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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龙岗
“确也如此。现在的士子,实在是没几个有那种吃苦耐劳的心了!太多的人都只知道自己。”张廷玉看到佟国维朝自己瞄了一眼,也只好出声附和说道。
“话是如此。不过,说回来,这于中三人,真是走到哪里也不会让人省心啊。我这里还有几道奏章,上面就是说马德的!你们二位要不要看一看?”佟国维又拿起两道奏折扬了扬,朝张廷玉和马齐说道。
“马德?马德这几年可没惹什么事呀!难道……他忍不住了?” 马齐略带些紧张地问道。这几个惹祸精,好不容易消挺了几年,如果真的忍不住想再闹腾闹腾,他老人家可未必能禁得住折腾,身子骨未必承受得住呀。指不定,他有可能要提前“乞骸骨”了。
“倒也不是马德忍不住……只不过,这奏折上面说的,也跟他确实有些关碍。你们还是自己看一看吧!”佟国维笑了笑,一手拿着一道奏折,起身就要送到马齐两人面前。
“佟相你是当朝首辅,有什么事不能裁断?而且,我三人各有分工,这奏折还是不看了吧!”张廷玉看着佟国维的笑脸,却没有伸出手去。他从刚才佟国维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面,已经觉察出了一丝异样。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位佟相爷对自己起了什么坏心,毕竟,他自进入上书房以来,一不争权,二不夺利,什么事都是康熙吩咐下来之后才去做,跟佟国维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利害冲突。所以,佟国维哪怕是对马齐起了坏心,也不可能对他怎么样。毕竟,像他这样的人物,怎么着都算得上是可遇不可求。不过,同样的,他也清楚,佟国维这人权力欲极重,对什么事都喜欢去插上一手,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就得罪了这个老头。就像这几年来,康熙因为没有再重用诸皇子,所以朝政大多都压在了他们三个人身上,朝中最重要的六部,便分由他们三个人掌管。佟国维掌的就是吏部、工部;马齐掌的是兵部和礼部;而他掌的却是户部和刑部。吏部也就罢了,乃为六部之首,掌管天下官员的升迁罢黜,可工部却一向被人视为六部之末,虽然一旦有了工程便是大肥差,可是,肥差是肥差,要钱却得向户部伸手。他张某人一向清廉,原在户部的施世纶、尤明堂也不是善茬儿,所以,与工部之间,难免就产生了许多“误会”。佟国维一向老谋深算,却也不是什么宽大之人,谁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被户部给顶过,现在说不定就是借口马德,想来刺弄刺弄他也不一定。
“呵可,衡臣你还真是个万事小心。难道我还怕你把这事儿给宣扬出去不成?再说,即便是宣扬出去又如何?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何况,马德身上的弹劾奏折也不是一封两封了,他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啊……”佟国维好像没有听出张廷玉话里的拒绝之意,依然笑嘻嘻地把奏折递到了他和马齐面前,又接着说道:“这两封奏折,一封是有御使弹劾马德唆使其妻罗欣暗中行商贾之事,不仅与民争利,还诱使百姓弃农从工,有坏我大清国本之忧。另一封,也不过是不是弹劾咱们这位江南总督结党营私,蓄意编造江南无事的诳人之语,又与老部下施世纶诸人上下其手,致使满朝上下皆以为江南这尽出贪墨之辈的地方竟差不多已经是政治清明……呵呵,你们说,这事儿,我敢独断么?就算要向皇上禀报,咱们三个是不是也得先通通气儿再说?”
“这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大胆!”马齐倒吸了一口气。自打马德跟前太子胤礽在盐课改革一事以及李毓昌一案上斗过两回之后,朝中上下早就没几个人敢对这位江南总督横挑鼻子竖挑眼了。便是他们这三个上书房大臣,也不敢自认能跟这个滚刀肉斗一上斗。不过,马德一般不会主动挑起什么大事来,他们倒也没什么太过担心的。可现在,居然又有愣头青想出来惹事儿,这些家伙难道嫌自己命长了?
“好你个佟国维,你这明着是向马德出拳,暗里却是向我捅刀子啊!”张廷玉可没有马齐这么没心眼儿。从佟国维提到施世纶的那一句里,他就明白了对方的居心:这位佟相爷是想对目前由他主持的“整顿吏治”的事情使绊子了呀。要知道,佟国维从祖上开始就是满洲勋贵,如今更是胜过往昔。论关系,他是康熙的舅舅兼岳父,论地位,他是一等公,又兼当朝首辅,还掌握着天下官员的升迁之路,已经是实打实的“佟半朝”,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虽然张廷玉自己也明白,自从康熙把整顿吏治的前面开头的事情交给他之后,有朝一日他就有可能要跟佟国维打擂台。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没想到佟国维这个一向表现的老谋深算的家伙居然会这么沉不住气。不过,如果这事儿放在以往,能让他就也让了,可现在不行啊……康熙就在后面看着呢!
