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锦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飘雪
碧莹双目一亮,从此更加明目张胆的把我的连带她的份子全偷偷包起来塞给宋明磊了,我欲哭无泪,好在不久以后小五义一个个风声水起,我们的手头宽裕起来,火食亦在不断改善,他们都渐渐忙起来,不再有机会来光顾了。
我从回忆中醒来,那原非烟看我的目光正冷了下来,默默地埋头将饼干一块块放到镶银玛瑙盘子里,交给另一个叫初义的家生侍婢,让她拿到前厅给孩子们瓜分,然后又低下粉颈,纤长的玉指胡乱地拔弄着粗面,姣好的侧脸一阵落寞。
“嗯,那个,公主,”我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想着该说什么好,鬼使神差道:“那个,我记得二哥…..呃,不,尊…..夫君南嘉郡王以前很喜欢吃加了牛乳的烙饼,这是南方口味,不像咱们西京的锅盔那么硬那么咸,不过就像初仁姑娘说得,那是粗粮,郡王和公主锦衣玉食的想必……。”
“教吧。”她快速抬起臻首,用二个没有任何语气的字,轻易而快速地打断了我。于是我们又开始了烙饼厨艺课。
她的眼神明明非常喜欢流氓兔的造型,可是却只让重阳吃跳跳虎和kitty猫的饼干,好在动物园人多,一会儿就分光了,挑食的重阳被带动了,吃什么都香。
安年公主就这样成了西枫苑的常客,每次前来必定浩浩荡荡跟着一堆丫环,媳妇,婆子并暗人侍候,有时也让刘夫子在西枫苑给一大帮子孩子一起授课,而西枫苑有了孩子的身影更不再清静,下人们也乐得来看几个小孩子玩,无不用心服侍着,我看着动物园们和重阳追来逐去的身影,却总是想起夕颜和学生们,不知不觉得也起了想要一个孩子的念头,可惜同我生孩子的人却远在战场,而齐放为我把脉也委婉地说我的身体虚弱,若想要孩子一定要好好调养才是。
其实话外之音就是-怀孩子这事儿有点难度。我长叹一声,只得更努力投身到火热的商业王国开拓过程中。
且说,这厢里重阳有了动物园的新朋友,大感生活的希望,便渐渐冷落了非流,不太主动去找非流玩,非流自然颇多怨言,而锦绣得知了原非烟同我有往来,高调地送了我一车子妇女调养孕的补品,还带着一堆已婚贵妇和他们的孩子来西枫苑说是来给我招孩子,西枫苑差点成了幼儿园,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而使得我同原非烟刚刚因为重阳而产生的友谊苗子嘎然枯萎。
锦绣更是唯恐天下不乱,搞得全天下都沸沸扬扬的,连远在千里的非白都知道晋王妃为求一子,不惜千金云云。
他极欣喜我有造人的意识,喜孜孜地写信宽慰我,要尽快为我打下天下,回来同我多子多孙,让我千万忍耐一时…….总之看得我面红耳赤…..
