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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里的剑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寻幽问胜
楚风看得段正淳面上很有些尴尬,岔了开去,问道:“段王爷此来中原,随行的又是哪几位?”
段正淳想想答道:“该是朱兄弟他们了……”
楚风揉了揉眉心,将这“该是”两字和对这镇南王的信任,一起抛到天边去了,嘱托了一句,道:“尽量和他们联系一趟吧,要是撞上了丁老怪,可就有点麻烦了。”
段正淳轻松应了下来,却没怎么放在心上,他能摸到这信仰来,可是专程过来的。要不然,怎么会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朱四他们撞上丁春秋的可能姓,他觉得基本不存在啊。
“啊哟!”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康广陵突然惊呼一声。
玄苦问道:“广陵兄想起了什么?”
“师父炸了擂鼓山是要对付师叔!”康广陵说了一件大家都觉得是这样的事情,然后接了一句,“那老四和老六会不会撞上他?”这“师叔”两个字是他叫顺了嘴了。
客栈之外,苟读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说道:“大哥,小弟安好。”既然安好,那自然是没有撞上丁春秋了。
康广陵大喜中站起身来,道:“三弟!老六呢?”
冯阿三迈步进了大堂,道:“大哥,真的是那老怪物。”
丁春秋瞒过了丐帮的耳目,却没有瞒过擂鼓山上讨生活的人。那位混不知道自己在奈何桥上踏了半步出去的樵夫,听到苟读略一形容丁春秋的相貌,便兴奋地说道:“是了,是了,就是他,看着就是个活神仙,你也是寻着他来的?”
丁春秋身为逍遥派弟子,虽则品行不端做徒弟做到造反了,可是鹤发童颜宛如神仙中人,仅看样貌那还是一等一的。苟读二人探得这个消息,也不敢怠慢,赶至信阳通知康广陵,这才晓得丐帮已是知晓了这个消息。
众人一番商议,总也说不出一个靠谱的方案来,最后说到底也就是楚风的那句“对上丁春秋,莫要让他近身”有点实质意义。
客栈中的房间还不少,但是一人一间却又不够了。
玄苦大师和康广陵住了一间,苟读和冯阿三另觅一间。
楚风本来习惯姓地拉着木婉清,就听见身后那位正值壮年的镇南王一声连着一声的咳嗽……木婉清看着楚风无奈的眼神,抿着嘴唇跑到康敏那边,说道:“嫂嫂,我今夜和你睡吧。”
段正淳觉得木婉琪肯定是故意的了,不过等他看到和他一样都是孤家寡人的楚风,心情就好了起来,很豪气地说道:“今夜,我们好好聊聊!”
“我习惯一个人睡呢。”楚风非常认真地拒绝了大理段二的邀请,心思却已飞到了那封信上面……(未完待续。






天龙里的剑客 第十九章 长夜漫漫
今夜无人安眠。.
木婉清望着桌上的一对红烛安静地坐着,披散肩后的黑发还泛着一股湿意,不知道是不是沐浴之故,她没有一丝睡意。这半个月来,她和楚风二人朝夕相对,坐在桌边对着已然睡去的康敏,她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一想到康敏,她就想到了曼陀山庄的王夫人还有大理的刀白凤,暗道:“要说谁和这位段王爷勾勾搭搭,便是师父的仇人,是坏女人,那眼前这位娇俏的马夫人,岂非也是?可这么说起来,师叔就也是了……”这笔糊涂账算了半天,她也捋不清楚,就听见窗前传来一声轻咳。
“你怎么过来了?”木婉清起身走到窗前,低声说道。那一声咳嗽先将木婉清从沉思中惊起,也告诉了她站在窗外的就是楚风。
楚风嘿嘿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得窗户“呀”地一声轻响,已开了一道小缝。木婉清道:“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啊。”康敏虽然已经睡了,木婉清开窗之前还在她昏睡穴上补了一指,可即使是这样她也总觉着康敏似乎正靠在床头,看着他二人半夜偷会。
木婉清脸上微红,在这黑夜中楚风也看不太分明,只觉她声音中多了几许平曰里怎么都见不着的羞怯,一时只觉心中有点痒痒,忍不住逗道:“到我房里去吧。”
木婉清“哼”了一声,道:“嫂嫂说了,不能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去。”这般说着却已推开窗户,笑意盈盈地望向满脸纠结的楚风,又说道:“说正经的,你大半夜的跑过来,做什么呢?”
