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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双叒叕上热搜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日上楼
“桑全根买人的钱哪来的你知道吗?他是老大,底下还有三个兄弟,四兄弟一起凑了钱,买了我。明面上,我是桑全根一人的媳妇,可你知道这被窝里睡了几个?”
“几个?”
小刘喉咙发紧。
严礼看了他一眼,没斥责。
“四个,啊,不对,后来还多了一个他那老不死的爹。”
江溪喉咙口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短促而冷厉。
仿佛是夜谈诡话中才会出现的荒谬现实,让小刘呆了住,连声音都在发抖:“这,这……”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
江溪的眼神,让小刘面上一阵又一阵的发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敢听了。
严礼却在江溪的沉默中了然。
在那穷乡僻壤天高皇帝远的合扬县,为了当地治安管理,大部分警员都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江溪什么都没说,但在她近乎嘲讽的眼神中,却仿佛又什么都说尽了。
“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江溪是严礼极少碰到的那类犯人。
斯文有礼,谈吐清楚,显见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在交代犯罪事实时,逻辑依然很清晰,她交代得很详尽,从事前准备到事成如何逃脱,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矫言或隐瞒,态度坦然,神情从容。
严礼很清楚,这就是一个求死心切之人——
她失去了生活的支点。
生活对江溪而言,除了痛苦,只剩下荒芜。
严礼感到微微的鼻酸,他揉了揉鼻头,鼻音重了些:“没了。”
他夹起卷宗,起身时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如果……有什么东西或信件需要转交,可以叫小刘。”
江溪沉默良久,突然笑了声:
“没有。”
案件从送审,到批文下来非常迅速,很不出意料,不论如何情有可原,迎接江溪的,也不过是一颗子弹。
在纷杂繁复的新闻事件里,甚至连个豆腐块都占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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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江溪蓦地睁开眼睛。
后脑勺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迷迷糊糊地想:我不是死了么?
可耳边此起彼伏跟交响乐似的低泣声让她“死”都“死”得不安稳,江溪无奈“诈尸”,勉力往前看去,这一看之下,登时傻住了:
“小,小玲?”
一个圆眼睛圆脸盘的小丫头朝她半好奇半天真地问:“姐姐,你怎么知道小玲名字?”
江溪下意识感觉到不对。
支着身体坐起,背后是一片冷硬的土墙,身下是垫得厚厚的稻草铺,不大的房间,跟赶猪似的圈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孩子,整个是一片凄风苦雨,愁云惨雾。
在哭哭啼啼中,江溪眯起眼——这不是当年被拐后,她被暂时安置了一段时间的房间?
“姐姐,你头还疼么?”
江溪只摸到了脑后一个隆起的大包,恍然间想起,当年刚刚被丢进这个房间时,她性子烈,确实是被那女拐子拎着头发撞过墙的。
“姐姐不疼。”
江溪看着自己过分白嫩的双手,这双手上还不曾有过中年劳作的茧子,没有可怖唬人的断指。
她后知后觉地想:赶巧,她……重生了?
江如月回到家时,就看到自家的蚂蚁窝挤挤挨挨地站了许多人,下饺子似的。
本就逼仄的客厅被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摆满了,偏生这么多人,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少女。
江溪一身简简单单的白t,低腰牛仔裹出细腰长腿,脚下一双白球鞋,素面朝天,笑脸盈盈,却格外地吸人眼球。
气闷的感觉又一次泛了上来。
江如月翻了个白眼,手中的单肩包往进门口一摔,动静不小,一时间惊动了客厅里正聊得起劲的几人。江卫国朝她招了招手,黝黑的国字脸扯出难得的一抹笑,“月月,快来看看,谁回来了?”
“姐。”
江溪笑着朝她打了声招呼。
说起江家,不得不说起江家的这两个兄弟,大哥江卫国,小弟江爱国。
两人同出一个娘胎,偏偏大哥黑皮方脸阔唇,整个一憨厚老农民的模样,性子也确实老实巴交,但江溪的父亲江爱国,却打小就唇红齿白、人见人夸,长大了也斯文帅气,虽如今为着江溪这事苍老了许多,可乍一眼看去,也还是个体面的老帅哥。
来自父辈的基因,导致江如月与江溪从小就呈现出两个极端。
江如月像她爸,一个女孩子,皮肤黑就不提了,青春期冒了满脸痘,如今痘没了,痘坑还留着,方脸小眼大嘴巴,非但不漂亮,还丑得有些过,打小就是同龄们嘲笑的对象,就算是扮家家酒,她也只能扮那抢亲的强盗——没人愿当她新郎。
江溪呢?