“衡臣,你看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张廷玉虽然较为年轻,可在上书房里混了这么多年,也早就练出了一套宰相城府。再加上他一向沉静,虽然心思电转,可脸上却是一片平静,甚至连一丝眼神儿也没有变。佟国维没有看出什么,只得又出声问了一句。
“我看,此事还是上禀皇上知晓吧。马德为人如何,你我虽然知道一些,可毕竟还是不熟。再者,长久以来,江南官场就一直比较乱,这些年却比较平静,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弊案发生,有人心里起疑也不过是人之常情。依我的意思,这事儿也确实是应当派人查一查。如果真如这奏折上所说,那里只是表面风光,内里却早已朽坏,那么,马德难辞其咎。如果不是如此,也可以为马德正名,毕竟,他也是封疆大吏,无论是在地方,还是在朝中,地位都是非同小可,总不能为了这些谣言就被缠住手脚不是?”张廷玉想了想,答道。
“不错,衡臣所言甚是。马德在江南日久,难免有人看不过眼,查一查可以辟辟谣,也可以为朝廷减少一些麻烦。不过……”马齐又插嘴道:“这罗欣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这满朝文武,有几个不在私底下行商贾之事的?那罗欣和莫睛不过是做的大了一些罢了。那些人如果凭此就来夸大其辞,那朝廷还得禁商不成?而且,当年漕运之时,莫睛还暗中助直隶渡过粮荒,有大功于朝廷,虽然皇上没有进行嘉奖,可是,这些事情大家都心里清楚。再者,据我所知,罗欣的脾气极大,听闻她当年就曾在千军之前手持火枪威逼年羹尧,据说还险些就把年某人给打死,如果这次的事惹得她发火,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可未必就是能轻易担得住的呀!”
“嗯!那……真的就查江南?”佟国维对着马齐点点头,他还真没想过轻易就把莫睛和罗欣给惹上,孔老二曾经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再者,虽然罗欣这些年一直居住在江南,可是,她的手却一直都是牵着东蒙古诸王的。这么一个硬茬儿,就是放在那里让他啃也得啃上一段时间,何况旁边还站着一个一向唯老婆马首是瞻的马德呢?莫睛就更加不好惹了!光算算这位“觉罗氏”郡主的功劳吧,哪一次不是顶得比天高?大清朝的国土都有近一半是人家给“吹”来的。康熙可还一直欠着人家好大几笔帐呢,以这位皇帝爷的脾气,又岂会让人轻易得罪了她?可以说,于中惹出那么多事却一直没有受到康熙降罪,有一个厉害老婆也是很有可能的一个原因……可是,张廷玉应了他的这一手,未免显得太过轻松了一些……要知道,刑部一直在张廷玉手里攥着,这次整顿吏治,目前也是这小子在牵头,如果要清查江南官场,势必得由张廷玉出头,这么一来,出了事,肯定就会得罪马德。人所共知,马德这人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惹得那小子发了火,天都敢捅个窟窿出来。而所谓清查,无论怎么说,都肯定会有一些麻烦的,如果他再从中插上一手,张廷玉难道就不怕马德翻脸吗?虽然张廷玉圣眷隆重,马德未必就能将之掀下来,可是,也必定会给张廷玉造成大麻烦,不利于“整顿吏治”之事的进展,这也必定会引起康熙的不满……
“要查就得查仔细了。而且,人选也得好生定夺。免得像上一次……”马齐讷讷地张了张嘴,没有再往下说。不过,虽然他没有说完,可佟国维和张廷玉还是明白的。这老头儿是怕派出的人选不会做事,再像上一次老四胤禛在安徽闹的那样,那可就不仅是惹马德发火的问题了,还要丢朝廷的人。
“要不……咱们上书皇上,再请四阿哥出马?”佟国维看了看马齐,闭上眼睛想了想,说道。
“四阿哥的脾气……还是算了吧!”担心的就是他,你怎么还提?马齐不满的瞪了一眼佟国维。真当老子是睁眼瞎吗?你这老小子的手下最近被尤明堂等人搞下去了不少不错,可是,这能怪谁呀?皇上虽然没有明说,可你身为首辅又岂会不知道要整顿吏治了?再者你御下不严,又没有叫手下注意一些,他们就撞到刀口上了又能怪谁?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就算要找张廷玉的麻烦,也不能打这么个主意呀!那四阿哥上一次在安徽失了面子,这一次就算存了小心,也肯定会想着找回来,可他的行事脾气,又岂能不招人怨恨?马德又是个愣头青,如果也犯起浑来,两个人肯定得掐到死不可。再者,难道你以为马德和那位四阿哥都是傻子,什么事都会不知道?就算这清查官场的事情会被盖在张廷玉那几个人的头上,难道到时候你就能洗白干净了?