楚风将那一番绮思放下,指了指大床,张张嘴没有发声地问道:“睡下了?”这问的自是康敏。
木婉清点点头,心道:“她要是没睡,我才不敢开窗呢。”
“我要那封信。”楚风来前想了很久,见到木婉清,该怎么和她说起那封信的事情。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见到她的时候,这句话就这么轻松直接地说了出来,那诸多解释,诸多托辞全都用不上,也全都不需要了。
不想屋外过道中一道清晰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至少对于木婉清和楚风两人来说,这个人的脚步声甚至算得上嚣张了。楚风虽然听不出来这人是谁,但也知道自己三更半夜摸到两位美女房中的这种事情,还是低调点比较好,木婉清和他所想一般,两人一齐止住了声音。
来人似乎不是冲着木婉清和康敏来的,来到两人房前时,并未停顿,继续嚣张地走了过去。
木婉清松了口气,小声问道:“那封信很重要么?”
楚风神色一正,道:“相当重要……”
楚风话音未落,那嚣张的脚步声很突兀地停了下来,他照着那人行走的速度算了算,心下未觉不妙。果然那人没有让他“失望”,叩响房门的声音和着那人的话语一起传了过来,道:“楚风,睡下了没有?”
这是段正淳的声音。
楚风爬在木婉清的窗外,心中大是纠结,怎么都没想到这位风流王爷会这么闲,大半夜地跑去找他。所幸,选择房间的时候,楚风已经有意选了个挨着木婉清和康敏的房间,他二人成双成对,这点事情便是段正淳也不好反对。
事情正也坏在了这“不好反对”上面,段正淳时隔十数年才又见得康敏,一颗心滚烫烫地偏是连和她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这一夜哪里睡得着。这一睡不着就想的多了,楚风的房间挨着木婉清的房间,这“夜半无眠,叩窗轻语”的事情,他段正淳可是行家。
这么一想,段王爷便不是睡不着,就连躺都躺不住了。
听到楚风没有回答,段正淳就有点急了,喊人声音立时大了三分……
楚风他决定了,这位风流王爷敢纠缠不休,就直接把他敲晕掉,无奈地朝着木婉清做了个鬼脸,道:“你帮我找找那封信,我迟点再过来……”只是,他那后面半句“再过来看看”说不下去了。
木婉清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问道:“这封?”迎着楚风面上豪不掩饰的意外,木婉清道:“不是么?好像只有这封信呢!”
“爱死你了!”楚风探过身去,在她右边脸上轻轻啄了一口,顺手将那封信接了过去,弹身而退,翻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因为那位段王爷第三次喊出“楚风”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有点暴走的迹象了。
木婉清在窗前也不知站了多久,等到隔壁楚风和段正淳说起话来的时候,才晓得抬起右手碰了碰自己的脸。手才一触上便是低低地一声轻呼,似是她脸上的火热烫到了自己,背靠着已经掩上的窗户,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上,定是一片通红了。
楚风将上身的衣物脱下,然后一边再次穿起的时候,一边跑去给段正淳开门,揉红了并无困乏的眼睛,朝着段二王爷招呼道:“段王爷,是你啊?出什么事了?”楚风打招呼的时候,就站在门口,并没有请段正淳进去坐坐的意思。
那封信现在就在楚风怀中倒是不怕被这段王爷看出点什么来,可是一旦这位进去,那冷冰冰的被窝可骗不了人。再说了,他这进去了,什么时候才肯走啊!
段正淳看楚风出来,自也不会问他“怎么这么迟才来,你做什么去了”,极度和蔼地说道:“不请我进去坐下,慢慢聊?”
楚风一边想着一边将衣物整理好,问道:“怎么?”心下想道:“你要是进来了,那肯定就是会被我敲晕的,聊天就不用了。”
段正淳道:“人年纪大了,瞌睡就少了,想找个人聊几句……”他说得挺认真的,说得他自己都快信了。
“阿弥陀佛,老衲还以为就只有我自己年纪大了,没想到镇南王也睡不着?”玄苦大师不知道是自己没睡,还是被段正淳的声音吵醒了,站在自己门口,低宣了一声佛号。
段正淳不敢怠慢,拱手道:“段二无状,扰了大师清梦。”
“不妨事,不妨事。”玄苦笑眯眯地说道,“玄生师弟可是随段王爷一同返回山门啊?”
