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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养成日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喃地呗
“还愣着干嘛!?”彭鹜低喝。
白卉的身子一震,却强压着心头的惧意和声音里的颤抖,道:“我告诉你!你这不是在保护她,你是在害她!”说完,她转身匆匆离去。
彭鹜一拳捶到白卉刚刚离开的地方,手指的关节沾满了墙面的白灰,不只是嫌脏还是嫌痛,他甩了甩手掌,走到窗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卉离去的身影。
丁医生悄无声息的走到彭鹜身边,看一眼窗外,哼笑一声说道:“你对女人的方式怎么还是这么奇怪?”
彭鹜懒懒的看他一眼,嫌他多管闲事似的。他背靠窗缘,用一种莫名了然的神情问道:“微微身上的伤,你怎么看?”
“我看不了,你得去找能看的人去看。”丁医生的话别有深意。
意会他的意思,彭鹜神色一滞,忽而失笑道:“你该不会真的相信那个老神棍的事情吧!?”
丁医生回以一笑,反问:“你相信这世上有吸血鬼,有狼人,有鬼,有女巫,为什么不相信这世上有驱魔人的存在?”
彭鹜深深地“靠”了一声,想起夏微被吓坏的样子,他真有些相信她是见了鬼。
当他衣冠整整的站在“隐世居”门前,看一眼左边的“通天理”,看一眼右边的“知人命”,他忍不住精神头一抖擞,有种被泼了冷水寒颤不已的感觉。
其实,自从他接任镇长职位以来,这个隐世居一直是他头疼的地方,里面的一老一小更是让他头疼的对象。自“严厉打击迷信活动”的政令一下,他就多次劝解隐世居的老主人关掉这个地方。那老人是个顽固的钉子户,还夸张到曾多次把稻草做的诅咒娃娃拿出来威胁他离开!最后,彭鹜也打消了赶走这老小的打算,只劝告他们行事低调些、收敛些。彭鹜吃了那老头儿不少亏,如今还心有余悸。
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彭鹜左右上下打量这方小小的宅门,暮色一临,这地方被一股说不清的诡异气息笼罩着,阴森森的直叫人喉头发紧,口舌发干!
“杜老,杜老!”
彭鹜伸着脑袋朝宅子里面叫了两声,不一会儿就听到“噔噔噔”的脚步声。下一刻,门“哐”的一声被打开,一个五短身材的小老头儿冲了出来,左手捏着一只稻草扎的娃娃,右手捏着一枚大头针。
杜老对彭鹜吹胡子瞪眼睛,怒气冲冲道:“还来做什么?皮痒了是吧?还想要我扎你两针是吧?”
彭鹜虎视眈眈的盯着那枚大头针,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觉得嘴里是越发的干燥了!他不知在那枚大头针上栽多少跟头了——据杜老说,要完成一个人的诅咒娃娃,必须要把那个人的血滴在稻草娃娃身上才行!
“杜老,您误会了!”彭鹜抖了抖脸上的肌肉,最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他是真怕杜老会趁他一个不留神儿,冲上来拿针扎他!“我这是求您办事来的!”
一听生意上门,杜老忽然觉得彭鹜的嘴脸不再是那么可恶了,反而摇身一变成了待宰的肥羊一般鲜嫩可口。杜老市侩一笑,随即又觉得不能给他好脸色,谁知道他求人办完事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很快,杜老笑容一敛,绷着脸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等着给我孙女做饭去呢!”
“若曦还没回来哈?”知道他老人家心疼孙女,于是彭鹜投其所好这么一问。
“少跟我打马虎眼!”杜老一声冷哼,打消了他的讨好。
彭鹜尴尬的笑了两声,随即正色道:“杜老啊,如果一个人啊,她身上莫名其妙的出现和一个人死时身上带的伤痕,这会不会很严重啊?”
杜老眼中贼光一闪,一手捋着山羊胡子装腔作势,另一手在彭鹜面前搓来搓去,摆明了要钱的意思!彭鹜见状,无奈之下从口袋中掏出一卷钞票,扔到他手中。杜老就喜欢钞票沉甸甸在手的感觉。掂了掂手里的票子,小老头儿又瞄了瞄彭鹜鼓囊囊的口袋,不由露出豁牙一笑,满脸的褶子跟开了花儿似的。
“能让咱们镇长亲自来向我老头儿讨教的人,一定不简单吧!”杜老先吊了吊他的胃口,满意地看到他紧张的神情后,才笑呵呵地继续说道:“这是鬼上身了,得治!”
