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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双叒叕上热搜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日上楼
“大哥,您那也周转不开,孩子们都打地铺去了,我跟秀兰哪儿过意得去,再说,赶巧有熟人出租,给我们撞上了,也是运气。”
江父笑呵呵地道,大伯拍了拍他肩:“得,有什么事跟哥吱一声,咱妈一走,老江家也就剩我们爷俩了,别跟哥见外。”
两人好好絮叨了会,大伯不好留下叨扰,就直接下楼骑了电动车“突突突”地走了。
搬家不是一蹴而就之事,当初卖房时,所有的家具连同房子都一并打包卖了人,新家里连个锅碗瓢盆都缺,几人又跑了趟市场,将柴米油盐锅碗瓢盆这种紧要东西先添齐了,才相携回了家。
江母在家洗洗刷刷,江父就带着江溪先去学校销假。
今天正值周末,校园里来来去去之人并不多,江父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溪溪,要不我们换所学校念?”
市一中作为申市最好的高中,生源师资都是一流,只有学生挤破头想进来,还从没有人想出去的。
江溪如果要换高中,依照户籍生源地,顶多是退到原来的毛葛中学,可谁都知道,毛葛中学是出了名的烂,往届出个一本生,校长都得敲锣打鼓地发奖学金。
要让江溪换学校念,江父心里简直在滴血,可他又舍不得娇滴滴的女儿继续在这受罪,光想一想那闲言碎语,就够受的。
一张帅气的老脸皱巴巴地看着女儿,竟然有点萌。
江溪“噗嗤”一声笑了:“爸,您一把年纪装可爱,是不是有点犯规?”她扯了扯书包带子,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放心,市一中的学生,素质都挺高。”
这么一说,江父就信了。
他哪里知道,好成绩不代表有好品性,善意也从来与恶意并行。
江溪的班主任是个执教多年的老教师,德艺双馨是出了名的,见自己班里的得意门生回来销假,激动的声音都哽咽了,“好,好,好孩子,回来就好……”
谁都知道,这被拐了又找回来的几率,几乎是万中无一。
江父的心,又放下了一大半。
而江溪所在的高二(1)班,早就炸开了锅。
“你们知道,我刚刚去班主任那拿作业看到谁了吗?”一瘦皮猴兴奋地眉飞色舞。
“谁?”
“江溪他爸。”瘦皮猴名为刘洋,平生最爱评点男女风云榜,一张嘴皮子讲起八卦来简直风云色变,“我见到江溪了。”
他神神秘秘地说。
柳青青和张媛也在留校的一批学生里,“江溪她怎么样了?”
刘洋挠了挠脑袋,“变,变得……低,对,低调。”
大黑框,马桶头。
“能不低调么?都发生这么丢人的事了。”一刻薄相的瘦长脸嗤地笑道,“哎,以前都怎么说来着,破鞋,对吧?”
“刘芸,怎么说话呢?!”一圆脸圆眼的女生拍案而起,“先不说这事真假,江溪她怎么说都是受害者,你的政治品德课,都上到狗肚子里去了?”
刘芸被她说得面红耳赤。
有人打起了圆场,“都别争了都别争了,回头江溪来了,你们都少说两句,还嫌不够戳心窝子呢?”
陆珠儿将书“啪地”一丢,“我看是有人妒海生波,让卢皓来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私下的嘴脸,看人家看不看得上!”





又双叒叕上热搜了 12.逼上梁山
低调的江溪成了江父的小尾巴,他跑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两人办完销假手续,趁着天还没黑,又跑了趟家居市场。
“溪溪啊,你那屋就一张床,学习也没地方,爸先给你添张书桌,还得再买个柜子挂衣服……”江父唠唠叨叨,眼里的快活一天都没下去过。
江溪心里的愧疚深深地涌了出来:“爸,我们房子没了,你……怪不怪我?”如果不是她那天非要出去买文具,恐怕也不会有这一遭。
在申市人的观念里,有了房子,就等于有了根。
如今江父江母临到中年突然失了根,连工作都丢了,一切从头再来,生活恐怕要比从前艰难许多。
江父给了她一个毛栗子,虎着眼瞪她,“你这孩子,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对爸跟妈来说,这世上啊,就没什么事能比我们家溪溪重要,你现在能平平安安地回来,爸跟妈就是烧高香喽,说什么怪不怪的。”
江父叹了口气,闭着眼都能想到溪溪不见的那一天,那滋味……他是不想再尝第二遍了。
左等右等不见女儿回来,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现在想想,这一日日的,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一套房子,没了就没了,难道活人还能给死物难死?”