段正淳看着玄苦一副“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咱俩聊聊好了”的架势,回道:“玄生大师前往藏地另寻故友,段某却无缘分和大师同行。”他还是有点担心楚风回了房间就去做点不和谐的事情。
楚风看出机会,很“懂事”的说道:“二位慢聊,我去问问一番星宿老怪的事情。”这自然是要去找苟读和冯阿三了。
段正淳开始觉着楚风很懂事了,很认真地说道:“正该如此,一定要细细地问个明白。”
楚风“嗯”了一声,和玄苦大师道了声别,便朝着苟读和冯阿三的居处快步走了过去。
这封信拿到手上只是第一步,至于怎么用,却还要看这两个人了……





天龙里的剑客 第二十章 一份“厚礼”
“……是那位老神仙啊,看着就像是从画轴上走下来的一样……”
那樵夫无心的话语,又在苟读心中响起,将他从梦中惊醒。
“该死!”苟读低低骂了一声,靠着床头坐了起来,伸手一抹,额上的冷汗便汇成了小溪。床那头的冯阿三也没睡着,道:“三哥,你又醒了?”
“哪睡得安稳。”苟读回了一句,问道,“那些山石,多长时间才能挖开?”
冯阿三道:“说不好,要是丐帮真肯帮忙,加上兄弟的手艺,三五天也就成了。”
苟读虽是读书成痴,但也知道轻重,道:“没准山下就压着那只老怪物,谁敢帮忙啊。”丁春秋这种人,活着自然是一方祸害,就算是死在了那山崖之下,毕生所聚的剧毒散发开来,怕也要将山崖之下化成一方死地。
冯阿三试探着说道:“三哥,你说楚少侠,他肯不肯出手对付那老怪物?”
“明儿个直接问问吧。”苟读对楚风的了解并不比冯阿三多,虽然听老五薛慕华说起楚风杀过丁春秋的弟子,算是狠狠削了这丁老怪的颜面。可是对上了这丁老怪本人,楚风还肯不肯出手相助,苟读并没有半分把握。
冯阿三点头道:“要是楚少侠肯帮忙就好了。他和丐帮交情不薄,要是肯帮着说句话,说不定丐帮能多派些人手……”
“咚”的敲门声忽然响起,将两位陷入忧郁中的师兄弟惊了个呆。
楚风叩响了这两位的房门。问道:“二位,睡了么?”这是一句很礼貌的废话,表示“我是刚来的”和“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意思。
“是他!”“楚少侠!”遇着“说曹操曹操便到”这种略诡异的事情,屋内的二位师兄弟就在黑暗中对望了一眼,他俩都听出来了楚风的声音,这背后说人虽然说的不是坏话,总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楚风听到了屋中的动静,又敲了一下,等了等低声说道:“唉,已经睡下了啊……”
苟读听出楚风有要走的意思。连忙喊道:“是楚少侠么?请稍等片刻。”
屋内蜡烛亮起的时候。苟读已经拉开了房门,朝屋内一引,道:“请。”
“打扰二位了。”楚风道,非常自觉地走了进去。
壶中的茶水早就凉了。燃起蜡烛的冯阿三惭道:“我去找壶热水来。”
“我又不是来讨茶喝的。”楚风将他拦下。“那丁春秋的底细。二位到底知晓多少?”说着,就将那一杯冷茶抿了一口。
冯阿三见他说起丁春秋,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道:“得罪了丁春秋,说不定楚少侠喝的这杯茶中,就有穿肠破肚的毒药。”苟读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
楚风看了看掌中的茶杯,笑了笑,将那一杯茶水尽数饮下,正色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星宿派怕不是早就一统江湖了。”
夏夜的茶聚了点点凉意,一口饮下却只觉一线凉意顺得喉咙直往下冲去,激得楚风精神一振。
苟读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道:“楚少侠和老怪物的弟子动过手?”
“薛神医和你说的么?”楚风反问了一句,没有等他回答,接着说道,“那塌下来的山崖,要几天才能挖开?”这是少数他和这两人都关心的事情。
冯阿三是个老实人,也不矫情,直接地说道:“垮塌的山石,要挪开是个水磨工夫,人手够了三五天可成。我们兄弟八人,除了五哥交游广阔,我们七人都是琢磨自身技艺去了。唉,五哥他们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楚风一听,好像这一番废话中,好像有点意思,是说他们请不到人帮忙么?
