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演天下

程若兰久久地看着陆离，久久地……“娘，娘……”陆离和陆蓉跪在床边，不肯站起来。
“小离，蓉儿，乖，以后呢，你们要听爹的话，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修炼。”程若兰轻轻地把陆蓉依偎在自己怀里，看着陆离，细声道：“小离，你是哥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保护好妹妹，你是娘的全部，蓉儿就是你的全部。”
陆离一边哭着一边连连点头，他只不过十二岁的年龄，他听的明白娘的话，却不懂娘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悲伤的话来。
“娘，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要好好休息，好好养病。”
此时，陆蓉听了娘的话，哭的更加厉害。





术演天下 第31章 母亲病重
“咳咳……”
程若兰这一下咳嗽不止，过了半会才停歇了下来，她抚顺着陆蓉的头发，就那么安然地看着陆顶天的眼睛，力不从心地道：“天哥，我……我估计是快不行了。”
“若兰，不会的，不会的，你要撑下来，我们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要离开我和孩子。”陆顶天神色也变的无比苍白，他多么想让自己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的痛苦，可是上天偏偏要把这种痛苦，全部放在妻子一个人身上。
程若兰憔悴不堪，看其样子，是即将昏睡过去，不过也正如陆顶天说的那样，每时每刻，她都无不在坚持，可是，该来的总要来，她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天哥，你知道吗？我多么不想离你而去，可是天不从人愿，以后我不在了，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他们是我的希望，也是你的希望，你一定要将蓉儿和小离养大成人，你答应我，答应我，好吗？”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陆顶天的心倍感绞痛，除了说答应，他还能说什么呢。
夜，黑夜，充斥着满屋子的凄凉，这凄凉，化为一抹离殇，不管沧海桑田，还是时过境迁，永远地，汇入心间……
“娘，我不要你离开爹，不要你离开我和蓉儿！”
陆离擦去满脸的泪水，他现在已经长大了，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勇敢，学会，一个人，一座城，一个人去面对……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想起自己能够做什么，一个念头从脑海浮现出来，陆离立即站起身来，转过身，急促地冲出了房外。
“小离……”
程若兰低声地呼唤着小离，可是陆离早已消失在了门外，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陆离在寒冷的狂风中，背影没入黑夜。
陆蓉有些不解哥哥到底在做什么，只是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感受着娘仅有的一点温度，陆顶天也没多少的反应，心想或许是因为小离一时还无法承受，所以暂时冲出去在夜里把心中的悲伤全部哭出来。
此时接近二更天，平常的人在这里早已安然熟睡，可在雷州城东南街巷的一处茅草屋，有最为悲痛的哭泣声连连不断，这最为悲痛的声音，和寒风吹袭的声音相互交错在一起，是显的那么凄凉，一直侵入骨髓之痛……夜黑风高，寒冷侵骨，陆离独自一人走在雷州城的街道上，他只是靠着淡淡的月光和几盏烛灯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四周围全部是寒风刮过的声音，陆离冷得在瑟瑟发抖。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一定要走到陆家的门口！他现在必须把一起怨恨放下，必须委屈求全！
雷州城所有的大街小巷都充斥着阴寒，在这深更半夜里，就连老鼠也不愿出来偷米，而陆离却在这里狼狈地走着。
他一步紧挨着一步，尽管腿脚就快僵化，但也是费尽心力用他本能最快的速度绕过了几条小巷，最后如愿地来到了陆家陆府的门口。
