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路边的石头
夜,深夜。
偶尔有一丝风掠过,带来了一丝丝白天的灼热,及战场之上特有的铁血味道。
白天热闹的战场,已安静了下来,空旷的战场之上,除了偶尔有风儿吹过的声音之外,竟是听不到丝毫的其他声音,寂静如死,白天惨烈的撕杀,竟将这方圆大小动物都吓得不见了踪影。
一首城头,城墙之后,两个骨刺的士兵毫无形象地站着,由于刚经过白天的激烈战斗,这两个士兵都有点散漫。
“喂,你有没有觉得今晚安静了很多?”士兵甲还是一个新丁,对于白天惨烈的战战,想起来还是打颤,小声地地士兵乙道:“鱼人军今晚没有再擂鼓鸣锣了。”
士兵乙却是一个老兵痞子,已在战场上混得比较滑溜,闻言嗤笑道:“这有什么奇怪,他们也是人并不是神仙,难道就不会疲劳吗?通过今天的战争,我才知道,原来鱼人的战斗力也不过如此而已,就算他们再鸣锣打鼓,我们也知道是不理的,谁都知道这只是鱼人的扰敌之计而已。”
“哎!”士兵甲叹了一口气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锣鼓声响起之时,谁都会紧张,我现在神经绷得紧紧的,睡着都不敢闭眼,累死了!”
士兵乙不屑地笑道:“如果现在不是刚好值岗,我肯定会睡得很香,管他娘的,就算他们再鸣锣打鼓,我也当是放屁。”
士兵甲道:“你说他们今晚会不会再进攻?”
士兵乙道:“你以为他们真的是神仙,经过白天那样激烈的攻防战,我就不信他们还有精力折腾,你别心大心小了,要不,你帮我留意着,趁现在没朋长官巡逻,我先休息一下。”
士兵甲担心道:“如果有长官看见,这可是杀头的大事呀!”
士兵乙满不在乎道:“你就不用担心了,长官们如果还要精力的话,都在被窝中抱着鱼人的美人儿在折腾,那里还会来这里……”士兵乙的声音好象突然被什么东西打断了,卡在喉咙之中,咯咯连响,却还是吐不出来,伸手往脖子摸去,却摸到了一手的鲜血,及一截露在脖子外的箭尾,这一支不知从那里飞来的劲箭,竟已将他生命夺走了,在倒下城墙之前,他只后悔为什么不早点退役回家去陪老婆孩子,闭上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已经战亡的战友在向他招手。
士兵甲又眼瞪得大大的,恐惧地盯着士兵乙露在脖子外的箭杆,缓缓地转过身,一个让他心胆俱裂的情景出现在他面前,只见在城墙之上,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着几个鱼人的士兵,后面还有人在陆续不断地爬上城来。他张嘴欲喊,却只见站在最前的一个大将手一挥,士兵甲只觉得脖子一痛,那声大喊连同那口气都被憋在了喉咙之中,几费艰难,他终于将那口气吐出,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然后,就往城墙之下倒下去。倒下之前,他仿佛看到了一一平坦大道从遥远的地方直通到了城墙之上,鱼人军队正是能过这条大道爬到城墙之上。
这是神迹!
士兵甲吐出了最后的一口气。
关兴割断站岗士兵的喉咙之后,又将他们推下了城墙,又马上扑向了另一个岗哨。
从城头看去,只见一条道路从地面直通城头,仿佛在地面与一首城的城头之间,不知何时升起了一道斜斜的山坡,这道山坡竟完全是由装着泥土的麻袋堆成。
源源不绝的鱼人军队,正从这条道路上爬上城来。
龙飞让关兴带一万人准备的麻袋,终于派上了用场。
这时,城头的骨刺军也终于发现了鱼人军队的入侵,惊慌起来,急忙吹响警号。
首先进入城内的是关兴与他那一万带着麻袋的士兵,顺着这条自己铺出的神奇道路爬上了城头,然后顺着城关向着两方伸展,眨眼间,就在城墙之上占领了很大地方,并且随着爬入鱼人士兵的增加,这块地盘还在扩大着。逐渐将守在城头的骨刺军逼得不住回缩,让出了更大的地方。
骨刺军从睡梦中醒来,急忙组织士兵抵抗,奋不顾身地从几个地方向着城头的鱼人军队扑去,翼图夺回失陷的地盘,鱼人军队为了后面上来的士兵,却拼命都要巩固并扩大地盘,这窄窄的一首城头的弹丸之地,成了双方的主要的战场,为了争夺城头的控制权,两方都在此投入了大量的军力。
顿时间,在冲天的火光映射之中,只见方寸之间的一首城头血肉横飞,叫喝不断,刀枪挥舞下,不断有人倒下,然后又有人补上去,再倒下,再补上。
仿佛一个开足马力的绞肉机般,在收割着两方士兵的生命!
