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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小娇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他走出正屋后,便从袖子里拿出那本刚才状若无意扔到一旁的书来,来到了书房里,仔细研读。
这是一本讲述茅山道士,名叫《太上素灵洞玄大有妙法》的书,里面详细地讲述了神怪妖魔并各路降妖之法。
萧正峰捧着那本书,皱着眉头翻来翻去,当看到某一页讲到黄酒等物可以驱邪,精怪妖灵最怕酒的时候,他心间陡然一缩,便想起了醉酒后的阿烟。
醉酒后的阿烟,可真真就是一个蜷缩在那里等着人怜爱的小野猫呢。平时也就罢了,那时候的她,你只看一眼,便能把魂儿给勾走的。这也是为什么当时阿烟醉酒,萧正峰大发雷霆,甚至下重手打了她的屁股,就是想让她记住以后不可在外人面前饮酒。
他皱眉沉思了很久后,终于轻轻叹了口气,咬了咬牙,继续往下翻看,里面却是讲述了各样驱邪之妙法,林林总总什么法子都有。
看完之后,他闭着眸子,半仰躺在圈椅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外面的狂风越发肆虐起来,昏黄的阳光有气无力地透过窗棂洒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他眉头锁得厉害,就那么皱眉想着法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睁开眼睛。
胳膊驻在桌子上,他一手捏着下巴,皱眉回想着阿烟平时的种种举动,半响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小傻瓜,自己怎么不知道小心些!”
于是这一日,萧正峰走出书房的时候,叫来了柴九,开始下了一串的命令。
柴九当时就在那里愣住了:
“将军,这?”
萧正峰冷眉挑起:“还不快去?”
他是经历了多少风雨血腥沙场征战的人,手底下人命不知道多少,如今但凡脸色一沉下来,便自有雷霆般的威势,气概凛冽森冷,这柴九顿时心里一哆嗦,忙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照办。”
谁知道萧正峰却又叫住柴九,冷声吩咐道:
“这件事悄悄地办,不许惊动夫人!”
柴九忙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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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一日,在阿烟懒散地吃过了糕点,郝嬷嬷那边又呈上了一些零食,诸如乌梅糖、薄荷蜜、蜜饯小枣、怪味核桃等,阿烟随意挑了几颗放嘴里。
正吃着间,便听到外面有些许动静,不免蹙眉:
“今日这是怎么了,听着有脚步声,像是在搬东西呢?”
郝嬷嬷早得了吩咐的,忙笑道:
“想是如今入了冬,各样物事也该收拾打扫了吧,这才搬出来清理,不是什么大事儿。”
阿烟“哦”了声,笑道:“如今我身子不方便,倒是劳烦嬷嬷和柴管家操心了。”
郝嬷嬷见瞒过去了,这才放心,哄着阿烟道:
“夫人说哪里话呢,如今咱们都只盼着夫人能够顺遂地把肚子养大,等以后生个小公子来给咱们抱呢。咱家将军又是最疼夫人的,哪里舍得让夫人操半点心呢。”
阿烟听着下人们这么说话,自然是明白那男人对自己的诸般疼爱的,也是心里舒坦,便轻笑了下,摸了摸这肚子。
想着但凡把这肚子里的娃平安生下来,以后她有什么可操心的呢,就这么陪着这男人过一辈子,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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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阿烟临睡前将发髻松开来,随手要拿起梳妆匣里的桃木梳来梳理下这头秀发。她的头发长而秀密,柔顺而富有光泽,摸着犹如上等蚕丝一般。往日躺在炕上的时候,萧正峰总时不时要摸起一缕来把玩。
可是她这一伸手,却摸了个空,不免诧异:“咦,我平时用的的桃木梳呢?”
齐纨和鲁绮面有难色地对视一眼,终于还是由齐纨上前道:
“那个桃木梳昨日掉在地上,脏了,拿过去洗了,所以特意给夫人换了一个新的,是一个紫檀木雕花儿,夫人看看用着顺手不?”
说着时,阿烟已经看到那个崭新的梳子放在匣子里。
她顺手拿起来梳了几下,不免疑惑,想着掉在地上怎么就脏了,脏了怎么好好的要换一个呢?
