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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家吕奉先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乱世戏言
董卓抬手将董昊招到面前,指着吕布,眼神已经暗淡了很多,嘱咐道:“从今以后,昊儿你就跟着奉先,把他当成亲大哥对待,一定不要想着替为父报仇,为父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董昊咬着牙,死活都不肯点头。董卓见董昊犯犟,怒道:“你是不是又要忤逆我,让为父死不瞑目!”
听到董卓说死不瞑目的时候,董昊抱着董卓哭了起来,终于点了头,哽咽道:“呜呜,父亲你不会死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董卓摇了摇头,自知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看着吕布,张了张嘴:“奉先,能不能再叫我一次父亲。”
吕布的心境彻底乱了,即使自己要杀死董卓,董卓也将自己当儿子看待,看着董卓满是希冀的眼神,吕布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语气中竟有了一丝哽咽般喊道:“父亲!”
董卓嗬嗬的笑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了个白玉牌,递给了吕布。
吕布接过白玉牌来一看,此玉浑然天成,玲珑剔透,正面刻有西凉之虎四个小篆,背后是一头张牙舞爪的吊睛大白虎,气势十足。
董卓见吕布神情疑惑,解释道:“你拿这个给西凉军一看,他们自会奉你为主,这可比皇帝的圣旨可好用得多。”
吕布刚想开口说声谢谢,董卓就摆了摆手,疲倦道:“奉先,昊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为父累了,你们走吧。”
说完,董卓那肥胖的身子很安详的躺在了练武场的青石板上,瞪大眼睛最后看了一眼长安城晦暗的天空,缓缓闭上了眼睛。
吕布对着躺下的董卓躬了个身,伸手拉着泪流不止的董昊,转身离去。
突然,董卓回光返照般的坐了起来,对着那离开的高大身影大吼了一声:“奉先,一定要夺得天下啊!!!”
这一声大吼拼尽了董卓最后的力气,刚一喊完,董卓肥胖的身躯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瞪大着眼睛,带着满腔的不甘与野心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某家吕奉先 第四十八章 死战(第二更)
长安城门的战斗此刻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西凉士卒分作两股如洪水般涌来,一批踏过浮桥,用冲车猛烈的撞击着城门,另一批攀着云梯,往城门楼上爬来。
守城的檑木滚石都已经投完了,虽然对西凉士卒造成了大量的杀伤,城下的护城河中已经堆起了厚厚的尸体,而那些存活的西凉士卒却毫无退缩的意思,继续扶着云梯,密密麻麻的朝城墙爬来。
第一个西凉士卒爬上了城头,守城的张辽脸色一沉,手提大刀直接就是一刀斩下,那个刚刚爬上城来的西凉士卒还没回过神来,就糊里糊涂的成了张辽的刀下亡魂。
然而,有了第一个人爬上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西凉士卒爬上了城墙,并州士卒已经开始跟爬上来的西凉军厮杀在了一起。张辽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鼓舞道:“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杀,让他们尝一尝我们的厉害。”
张辽手握大刀在城楼上来回的砍杀了起来,一个又一个的西凉悍卒倒在了张辽的面前,成了张辽的刀下亡魂。
这时负责城门的成廉跑上了城楼,见张辽已经杀得浑身是血,抽出腰间的佩刀,冲上前去帮助张辽砍杀了一番,背靠着张辽禀报道:“将军,城门已经快要顶不住了,不出片刻,敌军就要攻进城来了。”
张辽又是随手一刀,斩杀了个想要趁机偷袭的西凉士卒,冲一旁不远的魏续喊道:“魏续,你再带些人去城门那里,给我顶住啰!切莫让敌军把城门撞开。”
魏续提着把虎头刀,同样杀得铠甲染血,一边砍杀着敌军一边急道:“不能再派人去了,城楼都已经快要守不住了。”
城楼下的牛辅坐在马上远远的观望,见西凉军已经攻上了城楼,心中顿时放松了不少,立刻将剩下的两万士卒也投了进去,身边只留下三百人保护自己安全,这场攻守战,看来赢的终将会是西凉军。
剩下的两万西凉军得到牛辅的命令后,浩浩荡荡的朝城门楼冲了过来,顺着搭好的云梯就往上爬。
大量的西凉士卒涌上了城楼,厮杀良久的并州军明显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一个又一个的开始倒了下去,魏续看着身边的并州士卒不断的倒下,虎吼了一声,对着张辽喊道:“将军,再这样打下去,我们的儿郎们迟早会葬送在这里,我们已经损伤惨重了。”
张辽见身边的并州士卒也倒下了不少,还在战斗着的也没了多少力气,心头不禁也有几分着急,看着越来越多的西凉士卒爬上城来,张辽手中的那把大刀已经被染得猩红,不知道已经收割了多少西凉士卒的性命。张辽向魏续靠了过去,大声问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魏续很是纠结的张了张口,尴尬着脸,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要不,我们先行撤离吧。”
张辽一听魏续说要撤退,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愤怒的对着面前的西凉士卒一刀砍去,那士卒顷刻就化作了张辽的刀下之鬼,张辽又是一阵疯狂的砍杀,厉声道:“休得胡说,乱我军心!”
