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此时的能见度还算是很高，周围的建筑物都被染上了一些橙红色，柔暖的色彩赋予了这个小镇童话背景般的渲染。可不过就是几秒钟的事情，视线里的和暖景色忽然暗了下来，变成了暗红偏向紫红，看起来很快就要天黑了。
哈利左顾右盼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发现对方踪影，莫非就这么离开了？的确有这么一个可能，毕竟已经是傍晚时分，按理来这个年纪的小孩早就到了回家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哈利心里隐隐觉得小斯内普不会放弃，他或许就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伺机而动，寻找最适合……搭讪的时机。
——好吧，其实是他实在不想说自己是又被逮到了。
最后哈利还是决定先在这附近兜个圈，也好熟悉熟悉周围的路径。这样的做法其实有些冒险，小斯内普虽然一直策划着如何与莉莉相遇，但却已经见过他了，当然不需要再策划什么。还有一点，他上次说要走却又回来了，按照小斯内普对魔法的执念，看见他无论如何都会有些不甘心吧？他一边走一边换位思考对方可能会想到的，其实这并不十分容易，因为经过这么多次被抓包，他显然还不够了解这个还没长大的“老蝙蝠”。
哈利随便选了个方向直行，走得并不算快，但就在他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离那不远的最后转角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矮小的人影。
果然——
哈利心生警觉立刻朝着七点钟方向的一条小巷子大步走去，就在他快要踏入巷口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奔跑追击声，那声音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哈利好不容易躲进了巷子里，拔出魔杖立刻准备幻影移形。可当咒语都已经启动，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朝他狠狠扑来，堪堪抓住了他的衣袖，而后另一只手趁热打铁搭上了他的手臂。
手臂被抓得很紧，哈利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臂上过后肯定会留下几条青紫的捏痕。
又被抓包的哈利：“……”
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抓住了小男孩的看起来又瘦又脆的手臂，在扭曲得让人头晕目眩空间中，哈利将男孩紧紧的护在怀里不敢松手，生怕手一松开，小男孩身上哪个部位就会丢失在不知名的地方。
因为刚才时间紧迫，哈利并没有选择特定的地点。最近他在这个世界最常去的移形幻影地点是在破釜酒吧外的不远处，所以这一回他选择的也是这里。
怀里抱了个人，落地的时候哈利没有站稳，但他还没忘要护着小男孩，于是就当小男孩快要被他当成垫背的时候，哈利抱着他打了个滚，让小男孩压在自己的身上。
哈利有点晕，但显然趴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喘气的小斯内普已经彻底的晕乎了，他看起来似乎根本使不上劲儿，但很快，小斯内普的表情开始兴奋起来。
是的，是兴奋。
哈利睁开眼睛瞪着怀里的小孩，此时小斯内普的嘴角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当然是相对于他以前的表现来说，那看起来比起任何时候都还要兴奋，尽管这时候他还没能摆脱刚才的境遇。
小斯内普在平复了自己的气息过后，睁开了那双墨色的眼睛，看着身下眼镜都歪向一边（似乎还在攒举着怒火）的青年，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给青年把眼镜扶正了。
哈利：“……”
“这是什么，瞬间移动吗——”
“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兴致勃勃与带着四溢怒气的责难交汇，在低空中噼里啪啦的碰撞出不算激烈的火花。
显然这一回哈利占了上风，小男孩虽然很兴奋，但此时与他紧紧贴在一起、脸都绷起来的哈利却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轻颤。
“这很危险！”哈利强调，“这样或许你的手会断了，甚至会失望，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你的手或者身体的其他部分可能永远都找不回来。”
