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断刃天涯
“没问题!”赵星龙笑了笑。
沈从云又道:“曹毅,一定要尊重张、陈两位,这两位都是识大体的人啊。别摆你军阀的臭脸,给我知道了收拾你。”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只有李耀祖愁眉苦脸的。原来这家伙书读的不多。好多字实在不认识,气的一丢文件道:“赵星龙,你知道我不怎么认字,还这么为难我,赶紧说说上面都写的啥?”
“呵呵,其实也没啥,岑毓英最近和四川方面走的很近,军队扩充了一倍,有六万人了。两个省的地盘,他底气足啊。”赵星龙笑着解释,李耀祖听了露出不屑道:“奶奶!六万人,够有钱的啊。”
“呵呵,典型的不识时务。”沈从云一笑置之,这时候肚子已经很明显的紫玉出现了,朝沈从云笑道:“老爷,酒席都备下了,该边喝边聊吧。”
“知道了,你先下去。”沈从云应了一声,站起身时,发现众人除了李耀祖外,其他人都拿敬仰的目光看着自己。
“干什么?你们。”
万树生咳嗽两声道:“大人,恭喜的话咱就不说了,那啥,有啥秘方没有,我家的三姨太,进门一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整天的跟我闹。”
“就是,大人您有好东西,可不能藏私啊,我家的……。”李耀祖也跟着咋呼,沈从云一脸苦笑,指着两人道:“你们啊,不说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先跟你们说好啊,方子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别为了女人,做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不然我轻饶不了你们。”
……………………
军事扩大会议之后,紧接着沈从云又主持了一次全国的政务会议,在会议上沈从云阐述了未来五年内,全国的工作重心主要是发展铁路和工业,尤其是重工业,军事工业,造船业。
实际上真正执行了会议精神的,主要还是沈从云实际控制的区域,只是湖广方面表现出了异常的配合,张之洞派辜鸿铭三上北京,商议修建一个联通湖广、两江、闽浙七省的铁路网。
辜鸿铭非常务实的提交了一份修筑计划,采用民间集资和吸纳外资的办法来凑集修筑铁路的费用。沈从云只是强调了一下国家对铁路的绝对控制权后,别的没有丝毫的改动。
1899年春天正值春意盎然的时候,一场全国性的工业建设浪潮就露出了苗头,新政权控制的各省,很快就按照中央的要求,拿出了一份工业建设计划出来。按照这些计划,沈从云指示工业部,组成一个专家团,实地考察各省提出的报告的可行性,杜绝假、大、空现象的存在。
水利方面也传来好消息,黄河、淮河在严密的防范下,都安全的度过了春汛,一路风尘的张謇这才来到北京,面见沈从云,提出了一个全面治理黄淮的构想。
这一构想是,在未来是五到十年内,彻底的将黄淮这两个不安定因素治理好,这是一项长期的事业,需要中央财政长期的支持。
变天 第五部第二十章
第五部第二十章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诗人赵师秀描述的黄梅时节,正是江南的梅雨时节。诗的意境高雅的背后,却是一个让人睡不着觉,吃不下饭的社会显示。
淮河!12世纪起,经历了数百年的黄河夺淮之后,淮河流域水系紊乱,成为了中原地区一个最不稳定的炸药桶。
六月中旬,梅雨季节如约而至,天气刚刚热一点的时候,苍天就没再晴过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绵绵不绝的飘落,一下就是十天。雨滴虽轻,砸在张謇的心头确实沉甸甸的。站在河堤上,看着淮河水位高居不下,张謇的眉头紧锁。
如何治理淮河?张謇提出了以疏导为主,筑坝蓄洪为辅的策略。前人杨一魁导淮如运河、长江的办法,到了张謇的手上得到了发扬光大。成为了张謇治理淮河的重要手段,国内外的众多专家,实地考察过后,还提出了许多建议,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要面对正在肆虐江淮大地的梅雨。去年的冬修,张謇几乎走遍了安徽境内的淮河流域,只要是多发事故地段,无一缺漏。
蚌埠,中原大地上的重镇,连接南北的交通枢纽。
站台上冷清清的,铁路两边站了两行面无表情的士兵,背着上了刺刀的k98,无关人员一律不得接近车站五百米以内。凡有人越过五百米的警戒线,先是鸣枪三声驱赶,不听者可以射杀之。
蚌埠本地的主要官员都出现在车站上,新任中原军区司令曹毅也来了,还带来了三万精锐之师,任务是协助当地防汛。
火车刚刚停稳,两个身手敏捷的警卫已经跳了下来,撑开了雨伞。接着神色焦虑的沈从云也跟着下来,曹毅和胡宇这对老搭档,甩开身后卫兵撑的雨伞,冒着小雨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大人辛苦了!”