吕布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张辽,可见吕布对张辽的看重与信任,如今任务不但没有完成,还要临阵撤退,这是何等的耻辱,这对于才二十岁又血气方刚的张辽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张辽一把推开了眼前的十数个西凉士卒,奋声大吼道:“男儿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众将士,可敢死战!!!”
众将士见张辽这样的少年将军都不惧死,四处征战的并州士卒自然更是不惧,顿时仿佛身体中又又涌出了无限的力气,热血沸腾的大吼道:“愿效死战!”
这一刻,什么都是徒劳,唯有奋力拼杀眼前的敌人,将敌人踩在脚下才是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鲜血不停的洒在城墙之上,倒下的士卒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要站起来跟敌军拼个你死我活。在敌人倒下之前,谁都不肯先行倒下。
魏续被张辽说了一通,脸色有些绯红,这个才二十岁的少年将军都不怕,自己还怕些什么,提起虎头刀对着身边刚刚爬上来的西凉士卒一阵乱砍,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牛辅看着是心在滴血,城楼上不停的有尸体被抛了下来,自己带来的这五万西凉士卒可尽是精锐啊。牛辅纳闷儿了,五万打一万也需要这么费劲吗?但是牛辅却不能收兵,现在都已经打上城楼了,如果此刻收兵,岂不是功亏一篑,牛辅只能这样一鼓作气打下去,将并州军活活耗死为止。
城墙上倒下的并州士卒开始增多了,剩下的并州士卒完全是凭着最后的本能在顽强的抵抗着。
魏续身边的并州士卒已经死伤殆尽,此刻正被数十个西凉士卒包围了起来。魏续提着虎头刀来回冲杀了好几次,都没能冲出包围,消耗巨大的魏续身上已经明显有了几处伤口。张辽见魏续被围,挥刀砍杀了过去,将魏续周围的西凉军砍杀完后,魏续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又是大批的西凉士卒围了上来。
魏续将虎头刀拄在地上,猛地吐了口血水,不甘道:“恐怕老子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
张辽将魏续护在身后,听见魏续说死字,心中有些不喜,低声鼓舞道:“不要胡说,还没到最后一刻,就不要轻言放弃。”
张辽话刚一完,“轰”的一声巨响从城门口传来。
灰头土脸的成廉又跑了上来,喘息着粗气,一脸惭愧的对着张辽说道:“将军,城门已经失守,西凉军正大量的涌入长安城中。”
张辽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张辽强自定了定神,一刀砍在面前的一个西凉士卒肩上,张辽猛地一声巨喝,竟将那士卒从肩头处砍作了两截。
张辽手中大刀一舞,带着成廉、魏续杀将过去,准备再来最后的拼死一战。
长安城中的百姓根本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干脆一个个都缩在家中,平时热闹非凡的长安城,街道上再也找不到一个人的身影,沉寂得如同死城一般。
“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长安城中响了起来,显得格外刺耳,那哒哒的马蹄声似乎踏在了每一个人的心房之上,让人不由为之一震。




某家吕奉先 第四十九章 破牛辅,擒李儒
吕布带着董昊出了太师府后,直接回了家中,将董昊交给了蔡琰,吕布又骑上赤兔马,朝城门口疾驰而去。
城楼上的张辽手握大刀正在奋力拼杀,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却听到了“哒哒哒”的马蹄声,这刺耳的马蹄声在张辽听来无异于天籁,张辽朝马蹄声方向看去,果然是那匹火红的赤兔马,那马背上的高大男子让张辽为之一振。
张辽抖擞了精神,大声鼓励道:“弟兄们给我顶住了,温侯到了!”
