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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大逃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金陵侠
然而,靳文远还是小看了音乐对于小蝉内心的震撼,尤其是这一首典雅优美的《春江花月夜》,宛如一幅山水画卷,春天静谧的夜晚,金乌西坠、月亮东升,小舟在江面荡漾,花影在江岸轻轻摇曳……她闭上眼睛,手指轻弹,一幕一幕的迷人景色,好像活过来似的,流淌在指尖,也流淌在小蝉的心田里。
乐曲声中,靳文远忽然朗声诵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小蝉蓦地睁开她一双美眸,看向靳文远的目光之中,满含了说不尽地不可思议、以及回味。





美女大逃亡 [0108章]·诗人
靳文远目视前方,牢牢把握这方向盘,并没有因为小蝉的格外注目而显得有如何得意。(百度搜索:,看小说最快更新)就在小蝉听得入神的时候,他的诵读之声却戛然而止,片刻之后,一曲终了,靳文远随手关上了cd播放机,没有了悠扬的乐曲声,车厢重新归于平静。
小蝉似乎很意外,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了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才想起靳文远是害得她众叛亲离的罪魁祸首,这么可恶的人,和他说话?简直难以想象。
不过,张辽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说实话,音乐本身并不是吸引他的主要因素,他在意的是小蝉,看到小蝉欲言又止的样子,他马上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处,于是就问道:“大王,这曲子端的是好听,莫非此乃大王所作?”
靳文远看了看旁边的小蝉,一边摇头说:“作曲不是我的本行……实不相瞒,我是一位诗人……”靳文远目视前方,脸不红心不跳说道:“确切的说,我应该算是著名诗人……”
所谓著名,那就是在一定范围有知名度,可怜小蝉与张辽自知与文人圈子隔十万八千里,倒是真被靳文远给唬住,他说是著名诗人,而他们两个没听说过,那么,只可能是他二人孤陋寡闻的缘故。
张辽满面高山仰止,大王所说的,自然是千真万确不含虚假,这么一来,靳文远在他心目更不一般,正所谓有文化的山大王,天下自可去得。
小蝉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仇恨,不是说她已经不恨靳文远,而是因为她的思维定格在“诗人”这一重身份,既然是著名诗人,那就要有与之身份相匹配的作品,她倒是很想问问靳文远有哪些传世诗歌,只是,对于他这个人,她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憎恶之感,贸贸然问出口,也只是徒增别扭,于是就干脆扭头看向车窗外,寻思着大王的跟班小厮会不会如她所愿,把她心底里所想的问出口。()
实际上,张辽的注意力从来不曾离开小蝉,只是,少年的羞赧不允许他目不转睛盯着美女看个不停。这会儿,他看到小蝉有着欲语还休之态,心下会意,就道:“大王,小的有不情之请……”扭扭捏捏之下,看了一眼小蝉,求道:“大王的诗歌可否赐予小的……还有小蝉姑娘?”
靳文远说道:“这诗歌嘛,总是要传诵,才能流传更广,本大王忝为著名诗人,对于你这样的小小要求,自然不会拒绝……只不过,你是你,小蝉是小蝉,你看,小蝉姑娘正忙着欣赏车窗外的风景,好像没说要本大王赐诗啊。”
此时,天光已渐渐放亮,大地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晨霭,连绵起伏的丘陵似隐似现,在飞驰的越野车上往外望去,倒是别有一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
靳文远停下车子,伸手托着小蝉的下颌,把她的视线扭到他这边,说道:“诗歌需要一定的欣赏水平,要不然,再好的诗歌,没有知音,也只不过是孤芳自赏而已……哎,知音难觅,本大王也徒呼奈何……”
小蝉任由靳文远的“魔掌”肆虐,她的心剧烈跳动,所想的却是靳文远的知音论,能让诗人引以为知音者,岂非学识与诗人齐平?这么想着,她倒是愈发期待能聆听靳文远的诗作,若是泛泛,只当听了老鸦鸹噪,但若是惊才绝艳之作,闻之亦当无憾。
靳文远看出小蝉已有所心动,他微微一笑,松开手放开她,却重新启动越野车,至于他的诗作--他好像完全忘了有这回事,只专心致志开他的车子。
天光大亮的时候,靳文远把车子停在路边,先把小蝉的安全带松开,然后开始张罗起早餐。
猛士越野的导弹发射架已经改造成野战炊事餐具,靳文远绕到车后,掀开车门,指挥着张辽把车厢一侧的沙发给搬下来,沙发的底座是伸缩式支架,抽出底座,把支架撑起来,就是一张小小的餐桌。张辽倒也机灵,晨风冷冽,他观测风向之后,把移动餐桌搬放到了背风的一侧,有越野车遮挡,总算免去了一张嘴就要喝西北风的苦楚。
早餐是清粥加火腿煎鸡蛋,可谓中西合璧,电饭煲炖着米粥,电磁灶煎着荷包蛋,不一会儿,香气四溢,直让人食指大动。
张辽这两天午餐肉吃多了,难得有一碗清粥,顾不上烫嘴,两三口就把搪瓷缸子的粥喝了个一干二净,喝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还能不能再打一碗。
靳文远说:“你果然就是一吃胚……省着点喝,没看见小蝉姑娘也爱喝粥么?”
