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断刃天涯
“阿讫!”醇亲王往鼻子里塞了点鼻烟,打了个喷嚏,舒坦的喝了一口茶,身为光绪的老子,一贯的韬光养晦,在军机处里基本不作主。
翁同和一直在一边斜着眼睛审视着这些位皇亲贵胄,光绪要召见沈从云,是出自翁同和的谋划,这是一个比较阴险的谋划。
首先,让一帮子没啥实权的清流,去参沈从云。搞的声势浩大,压一压沈从云最近一时无两的风头,同时也算打击一下李鸿章,可谓是一石二鸟之计。接下来,自然是由光绪出面接见,之后由光绪去找慈禧,保下沈从云,让沈从云心生感激之心,目的自然是要拉拢沈从云,为光绪日后亲政,打下一个兵权的基础。之所以翁同和觉得这样做能成功,只要是因为沈从云虽然头上顶着一个“李”字,又和张之洞、左宗棠保持着来往,看起来有点不太像死心塌地的“李党”之人。巧的是,慈禧扶持起来对抗李鸿章的张之洞和左宗棠,都上折子说沈从云是干才,要重赏重用,似乎也起到了分化沈从云和李鸿章的作用。
“醇王爷,您有说要说?”翁同和沉着脸问了一声,醇亲王奕譞连忙摇手道:“大家说,大家说。”
屋子里接下来一阵死气沉沉的,没人肯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话。这里头牵涉的事情太多了,乱说话绝对是要引火烧身的。
慈禧对李鸿章的态度,一贯是即要用,又要防。沈从云看起来是李鸿章的人,如果再好好的提拔重用一番,李鸿章的声势不是更大了么?可眼下沈从云算是名动天下的英雄人物了,多少年轻人的偶像,不表示表示,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今后谁还肯为朝廷卖命?
既不能重用,又不能不赏,这里头就大有文章了。
“诸位,时候不早了,皇上让我去城门口接一下沈从云,表示一下朝廷的重视,我这就动身去了。”翁同和见大家都不说哈,站起神来拱手,要开溜,让他们头疼去。
翁同和闪了,世铎望着翁同和的背影,冷笑道:“光说不练的天桥把式!”
“李鸿章上折子说,请调沈从云参助与法兰西议和一事,太后准了。太后还说,越南的事情,我们几个好好议一议,拿出一个章程来。要我看啊,张之洞、左宗棠上折子说要练新军,不如先给沈从云一个虚闲,赏点物件,让他帮着李鸿章把和谈的事情办妥当了,然后丢他到广西去折腾,法国人让沈从云打怕了,有沈从云在广西边境,法国人就能老实一些。”一直没有说话的奕劻,这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奕劻一向深得慈禧的宠信,海军衙门的事情也有他一份,他这么说,是不是代表了慈禧的意思呢?
世铎心里立刻翻滚起来,深思了一番道:“就这么着吧,这就拟条陈,上奏太后。”
“这主意好!沈从云虽有才具,但是行事任性张狂,不知道内敛。李鸿章要留他在身边,假以时日,打磨出来了,日后必为李鸿章的左膀右臂,这事情可不能由着李鸿章来。编练新军是大事,不能全由着沈从云胡来,得派个得力的大臣去看着他。我的意思,是不是请奏太后,让张之洞挪一挪地方,派个信得过的人做两广总督。”醇亲王这时候也插了一句,要给沈从云头上戴个紧箍咒。
世铎连连点头,来回走了几步,苦笑道:“派谁去接替两广总督好呢?”言下之意,这个人自然是满人,不能是汉臣。
“让刚毅去吧!”奕劻道。
……………………
北京城遥遥在望,古老的城墙在数百年岁月的风雨敲打中,远远的看着有点苍老,像一个摇摇欲坠的老人行走在道路上,似乎有点外力轻轻的一推,就会轰然倒塌。
远远的看见无数的人头湍动,一阵密集的鸹噪声隐隐的传来,好像是有无数的人在窃窃私语一般,沈从云勒住缰绳,扬鞭一指前方道:“李耀祖,你带两个先往前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天津到北京不远,一大早起来动身,半天的光景就能到。昨夜沈从云可没睡好,眼下的局面太头疼了,李鸿章起了猜忌之心,十有八九要留自己下来,好看着自己。还有就是越南的问题,盛宣怀隐晦的告诉沈从云,李鸿章的意思是维持战前的态势,也就是说中国军队要从西贡撤出来,把西贡还给法国人,借此以讨好法国人,顺利的达到和谈的目的。同时盛宣怀还告诉沈从云一件事情,波里也和列莫波约等十几名法军首领,被张之洞派人押送到北京后,第二天慈禧就下懿旨,本着中法友好的原则,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一番,让法国领事把人给领回去了。
沈从云气的牙根疼,早知道一枪崩了这两个法国鸟人,慈禧这么一闹,今后的谈判桌上,手头少了一份重量级的筹码。真他妈的卖国误国!
