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乒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苏绾
送走了郁辞,薛忱回到房间,这才小心翼翼地拆了礼物。打开盒子,就见是一盒形状各异的小饼干,当中还摆了一圈巧克力。
巧克力。
小饼干就算了,巧克力……根据他浅薄的文化知识水平,异性之间好像是……不能随便送的……吧?
薛忱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自己此时此刻嘚瑟的心情,拍了张照片发到微博上,然后叼着块饼干打了字又删、删了又打,吃了五六块之后终于成功发送了一条微博,除了照片一共就俩字:
“好吃。”
没一会儿就见郁辞给他点了个赞,又发了条微信来:“这家的小饼干是手工现烤的很不错,我常去买,不过保质期也短要尽快吃。”
“那巧克力呢?”薛忱还是没忍住问她。
“也不错,很甜但是不腻,”她的回答像是还带着些什么别的含义,“保存得当的话,保质期也可以很长。”
薛忱盘着腿抱着饼干盒坐在床上,把她的回复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看了不下十遍,最后小心翼翼地拆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红着脸傻笑起来。
甜。
以及……
做阅读理解题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做完得到正确答案能让你翻来覆去几天都睡不着觉。
这样的阅读理解题他愿意做一百道啊!
相比起前几天刚被老何“发配”去补课时的闷闷不乐,这周日后的薛忱很明显整个人都精神焕发、活力无限,让跑就跑让跳就跳,看见老何的时候又贴心又乖巧,恨不得能扑上去抱着他喊“何指导你真是我师父,亲生的师父!”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和感恩。
老何其实也没想到来的会是郁辞,其实他之后也犹豫过。薛忱是个重感情的人,换句话说,就是容易被情绪影响。这也是他比赛状态总是不稳定的原因之一。如果是周毅或者邹睿谈恋爱,他倒不是太担心,但换成薛忱、姑娘又是每周过来的话……
他没有找薛忱,倒是找邹睿谈了几句。邹睿倒是出乎意料地对这个姑娘评价不错,又讲了世乒赛后的那通电话。见这几天薛忱确实状态好得出奇,最重要的是——安分听话多了!他也就没有再多管,顺其自然好了。
郁辞在家改完了练习卷,统计着错题好准备这周日的讲解。肖萌其实答得不错,如果不打球、安心读书也会有不错的成绩;苏望的总分算是排在中等,理科倒是可圈可点,看得出是个思路清晰的少年;邹睿和薛忱总分都是倒数,倒也不怪他们,多半是都忘得差不多了,邹睿的字倒是写的不错,薛忱的字嘛……
和他的人一样,有些毛毛躁躁的。
郁辞每周末的加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运动员的时间太过宝贵,郁辞尽可能地用最少的时间、最小的题量来帮他们安然度过考试,与此同时,也尽可能地教会他们怎样去学习。
学会的知识和考点或许考完试就会忘记,但学会了方法,将来退役了之后也依然可以自己继续学业。
为国争光也好,为自己圆梦也罢,这些运动员为训练和比赛付出了整个青春、甚至落下伤病,郁辞由衷地也想为他们做点儿什么。
到了六月中旬的时候,一中的气氛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紧张和压抑。
期末考试就快到要到了。
当然,不止是一中要期末考试了,所有学校都要期中考试了,包括国家队的那些小队员们。
她听说了,考不及格要罚跑还要扣队内积分——郁辞把特地给他们整理的语文和英语两科的考点发了下去,视线在邹睿和薛忱的身上微微顿了一下。
何指导跟她说了,这两个大的体校早读完了没考试,让她给单独出份卷子。
语文和英语她倒是能掌握一下难度,但理科……唐晏清怎么想,她是真的没有把握。
他应该也有分寸吧。郁辞微微摇了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专心讲课。
队内积分关系到各项比赛的参赛名额,临近考试,小队员们也都很紧张,课上都是难得地专心听讲。郁辞对此还是挺满意的,按她的估计,通过考试问题应该都不大。下了课,还有几个认真的学生围上来问问题,郁辞都一个一个耐心地回答了,等他们都散了,她就看见薛忱还眼巴巴地等在一边呢。
郁辞收拾好了东西看他:“薛忱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薛忱四下里环视了一圈,低头凑过来、又压低了声音问她:“老何是不是让你给我们考试啊?”
