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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龙岗
不过,今天,张楷可就没有以往那么舒服了。
因为,他接到了一张名刺,而且这张名刺上面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有一行字:雍郡王,爱新觉罗.胤禛!
“找谁不好?偏偏找到了我的头上?”
张楷的为官准则一向就是趋吉避凶,多抱大腿,现在有一位王爷要来见他,他自然不敢怠慢。一接到名刺,立即就穿戴上自己的官服顶戴,然后带着几个家人急呼呼的就往大门那里去迎接贵客。不过,胤禛这一次到江南是为了什么,早就已经传得满天下都知晓了,面对这么一位来找他顶头上司兼靠山的麻烦,同时又是传说中脾气极坏的一位王爷,饶是张楷一向圆滑适度,懂得做人做事,却也心中惴惴不安。
……
“这座府邸虽然不大,却是精致的很,于细微之处,可见匠心。张大人能住在这里,想必是十分自在!”被张楷迎进府中,胤禛看着路上的园景,对张楷笑道。
“让王爷见笑了。这园子本就原扬州知府车铭的别院,因其贪污受贿被人揭发,朝廷没其家产,此园也就归了官府。后来,官府发卖此园,臣便将其买下当做了府邸!”一边将胤禛一行人引到客厅坐下,张楷一边说道。
“这么一座园子,如果在京城,恐怕怎么着也得有个几万两银子,御使大人真是有钱啊!”高福儿是奴才,不像邬思道和甘凤池两人都是胤禛的客卿,所以只能站在胤禛身后,听到张楷的话后,略带些讥讽地说道。
“此园占地三亩,官府将其发卖之时,售价为八千两!”张楷微微一笑, 说道。
“八千两?这倒是不贵!”胤禛稍点了一下头。以张楷的官职和权力,在其他的地方,便是不贪赃,只靠那什么火耗以及官员们的冰敬和炭敬,随手拿出个万把两银子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买一座八千两的宅子,自然算不上什么过份的事情。
“听闻王爷此次要来江南,三省官员莫不翘首以待。只是不知王爷为何一声不响的就到了扬州?而且,您不去见一见穆子煦大人,怎么反而来找微臣呢?”张楷又朝胤禛问道。有一个王爷在那里,他只能在自己家里的客位上就座,而且还只能用屁股沾着一点儿椅子沿儿。
“孤王自然要去拜望一下穆子煦大人!……”胤禛看了一眼张楷,心头微微有气。穆子煦与康熙之间的情份自然不用别人说,他即便已经封了王,也要以晚辈礼拜见。只是,他不知道张楷说这话只是想问一问他此来的目的,还以为对方是在讽刺他不分主次,同时警告他扬州有穆子煦坐镇,他最好不要乱来呢。
“呵呵,张大人,王爷此次前来江南所为何事,想必大人您也已经知道了。虽然穆老大人是王爷的长辈,不过,万事终究还是需以皇上的旨意为重。所以,王爷就只好先来找一下大人您了!”邬思道见胤禛不悦,便在旁边接口说道。
“这位先生是……”张楷飞快地扫了一眼邬思道的瘸腿,又向胤禛问道。
“这位是孤王的师友,邬思道先生!”胤禛说道。
“邬思道?”张楷的表情明显是十分吃惊,胤禛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站起来朝邬思道行了一礼,“邬静仁大闹江南贡院之名早已如雷灌耳,张某更是听闻先生风骨才学都是当世绝佳。却不想竟大驾光临,张某实在是失礼。”
“张大人听说过邬先生的名字?”看到张楷居然对邬思道这么有礼貌,胤禛感到颇为意外。
“呵呵,‘赵子龙一身是胆,左丘明有眼无珠!’当年,这副对联可谓是传遍了天下啊。邬先生带领江南学子抬着财神像闯进贡院,这份胆量,这份刚骨,天下谁人敢不说一个‘服’字?张某不才,只因当年得中榜尾,心中有愧,这才没敢跟着邬先生一起去闯贡院,如今想起来,实实有些羞人啊!”张楷看着邬思道,笑咪咪地说道。
“呵呵,年轻时不懂事,让张大人笑话了!”邬思道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张楷说的是二十多年前江南科考弊案的事情。当年,主考官赵某人和左某人大肆贪污受贿,买卖功名,最终使得江南士子愤怒,他当时因为正等着功名好回家成亲,又是一副才子脾气,所以闹得最凶。可没想到,闹到最后,虽然那两个主考官被罢官问罪,但最终的中榜名单却没有变,而且,他这个带头闹事者还成了钦犯,要不是跑得快,早就不知道要被发到哪里去了。可是,他虽然不也说是过目不忘,却也算得上是博闻强识,当年的榜单他也曾经从头到尾仔细看过,怎么就没记得有一个叫做张楷的?不过,虽然这么想,邬思道却也不敢肯定。毕竟,虽然当年那件事是一件让他记忆极深的事件,可是,再怎么说也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
“原来张大人也是与邬先生一期的。那就是同年了!这倒真是幸会!”邬思道并没有对别人仔细说过当年的事情,胤禛自然就以为张楷真的是跟邬思道是同一期参加江南贡试的士子,便顺口说了一句。
“是啊。微臣也是颇为荣幸啊。”张楷也笑着回了一句。
“呵呵,张大人说笑了。大人是朝廷官员,邬某如今却只是个闲散幕僚,你我之间,当是邬某感到荣幸才是!”邬思道笑道。
“唉,是张某荣幸才对!”听到邬思道“谦虚”,张楷又急忙说道。
“哈哈,两位都是人才,还是不要再这么客气来客气去了。”胤禛看到邬思道朝自己看了一眼,大笑两声打断了身边两人的话,
“是是是,王爷说的对。是微臣失礼了!”张楷朝胤禛抱拳行了一礼,又开口问道:“不知此次王爷大驾光临,有何教诲?”