齐纨这个人机灵,只好解释道:
“昨日夫人正睡着呢,恰好将军看到了,说如今夫人正怀着身子,贴身用物都要小心,人说掉在地上的梳子不吉利,这才拿走了。”
阿烟听着不免摇头:
“他也忒小心了。”
齐纨和鲁绮见瞒了过去,这才放心下来。
等到她上炕小歇的时候,忽然感到不对劲,仔细看了下,这才发现原来竖在那里的一面大铜镜不见了。
这个大铜镜平时是用织锦套子给套进来的,只有用的时候,或者说萧正峰兴致来了要行事的时候,才会把那套子给提起来,露出偌大的铜镜,把两个人的动作映在里面,看着助兴。
如今她怀了身子,两个人早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平时睡觉的时候也不可能露着这铜镜,是以这大铜镜不见了,阿烟一时竟然没注意到。
“这铜镜去哪儿了?”阿烟疑惑地看向身旁的齐纨。
齐纨忙笑着说了早先准备好的说辞:
“这是将军吩咐下来的,说是如今夫人怀着身子,左右也用不上,放在这里倒是碍事儿,也占地儿,便干脆扔到耳屋去了。”
这话可真是够直白,阿烟有些脸红,想着看来自己的丫鬟们都知道萧正峰放了个铜镜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了。
她抿了下唇,因心里尴尬,也就没注意这件事有什么不对了。
齐纨和鲁绮对视一眼,笑着扶了阿烟上炕:
“夫人既累了,早些歇着吧。”
阿烟眼皮子开始重起来,浑身困乏,也就不再问了,当下上了炕歇着去了。
躺在那里其实很快就睡着了,后来正睡着香甜,模糊着感觉到有个男人上了炕,脱了鞋袜钻进被窝里,搂着自己一起躺在那里。
还能是谁呢,可不就是她的萧正峰呗,于是她便不自觉地挪了挪身子,蹭到他怀里去了。
萧正峰见她半睡半醒的,其实也怕惊扰了她的午觉,当下抬起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犹如哄着一个娃儿般那么哄她。
那么富有节奏的韵感,她不多会便再次沉入了梦乡,只是一事间依旧有些恍惚,心里明白得很,知道身边那个男人搂着自己呢。
只是陡然间,仿佛那男人的动作有些不对,一双略显粗糙的大手仿佛在寻找什么,她在梦里一下子羞了,想着这男人要干嘛?
不过正这么迷糊想着的时候,却感觉到男人就停留在她尾椎骨那里,来回地摩挲,像是要找出个啥来。
太过纳闷的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萧正峰此时正疑惑地皱着眉头找着,按照那书上记载,若真是精怪,便是变幻为人形,去了那小尾巴,这里也该有点痕迹的,可是他找来找去,只哪里像是曾有个尾巴的样子呢。
谁知道正找着,阿烟那边忽然睁开眸子,迷离而疑惑的大眼睛犹如含着雾气一般,就懵懂地望着她。
“哦。我怕你冷到。”萧正峰的右耳朵一下子跳得厉害,耳根也有些发红,难得竟然结结巴巴地这么说。
“你碰我那里做什么?”阿烟此时还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纳闷地歪着脑袋皱眉问道。
“我,我。”萧正峰竟然一下子仿佛回到了最初见到阿烟的情景,在她面前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阿烟盯着那动来动去的右耳朵,刚睡醒的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件事。
“阿烟,我,我只是想你了。”说着,萧正峰一把将阿烟搂在怀里。
现如今不是已经三个多月了吗,已经过了那个忌讳的时候了,他该可以动手的吧?纵然怕太过激烈会伤到腹中胎儿,他可以忍住不动啊。他忍住,只好好伺候这女人就是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用这双手把她熨帖到心里去了,在一番犹如潮水一般的温柔涌动中,她仿佛吃了蜜一般的甜。
萧正峰的大手温柔地抚过她略显汗湿的头发根中,疼宠地环着她,低哑而压抑地在她耳边道:
“喜欢这样吗?”