孩子一多,难免攀折那些珍贵的梅树,毁坏绿化,糟蹋古玩,又不能及时安排珍珠母女相见,瑶姬便更加憎恨我那亲妹子,我焦头烂额一阵,只得对瑶姬软言相慰,把梅林连着赏心阁一带隔开,让西枫苑的人在后苑几间不用的屋子连着一小片椿树林辟出来,单独做幼儿园活动场,又将屋子整修了一下,备了玉装楼的时装表演,展示最新华服,胭脂等奢侈品牌,不想贵妇们兴趣更甚,慕名前来者甚众,玉装楼的收入总算填了这些贵女们白吃白喝的空缺。
木槿花西月锦绣 264第二百三十一章 贵女始朋争(三)
众臣哗然,为了一个高级家教,竟然牵扯到了未来皇储的问题,显然连圣上也想不到,虽然他在朝堂上来严厉妄议皇储之事,可最后考虑到重阳实在不是一块读书的料子,而非流的确比重阳天资高上百倍,又与刘彦璞非常投缘,最后皇上把刘老师判给了自家儿子,又另派了一位当世名儒苏子瑜给重阳,表面上看锦绣胜利了,不想事情还没有完结。
元昌元年六月十七,是刘彦璞最后一次教导重阳的日子,他像往常一样往书香殿走去,打算和重阳道别,虽然重阳的智商不怎么高,总算也教了一年,孩子后来也算听话,师徒二人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刘彦璞倒也十分不舍。
同小重阳挥泪而别时,刘彦璞还诚恳地说道:“世子以后在学问上有何疑问,尽管唤臣,必当解世子疑惑。”
小重阳的小手拉着刘老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重阳不聪明,先生可以不喜欢我,但求先生不要走,重阳不喜欢新老师。”
为了挽留老师,小重阳当着诸仆其母的面,破天荒地把一本三字经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流利背了出来,众人皆惊,难得以冷艳闻名的安年公感动地泪流满面,刘彦璞更是连连夸着重阳:“老夫明白了,世子聪慧过人,大智若愚啊。”转而又涕泣不已:“只是皇命难违啊!”
在场诸人皆感伤落泪,最后刘彦璞还是垂泪走了,奇怪的就是那天以后没有出现在非流的三省殿,两天之后,宫人们发现他时,他已经在荒废的添寿阁附近浑身僵硬,死不暝目,皇帝大惊,表示了高度重视,立马派了位得力的办案专家前去检视,姓王名向荣,原是京城第517章的安年公主,尽管没有任何人证,物证,或任何蛛丝马迹显示安年公主是凶手,可每个人还是相信:西营任何一个高级暗人可以把心疾促死的假像作得天衣无缝。
此案记入朝档,成大塬朝十大悬案之一,史称“太傅案”。
《金陀遗编》记载,皇贵妃惑上使彦璞教习汉中王,上准之,彦璞告别世子,泣曰:“世子若有疑,尽可唤臣。”
世子垂泪道:“吾知不慧,但求勿走。”内侍监传乃见一鬼影尾随,推入无人处以极细金针狠刺心口,彦璞年衰体弱,当场痛亡。
这厢里,锦绣自然是气势汹汹地告御状,安年公主谋害朝官,公然抗旨,祸乱朝纲云云,那厢里,安年公主脱簪披发,长跪崇元殿,向一直宠爱他的亲父哭得凄凄惨惨:“父皇明鉴,若以儿臣手段,何在当日加害太傅,何将尸首留于皇宫,何至今日授人于柄……分明皇贵妃垂涎皇储之位,借机嫁祸,打击吾兄吾夫,且皇贵妃本暗人出身,加害太傅易如反掌,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一面是爱女和不幸的重阳,另一面是宠爱多年的皇贵妃和心爱的小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伟大英明正确的圣上也感到为难了一阵。然而就这么一小会的沉默,双方人马已神速地掀出对方阵营中官员欺压百姓,贪脏枉法,中饱私囊的老底,锦绣为了泄愤,令内务府停止了所有给安年公主的俸禄和例赏,并暗中着人火烧安年公主生母孝恭皇后的祠堂,这下西营暗人为了替主子复仇,更是掀起市井势力互相械斗,然后围攻锦绣的手下官员,扰乱民生安定,百姓苦不堪言,慢慢地又祸延前线,南嘉郡王为救爱妻,几乎天天一封书信:求圣上明查,始作俑者乃锦皇贵妃,嚣张跋扈,持子行凶,祸乱朝纲。