“张大人负责监察江苏官员,为朝廷要员。孤王又哪里有什么好教你的?这一次来,主要是想向你打听一下江苏官场的情况罢了!”胤禛正色说道。
“王爷要问江南官场的情况,何不去按察使衙门?张伯行清名著于天下,必然会全力协助的呀!”张楷反问道。
“按察使是负责通省治安,虽也有审判之权,又怎么及得上张大人你对江苏官场的了解呢?江南道御使,可正是监察江苏百官的呀!”邬思道笑道。
“微臣自然知道王爷的意思。王爷前来,是给微臣面子,是信得过臣。只是,王爷……”张楷眼色淡然的看着胤禛,又问道:“臣从安庆知府职上一直到如今,官场诸人无不知晓臣乃总督大人一手提拔的亲信。王爷您这一次前来,是为了清查江南官场,自然需要总督大人避嫌。微臣虽然职权所在,却也不好随意插嘴。要不然,岂非是为王爷惹来非议?”
“张大人的话,孤王心里也清楚。不过,既然孤王来找你,自然是有所打算。所以,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无须担心什么!”胤禛说道。
“王爷……”张楷的脸色依然有些为难。
“张大人,你是朝廷命官,自然当遵从朝廷的意思。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是觉得朝廷的任务比不得提拔你的人重要?”高福儿插嘴说道。
“不敢!”张楷翻翻眼皮,漫不在意地看了高福儿一眼,又对已经有些冷脸的胤禛拱手说道:“臣只是觉得,臣一向与总督大人过于亲近,王爷奉命清查江南官场却前来向臣问询,会惹人多心罢了。不过,既然王爷不在乎,臣自然也勿须晦言。”
“张大人能如此想就好。”胤禛点了一下头,示意张楷接着往下说。
“王爷,您此次前来清查江南官场,这可是个吃力的活计。因为,江南虽有贪官,虽有墨吏,不过,却罕有枉法之徒!您如果拿其他地方的标准来衡量这里的官场,那可就要惹大麻烦了!”张楷沉吟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此话怎讲?”胤禛问道。
“微臣自安徽之时,便跟随马德总督为官。我们这位总督大人,做官只信奉一个道理,那就是:能让百姓越过越好,不枉法,就是好官。……”张楷说道。
“好一个难题。如此标准,天下官员,又有几人能够做到?难怪最近几年,地方官升迁者,多为江南所出!”邬思道说道。
“难题?邬先生,这怎么难儿了?这天下虽然有不少恶官,可好官、清官也不少呀。难道这些人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高福儿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这条标准,不枉法好做,可让百姓越过越好,这就是大难了。当今天下官员,几乎全都是读四书五经出身,你让他们砌词造句,那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让他们去经营地方,而且还要让百姓越过越好,岂不是要让他们难死?现今天下的清官、好官,譬如于成龙之辈,也只不过是能清廉自守,不使百姓受屈而已,又有谁敢说让治下百姓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邬思道说道。
“不错。不枉法不难,难就难在这‘越来越好’上。这一条,不知道让多少江南官员愁白了头呀。不过,也幸好有马总督在上总筹,才使得江南三省的形势越来越好,各地官员顺风搭车,也各有收获。至于除却饷银之外,地方官员们的收入,呵呵……”张楷笑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再说。
“张大人,按你的意思,就是说在江苏这里贪赃的官员,未见得就是该整治的官员喽?”胤禛听了张楷的话,皱眉问道。
“王爷误会了。贪‘赃’的官员,无论是在哪里,都该整治。只是,江苏官员贪赃的很少而已。”张楷答道。
“难道不贪赃的贪官就不该整治?”胤禛的语气有些不悦。
“王爷,我朝官员俸禄不高,官员又要养家糊口,还要维持朝廷体面,所以每年都要收取火耗,这也是朝廷默许的。不过,‘贪’,终究是人的本性之一!‘千里做官只为财’,现在,有多少读书人还是为了什么大志愿才刻苦攻读的?若是强求,反而不美!”张楷说道。
“孤王明白你的意思了。”胤禛面无表情地看了张楷一眼,说道。
“呵呵,微臣的话还没有说完,王爷您恐怕还没有完全明白!”张楷笑道。
“张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甘凤池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听到张楷这么说,以为对方是有意戏耍,忍不住质问道。