沈从云点点头,立刻低声问:“情况怎么样?张謇在哪里?他的身体能不能坚持?这次我还带来了一个中外专家组,你交代当地政府安排一下。”
“情况不好,连续下了半个月,现在淮河水位已经高出警戒水位五米,这天还是没有晴的意思。张謇担心淮河大堤的安全,已经住到堤坝上去了。今年的雨再这么下,恐怕会是三十年不遇的洪水。我的兵现在已经上了堤坝,随时待命。”曹毅低声说着,脸色严峻。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沈从云长长的一声叹息,淮河形势的危机,远远比预想来的要严重。
看见远处站的几十名官员,沈从云面色一沉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地方官员就不用来接了么?怎么办事的?现在最需要他们是的老百姓,是正在受洪水威胁的老百姓,我一个人有什么好接的?这个王钟,真是个混蛋!”沈从云口中的王钟,正是领头的官员,安徽省的省长。
曹毅的脸上立刻露出惭愧之色,跟着沈从云下来的胡雪岩,看见这一幕,立刻上前低声道:“子归,别这么说。地方官员也不容易,虽然你说不用接,可是谁不担心你日后怪他们轻慢了?所以就算知道你现在不高兴,他们也还是要来的,要体谅下情嘛。”
胡雪岩说的声音很低,沈从云对于这个财神爷一向都非常的尊重,而且话说的也带理,上位者怎么能理解下面的感受?说起跟着沈从云以后的胡雪岩,自家的生意全都抛开没去打理不说,几次沈从云缺钱的时候,胡雪岩都偷着变卖家产,帮助沈从云度过难关。这样的事情胡雪岩就算是做了,嘴上也从来不带提一下的,可见此人会做人。三国时候的许攸,官渡之战的危机时刻帮了曹操大忙,日后整天挂在嘴边,最后让人给做掉了。说到做人,这两位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了。
“雪岩兄以为该见他们一见?”沈从云用询问的语气说话,胡雪岩轻轻点了点头。
“好,那就见一见。不过这里不是见面的地方,到曹毅的临时指挥部里去见吧。眼下灾情紧急,这么官员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事情。”沈从云说着给曹毅使了个眼色,曹毅立刻点头,一队士兵上来,拥着沈从云出车站。
曹毅的临时司令部,就是在蚌埠市政府的边上的一个小院落内,房子原来是放杂物用的,外头搭起帐篷,住着一干参谋和副官。地方官员多次请求他搬,曹毅就是没松口。明知道沈从云要来,这时候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沈从云的一干旧部中,论能力曹毅并不见得比别人高,能做到三大军区的司令,绝大部分原因是为人低调,总是一副埋头苦干的老黄牛的架势。当年在越南,哪里苦哪里累就要求上哪去,这都是有传统的。
临时司令部里布置的非常简单,一张围棋墩子放在中间,一张小床,一张书桌,一副大地图。
沈从云进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环视一圈,心里暗暗的赞许后,脸上不由的微笑道:“曹毅,听说你在上海的家里,除了一张床是新的,其他的家具都是从芜湖老家帮去的?尊夫人平时也非常节俭,平时家里吃饭从来不超过四个菜。”
曹毅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道:“拙荆是小户人家出身,大字不识一个,长了一双大脚。以前家里穷啊,当年我投军的那会才20岁,我媳妇给求爷爷告奶奶的借回来半斤面粉,掺上棒子面和高粱,给我烙了十个大饼子带着上路。我走了以后,一家老小全靠我媳妇照应,还拖着一个一岁的孩子,那日子难啊。我记得第一次领饷银的时候,当时一个大头兵,正赶上李大人剿捻子,连安家费一共发了五两银子,我一丁点都没舍得花,全都让人给捎带回家去了。记得我媳妇收到银子,托人给我带信说,五两银子够家里人吃一年的棒子面窝头了。如今只要家里的孩子闹腾,我媳妇总说,如今顿顿都有白面吃了,忘记吃窝头的日子了?呵呵!”