那小心翼翼又偷偷摸摸的样子,看起来就跟做贼似的。
郁辞点了点头。
“老何说了,要是我们不及格,下站公开赛就不带我们去。”薛忱本来就凑得近,她一微微侧头看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就更近了、几乎气息相闻。薛忱一下子红了脸,却又怎么都不舍得让开,扒拉了一下自己有些乱的短发,讨好地冲她笑,“郁老师,你、你可得救命啊!”
他靠得这么近,郁辞其实本来也有些害羞。可是一看他这又讨好又害羞却还是忍不住靠过来、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的样子,郁辞又忍不住笑出了声,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讲:“怎么救命?”
“给我开个小灶行吗?”薛忱见郁辞脸上并没有反感的样子,壮着胆子得寸进尺,“一对一的那种?”
心眼儿见长啊。
郁辞考虑了一下:“那邹睿呢?”
“你给我补完,他有什么不会的问我就行了。我也能巩固一下,不会的到时候再问你。”薛忱答得那叫一个顺溜,显然是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考虑周全。
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郁辞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考虑。
“郁老师。”薛忱叫她。
郁辞略带疑问地“嗯?”了一声。
“我上课经常开小差,”薛忱掰着手指头数,“还和同学传纸条了,考试成绩也不好。”
郁辞看他:“所以?”
“罚我留堂吗?”薛忱一脸的诚恳,“单独的那种。”
郁辞一愣,随即简直是哭笑不得,顺手就拿起讲台上的教材卷起来一敲他的脑门儿:“回去把今天发的卷子做完了。”
“哦。”薛忱耷拉着脑袋明显有些失望,却还是乖乖地答应了一声。
然后就听见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做完了单独留堂给你讲作业。”
这一晚,薛忱的微博上出现了一张奋笔疾书、题海苦战的照片:
“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沉迷学习,无心睡觉!”
(作者有话说高亮↓↓↓)
郁辞退了一步,却抬了眼、和他对视。
又是一阵沉默的对视。
唐晏清终于妥协,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有事就算了,下次还有机会的,我送你回去吧?”
郁辞礼貌地笑了笑,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唐晏清似乎是也知道自己今天逼得有些急了,侧身退开几步、让出了走到门口的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郁辞对着他点了点头,背起自己的包向他道别。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却又忽然被他喊住。郁辞几不可见地微微皱了皱眉,就听他苦笑着叹了口气:“那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吧,毕竟是晚上了,你一个女孩子大家都不放心的。”
国手[乒乓] 第86章 国球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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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会温和地笑起来:“我脾气可能比较闷一点,还是邹睿他们打直板的比较聪明一点。”言下之意,就是打直板的才浪,而且浪的花样多。
邹睿肯定很委屈:“薛哥比我浪十倍!”顺口得完全没意识到事实上薛忱比他还要小一岁。
薛忱也不服,难得地谦虚:“浪起来还得看鹏哥这样的老大哥啊!”
郑鹏这时候就会一脸沧桑地摇头、目光悠远:“你们这些小年轻啊,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老何当年的时候,那真是教科书般的浪。”
老何……何指导现在为这群熊孩子操碎了心,深觉都是自己年轻时候闯祸的报应,根本不想回答。
总而言之,国乒队全员都是一脉相承、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其实挺乖的,不敢和兄弟、师父、领导们争锋。而事实上,写检讨的、下乡的、罚比赛奖金的、罚去军训的……谁也别笑话谁。尽管其实很大一部分处罚的原因都是大半夜偷翻出去买宵夜吃被抓包——一天三练,运动员的消耗真的是特别大、特别容易饿,国家队后门隔两条街的一家烧烤也真的……特别好吃。
所以此时此刻,被邹睿鄙视了的薛忱同样也发自内心地表示了不服:“我浪吗?我感觉我挺老实的。”
他声音大了点,连旁边球台练球的人都看了过来、表情都是一脸惊悚——摔拍子、踢球台、网吧打游戏夜不归宿……忱哥你对你自己的性格和“老实”这个词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误解?
