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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龙岗
“真的如此?”阿灵阿有些不太相信。虽然满洲水师现在在许多人的眼中显得十分有吸引力,可是,他却认为这只是一时的现象。毕竟,这支水师地处极北,哪怕当初于中率军南下助蓝理平定台湾,也没能引起人们太多的注意,现在也不过是因为于中带着它们打到了日本,获利颇丰才会如此引人注目,满洲水师提督一职也因此被人当成了大清国第一肥差。可是,这都只能是一时的。仗总不能老是打个不停吧?所以,他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满洲水师就会再次淡出人们的视野,甚至逐渐被人们忘记。可是,听陈锡嘉的说法,满洲水师似乎会成为五大水师之首,再加上它有权指挥和控制朝鲜水师,那样的话,岂不是说……这支水师可以随时越过朝鲜,兵临大沽口?
想到这里,阿灵阿只觉得身上微微有些发凉。……他竟然被骇出了一身的冷汗。
“锡嘉此言甚妙。老夫大受启发啊!”没有人想到阿灵阿的心思,汪铭道突然拿着折扇拍了拍掌心,笑了起来。
“哦?”佟国维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对汪铭道说道:“汪先生有话请说!”
“东翁!锡嘉刚才所言,恰是点醒了老夫,现在老夫可以断言,伊桑阿在这满洲水师任上绝对呆不了几年,他……只是皇上暂时启用罢了。”汪铭道说道。
“汪先生何出此言?伊桑阿在出任宁古塔之前就已经是工部侍郎,现在出掌满洲水师虽然未必是人心所向,却也不能不说是名正言顺,怎么就成了暂时启用的了?”阿灵阿缓过了劲儿来,问道。
“呵呵,诸位可能想得到皇上为何突然将于中调走?”汪铭道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向诸人问道。
“这有何难,当然是为了给太子一个台阶,免得丢了他储君的脸面!”阿灵阿不屑道。
“错矣。太子此次出手,棋差何止一招?皇上虽然没有怪罪,在汪某看来,恐怕已经是心灰意冷,所以,绝不会再为了他而惩治于中这么一员大将!”汪铭道摇头说道。
“那是为什么?如果不是为了这事儿!那于中干得好好的,就更没理由调任了呀!”阿灵阿说道。
“呵呵,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于中擅统兵,却不擅用兵!”汪铭道拿着折扇虚点两下,说道。
“擅统兵,不擅用兵?”
佟国维眼中一亮,又转而看向汪铭道,听对方继续往下说。
“要想让满洲水师成为制约北海、东海、南海这三支水师的强军,其水师提督必须是一个精通海战之人方可。要不然,纵有表面实力奇强,也只能是画虎类犬!……可是,海战之才我大清现有几人?能出面统领满洲水师的,又肯定须得是满人才可。如此一来,可以说,满朝上下,适合当满洲水师提督的,找不出一人!”汪铭道说道。
“找不出来就把于中调走,反而让伊桑阿来?这岂不是更加不对?于中再不行也当了在海参葳干了五年,总比伊桑阿强吧?”阿灵阿又追问道。
“呵呵,阿大人,令郎阿尔松好像还在海参葳吧?听说当的是一个把总,是不是啊?”汪铭道突然微笑着朝阿灵阿问道。
“这……哼!”阿灵阿怒容一现,却也只能冷哼一声,以此表示对汪铭道的不满。他堂堂领侍卫内大臣,正一品武官,儿子却只能做一个把总,无论是放到哪里都够丢人的,自然不愿意让人戳着玩儿。
“汪某此言只是想举个例子,并非有意讽刺!阿大人莫怪。何况,不仅是令郎,那贝子吴尔占,身为安亲王之子,皇上的堂弟,在海参葳不也就是一个小小的把总?佟相的三公子隆科多也只是个千总,鄂伦岱公子更惨,纵然受皇上如此恩宠,在那里也只能做个普通的小兵!……这要是放到别处,又有哪一个将领敢如此对待他们?”汪铭道笑问道。
“汪先生莫不是说皇上不愿看到于中专权?”陈锡嘉问道。
“不错。汪某正是此意。海参葳本是一荒野之地,由马德提议,于中始建。到如今,于中在那里就是地头蛇,光看他连宗室皇亲都敢打压,可知日后会是何等情况。而且,于中此人颇有能力,若是在那里再呆上几年,立上几场大功,皇上就是想动他恐怕都恐怕说不出口了。”汪铭道说道。
“汪先生说得确实有理。”佟国维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其实,他并不认为汪铭道说的就是对的,只是,一时也想不出康熙调动于中的其他理由,也只好随对方说了。
“呵呵,说起来,陈某倒是真的佩服这位于大将军,在海参葳此等地方他都能为朝廷立下大功,如今放到四川,只怕更是蛟龙入海了!”陈锡嘉又微笑道。