东贤王冲动之下,甚至擅自领兵改道前往麟州欲同奉德军火拼,引起了新朝以来最激烈的朝堂之争。
最后,震怒的圣上,在朝堂上认定了王捕头的科学判断,刘太傅年事已高,出事前日饮酒过度,又及与旧徒分别,伤心过度致心疾促死。
圣上一大把年纪,亲自到前线训斥了大儿子,收了他的虎符,剥夺了他的治兵权,让梁州血战中的功臣战将,三品临武将军卢伦暂代其职,东贤王灰溜溜地跟着圣上回到朝堂,关在王府里认真闭门思过。
可是锦绣还没等乐完,圣上开始动手整编她的势力了,在朝堂上将主张立非流为太子的陈瑞忠五马分尸,妻韩氏悬梁赐死,陈氏及韩氏家族皆抄家流三千里,又把几个接送刘彦璞的小太监全部杖毙。
圣上以督护失职为由撤换锦绣心腹,内务府太监总管霍枚,又以调配不当为由罢了原非烟一手提拔的户部尚书管迎垜,同时命管迎垛写休书,贬妻子洪氏。
内侍监秘传圣上口喻,安年公主于修身思过三月,锦皇贵妃禁足宫中,改由皇后摄六宫事,一并悉心教导汉中王。
所有牵扯此事的官员皆罚薪一年,以示惩戒。
如此一来,圣上把刘彦璞一事归咎于心疾促死,保住了女儿,对于皇储之事,众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妄自揣测。
圣上在朝堂上严厉斥责朋党之乱:“若无要事,皇室宗亲不宜与外臣过往从密,若非节庆之日,臣僚之间禁酒乐宴游,以免祸起百端,朋党乱国…….内外命妇等犹当晓此律,洁汝身而守妇德,擅议朝政,事无大小,一律赐死。”
我虽然及时关闭了玉装楼在宫中的表演,并且在双方争斗时选择称病不出,故而并无大难,但毕竟也受到了牵连,大理寺勒令查封玉装楼,但我对“聘用良家子,伤风败俗,”一判表示不服,曾在事后上表力挣,某些朝官故意毁坏良家子名誉,大理寺卿却悬而未决,一拖再拖,大抵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断决会拖了整整三年,至到元德元年,当然这是后话。
不仅如此,圣上下旨,令所有的三品以上的官员之子,一满六岁皆须入朝庭设立的府学,皇子以及各亲王郡王之子满六岁者都必须入宫承学,再不许留待家中各自教养。
于是,这场几要动摇皇朝根基的“贵女朋争”之乱才宣告结束。而“贵女朋争”事件中,非白这边严令门下轻举妄动,事后倒是安然无恙,我心中不由暗自佩服原非白的政治见地。
一段时间内,贵女们不敢轻易出门,相聚三八,使得我的女性系列生意一落千丈,而各地教坊酒肆的生意也门可罗雀。果然水清则无鱼,过分严苛的政治对于经济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不久,另一个商机又悄悄地向我叩门!
皇后主事后,便热烈响应皇帝的号召,打算好好教育一下大塬朝无法无天的女人们,着内务府传令让我多印些烈女传,女戒,女则等等,赠送各门各府,供众女眷学习,我便想众官员女眷既出不了门,肯定会有人在府中多事阅读,何不发展出版行业?当下便悄悄收购几家印刷铺子,同齐放小玉他们一起研究陶体活字印刷法,以改良传统的雕版印刷,一开始多是些忠君爱国,引人向善的故事,朝庭自是极力促成,大开方便之门,慢慢地我着暗人四处搜集各种奇闻野趣,异志手稿什么的,编成各种体裁的故事,为此,我好几晚不睡觉,尽可能把前世的西游记、聊斋等故事给编圆了,唉!那几天我真是非常想念牛排的裤腰带。
木槿花西月锦绣 265第二百三十二章 尹舫折莲花 (一)
元昌元年夏至,举国按旧俗,上下皆用乐舞祭地,以示清除疫疠、免荒除饥,宫中上下更是诸多忌讳,慎起居、禁诅咒、戒修发。
六月二十四,端午佳节之际,因北伐战事大好,太祖决定奉德军一改进军路线,秘密掉头前往沧州,开始攻打东吴张之严。