江父笨拙地试图安慰自家亲闺女,眼见江溪眼眶发红,竟手足无措起来:“溪溪,咱不哭,咱不哭,啊?爸给你买你上次看中的游戏手柄,叫,叫什么来着?”
“不用了爸。”
江溪暗骂自己一把年纪还矫情,揩了揩眼睛,嘴角却悄悄翘了起来,“我们先去将东西买了,妈估计还在家等着呢。”
最后家具还是在家具城旁边的二手市场挑的,一套安在客厅的圆木桌椅,一套书桌椅,外加一张两开门的立式柜,让江溪直接砍到了一千八,商家还附赠送货□□。
是以江溪和江父搭着小货车一路顺畅地往回赶,到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等所有东西搬好装上,外边的天,早黑透了。
江母家里活向来是一把好手,趁着父女俩出门洗洗涮涮,房间拾掇干净,床单被褥全部换成自家的,等这零星的几件家具一放进去,新居竟也有点似模似样的感觉了。
窗明几净,一切都摆放得错落有致,阳台上还放了几盆绿萝,嫩嫩的叶片悄悄探出头来,随风招展。
黑沉沉的夜被隔挡在外,江溪伸了伸懒腰,江父开了瓶啤酒一个人坐在桌边慢慢品,江母一连端了三碗挂面出来,没好气地骂:
“你们爷俩都没手没脚是不?帮端个碗筷都不会?”
吵吵闹闹,人间烟火。
江溪没发现,她的笑今天一直挂在嘴角就没放下过,好像是一下子从暮年走回了青年,找回了曾经无意间失落的快乐。
因心情太好,江溪回房时甚至没有太过追究小铅那“莫名”失去的三百天。
反倒是小铅有点蔫,气短地解释:【洗髓液是外物强行催发改造,但外物终究只是外物,如不配合,宿主的身体恐受不住,之前小铅阻止宿主外赠也来源于此。】
【所以,这三百天能量是阿心抽取,配合洗髓液共同作用?】
江溪觉得不大对。
尤其她近来有点摸透了这小铅的脾气,有事没事都爱装个逼,要是没做亏心事,万万不会是这番表现。
【就这么简单?】
【就、就这么简单。】
方块字一字一顿地显现,反透出一股气弱来。
【不,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江溪指尖轻点下巴,青葱似的指尖在灯下透出玉一色的光。
菩心草叶在掌心团成了一团,瑟瑟发抖,叶尖拟人化地晕出一点红。
江溪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说吧,到底出了什么岔子。有事早知道早好。】
小铅支支吾吾了一会,才跳出来:【阿心强行助你洗髓,不慎伤了根基,以后每月都需额外的一百人气值用以调养,历时二十年才可修复完全。宿主您,您得辛苦些。】
江溪傻了眼。
她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大坑。
偏偏手心和脑中的坑货自己还不觉得。
洗髓液当真是功德金光所赠?可这好处她还没享着,就先要疲于奔命了。
【宿主此言差矣,洗精伐髓,在我们佛家,属“身通明”一脉,有“净琉璃”之称,得此机遇,宿主不感恩戴德便罢,还叫苦连天,真真是狗咬吕洞宾……】
小铅掉书袋式的装-逼并没有让江溪平息怒火:【好处再多没命享,有什么用?】
【你们人类为了追求美貌,甚至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在先天肌骨上动刀,为何宿主叫苦连天?】
小铅是当真不解。
它不明白人类这个群体有着极其复杂的多样性,比之单纯的植类不同,有人追求现世安稳,有人欢喜波澜壮阔,美貌或许人人欢喜,可对重活一世的江溪而言,性命才是顶顶要紧之物,至于其他,全都排在其后。
【罢了。】
江溪摇头,跟一个死物计较什么,【我还有多少天?】
小铅默了默,【到今夜凌晨前,宿主共余五十八人气值,三十日后一次性扣除一百人气值,所以宿主这月还需再赚得七十二人气值,才能安全度过这三十日。否则,阿心死,宿主死。】
“死”字加粗加黑,在脑中看去惊悚万分。
这话完了,江溪就再也没理会过脑中胡乱蹦跶的二傻子,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前啃书,她并不是才离开十几天,而是实打实的十二年,书上的知识对她来说,生僻得好像来自另一个国度的语言。
人气值可以想办法挣,高中生的本职更不能丢,江溪不想也不愿再让操碎了心的父母失望。