“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对待伊桑阿?”阿灵阿没有理会陈锡嘉的话,只是指出了他们当前最需要注意的一个问题。伊桑阿以前是佟国维的党徒,却早已经被“遗忘”,现在人家突然又跳出来当了满洲水师的老大,实在是让人感到为难。
“佟相,您觉得咱们该当如何?”陈锡嘉向佟国维问道。伊桑阿以前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好,性子急,忍不住脾气等等。可是,此人却又能忍住好几年不通点儿消息,又让他觉得不好把握。
“确实有些麻烦。……依我看,还是等等再说吧。”佟国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总不能让我堂堂上书房大臣屈尊去找他伊桑阿吧?他暗暗想道。
“如此也好。”汪铭道点了点头,赞同了佟国维的意思。
“呵呵,不知道现在伊桑阿知不知道他要被调任的消息。不过,就算他不知道,现在肯定也已经有人跑去告诉他了!”陈锡嘉突然笑道。
“是啊。我倒要瞧瞧,伊桑阿这几年没动静,到底是变聪明了,还是变笨了!”佟国维也笑了起来。
……
就在佟国维等人议论的同时,北京郊外的香山寺内,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也敲响了后院一间禅房的门。
“笃笃笃……”
老和尚敲的很轻,却很有节奏感。
“是文觉大师吗?门没关!”
禅房里面一个略显沙哑的嗓音说道。
“打扰邬先生清静了!”老和尚推开门,一边迈步走进禅房,一边微笑着说道。
禅房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两把椅子和一个桌子。那位邬先生正坐在桌边,桌子上摆着一张棋盘,棋盘上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黑白色,一根乌木拐棍儿搭在旁边。
“邬先生又在自己下棋?”文觉和尚很显然是这间禅房的常客,也不用招呼,自顾自拉过另一把椅子,摆到那邬先生对面就坐下了。
“……人这一辈子,最难得胜过自己一场。我这一局棋眼看就能分出胜负,却又被你这和尚搅了!”邬先生也没有抬头,依然只是盯着桌子上的棋盘不动。
“呵呵,邬先生自请下棋便是,老衲在旁观战如何?”文觉和尚笑道。
“此地本来清静,多了你这搅事的秃驴,我又哪能静得下心来?这棋又哪还能接下去?还是算了吧……”长叹一声,那邬先生伸出手,把棋子拨乱,然后,拿过乌木拐棍儿,一步一摇的走到床沿,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呵呵,邬先生莫怪。老衲也是没有办法。四爷来信想求个主意,老衲自知才疏学浅,只好来烦扰先生了!”文觉和尚对那邬先生骂自己是“秃驴”好像并没有听见,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从僧袍中拿出一封信摆在了桌子上。
“和尚说才疏,焉知不是凡心难黜?……四爷既有事,你何不去大觉寺找那性音住持,却非要来找我这个残废的麻烦?”邬先生不咸不淡地说道。
“呵呵,性音和尚虽然有才,又岂及先生之万一?正是性音指点老衲到这香山寺来找先生的!”文觉又笑道。
“日落香残,扫去凡心一点;炉寒火尽,需把意马牢栓。你们这两个和尚,终究难成正果……”邬先生摇了摇头,又深深叹了口气。
“广深退、难修退、难证退!……大菩提难证!和尚无才,唯愿多修善果,以求功德,再图来世!……邬先生这番点化算是白搭了!”文觉和尚微笑说道,浑不在意邬先生的态度。
“如是戏论者,难证大菩提;是故有智人,亦应不亲近……六祖慧能口吃无才,照样得成正果,和尚自己不修佛法,却要怪老天生你太蠢。可恶,可恶!”邬先生连连说道。
“呵呵,想不到邬先生竟也熟读这《发起菩萨殊胜志乐经》,看来老衲日后须当好好请教一番,说不定真能有所顿悟!”文觉和尚笑道。
“罢了!你这和尚烦人的紧,还是少来找我的好!……四爷有什么事?”邬先生问道。
“此事倒也平常,只是四爷觉得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才写信来问问。”文觉和尚见邬先生松口,笑了笑,把刚才放在桌子上的信递了过去。
……
“四爷是什么意思?”看完了信,邬先生闭着眼睛想了一阵儿,又朝文觉和尚问道。
“四爷想问一下能不能从这里面看出皇上对太子是什么态度……”文觉和尚没有把话说完,也不用把话说完。他和邬先生都是聪明人,相互之间根本就不必多说。
“太子这储君之位肯定是要丢的。”邬先生摇了摇头,一边把信递还给文觉,一边说道。
“皇上难道要废太子?”文觉一惊,这邬先生也太神道了一点儿吧?怎么就能从这信上看出这么一条震撼性的消息来?