听到张辽的这一声巨吼,得知吕布已经赶到,所有的并州士卒都亢奋了起来,仿佛从身体中涌出了无尽的力气,又开始奋起反抗。
受了轻伤的魏续本以为必死无疑,此刻却是又看到了希望,奋力的劈砍着身边的敌人,大吼道:“老子劈死你们这帮崽子。”
本来势如破竹的西凉军前进的脚步缓了下来,听到吕布来了的时候,攻势明显的没有了刚才的迅猛,脑海中都不由的闪过那个身骑火龙驹,手持方天画戟的勇武男子。
吕布赶到城门的时候,西凉军已经撞开了城门,正大量的涌进长安城内。
吕布没见到牛辅,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要拿下牛辅一切就好办了。打定主意的吕布一勒赤兔马,直接朝城外冲去。
涌进城的西凉士卒见到吕布冲来,竟不由的生出了一股惧意,无人敢上前阻拦。
吕布根本没将这些喽喽放在眼中,骑着赤兔马就往城外冲去,赤兔马猛烈的一个冲击,便撞飞了十几个持着长枪的西凉士卒,吕布勒马一声巨喝:“滚开!”
吕布的这一声巨喝,让周围的西凉士卒心生胆颤。不过依旧有自恃武力强横的西凉悍卒,握紧手中的长枪就往吕布刺来。
吕布见还有不怕死的,不再有丝毫的手下留情,手中方天画戟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挥舞起来,收割着一条条卑贱的生命。
在倒下数十具尸体后,饶是悍不为死的西凉士卒也都开始纷纷后退。吕布早就被冠上了天下第一的头衔,此刻大展神威,更是与鬼神无异,人又岂能跟神斗!
坐于马上的牛辅对此是毫不知情,正得意洋洋的观望着这场即将结束的战斗,并州军再骁悍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照样败给了西凉士卒。
李儒骑在一头棕色的骏马上,见到西凉军攻进了长安城中,一开始就阴寒着的脸总算是有了笑意,对着牛辅一拱手,略有拍马嫌疑的恭贺道:“恭喜将军立此不世之功。”
牛辅对于李儒可没有丝毫怠慢,抱拳回敬道:“若没有先生的情报,我又如何能立此功劳,功劳自当分先生一半。”
李儒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用手挡在额头上眺望而去,城头除了极少的人在负隅顽抗以外,大多都无力反抗,长安城终将陷落,看来自己跟吕布的这场对决,终究还是自己赢了。
正准备享受胜利的牛辅突然愣住了,怔怔的看着长安城门口,本来已经攻进长安城的西凉士卒竟不断的撤了出来,牛辅在心中大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儒也皱起了眉头,心中竟有了股强烈的不安。
一匹赤红的火龙驹从城中飞跃而出,马上的那男子随意的挥舞着手中的画戟,不断的收割着周围士卒的性命。
牛辅手指着那骁勇的身影有些发抖,张大了嘴巴,语气中带有强烈的不敢置信,忍不住喊出声来:“吕布!”
李儒见吕布竟然杀出城来,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猜到董卓此刻已死,对着后退的士卒们大声道:“西凉的儿郎们,太师已经死在了吕布这贼子之手,大家拼死也要为太师报仇啊!”
西凉军一听董卓死了,个个都愤怒了起来,董卓平时待西凉军极好,这些士卒也愿意为董卓效死命,现在听说董卓死在了吕布手上,个个心头冒火,也不管吕布有多强横,喊杀着朝吕布涌去。
吕布见这些西凉士卒不顾性命的杀了上来,有些头疼,就算这些西凉士卒不反抗,自己都要杀上好一阵子。
吕布伸手摸向怀中,拿出了董卓交给自己的那块白玉牌,高高举起。
冲锋而来的西凉士卒们傻眼了,步子却是再也前进不了半步,感觉手中的武器格外沉甸甸的。董卓在西凉的时候就说过,以后若有人能持此玉牌,不论是何身份,西凉军皆认其为主,不得违抗。
如今吕布拿着这令牌,自然表示是西凉军新的主人,西凉士卒自是不敢违抗,纷纷跪在了地上,城楼上还在战斗着的西凉士卒一见吕布手中的玉牌,也都停止了打斗,对着吕布跪拜起来。
张辽缓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用手拄着大刀喘息起来,显然连番厮杀耗了不少的力气。张辽看向吕布的眼神却满是狂热,仅凭一人之力,便能力挽狂澜,这是何等的强悍!
