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桥

出去之后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个洗手间把那件碍眼的裙子换下来，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我曾经以为，辛爱琳教我的笑容，是可以让我重新发光的魔法。
也许这真的是一个有用的魔法也说不定，因为它真的让我看见了短暂的光芒。
但是，我想要的并不是那样自欺欺人的光芒。
我想要的是……我想要的是……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我轻轻在路边坐下来，身后的唱片店在放侧田的《youllshineagain》。
“youllshineagain
youllshineagain
giveyoustrengthandlovetofightthedaysahead
iseethelight
seearainbow
seethebeautythatswithinyou
youllshineagain。”
现在的我还可能再次发光么？
我好希望可以重新变得明亮，好希望可以再次成为闪耀着的人，无论付出多少努力我都不在乎。
可是，我已经忘记了发光的魔法了。
十年前的陈简佳，你告诉我好不好，你能够发光的魔法。
“youllshineagain，youllshineagain……”我小声地唱着，声音微弱到连我自己也听不见，而自己的啜泣声却听得一清二楚。
“陈简佳？”
我疑惑地抬起头，发现傅雨希正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咬了一口的豆沙包，一脸狐疑地盯着我。
这家伙怎么在这里，这个时间不应该正在教室里狂欢之类的吗？
“你们那边结束的倒是挺早。”我挪开一个地方给他坐，趁他没注意偷偷擦掉了眼泪。
“哪边？”他迷迷糊糊地问，然后咬了一口豆沙包。
“你生日会那边。”
“哦，那个啊，”他想了想淡淡地说，“我没去。”
我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他不满地瞥了我一眼：“你又不在我去有什么意思。”
“少来，”我最讨厌他把这些暧昧的谎话说的顺风顺水，“别拿这些话唬我。”
“本来就是真的，”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又抬起头问我，“你不是去给辛爱琳过生日了么，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我当然不能把今晚一系列悲惨经历告诉他，免得招来一顿嘲笑，便信口胡诌道：“吃多了在这里吹吹风凉快一下。”
正说着我就打了个喷嚏，这么冷的天真是连谎话都不会编。我心虚地看向他，却发现他充满怨气地瞪着我。





步行桥 70.第70章 鬼打墙
“怎，怎么了？”我尴尬地问。
“什么嘛，”他的样子委屈极了，嘴巴扁成一条线，“不陪我过生日，也没有礼物，从那个辛爱琳那里回来以后居然坐在这里吹冷风都不愿意去陪我，一见到我还给我脸色瞧。”
“对不起，”我乖乖道歉，然后突然想起了一样东西，“但是，有礼物哦。”
“真的？”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嗯，你等一下，”我说着从包里翻出一个牛皮纸袋，郑重其事地递了过去。
“真的有啊，”他开心地一把夺过去，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我就知道陈简佳最好了，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我刚才还那么说你，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是什么？”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里面的东西。
我心虚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不是裙子吗！”我感到他的震惊和愤怒已经不能用任何词语来形容了。他拎着我刚才换下来的裙子满脸难以置信和嫌弃的表情，看起来格外滑稽。
他以一种黑风压阵的气势缓缓地说：“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
“那个，”我搜肠刮肚居然找到了最不适合此时此景的一句话，“就是觉得很适合你的。”
“真是谢谢你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叹了口气，向他伸出手：“你把它还给我吧，下次我再给你买你喜欢的东西。”
“不要。”他居然躲了过去。
“怎么了？”
他充满戒备地瞪着我：“既然是送我的，现在就是我的东西了，怎么可以收回去？”
“可是你又用不着……”我又伸手去抢。
看我想伸手抢，他干脆往自己头上一套，结果肩膀太宽卡住了，半个脑袋塞在裙子腰身里直哼哼：“就算用不着那也是我的，你别想反悔。”
虽然是晚上，但街边的人还是不少的，有几个人已经好奇地往这边看了。我尴尬地扯着他身上的裙子：“快脱下来，丢脸死了！”我倒不是怕围观，他要是被人拍了照发到网上更好，我就怕我会一起出现在背景上。
“谁让你反悔的，”他好不容易从裙子里挣脱出来，还不忘把它紧紧掖在怀里，“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绝对不还给你！”
我呆呆地望着他，不自觉地松开手。
傅雨希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虽然从没忘记过，却也从来没有去主动想起。只有每年他特别开心地过来问我要礼物的时候，我才会被迫记起来。而我每次都是很不耐烦地跟他说“快走开，我忙着呢”，他也只是抱怨几句就走开了。
我以为他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那么在意礼物的事。因为他有那么多朋友会为他的生日祝福，他想要的话谁都会乖乖送礼物给他，干嘛来烦我呢。
原来他是这样重视着我的礼物么，就算是收到这样的东西，也可以这么开心。