七月初一张之严出兵奇袭军事重镇鄂州(今武汉),守军徐峥刚刚退守大理与大塬的边境重镇河州,大理已秘密地往塬朝边境守军送了一百头战象,传说太祖接到这些战象的消息,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微笑了一下,当即十万火急令奉定协奉德军的名将,上柱国二品锐武将军徐峥接下这些战象反攻张之严,一日一夜间便夺回了鄂州,天下哗然。
太祖又密信原奉定,命徐峥把在鄂州幸存下来的八十五头战象火速送回大理,一头也不要留,徐峥的副将为了拍徐峥幼子的马屁,偷偷留了一头,结果三日后,这头战象不满于做孩童的玩具,把徐峥幼子踢断三根胁骨,到处暴走,踢开府门后自己跑进山野,俱说竟然偷偷地直接跑回到了大理,为此事,徐峥连降三级,罚薪一年,三天内,从可疑的逃兵变成元谋勋效,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成了朝堂弹劾的对象,转而成为朝庭众臣的笑柄,民间无不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笑话过后,这件事背后的战象来路,却因为徐峥抖出来了,再加上张之严在后面抄作,刻意提到了原氏最不想提的花西夫人裙带关系,使情郎暗助丈夫什么的,大伤原军的威武神话,因徐峥是隶属奉德军,于是改往驻守楚州,用于牵制张之严,徐州前线的原奉定被迫回长安述职。
又是一年七夕到,赶上奉定回朝述职,本也热闹,圣上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因为幽州战事到了关键之处,朝中诸人无心七夕,而七夕又是思情之节,宫中皆知这一日皇帝必定思念孝贤纯仪皇后,果然七夕之日,圣容冷淡,仅仅简单地邀了皇室成员,草草举办了家宴,席间那双凤目也是意气沉沉,无心宴饮,更别说像民间那样丰富多彩的节庆活动了,众人更不敢多话,圣上赐下物件后,月刚上中天便散了。
我回到西枫苑,薇薇和内务府新调来的姽婳便帮我更衣卸装,唯小玉捧着我换下来的衣衫,看着天空中的繁星,撅着嘴道:“以往过七夕,都是先生带我们夜游秦淮河,好不风光痛快,不想这个七夕却要早早睡了。”
容貌差不多恢复的薇薇也过来凑趣道:“唉,对呀!去年我还陪王妃参加前朝的喜宴呢,那场面……。”
可能想起去岁里,宣王正显赫一时,小姑娘竟也像大人一般叹了一口气,右手在胸前握着一支赤金蜘蛛衔灵芝簪子,望着窗棂外的璀璨星空,眼神一阵飘忽:“桑榆暮景,俱往矣。”
唔!看样子小姑娘在六月雪之变中所受生理以及心理上的创伤全部恢复了。
姽婳忍不住一乐,总角上插的花钿跟着欢快地跳了几下,不过从镜中看到我正瞅着她,便马上收起笑容,职业而快速地把我的首饰收拾了起来。
我忽然想起君氏订购的一艘大舫前日交货了,主要是作为商务招待用,联络联络业务感情,顺便可以同些紧要的人在水中央谈论一些“隐敝话题”,齐放今天早上还专门过来回了,说是亲自带人试水过了,质量相当过硬,正好今夜七夕不宵禁,不如带着西枫苑的伙计们一起去逛逛,也可办些“正事儿”。
我便着人悄悄准备起来,小玉自是心花怒放,薇薇也开心得笑了,唯姽婳是新人,还没见识过我花天酒地的**生活,见大伙欢天喜地的,只是站在那里礼貌而懵懂地陪笑。
我便挽了髻子,插上东陵白玉簪,穿了件男式玉色织银鸾纹裳,外罩蔷薇纱罗衣,打扮得像个gay,姽婳看着我,就这样下巴微微掉了下来。
七夕雨初霁,行人正忆家。
江天望河汉,水馆折莲花。
木槿花西月锦绣 266第二百三十三章 尹舫折莲花 (二)
我越说越起劲,他听得晕头转向,跟不上节奏,到最后忍无可忍,抓住手舞足蹈的我,左手微微抚额,头痛道:“停停停,我一句也没听懂,你句句不离钱财,可知天下民以食为天,农业才是百姓根本,看来你也就适合做个铜臭商人。”
