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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飘荡墨尔本
骑遇
作者:飘荡墨尔本
骑遇最新章节由网友提供,《骑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笔趣阁免费提供骑遇最新清爽干净的文字章节在线阅读。



第一章 人生有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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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谚语有云,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作为“史上最差”职业的殿堂级代表,撑船、打铁和卖豆腐,无一例外,都是费力气、花时间、赔小心,而且还不赚钱的活计。

    撑船的怕淹死了人,打铁的怕走歪了模,卖豆腐的怕震碎了货。

    这几乎成了亘古不变的真理。

    然而,在时间长河的悠悠流淌之中,很多承载着前人智慧的“真理”,都开始走上有失偏颇的不归路。

    撑船之苦,苦在饮江中水,住江中舟,风里来雨里去,孤舟漂泊江湖间,苦在身,更苦在心。

    在古代,撑船是一个刚需职业。

    如若技术不好,抑或是天公不作美,淹死了人,那撑船者的人生也就算是完了。

    在现代,撑船是一个休闲职业。

    苦差事早就被四通八达的桥梁和动力十足的轮船给替代了。

    想要找个撑船人,多半都得去数得上号的风景名胜。

    往远了说。

    跟着徐志摩的诗去剑桥大学找船夫泛舟康河之上。

    到威尼斯找船夫撑着贡多拉遥想水城的前世今生。

    哪一个不是高雅又昂贵的活计

    往近了说。

    不管是乌镇的乌篷船,还是武夷山的九曲竹筏。

    哪一个不是安全又赚钱的活计

    人生三苦,此去其一。

    再说卖豆腐的,起早贪黑还怕震碎了货,那就压根是没把现代机械和塑料包装放在眼里。

    且不说一溜儿做上市了的豆制品企业,就现在随便一家小厂的豆腐包装水平。

    只要不发生什么地动山摇级别的强烈撞击,碎是不可能碎的。

    万一真的连个机器都没有,只有祖传的做豆腐的本事。

    在民以食为天的美食之国,纯手工磨出来的豆腐,十有卖的比肉还贵。

    只要手艺足够好,一百块钱一份的“古法豆腐”,也不是没人卖过。

    更多得是趋之若鹜的老饕,真正好吃的豆腐不怕贵、不愁卖。

    人生三苦,此去其二。

    要说真的还有什么苦,是从古苦到今的,也就剩下纯手工打铁这个在国内濒临灭绝的职业了。

    没有了撑船和卖豆腐这两苦相伴左右,打铁这颗“独苗”,已然苦出了全新的高度。

    听说过几千块一个,纯手工烧制的丹麦哥本哈根瓷碗。

    也听说过几万块钱一个,纯手工编织的bottega vea包包。

    有听说过纯手工打造的高压锅吗

    就算真的有,那质量也没办法和机器造出来的媲美。

    一点杂质去不干净、一个小裂缝没有处理好,说爆炸就爆炸,都不带商量一下的。

    用勤劳的双手一下下锤炼出来的铁器,不管是数量、质量、还是安全性,都不能望机器冶炼之项背。

    时至今日,仍然想着要靠传统打铁技艺为生的人,多半都晚景凄凉。

    铁匠作为冷兵器时代最“勇武”的职业之一,牢牢的占据了中国现下即将消亡职业的头把交椅。

    齐遇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勇武”的家世。

    她家往上数八代,从太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开始,世世代代都是铁匠。

    而且还是那种传承得特别好的、如假包换的纯手工、古法、打铁世家。

    八代再往前翻,因为族谱断代,所以无从考证。

    在始于八辈祖宗代代口耳相传的家族野史中,那把刻了【越王鸠浅自乍用剑】八字鸟篆铭文的天下第一剑——越王勾践剑,就源自齐家祖传的手艺。

    连历史学家都没有搞清楚越王勾践的那把传世名剑是谁打造的,家族野史的可信度,在齐遇看来,堪比神话传说。

    齐家“勇武”的家族史,并没有给后辈留下任何福荫,非要说有什么的话,太爷爷的爸爸在战乱的年代举全家之财力,把齐遇的太爷爷给送到了海外。

