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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圭
“你去哪儿?”我忙拦住他,“校医不是让你休息的么?”
“他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他站起来绕过我,“而且你不是知道的么,我和辰溪约好了见面。”
我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改天再约不就就好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我连他是谁不知道怎么再约?错过这次机会的话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要快点过去了,如果他生气走了就糟糕了。”
“他不会生气的,”我急切地打断他,“而且你们还有好多机会见面!”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啊?”他无奈地说看着我。
“因为我……”





步行桥 39.第39章 对不起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啊?”他无奈地说看着我。
“因为我……”我咬咬嘴唇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咽下去,“如果是我的话,要是你因为来见我而让手上的伤更严重,没有办法再画画的话,一定会更生气的。”
“也许会吧,”他嘴角浮起一抹苦涩地笑容,“但我能确定的是,如果见不到他的话,我才是一辈子都不能再画画了。”
我吃惊地望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跟你没关系,”他冷冷地说,“让开。”
“不让,”我用手紧紧把住大门开始耍赖,“除非你告诉我!”
我们僵持了半天,最后他终于妥协地叹了口气:“那我告诉你的话,你就可以放我走了吧。”
我们在一张病床上坐下,谢安璃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现在大概知道了,我的手受过伤。”
我点点头。
他轻轻把左手覆在自己受伤的手腕上:“高一那年的春天我代表杂志社去参加一个画展,说是画展,其实是比赛。在去画展的路上我的手被汽车撞到了。受伤之后,杂志社暂时和我解约,不过他们说如果我恢复了随时都可以再和他们合作。我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养伤,而那场比赛的赢家朱莲在那段时间里取代了我的位置。他是天分很高的画家,每幅画的构想都非常独特,细节的地方也处理得很棒。杂志社依然每个月准时寄杂志给我,我每次都会很认真地看朱莲的画,感觉失落的同时,也由衷地自叹不如。”
“为什么要自叹不如,”我忍不住打断他,“你们只是风格不同而已,我还觉得你的画比他要好得多呢。”
“没错,也有不少人是这么说的,”他淡淡地笑了,“我常常在网络上看到一些支持我的帖子,还有读者寄信到杂志社说他们比起朱莲更喜欢我的画,可是其中的差距,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根本比不上朱莲,那些读者越期待,我就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的手一点一点康复起来,我却没有感到应该有的高兴,反而感到越来越焦虑。我知道,我是害怕了。”
“害怕?”
他闭上眼睛,脸上全是无法掩藏的失落:“我害怕面对朱莲,害怕面对那些对我抱有期待的读者,更害怕面对我自己。我拆掉石膏的那天对着画布整整坐了一天却什么也画不出来,我怕输给朱莲,怕自己万一没有康复,连自己以前的水准都达不到。那天中午你和傅雨希在教室里说的话我听到了,其实他说的没错,我的伤其实早就痊愈了,但是我总是下意识告诉自己我很痛。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内心深处在害怕着,手伤成为了我的挡箭牌,成为了我逃避杂志社邀请的理由。我甚至想着与其到时候发表令人失望的作品被大家弃置一旁,还不如趁大家还对我有所期待的时候,在最好的时间结束。很没出息对不对,这种胆小鬼的想法。”
我看着他落寞的表情一阵心疼,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我真的想过就那样不画了,甚至想把曾经画画用的东西全部丢掉。结果我在整理最初买的那个画板旁边发现了那本笔记,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个。我想起了那个时候,初次看见辰溪给我的信的时候,那种单纯地想要努力,单纯地像要抓住什么的勇气。我突然好想见他一面,这是这么多年来最强烈的一次,想看看那个连一封信都能给我带来重生力量的人,到底是怎样生活着,怎样努力地闪耀着。我想我只要见他一面,就算只见一面,一定会重新找回当初的勇气吧。
所以我才来到这座城市。我找到了他信里提到的步行桥,却没有看见他提到的光。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就只能每天晚上都在桥上等。我还去了他的小学,找到了他的课桌,却不知道该向谁打听他的去向。但是我绝对会找到他的,相信找到他的那一刻,这些懦弱和恐惧感都一定会全部消失的吧。”
“没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吧。”我自嘲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他的期望越大,我越觉得自己承担不起。
“可是就是这么神奇,”他脸上又出现了昨晚的温柔表情,“我每天只是站在桥上,想象着和他生活在一个城市,他可能就在我不远的地方,曾经的力量就仿佛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地聚回我的胸口。昨天我还担心他会失望,但现在却觉得即使失望也没有关系。我其实挺想被他嘲笑一顿的,也想看他用得意的表情向我炫耀他各种了不起的故事。听见他的声音,我想我也许能像十年前那样不再害怕,然后再一次单纯地为成为像他那样闪耀的人而努力吧。”
“是么。“我的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我从来不知道,他原来是抱着那样的期待。
他见我终于放弃了阻拦,又重新拿起书包往门口走去:“那我走了,锁门就交给你了。”