一听他没了下文,彭鹜配合问道:“……怎么治?”
哪知杜老又是手一伸,被财迷了心窍。彭鹜算是怕了他老人家这种掉钱眼儿里的态度了,索性把上下口袋都掏空了给他。杜老满载而归,最终也没说清具体的治疗法子,只问了鬼的来历后,高深莫测的留下一句“明天就会好了”,就给彭鹜吃了闭门羹。
彭鹜这是死马当活马医,暂且不说管不管用,只待明天一到,微微的身子还没好,他且来找这老家伙算账!
第二天一大早,彭飞便给夏微送早餐来了。他走到病房门前,却发现白卉在里面鬼鬼祟祟!
病房内,门窗紧闭,白卉面戴口罩,手拿着一捆冒着烟的干枯狗尾巴草在夏微病床四周走动。
她似乎在尽可能的让夏微吸入那些白烟!彭飞直觉不好,猛的开门而入,厉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白卉一惊,吓得差点将蚁尾草抖落到地上!在彭飞的逼视下,她的神色躲躲闪闪,最后支支吾吾道:“我……我比较迷信!昨天在网上看到用狗尾巴草能驱邪,我就想给微微试试!”





女巫养成日记 035中断的记忆
她大早上在夏微病房神神叨叨,就是因为迷信?狗尾巴草?驱邪?心理医生还信这一套?那她这个心理医生也当的不怎么样嘛!彭飞对她难得建立起来的好感一扫而光。白卉神色自若,视线移到他手上的食品袋子,借口转移话题道:“那是百味轩的豆腐脑吧!我正好也饿了,也去吃点。”说完,她便逃遁了。干草被点燃后不是有一股呛人的烟味吗,可为什么彭飞会闻到阵阵香气?他觉得事有蹊跷,便赶忙放下手中的袋子,开窗通风。久久不见香味散尽,他索性抱着夏微换了一间病房。夏微在他怀着惊醒,一看是彭飞,不由放松过于紧绷的身体,四下瞧了瞧发现仍身在医院,却不明白彭飞的举动,不由问:“彭飞,你带我去哪?”
“到了。”
彭飞将她放到隔壁病房的空床位上,正欲转身回去拿遗漏的早餐,却见夏微茫然的打量着四周,又抬头不解的问他:“彭飞,我怎么会在医院?”
“昨天的事,你不记得了?”如果那时彭飞没看错,夏微确确实实死过一次!当时他脑袋里一片空白,虽没有上前确认,却确信无比!
“昨天……”夏微敲了敲不争气的脑瓜,好似要让那里运作起来。也许电视敲敲画面会变得清晰,可她无论怎么用力记忆的画面还是一片模糊。“我记得我发现孙洋的尸体,记得嘉嘉把我带回了她家……”
然后呢?
夏微就像是坐在车里,透过布满雨水的挡风玻璃看着前方,明明前方的路经过无数遍,此刻却看不清道路两旁的景致。
“头好疼……”虽然不是头疼欲裂,却也要人受不住!
“头疼就不要想了。”彭飞似乎一点也不惊奇这样的夏微,他将早餐布置好,便搬了把凳子坐在病床边,一边削着从隔壁病号那儿偷拿来的苹果,一边漫不经心的给夏微说着这些天的新闻。
“孙洋的葬礼过去了……”
“是吗!我都没去参加,他应该不会怪我吧!”夏微瞄了一眼四周,警惕着孙洋的鬼混随时冒出来似的。可她竟然不觉得害怕……
诶?她怎么有一种孙洋还存在的感觉?