“非也!皇上现在是不会动太子的!我只是推测!”邬先生看到文觉和尚吃惊的神态,戏谑地笑了一下。
“你……好你个邬思道,居然拿这等事情耍人!”看到邬思道在那里坏笑,文觉和尚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又好气又好笑,却又发作不得。
“你自己没有清净心,心魔颤动又怎么能来怪我?……”反口说了文觉一句,邬思道又接着说道:“太子身为储君,却屡屡与臣子做对,此等行径,纵然没有今次之事,今上也断然不会让他接位。何况他又把事情弄得如此糟糕?心胸狭隘,无才无德,终究登不得大宝!“
“莫说远的。四爷要问的是现在!”文觉没好气地说道。
“现在倒是无妨。四爷尽可再跟在这位太子爷身后转转!这位太子爷遮拦不住,到时皇上自然就能看到他身后的四爷了。”邬思道说道。
“这样就好。只是,皇上不满太子所为,却又调任于中,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文觉和尚又道。
“确实不错。当今康熙皇上,心思缜密深远,确非常人所能猜度。……他调于中入四川,先前又调了萨布素……如今陕、甘、四川三省已齐集朝廷三员大将,难道……他是想对策妄阿拉布坦动手了?”邬思道突然说道,不过,他马上就又摇了摇头,“不像,不像!”
“当然不像。对付策妄阿拉布坦又怎么会用得着于中这个水师大将?他又岂能入得了西北大漠?况且,于中虽然名为大将,其用兵之能如何根本就瞒不住人!”文觉摇头说道。
“和尚啊和尚,你也是修行之人,岂能只着皮相?你可曾见过于中?又怎么知道他不擅用兵?何况,他不擅用兵又如何?满洲水师之中,先有年羹尧,后有岳钟麒,皆为大将之材。难道就不能用用了?”邬思道说道。
(传说雍正有三个御用僧人,文觉、超盛和大觉寺住持性音)





水煮清王朝 第二百五七章 金罗汉“砸”当铺
文觉和尚走了,邬思道从床沿又重新走到桌子旁边坐下。伸手把棋盘清理干净,然后,又拈起一颗棋子放了上去,然后又是一颗……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棋盘又重新布满了黑白之色!文觉和尚没有看到,不过,如果他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看得出来,邬思道这是把刚才那局棋又重新摆了出来。
……
邬思道年轻的时候,人生得周正,学问更加不用说。那年正赶上江南贡试,邬思道辞别无锡老家去到南京参加科考。不过,就是那一年,他从一个年轻有为的才子成了一个逃犯。本来,考完出场后,邬思道自觉文章做得花团锦簇,一定能够高中。可他却没有料到,考官收受收贿赂,而且是大收而特收,该取的几乎是全都落榜,不该取的又高中榜首。这一下秀才们不干了,邬思道更是激愤满腔。于是,震惊全国的江南科场弊案就发生了。汇集在南京的学子们不抬孔圣人,改抬财神,就那么冲进了贡院,而且,逮住考官就是一通好打。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康熙闻知之后,震怒非常。主考官当然难辞其咎,可带头闹事的邬思道等人,也被明令通缉。邬思道只好潜逃在外,到处流浪,又不幸被劫道的土匪打断了双腿,因为不能及时治疗,从此,他就成了一个只能依靠拐棍儿行走的瘸子。
不过,他的遭遇还没有完结。身无分文,又被打断了腿,一路颠簸,一路苦难,他终于辗转到了北京,想投靠他在北京当官的姑夫金玉泽。这金玉泽当时已经当上了兵部武库司正堂主事,女儿金凤姑跟他曾经订过亲。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当他到了北京的时候,他的姑姑早就已经不在了,而金玉泽也已经把自己的女儿许配了锐健营游击党逢恩,见到他之后,对他这个落魄的瘸子又哪里看得上眼?于是,就把他赶走了。然而,赶走是赶走,邬思道没有料到他这个姑夫居然如此心狠,半夜居然又派人来抓他。要不是有好心人报信儿,他恐怕早就进了刑部大牢了。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躲过,一瘸一拐的逃又能逃多远?终于,他跑到距离金宅不远的大觉寺门前就跑不动了,然后,因为又累又怕又气,就昏了过去。