“甘师傅不必着急。张大人,您有话,何不一起说出来?”邬思道微笑着朝张楷问道。
“张某卖弄了。”张楷对着邬思道笑了一笑,又朝胤禛抱拳说道:“王爷,其实,微臣刚才的话,只是想告诉您一个字罢了。”
“一个字?什么字?”胤禛问道。
“利!”张楷说道。
“利?”胤禛若有所思。
“马总督自为安徽巡抚开始,就与各地官员多有不合之处。不过,十数年来,他却一直能让三省官员大多唯其马首是瞻,这其中奥妙,除却皇上信重之外,其实就只有两个字而已。”张楷又接着说道。
“两个字?想来,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利’字了,那不知另一个又是什么?”胤禛问道。
“厉!”张楷笑道。
“嗯?”胤禛一皱眉。
“‘利’者,利益耳;‘厉’者,严厉也!”张楷又说道。
“原来是‘厉’与‘利’!”胤禛面无表情,没有再说话。
……
“不知四爷以为咱们这位江南道御使为人如何?”从张楷的府邸里面出来,邬思道向胤禛问道。
“还不错吧。虽然有些倾向于马德,却也是人之常情。说的那些话,也还算得上是有理有据,并非全是空洞之言!”胤禛低头想了想,答道。
“呵呵,四爷,您可知道,您已经中计了。”邬思道看着胤禛,突然笑了起来。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张楷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胤禛皱眉问道。
“四爷您不用着急。并不是这个张楷有什么诡计要施展,只是邬某觉得,您有些看错了这位江南道御使罢了!”邬思道摇头笑道。
“难道先生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了?”胤禛问道。
“不对的地方?呵呵,难怪马德一直将这个张楷留在身边,十多年来也没有让他升迁……此人确实是有些门道啊!”邬思道笑道。
“邬先生想到了什么,还请明言。”胤禛问道。
“惭愧。四爷莫怪,其实邬某也是刚刚才想到而已。”邬思道自嘲地笑了一下,又对胤禛几人说道:“刚进门时,这位张大人虽然对王爷谦卑有礼,但进退之间却也是不卑不亢,然而,他接着却又趁着谈及与邬某乃为同年之机,一面大张其鼓地诉说自己与马德的关系,一面却又不动声色的向王爷介绍了江南的情况。手段当真是高妙呀!”
“先生,难道这张楷还有什么图谋不成?我怎么没看出来?”高福儿问道。
“呵呵,这张楷自然没有什么图谋。依我看,他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自保!”邬思道笑道。
“自保?”
“没错。王爷带着邬某出行江南,自然是因为王爷待邬某亲重。他大肆表示与邬某乃为同年,而且还佩服我年轻时的举动,这就不知不觉之间,拉近了与我等的关系,之后,他又表现得很合作,使得我们与他双方之间的关系又缓和了一步。可是,他到底对王爷说了什么呢?除了说出了马德的御下之道,其实也就是为许多江南收受金银的官员说了几句实在话罢了。这样,他也没有得罪马德和本地的官员。而王爷此来,人人都是以为是要找马德麻烦的,他这般表现,纵然不会有什么实际的好处,总也能挣得一些王爷、马德和本地一些官员的好感。到时,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不会受到直接的冲击。真可谓是八面得宜的玲珑人啊。”邬思道笑道。
“邬先生以为,这个张楷是个滑头?”甘凤池问道。
“非也非也。若只是个滑头就好了。此人在任多年,曾连续弹劾三十多名官员,而且证据确凿。可整个江苏一共有多少品级上得了台面的官员?由此可见,这个张楷是一个极有魄力和能力的人。再加上此人极善处理与他人的关系,趋吉避凶的手段可见一般。所以,日后若是此人上位,必然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弄得好,可能就是个能臣!弄不好,可能就是权奸啊。”邬思道说道。
“先生未免太瞧得起这个人了吧?一个小小的五品……”高福儿不屑道。
“当年高士奇以明珠幕僚的身份直入上书房,张廷玉也不过是以六品南书房行走而为上书房大臣!……嘿嘿,人不可貌相啊!”邬思道摇头说道。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胤禛又问道。
“我想,那张楷恐怕已经派人去向马德禀报王爷找过他的事情了,既然如此,王爷何不直接去找马德?这位马总督既然对属下严厉,又常为百姓谋福,想来也不应该对王爷此行有所刁难才对!……”邬思道笑道。





水煮清王朝 第三百五七章 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泰格.布卢?”