    太爷爷凭借自己祖传的打铁手艺,在马来西亚赚到了一点点钱,成了非著名爱国华侨。

    新中国成立之初,在祖国最需要外汇的时候,太爷爷用侨汇买下了市中心一栋三层的带铺面的小楼,做了归侨。

    太奶奶亲手写下了“齐家铁铺”四个字,做成了烫金的牌匾。

    太爷爷每天都带着当时还没有成年的爷爷在齐家铁铺里面打铁,因为手艺出众,深受街坊邻里的喜爱。

    那个时候,家里稍微有点余钱的,都愿意用一把纯手工打造的齐家刀,来镇一镇自家的厨房。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别的地方的铁铺生意怎么样,齐遇无从知晓,但齐家铁铺绝对是门庭若市的存在。

    那也是齐遇家近现代史上最辉煌的年岁。

    只可惜,齐遇的太爷爷比较缺乏品牌意识,没能抓住时代的脉搏,让【齐家铁铺】成为像张小泉那样的民族品牌。

    有些手艺,坚持下来,总有发光发热的时候,可像打铁这样的夕阳产业,如果非要敝帚自珍,坚持家族传承并且使用纯手工的古法打铁,根本就不会再有燃烧的机会。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市中心,街坊邻里慢慢开始有了品牌意识,逐渐用上了双喜刀、张小泉刀,金门刀,条件更好一点的人家甚至有开始用德国双立人刀具的。

    街坊们以前夸齐家铁铺好手艺,这时候开始嫌弃打铁粗俗且扰民。

    齐家铁铺在城里人眼中,慢慢变得格格不入,以至于门可罗雀。

    曾经辉煌的齐家铁铺,在不愿与时俱进的齐遇爷爷的手里,变成年久失修的破房子。

    偶尔有来打把刀或者打点别的什么工具的人,都是当年和太爷爷有交情的,想着要怀旧的老人。

    齐爷爷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还要供爸爸念书,再加上那个年代赚钱不容易,爷爷一直到去世,也没能给自家已然破烂不堪的房子做一次彻底的大修整。

    齐爷爷含恨而终,唯一能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他把齐爸爸培养成了大学生,还分配到了市里的冶金厂上班。

    在齐爷爷看来,冶金就是更高级别的打铁,也算得上子承父业,他也能有脸下去见齐家的祖宗。

    然而,事与愿违,在高度机械化的冶金厂里面,想要找个抡着铁锤打铁的工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齐爸爸在冶金厂工作了十年,齐爷爷向街坊邻里炫耀了自己的大学生儿子十年。

    但齐爸爸的脸上从来没有过一丝的笑容,以至于脸黑到连个媳妇都没有讨到。

    齐爷爷去世之后,齐爸爸开始重操打铁祖业。

    深入骨髓的打铁基因,再加上从小耳濡目染,齐爸爸的打铁技术,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遗憾的是,当时代想要淘汰一种职业的时候,光靠家族传说和个人的手艺,是无以为继的。

    如果说,齐爷爷手上的齐家铁铺是门可罗雀,那齐爸爸手上的齐家铁铺就是无人问津。

    没工开,就意味着没钱赚。

    入不敷出,靠着打铁勉强度日的齐爸爸,脸上笑容的却比在冶金厂的时候多了很多。

    不知道是因为爱笑让齐爸爸的模样变得更周正了,还是因为他在市中心有一栋三层的小楼,打铁一年,齐爸爸反而完成了成家立业的第一个步骤。

    那一年,齐爸爸已经是三十二岁的老男人了,齐妈妈才二十二岁,风华正茂不说,还是方圆十里公认的大美女。

    那些因为拆迁已经搬走了的街坊邻里,都说这是齐爸爸上辈子积来的福气。

    齐爸爸深以为然。

    齐妈妈嫁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着怎么把这栋三层小楼给卖了,然后在附近快要建好的高档小区买个带电梯的房子。

    将近五十年的房子,不论是维修还是重建,都需要一大笔齐爸爸当时根本就拿不出来的钱。

    卖掉有天有地却破烂不堪的房子,买个旁边“



第二章 在爱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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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八年。