曹毅说的轻松,沈从云听着面色则渐渐的凝重起来,口中低声叹道:“哎,要是新军里的每个军官,都会像你这么想,这队伍带起来就省事了。对了,前些日子赵星龙到我那告你的状了,说上你家去拜见嫂子,坐的椅子都快散架了,差点没把他摔死。”
曹毅闻声呵呵笑了笑道:“赵星龙这个家伙,就要把事情夸大了说。”
正说话间,胡宇和胡雪岩也进来了,胡雪岩愁眉苦脸的嘀咕道:“子归啊,早知道就听你的,不跟这帮子地方官员纠缠了,这不才说了不到五分钟的话,恭维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都是伸手要钱的,我的天啊。”
沈从云听了哈哈大笑道:“让他们进来吧。这里地方太小,到院子里去见面好了。”
沈从云就在院子里接见了一干官员,大家都站着一番寒暄客气后,沈从云对众人正色道:“各位,时下灾情严峻,中央政府高度重视,各位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赶紧会岗位上去看着,千万不要出任何一点错误,否则本人绝对不会留半点情面。”
其实一大半人,沈从云恐怕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住,这个面见的沈从云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好了,大家谒见大人的心意也到了,都回去忙活吧。”领头的官员朝众人吆喝了一声,几十名官员士绅鱼贯而出,沈从云当然认得说话的官员,上海武备学堂政治班第一期的学员,名字叫王钟。当年也是背着快板,走街串巷宣传减租减息的一员,后来给政训部的李准干过两年的副手,如今成了地方大员了,安徽省长啊,放在过去就是封疆大吏。
“王钟!你留下。”沈从云叫了一声。
身材瘦小的王钟立刻精神一震,凑上前来一个立正敬礼道:“校长有何训示?”
虽然对王钟让一干官员放下公务来接自己的事情有点不满,不过毕竟当年上过自己的课的学生,沈从云还是有一种亲切感,伸手招呼道:“呵呵,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以前记得你又瘦又小的,如今还是没变化,看来没靠民脂民膏发福啊。”
王钟顿时露出激动之色道:“校长,您过奖了,当年校长的谆谆教导,为官者当以民为先的训诫,学生至今铭记。”
沈从云也没打算放过王钟,脸色猛的一沉道:“王钟,身为安徽省的头号大员,怎么能让大家放下手上工作,跑到车站去接我?”
王钟一听面露苦涩道:“校长您是不知道,这些人其实只有几个是政府官员,其他的都是地方上的士绅,这次学生有一事要向您请罪了。”
沈从云一听这话,面色微微一缓道:“哦?请什么罪?”
王钟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今年淮河水患形势严峻,虽然主干道堤坝犹在,前天您还在路上的时候,几条之流出现多处决口,淹了五十几万百姓的家,昨天蚌埠市长都给我跪下了,求学生从各地调集粮食被服。学生身为一省长官,已经向上打报告求援,同时也只能依靠当地士绅和百姓,号召大家捐款献物,帮助受灾群众。昨天请这些地方士绅来开会的时候,属下一时嘴快,说您要来,请大家看在您的面子上,多多发发善心,还说,还说……。”
“还说啥?”
“还说只要捐款数目上了一万两的,就能得到您的接见。”王钟瞬间加快了语速,说完顿时额头上冒出一片细细的汗珠来。
沈从云一听这话,立刻笑着问胡雪岩道:“雪岩兄,刚才找您要钱的,是他吧?”
胡雪岩连连点头道:“不错,就是他。开口就是追加三百万元,当我家开银行啊?”
“您可不就是开银行的么?”王钟低声回了一句,沈从云听了顿时哈哈大笑道:“王钟,没想到你小子敢打着我的旗号搞钱啊,不错,够机灵。说说,你要那么多钱做啥?”
王钟清了清嗓子道:“校长,安徽最大的问题,就是水患。水患的问题不仅仅是淮河流域独有。江南围圩地区每年梅雨季节,长江水倒灌之流,周边地区比如宣城等地,内涝的现象时分严重,一旦雨水过量,山洪爆发,丘陵地区的自然灾害也时有发生。学生到任之后,几乎每年汛期都是提心吊胆的。尤其是淮河流域,上半年要防着水灾,过了九月又要防着旱灾。学生想着任期内争取把治理水利的问题解决到一个相对理想的程度,所以缺钱啊。”
胡雪岩一听这话不干了,接过话道:“王钟,你可不凭良心说话啊。每年中央财政拨款,我少你一个子了?水利部每年还不少往安徽投钱吧?张謇那里可都记了账的。你叫穷也没用,现在到处都缺钱,不能光紧着你。”
王钟可不敢得罪胡雪岩,连声告饶道:“我的财神爷啊。您听我把话说话成不?”说着连连拿眼神哀求的看着沈从云,沈从云只好点头笑道:“雪岩兄,听他把话说完嘛。”
“我听说国外有一些大型的水利工程,既能利用水利发电照明,又能起到截流蓄洪的作用,我也想在淮河流域搞这样的工程。这不,水利部的张大人,一直没明确表态,我想也是因为钱的问题,心里盘算着,地方凑一点,水利部再出一点,把工程搞起来。”
沈从云一听这话,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仔细的打量一番王钟后,笑问:“你小子是不是听到啥风声了?老实交代,是走的谁的路子?”