吕布令所有的西凉士卒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心中对死去的董卓再一次感激起来,若是没这玉牌,估计麻烦就大了。
吕布骑在赤兔马上,眺望了一眼,望到了远处的牛辅,对着周围的西凉士卒冷声道:“所有人都给我让开!”
西凉军得到吕布的命令,迅速的让开了一条道来。吕布一夹马肚,赤兔马冲着牛辅的方向奔驰而去。
牛辅在见到吕布手中的白玉牌一瞬间,就如遭雷击般,神情恍惚了起来,身旁的李儒更是脸色阴沉得吓人。
吕布飞马来到牛辅面前,浑身已经满是鲜血,勒马厉声道:“牛辅,你领兵犯上作乱,该当何罪!”
牛辅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都难逃一死,倒不如拼死一搏,只要此刻能杀了吕布,谁胜谁败还不一定。
打定主意的牛辅脸色狰狞,冲着身边最后的三百士卒的大吼道:“儿郎们,给我杀了吕布,杀吕布者,直接升为将军!”
面对如此重赏,不少士卒都动心了,眼神中浮现出了贪婪,有的更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忍不住上前了两步,看着赤兔马上的吕布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显然都十分忌惮吕布的强横实力。
吕布朗眉一挑,随手一戟就捅穿了一个蠢蠢欲动的士卒心房,不带任何情感,冷声道:“阻我者,死!”
见吕布杀人如同饮水一般容易,剩下的人皆心生胆寒。虽然奖赏很诱人,但是要有那命去享受才行,没人会愿意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吕布。
牛辅见无人再敢上前,瞪大了眼睛,咬碎钢牙,亲自提起大刀,拼尽全力对着眼前的吕布一刀斩下。
吕布见牛辅还不死心,嗤笑了一声,横戟一挡,轻松的挡下了牛辅的全力一刀。随后吕布用力一推,牛辅的身子就在马背上晃了下,还没回过神来,吕布便凌厉的一戟刺穿了牛辅的心房,牛辅的嘴中渗血,双眼死死的盯着吕布,像是要记住吕布的相貌一般。吕布一把抽出了方天画戟,牛辅张嘴一口大血喷出,身子失去了平衡,坠马而亡。
吕布没有去管牛辅的尸身,侧过头看向神色暗淡的李儒,轻笑道:“李儒,如何?”
李儒神情满是落寞,虽然只差一步就能赢了,但输了就是输了。李儒也不作解释,叹息着摇了摇头,苦涩道:“棋差一着,是我输了。”
吕布深知这李儒虽然为人阴险,但论谋略却也是个难得的人才,轻声询问道:“李儒,愿降么?”
李儒一愣,盯着吕布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敢用我?”
吕布嘴角挂起了笑容,自负道:“这有何不敢,你若敢降,我便敢用。”




某家吕奉先 第五十章 小毒士的末路(第二更)
“哈哈哈……”
李儒听到吕布说敢收降自己的时候,竟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却没有半分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与哀凉。
李儒以前成天琢磨着怎么对付吕布,没想到如今到头来,要给自己活路的居然会是吕布。李儒也没立刻下马受降,眯起了眼睛,悲凉道:“吕奉先啊吕奉先,没想到这最后,我反倒成了丧家之犬!”
吕布见李儒似乎没有受降的意思,以为是李儒怕自己日后报复他,当下保证道:“只要你受降,以前的恩恩怨怨,我可以既往不咎。”
李儒听到吕布说可以既往不咎,眼中已经笑出了泪水。众人都不明白李儒究竟在笑些什么,只是觉得此刻的李儒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阴狠谋士,而是个没了靠山的可怜男人。
李儒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里笑出来的泪水,看向吕布叹气道:“果然,无论是智谋、胆识还是胸襟,我都比不上你。”
吕布不明白李儒的意思,却也没有插话。
李儒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整理了下衣衫,接着正色道:“太师待我恩重如山,我李儒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是要我受降,绝无可能!”