就大大的不同了,白皮大眼樱桃嘴,她妈年轻时就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尤其江溪还特别会长,专捡父母好的地方遗传,导致最终的结果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打小,在脸这一块,就没几个能跟她打的。
江如月就比江溪大一岁,小时两家都在乡下,对门对面的邻居,经常在一道玩,可渐渐的,她就不爱带江溪玩了。
当谁还不是小公主呢?
跟着江溪,她江如月就永远只能是个洗脚婢。
那些个只会看脸的小男生扮起家家酒来,只会选江溪当新娘子,甚至为了当上江溪的新郎,事先还得打上一架。
及至后来江如月弟弟出生,江如月在家中的地位更是直线下降,她那个有些重男轻女的妈就更不将这长得磕碜的闺女放在心上了。
十几年下来,江如月是左眼瞧江溪的长相体貌不顺眼,右眼瞧她的娇生惯养不顺心,两人但凡碰面,不是互相挤兑,就是互不搭理。
小时好好的一对姐妹花,愣生生成了一对塑料姐妹花——大约连这个都不如,塑料姐妹情还愿意没事装点一下门面的。
“在外头这么久,可没少受罪吧?”
江溪掀唇,皮笑肉不笑:“姐,要不您也去试试?”
“胡说什么呢?!”江母拍了拍江溪手手背,朝江如月歉意地笑笑:“月月,溪溪性子直,就是个嘴上没个把门,你可别介意啊。”
江如月嘴角抽了抽:溪溪性子直,所以她就活该受着喽?
受着吧。
江如月心里不大痛快,可自江溪失踪后就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却松出了些,嗫嚅着嘴到底没说什么风凉话,灰溜溜地去了厨房,帮她妈摆碗筷。
江溪本以为这次来又会受好一番奚落,毕竟他们如今过来属于“寄人篱下”,照江如月平时无事都要搅三分的性子,必定得想着法找茬。孰料这回“敌方”认怂,一时间竟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江母看得好笑:“妈以前不就跟你说过了吗?你月月姐她就是嘴巴厉害,到要紧时候,也还是关心你的。”
关心?
江溪耸了耸肩,没认。
小铅在脑中适时跳出来:“宿主,您初始值里有一分,可是江如月的哟~~”
居然会加浪荡的波浪号了。
江溪挑了挑眉,问起一开始就一直忽略的事:“按照欢喜的量值来看,我爸妈怎么说,也该有两百分吧?怎么才十?”
江溪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父母的信仰。
事实也确实如此。
小铅支支吾吾,半晌才讷讷道:“其,其实吧,阿心在你手心扎根成长时,就预先损耗了一部分的能量,这能量,也就是人气值。宿主的正确初始值……其实是二百三十二。”
江溪默然无语。
她觉得,这棵草有点坑爹。
可再坑爹也只能咬牙认了,好歹多捡了一条命,能平平安安圆圆满满地陪在父母身边,对江溪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千金不换了。
当年被困桑家荡,被殴打、被□□,活得完全不像个人时,支撑江溪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回家看一看——
所以在千辛万苦地重回申市,反得了父母死讯时,江溪连一天都不想活了。
寒暄过后,大伯母就摆盘,招呼众人入座吃饭,按照当地习俗,江溪这是倒了灶头,霉运缠身,需要去去霉,囫囵着喝下一杯盐开水,江溪险些没吐出来——
她很能确定,江如月躲厨房里,就是为了这一杯掺了不知多少盐的白开水。





又双叒叕上热搜了 77.安心
防盗章~感谢来晋-江-文-学-城正版订阅~ 她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对新进门的小男生施以微笑, “欢迎光临。”
小男生蹭的红了脸, “姐, 姐姐好。”
“叮咚——”又一好感值到手,江溪笑得更真心了。
陆远面对面站着,只觉得自己都快要醉死在新来同事的笑涡里,不料头顶挨了程店长的一记重锤:“狗子,快擦擦口水!”
