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小舅妈

沈美华往盆里舀水，蹲下来洗菜：“睡不着。”
“娘，这些菜都要洗了吗？”她看着身边的三麻袋野菜。
沈母：“除了芹菜其它的用水涮涮。”
芹菜要腌，得洗的干干净净，不能有一点泥。
沈美华点了点头。
沈母见女儿红着脸，闷头洗菜，总觉得有些怪，但又说不上来。
两人洗了几下就见严屹从房里出来，往洗澡间走。
“大屹不刚才洗过澡吗？”沈母见女婿往洗澡间走，问着身边的美华。
“屋里热，待上一会都是汗，洗洗舒服。”沈美华见严屹往洗澡间走，轻咳一声。
沈母一听也没多想，接着洗盆里的野菜。
两人花了一个多小时，除了水芹菜外，大致的把荠菜上的泥洗掉晾在阳台上，这些菜晒干后吃的时候都要泡开洗上好几遍。
沈美华：“娘，我去买盐。”
沈母想到灶台上放着的火柴只剩几根，开口道：“带盒火柴回来，家里没多少了。”
“还有吗？”
沈母：“没了。”
元宝从屋里伸出头，朝着娘大声的喊道：“娘，我要吃糖，哥哥也要吃。”
他说完，大力头也从屋里伸了出来，两人一上一下扒着门框。
“小心，别摔了。”沈美华见他们两的动作，生怕两人支撑不住摔倒。
大力和元宝见她同意买糖回来，笑着把头缩回来，在屋里嬉闹。
沈美华听着屋里传来的叫声和笑声，笑着摇了摇头，拿着钱往供销社走。
“美华，出月子了？”一出院子，隔壁楼的人见了美华纷纷上前打招呼。
沈美华一个接着一个的回道：“刚出没几天。”
另外一个生了孩子的妇人，看着美话的腰身，羡慕道：“你这腰跟没生前一样。”
她以前的腰跟美华的一样细，后来生了孩子腰上多了几层的肉，试了许多方法都没瘦下来，后看懒的折腾就随它去了，现在是一年比一年粗。
“胖了。”沈美华见人夸她腰细，有些不好意思，她现在穿以前的裤子十分的紧，有几条试了几次都没穿上。
妇人们听见美华的都笑了，她这要是叫胖，那他们生完那是啥，圈里养着的东西了。
一群人围着美华又说了会才放她走。
沈美华来到供销社，屋里没几个人，柜台后的柜员人手一把扇子扇风。
供销社四面不透风，冬天还好，一到夏天就像蒸笼一样，闷的人难受。
“五斤盐，一斤糖，一捆草纸。”沈美华说完，把手里的票递了过去。
柜员将剩下的最后一捆草纸拿出来递给沈美华，刚放到柜台，门被打开，一个妇人冲了进来。
“同志，要两捆草纸。”胡母喘着气掏钱递给柜员。
“草纸没了，最后一捆被人买走了。”柜员让妇人看着柜台上的草纸。
“婶，怎么了？”沈美华看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沈胡母，像是有什么急事。
胡母看着柜台上最后的一卷草纸：“爱萍要生了，家里准备的草纸不够，我来买些。”
爱萍中午吃饭吃的好好的，没想到吃完饭后就开始不舒服，像是要生了，家里准备的纸不够。
沈美华听见爱萍要生了，赶紧把柜台上的纸推到胡母手边，让她赶紧拿去用。
胡母没有推辞，把钱递给柜员，对着一边的美华开口道：“美华，我先走了，爱萍还在家等着。”
沈美华让她赶紧走，爱萍生孩子要紧，不用管她。
胡母拿着纸出就往外跑。
沈美华看着胡母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还没回过神，上次小八满月，爱萍还说月底才生，现在过去没多久就要生孩子了？
等爱萍孩子生了，她要去看看。
她在供销社转了会，拎着买的东西往回赶，途径粮站，看着排队买粮的人们，看了眼粮站里半满的粮仓，想到不久后可能连半满的粮食都没有，心里有些压抑。
她要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粮食放进粮仓里？
站在路边想了许久都没有头绪。
“美华姐？”
沈美华听见有人喊她，抬头一看，是孟林：“你今天休息？”孟林不是从粮站里出来，今天应该是她休息。
孟林：“本来我是明天休，家里有些事，我和王曼换的今天班。”
沈美华点头回应。
孟林见美华姐站在这看着粮站看了许久，问道：“美华姐你怎么突然来了？不是下个月才上班吗？”
“我来供销社买点东西，正好路过就看了会。”沈美华晃了晃手里买的盐和糖。