这一座宅院，富丽堂皇，气势宏大，门前立着两头大石狮，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府邸。
多少年来，陆离对这宅院有着深深的恨意，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这所宅院的人，把他们一家都通通赶出了家族，还加以嘲笑和侮辱！
他曾经发誓过，永远不会来到这条街巷，永远都不愿看见这陆府的大门，永远，永远……可现在，他必须来，就算不为自己，为了娘，他也要来，这一切，原来都是注定的，陆离早晚要面对，不是吗？
“咚咚咚……”
陆离抓着扣在门外边的铁环，轻轻地敲响了几声。
可是府内里面并没有什么反应，陆离坚定了咬了咬牙，在这三更半夜里，他们肯定睡的死气沉沉的，哪会那么容易听到敲门声。
“咚咚咚！”
这几下，陆离是鼓足了勇气拼命地敲门，他内心有些惶恐不安，他不知道如果门突然打开，他该怎么去面对。
陆离不能再等了，他连连敲了好几响，终于模糊地听见了里面似乎有个声音喊了起来：“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真是活见鬼了！”
陆离不敢吱声，他就静静地站在门外，也许是不敢回话，也许是因为寒冷的缘故，导致他开不了口说话。
“哒哒……”
陆离站在门外，只听得里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门口，而随着这脚步声的靠近，陆离的心也是逐渐跳的加快起来。
“吱……”
突然，大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即出现在陆离的面前，这个人由于刚刚还在睡梦中，不幸被吵醒，所以从穿的衣服上看有些不整齐。
“三，三叔伯。”
陆离说话的时候有些不连贯，那么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完全把自己的身影给遮掩了下来。
开门的人名叫陆元，白发胡须，是整个家族的管事，负责管理家族大大小小的事物，脾气不是很好，在家族中颇有地位。
“是你？你这小子三更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干嘛！”
陆元开门就看见陆离，原本就因为被吵醒而心烦，现在一看到是曾经被赶出家族的陆离，脾气顿时变得极为暴躁，便没好气地大骂道。
“三叔伯，我，我……”陆离欲言又止，他实在难以开口。
“滚回去吧！三更半夜把我吵醒，你小子找阎王也要看清门路吧！”陆元懒懒散散，就要把大门关住。
陆离连忙推开门，阻止着陆元关门，他担心这门一旦关闭了，就再也没有打开的机会了，他来这里的目的，清清楚楚。
“我说你这小子是不是疯癫了！信不信我一拳把你轰出去！”陆元气急败坏，一声怒骂道。
“三叔伯，我想向你借十两银子！”陆离由不得自己喘口气，急促道。
陆元顿时被怔住，过了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得意道：“十两？怎么？你这小子该不会被陆顶天那窝囊废赶出家了吧？要不然也不至于半夜跑来我这里要钱，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嘛，想当初你爹被赶出了家族，现在把你驱出家，只不过是人伦道理而已。”
陆元充满着尖锐刻薄的话，每一个字，就像是无数根针一样深深地扎进了陆离的心里，那种疼痛，只有陆离自己才会懂。
他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他，同情他，只不过现在被形势所迫，陆离只有一条路可走，无论陆家的人说再难听的话，他都必须忍气吞声，置之不理。
“三叔伯，我娘她病了，就快，就快要……三叔伯，我求求你，借我十两银子，我一定会双倍偿还的。”陆离像街道乞讨的乞丐一样苦苦哀求。
“没有！”陆元坚决道。
对于堂堂一个尊贵的陆府来说，拿出十两银子救济别人只是小事一桩，可陆元偏偏做不到。
“扑通！”
只见陆离双膝跪在地上，他低着头，极力恳求道：“三叔伯，小离给您跪下了，求求您，我只要十两银子救我娘。”
陆元的嘴角抹过一片阴笑，他想起多年前，在陆顶天闻名雷州城的时候，他的心里早就心生妒忌，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始终比不过陆顶天，每当看到父亲对陆顶天连连称赞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极度怨恨，希望有一天可以打败陆顶天，把家族的地位夺过来。