她懒懒地眯着眸子,轻轻呼着气儿,却说不出话来。
萧正峰低声笑了,蹭了下她的脸颊。
从她怀孕的时候,他就有自觉了,当九个月和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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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正峰以为自己一只手便把阿烟弄得晕头转向,就此忘记这件事吗,那他就错了。
阿烟召来了柴九,淡声问道:
“咱们二门那里不是供着个钟馗塑像么,怎么如今不见了?”
柴九低着头:“将军说了,那个塑像实在是太过狰狞,如今夫人怀着身子,怕夫人看到冲撞了胎儿,不好,这才撤去了。”
阿烟挑眉,又问道:
“这边游廊转角那里不是挂着桃木剑并一个八卦镜么?”
这里虽然是荒僻之地,可是这将军府当初修建的时候也应该是请了风水术士看过的,哪里该挂什么,自然也是有些讲究。
柴九此时几乎把头低到胸膛那里去了:
“这都是将军吩咐的,说是让撤掉,而且要一个不留地撤掉。”
阿烟纳罕:“将军可说了为什么?”
柴九越发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坦诚道:“将军说,这是些怪力乱神的玩意儿。”
阿烟轻轻“哦”了声,却是又问道:
“西园二门那里不是养了两条狗么,以前晚上的时候偶尔能听到狗叫,现在倒是不叫了。”
柴九此时此刻,已经几乎是要跪在那里了,干笑着道:
“这狗若是天天叫,自然怕惊扰了夫人,惊到了夫人,那就不好了,所以这才把狗送走了。”
阿烟点点头,坐在那里,笑了下道:
“还有咱那铜镜什么的,还有家里桃木的家具等物,自然也怕惊扰了我,这才都拿走了?”
柴九忙点头:“对对对。”
可是说完他又觉得仿佛哪里不对,只好在那里腆着脸解释道:
“将军也是怕夫人不喜。”
阿烟挑眉,冷笑道:
“我又不是妖啊鬼的,怕这个作甚!”
柴九顿时冷汗直流:
“夫人,这是说笑呢。”
阿烟挥挥手:
“好,你先下去吧。”
柴九顿时如蒙大赦,忙溜溜地下去了。
阿烟收敛心神,细想了一番,直接起身,杀去了一旁的书房,进去书房后,翻看了下萧正峰寻常所用的书籍,很快便在书架底层那里发现一本最近应该是动过的书。
却是一本《太上素灵洞玄大有妙法》。
阿烟此时此刻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想着也亏得这男人能想出这么一出!
不过她在最初的莫可奈何后,也渐渐明白过来,李明悦和沈越的行为,看在萧正峰眼里,自然是诸多诡异之处。在无法理解之后,他自然将这一切归结为神鬼妖怪。
而自己呢,也便被他归结为那一类了。
唯一不同的是,萧正峰怕是脑袋里已经想着怎么利用和对付沈越和李明悦,而自己呢,他则是想着如何护着自己不被世人发现。
此时此刻的她,想起萧正峰素日的诸多言语,什么小野猫啊,什么小妖精啊,什么变个戏法啊,还有什么在自己屁股后面摸啊摸的。
感情这人以为自己是个野猫精,所以在那里摸尾巴呢?