“校长英明!谁透的口风,学生不能说,出卖兄弟的事情不能做。”王钟笑的比较赖皮,沈从云微微出了一口气道:“哼哼!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李维这家伙。你们俩穿一条裤子的,不是他透的口风才怪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遮掩了。这次带来的专家组,主要目的就是实地考察佛子岭一带的地貌以及水文状况,中央财政已经和水利部达成一致了,要在那里搞一个大工程,你先行动起来了,我非常欣慰啊。”
王钟立刻露出狂喜,拿眼睛看着胡雪岩道:“财神爷,你这下该松口了吧?”胡雪岩根本就不买账,一口回绝道:“没门,佛子岭的工程中央有专项拨款,你的事情是省里的事情。”说着话,胡雪岩还不住的拿眼睛给沈从云使白眼,沈从云见了连连苦笑。
“好吧,财神爷是看上我那点家底了。这三百万元,我来出好了。回头忙完这一段,王钟你上一趟北京,我让聂梓休给你三百万。”
胡雪岩这才露出笑容道:“子归啊,不要说我小气,上个月斯蒂芬才来的电报显摆,说他按照你的意思,在美国芝加哥,炒什么期货来着,足足赚了三千万美金,有这个事情吧?”
沈从云气的一拍大腿道:“这个该死的斯蒂芬,怎么管不住嘴巴?”原来,沈从云穿越前在一本期货方面的书上看见,由于汽车产业的兴起,橡胶在期货市场上的价格猛涨。沈从云交代斯蒂芬,买点橡胶期货,反正福特的汽车公司也要橡胶的,大不了到了时候把橡胶拿回来自己用就是了。斯蒂芬这个家伙,一向知道沈从云的神奇,在期货市场上下了狠手,直接开始扫货,一口气买进了五百多万的单子。这家伙也就是仗着本钱雄厚,这些年没少分钱。结果今年五月初,橡胶价格暴涨,斯蒂芬算是发了横财了。按照两人之间的合作协议,大家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沈从云的小金库里多了一千五百万,让胡雪岩知道了还有个好?胡雪岩时刻都憋着挤一点出来呢。
关于期货,日后沈从云还有更好的发财期货,这些暂时就不说了。
钱的事情有了着落,王钟脸上笑的更开心了,沈从云哪能大出血了还让他开心,脸上一板道:“王钟,老实交代,昨天从士绅哪里借用我的旗号弄了多少银子?”
王钟哪想到沈从云还惦记着这茬呢,苦笑道:“校长,没多少,就三十万两,还有一些米粮被服啥的,都不是值钱的东西,您就别惦记了。不过,有点东西,是当地的一个富商硬塞给我的,学生觉得您现在就能用的上,所以给您送来了。”
“什么东西?笑的这么猥琐?”沈从云心情好了一些,脸色也没才来的时候那么严肃了。
王钟连连笑了笑,朝外面喊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十五六岁年轻的女子怯生生的走了进来,见了沈从云立刻跪下道:“奴婢见过大人,伺候大人。”
沈从云不错的心情,瞬间跌入了低谷,脸上怪怪的笑着看着王钟,慢慢的走到王钟身边,猛的抬脚踹了几下,怒道:“混蛋啊你,这种礼物你也敢收?还敢往我跟前送,我踢死你。”
王钟站着没敢动弹,连声解释道:“校长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您身边没带女眷,这不没个人伺候着也不是个事情。这姑娘我考察过,知书达理的,手头也利索,这才暂时让她伺候您。”
“只是暂时的?不是学古代的大臣给皇帝献美女?”沈从云犹豫了一下,收住了脚,王钟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好,我暂且信你,要给我查出来这事情是你有心而为,我不收拾你才怪了。”沈从云气哼哼的说着,这时候外面有人插话道:“大人!您要收拾谁呢?不会是我吧?”