小蝉与靳文远并排坐在沙发上,照理说,一张沙发坐三个人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方面张辽很有自觉性,谨守他的本分,在简易餐桌对面铺一层坐垫,他就跪坐其上。
一锅清粥,张辽最后连续盛乐了三次,第四次的时候,被靳文远拿眼珠子一瞪,他立马熄火。只是这粥不比干饭,更不能与肉食相提并论,显而易见,三碗清粥根本就填不饱张辽的肚皮。
见此状况,小蝉默不作声把自己的火腿煎蛋碟子轻推到张辽面前,眼角有意无意瞟了一眼靳文远,在靳文远面现讶异之色时又飞快收回她的目光,然后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搪瓷缸子里水一样的清粥。
靳文远愕然,这算什么?反间计直接用在他身上了?他轻咳一声,说道:“文远,火腿煎蛋是小蝉姑娘的,你若是吃不饱肚子,还有午餐肉嘛……”
“大王说得极是……”张辽默默把碟子推回到小蝉面前,咽喉部位却连续耸动,口水四溢之下,显得有些猴急。
两面金黄的火腿切片芳香四溢,不但是张辽在咽口水,小蝉又何尝不是,不过,她却能强忍着口腹之欲,把自己的那一份转让给张辽,而且态度十分坚决。
“文远,没事的,你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小蝉第一次神色如常与张辽说话,如空谷黄鹂的清脆音色,让张辽听得沉醉其中,一时之间竟是呆了。




美女大逃亡 [0109章]·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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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的一张嫩脸涨得通红,小蝉姑娘对他的关切,让他一时之间没了方寸,他结结巴巴说道:“多谢,多谢小蝉姑娘……”话虽如此,却仍是十分坚决地把小蝉的那一份早餐推回过去,他说:“小蝉姑娘,我……吃饱了……”说着话,一溜烟逃得远远地,再也不敢面对小蝉的粉面桃腮。()
“大王,我去给你和小蝉姑娘打水去……”张辽的声音越来越远,很快连人影都看不清楚了。
靳文远哈哈大笑,待张辽走远了,他笑着说:“你看,反间计失败了不是?不过这也没什么,一回生两回熟,下次改进,争取让张辽这只呆头鹅对你言听计从……对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好女也怕恶汉磨’,你可以反过来理解,‘好汉也怕美女磨’,这就对了……”
面对靳文远的调侃,小蝉的一双妙目闪过无辜地眼神,她羞怯地说:“大王说笑了……”
“喝,居然说话了,不简单啊……”靳文远又捏她下颌,把她的脸正对着自己,摇头说道:“我就不信你心里已毫无芥蒂……来,给本大王笑一个,笑得满意了有赏……”
小蝉满脸都是羞意,她的眼睑低垂,一双美眸的睫毛又长又翘,天然而不加修饰,偶尔抬眼一瞥,那种欲语还休的风情,却是让人怦然心动,简直不能自已。
“真的不惜血本了啊……”靳文远愕然,小蝉虽然没有露出笑容,不过,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的表情,却是被她模仿得惟妙惟肖几可乱真,从逻辑上来推论,小蝉应该不会对靳文远有所好感--若非如此,靳文远还真有可能被她给迷惑住、误以为小蝉对他有特别的意思呢。()
“看你这么卖力,本大王不有所表示,倒是显得小气了啊……”
靳文远呵呵笑着,这时候,张辽提着个水桶,满满的一桶水。
“大王,我再去打水……”
“去吧去吧,没事别来打扰我和小蝉……”靳文远看到小蝉脸上闪过惊慌之色,促狭地对着她挤了挤眼睛。
“大王,奴婢……奴婢想到处走走,看看四周风景……”
“你确定?”靳文远似笑非笑,他张罗着茶具与电炉,顺便拿净水药片把张辽打来的水处理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大王“淫威”已深入人心,小蝉一时不敢离开,站在原地踌躇不已。