除了正面南门的受到攻击之外,一首城的其他两个城门也受到了鱼人军队的猛烈的攻击,赵柯在东门,蒙博在西门,奋力的攻击着,务必不让这两个城头的守兵去协助南门。
蒙尖一支长枪翻飞,不断有骨刺士兵被挑得从城头飞下,鱼人的登城部队以他与关兴两人为首,在城头站稳腿步之后,马上如两个向外突出的箭头,向着东西两个城门的方向扑去,沿途所遇敌人,竟却没人可阻两人片刻。
眨眼间,整个南城头的已控制在了鱼人的手中,在源源不绝的鱼人部队登上城头之后,控制的地方在迅速地向着东西两个方向扩大着。
骨刺左路大将神武大将佐纯一郎,及右路大将神机大将田中原,在众将的拥护下,这时也匆忙的从城中赶到了城头,看到城头的情景,急忙下令从其他地方将部队调了过来,扑向鱼人军队占领着的城头,死命都想将鱼人的军队赶下城头,一时之间,窄窄的城头之上堆拥着更多的双方士兵,一层层,一堆堆,近者几乎是面帖着面,连脸上的毛孔都可看得一清二楚,武器无法展开,只是凭着手撕口咬,肘撞头顶,如同乡下妇人打架,而不是两军死战。
站在中间的士兵完全没有躲闪腾挪的地方,对方兵器伸缩之下,成排成排地倒了下去。
战争成了绞着状态!两方的兵力以惊人的迅速地损耗着。只不过鱼人军是誓死都要将一首城夺回来,正士气高涨。而骨刺军却是连日担惊受怕,心胆已寒,锐气已泄。
只一会之后,战场的天平就向着鱼人倾斜了,鱼人的攻城部队在关兴与蒙尖两人的带领之下,步步前进,而骨刺人被逼得步步退却,让出了更大的地盘。
田中原看到蒙尖,眼中暴起仇恨的光芒,怨毒地看着蒙尖,正是因为与蒙尖的一战,才让他留下了直至现在都无法愈痊的伤势。但他心中却也是暗暗怕寒,他原以为蒙尖的伤势虽然比起他来是轻点,起码也得十天半月才可全愈,但看蒙尖现在的威势,竟比起与他交手之时还强了三分,受伤不但不能让他的武功停瞬或退步,反而还地步了。
这时,骨刺的反扑军队已被逼得退下了城墙。
佐纯一郎从马旁提起一对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做成的长叉,跳下马背,就要往城头扑去。
田中原急忙拉住他,摇摇头,道:“我们撤退,尽快回到海上去,汇合水兵,还可以保留实力,如果还在这里与他们硬拼,那可能想走都走不成了。”
佐纯一郎一怔,他最惧的就是当时将他射伤的铜头,对于其他的鱼人将领还未放入眼中,看着田中原奇怪道:“为什么,我们现在可以趁着他们阵脚还未稳,将他们逼回去。”
田中原道:“不行,那个就是连我都伤在他手下的鱼人将军,还有一个更厉害的未出现,你自忖能敌他们吗,你再看看那一条直通城头的大道,能想出这条计策的人,可真是一个天才。为将者当知事情是否可为,既然明知最后还是赢不了他们了,为什么还不撤退呢!”
佐纯一郎看着蒙尖的眼光,迟疑不定,道:“就算撤退,我们也必须想法办阻住他们追击才行。”
田中原道:“烧城!”
佐纯一郎眼睛一亮,恨恨道:“好,命令士兵全城放火,阻击敌军。”
“报!”
佐纯一郎话音刚落,一声大报却将他也传到了他们耳边,只见一位士兵策马急驰到他的脸前,大声道:“城内粮仓失火,鱼人发动暴动,已夺取兵器,打开了东边城门,将鱼人大军放入城来,现在向着这边杀过来了。”
“什么?”佐纯一郎大惊,一把揪住传讯兵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大喝道:“他们到了什么地方?”
传讯兵战战兢兢道:“离此不超过两里。”
佐纯一郎与田中原脸色大变,这次震惊得比听到鱼人攻进城内更甚。
鱼人军队正在城外展开激烈进攻,攻陷一首城是早晚的事,佐纯一郎与田中原可不敢奢望自己能永远守得住,但鱼人在城中起事,却是他们绝料不到的,证明这些在骨刺人看守之下的鱼人苦力不但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一群伺机反扑的狮子,现在他们已挑中了最好的反扑时机。
至此,佐纯一郎与田中原都知道大势已去,如果还不快点撤退,可能骨刺人这次所有入侵月岛的左右两路大军就会全部报销这一首城了。
将传讯兵掷开,佐纯一郎翻身跳上马背,大声道:“兄弟们,撤退!”