而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却什么追兵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一个和尚在他身边看着。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和尚就是大觉寺的住持性音。
之后,他跟这个和尚就相处了起来。一开始,性音和尚还以为他只是个落魄失意的文人,并没有怎么看重他。可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却发觉他并非普通人。于是,加倍凑起近乎来。
这性音和尚既然是大觉寺住持,自然精通佛理,再加上精于事故,和他倒也谈得来。后来,性音和尚又向他引荐了文觉,都是精擅佛理之人。可是,邬思道却没有想到,这两个和尚竟然跟皇四贝勒有着非同一般的交情,他这一露才学,就被看上了,过了半年,就被引荐到了四贝勒幕下。从此,恐怕就是想脱身都难了。
……
“唉……”摆完了棋局,邬思道拈着一粒黑子盯着棋盘愣愣地看了好一阵儿,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重新又把棋盘拨乱了。
*********
山西临汾。
正逢赶集的时候,所以,县城街上的人很多,挤的很。
一辆普通的双轮马车,在几个骑士的保护下沿着大街在人群中慢慢地移动着。除了那几个显得十分彪悍的骑士有些引人注目之外,整个队伍并没有什么其他吸引人的地方。
莫睛就坐在这辆马车里。
虽然现在四轮马车的使用之风早已经由关外刮到了关内,可是,那种东西终究还不是普通人能用得了的。所以,她这次只是选用了这么一辆不起眼的双轮马车。
这次她还是一个人来的,闲着无事,透过车帘看着临汾街上人来人往,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完全可以“独立自主”的女强人,以前甚至还有过单身主义的念头。可是,自从得到罗欣怀孕的消息之后,在为好姐妹感到欢喜之余,她还是忍不住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失落感!……所以,她已经下定决心,等到这次见面之后,绝对不会给于中好果子吃,一定要让这家伙为以前的行为付出巨大的代价。
……
“让让,让让……”
正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干脆就到安徽先呆上个一年半载的,一直陪着罗欣把孩子生出来,车队后面突然有人大声说道,接着,莫睛就透过车窗看到一个人扛着一个大布包裹从人群里向前冲了过去。
“咦,这不是那个亢家的钱庄掌柜么?”
亢咆江!亢家钱庄总柜的大掌柜。莫睛上一次来的时候可是把这位老兄给闹腾的不轻。
“旭日干!”想了一下,莫睛朝窗外叫了一声。
“格格!”旭日干听到莫睛叫自己,拍马走到车窗前,俯下身应道。
“你看见那个扛着东西的人了没有?”莫睛问道。
“看到了!那包裹好像很重,刚才我还看到里面有金光闪了一下!”旭日干说道。
“金光?呵呵,跟着马德那么久,你倒是很有点儿查案的意思了嘛!……”莫睛取笑了一下旭日干,又接着说道:“你跟上去,看看那人有什么事。如果没什么事,就把他带来见我!”
“是!”旭日干应了一声,从马上翻身下来,然后,把缰绳交给其他人,就挤进人群朝着亢咆江跟了过去。
……
“娘的,可累死老子了。我怎么就那么笨,居然自找苦吃摊上这么一个差事?”
亢咆江并不知道有人要找自己,他现在正一边走,一边苦着脸想着事情。……肩上的包裹可是真沉。
“让让,让让……”
一路走来一路喊,终于,亢咆江扛着包裹到了一家当铺前面。
“嘿嘿,丰源当铺!终于他娘的到了!”亢咆江扛着包裹在当铺门口站住了,他也不把包裹放下,就那么站着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然后,又深呼了几口气,平缓了一下呼吸,这才挺直了腰板儿,昂着头,迈开方步朝当铺里面走去。
“哟,这位客……”当铺的一个伙计看到有人进来,本想迎上去,可是,他看清亢咆江的面容之后却顿住了,整个人就那么僵在了那里。
“掌柜的在不在啊?”