哈利这么说当然并不是危言耸听，此刻他的确是心有余悸，移形幻影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移形幻影前得最后一秒钟抓住了他的手跟他一起走，如果他不能将人立刻圈在自己魔力使用的范围，那么这个人或许只会有与他身体相触碰的那一部分与他一起离开。
也就是小斯内普的碰到他的那只手。
好在今天小斯内普遇到的这个巫师青年，还算比较靠谱。





错觉 第30章 道歉
小斯内普的脸色一瞬间发白，他的脸本来就苍白，这下更是半分血色都没有剩下。小男孩正紧紧的抿着唇看着哈利，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哈利刚才的语气很重，这时候他没有说话，神色很严肃。
在昏暗、只能照到一些橙黄色路灯的转角里，两人之间似乎只剩下沉默与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忽然——
“对……对不起。”细如蚊蚋一般的声音轻轻的飘散在空中，他的小身板依旧在微微颤抖，他的双手紧紧的揪着身上那件过大的罩衣，说完那句话后瞬间底下了头。
哈利确实被吓到了。
记忆中，哪怕是小斯内普更小的时候，他也从来未曾对他说过那句话。
在这一瞬间，哈利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幻听。
哈利呆呆的看着看起来好像有些羞愧的小男孩，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哈利这一次又太久没有开口，小男孩慢慢的抬起头来，他的脸上表情依旧不多，但看起来的确是反省过了，这时候的小斯内普远没有日后那种几乎完美的情绪管理——但显然这时候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自觉。
小斯内普并没有开口继续认错，只是这么看着哈利，那眼神里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哈利甚至觉得内里似乎有那么几分乞求。
一定是他看错了！怎么可能？！
哈利为自己的脑洞默哀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
其实哈利自己或许不知道，他的表情的确很能吓唬人，在霍格沃茨教书三年多，尽管年年被评选为最受欢迎的教授（？），但上过他的课的人都知道哈利的要求是多么严谨，所有的细节都被他执行的一丝不苟。在霍格沃茨，只要他板起脸，看上去会一秒钟变威严——没人敢笑，也没人敢不听他的话，就连最调皮捣蛋的皮皮鬼都不敢在他面前招惹学生。
小男孩此时还没有上霍格沃茨，他很敏感，大部分时候都相当谨慎，哈利是他感兴趣的人，有着强大的能力，甚至有让他无法转移自己注意力的绿色眼睛，小斯内普当然不愿意让哈利不高兴，他还希望哈利能带给他更多关于魔法界的事情。
他刚才的确冲动了，在扭曲空间里的感觉的确很不好，可是当他与有着强大能力的青年一起站在地面上的时候，小斯内普心里是真的很高兴。
在看见青年的脸色以及对方的责怪后，小斯内普立刻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青年在发现自己抓住他以后立刻紧紧的把他护在怀里是为了保护他，如果不是对方的保护，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明白到自己错误的小斯内普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形，他并不太清楚应该怎么处理，尽管很难为情，但他还是用尽全力对哈利说了那样一句话。
应该会得到原谅吧？小斯内普心里有些忐忑，对方会接受吗？
小斯内普的心思其实并不能完全从脸上看出来，这时候哈利已经被他那一句话震昏了头，在大脑已经死机的情况下，他也没法从中分析出一二。
良久，哈利开口道：“魔法的确很有趣，”他的语气相当的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喜欢，我也很喜欢，可是如果你不恰当的运用魔法，对于未知魔法盲目探求——比如你刚才的行为——让自己落入危险当中，这是愚蠢可笑的。”
大概连哈利，也没能料到自己有一天能对斯内普说出这样的话来。
——角色好像彻底倒转了过来。
“并不是所有的魔法都没有危险，哦不，应该这么说，所有的魔法都有一定程度的危险，就算你再喜欢，也得有人在一旁引导，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哈利自认为比起以前的斯内普，他已经很温和了，当然他也很想狠狠的把小斯内普骂一顿，可是面对着低着头的小男孩，哈利却没有办法开这个口。
听到哈利的话，本来应该继续反省的小斯内普突然抬起头。
在昏昏沉沉的小巷子里，那双墨色的眼睛却像是在放光一般，不知怎么的看起来有些小激动。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表情有些奇怪的小斯内普，哈利的心陡然一颤，一丝不安在心间迅速扩散。