“昨天还来了个新老师……”彭鹜抬眼看了她一下,别有深意。
“唔,希望不要太严厉。”一碗豆腐脑吃的差不多了,夏微还是觉得肚子没填饱,不由觊觎上彭飞手中的苹果了。
“昨天你......晕倒了。”彭飞将削好的苹果横竖切成四瓣,然后继续试探。
“难怪我会在医院。”夏微终于了然了。
可彭飞得出的结论是,夏微把这几天发生过的事都忘了,就像忘了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一样,那么自然而然,还浑然不觉。
她又失忆了。
这种事在彭飞看来已是家常便饭,他曾经向夏微提过她的健忘症,可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这点。
彭飞虽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却也隐隐察觉到邪门之处,尤其是他对白卉今天早上的行为耿耿于怀。
“微微,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彭飞将话题陡然一转。有些事不记得不代表不存在了,尤其是有关彭飞的累累罪行。他虽然不希望夏微记得那些不愉快的事,可自己每每想起都会有一种罪恶感盘桓。“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对你很坏?尤其是老爸让我们练功的时候,我总是拿你当沙包练习,对你拳打脚踢。”
夏微隐约记得彭飞不只一次跟她提过这件事,总是借这件事毫不余力的来奚落她的“健忘症”。
夏微轻轻的说:“你对我说过。”
“微微,那你知不知道,从你发现孙洋的尸体后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彭飞奇怪的是,夏微这次“健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以前她经常是将前一天的事情忘记了了,这次她却忘了一连几天的事!
“……”自己为什么一点也记不清这半个月内所发生的事情。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越是觉得不奇怪,越是觉得不安,夏微抓了抓衣领,胸口中那浓烈地化不开的窒闷感好似有什么东西揪扯其中,她很在意,却不清楚在意的是什么。
“微微,微微……”彭飞看她精神恍惚,尤其是双眼茫然得毫无焦距。她这种痴惘的状态,叫彭飞心生一股惧怕,惧怕夏微从今以后只剩下毫无内容的躯壳!他抓着夏微的肩膀,几乎将五指扣进夏微的肌理,他扬声高喊:“微微!”
“嗯?彭飞?”夏微这才回神,依旧不在状况中,“你刚才说什么?”
彭飞一愣,垂下视线沉思起来。对啊,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微微,你先休息,我过会儿跟嘉嘉一起来看你。”道别了夏微,彭飞离开医院。
路上,他将前后一小时内的行程全部输入到了手机里。可输着输着,他的大脑突然间变得一片空白!
他停下脚步,茫然张望四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站在人行道上,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手机记事本中的光标一闪一灭,如催眠的节奏叫人看了昏昏欲睡。彭飞手指滑动屏幕,记事本上记载的却是他完全不记得的事情!
6:00起床
6:20百味轩
6:35去医院看微微,姓白的女人在微微床跟前烧狗尾巴草,还戴着医生的口罩。大约两分钟过后,我抱微微到了隔壁病房。
6:40左右,微微的“健忘症”重犯了
记录到此便戛然而止。彭飞看看手机上方的时间显示是7:01分,也就是说他忘记了上一个小时内所发生的事情!
他看看前方,又回头看看身后,脚下还真是从医院出来的路!惊愕慢慢爬上彭飞的脸孔,他再低头看手机中的记录,其中”姓白的女人”这五个字尤其刺眼醒目!




女巫养成日记 036夏微的衣橱
白卉按照彭鹜的指令抹去夏微的记忆,却不料被彭飞抓了个现形。她从医院出来后便直奔彭家,将这件事告诉了彭鹜,并一再确认:“他不会起疑心吧?”
彭鹜也不确定,只能坐等彭飞回来看他的反应。他一脸的沉重,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该拿怎样的脸孔来面对彭飞。他对他隐藏太多,也保留太多,他本以为这是保护他,让他强大起来的最好方式,可到最后质疑这些的人却是他自己。
“鹜,你要告诉他实情吗?”白卉能感觉出来彭鹜的犹豫,她这个心理医生还是有些斤两的。
就在彭鹜沉吟的这会儿功夫,门口有动静了——彭飞回来了。
跟平常一样,彭飞对他们视若无睹。
可彭鹜却莫名的紧张起来,尽管他掩饰的再好,紧紧交握的双手还是泄了他的底。“飞飞,微微怎么样了?”
听出这话中的试探,彭飞不动声色拿出他对彭鹜一贯的态度,说道:“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
随即他抓起玄关附近鞋柜上的车钥匙,转身又走。
彭鹜急忙喊道:“干嘛去?”
彭飞头也不回,“微微家。”
彭飞用一贯恶劣的方式按汽笛吵醒了何嘉,何嘉照例趴在窗台上抱怨了几句才匆匆梳洗去了。
一刻钟后,何嘉坐上车,见彭飞往与医院背道而驰的方向驶去,不由问道:“我们不去医院看微微吗?”
“先去微微家给她拿件衣服。”彭飞答。
何嘉忍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眼里是藏不住的迷惑。若不是彭鹜和彭飞这父子俩的眉宇间有太多相似的东西,何嘉还真不相信他们之间的亲子关系。那个性格差到极点的大叔怎么会教出这么好一儿子!