吕布见平时十分懂得变通的李儒竟在这时犯起了犟,一根筋的不肯投降,劝说道:“董卓已死,你若不降,必死无疑。”
李儒在马上对吕布躬了个身子,感激道:“多谢温侯的好意,李儒心领了。”
李儒一把将黑色的头巾扯了下来,取出腰间的佩剑,轻轻擦拭了起来,古人不是说‘士为知己者死’么,古人可以,我李儒一样可以。
吕布似乎知道了李儒要做什么,也出手不阻拦,将赤兔马掉转了一个方向,慢步朝长安城方向走去。
李儒见吕布转身离去,手中的剑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起来,散乱着头发,思绪回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天。
那天,外出游学归来的李儒回到了村子,年方十六的李儒已经被举为孝廉,步入仕途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李儒满心欢喜的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母亲,然而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李儒傻眼了,自己的母亲无力的瘫在破旧的床上,散发着浓烈的腐蚀气息,身子干瘦得就只剩下了一层皮包骨头,显然已经死去了多日。
蓦然遭受这个天大的打击,李儒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失魂落魄的扶着木桌坐了下来。缓过神后,李儒将母亲的尸体用破席子裹着,摆放在了家门前。李儒万分悲愤,想不明白自己的母亲怎么会饿死家中,问向乡里之人,每个人都支支吾吾起来。
后来是个乞丐告诉了李儒,是李儒的母亲患了腿疾,行动不便,加上李儒家境贫寒,没人愿意去帮助照顾行动不便的李母,最后无人问津的李母竟活生生的饿死在了床上。
李儒房屋前默默的流着泪,用一块黑布盖着母亲的尸体,又扯了块白布戴在头上,跪在地上守着母亲,一步都不曾起来。
此时有个青年道士路过李儒的村子,那青年道士头戴方术冠,穿着身破旧的青衫道袍。青年道士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在李儒面前停了下来。
那青年道士让李儒记忆最深的就是那双眸子,仿佛无尽深渊的漆黑眸子,能够洞穿世间一切。
青年道士见李儒跪在地上守孝,不仅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还大笑了起来。
本就心情低落的李儒经这道士这么一笑,顿时火气大了,这道士不安慰自己倒也罢了,竟然还敢放声大笑,李儒立即怒斥道:“疯癫的臭道士,你笑些什么?”
那青年道士看向李儒,嗤笑道:“我笑你无知,你以为这样一直守着,便能让你的母亲活过来么?”
李儒被青年道士的话语给呛着了,却也不知该如何驳斥,冷哼了一声,对这青年道士不屑一顾。
那青年道士也不恼,伸了个懒腰,鄙夷道:“除了会下跪,你还会什么?”
李儒见这青年道士如此侮辱自己,心中很是不平,冷声道:“我熟读诗经,通晓兵书,胸中藏甲百万,是你一个区区道士能懂的么?”
那道士仿佛来了兴趣,躬下身子反问道:“既然你如此本事,那你就没想过你母亲为何会死?”
李儒怔住了,青年道士的话语仿佛千根银针一般扎进了李儒的心里,刺得心房鲜血直流。青年道士见李儒沉默了,嘴里哼着乡野小调,背上手儿懒散的离开了。
跪在地上的李儒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倘若自己是大官的话,母亲就不会死了,更不会遭别人的白眼,处处受人刁难。可是自己没家世没背景,要想当官又谈何容易,想到这里,李儒的拳头握得青筋凸现,这一切都要怪该死的世家。
想通了一切的李儒直起身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浩瀚的天空大骂道:“贼老天,你若敢给我一次机会,我李儒定要将这汉王朝搅得天翻地覆!”
或许是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听到李儒这一声大骂后,走过来个相貌丑恶的中年男人,看向李儒冷声道:“你说这话就不怕杀头吗?”
李儒此时已经心若死灰,哪还管什么生死,再次大逆不道的说道:“这天下凭什么该刘姓之人来坐,这天下原本就是那刘邦抢来的!”
丑恶的中年男人顿时大喜,掏出了一大串铜钱给李儒,让李儒将李母埋了,再到河东来找他。
李儒亲手埋了自己的母亲后,收拾好行礼准备离去,却又再次遇到了那个青年道士。那青年道士见浑身阴冷的李儒,凝重道:“你这一离去,天下必定大乱。”
李儒对此却是毫不关心,阴寒道:“这天下,乱了才好;若是毁了,最好!”
青年道士见李儒已经被仇恨所蒙蔽,叹了口气,背着手儿,踏着那双格外干净的道靴一摇一晃的离去了。
李儒去了河东,几经波折后,终于见到了那个气势十足的凶悍男人,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董卓。
李儒摇了摇脑袋,将自己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忍不住仰天长叹了一声:“逢其时,不遇其主,悲乎?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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