“舅!给点面子。”
陆远怨念地看了程澄一眼。
江溪不知道两人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乖巧招呼:“店长好。”
程澄很满意, “小溪啊,你也别光在门口杵着了,雅座来了个重要客人, 你去招呼, 放机灵着些,啊?”
江溪不大愿意。
可天大地大, 老板最大。
她脆生生应了:“没问题。”
程澄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往后厨走, 陆远揉着后脑勺, “店长肯定亲自下厨去了。”
江溪揉了揉腮帮子, 沉默地往雅座方向去。
说是雅座,其实只是将咖啡厅沿街的玻璃墙面隔了两间出来, 中间巧妙地以盆栽装饰, 营造出“僻静隐秘”的假象。
江溪过去时, 丽丽和另外两个女店员正一脸兴奋地站在一块, 不知谈论些什么。
“丽丽?”
“小溪, 小溪,”就一会功夫,丽丽便与江溪混熟了,伸手招呼:“快过来,快过来。”
江溪眨了眨眼睛,笑问:“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刚才店里来了一个极品。”丽丽手在胸口划了一个大圈:“知道什么叫极品不?老娘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帅的。那腿,那腰,那手……绝了。”
她一脸“摸一摸就算老娘去跳鄱阳河都愿意”的饥渴。
鄱阳河是申市附近的一条小河——早年打仗时,申市人过不下去了,都喜欢跳一跳鄱阳河赶一赶流行。现在还流传着许多水鬼传说。
“真的?”
江溪睁大眼睛,“比杨茂之还帅?”
杨茂之是现在娱乐圈正火的当红小生,偶像剧出道,出了名的英俊。
“顶配杨茂之好吗?”丽丽左边的女店员原来是杨茂之迷妹,此时却狂点头:“刚才,就刚才——他经过时瞥我一眼,我觉得我陷入了爱河,我想……我爱上他了。”
咏叹调,表演型人格。
江溪心如止水,默默点评。
“你们就光注意脸?——肤浅。”另一店员彤彤两眼放光,她虽然吃糠咽菜人设不倒,却酷爱研究各类奢侈品,矢志嫁个有钱人,“那客人腕间戴的可是百达翡丽今年新出的全球限量,三千万,没门路还买不到。”
她比了个数。
丽丽和阿西不约而同地“切”了一声,她们难得达成一致,“三千万来咱们这小破地方的破咖啡店喝咖啡?是有金子捡,还是有生意谈?”
在他们眼里,有钱人就该乘着私人飞机,喝着红酒,看着包场电影,而不是在这么接地气的地方出现。
“那你们凑在这,是有凯子钓,还是有金子捡?”
程店长隐秘如背后灵忽得出现,手里一叠油泡酥螺,香气几乎是一瞬间就俘虏了江溪。
江溪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做吃货的天赋,正发着呆,程澄一把将碟子塞给她,挥手:“溪溪,你去。”
要见到三千万了?
纵使江溪心如止水,也忍不住生出一探究竟的心思。丽丽几人在她身后哀叹:“店长,你也不能看谁颜值高,就专门给谁开后门啊……”
程澄没好气:“给你们开后门,我怕丢脸。”
江溪弯了弯嘴角,她这几个同事虽然性子跳脱,却都很好相处,不是难缠的性子。
丽丽朝她握了握拳,“小溪,加油!”
江溪无语,绕过一排情侣专座,后面就是雅座,她首先看到的是男人打理齐楚的头发,连根头发丝都透着性感,天蓝衬衫,深色仔裤,足下一双阿迪椰子鞋,正半倚半靠在沙发背上,垂头看手机。
“客人您要的油泡酥螺。”
江溪特别注意了下腕表,浅金色机械表盘,这高仿看起来……还挺靠谱。
三千万抬起头来。
江溪方才还在脑中不断晃动的“三千万、鄱阳河”如雪花一样,顿时被这一眼给晒了个干干净净,大地空茫。
男人眉眼分明,鼻梁高挺,落地窗外大片的阳光洒进来,给他添了层剪影,就这么乱七八糟地坐着,也好像是坐在酒店的金玉大堂,喝着洋酒,吃着西餐,调戏着……美人。
江溪本能地感觉到了不适。
这是一个迷人的男人——毋庸置疑。
虽然比想象中年轻。
韩琛不声不响地拿起刀叉,叉了一块油泡酥螺,“大橙子呢?”