“美华姐，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大伙可想你了，都盼着你赶紧回来上班。”孟林拉着美华姐的手，说着这段时间粮站里发生的事。
沈美华笑道：“再过段时间我就回去，到时候可别嫌我烦。”
孟林笑着摇头，大伙都喜欢美华姐，哪里会烦她，两人说了好一会才分开。
一到家刚推开门就听见小八的哭声。
“怎么才回来。”沈母听见开门声，赶紧抱着小八往女儿身边走。
沈美华赶紧接过小八抱进屋里喂奶：“遇到人聊了会。”
她出去的时候忘了小八在家要吃奶的事 ，耽误了好一会，小八应该是饿极了。
小八一吃到奶，使劲的吸着，咕咚咕咚的往下咽，两手紧紧的捧着，生怕别人抢了去。
没吃几口呛住，奶从嘴里鼻子溢了出来，屋里响起小八哭声。
沈美华第一次见小八奶从鼻子里溢出来，不知道该如何拍，有些手忙脚乱。
沈母见小八呛奶，沈母赶紧接过去拍着小八，好一番折腾才弄好。
沈美华接着喂着小八吃奶，伸手顺着她的后背，擦去她头上的汗，内疚的厉害，要不是她在外面耽误久了，小八也不会急着吃奶呛住。
母见女儿眼圈泛红，知道她这是怪上自己了，开口安慰道：“孩子小的时候吃奶都容易呛住，别想太多，喂好把孩子哄睡着，出去腌芹菜。”忙起来就不会多想了。
沈美华点了点头收拾好情绪，接着喂小八，沈母在一旁看着，等喂好奶孩子闭上眼，带着美华去忙活。
“娘，严屹呢？”沈美华腌了会菜才想起来自从回来没有见到过严屹。
“你刚走没一会，队里来人说有事找大屹。”沈母把手里抹上眼的菜放在盆里堆的整整齐齐。
她一听严屹去了队里，嗯了一声，严屹每次休息基本上队里都会来人找，处理不完的事。
沈母见女儿不说话，像是在想事情：“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这盆快装满了，这些放哪？”
沈母：“先放锅里，等明天腌出水再放进盆里。”
这些菜经过一晚上腌出水就会变小，到时候盆里就能放下。
两人合力把剩下的菜全部腌好放好，上面压上专门洗干净的石头压住。
一直到晚上七点严屹才从队里回来。
“怎么了？”沈美华见他一脸倦意，接过他的帽子挂在架子上。
严屹没接话茬，扫了一眼，问道：“娘呢？”
沈美华见他不想说也没再追问，回道：“娘想给小八做见百家衣，问楼下家王奶奶要布去了。”
两人下午腌好菜沈母就急急忙忙下楼，一问才知道她是想问人要布给小八做百家衣。
百家衣这她只听老人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次身边近距离的有人做，她也有些期待做出来是什么模样。
严屹把袖子卷好，拿盆接水，开口道：“让娘别去要了。”这时候布都紧张，家家户户只有那点指标，不好要。
“等娘回来再说。”沈美华知道严屹话里的意思，她也跟沈母说过让她别去，但拦不住：“给你留了饭，先吃饭。”
他回来的晚，担心他吃不上热的饭菜，都放在锅里热着，人回来就能拿出来吃。
沈美华坐在桌边撑着手看着面前吃饭的严屹。





六零年代小舅妈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有事要说？”严屹余光扫到她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不放。
沈美华被抓包, 神色有些不自在，红着脸收回撑着脸的手, 嘟囔道:“谁看你了, 我看菜呢。”
严屹见她红着脸，眼里闪过笑意，没出声, 接着夹菜吃饭, 屋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咀嚼声。
她在桌边等着严屹吃好，开口道：“再过几个月, 小八半岁, 我想给她把奶断了。”
母乳前六个月的时候最有营养, 六个月后母乳种的养分就没那么高, 后面的粮食越来越紧张, 到时候也没有奶了。
严屹没有立即出声, 放下碗筷，收拾好后转身面朝沈美华，开口：“怎么突然想起给小八断奶了。”
沈美华一听他反问, 不像平常那样的嗯, 知道他心里怕是不想让她给小八断奶。
严屹见她不说话, 等了会见她没出声, 开口道：“要是因为队里, 不用担心。”