【一万人气值,宿主可得醍醐饮。】
江溪直接无视。
【佛家曰,醍醐灌顶,得“智通明”。】
江溪眨了眨眼睛,小铅再接再厉,【智通明,低者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高者如孔明先生,多智近妖,算无遗策。】
【别告诉我孔明先生也是你们佛祖“点化”的。】
听小铅吹大牛,江溪忍不住搭理了一回。
【宿主得醍醐饮,也不过是凡人界的低阶,比不得孔明先生,先天智者。】
小铅正儿八经。
江溪嗤之以鼻。
要她看啊,这修佛的平生最爱之事,就是大忽悠。
【宿主不信?】
【信。】
江溪“啪地”合上语文书,捞起一旁的英语课本重新默默背诵起来,此后无论小铅如何语出惊人,都不再搭理。
“溪溪,早点睡。”
十点时,江母推门进来送了杯牛奶,见江溪正伏案苦读,心疼又欣慰,江溪一气喝完牛奶,将杯子顺手塞回去,笑嘻嘻道:“妈,我再看会,脱了好多天课,不认真点不是对不起您跟爸给付的学费?”
“就你贫。”江母执了杯子,想起一事,“上回你手机丢了,今天也没顾上补,要不明天你放了学,让你爸带你去买水果机?”
水果机?
江溪摇头推了,“家里正用钱,我反正也用不着,别买了。”
桑家荡位于合扬县山脚,村野封闭,平素并不与外界往来,江溪前世被困的整整十一年,除了新闻播报的大事件,几乎对外界一无所知,实在没什么先知金手指,倒是逃亡在外的一年里,日新月异的新媒体让她很是适应了一阵。
江溪上床时,将前前后后的事儿都在心里过了一遍,终于有了决定。




又双叒叕上热搜了 13.初相逢
“溪溪,快起床,要迟到了。”
江母推开门,房内空无一人,被褥好好叠在一边,立式柜旁堆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还没拆,脸立时白了,“江爱国,溪溪呢?”
“妈,我在这儿呢,跑不了。”江溪从卫生间笑嘻嘻探出头来,笨重的刘海遮不住她灵动的眉眼,江母一下子笑了。
“要六点了,再不出门可就晚了,一会爸骑摩托送你去。”江父捋了捋袖子,江溪脆生生地“哎”了声,知道不让他送肯定又得心里不安,取了桌上的纸包晃了晃,这是江父方才去早点铺子买的。
“这我路上吃。”
“哎,等等,把眼镜戴上。”
江母匆匆出来,江溪这才发现自己把行头落下了,笑嘻嘻摆手,“谢了,妈。
申市临水,连迎面吹来的风都透着股潮热,江溪抱着书包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一路随着摩托“突突突”前行。
申市一中位于毛葛镇东南一角,平时只有北门供学生进出,转过街角,学校大门遥遥在望,江溪直接跳下了车,摘下头盔还给江父,“爸,送到这就行了,前面不好转。”
确实是不好转,这个当口,市一中门口停满了各色车辆,连找个下脚的地方都难。
江父将摩托停在路边,执意道,“爸就在这看着你进去,别迟到了。”
江溪知道,父母这草木皆兵的状态暂时是不会缓解了,心中涩然,头也不回地扬手,“那爸爸再见。”扯了扯书包带子,直接往校门口走。
江父直挺挺地站着,见人影整个消失在门背后,才揉了揉发酸的眼角,跨上摩托走了。
从大门进去,是一条笔直宽阔的林荫道,两旁种满了香樟,正值夏末,香樟浓郁的绿意一路蜿蜒到教学楼。高二教学楼就夹在高一与高三之间,到那儿需经过一个三岔路口。
学生们打打闹闹,呼朋唤友地走过林荫道,谁也没注意到,路边那平凡的黑框镜、太郎头是高二那个漂亮的年级级花。
江溪嘴角的笑意一直保持到三岔路口,才停了下来。
在去高二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一个少年安安静静地站着,寸头,眉眼清秀,一身规规矩矩的校服,白色板鞋,灰扑扑的校服套在瘦高的个上,竟也显得格外干净。
是卢皓。
他脸颊比江溪记忆里瘦许多,视线直直落在三岔路口,好像在等人。
“卢皓,一会老班点名,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江溪认出旁边吆喝着的那人,是卢皓的死党刘升升,他愤愤不平,“江溪这死没良心的臭丫头,回来也不知道给你打个电话,她不知道你这些天在外找人找疯了吗?”