听到撤退的命令,早已萌生退意的骨刺军急忙撇下对手,这时也不管是否将后背交给敌人,撤开两只脚丫子就跑起来,一蜂窝的向着一首城的北门拥去,此门离大海最近,只要走过一段两座小山夹峙的道路,再驰过一段平坦的大道,就可到海边,而骨刺人强大的水兵正在海上等待着鱼人。
在骨刺军忙于应付攻城的鱼人军队之时,铜头与直成功趁机打开脚上的铁链,带领着鱼人的苦力们,打破牢门,冲出大街,在丁豪的带领之下,迅速到兵器库夺取到了兵器,然后冲向最近的大东门。
防守的骨刺军还未反应过来,铜头他们早就如一阵旋风般杀了过去,兵器挥动之下,如砍瓜切菜般将骨刺人杀得哭爹叫娘,硬是从骨刺人之中冲了过去,将骨刺人散,然后将东边的城门打开,吊桥放下。
东门的赵柯连攻几次,都不起攻破城门,早已怒火三丈,看到城门大开,再看到穿着破烂的鱼人苦力,大喜之下,一马当先,率着军队就冲入了城中,巨斧狂挥之下,撞着的骨刺士兵莫不是皮破骨折,鬼哭狼嚎,那里还敢抵抗,纷纷四散分逃。
铜头却不理会这些分散逃跑的骨刺人,带着队伍又向着城中的前进,直扑战斗最激烈的南门,一路狂奔急进,沿途所遇骨刺军队都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将之击败击溃,顷刻,已可看到了南门城头之上那冲天听火光,喊杀的声音也扑耳而来。
再转过一个街角,入眼的景象却并不是骨刺军拼命的往城头扑去,以抵抗鱼人军队,而是纷纷转身,如潮水般向着北门拥去,鱼人却如潮水般从城头上攻下来。
骨刺人竟要撤退了!
铜头这些日子在城中被困于地牢,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再想起阵亡的战友,对骨刺人恃强兴兵侵犯别人的行径更是气愤,又如何会放过这些如骨刺人,想都不想,就带着那些苦力们,跟在后面就追了下去。
蒙尖、关兴、与刚从东门进入城中的赵柯,早就恨不得将这股骨刺军全部消灭,看到他们撤退,那里还会放过,策马跟在后面骨刺军后面狂追不舍。
骨刺军早已没肿了刚登陆月岛之时的意气风发,更没有了那曾强的高昂的士兵,一蜂窝地拥同了一首城的北门,然后漫山遍野的向着大海的方向急奔,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
来不及逃出而被堵在城内的骨刺人,除了一小部份知道生还无望而拼死反抗之外,大部都没有了死拼到底的英雄气慨,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可怜而又打颤地跪在地上,又手抱头,等待着敌人的审判。
不过,有很多骨刺人都被气愤的鱼人乱刀确成了肉酱。
佐纯一郎与田中原率领的左右两路大军本想据守一首城,与海上水军互为依仗,等待中路的骨刺大军大胜之后,前后夹击城外的鱼人部队,却不料中路大军胜利的消息还未传来,海上的水军也还未开始发挥支持作用,一首城在几天之间便被鱼人攻破了,一时震惊莫名,斗志全消,那里还抵抗,冲出北门之后,拼命的向着海边奔去,骑马的将两条腿的抛在了后面。
佐纯一郎与田中原这时也没有了当时的英雄气慨,在身边众将的环拥之下,向着海边急窜奔行,这时,还能跟在身边的除了几个骑着马的将领之外,就只剩下了一些骑兵了,步兵都是一些老兵油子,害怕因挡住鱼人军队追击的道路而遭殃,早就向着道路两边的山坡急窜而去了。
看着身边剩下的这么一点兵力,个个都是惶急如丧家之犬,疲于逃命,两位神将都有点英雄气短。想起以前鱼人军队的不堪一击,想不到现在不但大将武功高强至可怕,就是计策也是一环接一环,以至于他们在轻敌之下,连战边败,最后变成了这样的境地,想来真是不甘。
铜头拼命抽打着马臀,这匹从骨刺人手中抢来的马儿实在只是一匹很平常的战马,任是铜头用尽办法,也无法与前面的逃军拉近一步。能骑着这样的骏马,并且始终被一群人拥在中间的,不用想也知道是骨刺军的主要人物,可铜头却只能看着那一小摄骨刺军越跑越远,望而兴叹,更遑论还在铜头后面的蒙尖、关兴、赵柯等人了。
只要冲过这一段两座山坡夹峙的道路,便可马上到达大海,再看看,铜头等鱼人的追军还要后面很远的地方,骨刺的将士那吊在半空之中的心也终于摇晃着回到了胸腔。
“轰!”