一个中年男子进来,随手把手上的雨伞往边上一搁,沈从云看见此人,不由的一阵激动,快步上前握着他的手道:“季直兄,您辛苦了。”
此刻的张謇,混上上下好几块湿漉漉的,长袍下摆也沾了不少的泥水,脚上的鞋子上沾了许多厚厚的黄泥巴,一副刚从第一线下来的样子。
“大人,没能去迎接您,千万别见怪。”
“什么话!我先说好啊,我来这是给您和三军将士加油助威的,绝对不是来瞎指挥的。您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就当我是来给您打下手的就成。”
沈从云这话算是给这次防汛指挥权的问题定了性了,张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大人,刚才收到一个好消息,淮河上游晴了。您从美国请来的搞气象的洋人也说,明天开始大概会有三到四天的好天气。”
沈从云听了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随即面露严峻道:“季直兄,我们老家有句话,涨水不倒退水倒,不能放松警惕啊。”
变天 第五部第二十一章 东北
第五部第二十一章 东北
天终于放晴了,看着淮河水位一点一点的往下降,站在大堤上的沈从云和张謇,脸上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沈从云更加的感觉到,打天下难,坐天下更难这话的精髓所在。
天地不仁啊!大自然的力量有时候是根本无法抗拒的,人类和自然的斗争,和老天爷的斗争,在绝大多是的时间内绝对出于下风。
天灾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人祸呢?沈从云目光凝视着滚滚东去的淮河,心思已经飞到万里之外的北国。
奉天,新成立的北方军区司令部,是由原来的第一军指挥所简单替代一下的产物。按照总参的指示,驻军不得扰民,冬天刚刚过去,城北的郊外立刻忙碌了起来,大量的民工被征集起来,兴建新的军营,完全是一派热闹的场面。
与工地上热闹的场面相比,司令部的会议室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肃杀之气布满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怎么老第一军,如今还是第一军,新成立的军区命令刚下来,部队扩编也才刚刚开始,大家本来都该高升一级。”余震说话的时候,众人脸上露出期待之色,可是余震话锋一转道:“可是,形势要求各位先放下升官发财的美梦。总统电喻!”余震猛的一声喊,众人刷的一下全部起立立正后,余震才慢慢的打开手上的文件夹,取出一封电文念道:“着令,第一军迅速北上,必须于冬季来临之前,消灭东北旧满军事力量。此令,沈从云!”
念完电报,余震示意众人坐下后,面色严肃的说道:“第一军已经休整了整整一个冬天,现在第二军的两个师也已经到位,新军三分之二的精锐力量,都在我东北呆着,中原军区的曹毅司令,手下只有几个混成旅,暗地里正急的跳脚骂娘呢。总统大人亲自到中原军区去坐镇,带着财政部长去的?为什么?表面上是去坐镇抗灾,实际上现在曹毅开口要啥,总统都会答应。为啥?就因为新军三分之二的老兵,都集中在我东北,总统盼着我们打个漂亮仗,彻底解决东北问题。现在,我命令,张光明、杨军,你部……。”
军事会议足足开了一整天这才算完事,众人各自回去准备后,偌大的会议室内顿时清净了下来。
刘永福坐和余震并肩站着,面对着东北地图,大口大口的抽着烟,眼睛盯着地图半天两人都没说话。
“偌大的东北,万一满人的复国军化整为零,十几万人撒进去连个水泡都不会起。”刘永福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余震在边上无声的点了点头。
“赵星龙的情报和我们的情报基本一致,旧满复国军,主要集中在吉林、齐齐哈尔两个大城市内,满人的王爷们可受不了苦,舍不得城市。”埋头看文件的万树生,这时候也过来插话。
余震点点头道:“计划虽然已经发下去了,我建议再催一催李维政训部的情报,三方面综合一下,对我们的使用兵力的多少,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你们也知道,眼下面临着军队快速扩编的问题,我的想法是第一师张光明部,派出一个旅,直奔中俄边境,堵住旧满势力逃亡俄国的去路。第二师刘永全围攻齐齐哈尔,第三师将福鼎围攻吉林,第一师另一部则横插在齐齐哈尔和吉林之间,切断两边的联系,随时准备增援攻坚的第二、三两个师。从第二军过来的两个师,有必要留下一个师坐镇奉天,另外一个师还是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为总预备队,另一部分监视蒙古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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