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我认真地看着他：“傅雨希，你还可以向我要一件礼物，什么都可以。”
“真的？”他不相信地打量着我。
“说话算话。”
我觉得傅雨希最厉害的事情，就是无论我心情多好，他总能一脚准确地踩到我的雷区。他想了一会儿，突然冲我做了个鬼脸：“陈简佳，笑一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今天不想笑。”我的脸顿时阴了下来。
他不满地撇了撇嘴，听不清嘟噜嘟噜小声说了句什么，估计是说我说话不算话之类的，然后他突然又笑了起来，“我想到了！”
“什么？”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笑嘻嘻地站起来：“陪我放风筝！”
我感觉我的脸比刚才更阴沉了，傅雨希那天拿的那只硕大的蝴蝶风筝，玫瑰色的大翅膀以及绿色的咕噜咕噜的眼珠子，仿佛昨日一般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傅雨希，”我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我觉得我突然又想笑了。”
“没用了，”他傲娇地扬起下巴，“说话算话，你可不能连续两次耍赖。”
“要不就改天……”
“不行！”我极少见他这么果决的一面，“陈简佳你别想再糊弄我，你每次都是答应了结果睡醒了就不认账。”
不愧是傅雨希，果然了解我。
他依然不肯罢休地数落着：“上回学校那次就是，明明以前约好了居然躲得远远的。”
我什么时候和你约好过了？我一阵无语，要是平日我早就三言两语把他打发了，可今天因为事先答应了，所以完全拿他没办法。冲动是魔鬼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我和傅雨希一起回家取了风筝，被迫拿着风筝和他肩并肩一起走在桥上，没想到他却停了下来，开始缠手轴上的线。
“不会吧，你要在这里？”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瞥了我一眼：“你上次不是说在学校太显眼了吗？”
“难道在这里就不显眼吗！”我忍无可忍地喊出来。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25
我摇晃着双腿坐在步行桥的栏杆上，望着被坐在旁边的傅雨希放得高的几乎看不见的风筝发呆。偶尔会有几个路人停下来向天上诧异地看几眼，再向我们鄙夷地看几眼，我却依旧一脸坦然正气。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大概是最能形容我此时心境的名句了。
今天虽然温度很低，但是风不是太大，所以那个蝴蝶风筝在空中还算是平稳。我们身后走过一对看起来像恋人的男女，女生正对着天空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做作得我差点掉下桥去的句：“我总觉得自己就像这只风筝一样，无法挣脱自己的宿命，飞向自己想去的地方。”
我回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想告诉她你把连着你的那根线剪断，爱飞哪去飞哪去没人管你。可是没等我说话人就已经走远了。
不过，如果所有困扰的事情都像剪断风筝线一样显而易见就好了。
也许我们现在困惑着的事情在别人眼中真的就像剪断一条风筝线一样简单明了，问题是就算知道剪断风筝线的道理，而我们却都找不到自己的那条线在哪里。
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想要拼命努力却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莽莽撞撞地不知道该跑向哪里。
“傅雨希，你听说过鬼打墙么？”
“嗯……什么意思？”他看起来也困了，眼神看起来迷迷糊糊的。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我轻轻闭上眼睛，“想要的东西明明就在眼前，却无论怎么努力都触碰不到，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触碰，无论往哪个方向伸出手都会碰到厚厚的墙壁，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得到回应。”
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真是头晕了才会问他这种事情，他这种人绝对属于不劳动却收获一大堆还不知道谁堆在他家门口的那种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有啊。”
“真的？”我不太相信地问道，“是什么？”
他愣了一下，然后别扭地低下头：“不告诉你。”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平时废话一大堆，你真的想知道什么了他偏不告诉你。
可是我实在是很好奇，于是第一次亲热地靠过去：“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说出去。”
“不要，”他嫌弃地跟我保持一段距离，“反正早晚会结束的。”
“你是说要放弃么？”原来他也有这么消沉的时候。
“才不是呢，”他突然提高了声调，我正准备埋怨他吓了我一跳，却发现他的眼睛正无比认真地看着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一定会改变这种状态，就算是乱打乱撞也好，我也会找到出路，绝对不会让事情以这种局面结束的！”
我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不愧是傅雨希，什么时候都能这么底气十足。不过也许就是这样，我才会常常连自己也无法相信地答应他一堆无理的要求吧。
耍赖也好，撒娇也好，胡闹也好，就算毫无道理，但他这些使尽浑身解数的方法，也算是一种赌上全部的努力吧。
发光的魔法，我现在还没有找到，也没有办法可以重新回忆起来。但是就算找不到身上那条牵引着的线，找不到最聪明的方法，即使现在的我依然在乱打乱撞，但只要我不放弃，一定会走出现在围绕在身边的重重障壁吧。