队里他会去说，小八还小, 半岁断奶太早对身体不好。
小时候, 娘身子不好, 妹妹断奶断的早，一年到头时不时的就生病。
沈美华见他说队里, 摇了摇头：“不全是因为队里。”
去上班是给孩子断奶的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后面缺粮，到时候吃的差她也没有那么多奶，孩子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小八更难受。
“那是什么？”严屹反问道。
沈美华见他追问，没出声，缺粮的原因现在不好说出口，说了严屹肯定会反问她怎么知道以后会缺粮，那时候她更没法解释。
严屹见她不说话，没有催促，耐心的等着。
她望着严屹，见他一脸严肃，薄唇微抿，张了张嘴没有开口，屋里安静了下来。
她本来以为一说这事他就会答应，没想到是现在这样子。
“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呢？”沈母推开门，就见屋里的两人面对面坐着也不说话。
严屹睨了眼面前一声不吭的人，起身喊着门口的沈母。
沈母见女婿神色有些不对，看了一眼板凳上坐的老老实实的女儿，瞬间反应了过来，这小两口怕是闹不愉快了。
“大屹，你去洗洗，累了一天，碗一会我和美华收。”沈母把布放在一边，伸手接过女婿手里的碗，让他去洗澡。
“娘......”严屹刚开口就被沈母撵了出去。
“美华，你过来。”沈母的女婿进去后，朝着女儿招手让她过来，等人一到身边，赶紧追问道：“你和大屹怎么了，大屹板着一张脸。”
“没怎么。”沈美华磨磨蹭蹭的走到沈母身边。
沈母见女儿不愿意说，伸手拍了她一下：“你是不是想急死我。”
这么大了一个人了，一点也不省心，女婿这么好脾气的人，能让他不开心，肯定女儿说了什么不着调的事。
“真没说什么。”沈美华说完就听见屋里传来小八的哭声。
“娘，小八哭了，我先回去了。”她说完后，快步回屋。
沈母看着女儿一溜烟的跑回屋里，叹了口气，接着刷碗。
沈美华回到屋里抱起哭闹的小八，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怀里的小八张嘴露出粉红色的牙床，嚎了几声后闻到熟悉的味道停下哭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
“小八在看什么呢？”沈美华见小八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笑着问道。
话音一落，就见怀里的小八动了动嘴和手动了动像是在回应自己。
她逗着小八玩了会，没多久就见小八脸往她胸前贴，小八每次一做这举动就代表着她饿了。
单手抱着小八，一手解开衣扣，喂小八。
严屹一进门就见坐在床边的美华正喂着小八，入眼一片白。
沈美华听见推门声抬眼就见严屹站在门口往望着她和小八，想到刚才两人谈话的内容，他不想让小八断奶。
她低头看向怀里吃的额头冒汗的小八，伸手去擦，手碰到她细嫩的皮肤，看着她乖乖吃奶的模样，本来坚定要断奶的心有些动摇。
奶粉和麦乳精里的营养不高，小八吃了后营养可能跟不上，纠结了好一会下定决心。
算了，先不断了，后续要是粮食紧缺，她就自己偷偷的吃空间里的东西补身体，保证小八有奶吃。
想好后一身轻松，等小八吃好后抱起来准备拍奶嗝。
“我来。”严屹走到母女两个身边，伸手接过小八。
“轻点拍。”这两天吃完小八吃完有时候会回奶，拍奶嗝动作要十分的轻，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吐奶。
严屹嗯了声，抱着怀里的小八，动作十分轻柔的顺着她的背拍着。
小八趴在爹的怀里，动了动，神色有些难受，紧接着嘴一张，白色的奶从嘴里流了下来。
“吐奶了。”沈美华赶紧拿过架子上的毛巾上前给小八擦嘴。
严屹一听吐奶，神色有些紧张，立即停下拍背的动作。
沈美华擦好小八吐出来的奶，接过孩子将奶嗝拍出来，小心的放进摇篮里。
“小八这几天有些受凉，胃不是很舒服，有时候一吃多就容易吐出来。”她见严屹目光一直盯着小八，想到他刚才紧张的样子，开口解释道。