不一会儿,简易餐桌上摆放好了三个玻璃杯,靳文远分别在三个杯子里搓了一小撮极品龙井。
小蝉很快就被靳文远的举动给吸引了,当然,主要还是三个玻璃杯太过注目,其外观晶莹剔透,毫无瑕疵,仿佛是天上的仙器,人间哪能有此神物。
靳文远笑道:“放心吧,里面的不是毒药,吃不死你的。”
小蝉脸一红,扭头看向别处,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有此想法,不过,转而又一想,眼前这大王真要害她,多的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办法,用不着费这么大周折。
水烧开,靳文远把三个杯子的水都加到了七成满,很快,几缕清香开始在空气中漂浮,杯中,嫩嫩的芽尖悬浮在水里,此情此境,又有了水晶一样透明的玻璃杯,却是有别样的赏心悦目。
“好香啊……”小蝉忍不住抽了抽鼻翼,很是陶醉地嗅着这早晨的茶香。
“这可是极品雨前龙井,皇帝老儿刘宏也没喝过的好东西,错过了你可别哭鼻子哦……”
靳文远端起玻璃杯,在杯沿吹了吹气,然后很小心地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时,正巧看到小蝉吃惊地捂着檀口,面如土色,一脸难以置信地样子。
“算我说错了话……”靳文远失笑摇头,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好东西都是皇上的,他当然喝过,你也可以尝一尝。”
听了靳文远这么一说,小蝉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显然,连天子都没有福分喝过的,一则不真实、有吹牛嫌疑;二则,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轻易去尝试,生怕折了她的寿。
小蝉学着靳文远的样子,轻轻抿了一小口,入口的茶水有些烫嘴,除此之外,茶水微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喝,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之处,那就是杯口氤氲之气中饱含着的阵阵清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几不忍放手。
她放下茶杯,心里想着,与其喝这劳什子“苦水”,倒还不如闻着有味道……此念方起,却觉着舌根下腺有一股淡淡的回甘,虽不怎么浓烈,不过,却是令人回味不已,很想再去喝上一口、继续体会这奇妙的苦味。
小蝉偷偷瞄了一眼,此时,靳文远正回到车上,打开cd机,顺便把车载音响系统的前后四个扬声器升出车外。于是,悠扬的《春江花月夜》再度响起,一下子就把小蝉的注意力给牢牢吸引住了。
靳文远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很惬意地仰靠在弹性十足的沙发靠垫之上,一边随音乐哼着调调,一边轻拍沙发扶手和着乐曲打着节拍。
小蝉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靳文远的手上,他的手很白,指节修长,却很有力--当然,这些并不是吸引小蝉注意的关键因素,主要是她发现靳文远轻拍扶手的节奏,似乎隐隐有暗合乐曲演奏的节拍,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一边凝神细听,一边轻轻颌着螓首,过不多久,她蓦然发现,每当她追寻靳文远的节拍、双方产生和谐统一的时候,便会心生与音乐浑然一体之感;反之,若是偏要自己独树一格,用自己的节奏去迎合乐声,就有说不出的别扭,仿佛是演奏者故意要和她过不去似的。
怎么会这样?
小蝉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刹那之间的顿悟,他明明说过,这曲子不是他的作品,他只是一个诗人而已……
诗人。
小蝉忽地心中一动,诗人……此曲是依他的诗作而成,莫非,此刻他正在默念他的诗作,是故才会与乐曲浑然天成么?