苟读在一旁郑重添了一句,道:“不瞒楚少侠,你来前我还和六弟说起,望你能在徐长老面前多多帮上几句,多请几位丐帮兄弟过去帮忙。救人更甚救火,早一日掘开,还有万一之说……要拖得时日久了,那也,那也……”就算山崖没砸死他师父,等挖开的时候便也只剩下几缕亡魂了。
“楚某眼下身中剧毒,解毒之法正应在令师身上。那山崖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与二位,与薛神医,与你兄弟八人都是一般的关心。”楚风说得甚是诚恳,“不过,话说从头,此事关系到了那以毒功名传天下的星宿老怪,我也不能虚言妄语害了丐帮兄弟。”
苟读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
楚风叹道:“山崖之下,若真是剧毒处处,可真有些棘手了。”
冯阿三很专业地说道:“寻常剧毒,入地三尺已难。就算那老怪物有些邪门法子,练出了什么剧毒之物,能透过三五丈的距离,那也算是了不得了。”真要只剩下三丈、五丈的,就用冯阿三自己造的器具去挖,那也不过半日辰光。
“若是这般,那倒是好办了。”楚风笑着说道,“估计等不到那个时候,薛神医也早该到了。”学医用毒本是一家,薛慕华一生精研医术,若要比起用毒手段再加上化功**,薛慕华自然不是丁春秋的对手。可真要是单说解毒用药,薛神医的四五十年的苦功,还是值得相信的。
冯阿三喜道:“我光顾着担心,怎么把五哥给忘了。”
楚风道:“薛神医名传天下,想来不会和你我几人这般,无人相识。说来也只要请丐帮兄弟多加留意,一旦见着薛神医的踪迹,就要他快走几步了。”顿了一顿,楚风老老实实地说道:“说来我与丐帮也算相熟,这番话我定会为二位带到,成与不成却不敢打包票了。”
苟读站起身来,躬身道:“楚少侠大恩大德,苟老三没齿难忘,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就请楚少侠吩咐下来。苟老三要有半个不字,那就让我把这一辈子读的书全给忘了。”这人痴于读书,发的毒誓竟也有些痴了。
楚风听得一笑,说道:“别说日后了,就是今天,还真有件事,要劳烦苟读先生了。”说着,便将那封信从袖中露了出来。
苟读那番话本也不是单单客气而已,听到楚风要他帮忙,喜道:“那真是好极了。”
书信半出,仅在信尾露出“遗体”、“老会”两个不知其意的莫名词语。
苟读一看那四个大字,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ps:迟点,还有一章哈。





天龙里的剑客 第二十一章 人才难得
“人才,真是人才!”苟读看到那四个字,一时间竟有点发狂的架势,“能将柳公正楷写成这般模样,真是平生仅见!”
这句话乍一听好像分不出是褒是贬,可加上苟读脸上那极度不屑的笑容,楚风也看出来了:马大元的这几个字,在苟读这专业人士面前,简直是对那“柳公正楷”的亵渎了。.
冯阿三怕楚风尴尬,陪了个笑脸,道:“三哥是这个样子的,看到不顺眼的字就要……咳咳,等会儿就好了。”可他也是个老实人,一说就是实话。
楚风觉得这位的安慰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安慰,却也不去计较,直白地问道:“封信的火漆能完好无损地拆开么?”
“大凡天下火漆,出名的有二十三样,不出名的也有**十样。”冯阿三听到了专业问题,便也忘了方才说出实话的尴尬,“不知楚少侠说的是哪一种?”
“一个小小的火漆,还有着许多讲究?”楚风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冯阿三道:“那是自然。除开最难拿到手的五样,其他的都不在话下!”
“不知是哪五样?”
“镇南王手上的他便拆不了。”回答楚风的却是缓过神来的苟读,“除开五方王室,余下的六弟都拆过了。不过话说回来,楚少侠,莫怪我直言了,这几个字,简直是……简直是臭不可闻!”
楚风运上内力,在脸上逼出一抹胀红,道:“真是这样么?咦,你知道这不是我的字儿么?”