因为我也一样，绝对不会让我的故事以这种状态结束的。
而这次，我想要拉着谢安璃的手带他一起走出去。




步行桥 71.第71章 努力的回报
“你误会了，”她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找你是为了……为了……”
她这个样子我也着急起来，于是脑子飞快旋转去猜她的意思，想来想去我只想到一个原因：“不过你要是喜欢傅雨希的话，我可以帮你说说话，但是信什么的我不会帮你转交的，因为那样他会生气。”
“不是的！”她终于急得喊了出来，“我喜欢的是陈简佳你，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喜欢你！”
我像被闪电击到一样震惊地看着她，被人告白我真的很高兴，但现在的情况就有些微妙了。
她大概也发现自己讲了奇怪的话，急忙红着脸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很崇拜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很久以前？”
“陈简佳，你还记得我吗？”她期待地望着我。
我认真地端详了她半天摇了摇头，然后突然灵光一现：“你好像是我们班的吧，上次没交作文罚站的时候你好像也在。”
她的目光立刻变得黯淡：“果然不记得了啊，其实我们从小学的时候就在一个班。”
不是吧……我愣了一下，因为我印象中几乎没有这么一个人，但是看着她沮丧的表情我不敢表现得很惊讶，只能抱歉地说声对不起。
“那天你在后楼那里救了我，我还以为你认出我了。”她沮丧地说。
“原来那个女生也是你！”我吃惊地看着她，立刻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我这个人不太擅长记别人的脸。”
“没关系的，反正我早就习惯了总是被人忽略了，”她苦涩地笑笑，“像我这样的人天生就没有存在感，你不记得也很正常。”
“不是的，你其实……”虚伪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如果不是今天面对面我真的记不得班里有这样一个人，她的眉眼唇形虽然都挑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却平平淡淡的完全没有特点，再加上她总是说话战战兢兢细声细语，确实很难给人留下什么印象。
她大概看出了我的为难，完全不介意地冲我一笑：“所以我从小就很羡慕陈简佳这样的人，永远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总是给人闪闪发亮的感觉，这么多年我一直看着，羡慕着，希望有一天能从你身上学到那些可以让我也可以发光的方法。”
可以发光的方法……我心里一阵酸涩。
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我才是最想知道的人啊。
“既然这样你也应该发现了才对，”我自嘲地笑了，“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和你印象里的不一样了，没有朋友，没有天分，别说发光了，连所谓的存在感都微弱。”
“才不是呢，你只是暂时被什么压抑住了而已，”她激动地拉住我的手，“我崇拜你不只是因为你引人注目，而是即使在现在这样不顺心的时候也可以完全听从自己的心意，不被别人轻易影响，所以我觉得……我觉得这样的你真的好帅气。”
她望着我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真诚，这种真诚让我羞愧却又感动。我想起了在树林的那个晚上傅雨希的话：“我认识的陈简佳，虽然有时很任性，甚至很不讲道理，但是那是因为她从来不是能被人左右的人，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人可以改变，这样的陈简佳虽然经常让我很生气，但气消了的时候却又真心的认同。”
真正着喜欢你的朋友，或者是认同你的人，他们看到的并不是你的表情和迎合世俗的伪装。你笑的多好看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他们真正注视着的，真正承认着的，其实是你在做一件事情时真实的心意。
“谢谢，”我感动地向她道谢，却突然想起还没问人家的名字，“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韩默萧。”她怯怯地说。
“我叫你默萧可以么？”我笑起来，“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我不会再望了，如果你愿意以后可以叫我小简。”
“嗯。”她点点头，脸上全是激动的红晕。
我拉住她的手认真地说：“默萧，如果你还喜欢现在的我的话，那么愿意和我做朋友么？虽然现在的我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好，也没有办法帮你什么，但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去寻找让自己发光的方法。”
我自己都觉得这话怪怪的，听起来就好像求婚一样。
“真的吗？”她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拼命地点头，“我愿意。”
如果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走进来，绝对会误会吧。
但我没有去想这些，而是像看着一个从天而降的宝物一样看着她。
努力就会有回报这句老掉牙的话并没有说错，也许你最终没有得到梦寐以求追逐着的那样东西。但是在你努力路途上的某处，在某处一定有一个意外的惊喜在等着你，让你重新领会到这句话的意义。看着韩默萧，我由衷感激到这两个月的胡打乱撞并没有白费力气，因为上帝送给了我一个更好的礼物。




步行桥 72.第72章 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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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何冷杉不再来找我，我在班里的人气迅速回落到一个月前的状态，迅速且又自然，像极了圣诞节第二天早上瞬间冷清下来的街道，仿佛前一个夜晚的热闹全是一个梦境。