沈从云感到一份深深的无奈,可惜现在要钱没多少,要兵没几个,要造反那是找死。也只能暂时无奈的等着着,反正在越南也捞了上千万两,煤矿、铁矿、银矿霸占了十几个,手续齐全的,这次一定要把握好自己的命运,杀回越南去,好好折腾一番。
变天 第二部 第七章 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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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云还在北京城十里之外时,世铎和醇亲王急匆匆的进了宫,递了牌子要见慈禧。暮春的风软绵绵的,吹的慈禧提不起精神来,正靠在躺椅上打盹。
“嘘!二位王爷,太后老佛爷,睡下了。”拦住两位后领到远一点后,李莲英这才假模假式的打了个千道:“奴才给二位王爷请安了。”
“免了免了!”世铎赶紧的发话,醇亲王也笑着说:“李大总管,皇上派翁同和去接沈从云的事,太后今天有说啥没?”
“二位王爷见谅,军国大事,奴才可不敢多听。”李莲英尖尖的嗓子,像公鸡的喉咙被割了一刀没死发出的声音。
世铎和醇亲王互相看看后,世铎将拟好的条陈递给李莲英道:“如此,拜托李总管了,太后一起来,将此条陈呈太后御览。”
正说话间,里头传来慈禧的声音道:“小李子,谁来了?这刚吃的午饭,想打个盹都不得安生。”
李莲英赶紧拿着条陈跑了进去,没多一会,李莲英笑嘻嘻的出来了,朝世铎二人道:“太后说了,二位王爷勤劳国事,辛苦了。条陈上说的事情准了。只是这事情不能着急,得缓一缓,让沈从云那小子知道他的前程握在谁的手上。”
世铎和醇亲王领了懿旨出了宫,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到了外头世铎忍不住问醇亲王道:“醇王爷,您说太后到底啥意思?缓一缓,怎么个缓法比较好?”
“太后准了我们的条陈,一是断了李鸿章留下沈从云的念想,顺手敲打一下李鸿章;其二是断了清流头子抓兵权的心思;其三是熬一熬姓沈的那小子,让他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其四也给了张之洞、左宗棠一个交代的同时,也断了李鸿章在西南的手脚。可谓一举四得。我琢磨着,回头我们是不是再加上一条,姓沈的不是能折腾么?让他到了广西后,练兵自筹粮饷,我看他怎么玩。至于现在让姓沈的先住下,熬上他一个月,顺便熬一熬李鸿章。”醇亲王说到这里,世铎不由一阵笑容,连连点头道:
“时候不早了,为了这事午饭都没吃呢,先回了。”其实,醇亲王还有一个意思没说出来,那就是表面上是断了翁同和的心思,实际上是断了光绪掌握兵权的念头。
………………
吩咐了李耀祖,沈从云翻身下马,整了整身上的官服,这清朝的官服,穿着实在是别扭,可惜不能不穿。
“小七,让大家都下马,咱们走过去。”
说罢,沈从云安步当车,往北京城走来。
李耀祖一阵疾驰,看见前面的阵势,也吓了一跳,前方的十里长亭附近,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看这阵势怎么也得有上万人的规模。连忙下马上前一打听,才知道沈从云今天到北京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开了,这不百姓们最近没少听关于沈从云的书,这不消息一传来,这些人就来着等着,意思是要看看活的。
李耀祖正要回去报告,大路上一顶排场挺大的轿子来了,前面还有当兵的开道。很快有个当兵的过来,招呼李耀祖道:“这位军爷,快去通报沈大人,户部尚书翁同和翁大人,奉圣命前来迎接沈大人。”
李耀祖急忙上马往回赶,远远的看见沈从云他们走过来,一个翻身落马,顺着势头往前猛跑,到了沈从云跟前把前面的事情那么一说。沈从云一听情况,不由的脸上一阵的苦笑。
“翁同和啊翁同和,你真他妈的讨厌。”沈从云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声,翁同和什么意思,沈从云心里明白。可是,慈禧是什么人?她的权利yu望,能让光绪掌握兵权么?连光绪亲政,都生生的拖到光绪19岁大婚才表面上做了一把样子,按照清朝的祖制,皇帝16岁就该亲政了。
本来事情就够沈从云头疼了,翁同和蹿着光绪玩小动作,慈禧表面上没阻拦,暗地里能不使点绊子么?还不定怎么猜忌呢?