“我看四阿哥倒是个合适的人选。一来,四阿哥为人刚直,二么,他和马德的关系不太好,也可以让那些有心人无话可说。而且,现在朝中也确实没有其他人能够负责此事。四阿哥身为雍郡王,又是朝中最年长的两位皇子之一,无论身份还是资历,都足以主持此事!”张廷玉没有附和马齐,反而支持起佟国维来。
“呵呵,我说老马啊,衡臣与我意见一致,你可就要退避三舍喽!”听到张廷玉的话,佟国维状似欢欣的对马齐笑道。
“罢罢罢!怎么说都好,不过,这事儿还是得先让皇上点头同意了才行。”马齐说道。
“这个自然!”佟国维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朝张廷玉看去,可是,张廷玉却早已经俯下头去处理自己的事去了。





水煮清王朝 第三百五二章 暗信
有三名上书房大臣出面,康熙下旨清查江南事务的事情也基本上就算定了下来。而这件事一传出风声,立即便引起了不少人的猜疑。马德一向是非常受康熙重视的,可现在却突然无缘无故的要搞什么“清查”,这是为了什么?难道马德突然间不再受康熙宠信或者是哪里犯了事儿,康熙要敲打敲打这位封疆大吏?
朝中的官员们纷纷做出了自以为是的推论,并且,在此事传出的三天之内,就有数十名官员弹劾马德的奏折飞到了上书房。不过,这些官员或许并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的弹劾奏折呈上去没有多久,另一批保马德的奏章也出现了,而且,数量高达上百!
……
“东翁,果然不出您所料。现在两方已经有趋斗的意思了。而且,保马德的一方好似占优……”
京城同福夹道,佟国维的府上,已经瘦得像只老猴子一样的汪铭道找到了佟国维,一见面就笑呵呵地说道。
“马德经营江南近十五年,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可谓劳苦功高啊!如今保他的人多,看来,咱们朝廷上还是有良心的占大多数呀!啊?哈哈哈……”佟国维大笑道。
“东翁,您可高看了朝中的诸位大臣,这一次,如果不是李光地、于成龙、陈潢这三位带头,恐怕也不会有几个人为马德说话啊!”汪铭道摇头笑道。
“呵呵!李光地居然也跑来凑热闹?……难怪!于成龙和陈潢这两人虽然是皇上看重的人物,可惜他们在朝中的势力却也并不怎么样,何况于成龙早已经告老,陈潢也要退下来了,倒是这个李光地挂着一个‘理学宗师’的名头,还有点儿力气!”佟国维不在意地笑道。
“东翁,您这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真的把雍郡王给送到江南去?”汪铭道又问道。
“送,当然要送!”佟国维摇头笑了笑,“我这个外孙啊……其实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臭!如果没个人把他顶住,恐怕会不安生。尤其是现在皇上还没有定下到底是不是由他主持这整顿吏治的事情,我如果不趁机把他送走,到时候,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嗯。确实如此。这位四阿哥虽然现在还没有做成过什么大事,可是,谁又能想得到,他却是一头卧虎啊!”汪铭道摇头叹了口气,仿佛并没有听到佟国维直称胤禛为“外孙”的话。要知道,按满清的规矩,胤禛身为皇子,是主,佟国维是臣子,为奴。虽然胤禛曾被佟国维的女儿从生母那里要过来收养过一段时间,可两人之间还没有这么亲近。尤其是胤禛成年之后,两家更是几乎就没再有过来往。
“卧虎!?汪先生,你弄错了。这小子,他是一只狼!一只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咬人一口的恶狼!哼,那老八虽然够狠,手也够黑,可比起咱们这位四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筹啊。难怪其他人都被皇上轰走了,可这位却是越混越好!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他!如果不是有人告密,我恐怕还真就要被这小子一直蒙下去……可偏偏这么一个人又是目前京城皇子中最有份量的几个之一!”佟国维冷笑道。