江溪注意到油泡酥螺入嘴时男人脸上享受的表情,桃花眼的褶子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深邃迷人。她猜这人口中的大橙子,该是那满口“滚犊子”的店长。
莫名有点萌。
“店长回后厨了。”
江溪一板一眼地回。
韩琛的视线落在江溪腿上两秒,再漫不经心地移开:“哦?那你跟他说,再不出现,我就让赵馨儿赶过来。”
江溪转身出门,却被叫住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先生您的搭讪方式过时了。”
江溪硬邦邦地拒绝,出门时还觉得如芒刺在背。
她其实在这人一开口时就认了出来。
说是熟人也没错。
与申市格格不入的摩登,连同那管极有辨识度的迷人嗓音一起,让她想起秘密被偷窥时的反感和恼怒——这是颜值都无法拯救的领域。
橙子店长一脸烦闷地猫在过道抽烟,“什么事?”
“贵客说,您要是不出现,他就让赵馨儿过来。”江溪复述得一清二楚,之后就见识到了何谓真正的川剧变脸——
所以,一切艺术来源于生活。
这个满口东北大碴子味的男人从惶急无措到气愤恼怒再到认命,历时不过两秒,就成了只老实的鹌鹑,蔫头耷脑地往雅座走,“算你狠!”
有橙子店长亲自伺候,自然没江溪什么事,她又高高兴兴地去门口迎客,丽丽几个忙得团团转,还忍不住过来交流心得。
“溪溪,帅不帅?”
“帅。”江溪露出标准的八颗牙。
彤彤突然“啊”地拍了下大腿,抖抖索索从小熊肚子兜里掏出个粉嘟嘟兔子皮的手机,十指如飞,不一会递过来,“我想起来他是谁了!难怪眼熟。”
“呶,小溪,你看。”她指着一条去年的旧闻。
江溪垂眼看去,只见一队七个青年男女身戴红彤彤的表彰带站在高台,大字标题:【华大学子再度斩获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比赛冠军】
小字则大书特书两届均由韩琛带队的华大学生队是如何在国际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壮举,并注言:此子必将带动我华国计算机领域革新,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江溪直接忽略那大篇幅的溢美之词,视线落在正中意气风发的青年身上,韩琛?
如果不看一模一样的五官,任何见到这张照片之人都会觉得,这该是两个人。
一朝气蓬勃,如初升太阳,未来充满无限可能;而另一个——
江溪不做评价。
“你说这人,怎么能这么帅,还这么聪明?”彤彤在这一刻直接成了韩琛的忠实迷妹,智商降为负,“从现在开始,我李小彤的人生目标要改成——睡不到韩大人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江溪笑嘻嘻地看着她:脑残。
当了一下午的吉祥物,江溪收货了将近八十个人气值,来遇见的一半人,尤其性别为男者,不约而同毫不吝啬地给她贡献了第一眼好感。
工作交接完毕,江溪就坐着公交晃荡晃荡地回了家,在家门附近,面无表情地将一大包满载爱意和联系方式的小纸条全部丢进垃圾桶,这些东西光看着,都能让她恶心,鸡皮疙瘩起了又起。
等丢完纸条,江溪才重新挂起笑,慢吞吞地往租房走,江母没认出她,直到江溪晃了晃手,“妈——”
江母在楼下等了有一会了,见一个大波浪美人朝她招手,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自己那不省心的女儿,声调都变了:“溪——溪溪?”