“宫主大人重农抑商,确为当官从政的将帅良才是也,只是,”今天星空实在太美,天也晴了,我便心情大好,抱着小彧走出檐下,哈哈了两下,“你可别小看商业,虽然铜臭,但试想甲地只有稻谷,乙地只生丝麻,若甲乙两地老死不相往来,甲地何处穿衣暖身,乙地如何得以饱肚活命?此处若以商人交通,使两地皆大欢喜,也算是功德一件吧,还有,若是能把正当赚来的钱财再去作投资,便可创造就业机会,进而造福人民,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其实正是其命脉所在,如若经营得好,便能强国富民,是以吴王张之严不过据江南弹丸之地,军士力量其实并不比咱们家强多少,却能保住近十年之久,当然他也是能人英才一个,远交近攻,很重要的一点,他在战国中与四方各国保持商业交通,谁也不得罪,谁也离不了他,无有硬取之道,他的疆域稳定,人民自然富庶安定。”
可惜,他对我的见解叱之一鼻:“胡说,天下之道,武道争胜,未曾听闻有商人利国的?”
“遽兄,”我很认真地说道:“天下之道,武道自然不可废,亦不能废,但想想,武道并非根本,文道亦非唯一,归根结底,无非人心二字,老百姓所求其实非常简单,无须像我等这般铜臭商人的奢侈生活,也无须皇室的权倾于天,他们所求的无非安定生活,只求天下大一统之日,彼时便不受战乱之苦,回归家园,男耕女织,绵延子息,能使百姓安居乐业者,百姓自会认他作皇帝,吾以为这才是吾家取轩辕而代之,并且最终能打败窦家,张家的根本所在,南国大理段氏能打败南诏段氏亦是一样的道理,若有一日,吾家后辈违背了这一点,亦会成为第519章。
他临了又加了一句:“可惜是琵琶,此君若换奏长箫,恐怕便要黄莺出谷,绕梁三日了,我亦不能及也。”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暗叹若是在现代,原家人不开音乐学院就太浪费了,不禁发自内心地第一次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司马遽却忽然扭头,对我挑眉道:“你可还留着上回母后送你的面具?”
“宫主请放心,”我做了一个虔诚的革命姿势:“小人一直将夫人送的面具放在神龛里当菩萨一样贡着。”
“你真可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且带上面具到暗宫来,暗宫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扯这么多做什么?”
不知为何,那琵琶曲的尾音忽然变调了,然后嘎然中止,想是弦断了。
而我们调笑的气氛一下子被打断了,他极认真地看着我,清亮的眼神一派期许,我竟尴尬在那里。
幸好此时猫在桅子最高处探风的小伙计大声道:“河津渡口到了。”
伙计们一个一个大声地传递报着,我便站起来,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把小彧放到他的怀中,坚定道:“还请宫主先请到三楼静休一下,我得下去接贵客了。
也不看他的表情,这就沿着楼梯下到船舱甲板。
大舫顺利地停靠在人潮涌动的津河码头,伙计已经清了码头,可还是有一堆孩子和乞丐在伙计的人腿中挤了进来,对着大舫叫闹着要赏钱,我便大叫一声:“打…..。”赏字未出口,早有伙计拎了棍棒出来,我吓了一跳,胸口又痛了痛,赶紧把“赏”字念出来,伙计们便笑着扔了棍捧,洒了一堆铜钱,适时地赶散了众人,让君氏卫队站满码头守护。齐放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到一刻,便有大将军府的护卫飞奔来报,将军夫人等马上便到,我便下船安心等待,小玉捧着锦裘缎披风,气喘吁吁地从上面跑下来,掂起脚为我披上,不久之后,每隔二分钟便飞驰而来一对燕子军骑兵,个个臂戴飞燕铜徽标记,来到近前,向我行礼,再分列两边牵马迎面而站,共有十对护卫,最后却见十来个护卫拥着几乘小轿来到前来。头一个护卫便是个人高马大的黑肤大男孩,穿了一身崭新的金线信期绣降红罗袍,一见我利落地跳下高头峻马,对我单腿跪下行了大礼,恭敬道:“四姑妈好。”
我便嘿嘿乐着让他起来,嗬!小伙子又长高了,才九岁光景,这已到我脖颈了,这让我这作长辈的情何以堪啊!?