江溪一愣,找疯了?
她以为……
“小溪肯定是还没缓过来。”卢皓视线慢慢划过周围,没有,不在意地挪开视线。
刘升升啧了一声,“前阵子人失踪时,你见天的在外,连学都不上,老班和你爸妈那要不是我帮着打掩护,你早穿帮了。现在天没亮又来堵人,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的!”
“晚上我带你双排。”
刘升升像是被掐了死穴,哑火了。
江溪经过时听得很清楚,她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扯了扯滑落的书包带,大步转进了三岔口,往里面走。
卢皓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女生剪到齐耳的短发,发质乌黑亮泽,显得发质极好。他摇了摇头,又继续等着。
早自习结束后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江溪将课本拿出来,高中课程对她来说有些吃力,许多知识点在这么多年里早忘了一干二净,短时间内的啃书本并不顶用。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期中考,考试成绩如果排在后面,极可能淘汰出去重点班。
孙婷偷偷看着身旁一直安静看书的同桌,敛去张扬的眉眼,戴着副黑框镜剪了短发的江溪像是短短时间内换了一个人,与桂市那个意气风发带着一群人逃出升天之人截然不同。
她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她们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在许多人眼里,一切都成了活该。
嘲讽,谣言,滚滚而来。
江溪……她也会受到这些干扰吗?
孙婷很憋屈,憋屈得快爆炸了,可紧绷的情绪又好像被一根细线紧紧勒着,她试图向一脸云淡风轻的江溪学习——虽然这并不太管用。
江溪当然不会太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如果她没有这棵草的话。
菩心草需要人气值调理,而她需要菩心草才能活得下去,于是周围这些活人的欢喜,就成了她救命的工具。
她不在乎,可她需要。
学生单纯,又不单纯,可要讨好起来,一块橡皮,一支笔,甚至一个不经意的微笑,好感就有了——江溪也只需要这一点肤浅的,不那么深刻的好感值。
以她成年人的手腕,讨好这些人,简直是游刃有余。
一个上午,她就小赚了六个好感值——都是附近的,小到递块橡皮,大到帮忙擦黑板,许多人诧异地发觉,经此一事,向来有些清高的江溪突然变得极为平易近人,虽说大半容貌被那该死的黑框镜遮了,可那发自内心的笑,却极能感染人。
学生大都没那么恶毒,即便混在一块说上几句闲话,那也是无心,偶尔被当事人听见,见江溪依然笑眯眯的,那点不好意思就一下子转换成了好感。
这是居高临下的一种施舍,大约是从前比自己优秀的学生突然走了下坡路,而自己却可以高高在上地施舍怜悯的一种好感。
江溪不在乎。
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不论基于什么样的好感,她都照单全收——这都是命啊,谁会嫌弃?
平平淡淡的一周,就在江溪努力获得好感值与跟卢皓的躲猫猫过程中过去了。
这么短短时间,她统共得了将近三十个好感值——相比较一个班五十人,总有那么几个出于某种理由的。顽固的、厌恶或者嫉妒者,是没办法“被招安”的。
“江溪,外面找。”
书桌被撞了一下,江溪沉默地抬头,镜片下沉静的双眸让刘芸看得一阵心悸,“看,看什么?又不是我找你。”
“谁找我?”