“等等。”我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袖子。
“你怎么还拦我。”他无奈地看着我。
“我……”虽然知道再没有阻止的理由,可是我还是固执地不想放手。
谢安璃笑了起来,像哄小孩子一样拉开我的手:“你想想看,这样的话说不定下个月的《如画》封面,你又能看见溪辰的名字了。”
我蓦然睁大眼睛,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
谢安璃终于松了口气:“那我走了,辰溪说不定已经在等我了,”他推开门匆匆跑出去一段距离又跑回来郑重地对我说:“你绝对不许跟来啊,听到没。”
“嗯,”我微笑着点点头,“我不会去的。”
我绝对不会去的。
17
我现在有点感激傅雨希和吴畅,虽然有些不地道,我庆幸着还好他们弄伤了谢安璃的手,我才得以了解他的故事,才知道这个相遇对他的意义。
还好我知道了,虽然有些晚,但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果就那样什么也不知道地去见他,如果就那样一厢情愿地去见他的话,他该有多么失望啊。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和我见面的。
我像个傻瓜一样地幸福着,开心着,什么也没有考虑过。还一副伟大的样子,想着什么就算被他轻视,也要勇敢地说出我就是辰溪。
我根本不知道,他居然在我身上寄托了那么沉重的期待。
他那么期待着,期待我能带给他勇气,期待我能够让他勇敢地重新画下去。
可是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应他的期待。
他想要遇见的人是曾经的陈简佳,不是现在的我。而曾经的陈简佳,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我出现在他面前,他会怎么想呢。
一直憧憬着的人,一直相信着的人,居然这样的暗淡无光。不要说勇气了,连原本画下去的希望也会破灭的吧。
甚至曾经的勇气和相信,也会跟着全部粉碎。
说不定,连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都觉得没有意义。
“骗子!”他一定会这样说的。
他看不起我没有关系,可是我不要他看轻自己。
所以我只能远远地站在人群里,看着他一脸的期待渐渐变成落寞,再由落寞变为失望。
谢安璃在桥上站了整整一夜,我也在远处看了他整整一夜。
憧憬着的人,喜欢着的人就站在那里。明明知道他在等着我,我却没有办法走过去。
我不能走过去。
我想让谢安璃,不,让溪辰重新开始画画。
应该走过去的是辰溪,所以我一步也不能靠近。
我多么想给他勇气,给他力量,就像他期待的那样。可是我除了绝望,什么也给不了。
我一直等待着的,能够看见我的光芒的神的使者终于来找我了。
他现在就站在那里,每天都站在那里等待着我,因为可以和我见面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傻笑了一天,就算手受伤再也不能握笔也要跑来见我,现在还站在那里满心期待着我的出现。而他四处寻觅,却再也无法找到我。因为我的光芒已经消失了。
多么残酷的故事啊。
我好想什么都不管地向他跑过去,跑过去抱住他,告诉他我就是辰溪。
可是我却只能远远地站在这里看着他,连哭泣都要紧紧捂住嘴巴不能被他听到。
对不起谢安璃,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你一直相信着我的光芒,是我没有相信自己,所以放弃了。
如果我一直深信不疑的话,一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对不起。




步行桥 40.第40章 装病
18
第二天早上,我在教室门口徘徊了好几遍迟迟不敢进去。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安璃,即使不是用辰溪的身份。无论再怎么伪装我也不可能坦然自若地笑着跟他说早上好。
“早上好。”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惊讶地看见谢安璃脸上挂着一个大口罩,他没再和我说话,径直走进教室,我也赶紧跟着他走了进去。
“你带着口罩干什么?”回到座位后,我好奇地问。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感冒了。”
感冒……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吹了一夜的风?我的心情再次低落起来。
他也同样好奇地打量着我:“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哦,”我慌忙用手遮挡住眼睛,“这是睡肿的。”
想想真是既可笑又可悲,两个人明明都站在桥上等着对方,却整整一晚都无法碰面,结果都弄成这种狼狈的样子。
总之,我现在一定不要刺激他,绝对不能把话题扯到昨天晚上的事上。
“昨天晚上他没有来。”结果他自己说了,但他的样子很淡然,仿佛在说着什么完全不要紧的事情。
“怎么会?”我装作失望地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说风凉话。
他轻松地笑笑,仿佛天亮时候露出那样悲伤表情的人根本不是他:“其实我仔细想了想,这次见面可能是谁的恶作剧吧,只是跟我开个玩笑而已。”
我心里一阵酸涩,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不可能的,绝对不是恶作剧!”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他脸上的落寞终于再也掩藏不住,他自嘲地笑笑,“果然这个解释只能骗自己啊。我心里明白,辰溪一定是改变主意了,他不想见我。也对,他又怎么会在我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呢,相反我倒是厚着脸皮一头热,很好笑吧。”
“没有。”我用力地摇头,却不能把真相告诉他。
“不过要让你失望了,”他微笑着迎上我诧异的目光,声音里却充满失落,“我可能暂时不能画画了。”
不要……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我到底要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这样的表情从谢安璃的脸上消失?怎么做才能让他找到重新画画的勇气?