“那你能做我的引导人吗？”
哈利：“……”
某人对他是不是太随意了，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顶多只能算是交换了名字，怎么看两人都是陌生人吧？
还是斯内普只要逮到一个会魔法的人就会这样？可是他明明对莉莉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啊。
——直到现在看起来都没能与莉莉偶遇什么的，如果他真的想要偶遇莉莉，中午的时候他就会找一个时机冒出来。
小斯内普在开口以后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异常，可是……他看着一脸愕然的哈利，忽然发现对于自己这样的行为并不后悔，甚至有些欣喜。
就算这样的要求很突兀，但如果哈利答应了他呢？从没有一个人像青年一样，会在最危急的时刻不假思索的保护他。
小斯内普的手紧紧的背在后头，像是等待宣判般，黑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哈利不放。
“不可以吗？”
哈利的嘴角不自觉的扯出一抹苦笑，“的确不可以。”
他立刻感觉到了对方的失望，尽管这一丝失望很快就被全数藏进了小男孩的面谈表情当中。
“我并不是打算在这里定居，可能明天，可能后天，我会离开这儿。”他继续解释道。
“不打算留下来吗？”小斯内普的表情看起来比之前要高兴了一些。
“我只是偶尔会去科克沃斯几天，因为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哈利并没有说谎。
他试过想要留下来，却根本找不到方法。
“很抱歉，所以我不能。”
气氛又回归最初的沉默。
“我得把你送回科克沃斯。”哈利拿出了自己的魔杖，他本来就只是想躲开小男孩的，这下子不仅没躲开，还把人带了过来……
“这里是哪儿？”小男孩悄悄看了看夜色朦胧中几乎看不清的小巷子，小声的问道。




错觉 第31章 小温馨与牵牵牵手
哈利此刻正与小斯内普坐在破釜酒吧的角落里，享用着一顿香喷喷的晚餐。
热乎乎的烤土豆泥以及鲜嫩多汁的牛扒就在面前，蒸汽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不由得垂涎三尺。
滴滴淅淅的绵绵细雨正轻快的敲打着玻璃窗户，不吵人，更多的是清脆悦耳，给这顿气氛有些微妙的晚餐配上了最美妙的背景音。
哈利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或许是因为突如其来而后越来越密集的雨点，让他下意识的带着小斯内普朝着破釜酒吧飞奔，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酒吧内的暖气已经充斥在他的周围，而小斯内普则开始偷偷的打量着酒吧内部已经显得陈旧的装修。
“你好，波特先生，好久不见，这是要去对角巷？”酒吧老板显然对于不久前曾经在这儿住了两个晚上的豪爽客人有很深刻的印象，“外面正在下雨，要不在我这儿等会？”他看了一眼站在青年身边显得拘束的小男孩，微笑着说道：“我们这儿也有提供晚餐与无酒精饮料。”
春天昼夜温差颇大，因为还下了点小雨，阴冷的寒气开始随着飘摇的风雨滋长，的确不该在这个时候出去。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最后成了现在这样一大一小面对面坐着吃晚餐的局面。
相比起哈利吃得大大咧咧，小斯内普显得越发的拘谨，小男孩小心翼翼的用手里的刀叉切割着牛扒，他的手很瘦很小，几乎要抓不住手里沉重的银质刀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动作很慢而且相对谨慎，就连嚼动着的腮帮子的幅度都很小。
哈利看着他那……斯文（？）的吃相，总觉得小男孩与他吃的并不是同一种东西，按理说都是破釜酒吧的出品，水准总不会参差不齐吧？
“不好吃吗？”哈利其实并不算特别饿——他刚刚才在伊万斯家吃过了下午茶不久，但是对于一个成年男子的食量来说，解决面前的牛扒其实并不困难。事实上，他很确定不是自己吃太快了，而是小斯内普的确吃得太慢了，“不喜欢可以换别的，不用勉强。”
现在时间虽然并不是很晚，但是小斯内普还不到十岁，要是再晚些回家，艾琳恐怕会担心吧？
“好吃……”小男孩的声音并不大，但听起来却很清晰。
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中，那张小脸依旧显得苍白，但黑色发丝间露出的耳尖染着些微红。“很好吃。”他低声说道。
哈利耳尖的听出了那小心翼翼的声音中细微的颤音。