“如果皇上不答应让雍王去江南怎么办?”汪铭道听着佟国维一会儿“外孙”,一会儿“小子”,又一会儿“四爷”的称呼,心里微微有些紧张,不敢再跟佟国维接着议论胤禛,便把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皇上不答应?呵呵,汪先生,如果皇上不答应,那你说,朝中有谁还能去江南走上那么一趟呢?”佟国维反问道。
“这……施世纶虽然不行,那尤明堂却未必会卖马德的面子吧?再者,六部尚书,各殿的大学士,总该有一二可担此任才对……”汪铭道说道。
“尤明堂?哈哈,尤明堂不过是个趁势而起的暴发户而已,你别看他表面上谁也不卖帐,可是,那不过是他的手段罢了。他本不过是户部的一名小官,风云际会得居高位,虽有权,却无势,清理国库亏空之时又得罪了不少人,如果不跟着皇上的步子走,早就死得连渣都剩不下了。你别看他现在跟施世纶关系不错,依我看,他恐怕只是想借着施世纶这棵大树好乘凉罢了。”佟国维连连笑道。
“真有此事?不是说此人是个‘忠直之臣’吗?”汪铭道奇道。
“忠直?哼!汪先生你不在朝堂,对些许事情自然不太清楚。这尤明堂是凭着当年清理亏空的东风而起的,可你恐怕不知道,自从施世纶入主户部之后,这位老兄便再无出彩之处了,凡是大事,几乎都是由施世纶出头!你以为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愿跟施世纶争功么?非也!其实他只不过是想退后一些,免的成为众官的标靶!像他这种一无根基,二无势力,在地方上又无声望,除了皇上的宠信便一无所有的官员,真到了哪一天,便一无是处了!”佟国维微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这尤明堂倒是真会选人!施世纶出身显赫,上有皇上圣眷,其兄施世膘又是当朝水师大将,有大功于国,地方上又有马德这棵大柱顶着,而且在民间声望极隆,……此等人物,除非是无可救药,不然,无论是何人继承皇位,都是必然要重用的。东翁看得果然透彻!……”汪铭道连连点头说道。
“唉!可惜啊!这施世纶太老了一些。要不然,过个二十年,等张廷玉退下去,他说不定又是一个上书房大臣呢!”佟国维又说道。
“二十年?东翁是不是太瞧得起张廷玉了?他还能再做二十年宰相?”汪铭道显然对佟国维的推断感到十分震惊,要知道,明珠下台之后没多久,张廷玉就以六品南书房行走的身份,紧跟着佟国维的步子顶了上去,到现在也差不多二十年了,如果再做二十年,那岂不是说……
“张衡臣会做人,也会做官,便是我和马齐都被轰出上书房,他也不会挪动一下!”佟国维缓缓地点头说道。
“姥姥,这小子的命也太好了。祖上肯定积了十八辈子的阴德!”汪铭道闭目吸了一口气,暗暗骂道。虽然他并没有进入官场,而是选择做一个幕僚,可是,同是读书人出身,对于像张廷玉这样二十多岁便入阁为相,而且极有可能会为相四十年甚至更久的家伙,除了“嫉妒”这一种情绪之外,实在是起不了别的念头了。他也并不怀疑佟国维的断言是不是正确。给人做幕僚已经有十几将近二十年了,他非常清楚这位貌似没多少能力的当朝首辅实际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物。虽然处理事情的能力还差了些,比不上张廷玉之辈,可是,见识和眼光却是非常的毒,每每都能一语中的。
“好了,先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汪先生,你帮我起草一封书信……”佟国维又说道。
“东翁您请说!”听到佟国维的吩咐,汪铭道立即叫人找来了笔墨纸砚。
“这封信就派人送到印度,交给隆科多……告诉他,要注意那个年羹尧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最好能再多收集一些证据。然后派人马上给我送回来!”佟国维面无表情地说道。
“东翁,年羹尧虽然是雍王的门人,可他毕竟是于中的老部下。您如果收拾了他,会不会让于中误会?再者,印度在万里之外,年羹尧又是在海上,三爷(隆科多行三)就是有心,恐怕也难以找到什么有利的东西啊。”汪铭道捏着笔迟疑了一下,又转头向佟国维地问道。
“我可没说现在就要收拾那小子,我只不过是想将之收为己用!至于于中那里……”佟国维冷笑了两声,“年羹尧当年让于中背下了十几万条人命的偌大一个黑锅,我才不信于中真就那么大度,一点儿也不怪他!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大仇……”