阿烟几乎失笑出声,好笑之余,不由恨恨地咬牙,你才是个大尾巴狼呢!是个狡猾好色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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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妖精不妖精的这个事儿,阿烟在最初觉得极其荒谬,难免无奈地笑了一番后,慢慢地开始接受了这件事。假如她把这一切事情都告诉了萧正峰,那么必将牵扯出许多的话来,包括解释他和李明悦之间的关系。
此时的阿烟心里非常明白,她要的萧正峰,是这辈子那个自己一路陪着的萧正峰,不是那个上辈子做了别的女人夫婿的男人。
她没有办法告诉他这一切,也不想李明悦在萧正峰的心中留下任何痕迹,哪怕那些痕迹其实对于萧正峰来说毫无记忆,仿佛听着一个别人的故事。
从这点上来说,其实阿烟是决绝的,也是霸道的。
她眼睛里是容不下沙子的。
既然萧正峰一切都不知道,那不是挺好的吗,他就是属于自己的男人,不属于其他任何人。
她的就该是她的,不容许别人染指一分。
假如这是一个能够让别人轻易染指的,那她哪怕是从心里去连血带肉的割除,也在所不惜。
其实骨子里,她到底是和母亲太像,这是秉承自母亲的倔强。
后来阿烟在抽了个功夫和沈越提起这个事儿的时候,沈越默了下,苦笑连连道:“这样也好。”
因为萧正峰那个人实在是有太强的察觉力,他瞒不过这个人。
假如鬼怪乱神的说法能够让他信服,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烟想想也是,虽然这样心里对萧正峰有些歉疚,不过她宁愿当一个他心里的妖精,也不愿意去提及自己往世的种种。
于是这事儿后,阿烟和沈越都不再提及了,算是默认了萧正峰的妖精猜测。日子就这么流水般过去,在萧正峰心中应该是当了野猫精的阿烟,肚子是慢慢起来了。到了这一年的深冬腊月,她已经怀胎五个月了,便是穿着宽松的衣服,也不可能瞒过人了。
李明悦自从那次以为阿烟不孕不育后,便没来过将军,看起来沈越那边给她委实找了不少麻烦。
可怜的李明悦估计永远不知道,自己在边陲之地为什么总是处处倒霉的狼狈。
等到她把身边的大小诸事儿都料理妥当,回过头来想起阿烟的时候,听到的消息却一桩又一桩的让她不舒坦。
譬如阿烟和萧正峰如今在锦江城老百姓中的口碑极好,不知道多少人交口称赞,譬如阿烟和她娘家合伙做的生意不知道挣了多少银子,以至于阿烟现在的日子过得实在是比燕京城贵女的日子都不差。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她以前不曾得到的,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
她心里的不满和埋怨渐渐地开始发酵,心中充满了不甘心。
她开始恨了,恨萧正峰,原来你可以待一个女人这般好,可是那个女人却不是我。
她也开始用幽怨的目光看着齐王,想着你是未来的九五之尊,为什么如今过着锦衣玉食日子的却不是我,而是那个萧正峰的女人?
她甚至偷偷地打听到了,阿烟身边的吃穿用度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阿烟身边的那几个不起眼的丫鬟,竟然是从江南慕容家特意购置过来的,价值千金啊!
她的所有不甘心,终于在那一次借故去将军府赏雪的时候,彻底的无法忍受了。
那一天,她去了将军府,看到白雪红梅中,一个魁梧强劲的男人披着名贵的黑貂披风,踩着战靴,气势凛冽地站在白雪之中,记忆中那刚硬的面容上,竟充满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呵护和疼惜,而就在他身旁,就在他的怀里,一个娇小柔媚的女人摸着肚子,轻轻笑着,笑得幸福而甜美。
她看到,那个女人的肚子是凸起来的。
顾烟她,竟然有身孕了。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是释放李明悦心中无穷黑暗的最后一道壁垒,这是她两世为人永远无法容忍的痛苦和不甘。
萧正峰,不配有孩子。
他凭什么能娶了一个娇美如花的顾烟,凭什么在没有她的岁月里安享幸福,凭什么和别的女人孕育子嗣。
这个时候的李明悦,无端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她一下子回到了上一世,上一世那个几乎发疯的李明悦。
那个时候的她疯狂地折磨着萧正峰,她容忍了萧正峰后院里那些妩媚动人的女人,却给所有到的女人都喂了断绝子嗣的药汁,她挑衅地对着萧正峰冷笑,告诉他说:
“凭什么你害了我,自己却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你有资格吗?”
那个时候的萧正峰很久没说话,最后点头说,是,我没资格。
此时的李明悦差点扑上去大喊,萧正峰,你忘记你曾说过的话了吗,你没有资格!
可是她到底克制住了,她闭上自己几乎发红的眼睛,强硬地让自己转过身去,默默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萧正峰搂着怀里的女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可是冷沉的眼睛却射向那个渐渐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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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正峰当即就把沈越叫来了。
他现在和沈越说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了。
“李明悦到底发什么疯?”他直接了当地问。
“不知道。”沈越其实也很无奈,想着这是你上辈子欠的债,如今却来问我。
萧正峰挑眉冷笑:
“我不管她和你,和我夫人有什么仇什么怨,现在你让她离我家夫人远远的。如今她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万一出个岔子,这事儿谁负责?”