不过薛忱虽然目无法纪了一些、场上脾气也很暴躁,但其实在队里的人缘始终都很不错。场上他的暴脾气都是在生自己的气,从来不会迁怒对手和队友,甚至在队友输球、有观众喝倒彩时还会不管不顾地挺身而出、直接反驳。每次受罚也都是毫无怨言、老老实实地听从安排。大概是当初年少不懂事的时光渐渐过去,这两年他也确实开始学着慢慢收敛起自己年少气盛时的冲动——只是有时候比赛打得狠了气血上涌,确实不那么好克制自己。
都是十几岁就进了国家队,邹睿和他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早就知道他的自我认知有点问题,也不和他纠缠,只是摸着鼻子一脸嫌弃:“所以总而言之就是你现在还没有人姑娘电话,是吧?”
薛忱有点不情不愿地点了一下头,又很快补充了一句:“我就是忘问了,一会儿晚上问一句就有了。”
邹睿用眼神表达了他深切的怀疑和关心。
这回轮到薛忱嫌弃他了:“搞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似的,还不如我呢。”
邹睿噎了一下,拿脚踹他:“也是啊,毕竟没有种过地,哪有机会认识姑娘啊!”
薛忱望天,居然也不生气,显然是想起了在东屏村的事,挠着头有点脸红。
两人打打闹闹了一会儿,当然也不可能真的生气,眼看着训练时间也差不多了,收拾了东西准备回房睡觉。薛忱勾着邹睿的肩膀,到底还是大概给他讲了讲自己在村里的事。邹睿打球是出了名的会算计心思细,平时闹归闹,关键时候他还是非常信服这个搭档的。
“我感觉,姑娘起码对你也是有好感的。”邹睿听完,在搭档一下子亮起来了的目光里微微顿了一下,最后几乎是有些同情地拍了拍搭档的肩膀:“不过看你俩这智商差距,落她手里你基本上就是没救了。”
薛忱扬头、一副我有妹子我自豪的嘴脸:“那我也乐意!”
这嘴脸看了就烦,邹睿真是看了都嫌辣眼睛,摸着下巴沉默了一小会儿,终于在搭档又嘚瑟又满心期待的注视里慢吞吞地开了口气:“老何不是过两天又要带我们出去做宣传活动了吗?”
“是啊。”薛忱点头。近几年乒乓球的关注度越来越低,尽管顶着国球的名头,可是找赞助确实越来越举步维艰,别的不说,乒超联赛之后赢了就卖俱乐部的比比皆是,最重要的是,愿意从小送孩子学乒乓的人也越来越少。长此以往,国球的处境必然越来越糟糕。老何既想宣传推广乒乓,又怕让他们上娱乐节目影响训练和风气,最后只能在没有比赛的时候偶尔带着他们去一些大学做推广活动。
“一中不是咱这儿最好的高中了么?听说一直都讲究素质教育,”邹睿转了转眼珠,意味深长,“老何每次都去大学,这块基本都快饱和了吧,不知道有没有考虑过去高中玩玩?”