我是辰溪的事,为什么无论勇敢说出口还是极力埋藏,都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接下来的几天,我向学校请了假,每天呆在房间里望着那幅《破船》和重新调出来的金红色颜料发呆。
我害怕见到谢安璃,害怕面对他微笑的脸上那双充满失落的眼睛。
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我看着这样痛苦的谢安璃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除了比他更痛苦。
我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后悔过,后悔那个总是万事不了了之的自己,哪怕连一点反抗都没有的,让那些光芒全部消失掉了。
19
“叮——”电话响了起来,虽然很不情愿,我还是接了起来。
“明天你来上课么?”是傅雨希的声音。
“明天不去了,”我平静地说,“所以明天请假也拜托你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硬生生地抛来三个字:“我不要。”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我都帮你请了快一个星期假了,”他气呼呼地说,“而且你连为什么请假都不告诉我就想让我帮你撒谎么?”
“不是说了么,我发烧了。”我配合地送上几声咳嗽。
“陈简佳你知道我以前装过多少次病么,比你学得像多了!”他毫不留情地拆穿我,顺便表演了几声更逼真的咳嗽声,“我问过阿姨了,你根本没病。”
“对不起,”我决定跟他说实话,“我这几天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去”
我本来以为他会大惊小怪地骂我,结果他却很认真地问:“发生什么事了,能和我说说么?”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我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会变成这样……”
“我上去找你。”
“不行,你别来!”我急忙喊道,“你让我一个人呆着,我谁也不想见。”
他没再说话,很久之后问了一句:“那,你明天来学校吗?”
我摇摇头:“我哪里也不去。”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请假的。”也许是我哭了的缘故,他没有再继续和我闹别扭。
“谢谢。”
“陈简佳,”他叫了我的名字,然后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只是把自己关在屋里什么也不做的话,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
心脏,像是被谁的手狠狠捏住了,每跳动一下都会感到疼痛。
这种简单道理,我也知道好么。
可就是因为知道却什么都做不了,才会觉得痛苦啊。
20
傅雨这次没有像从前一样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让我感到很欣慰,而且这次多亏他一直帮我请假我才可以后顾无忧,没想到这家伙关键的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正当我从心底这样感激的时候,他自己又一掌推翻了我这一还未成型的认知。
砰砰砰!
我把脑袋蒙进被子里,剧烈的敲门声已经响了快半个小时了。
“陈简佳,快开门!”
砰砰砰砰砰!
“开门开门开门!”
这家伙明明昨晚表现地那么成熟,还说会一直帮我请假,居然还不到一天就沉不住气了,在门口不停地敲门而且又吵又叫。
昨天晚上不是我不清醒就是他吃错了药!
“陈简佳你快出来!”
“我刚才都听见你从房间出来的声音了,快把门打开!”
“你不出来我就不走!”
烦死了……我愤怒地把被子丢到一边。
“快出来,快出来!”
“陈简佳,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
“你就怎么样?”我猛地打开门,像黑脸阎王一样站在那里等着他的回答。
他被我吓得倒退几步,尴尬地笑着:“我就继续敲……”
我无奈地撇撇嘴:“你来找我干什么?”
“找你散步啊。”他笑脸如花地回答。
我嫌弃地皱起鼻子:“我还没吃饭呢。”
“走吧走吧,”他无视我的不情愿笑嘻嘻地把我往外拖,“吃饭前后散步对身体最好了。”
不是你自己说那是退休大叔做的事么,我不停地在他身后翻着个白眼。




步行桥 41.第41章 最重要的决定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桥上。
整个城市的灯火已经亮了起来,就算不看我也知道,我的光芒依然不见踪影。
我倚在栏杆上出神地望着光芒消失的地方:“傅雨希你以前问过我吧,为什么每天那么晚回家,总是站在这里好像在找着什么……我现在告诉你的话,你还想知道么?”