“明天中午我带小八去医院看看。”严屹将被单给小八盖好。
沈美华：“娘带小八看过医生了，后天去复诊，到时候我跟着一起去。”
小八刚开始不舒服的时候就带着去医院了，医生看过让注意保暖，过几天再去一趟。
严屹轻点下颌没再说话，走到床边翻书。
沈美华看着靠在床边看书一声不啃的严屹，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要给小八断奶的事恼她，不然早就喊她上床上床睡觉了。
“看什么呢？”她掀开单被一点一点挪到他身边。
严屹听见她满脸笑意的凑到身边，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美华见他不说话，想了想，随后整个人挤进他怀里，两手搂着他的腰，伸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不理我了”
下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严屹低头看着怀里不老实的人，将手上的书放到一边，单手搂着她的腰往上举，两人视线平视。
“你别不说话。”沈美华被他深不见底的眼神看得有些慌。
这人最爱不说话两眼看着你，让你的主动说出自己哪里不对。
等了会，见他不说话，她主动开口道：“不给小八断奶了。”边说边用手拉开他的衣摆，伸手进去摸他的肚子。
她要是不主动说话，这人能一晚上都不理自己。
“想好了？”严屹没有拉开她的手，任由她左捏捏又揉揉。
沈美华见他终于开口，软绵棉的嗯了一声，捏着他肉的手加了点力气。
严屹伸手盖住她不老实的手：“断奶的事等小八大点，太早断了长大后身子弱。”
沈美华点了点头反握住他的手，他说的她都知道，要不是因为后面这一年多情况特殊，她也不想这么早给小八断奶，奶粉再有营养也比不上母乳。
“时间不早了，睡吧。”两人说了会话，严屹将她的手从肚子上拿开，伸手关灯。
沈美华见他要关灯，突然想到还有个事没有说：“家里的被子不够盖了，你之前申请的被子下来了吗？”
家里的被子不多，沈父不久后也要过来，等到冬天家里的被子盖不过来。
“还没下来。”
沈美华一听还没下来，有些诧异，手撑着床支起身子：“这么久了还没下来？你不会没有申请吧。”
她刚来基地的时候他就说去申请了，这么久过去了还没下来。
“基地里申请的人多，轮到了会通知去领。”严屹见她一脸不信的神情，伸手将她推平躺好。
这事年前那会他就提了申请，基地里棉花紧张，申请的人多，一时半会轮不到他们。
“年前能分到吗？”沈美华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关灯，这人一不想跟她说话就让她睡觉。
“不好说。”严屹见她不睡，低声问道：“睡不着？”
沈美华见他目光有些不对劲，手一抖，立即松开他的手，拉过被单遮住脸：“睡了。”说完翻身背对着他。
屋里安静了几秒，随即眼前一黑，身后的人躺了下来。
严屹笑着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美华，等了几秒见她没反应，伸手将人搂进怀里，欺身向上。
沈美华只觉得腰间一紧还没来得及开口，整个人被严屹半压在身下。
“重死了。”她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严屹，让他起身。
话刚落音唇被堵住，只剩下呜呜声。
第二天一早，沈母吃过饭收拾好碗筷手拎着准备好的布包，想到元宝们还在睡觉，小声道：“你在家看着小八，我出去换布，一会就回来。”
“娘，你等等。”沈美华见沈母要出门赶紧拦着。
“怎么了？”沈母问道。
“现在家家户户都没有什么布，百家衣就别弄了。”她三两步走到门口关上门，推着沈母往屋里走。
现在布票定额定量，家家户户都紧张，上门问人要布，人给了心疼，不给又过意不去，他们也担人情。
沈母一听就明白女儿的意思，打开布包让她看：“我不白拿人布。”
只要给她布的，她给人一碗米，不会让人吃亏，后面要是有人来要布做百家衣，她也给，不白担人情。
“你给人米，人不一定要。”现在农风淳朴，给人米，人不好意思收。