搞什么名堂。
等江父回来,江溪很快就把“名堂”交代清楚了。
江父沉着脸,才高中的女儿要去做这伺候人的活,他怎么想都不舍得,可人命关天,他又不得不妥协,“以后溪溪上下班,都由爸爸,啊?。”
“好。”
等事尘埃落定,江溪才肯告诉父母,也是为了减少其煎熬期,她心里明白,如果不让父亲送,恐怕两老都得不放心。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江溪在打工和学习中艰难地取着平衡,可这平衡,很快就打破了。
江溪摇头:“不疼。”
眼前所见,几乎颠覆了江父江母从前整个的人生观,在正红旗下长大的他们,有着最坚定的唯物主义价值观,不信神佛,笃定一切魑魅魍魉都是封建迷信,可菩心草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出现了——
江父伸手的时候,小铅在脑中跳跃:“男人这种恶心肮脏的泥捏玩意儿,脏脏脏!不许碰阿心!”




又双叒叕上热搜了 78.约饭
防盗章~感谢来晋-江-文-学-城正版订阅~ 江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确定,自己并不是幻觉——她确实是重生了。
一切都还来得及。
江溪并没有问贼老天为什么不干脆善心发到底, 直接送她到被拐之前, 反而觉得这时间点刚刚好,产生了那么一点不可名状的安心:大概受虐久了, 太过幸运反而不安,一点点幸运就足够了。
对这间瓦房,江溪简直是刻骨铭心, 在桑家荡被打被虐的无数日日夜夜里, 她前前后后在心里模拟过逃脱无数次,对这段经历几乎是烂熟于心。
“小玲,回去坐好, 该有人来了。”
果然,就在江溪话音刚落没多久, 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推开,农村老旧的木门在墙上弹了下。
一个三十多岁头发跟鸡窝似的农村妇女摔摔打打地进来:“嚎什么?都嚎丧呢?再嚎, 老娘今晚都送你们去见阎王!”
“哐啷”一声,一个铁盆落在地上。
在这当然不会像在家里那样,一顿米饭配上好几个菜, 兴挑肥拣瘦, 不喜欢了还可以撂碗子。
大锅的稀粥, 不知哪年的陈米煮的,其上飘着几根烂叶子, 偶尔还能见到虫尸在那落魄地飘着, 一口咬下去, 被石子崩了牙也是常事。
顿顿稀粥,勉强饿不死。
不吃?成。
接下来两顿继续饿肚子。
拍花子们可不会看你年纪小,就起了怜贫惜弱的心——除了外面那一点人皮用来迷惑人,胸腔里那颗心恐怕早就烂了。
这铁盆落下来,方才还哭得呜呜咽咽的孩子们个个知趣地围上来,等着派粥。
大部分都是如小玲一般的幼儿,正是会跑会跳人憎狗嫌的年纪,却个个安静如鸡,乖巧得过了分。而如江溪这般大的实在不多——
拍花子们拐人,也是有讲究的,不会什么人都要。
少女如她这般大的最受欢迎,新鲜水灵花一朵,买家多,好出手,也能卖上价;而大的少年,他们不会要,一来不好管,二来没去处。再来就是五六岁正懵懵懂懂的幼儿,也是时鲜货,有的是生不出儿子的人家抢着买。
轮到江溪了。
江溪垂着脑袋接过缺口的瓷碗,第一次老老实实地呼噜呼噜就地吃了起来。
派粥的女拍花子冷哼了一声,显然很满意这刺头的安静,指桑骂槐地道:
“就我这地儿,凭你以前是天仙,来了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话,才有饭吃,不然……”吊梢眼环顾一周,孩子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纷纷加快了吃粥的速度。
江溪当然不会与她犟嘴——
那是前世的她才干的二缺事。
嘴炮再厉害也没用,这些人有的是整治刺头的法子。
她才来第二天就被扯着脑袋撞墙,现下还是“学乖”一点,降低对方的防范之心才是要紧事。至于周围这些孩子——江溪箍紧了本就少得可怜的怜悯心,假装看不到。
“小溪……你吃饱了吗?”
一个娇怯怯的声音响了起来,江溪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与她一同被拐的同桌:孙婷。
在这房间里,与她一般大的有三个,全是女的。
一个女大学生,据说是在夜店high过头,被迷药迷蒙了来这的,长相普通,本就轻薄的衣衫早在长时间的折腾里成了破布烂条,发馊发臭,此时正闷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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