“嗯。”他安静地靠在我旁边。
“我是六岁的时候搬到这里来的吧,在那之前,我原来的家大致就在那个方向,”我往那个模糊的远方指了指,“那个屋顶每到晚上都会亮起很漂亮的金红色光芒,即使在这么远的地方也能看得到。可是后来,渐渐地就看不到了。”
“为什么,”他好奇地问,“是因为被拆掉了么?”
“是因为这些光,”我闭上眼睛阻止那些耀眼的光芒射入我的瞳孔,“这些每年都在变亮的光,把我最喜欢的光遮住了。不过也可能跟你说的一样,它们真的已经被拆掉了也说不定。但最可悲的是,到底消失了还是存在着,我也无法知道。”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问道:“那你不来学校,是因为这件事么?”
“怎么可能,”一下被说中心事的我顿时慌乱起来,可是就这么承认的话一定会被他当成白痴的,“不过,也有那么一点关系。”
“什么关系?”他不放弃地追问道。
“我……我有一个表姐,”我开始瞎编起来,“她住在别的城市,最近来看我。”
他用不相信的目光打量着我:“你有这么一个表姐我怎么不知道?”
“远方表姐,”我心虚地解释着,“因为小时候我在电话里炫耀过我家以前房子会发光的事,没想到她还记得,结果这次来我家就拉着我来桥上找给她看,可是现在又看不见了,所以她觉得很失望,觉得我在骗她。”
虽然是瞎编的,却不是假话。
“那么,是为了这件事?”他疑惑地挑起了眉毛。
“嗯……差不多吧。”
“陈简佳你是白痴么?”他立刻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结果还是被这样说了,亏我花了半天时间想圆得漂亮一点。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又不是你的错,要怪也是怪你想找的光不够亮吧。”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叹口气,然后认真地看着我:“我是说和你的眼睛没关系,和这些乱七八糟的光都没有关系吧。如果你要找的那个光芒真的那么明亮的话,比这些光都要明亮的话,不就可以看见了么?”
我睁大眼睛像傻了一样愣愣地看着他。
是啊,如果足够明亮的话,如果能比这些光更加明亮的话……
就可以重新看见了。
我突然开心地大笑起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像揉面团一样使劲揉着:“真有你的,傅雨希!”
“啊,”傅雨希被我扯地哇哇乱叫,伸手去挡我的手,“你突然发什么疯!”
“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请你吃好吃的!”我松开他,边开心地转圈边往回跑。跑了一会儿回头向他挥挥手:“明天别忘了一起去学校!”
我找到我可以做的事情了。
我想重新成为闪闪发光的人。
成为谢安璃期待着的闪闪发光的人,然后堂堂正正地走到他面前,告诉他我就是辰溪。
为了谢安璃,我想重新成为辰溪。
21
第二天早晨我来到学校后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去了杜老师的办公室,交上那幅我拖了两个星期才交上的《破船》。
杜老师打开那幅画时被满眼的金色吓了一跳,仔细看了几眼才发现内容确实是他让我们模仿的那条破船。
没错,我把那条破船全部涂成了金红色,无论是沾满锈渍的栏杆还有布满破洞的帆,全部都是耀眼的金色。
“颜色很漂亮,”杜老师思考了一会儿为难地说,“但是放在这里不太合适吧。”
“是不合适,老师,”我坦然地笑笑,“可是我能接受的,只有这一种颜色。”
我知道今天是谢安璃的值日,他负责倒完垃圾最后锁门。放学后我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从美术室跑回教室,趁他出去倒垃圾的时候,把准备好的信放在他的桌子上。
结果我还没来得及离开,他就已经进来了。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只能蜷起身子藏在后门放卫生工具的地方,自我感觉十分猥琐。
不出我所料的,谢安璃拿起书包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了信,他迅速拆开认真地读起来。
“给小安:
上次没有和你见面,我感到很抱歉。
那天在医务室外面,我听到了你和那个女生说的话。我很感激你对我的信任,可是很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见面。
我只想对你说,请你打起精神来。我还是和从前一样为了喜欢的东西努力着,还是为了那个成为画家的梦想拼命着,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一样努力。我希望相遇的那一天看到的是一个更加快乐而坚强的你,但如果那一天你依然是这种沮丧的表情,我还是会装作没看到你。
加油啊谢安璃,加油!
辰溪”
我尽量想模仿辰溪的语气,却再也写不出那么自大的话了,写到这种程度我已经脸红到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去。
谢安璃一直低着头没有反应,他不会是生气了吧,我的确说的太自以为是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着急的要命,只好把头尽量从拖把堆中探出头来。
“咚!”
前面的两只拖把地突然倒在地上,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心想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这次被抓到绝对是死无对证了。
谢安璃惊讶地回过头来,我吓得立刻把头低下,孤注一掷地拼命拧动着后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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