沈越默了半响:
“我明白,我何尝不知道。”
萧正峰听到这话,点头:
“好,那你好好管着她,要不然我可保不准对你们哪个下一手。”
沈越听得这话,怒极反笑,嘲讽地望着萧正峰:
“萧将军,你打算如何?找一个道士来收我们吗?”
萧正峰挑眉,眸中冷沉:
“道士未必能收得了小妖,不过对付你们的法子却是有的。”
沈越和李明悦,都是世间异类。
异类来到人世间,都是有所求的。
这两个人的目的如今实在是昭然若揭。
既然知道他们的目的,萧正峰自然明白,该如何去扼住他们的七寸咽喉。
沈越皱眉审视着萧正峰,良久后,忽而一叹。
此时此刻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上辈子和这个人相争十年,败的人其实就是自己。如果重来一次,自己和这个人相争,也未必有什么胜算。
不过转念一想,他忽而恍惚到,两辈子了,其实萧正峰都栽在一个人手里。上一世虽然缘浅,可是他依旧为了自己的婶婶付出了十年的心血。这辈子呢,缘分纠葛如此之深,对于威胁到自己婶婶的存在,他自然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萧正峰此时此刻未必不明白,婶婶同自己一样,是那个人间异类,可是那又如何,他也只能接受,还是欣然接受了。
沈越忽然间便一声叹息,笑着摇头道:
“萧正峰,你也不必逼我,那个李明悦,我自然是会好好盯着。你若信我,那我今日再给你说一遍,顾烟对我有大恩,凡是对顾烟不利的人和事,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只是这李明悦,一时却不能让她死。”
萧正峰盯着沈越的眼睛,逼问道:
“为什么?”
沈越好看的黑眸中逐渐有了阴沉之色,他冷笑了下,轻声道:“你知我为异类,却未必知道我为何来到人世间,又为何投身于滚滚红尘之中,我有我的执念。”
他停顿了下,眉眼森然:
“李明悦对我有用,我必须留着她,她将会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萧正峰拧眉片刻,终于缓缓点道:
“我知道你和我家夫人有些秘密,不过没关系,我信她,她既然信你,所以我也可以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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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沈越用了什么办法,左右李明悦是暂时消停下来,不再偶尔间过来将军府这边。当然了将军府戒备森严,身边嬷嬷丫鬟成群,这原本也不是一个李明悦想作妖便能作的。
阿烟如今身子重了,肚子里的娃儿早已经有了动静,时不时便觉得里面仿佛有一个小东西在游动,那种让人震颤的感觉实在是太惊奇了。当她第一次感觉到的时候,几乎激动得要落下泪来。
或许是怀了身子的缘故吧,她的性情远比以前敏感,更容易伤风悲月,一点点小事就能让她感动不已,同样一点点小事也能让她无故伤感。这每每让萧正峰觉得好笑和无奈,不过无奈之余,越发心疼她,他多少翻了一些书,也询问了郝嬷嬷,知道女人怀着身子的时候就是容易多愁善感,于是凡事儿都让着她。她若是不开心,每每都放低了身段在那里哄着她。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时不免想着,等以后她肚子里的娃生出来,自己未必有这等好脾性去哄。他萧正峰这辈子的耐心和好脾性都用在了这个女人身上了。
其实现在的萧正峰公务非常繁忙。
锦江城的冬天是萧杀和冷沉的,北风每日里卷着豆大的沙粒在空中盘旋,冰冷刺骨地凿在人们脸上,这是一年四季中守城将士最容易松懈的时候,也是北狄人吃食物资最为缺乏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必须小心谨慎,万万不能让北狄的散兵或者其他强梁来到大昭边境强取豪夺。
这一日,萧正峰身披战甲,腰悬宝剑,站在锦江城的城墙上。
城墙早已被风沙磨砺侵蚀了不知道多少年,古老斑驳中透着沧桑,战旗被狂风席卷,发出簌簌的声响,一旁将士们整齐划一,面目肃穆地手握□□,巍然守立在城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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