晚清的清流,最大的特点就是话多,今天弹劾这个,明天弹劾那个,就是不干点实事。那些个干实事的人,倒成了清流弹劾的主要对象。所以,历史上有“清流空谈误国”一说,当然这也只是某些人的一家之言,清流空谈,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们手上没实权,想做事做不了,也只能空谈了。
说到清流空谈误国,最后代表性的,应该就是张佩伦这位清流领袖了。中法战争,作为钦差到了福州,结果闹了个福州水师全军覆没的局面,一世的好名声毁于一旦。也成了后世很多人把他当做清流空谈误国的经典案例。
(老断以为,张佩伦当时虽然是钦差,可是福建当时有巡抚,水师有提督,各人把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都看的严实的很,张佩伦就算想做点什么,说话也未必管用。史书上说张佩伦坐待求和,这一说法,颇值得斟酌一番。不过张佩伦当时跑的很快,这也是事实,一家之言,呵呵。)
一番疾走,总算是看见了翁同和的依仗,心里骂着娘,沈从云脸上还是一派肃穆,快步流星上前,远远的就拱手跪拜高呼:“下官沈从云,祝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翁同和等沈从云做完表面文章,上前扶起沈从云道:“沈大人,本官奉皇上差使,前来接沈大人。皇上说了,沈从云给大清朝争回了脸面,朝廷一定不会亏待功臣的。”
沈从云又一次跪下三呼万岁,这才算是走完了过场,看看这前来迎接的就翁同和一个当官的,慈禧的态度可见一般了。
………………
“诶,听说没有,在越南灭了法国佬,光法国佬就活捉了上万人的沈从云进京了。”
“感情,昨天我亲自到城外想去看看沈大人的尊荣,没曾想那人叫一个多啊,道路两边都站满了人,我去的迟了,站的老远,怎么挤都挤不进去。”
“要说这沈大人,也算是四十年以来,我朝对外作战中头一号的人物了。”
“是啊,听说沈大人,原本也是一个读书人,机缘巧合下投笔从戎,效仿那汉朝的班定远,立下这不世的功勋,真是愧杀我等读书之人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壮哉!日后沈大人要能镇抚,在下定前往投效之。”
“照我看,不要等日后,听说沈大人就住在京城的馆驿内,我们这就去上帖子拜见。”
“晚了,昨天早有不少人去了,都给门口的卫兵挡了驾,沈大人如今这日子,未必好过,大家就被给沈大人添乱了。”
茶馆里几个读书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爱新觉罗、毓秀一身男装,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眉宇间一阵微微的皱着,一手不停将手上的扇子,开了合,合了开。
“走!”毓秀站起身来,身后同样女装的丫鬟,上前低声问:“格格,上哪去?”