然后有着大条神经、心思从来算不上细腻的某人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或许在他看来应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比如带着小男孩一起吃牛扒什么的——已经让小男孩受宠若惊，斯内普的小身板又瘦又弱，身上穿的都他母亲的旧衣服，他一直生活在贫民窟里，甚至饥一顿饱一顿。这些在他们看来相当正常的餐点，或许这还是他第一次吃上这样的食物。
不知为什么，哈利觉得自己的猜测距离正确的答案相差无几。
在他小时候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他甚至还记得在他在霍格沃茨的二年级的时候，他还在自己房间的地板里藏起了别人寄来的蛋糕，现在想起来，德思礼一家几乎从来没有厚待过他。但令他影响最深刻的却是在他进入霍格沃茨，看见超长餐桌上如同堆积如山一般的食物的时候，那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现在他还是能想象得到自己那种不可思议的、不敢置信的感觉——因为太不像真实，所以越发的小心翼翼，就怕这样的美梦如泡沫般一碰就碎。
这么想着，哈利的目光变得复杂，胸膛里某个脆弱的位置有些空荡荡，嘴里也品尝出了一丝苦涩。
或许有些不忍，哈利并没有把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说出口。
小斯内普吞下了嘴里的土豆泥，小口小口的喝下味道清甜的南瓜汁，他碟子的牛扒还有大半块，他看了一眼正瞅着他发呆的哈利，嘴巴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是不是他吃得太慢了？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耳畔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你可以慢慢吃，我们不着急。”
小斯内普紧紧握着刀叉的手轻轻颤了颤，但他的脑袋垂得很低。从青年的角度看去，他无法看清楚小男孩脸上的表情。
哈利不大清楚小斯内普现在家里的情况，但他记得记忆里小斯内普与莉莉的一段对话，那时候莉莉问斯内普家里的情况，小斯内普说就那样了——这说明了现在的斯内普家大概也与五年前并无多大的不同，其实刚才哈利的确还在忧虑艾琳的反应，也还在担心如果小斯内普晚回家，会不会再一次遭到责怪与打骂。可是当他看见小斯内普极其不安的表现的时候，哈利实在无法开口询问他关于晚回家的问题……
——或许都能够偷偷解决掉吧？
“我、可以进酒吧吗？”小男孩的声音还是有些紧张。
破釜酒吧虽然是麻瓜界通往魔法界的中转站，但终究还是一个“酒吧”，店里隐隐飘散着酒的香气，昏暗与暖和的火光中，在这样的环境里，虽然酒气并不会使人混混欲醉继而沉迷在这样的氛围当中，但对于小孩子的影响却不小。
哈利没想到小斯内普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下意识的反问道：“现在问这个问是不是有些晚了？”
“但是他们的衣服看起来都很奇怪……”小男孩小声的嘟囔。
这天晚上店里客人并不多，但所有人都穿着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巫师袍——的确与麻瓜的衣服大相庭径。
哈利马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的是不是也有些奇怪？”
小斯内普脸一热，低下了头没有看哈利。
“我的更奇怪。”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耳语低喃，但哈利就是听到了。
“他们都是巫师，那是巫师们最常穿的袍子，”哈利也轻声说道，“以后如果你进了霍格沃茨，也会穿上与他们一样的衣服，霍格沃茨的校服也是这样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哈利提到了霍格沃茨，小斯内普开始奋力的咀嚼嘴巴里的牛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速度比之前要快多了。
他费力的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开口问道：“所以那是巫师们都穿着这样的衣服？这里的人都是巫师？”小斯内普此时的目光甚至有些露骨。
见自己转移话题成功，哈利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跟敏感的小孩一块说话的确自己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说到不该说的话。
“这里就是魔法界？”小男孩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他甚至连香喷喷的牛扒都忘了吃，还是在哈利的提醒下，才不得不再次把牛肉放进嘴里。
“这里还不是，”哈利微笑的说道，“以后你进入霍格沃茨以前，应该也会来到这儿。”