薛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
一中每周三下午的最后两节课是班会课,学校通常都会安排一些讲座,从科技到人文、音乐到体育,方方面面都有,是对学生素质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如果学校没有安排,那么这两节课通常是作为自修课,由各班的班主任自由安排。
不过这周三的两节班会课,显然是个大阵仗。中午的时候教务处就给各班的班主任发了通知,下午班会课的地点不在大礼堂,而在体育馆,请各班主任在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就组织学生有序落座——一中向来经费充足,从图书馆到大礼堂再到体育馆,设施不止一应俱全,而且都还相当可观。
体育馆门口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宣传板、就连学校门口都打起了横幅,以示校方的重视。这回哪怕不是班主任的老师们,都兴致勃勃地跟着一起去了体育馆——这之中当然也包括了郁辞。
郁辞一早来学校时,看着校门口偌大的“热烈欢迎乒乓球国家队莅临我校”,一下子就想起了东屏中学那个如出一辙的横幅,忍不住笑出了声。
“郁老师,坐这儿!”她的课代表热情地拍着自己身边的一个空座、远远地就冲郁辞招手。
郁辞也没客气,走过去挨着小姑娘坐了下来,就听小姑娘凑过来好奇地问她今天究竟是有些什么活动。
郁辞其实也不是太清楚具体的活动,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一边却在认真地思考着: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大概还是巧合的成分多一些,毕竟活动都是校方和主教练商定的,也没薛忱什么事。再说……薛忱大概也没这么多小心眼儿。
也不是说薛忱不聪明,他就是……比较单纯,还像个少年。
一中平时活动不少,纪律向来都是不错的。体育馆外上课铃响起的时候,所有的学生们就都已经一一落座了。
体育馆中间的位置本来是几个篮球场地,每年学校篮球赛的时候就是安排在这里。现在已经把正中间地场地给清空了出来、摆上了一张乒乓球桌,一旁摆的是校领导和运动员的席位。这次国家队来的人数不多,除了主教练老何外就只有周毅、邹睿和薛忱,一眼看去,穿着亮黄色运动服的薛忱格外的显眼。
照例是校领导首先发言。
这一回活动的规格很高、校方也非常重视,是校长亲自接待、亲自讲话。当然,讲话内容也没什么太多的新意,无非是感谢运动员为国争光、呼吁学生像运动员学习,同时文体全面发展。再然后就是何指导的讲话——薛忱口中的“老何”出乎意料地有一副好口才,讲了不少平时他们训练时候的趣事,也有比赛期间的紧张和遗憾,哪怕是郁辞身边几个连乒乓球比赛规则都不太清楚的小姑娘,这时候都听得津津有味。
话都讲完了,然后就是现场表演。
薛忱和邹睿一站起身来,立时就在女生们中间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惊呼。
薛忱那是剑眉星目,一身亮黄色运动服意气风发、鲜衣怒马;邹睿则是长了一张娃娃脸,五官极好却有些婴儿肥、看起来可爱极了,是在女孩子眼里最容易得到好感的类型。
“国家队选人是不是先得看颜值的?”一旁的小姑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她们这会儿也已经注意到了,还坐在原位的周毅也长得很帅,斯文温和,并不比场上的两人差。
郁辞手肘支在座位的扶手上,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两人打表演。
最近她补了不少薛忱的比赛,已经能对乒乓看出些名堂来了,就见场下两人或是背后回球、或是用头顶球、绕着球台转了一圈打球的、甚至还有直接抬脚来踢的,硬是个个都能上台,看得人眼花缭乱。
整个体育馆里惊呼声此起彼伏。
最后,在两人一个默契的击掌中,宣告了这一个表演球的结束。
但活动却还没有结束。
“下面我们抽两位同学上来,”教导主任亲自主持,脸上难得地也带着笑,“我们请世界冠军亲自手把手教一下,体验一下乒乓球。”
话音刚落,整个体育馆里刷拉拉就是一片高高举起的手。
教导主任却乐呵呵地把选择权交给了运动员。
“正好两个人,我教横拍,邹睿教直拍吧。有谁想跟我学横拍的?”周毅站起身来,一边解释了两句,一边从争先恐后高高举起的手里选了一个男生,然后就把话筒递给了邹睿。
然后话筒刚递到一半,就被斜里伸出来的一只手截了过去。
“邹睿比较害羞、不好意思,我来代他。”薛忱说着抬头、也不知道视线看向了那个方向、微微顿了一下,“第十一排二十三座吧。”
邹睿看着薛忱泛红的脸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害羞。
郁辞在所有人转头的注视里,有些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自己的座位号。
年级组长连“给个面子”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又有这么多同事看着、再加上已经连着缺席了两次,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
唐晏清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看起来温和好脾气,其实是一个很强势的人,他要做的事总能达到目的。
国手[乒乓] 第87章 番外·一
番外·一
薛忱电话打来的时候,郁辞正在大学同学的聚会上。
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郁辞稍稍避开了还在说笑的同学们, 起身出了包间,接通了电话。
同学们许久不见,包间里一时间人声鼎沸,她怕有些吵、听不清电话。
“郁辞?你在哪呢?”薛忱也不知道是不是急得, 声音听起来有些气喘,“我到家啦!”