一声突如其来的战鼓,仿佛是从天外滚来的巨雷,将骨刺人的心脏又从胸腔之中揪了半空,吓得差点从马背之上倒载下来。
在轰动的蹄声之中,两支身着黄甲的鱼人部队从两边的山坡之中鱼贯而出,横挡在道路之上,当先一人,正是让田中原在睡梦中也害怕的四海军大将叶国明。
残酷的现实,将骨刺人从天堂的门口拉到了地狱之中!
“哈,哈,哈……”跟在后面的策马狂追的铜头高兴得哈哈大笑,如果不是骑在马上,差点就手舞足蹈起来,喃喃道:“老天爷有眼,他奶奶的,龙小子好样!”
能想到这个地方设伏,铜头也知道一定是龙飞干的好事!真得是“好事”。
“两位”叶国明高踞马背,手握大刀,双眼炯炯地眼着骨刺军的两位神将道:“你们贪念不足,妄兴刀兵,双手沾满了鱼人同胞的鲜血,难道还想这样回去吗?”
田中原重伤还未复原,急于逃命,在马背之上颠簸早已是内伤复发,气血翻涌,只是当时看到逃生有望,因此将伤势压下,这时看到叶国明就在前面,已知道今天绝无幸免,心中气愤悲伤,这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身体摇摇欲坠。
佐纯一郎及众将大惊,急忙转头看去,问道:“此人是谁?”
田中原惨笑道:“我就是在他手下受伤的,此人武功高绝,就算是合你我两人之力也不是敌手。”手握长枪,策马向叶国明走去。
佐纯一郎大惊,急忙拦在田中原马头之前,道:“我就不信合你我两人还不能逼开他。”
田中原看了一眼后面狂追不舍,逐渐逼近的铜头,平静道:“带着儿郎们快点走吧,回去告诉老族长,鱼人现在已经不同以往了,现在的鱼人有明帅强将,实力比骨刺只强不弱,以后只可和平相处,不可再妄兴刀兵了。”不理佐纯一郎他们,双手持枪,策马向着叶国明冲了过去,想以自己一人之力,拦住叶国明而让其他人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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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陆 第五零八章 、兄弟相聚
佐纯一郎看着田中原的背影,脸色几经变化,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大手一挥,对着众将狂喝道:“我们走!”带着从将避开叶国明与田中原两人交战的地方,如一群受伤的野兽般冲进了鱼人军队之中。
这队鱼人虽然是生力军,并且士气正高涨,但也架不住为了活命而拼命的敌人,再加上以佐纯一郎为首的一众将军的冲击,竟如一支利剑般破入了鱼人军队之中,硬生生的从鱼人军队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只不过,能跟着佐纯一郎冲出重围的,只有不够一千人了,并且个个带伤,衣甲破裂,狼狈之极,犹如一群刚从地狱之中逃出来的恶鬼般。
铜头用脚连连踢着马腹,将马儿的潜力提升到了极限,终于逐渐逼近了战场,但是,他只看到了脱围而出的骨刺军的背影,正逐渐远去。
“当”
铜头毫不犹豫的将手中抢来的长棍掷出,从一个还在与鱼人士兵交手的骨刺军脸中硬生的插和,从后背穿出,士兵跌倒之时,铜棍在石头上砸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右手闪电伸出,已抓着一张铜背牛筋大弓,这还是从骨刺人的兵器库中挑出来的。弓上不知何时已搭着一支长箭,金属箭头闪着凛烈的寒光。
“嘣”
弓弦震动,竟发出了一声响彻整个战场的声音,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仿佛一道流星从眼前掠地,劲箭已到了佐纯一郎的后背。
佐纯一郎将又一次偿到铜头劲箭的滋味。
正在策马狂奔的佐纯一郎心中毫无来由的一寒,精神一阵紧张,仿佛知道背后正有一头猛兽在盯着自己,全身汗毛直坚。
以佐纯一郎的武功修养,马上就知道自己已被敌人的气机锁住了,敌人如刀般的眼光正投在自己的后背之上,然后,他就听到了那一声震动全场的弓弦震动的声音。
佐纯一郎心中惊骇欲绝,想不到自己以为已逃过鱼人的追杀之时,竟还有追杀来临,这时来不及转身,右手之中长叉凭着感觉向后挥去,同时身体向着马背上伏下去。
“当”
一声更响的声音传来。