我便使劲抱着虎子亲了一下,虎子便哇哇叫着跳起来,逃离了我,我便得意地仰天狞笑一阵,虎子的小黑手擦去我留在他脸上的口水,红着脸笑着去给他娘掀起帘轿,珍珠慢慢牵着个带兔帽子的小女娃子走出轿中。
今儿个她穿了件家常月白色薄缎对襟短襦衣,束了内务府新进的高腰紫绡水纹襦裙,更显身材修长俏丽,肩臂上的一对鱼纹银跳脱勾了降色长帛,逶迤及地,随轻风微摆,墨发梳了整齐的堆云髻,髻上坠了些许亮圆珍珠,左边压着半弯温润的缕雕莲花纹白玉梳,右髻斜挑一支掐丝菊花银簪,丁香耳上着一副银托东珠耳坠。
她微蹲身,小臂上轻托小兔,二只皓腕各带一只镶金白玉莲花镯便轻碰作响,叮当悦耳,她缓缓向我走来,在璀璨的星空下窈窕站定,美目波光流转,映着岸边灿烂的烟火,对我露出温柔一笑,顿觉百媚生辉。
我不由暗赞,好一个温润如玉、娴静貌美的贵妇人,这大熊也忒有福气了!
我刚同珍珠见了礼,一堆孩子从轿中涌出,乌泱泱地围了上来,一个个争着要我抱,原来这回珍珠把最小的小兽留在家中照顾,其余孩子全带出来了。
我便从她手上抱了最轻的小兔,笑哈哈地领着他们上了船,引着他们往第三层而去。
我在大部队中没有发现红翠干娘,珍珠便对我说,红翠奶奶昨天多吃了几碗酸梅汤,今天闹肚子了,不得出门,我们惋惜了一阵,便到了第三层的门口,引了珍珠一家子进得门去,瑶姬早就激动地站在门口了,雀儿恭敬地行了礼。
木槿花西月锦绣 267第二百三十四章 尹舫折莲花 (三)
他却冷冷一笑:“你现在可真懂礼数,想是原家上上下下的敬称都背出来了吧。”
我知他在讽刺我对他的敬称,便笑道:“现在的你称雄南国,天威难挡,颇有帝王威严,我确实在不敢造次。”
他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了我的恭维。
我便开口问了问疫症的控制情况,段月容的回答同齐放回报的一样,基本控制住了,还好医治及时,但全国人口仍然损失了五分之一。
我感叹道:“好在天气开始转凉,再过一个月想是可以停止了。”
我想起他鄂州的赠象,便向他感谢,他不太高兴地说道:“别假客气了,原青江同意你给我送金婵花,我还他一百头战象打退张之严,也算扯平了。”
我又给塞回去了,只好哑口无言。
我抬头,却见玉宇皎洁,星空光辉万丈,不由开口道:“我知道,对于你和夕颜,还有大理的朋友和学生们,我是一个多个可恶的人,尤其是你,对不起,”他立时冷若冰霜地看向我,我知道他不要听那三个字,可还是艰涩地说道:“我也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我赔你不起,可我欠你一个告别。”
“什么告别?”他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紫瞳蓄满杀意,冷森森地说道,:“你想告别就告别,你不想想,那夕颜呢?你就告别得了?非要逼她小小年纪就没有娘吗?没那么容易,谁敢抢我的女人?也得看看命得有多硬!”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