察觉到她久留不去的视线,彭飞微微一笑,腾出一只手来摸着下巴,似乎很享受这种待遇。“怎么?终于被我帅气的外表电到了!”
何嘉可不是夏微,还不至于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调戏就红了脸。一记白眼过后,她慢悠悠的收回视线,目视前方渐渐缩短却依旧看不到尽头的林路,神情蓦然变得伤感起来。良久,她才自责似的说道:“我也想对微微好,可我永远也做不到你那样。”
“嘉嘉,这不是比赛。”就像女生不完全理解男生们之间的友谊一样,男生也会对她们手牵手还能大大方方的走在马路的那种友谊觉得匪夷所思。在彭飞看来,何嘉和夏微之间就是那种无法让人插足其中的关系。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她们也不会对彼此产生怀疑,这让人羡慕,也让人嫉妒。“微微就算是忘了全世界,也不会忘记你对她的好。”
“如果这是安慰我的话,你就省省吧!”何嘉赌气似的,不过这回可不是气自己,而是气缺心眼儿的夏微。“微微只会记得别人对她的好!那个张娇娇啊,平日里老说微微的坏话,高考的时候微微还借给她笔!没笔不会自己买去啊,又不会跑对少路、花多少钱……你更过分啊——”控诉完别人的累累罪行,何嘉还不忘把最不应该被放过的彭飞做重点强调。“小时候你把微微打得鼻青脸肿的,她见了你还是呵呵傻笑!”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彭飞少不了为自己开脱,唯恐何嘉再继续数落下去,他赶忙一个加速,冲到夏微家门前,并急刹车停下。“到了。”
差点被惯性冲到挡风玻璃上,何嘉虽相安无事,却也不由对彭飞瞪了两眼才慢悠悠下场。
“钥匙呢?”走到紧锁的门前,何嘉回头,没好气地问道比她的动作还慢一步的彭飞。
“门口左排第二个花盆底下。”彭飞对这里早已熟门熟路。何嘉略带怀疑,可当她在花盆底下真的看到钥匙的时候,又忍不住唠叨,“微微也真是的!万一坏人来怎么办!”
拾起钥匙开门,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何嘉怔了两秒,随后环视四周。屋内的摆设依旧如从前,可乍一眼望去竟觉得空荡荡的,不知怎的,何嘉的心情竟有些失落感。
“彭飞,我要是跟我爸妈说让夏微搬来跟我们一起住,你说他们会不会答应?”何嘉难以想象夏微在这里独自一人的感受,但若是她,一定会忍受不了这里死气沉沉的气氛。
“你爸妈那边好说,微微不见得会答应。”夏家其实很大,起码有四五个闲置的空房间。彭飞记得夏微的房间在二楼左手边的第三间。“我曾跟微微提过这件事,她说她会考虑。”
何嘉跟着彭飞来到夏微的房间,打量了一番里头简约却不失格调的布置,视线便落到了一头扎进红木衣柜的彭飞身上。那家伙竟然不知羞耻地抱着夏微的衣服猛闻上面的味道!
她立马冲上去夺过彭飞手里的t恤衫,红着脸羞怒道:“你干什么抱着微微的衣服闻来闻去啊!”
彭飞也对自己有意识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他一打开衣柜,就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一经确认,才发现是夏微衣服上的味道。可为什么他会对这种香味那么敏感呢?
彭飞的大脑被阻塞了似,一时竟运作不起来。
何嘉将呆愣着的彭飞轰开,继而开始翻箱倒柜。夏微的衣服样式多为休闲,想要找一件赶得上潮流的款式实在很难。但是夏微天生一副好身段,穿什么都带给人一种时尚感。
想着那香味毕竟是闻惯了的夏微身上的味道,彭飞便不再去追究香味的来源。百无聊赖中,他随手抓起窗台上的硬皮本子随便一翻,发现竟是夏微的日记本!
他刚要仔细阅读,手上一空,抬头便见何嘉怒目圆睁的瞪着他!“喂!你这人有没有道德啊!这可是人家的*!”