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热切无比,看着靳文远,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他倾诉。




美女大逃亡 [0110章]·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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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文远微闭双眼轻哼曲子,当他张开眼睛,马上察觉到小蝉的星眸之中闪耀着异色,而她观察的对象,赫然就是他自己。()
“有话要问?”靳文远道。
小蝉的视线飘向别处,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靳文远知道她的心思,刨去伪装,要让她心无芥蒂和他说话,恐怕会有心理障碍。
一曲终了,靳文远回到车上,按下重播键,在淙淙琴弦拨动声中,靳文远深深吸了口气,以男性特有的浑厚低吟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小蝉的星眸忽然间亮得像是八月中秋的月儿,此时,所有的心防不知不觉都已抛诸脑后,心里所想的只有一个念头--这就是诗人的诗作!
起首四句,两现春江、两现明月、两现潮、两现海,交错叠现的景观,正如连绵海潮,一波接着一波,把人带进了一个神奇美妙的境界。受此感染,小蝉的身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星眸微闭,耳中忽如浪涛拍岸,竟似有隆隆之声传来。
靳文远的吟声却忽然一顿,小蝉正自愕然,却听得他问道:“我这么念,你是不是能够听懂?”
小蝉慌不迭点头,陡然间却想起,其中有些字句有似是而非之感,或许是她理解的意思,与诗作本身的字词产生差异,毕竟这是听他口头吟诵、而非手捧诗作拜读。()
“奴婢略懂一二……”小蝉不敢把话说太满,曾记得,这大王说过,诗作,需要相匹配的欣赏者,而她还不能百分百肯定、她可以完全领略其中意境,小蝉难免有颓丧之感,一时间,未能成为靳文远口中所说的知音,忽然心生自惭。
却听靳文远击掌夸道:“能懂一二?不简单嘛,本大王却是不信……莫如,你倒是说说,诗中所绘是何景色?”
小蝉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无意之中,把她胸前傲人“胸器”鼓荡得波涛汹涌。
靳文远摸着下巴,很满意地点头说:“不错,不错,还算是胸中有料……”
小蝉未及去体会这双关之语,兀自沉吟道:“大王此作,怕是在某个春天的夜晚,凭栏远眺,花前月下寄情所得……”
靳文远拍案叫道:“好,大好!”却是吓得小蝉浑身一哆嗦,及至听得他所赞,当下喜形于色,竟是盈盈一福,喜上眉梢道:“谢大王!”
靳文远手一挥,感慨万千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小蝉不明所以,露出询问之色。靳文远就说道:“说来惭愧,本大王隐居吴郡,在春夜对月所作,此诗本取名《春天花会开》,方才听了小蝉姑娘点评,所谓‘花前月下寄情所得’,拙作《春天花会开》,其名怕是大俗矣……”
靳文远愁眉不展,离座踱步沉思。他的情绪也感染到了小蝉,诗作开篇四句,仅得一回闻,却让她顿生惊艳之感,此刻,她也觉得《春天花会开》其名大俗,一点儿也配不上“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的意境。她的眼波随着靳文远的脚步轻轻流转,竟是思考起该取什么诗名,才能配得上那四句宛若金石之声的妙诗。
靳文远蓦地停下脚步,把小蝉的神思也给拉了回来。只见靳文远单手微举,略带迟疑之色说道:“此诗,莫如……”
小蝉的呼吸霎时快要停顿下来似的,这是要重新取名了么?会是取名为何?纷杂的思绪刹那间纷至沓来,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花前月下,何处寄情……莫如,其名《春江花月夜》,以小蝉姑娘之见,这名字可有月下寄情之意境?”