“这不用你操心，我有办法，你在家看着小八，我一会就回来。”沈母说完看了眼钟，现在六点，女儿上班前她能赶的回来。
“娘......”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沈母拿着布袋就往外走，碰的一声将门关上。
元宝揉着眼从屋里出来就见姥姥关上门往外走：“娘，姥姥去哪里？”
“姥姥有事要出去一趟，哥哥醒了吗？”沈美华见他满眼困意，带着他去洗脸。
“没醒。”元宝拿着毛巾擦脸，边擦边回娘。
早上他醒的时候哥哥还在睡，等了会哥哥还是没有醒才起来。
大力还在睡？平时这个点大力早就醒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越想越有些担心。
“饭在桌上，洗好脸去吃饭，我去看看哥哥。”沈美华说完朝着大力的房间走去。
元宝乖乖的点头。
她轻声推开门，门刚打开，躺在床上的大力身子微微一动，随即立即不动。
快步走到床边，床上的大力紧闭着双眼，眼角有些湿润，像是哭过。
沈美华伸手去擦他眼角，轻声问道：“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话刚落音，就见大力睁开眼眼泪一滴一滴顺着眼角往下流。
“不哭。”沈美华见状赶紧伸手去擦。
大力睁着眼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见大力哭的伤心，赶紧将人抱起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不热，没有发烧。
大力头靠在舅妈的肩膀上，两只手紧紧的拽着她腰间的衣角。
见大力只哭不说话，她有些着急：“跟舅妈说说怎么了？”
大力哭的直打嗝，过了很久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娘，他梦见娘了，他想娘了，想去找娘。
大力说的小，沈美华没有听清，低头望着怀里的大力。
大力哭的打嗝，眼泪朦胧的看着望着他的舅妈，见她神色着急她着急，两只手抓着她的衣角，低着头哽咽的说道：“我.....我.......想.....想娘了。”
沈美华听见孩子的话，拍着背的手一顿，丧亲之痛是最难过的事，她嗓子有些发酸，抬起大力的脸，跟他对视，伸手擦去他流出的鼻涕。
沈美华注视着大力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不哭，你娘他只是先我们一步去了很远的地方，在那等着我们。”
大力一听，哭的更加厉害：“我想去找娘。”
“那太远了，我们现在去不了，许多年后你娘会回来接我们的。”沈美华伸手拨开他汗湿的头发。
“许多年后是多久。”大力看着娘，他不想等太久，他好想让娘抱着他，带他玩。
“等你长大。”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享尽天伦之乐，在心里默默的说出后面的话。
“想快点长大吗？”
大力打着哭嗝使劲点头，他想快点长大见到娘。
沈美华把他脸色的眼泪一点一点擦干：“那你要赶紧起床吃早饭，吃饱了才能快点长大。”
大力不知是不是听进了她的话，后面乖乖的穿衣服，吃早饭的时候吃了满满一大碗。
三人吃好没多久沈母拿着从别人家换回的百家布进屋，匆匆的洗好手吃了几口早饭，开口道：“美华，你拿包被把小八包好，我们去医院，正好送大力他们去上学。”
几人收拾好后，往外走。
沈母抱着小八，余光看到大力低着头不说话：“大力怎了了？”
沈美华听到问话，转头轻声道：“想他娘了。”
沈母一听，想到那早去大力娘，多好的姑娘啊！心里一阵难受：“今年要是能回去，带大力去拜拜。”
他们娘两有许久没见了，别说大力这孩子，就是她也有些想了。
沈美华没接话，他们接下来的几年应该都不会回去了。后面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怎么才能吃饱是他们当前要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