“回家。”
…………………………
沈从云被临时安排在馆驿内,心中明白此刻正值多事之秋,一不小心就成了政治的牺牲品,沈从云只好夹着尾巴做人。进驻馆驿后,关上房间门,外来求见者,一律让卫兵挡架。住进来三天了,除了第一天翁同和送到馆驿内住下后,再没有朝廷方面来的任何消息。
沈从云只能等,当然也不是干等着什么都不做,住下的第二天,就找来唐绍仪,一番面授机宜,小伙子出去了。唐绍仪按照沈从云的吩咐,出去找路子了。
找什么路子?找贿赂的路子。如今朝廷是慈禧说了算,沈从云首要的贿赂目标,自然是慈禧身边的太监总管,李莲英。
唐绍仪出门的时候,沈从云在他怀里塞了一万两的银票,让他敞开了花用,只要能搭上李莲英这条线,怎么花银子都值得。
唐绍仪去了三天都没动静,此刻的沈从云坐在屋子里,捧着越南地图在一遍一遍的看,看的脖子都酸了,轻叹一声,恶狠狠的低声道:“妈的,迟早有一天和你们算总帐,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变天 第二部 第八章 恭迎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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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正在演着京剧“定军山”,台上的老老生拉足了架式,抖擞起精神,超级的卖力。慈禧喜欢听京剧,尤其喜欢“定军山”,后来的京剧名家谭鑫培老先生,就是因为黄忠唱的好,进选了升平署,没少给慈禧演习。这都是光绪十六年的事情了,是五年以后的事情。谭鑫培外人都称其为谭叫天,意思是嗓子超级好。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电影,就是谭鑫培主演的京剧《定军山》,这些都是后话了。
毓秀格格一身旗人姑娘装束,头上顶着一个牌坊,脚下踩着四方块,居然走起路来也没啥动静,跟着宫女来到慈禧的面前。
“这一封书信来的巧,天助黄忠成功劳,站立在营门传营号,大小儿郎听跟苗。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上前个个俱有赏,后退难免吃一刀。众将与爷归营号,到明日午时三刻成功劳。”
台上老黄忠唱的正起劲,台下的慈禧听的摇头晃脑的,口中低声的跟着唱,看见毓秀格格来了,轻轻的笑了笑,目光又回到戏台上。
“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
“坐吧,今个儿怎么想起来看哀家?”慈禧头也不回,随意的打趣了一句。
“侄女想您了,这不就来看您了不是?”毓秀笑嘻嘻的,伸手搂着慈禧的胳膊,一副讨好卖乖的亲热劲。
慈禧对待娘家人还是挺亲的,毓秀虽说从小要强,显得不那么大家闺秀,可是慈禧看着觉得毓秀身上,有自己过去的影子,自然就多喜欢几分。拍着毓秀的手道:“小嘴巴可真甜,算你有孝心,没白疼你。”
说笑着,毓秀陪着慈禧看了一会子戏,演员下场换装的时候,毓秀装着不在意的样子笑着说:“老佛爷,前几天我偷着上茶馆去,里头的人都在议论沈从云呢,都把他夸上天去了,说什么越南战局糜烂之际,挺身而出扶危定难。那些说书的,把他的事情编成书来说,听的人可多了,说书的把沈从云比作长板坡上的赵子龙,30余骑定西域的班定远。”
慈禧听的表情渐渐的凝重,沉吟道:“还有这回事?”
“那是,还有更邪乎的,说他会法术,伸手在河面上一划,就出来一座桥。现在他住在馆驿内,每天有上百名读书人去求见,据说都被他挡了驾。”毓秀格格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比划。
原本慵懒的靠在躺椅上的慈禧坐了起来,脸上没啥表情的说道:“你还听说了什么?”
毓秀格格犹豫了一下,靠近了慈禧的耳边低声道:“太后,我昨天偷听啊玛和别人议事。啊玛说,沈从云是汉人,汉人都是靠不住的,手里的权利大了,就要学王莽,学曹操。”
一脸正色的慈禧,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在毓秀的脑门上点了一下道:“死丫头,瞎扯什么?王莽、曹操,这都哪跟哪啊?沈从云手下才几个人?还都在越南老实的呆着呢,解散他们就是朝廷一句话的事情。我说你这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你啊玛上次跟我说,你前些日子偷着去了天津,去追一个叫紫玉的,不会是你瞎胡闹吃了人家的亏吧?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整天胡闹也不是个事,我十八岁那会,已经……。”
“太后!……。”毓秀格格一听这个,立刻就使劲的摇着慈禧的手,不然慈禧继续说。
慈禧脸色一沉,微微露出怒色,厉声道:“我说九丫头,平时你胡闹也就算了,军国大事,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是该让你啊玛好好管管你了。不对,你这丫头平时鬼精鬼精的,今天说话怎么露出那么大的破绽,你是来害他的,还是来帮他的?该不会是……。”慈禧说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