现在，他看着陆离双膝跪在自己面前，如同看到了陆顶天跪在自己的面前，求自己施舍给他银两。这刚刚好满足了他的**。
“我说没有就没有！这是你家的事，死了就死了，死了倒好！”陆元丝毫不看情面，阴冷地道。
伴随着这几声的吵闹，便是惊醒了陆府的几个人，其中以陆鹤尘最大，现任陆家族长。也就是这个人，把陆离的爹和娘赶出家族的始作俑者！
“谁在外面大吵大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陆鹤尘怒气冲冲地道。
“族长，是陆顶天之子陆离。”陆元连忙回头行礼道。
“他来做什么？”陆鹤尘问道。
“他娘得了重病，估计就快奄奄一息了，所以来找我们借银子看病。”陆元恭恭敬敬地回道。
陆离继续跪在地上，他许久未动，双腿慢慢地冻僵，不过这一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这么晚来这里的目的，一定要向陆家借到十两银子。
陆鹤尘披着一件厚衣，缓缓地来到了门口，上下打量了陆离一眼，对陆元问道：“他就是陆离？六年不见，长这么大了？”
“回族长，没错，此人就是陆离。”陆元瞥视向陆离，回道。
陆鹤尘微微点了点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陆离，阴冷地道：“你回去吧！要是你爹肯跪在我面前，别说十两银子，就算一百辆，我也愿意施舍给你。”
陆离僵冷地跪在陆府门前，他虽然没有看清此人的面貌，但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面前的这个让，当初硬生生地把爹和娘残忍地赶出家族内部，如今又说出这样刺耳的话来，陆离虽不能怒形于色，但这一句话，他会深深地记在心里。
突然，从陆府里面又相继走出了几个人影，不过这些人看上去不高，跟陆离差不多的年龄，由于黑夜的缘故，陆离看的不是很清楚。
“爹，就是这臭小子！前段时间把陆毅，天奇他们给打的身负重伤！”




术演天下 第32章 爹，就是他！
那身影慢慢地走了出来，陆离这下才看清，原来此人正是当初和自己发生矛盾的陆浩，陆鹤尘之子陆浩！还记得当时，陆离以气劲九道巅峰打败了开元境第一层的陆天奇和开元境第二层的陆毅，接着更是强硬接住了陆浩的一拳气劲。
“哦？就是这小子当日接了你一拳？”陆鹤尘对陆浩问道。
陆浩有些不服气地点了点头，陆鹤尘又看向埋着头的陆离，嘲讽道：“你小子可真行啊，不错不错，连我浩儿开元境第七层的实力都能硬撑一会，看来是继承了当年你父亲的意志，不错，只是可惜，现在竟落魄到跪在我家门前讨钱。”
“爹，要不是中间高亮插手进来，我早就一拳把他打残！”陆浩心有不甘地道。
“高亮？你是说高威龙那老家伙的犬子高亮？如今踏入开元境第八层的小少年？”陆鹤尘眉头微微皱了下，道。
“是，爹，就是他！”陆浩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雷州城，高家和陆家势力均衡，都是拥有很大的权利和地位，而因为家族的背景实力，这些小一辈的自然也是威风禀禀，横行霸道，根本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而久而久之，这两大势力相互抵抗，成为了各自的对敌，有时候会因为一件小事，而闹的水火不容。
“看来这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别以为你是高家，投资创办什么天雷坊，就敢欺负在我陆家的头上！”陆鹤尘的眼中透着几分阴险，那眼神，充满着怒火，就是让任何人见了，也都会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寒风咄咄逼人，连陆元也都感受到一股阴冷，他站到陆鹤尘的跟前，道：“族长，这小子，要不要我把他给轰出去？”
陆鹤尘起了一个不用的手势，转身走进府内，随口道：“浩儿，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爹，您慢走！浩儿知道该怎么处理。”
陆浩充满诡异地一笑，而后回过头冷冷地看了陆离一眼，便是一腿破空踢开，那刚猛的脚力，直接踢在了陆离的胸口上！
“砰！”
陆离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他只觉得手脚一阵麻痹，好像忽然没了意识，全身都是极其的冰冷，体内的经脉，因为剧烈震动，而受到严重的压迫。