说彭飞没常识也好,他也不是不尊重夏微,只是无意识中觉得他跟夏微之间并没有所谓的隔阂,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不是海枯石烂恋情,也不是天荒地老的爱情,而是一种双生子似的羁绊。
何嘉催促着彭飞去医院探望夏微,两人驾车离开,夏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然而,在医院的夏微,心中越发的不平静起来。




女巫养成日记 037住院
夏微不喜欢医院中充斥的消毒水的味道,更不喜欢这里紧张沉闷的氛围。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会有什么东西悄然离去,又有什么东西突然到来!身陷这种轮回似的状态,夏微总觉得自己是无根的浮萍一样,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摒除杂念,却觉得心中好似虚设了一道钟摆,尤其滴滴答答的响声越发清晰,叫她不得不细数分秒,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已时日无多,除了躺着等死外别无选择。
夏微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然离开病房,经过身旁的有行色匆匆的医护,更多的是病容满面的患者。一个身穿病服,佝偻着身子的老人本来以慢得几乎是不可思议的速度行走,脸上的每一条细纹、每一道褶皱都是变态似的苍白,双眼茫然无焦距的直视前方,就是这样的人竟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挡住了夏微的去路!
只听沙哑中带着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请问320病房怎么走啊……”
夏微刚要好心引路,臂膀上却蓦地一紧!她回头一看,抓着她的人是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女人,那张精致脸蛋的轮廓,分外熟悉。夏微拧着眉头想了想,却记不起何时何地见过这个女人。
“不要说话,跟我走!”没有帮到刚才那个问路的老人,夏微心有不安。
被那个红衣女子架着胳膊,她回头再看,却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再也寻不到那个老人的身影……
那些逗留在人世间,依然不相信自己已死去的亡魂,他们寻找着,寻找着来时的路,却不知所作所为是枉然。
看见的与看不见的,还有被看见的——
忘了的与忘不了的,还有被忘了的——
深夜里,寂静的走廊,无声无息彷徨着的是谁的脚步,传来的是谁的呻吟,又回荡着谁的尖叫。徘徊不去的残影,那是留恋着过去的亡灵,原来,人间真的有地狱!
夏微被红衣女子强拉着离开医院。说也奇怪,当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瞬间,堵塞在夏微心头的沉闷感竟统统烟消云散了,好似在挣扎的深夜里终于等来了期盼中的黎明。
在盛夏的阳光里,如获久违的安全感一般,夏微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还不待她在园中的长椅上坐定,便听红衣女人问:“微微,孙洋呢?”
夏微一怔,心中涌过千头万绪,且不说这红衣女人是如何认识她的,单凭她向夏微询问有关孙洋的踪迹,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孙洋不是死了吗?”眼神中带着探索,夏微上下审视着红衣女人,似乎要从她身上找到一丝跟自己记忆中对号入座的地方。
“我以为他一直跟你在一起……”察觉到夏微眼中陌生的情绪,红衣女子微怔,好似确认般,她问:“微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孙洋的葬礼上见过面?”
“孙洋的葬礼……”夏微垂头回想,却对自己参加过孙洋葬礼的那段记忆完全没有印象。“我不……”
一抬头,那红衣女人竟不见了踪影,夏微四处巡视无果,却见一个跟她身穿同样病服的患者走来,手里拿着一朵满天星点缀着的蓝色玫瑰。
“微微,送给你,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夏微接收花后,那人笑嘻嘻的离开了,徒留夏微在原地绞尽脑汁,竟莫名觉得类似的情形似乎在哪里出现过……
陆陆续续又来了十一个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医院里的患者,都是笑呵呵的来,笑嘻嘻的离开,似乎送花给夏微,是一件让他们倍感幸福的事。夏微手中多了一捧蓝色花束——被满天星簇拥着的十二支蓝色妖姬。
香幽之气挥散不去,夏微爱极了这种味道,正欲陶醉时却惊觉这不是消受的时刻——
那个送花的幕后主使一定就在附近!
想到这,夏微霍然起身,四下搜寻,努力在来往的人群中找到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那人一定和她相识!
却为何不能与她相认?
带着期盼,穿梭人潮,夏微一一辨认。
一张张不同的脸庞,一次次相同的失望,这种感觉重复叠加后变得越来越深沉,渐渐将她心中难得的愉悦冲淡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幼稚,夏微自嘲的笑笑,正欲转身回原来的地方,后背却被猛地一撞!她踉跄几步才站住脚步,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个究竟,就听有人大叫着“啊”了一声,声音尖锐刺耳!
“你没长眼睛啊!”明明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反倒怪罪起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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