郁辞笑了起来:“前几天不是说过吗?今天有同学聚会。”
这会儿是正值暑假的八月,马上就要到全运会了,国家队的训练到今天为止暂时告一段落、各运动员也该“发配回原籍”了。其他人都是明后天白天出发, 薛忱提前就和省队请过假,会在“家里”稍微多住一两天。
确实是“家里”——薛忱当初买的房子其实早就装修好了, 因为比起自己的公寓要宽敞不少,郁辞这个暑假大多数时间都窝在这里。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值得一提的是, 对门是邹睿,隔壁楼还有周毅, 不过他们毕竟平时训练忙,住的时间就更少了,绝大多数时候屋子还是闲置着。
算算时间,下午的训练一结束就收拾收拾回来的话,现在确实也差不多该到家了。
薛忱“哦”了一声,显然是终于想了起来确实有这回事,声音里带着一股子恍然大悟的味道。恍然大悟以后他又顿了顿,试探着问:
“有没有人带家属啊?”
郁辞本科读的是物理,想也知道肯定是男女比例悬殊啊。同学聚会,那不就是传说中“拆散一对是一对”的修罗场吗?
薛忱真的是个傻白甜,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透漏在声音里。郁辞一听就知道他有什么小心思,忍不住又轻轻笑了一声问他:“吃晚饭了没有?”
薛忱一听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顿时就有些蔫儿了,耷拉着脑袋有些恹恹地:“还没呢。”
“过来吃吧。”没等他说其他的,郁辞已经爽快地报了一个地址,“也有家属来的,我等你。”
薛忱呆了一下,随即几乎是飞快地大声“哎”了一句,声音好像都打着飘:“地方挺近的?我马上来!”
郁辞挂了电话回到包间里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回到座位上坐下以后,立时就有人看了过来:“怎么?男朋友电话啊?”
她的大学确实绝大多数都是男生,而且一大半都读研读博,这一大半里还得有不少是出国深造的,在场大概还有不少人是根本就不知道她和薛忱之间的事的。
这人的话一出,知情的人顿时就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郁辞笑了笑,刚想说话,就见对面的那个男生忽然间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就往自己这头走。
郁辞愣了两秒,随即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郁辞。”那人脚步似乎是有些不稳、脸上也带着点薄红,有些紧张地喊了她一声,一看就知道是酒劲有些上涌。他身旁的人好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满是鼓励。另一边有人似乎是知道得更多一些,吓得赶紧站起来就想拉他:“你喝多了吧?快坐下歇会儿!”
“我清醒着呢!”劝阻没有起到半点效果,男人用力甩开了挡路的手,定定地盯着郁辞,“郁辞,大学时候我就是怂,今天难得还能聚在一起,我就想跟你说一句……”
郁辞想拦的时候已经拦不住了,他最后四个字已经脱口而出。像是好不容易终于借着酒劲鼓足了勇气,生怕自己临阵又在退缩,四个字说得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我喜欢你!”
原本有些喧闹的包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郁辞也站了起来:“抱歉。”
那人懵了一秒,下意识追问:“你有男朋友了?”
郁辞摇了摇头。
就算是喝了酒,对方的眼睛也是猛地亮了一下。
郁辞顿了顿,这才又接了下去:“我去年就结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举起自己的左手。
男人们总是有些粗心大意,再加上郁辞也低调、并不刻意显摆,不少人好像一直到现在才注意到,她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精致的钻戒,和她修长白皙的手相互映衬着,显得格外好看。
表白的人一下子涨红了脸,好像是突然酒就醒了,仰头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跌跌撞撞地扶着椅背一路去找自己的座位:“对不起对不起,我喝多了,说胡话呢!”
郁辞自然也乐意互相给个台阶,点点头笑着坐下,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薛忱敲门进来的时候,就发现房间里的气氛似乎是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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