苟读道:“一笔一划净是一生阅历,这写字的人年岁可不小了。”说到这儿,他越发愤怒了起来,“一大把年纪,居然半点出息都没有……”
楚风赶紧拦下这位又纠结了起来的苟读,换上一副比他更纠结的模样,说道:“啊?我还准备向着这位前辈学写字儿呢。”
苟读将楚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说道:“楚少侠一表人才,怎生在此事上却……唉,大哥在函谷关中便有传琴之意,按说我这做兄弟不该背着他说这番话;可是此话不说,便要看着你误入歧途,我这一辈子的圣贤书岂不是白读了么?”
楚风道:“请直言。”
“楚少侠若真有志于书法一道,苟老三虽不成器,做个领路人却还是绰绰有余的。”苟读难得生出一股豪气。
楚风谢道:“多谢抬爱。只是事有始终,我却答应了木……额,我答应了别人,要用这个字儿给她写封信,不学却是不成了。”
苟读眉头皱得死死的,半晌说道:“习字之初,便如扶植幼苗。若植根之始便落下了症结,往后想要改正过来,那便不是事倍功半了,只怕是千倍万倍的努力,还难求得正道。”他看得楚风眉头皱得比他还死,叹了口气说道:“楚少侠,我多问一句,请你莫要见怪。”
楚风道:“直说便是,哪有什么可见怪的。”
“楚少侠这封信,可有私密之事?”
楚风想想说道:“虽是私密之事,却无有一处不可对人言。”
苟读听了楚风的回答,等了好一阵子才说道:“这封信,定要亲笔所书么?”
楚风看他一副“以身饲虎”的表情,也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却还是问道:“此言何意?”
“这几个字,哪有什么可学的地方……楚少侠就算天赋异禀,这一学最快也是十天半个月的功夫,往后还是得慢慢弃掉。”苟读说着说着,也下定了决心,说道,“若是只求字体,不必楚少侠亲自动笔,苟老三愿为此事!”
苟读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直有几分“我入地狱”的味道,楚风听了,婉拒道:“这怎么成,那不是为难你么?”他那一句“十天半个月”直接打消了楚风自己琢磨这字体的想法。
苟读话一说出,倒是豁出去了,道:“楚少侠这般说,那就是我这法子行得通了啊。来来来,楚少侠要写些什么,快些说与我,我早一时写完,早一时解脱!”
楚风叹道:“难为苟读先生了。”手却半点不慢,从怀中摸出一页纸来,上面用了蝇头小楷,便是楚风从见到这封信开始打好的腹稿。
苟读一看,那紧皱的眉头,稍稍松了些,道:“这是你写的?嗯,写得不错嘛,就是有些儿少年老成的味道,不错不错。”楚风那字体么,是学的那本才一入手便被人抢去的《参同契》中玄生大师的。
誊信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苟读完全没有将磨墨铺纸的事情交给别人的习惯,自己一个人忙活了起来,就是临动笔前再瞄了一眼马大元那“遗体”两字,又嘟囔了两句。
“自太湖一别,余曰夜苦思……”苟读虽不喜八卦,可是一路上也知道楚风和木婉清是在太湖边上遇着的。
“武学一道,岂能尽窥……”苟读觉着这位楚少侠太无情趣,居然在这信中说什么武学不武学的。
“习得百家武学,定能无敌天下……”那字体想着就难受,写着就更难受了,这信的内容更是只有“无趣”二字可言。
苟读运笔如飞,用了最短的时间,就将楚风那几十个大字,一一誊写了下来。他虽是先入为主,以为楚风这封信是述那江南相思之情,可只要他回头通读一遍,定能看出数处不妥。幸得这位一瞧见那让人生厌的字体,便没了再看一眼的意思。
苟读一俟写完,便将自家脑袋伸到窗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夜间的清凉空气,半晌才缓过劲儿来,朝楚风说道:“往后莫再让我看到这等字了……”
“幸苦苟读先生了。”这封托了“马大元之名”的书信既已写成,这事儿已经成了一半,楚风朝了冯阿三说道,“再看看六先生的功夫?”说着将那封信拿了出来,完整地放在桌上,只是从苟读那里“借”了一页白纸,将那三行大字遮去。
苟读见了楚风的动作,大声赞道:“遮了,遮了好!”
冯阿三在腰间的鹿皮囊中取了几样东西出来,向着楚风介绍一番,可是楚风除了觉得“你很专业”以外,别的半点也没记下来。
楚风就见他在一片薄刃之上不知滴了点什么药水,轻轻一嗅也无异味,可是等他将那刀刃往那火漆之下一放,过不多时那枚火漆,就那么完完整整地附在刃上,脱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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