“我朝年轻一代将领之中,首位自然是岳钟麒。可这年羹尧毕竟也是不凡,当年在于中麾下,地位尚在岳钟麒之上。后来于中将之留在了台湾,恐怕就是觉得他不好收服……如今我们更是与之相隔万里,东翁,这事儿可不好办!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呀!”汪铭道说道。
“哼,这年羹尧生性贪婪凶残,却是个识时务的。要不然,他又岂能在于中麾下混得那么好?汪先生你不懂武事,以为于中把他留在台湾是流放,这可就错了。于中可是实实在在的在重用他。要不然,满洲水师之中那么多人,为什么独独留年羹尧独当一面?以于中之能,又岂会看不出台湾北制日本,南扼大洋,地处要冲,乃是立功之地?当时于中又岂会知道皇上会把他派到四川,继而出征西藏?这是在人尽其用啊!只是于中没有想到,这年羹尧在当上台湾总兵之后会给自己惹出这么大的一个麻烦罢了。要不是太子无能,利用日本使者,行事不顾我天朝颜面,举措失当,皇上又一直念着他和马德当年运粮救驾的情分,他就算想替年羹尧背这个黑锅,恐怕也背不起!”佟国维说道。
“如果真如东翁所言,那么,我们收服了年羹尧,就等于是断了雍王的一根臂膀。没有了得力武将支撑,他便是准备的再充分,也只能是镜花水月!不过,东翁,您何不假意收服此人,再让人将此事泄漏给雍王知道?”汪铭道突然眼珠子一转,说道。
“哦?此话怎讲?”佟国维问道。
“雍王此人隐忍不发,又秘密组织势力,如果不是有人告密,我们恐怕还不得而知。只是,此次您出面主张让他去江南清查吏治,已经是人尽皆知。如果雍王将这事儿做好了,自然一切无碍,可如果又弄出事儿来,以这位爷的性子,必然会对您不满。尤其是雍王已经是踌躇满志地想要接手整顿吏治这件大事,如果在他到江南的这段时间里,皇上把任务交给了别人,他恐怕就要更加恨您了。就像您先前所说,这位四爷虽然表面刚直,可内心却是十分坚忍,而且颇有所图,极难对付。若是被他惦记上,您纵然不惧,恐怕也要多了不少麻烦呀……所以,与其如此,您还不如来个虚而实之,实而虚之……”汪铭道说道。
“什么虚虚实实的?汪先生,你还是直说吧!”佟国维皱了皱眉,他最烦的就是文人搞这种虚头,可汪铭道终究是他的亲信幕僚,他也不好明着斥责,只得出声催促。
“东翁,愚以为,您最好一面命三爷暗中收集年羹尧的各项事迹证据,一面再让三爷在印度做出一副与年羹尧交好的表相,而您在京城再向皇上上表,替年羹尧请求嘉奖,做出一副收拢的架势。这样,手下本就没有多少实力,又担心年羹尧会归顺于您,雍王必定心急,再加上他的暴躁脾气,必然会跟年羹尧闹出矛盾来,即便是没有,您也可以找几个人上书阻挠晋升年羹尧之事。年羹尧远在万里之外,不明京城具体事宜,我们便可以使人造出流言,让其将不能晋升的事情怪在雍王头上,使两人生出嫌隙。而到时候,东翁您就可以适时收手,做出放弃之态。而暗中,以三爷所掌握的证据和东翁的权势,我们又可以让年羹尧不得不从,可他表面上却依然是雍王的门人……这样,东翁您既可以暗中控制年羹尧,也可以不与雍王直接面对。等找到机会,您再把年羹尧从印度调回来,那时,年羹尧表面上是雍王的势力,可实际上却是听命于您……一切还不尽在您的掌握中?”汪铭道简单地说道。
“有些道理!只是实行起来有些麻烦……”佟国维想了想,微微摇了一下头,“我要收服年羹尧,不外乎是想制约老四的力量。而且,年羹尧颇为精于战事,如今印度尚未全部平定,皇上也定然不会允许我轻易就调回这么一个能打的将领。所以,此事还是算了。只让隆科多牵制住这小子就成了!反正,就算这小子回来,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东翁,我觉得这还是有些不太好。如果三爷意图挟制年羹尧的事情传回京城来,岂不就让您和雍王直接面对了吗?虽然雍王能上得了台面的实力并不怎么样,可他经营多年的潜势力却是不小啊!”汪铭道说道。
“哼!京城是天子脚下,就算他有什么潜势力,也不敢大张其鼓的乱来。他弄的那些人,鼠窃狗偷,杀人越货还可以,如果敢跟官府斗,岂非是自寻死路?闹得大了,惹出皇上,他更得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胤禛既然能隐忍这么多年,也必定不会一时冲动跟我硬来的。何况,如果他敢硬来,我就有办法让他自乱阵脚,到时候,他就什么也休想再瞒下去。”佟国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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