“那这儿是哪里？”小斯内普依旧执着于哈利刚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里当然是破釜酒吧，但是这个回答显然不是小斯内普所希冀的，哈利不忍小男孩失望，于是还真的认真回答起来：“这里是对角巷的入口，后面有一道墙，只要敲敲上面的砖块，就能进入对角巷。”
“对角巷？”小男孩不求甚解。
“那儿就是魔法界里最有名的一条巷子，里面有几乎所有魔法界的物品，只要你想买的物品都应有尽有，所以你们进霍格沃茨以前，通常都会在对角巷里买我们所需要的学习用品。”
哈利还没说完，就看到了小斯内普近乎发光的眼睛。
等等，他是不是说太多了？
事实上，不该是这样的——
当哈利与小男孩在对角巷瞎逛的时候，心里暗暗后悔。
为什么又栽了呢？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明明小斯内普也没有对他做什么，怎么就……
只是看到小斯内普明显提高的兴致——虽然哈利也很怀疑自己是怎么从那张自从进入对角巷看见许多新奇事物后始终面瘫着的脸上看出其中细微的变化，但显然这还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那是什么？”小斯内普之前一直沉默着，这时候突然开口，让哈利有种神奇的感觉。
夜幕已经降临，对角巷里的商铺都在外头点起了朦胧柔和的蜡烛灯，随着细雨微风轻轻摇曳，映照着地上的卵石小径若隐若现的水光，给料峭的春寒夜添上了一抹脉脉温情，街道上只有细微的风雨声，看起来并不热闹。
哈利忽然想起大概小半年前，也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五年前左右，那天是万圣节前夕，他来对角巷给小斯内普买吃的，那天晚上的气氛特别好，与斯内普那个压抑封闭的小房间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正如世界上安乐和平与烽火硝烟共存，但满是太平的地方根本不能想象烽火硝烟的可怕。
或许他们生存的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
——明明存在于不同世界的，应该是他与这个世界里的人才对。
地上有些湿滑，两个人都走得十分小心，不知不觉，两人挨得越来越近，小斯内普伸手一指，手臂擦过他的衣角，不知是不是动作有点大还是什么的缘故，小男孩踉跄了一下没站稳。
哈利伸手把他扶好，怕他摔倒，他也没敢放手，哈利起初觉得这么扶着有点别扭，但是在发现小斯内普并没有任何的抗拒以后，某人甚至得寸进尺的牵起那只又瘦又小的手。
似乎也没有抗拒啊，很好。
相握着的小手有些冰冷，哈利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一些。
这与以前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对比起来，实在是不可思议的画面，至少哈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与斯内普牵手，他甚至还曾经与小男孩唇碰唇……
如果小斯内普知道自己他夺走了他的初吻的话……
——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冒了出来。
咳咳，哈利假装擦拭本来就没有沾上雨水的眼镜，戴好后才瞅瞅小斯内普所指的方向，那是一个魔药店，店门开着的方向里放着一口特别大的坩埚，正冒着紫色的烟雾，咕噜噜的翻滚声音也清晰的传来。
“大概是在制作魔药，只不过那应该只是个摆设，以后你在霍格沃茨也会学习到这样的课程。”
得到哈利答案的小斯内普像是开了的水龙头一般，问题从开始的滴滴答答直到哗啦啦……
魔法界实在有太多让人好奇的东西了。




错觉 第32章 友谊
对角巷的商铺不少，但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白天热闹繁华的商铺还开着门的寥寥无几，这样的风雨夜客人自然也不会多，更多的商铺只在展示区里留了一盏灯，但这也够对魔法界有着绝对好奇的小男孩看的了。
或许这样还更好一些，因为就算店铺开着门，小斯内普也没有进去的打算。有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哈利在一旁，小男孩一直拘谨的表情似乎更放开了一些，微微翘起的嘴角让他的那张面瘫脸亮了起来。
小斯内普不像一般小孩一样咋咋呼呼的，但这时候的男孩远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程度。就算他的表情并不多，可曾经无数次研究斯内普的记忆的哈利又怎么会捕捉不了小男孩脸上细微的变化——事实上，斯内普记忆里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