因为早就猜想到这种情况发生，我也没有感到多大的失落，毕竟我和那些人一样并没有付出自己的真心来和他们交朋友，所以我也没有什么资格抱怨。那天在杂志社门口会感到那么委屈也只是因为被他看扁了恼羞成怒吧。不过我怀疑我被何冷杉抛弃的传言在学校里扩散的这么快和秦夕颜有脱不了的关系。
我重新恢复阴沉的性格似乎是在积极配合着被抛弃的传言，但即使这样我也不想再去刻意挤出僵硬的笑容去追逐那些虚荣的东西。“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傅雨希的这句话现在简直成为了我的座右铭，自从在辛爱琳的生日会上被那些虚伪的笑脸刺激到以后，我就发誓绝对不要让那些丑陋的笑容再出现在我脸上。
也许人长大了之后，骨骼、笑肌之类的东西都会微妙的变化吧，我现在的脸部构造也许已经不再适合微笑了也说不定。
但我没想到的是，某天中午下课之后，何冷杉居然在教室门口等我。
“出去走走么？”他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躲在门边看戏的那些女生。
“好。”
我们来到操场，站在他第一次对我告白，不对，是对我说谎的地方。然后他悻悻地跳到围栏上坐下：“我以为你会先来找我道歉呢。”
我沉默着看他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我去过了。”
“什么时候？”他好奇地问。
“那天下午，杂志社。”
他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我：“那你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
他的气势立刻弱了下来，慌乱地想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
我摇摇头，坦然地看着他：“没关系，你说的都是实话。”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沮丧地低下头不敢看我：“对不起，你一定觉得我很差劲吧。”
“是啊，很差劲，”我耸耸肩膀，“不过没关系，刚好我也是很差劲的人。”
“什么意思？”他疑惑地抬起头。
“你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而我是为了其他原因，但我们却都找错了方法，”我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虽然我现在还想不到正确的方法是什么，就算还是在误打误撞，但我现在知道了无论怎样的努力都不能建立在自欺欺人之上。所以何冷杉，如果你以后还会感到无聊，也请你不要伤害别人来取乐，说不定你空虚的原因正因为你一直追逐着这些空洞的趣味。”
“是么，”他苦涩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不过也许你真的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真是个奇怪的人。”
“谢谢，”我笑了起来，“这样总算能对得起那句‘你很特别’了不是么。”
我转身刚想离开，手却被他牢牢握住了。
“我知道现在这样说你可能不会再相信了，”他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有一点扭曲，“但我今天来找你，真的是因为想见你才来的，我……”
他的眼神充满了诚恳，可是我却闭上眼睛不愿意触碰他的目光：“对不起，但是你是不是骗我都无所谓，因为我不能再骗自己了。我不喜欢你，也是真的。”
“是么，”他慢慢地放开了我的手，落寞在脸上散布来开，“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找你，还有刚才你告诉我的事我也答应你。”
何冷杉离开之后，躲在很远角落里负责侦讯的两个女生立刻向我跑过来，一脸期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你们复合了吗？”
“没有，”我遗憾地摇头，“我还是被甩了。”
“真的？”那两个女生同情地问了一句，但我感觉语气中更多的是激动，她们也没等我说话就小声说了句什么跑远了。但是那句话我却听到了，她们说“就知道是这样。”
27
我觉得这时回教室绝对会遭受包藏着鄙夷的同情目光，便直接去了美术教室。推开门发现傅雨希不在才想起他被杜老师揪去整理写生时候的那些画了，于是我一个人坐在美术教室吃午餐。吃了一半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留着清汤挂面头发的女生涩涩地探进头来，看见我在看她马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问道：“傅雨希同学不在吗？”
原来又是来找傅雨希的女生，我头也不抬地答应着：“嗯，你去办公室看看吧。”
那女生没像我想象地一样掉头就走，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她深吸一口气：“我觉得你最近看起来心情很糟糕，所以想来和你聊聊，希望你打起精神来。”
莫名的得到了安慰我确实很高兴，但是我们完全素未平生的关系让我很纳闷，于是我迅速反应了过来，惋惜地告诉她：“你已经没必要对我说什么好话了，我和秦夕颜她们已经不一起了，和之前那个来找我的男生也完全没有关系了，所以可能帮不到你。”




步行桥 73.第73章 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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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把韩默萧带到傅雨希家一起吃饭，其实她是被我硬拉着去的，半路听说要去傅雨希家的时候她拉住墙角死活不肯去，脸红着说了一堆不能进男生房间之类的话，最后还是被我强拖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