    时光荏苒。

    八岁的齐遇有一个爱她的爸爸齐铁川,还有一个同样“爱”她,却因为生她的时候发生了羊水栓塞,只能在另外一个世界继续播撒着“母爱”的妈妈。

    虽然从小就没有妈妈,但齐遇一直都是在爱里成长的。

    她爱爸爸,也爱那个在别人眼中破破烂烂像“危房”一样的家。

    齐遇出生之后,齐爸爸因为需要照顾齐遇,一点都不兴旺的齐家铁铺,也就不再开门营业了。

    尽管如此,一楼的铁匠炉,每天都会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齐铁川身上有祖传的铁匠基因,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那一种。

    齐遇很喜欢看爸爸打铁,但爸爸从来都不让她靠近铁匠炉三米的距离之内。

    爸爸说小孩子眼睛还没长结实,不能盯着火炉看。

    就算再喜欢,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眼。

    齐遇就这样远远地看着爸爸给自己做了铁质的米老鼠、美羊羊、滑板车,自行车……

    从小,齐遇的玩具都是独一无二的。

    是别人家的小孩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私人订制。

    开门营业的时候收入虽然不多,但不营业就更加没有了营生。

    齐爸爸想来想去,自家的小院子勉强能停两辆车,就决定在里面开个“洗车行”。

    齐铁川在院墙用红漆写了洗车这两个字,就算正式开门营业了。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不用出去找工作,在家照顾还在襁褓里面的齐遇。

    2008年,在“齐家洗车行”吃住了八年的齐遇,已经是洗车小能手了。

    可爸爸只允许齐遇一天洗一台车,全当是课余活动。

    齐遇很喜欢凭自己的双手“补贴家用”的感觉,喜欢到爸爸想把“齐家洗车行”给关了,她都不同意的程度。

    2008年4月的一天,齐遇放学回家开始“接单”,却接了一个坏掉的怪单。

    “小哥哥呀,你家的车子怎么这么奇怪呀,为什么驾驶座是在右边的呀是不是坏掉了呀需不需要修一下呀”洗车店光靠洗车,是赚不到钱的。

    需要开源节流,外加多样化经营。

    宦享(huan xiang)愣了一下,才开口解释:“小妹妹,这车没有坏……很多国家的车子,驾驶座都是在右边的。比如英国、澳大利亚、新加坡、日本等等。驾驶座靠左或者靠右都是正常的。”

    宦享没想到自己看到洗车这两个字进来,会被一个小孩子接待,还问到这么有“深度”的问题。

    “可这里是中国呀,小哥哥。”八岁的齐遇已经是个很有逻辑的一年级生了。

    在别的国家不坏,不代表在中国不坏。

    “可中国香港和澳门的车子,驾驶座也在右边呀,小妹妹。”宦享的话风在不知不觉中,被齐遇给带歪了。

    齐小遇同学是那种不加上“呀”说不了话的。

    听完宦享的解释,齐遇小朋友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自己和爸爸一起看过的港剧。

    那里面的车子好像确实驾驶座是在右边的。

    “小哥哥你的话是没有错呀,可你现在是在大陆开车子呀,那就肯定要按照大陆的法律来呀。”

    “你看这旁边写的四个字,齐、家、铁、铺,这是我太奶奶写的。”

    “我们家祖上八代都是打铁的。

    “虽然这个金字招牌是旧了一点,但我爸爸可是超级无敌厉害的呀。”

    “你的驾驶座装反了这种事情,我爸爸肯定能帮你弄正了呀。”

    “技术超级无敌棒,价格还特别公道的呀。”

    给爸爸拉生意这件事情,是齐遇同学在不到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的看家本领。

    宦享不知道要怎么和齐遇解释什么是两地车牌,只能让齐遇看他的车牌:“你看,我这辆有两个车牌,一个香港的全是字母的,还有一个大陆的粤z。”

    “小哥哥呀,一辆车装两个车牌那不是明目张胆地套牌车吗”这是齐遇看完车牌之后的第一反应。

    “小哥哥呀,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呀。”

    “等我爸爸帮你把位置改过来,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大陆开了呀。”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哦”

    八岁的齐遇不知道从哪部电视剧里面学来的成语,话说得和个小大人似的。

    “你们家不是开洗车店吗怎么又是打铁又是改装车的”宦享拗不过齐遇,只好换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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