一转眼,沈从云在馆驿内已经呆了十天了,皇帝接见的诏令还是没有下来,沈从云依旧每天呆在屋子里不出门。这些日子,前来求见沈从云的读书人骆绎不绝,连带着馆驿所在的马路都热闹了起来,街边卖烧饼的买卖都好了许多。
沈从云依旧深居不出,偶尔有两个卫兵去处采买,每每被人给拦住问东问西的,这些卫兵嘴巴都严实的很,别人问起沈从云,一概回答不知道。
馆驿内的官员,招待的倒是挺周到的,每天都会来问一问,沈从云想吃点啥,住的好不好一类的话题。每次这些小吏前来问候,沈从云一律都很客气,多多少少的打赏一点银子,留他们聊两句,绕着弯子套他们的口风。
唐绍仪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是搭上了李莲英的弟弟,送了几千两银子过去,对方答应找机会引见,具体的日子不一定。
盛小七急匆匆的走进来的时候,沈从云正站在桌子前练书法。毛笔字难写啊,沈从云小学的时候练过几天,还是被父母逼着去的。来到这个时代,毛笔字写的难看,还真的觉得有点丢人。要说沈从云也想出去走一走,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北京城,可是仔细一想,现在多少眼睛都在盯着自己,还是安心的在馆驿里等着好了。等待自然是无聊的上火的事情,所以沈从云让卫兵出去买来纸笔和字帖,每天练字,也算是修身养性吧。
盛小七瞧瞧的走到沈从云跟前,低声道:“老爷,外头来了一个人,说是要见您。”
沈从云这些日子对求见的人已经司空见惯了,早就吩咐一律挡驾的,盛小七居然还来回报,心道这小子是不是收了人家的银子,这才来回报的?于是沈从云脸上露出不快道:“小七,我怎么跟你说的,一律不见客。”盛小七是救过沈从云的命的,沈从云没有对他发火。
盛小七笑着解释道:“老爷,您别生气,来人说认识您,还有东西拉您这了,小的这才进来禀报。”
“扯淡,什么人会把东西拉我着?不见!”沈从云没好脸色的说了一声,盛小七急忙要出去回绝来人,沈从云突然叫住盛小七道:“等一等,不会是她吧?来人长的什么样子?”
“瓜子脸,大眼睛,眉毛细细弯弯的,细皮嫩肉的像个娘们,他还说,您不见他你要后悔的,还说……。”
沈从云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女相公的模样来,同时还似乎看见,两个脱的光光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的场面,不由的苦笑着打断盛小七的描述道:“别说了,我知道是谁了。不见,见了他我才后悔呢。”沈从云说着一丢毛笔,转身去洗手。
盛小七急忙上前拿毛巾递过去,沈从云眉头紧锁的擦了擦手,慢慢的走了两步道:“小七,让他进来吧。”
盛小七挂好毛巾出去了,不一会领着一身男装的毓秀格格进来,进了院子门看见沈从云站在房间门口笑的非常诡异的样子,脸上不由的微微露出不满的表情道:“沈大人好大的架子,知道本格格驾临,也不出来迎一迎。”
“格格微服而出,难道希望下官大张旗鼓的出门迎接。”沈从云笑着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毓秀格格冷哼了一声道:“都到院子里了,没有外人,还不来拜见本格格?”
沈从云懒懒的打了个千道:“拜见九格格。”说罢站起不动。毓秀格格见没有下文,不由怒道:“怎么,这就算完了?也不请本格格进屋子?”
沈从云一脸正色道:“九格格,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的在屋子里,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恕在下不敢请格格进去。”
“你……。”毓秀格格给这话气的浑身哆嗦,用手指着沈从云道:“你这个沈疯子,又你后悔的时候。”说罢,毓秀格格转身要走,刚走了两步,猛的停下脚步,回头朝沈从云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道:“好你个沈从云,想气走本格格,本格格偏偏不上你的当。”
沈从云一听这话,头立刻就大了,刚才确实是想气走毓秀,落个清静,没想到这丫头居然看穿了。都说女人翻脸比翻身快,看来不假。
见沈从云一脸的无奈,毓秀格格得意的笑了起来,一副打了胜仗的架式,径直上前,沈从云只好往门边一站,苦笑道:“恭迎九格格!”
变天 第二部 第九章 泡茶
毓秀格格昂着头,眼角都不扫一下沈从云,大摇大摆的往椅子上一坐,就等着沈从云上香茶。
“格格您稍坐,在下亲自去给您倒茶去。”沈从云说了一声,不等毓秀格格说话,抹过屁股就跑。
毓秀格格心里那个得意啊,沈从云,沈疯子,沈大英雄,你再怎么本事,见了本格格还不得亲自倒茶赔罪?她心里已经认定,沈从云要上演一出端茶赔罪的戏码了。
沈从云出了书房,一溜烟就到门口,叫来盛小七道:“小七,去给老爷找点茶叶沫子来,最好是陈茶,发霉的就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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