亢咆江也不管这伙计愣神儿,对着当铺的柜台就大声喊道。
“亢大掌柜?您……您又来啦?”
听到声音后,当铺那比人还高的柜台上伸出了一个脑袋,可是,看到站在柜台前面的是亢咆江之后,这人的满面笑容也立即消逝的一干二净,声音里面竟然禁不住有了那么一丝颤抖。
“废话,什么叫‘又来了’?当铺开门,聚八方财气!难不成咆爷我不能来你们这儿吗?”亢咆江趾高气扬的扛着包裹,那气势,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亢大掌柜,您……”那站在柜台上的人苦着脸,正想对亢咆江说些软话,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这位客官要当东西?”来了客人,再加上这人一看穿着就知道身份不俗,不是那种穷的没法活的,所以,伙计立码就迎了上去。
“不当!”那人没有理会伙计的殷勤,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位客官,您既然不当东西,那还到我们当铺里来干吗?”听到来人的话,伙计有些不悦地说道。今天够不顺溜的了,还没有开张就遇上了亢咆江这个无常鬼,想不到居然跟着来了一个又不是当东西的,这不是净给当铺添晦气吗?
“我来找他!”来者一指亢咆江,说道。这人正是旭日干。虽然他得到莫睛的命令就追了过来,可亢咆江“滑溜”的很,在人群里三两下就把他给甩开了,要不是他一直远远的盯着,还真就让这小子“跑”了。
“找我?”亢咆江一只手扶着肩上的包裹,只能拿着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指了指自己,诧异地看了看旭日干,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有不认识的人来找自己。他虽然是亢家钱庄总柜的老大,可是,这辈子可还没出过临汾县呢。哪认识什么陌生人?
“没错。就找你!”旭日干点了点头。
“既然是来找亢大掌柜的,小店就不留了。伙计,送亢大掌柜!”没等亢咆江反应过来,那当铺掌柜就猛得朝伙计大声叫了起来。形色之急切,就好像亢咆江是瘟神转世,他这么做是在送瘟神一样!
“少来!你小子想赶咆爷走?……哼,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便宜事儿?先把正事干了再说!”亢咆江听到当铺掌柜喊声,立码也叫了起来。也不再管旭日干是干什么来的,转身就走到柜台前面,把一直扛在肩膀上的东西举到柜台上就是一放!
“亢大掌柜,您,您这可是砸小人的饭碗呀!……”那当铺掌柜看着柜台上的包裹,也不接过来,只是苦着一张脸对亢咆江说道。
“没事儿。你既然有那看东西的本事,还怕找不到东家?……来来来,别耽误功夫!老子都把东西放在这儿了,你还是先拿钱来吧!”亢咆江把手伸进柜台里面,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唉!”看到亢咆江没有通融的意思,当铺掌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过包裹,看也不看就抱过来交给了身后的一个伙计,然后,拿出一张当票填了起来:
“金罗汉一尊,重三百两,抵押纹银三千两!……”
“三百两的金罗汉,光是算金价恐怕也得值个差不多四千两白银,这可是大赚呐!你们掌柜怎么反而还不愿意当?”旭日干在旁边听到当铺掌柜的“唱票”声,略感奇怪,忍不住朝外间那个迎客的伙计问了起来。
“赚是赚!可人家这位亢大掌柜一天就送来一尊,已经连着送来三个月了,我们当铺都快没现银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要关门大吉了!……唉,我们东家开当铺开错了地方啊,这临汾的当铺都是人家亢家的!他跑到亢家的地面儿上来开当店抢财,这不是找罪受么?”伙计听到旭日干的问话,苦笑了一声,连连摇头叹道。
“连着三个月?”旭日干跟着马德、罗欣这么多年,虽然也算是见过大场面,却也被一时惊得合不上嘴。三个月,一天一尊三百两的金罗汉,还连着送了九十天……恐怕就是当今皇上,也没这么阔气!
“那你们干吗不拿这些金罗汉去钱庄抵押?那不就有周转的钱了吗?”旭日干想了想又问道。
“抵押?这位客官,当铺是有规矩的,没到当票定的时间是不能把客人的当掉的东西拿去卖的。何况在山西境内,凭人家亢家的名号,哪家钱庄敢让我们抵押啊?”伙计有些看白痴似的看了旭日干一眼,又苦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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