“扑！”
陆离不仅碰了一鼻子的土灰，更是直接喷出一口鲜红色的血液，那血液倾洒在了地面上，点点滴滴，零零碎碎。
“陆离！让我来告诉你，从我们陆家，你连喂狗吃的饭都讨不到！还是乖乖地滚回去吧，不然玷污了我们陆家的圣地，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陆浩一手指着陆离狠狠骂道，最后转身对陆元吩咐道：“二叔伯，把门关紧吧，有外面那一条狗帮我们看家就足够了，你也回屋休息去吧。”
陆元随便应付了一句，就命令众人拉着大门关紧，漆黑的夜，只剩下陆离在外面独自一人承受着风寒。
“咳咳。”
陆离不觉地咳嗽了几声，这几声，几乎跟娘一样把体内的血给咳嗽出来，刚才陆浩用尽全力一脚朝着陆离的胸口踢开，现在陆离内外都受了重伤，体内经脉相互纵横交错，混乱无极。
陆离用单手支撑着地面强硬站了起来，他紧紧地盯住陆府两个大字，他要一辈子都记住这一道门，它拒陆离于千里之外，可总有一天，陆离要一掌劈开这道铁门，一切的一切，早晚都该做个了断！
“我，字小离，在此地，对明月起誓！若五年之后，此仇未报！穿心至死！”
孤单的身影，落寞地回头，即使到烛火即将陨灭的时刻，他也要燃尽自己的生命，烧断那渊源，血债血偿！
陆离虽身负重伤，但还是坚强地忍了下来，他知道，他千万不能倒下去，为了娘，千万不能。
他又来到了雷州城的一条街道上，这里医馆和药铺比较多，只不过在这深更半夜，都是重门紧闭。
陆离来到了一家药铺门前，上面的题匾写着：百保安神。
“咚咚……”
陆离有气无力地敲着门，他多么希望，会遇到一个好心人，能够前去救娘的命。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想吵死人啊！”许久之后，屋内终于有人回应道。
尽管是有些脾气暴躁的回应，可能会因为吵醒人家睡觉而受挨揍，但陆离都来不及去管，只要有人回话，就证明娘还有一丝希望。
突然门打开了，是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陆离忙上前搭话，道：“大夫，我娘她命在旦夕，请你行行好，救救我娘一命。”
陆离说话由请求转为苦苦哀求，可是无论自己怎么恳求，那大夫一直摇头，回道：“要看病的明天再来！神经病！”
那大夫说着，砰的一声就关紧了门，还没等陆离接着开口请求，就被人拒之门外。
陆离只好寻找下一家，他来到了一个医馆，就是指通常替人把脉看病的场所，他缓缓走到了屋外，手背扣着屋门，发出一阵阵敲门的声响。
许久之后，里面的人从睡梦中被敲门声吵醒，有人出来开门，是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老者，看上去面容有些慈善。
“大夫，我娘咳嗽不止，还吐出血来，请你帮帮我，救救我娘的性命。”陆离几乎是泣不成声，一遍又一遍地恳求道。
那布衣老者上下打量了陆离一眼，心想是个孝顺的孩子，于是渐渐有了一丝同情心，问道：“把你娘带进来吧，我先把把脉看看。”
“大夫，对不起，恳请你跟我回去一趟，我娘，我娘她卧病不起，就快要不行了。”陆离无比哀伤地致歉道。
“唉，小伙子，你还是到别处看看去吧，我这把老骨头，请恕老夫无能为力。”布衣老者摇头拒绝道。
“大夫，我求求您，求求您了，人命关天，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陆离再三恳求道。
可是无论自己低头恳求，还是抽泣哀求，那大夫就是不肯听陆离的哭诉，又一道大门好不容易开了又关了，希望又变成了失望，陆离几乎快承受不住来自心里的压力。
可陆离仍旧不肯放弃，他敲响了第三个药铺，名叫‘济世堂’的店铺，是一间算是比较豪华的大型药铺。
“你谁啊？三更半夜不睡觉，难道不知道夜里不给人看病的吗？你当这里是半夜客栈啊！”店门打开，一个身子骨略微显得有些瘦弱的年轻男子抱怨道。
“我，我叫陆离，是来请大夫看病的。”陆离支支吾吾地道。
“深夜不给人看病！你小子就算到所有的药铺敲门，都没有人会给你看病！疯子！”年轻男子怒视着陆离，大声辱骂道。
“大夫，你为民行医，济世活人，难道救病人也要分何时何地吗，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我娘真的快支撑不住了。”陆离接着请求道。
“好，我没你说的那么高尚，行了吧？你积善行德，你去救济病人吧！走走走，别妨碍我睡觉。”年轻男子说完话，就招呼着陆离走人。