随着靳文远开声发问,小蝉突遭解脱似的,身上的桎梏为之一松。她还在咀嚼“春、江、花、月、夜”其中所蕴含的无边景致,却见靳文远手捧一物,以请教的口吻说道:“此乃敝人拙作,请小蝉姑娘指点……”
小蝉忽地鼻腔酸酸的,这是诗人承认她的才学了么?从未有过的自豪充斥胸臆,若非是靳文远当面,怕是要泪水涟涟、痛哭当场。
“大王谬赞了,奴婢只是得闻佳作,喜不自胜,便说出心中所想罢了,不敢当大王指教之语……”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现在,在小蝉的眼里,靳文远全然不那么可恶了。
于是,公元二世纪的文学女青年任小蝉,手捧着靳文远递给她的大屏山寨爱疯手机,开始拜读诗人大作。只是,诗人靳文远所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强烈、也太持久,当她手捧爱疯,未及领略诗作全貌,却首先被读书软件设定的楷书字体震了一把。
“这是……这是……”
小蝉结结巴巴,全然问不出成意思的句子,楷书字体正是成自于这一时期,笔划中简省了汉隶的波势,横与竖的笔画趋向平直,结构上显得更为严整而规矩。见惯了汉隶的波纹起伏,在字体的形体美更进一步发展的楷书,无疑要大气磅礴得多。
“小蝉姑娘请看……”
靳文远提醒小蝉注意句子,别光顾着去揣摩字体,毕竟这不是手工所写,初看或许会被震惊当场,怕就怕沉浸其中,到时候只能领会到字体的工整、而未能感悟到书法大家笔走龙蛇所携带的“势”,最终还是会损害诗人靳文远的形象。
小蝉回过神来,冲靳文远歉然一笑,然后才开始逐句逐句咀嚼《春江花月夜》全诗。
《春江花月夜》毕竟是千古名作,作者张若虚一生虽仅留下诗作二首,却因为此诗,而被后世赞誉为“孤篇横绝全唐”。
小蝉的注意力很快被牢牢给吸引在手机屏幕上,片刻之后,沉浸其中的她,忍不住喃喃念道:“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初见月……初照人……”
由于设定字体字号的关系,全诗到此戛然而止,再要继续阅读其后的诗句,需要以操作系统独有的手法翻页。小蝉不明白其中关窍,以为靳文远此诗到此结束,目光定格此处,竟是有着说不出的遗憾,最后也只能反复咀嚼“见月”、“照人”,好让这诗作的醇香沁入心脾、与她的灵魂合为一体。




美女大逃亡 [0111章]·先生
咀嚼良久,小蝉终于忍不住问道:“大王,这诗……下面没了吗?”
“下面……有啊……”
靳文远大有深意对小蝉笑了笑,小蝉一阵心悸,总觉得这笑容包含有太多值得玩味的东西,可惜她才智欠缺,未能领会其中深意,殊为遗憾。()或许她永远不会明白,所谓“下面有啊”,纯粹只是靳文远的恶趣味,无关诗歌,只和诗人的人品有关。
一杯清茶入口,靳文远闭目沉醉,半晌才道:“读好诗,犹如品好茶,容于口中,方能得其三味。”
小蝉谨受教的样子,学着靳文远的样子,闭目品茗。有了第一次,这会儿倒是不觉着清茶略带的苦味有多难喝,相反,苦涩尽去之后,那淡淡的余香,却是足令人回味,于是就学着靳文远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抿着,脑海中不由回荡起《春江花月夜》的开篇,顿觉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品完了极品龙井,靳文远让小蝉坐得离他近一点,手臂从她腋下穿过,手把手教小蝉怎样操作触屏手机。小蝉初时略有不适,二人相坐极近,外人看见了,只当是她靠在他怀里似的。只不过,靳文远的臂弯十分有力,她一时挣脱不了,而等到手机屏幕滑动,下面的一行一行字迹滚动而上,被隐藏的诗歌蓦地浮现,这对她来说,是一番怎样的惊喜啊。于是,所有的不适不再是关注的重点,此刻,她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屏幕上方,继续品味《春江花月夜》所带给她全身心的愉悦。
好的诗歌,总是让人情不自禁,就好比小蝉,熟悉了手机的操作,翻屏的速度却依旧保持慢速,以便于她能够消化其中的意境。()
随着诗句的不断演化,诗人寓意于诗篇的情感全数倾泻: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小蝉怔忡绵绵,原以为大王是一个极坏极坏之人,可是,读了他的诗,方知他内心是如何地苦楚,尤其是最后两段,夜色凄迷,月光如水,不知有多少游子踏着这轮明月下赶回家去,而他,只能守着这野渡孤舟,无奈思念远方亲人。这番际遇,与她又是何等相似。
小蝉情难自已,确定已阅读至全篇收尾处,捧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念道:“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这一刻,她恸哭失声,泪流满面,这泪,既哀怜大王远离家乡的孤寂,又感怀她自己有家不能回的无奈,却是把她昨晚离家之后所郁结的愁绪尽情宣泄,再无半点保留。
靳文远搂住哀怨无比的小蝉,轻拍她的肩膀,安慰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既然有相同的遭遇,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为难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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