“卢,卢皓。”刘芸咬着牙,不知道为什么,在江溪的注视下,自己就乖乖地回答了。
椅子被“刺啦”一声推了开来,在安静的自习课里,划拉出一声尖锐的刮耳的声响。江溪拿了杯子到教室后面接水,刘芸莫名地看着她,“你不去?”
江溪手顿了顿,“不去。”
师太从门后经过,见刘芸杵在教室中央不动,露出了狼外婆般的笑容,她确实德艺双馨,可整人的手段也是经年累月的厉害,亲切招手道:
“刘芸,来我办公室一趟。”
“算你狠!”刘芸朝江溪龇了龇牙:
“我告诉你,卢皓迟早是陈菁的,就你现在这样哪里配得上……”她瞟了江溪一眼,露出轻蔑地眼神,可舌头底下的话,却被江溪一眼给吓得吞了回去。
讪讪出门左转往班主任办公室去时,还在想:邪了门了,怎么每回都不敢正面杠?!
江溪岿然不动。
孙婷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轻声细语道:
“卢皓都来找了你那么多回,江溪你都不肯见。而且陈菁一直就对卢皓虎视眈眈,前天我还见两人在操场上聊天,你、你可千万想好了。”
她吞吞吐吐,却只得了江溪一个安抚的笑容。
江溪什么都没说,可孙婷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点悲伤,只是悲伤太浅淡,散在空气里一会儿就不见了。
“你……”
孙婷欲言又止,放学铃却响了。
“别你啊我啊的了,傻孩子,这都不是你操心的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江溪朝孙婷笑了笑,拎着书包慢悠悠地往外走,夕阳的余晖洒下来,晒得地面一片金黄,天渐渐入秋,迎面吹来的风带了点凉意。
“小溪。”
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江溪无奈叹了口气,逃不掉了。
她转过头来,卢皓直挺挺地站在楼梯转角,一头板寸下,那双眼睛清澈若琉璃,正控诉地看着她,“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细碎的光影一下子穿过十二年时间的罅隙,重新落在少年白皙清秀的脸庞上。
江溪近来陆陆续续地听到一些消息,卢皓为她做了许多事。
她失踪这些天,卢皓整天晃荡在她失踪地的附近,托人查监控,找消息,一个重点班的学委,常年占据年级第一的好学生,连学都不上了。
江溪不是不震动的。
记忆里那个少年曾经傻乎乎地跟着她走过一条又一条的长街,穿过一排又一排的街灯,在无数个夜里偷偷摸摸跟着她,暗中护着她走过筒子楼前漆黑的巷道才离开。
所以在卢皓告白时,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答应了。
造化弄人。
江溪轻轻眨了眨眼。
眼里的湿意消失了,快得好像从来没出现过,“卢皓,我以为你明白我的意思。”
卢皓的脸迅速发白。
正值下课,楼梯口上上下下的学生很多,几乎每个人经过都会向两人看一眼。
江溪瞥了他一眼,“跟我来。”
她率先下了楼,教学楼后有一排花圃,在这时间花圃通常没什么人,江溪找了个台阶坐下,身后是一排硬硬的砖石,抵在背心,让她瞬间有了安定感。
“坐。”
卢皓不安地坐了下来,一只手不自觉地扒拉着台阶下的一丛小草。
“卢皓,我们分手吧。”
江溪微微眯着眼,余光中一片火红的晚霞拉着夕阳,仿佛长长的火炬直坠下地平面,天渐渐暗了下来。
“……为什么?”
卢皓意外的平静。
江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指甲掐着手心:“没为什么。”
“是因为你之前的事?”卢皓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试图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看穿她,“我不在乎。”单眼皮,高鼻梁,少年初具雏形的轮廓已经有了一丝刚毅。
江溪摇头,“是我的问题。”
她将手心展开,“你看好了。”
少女的掌心,水豆腐般光滑,半点不见瘢痕。
卢皓莫名地看着江溪将手覆在自己手背,他垂着眼,耳朵尖渐渐红了。
渐渐的,他觉出了不对。
两人掌背相贴之处已出了滑腻腻的一层汗,江溪紧紧扣着他,竟把他手背一圈攥得生疼。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江溪原本白皙光滑的手上,冒出了一颗又一颗的红疹子,而且还有不断往上蔓延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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