陆离不肯就那样离开，他拉住年轻男子的衣袖，抹着眼泪继续恳求道：“大夫，看在我一夜都没睡的份上，你就帮我一次吧，大夫，我求求你了，如果你救好我娘的病，我就是为你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那年轻男子终于心里有了一丝感到，其实他也并不是见死不救，做为一名大夫，救死扶伤，乃是身为大夫的本职，可就因为这深更半夜的，谁还愿意打开门给人看病。
“行了，行了，看在你苦苦哀求的份上，我就答应去救你娘，不过，看病可是要花钱的，你……”年轻男子终究是心软了下来，可是说到看病的钱，却是迟钝了下，他上下打量着陆离，心中有种藐视的感觉。
陆离找遍全身上下能装东西的口袋，却只是找齐了15个铜钱，他无比惭愧地低下了头，乞求道：“大夫，目前我身上就只有这15个铜钱了，你先暂时收下，日后我一定会补清的。”
“啊？没钱？没钱你还看什么病啊！就你这15个铜钱，你打发要饭的吧？我告诉你，没钱就不要看病！乖乖地自求多福吧！”年轻男子首先是脸色一变，随后嗤之以鼻地道。
陆离手中的15个铜钱还是当日自己和陆蓉到天雷坊用草药换取的，虽说这点钱在别人眼里用来打发乞丐的还差不多，但是对于陆离来说，却比什么都还重要，他本想日积月累，等钱攒多了，再请名医为娘看病，却没料到一切都会来的这么快。
“小子，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就算你把雷州城的药铺都敲遍了，都不会有人为你娘看病！要不就等到天亮，否则你娘也只能任其自生自灭！”
“砰！”年轻男子刚说完，就立马关了门。
“大夫，大夫……”无论陆离怎么叫唤，都没有人理他。
陆离只好退了出去，接着他又敲了几个门，可全是吃了一个闭门羹，要不就是被人辱骂一顿，直接给轰出去。
看来正如那年轻男子说的那样，在如此夜晚交加的寒风里，是没有人会肯发善心跟陆离去接他娘，就算碰上一两个好心人心软了答应陆离回去救娘，可陆离身上无半点分文，就那皱巴巴的15个铜钱，仍由哪一个大夫看了，都会火气攻心，直接把陆离赶出门外，吃回头草。




术演天下 第33章 天人永隔
漆黑的夜，空气中夹杂着冷冷的寒意，这寒意冰冷刺骨，若不是陆离苦苦硬撑，早就昏倒在地，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夜的漫长，可是今晚对于他来说，是那么漫长，然而他又需要漫长，娘如今徘徊在生死边缘，只有时间过的慢点，陆离才会心安……
“娘，娘！”
陆离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这才回过神来，从出来到现在，已经不知不觉过了四更天，再这么耗下去也是毫无半点所用，陆离一定要匆匆跑回去。
夜色一片漆黑，尤其是走到了回家的那条小道上，陆离只能扶着墙壁艰难地走回去，他越靠近家里，就觉得心里越乱，觉得心跳的直快。
茅草屋，充斥着凄凉，四周围都是死气沉沉，陆离缓缓打开了房门，里面哭声不断，是陆蓉，哭的那样伤心，在一旁的陆顶天，也是悲痛欲绝。
“娘，娘……”
陆离马上跑到娘的床前，双膝又是砰的一声跪下，他紧紧地抓着娘的手，可是手心里却是感觉到一阵冰冷，娘的身体，像外面的夜色一样凄冷。
“娘，是小离不好，是小离找不到大夫为娘治病，小离无能，小离没用！”陆离磕了几个响头，娘的最后一面，他都没有见到！
“哥，哥……”陆蓉哭的脸都红肿了起来，他再也无力支撑，靠在了陆离的肩膀上。
“不，蓉儿，你告诉我，娘他，娘他还好好的，娘说过，要一直看着我们长大呢。”陆离神情呆立地望着娘，她睡的那么安宁，难道真是永远不会醒来了吗。
“哥，哥，我知道，我知道娘一定还在我们身边……”陆蓉同样泣不成声，脸色变得苍白无力。
屋内蔓延着死沉死沉的气息，陆蓉和陆离两人一直跪在床头不肯起来，这是他们遇到过最悲痛人心的事情，以前的他们，无忧无虑，生活平平淡淡，从来不知道一个人面对一件最痛苦的事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现在他们真的感觉到了，那种撕心裂碎的痛苦，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
程若兰就这样和丈夫孩子从此天人永隔，一个美满的家庭至此如梦破碎，没有了娘，又怎么建立一个家，怎么去抚慰陆蓉和陆离幼小的心灵，只是娘生前说过，即使自己去了另一个国度，陆蓉和陆离也要学会坚强，勇于面对一切。
陆离终于不再哭了，他就想那样静静地看着娘，看着娘在睡梦中安详的面孔，他的心，和娘的身体一样冰冷，此刻，他不再觉得自己的心跟娘的心那么显得遥远，而是突然拉近了距离，紧贴在一起，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