佐纯一郎只觉得右手一阵震动,虎口已裂了开来,长叉竟被震飞得不知去向,佐纯一郎觉得自己后背的肩胛位置传来一阵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然后,从剧痛的地方传来一阵大力,竟将他从马背上带了起来,在空中横移几步之后,才在马头位置跌落了下来,全后趴在地上,不知生死了。
双方的士兵都惊呆了!这一箭用神箭来形容也不过分。
铜头却知道佐纯一郎并未丧命,只不过是让他受了重伤而已,自己射出这一箭之后,全身一阵脱力,再也无力射出第二箭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骨刺的将军匆忙从地下扶起佐纯一郎之后,逃之夭夭。
叶国明眼光平静看着逐渐扑近田中原,脸上神色平静,手刀还是横在马背之上。
田中原看着叶国明平静的脸色,心中不由一寒,自己体内气血翻腾,握住枪杆的双手都有点颤抖,如何还是叶国明的敌手,未战已先弱了三分。
原来田中原上次被逼得运用独门功法突然增强功力将蒙尖击退之后,内伤却因此加重了一倍不止,其实这种功法虽然能临敌之时帮助自己增加功力,取敌之命或逃生,但过后必定会留下严重的内伤,重则残废,就此失去全身武功,轻则也必须休养一年半载才行,而现在,处理于战争之中的田中原如何会有一年的时间让人休息。
“噗”田中原突然张口,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本来显得有点黯然无神的眼光马上变成凌厉起来,看着叶国明的眼光之中,带着一种怨毒的惧怕之色,大喝一声,本来在马身一侧的长枪突然弹上半空,然后开始左右摆动,以一种奇怪的,仿佛符合某种天地至理的“之”字形路线向着叶国明刺到。
叶国明眼光如电,紧紧销住田中原的枪尖,身外的其他东西顿间消失不见了,耳不闻杂声,眼不视杂色,所见所闻的,全身心都在田中原的枪尖之上,通过气机的联系,叶国明知道田中原在这一枪之中实是倾注了他全身的精气神,他几十年的学武历程,几十年的人生经历,都贯注在了这一枪之中
长刀仿佛有灵性般从马背之上升起,在叶国明身前的半空之中滴溜溜旋转着,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叶国明的双手如闪电般倏地伸出,在众人眼光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已握在了刀柄之上,然后,一股厚实如山,沉重如山的气势,马上从叶国明双手紧握的刀上发出,如一堵墙,如一排滔天的巨浪,向着田中原的枪尖迎去。
如果说现在田中原的枪尖是天下间最锋利的武器,那叶国明的大刀就是天下间最坚固的盾牌。
两人一出手,都施展出了自己最强的一招。
生死胜负,也往往就在一招之间立判。
田中原长枪几经变化,终于演化为了最强最犀利的那一点,嗤嗤的响声之中,如天外疾射而来的流星撞入了叶国明的刀影之中。
一连串密如骤雨的声音响起,两人的武器不知交击了多少次,溅起了一连串的火花,一招之间,竟有如许的神威。
终于,还是分开了。
两人好象从未动过一样,叶国明还是在原来的位置,双手握着长柄的中间,横置于马背之上,只不过,这时眼光并不是看着田中原,而是在凝视着自己紧握刀柄的双手,平静无波,
田中原还是在叶国明的对面,两手分开,一前一后的握着枪杆,看着马背,眼光悲伤。
骞地,田中原的坐骑先已一双前蹄一软,已跪了下来,再是后蹄也跪下来,整个马已趴在了地上,抬起眼睛看了田中原一眼,然后就如脱力般的垂了下去。
这匹陪着田中原征南战北,立过无数战功,已与他心意相通的马儿,竟因田中原承受不住叶国明的内劲,被波及马儿,先于田中原而去了,它完成了它的最后一程。
田中原站在马侧,眼光还是在看着已死去的马儿,仿佛在看着一位与自己很亲密的人,悲伤悲痛,浑身都笼罩在一种哀伤的气氛当中。仿佛这时已不是在兵器凶危的战场,仿佛叶国明已不在一样,他是那样的专注,那样的投入,完全无视的他身周的一切。
良久,田中原抬起头,看着叶国明,眼光已变得平静,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淡淡道:“请教尊姓大名?”
叶国明眼光之中流露着一种敬佩,在战场之上,能视自己战马为自己的亲人的人,能淡漠然生死的人,都置得别人尊重的,平静道:“叶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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