总督府衙门,马德正在和几个理藩院来的京官坐在一起思考着如何应对西方来的那几个使节。其实,这段时间内到达上海的西方使者并不只是英国的理查德等人,还有法国和葡萄牙两国的使节。而康熙依然还是没有兴趣亲自接见这三个西方国家的使者,在费老头留在大连研究他的蒸汽火车而不愿意南下的情况下,这件事情自然就只有劳烦马德这个江南总督了。这几个理藩院的官员,就是带着康熙的圣旨,任命马德为“总理西洋各国事务大臣”的。
“此人既为我大清人氏,却屈身为洋夷使节,简直可恶之极。马大人,下官以为,此事应当上禀朝廷将之严惩才是。”
能在英国当上伯爵,而且还被允许随着政府使者一同来到中国,那个泰格.布卢的来历让马德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正在努力思考着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却不想,理藩院的一位官员首先就叫了起来。
“我大清是泱泱大国,自当有大国气度。陈大人,你难道没听说过‘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么?”不待马德发话,另一名理藩院的官员便插嘴说道。
“观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两国交兵?我朝除却与那俄罗斯有过两次交兵之外,哪里还与西洋他国有过交手?再者,那什么泰格无父无母,连祖宗都不要了,此等所为,大违忠孝之道。朝廷若是不与严惩,岂非要让人人效法?那我名教还有何用?朝廷还要不要教化百姓了?”那“陈大人”反问道。
“陈大人说得没错,两国交兵尚且还不斩来使,何况我们现在并未与那英夷交战?若是依你所为,传了出去,让天下都知道我朝居然连一个小国的使节都容不下,朝廷还有什么脸面?”那“观大人”又笑问道。
“观大人既然这么说,想来一定有办法处理此事喽?既如此,在下就拭目以待,看看观大人您如何给朝廷,给天下百姓士子一个交待!”那“陈大人”冷冷一笑,朝“观大人”抱拳说道。
“陈大人,您果然不愧是进士出身啊。这无论什么事情,哪怕是地里的一个土坷拉,您都能随口一绕给绕到泰山的‘五岳独尊’上去。啧啧,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那“观大人”冷笑着回击道。
“好了!你们都很有精神是不是?不懂就都给我闭嘴!”马德不耐烦的斥道。
“……”两个开口的理藩院官员正斗嘴斗得兴起,却没想到马德会这么不客气,受到斥责之后,都是一脸怒气,但是,犹豫了一下,两人终究还是没敢犯犟,老老实实重新坐好,不过,两人脸上却都是一脸的不服。
“观音保!”马德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首先向那个“观大人”叫道。
“不知制台大人有何吩咐?”“观大人”懒洋洋地答道。
“你明天回京城去吧!”马德说道。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奉皇命前来的……”马德话音一落,观音保就跳了起来。
“我知道。不过,圣旨里面说的是这里的事情一切都由我自己做主。而现在,我要说的是,这里不需要你!所以,你可以先回去了!”马德说道。
“制台大人,我可是……”观音保气血上涌,急急地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是科尔沁出来的官员,而且还是蒙古贵胄出身,跟皇室也有亲戚关系!可那又怎么样?就算是科尔沁乌日更达赖亲王在我面前,也从来没像你这么随便无礼!……你走吧!”马德挥手说道。
“你……哼!”观音保指着马德,手指不住哆嗦。他没想到马德这么不给面子,不过,他也确实清楚,马德和现任的科尔沁亲王乌日更达赖颇有交情,自己的出身并不能帮到什么忙,所以,见马德表情坚决,他唯有怒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大人,这如何处理洋夷之事,还请您指教!”一直在旁观观音保两人斗嘴的另外两名理藩院官员见到马德问也不问地就轰走了观音保,都是心虚了几分,其中一个急忙示好地向马德抱拳问道。
“陈世耀!”马德没理会那个问话的官员,又朝那个“陈大人”叫了一声。
“制台大人!”“陈大人”见马德轰走了观音保,心里正高兴。他在朝中也是有些后台。之所以跟观音保产生争执,就是因为自从阿灵阿离开理藩院之后,这清廷第七部的侍郎之位就一直空缺。虽然一向以来,这个位子都是由蒙古人或者满人担任,但随着清廷势力的扩张,以及理藩院要管辖的范围的扩大,朝中已经有康熙有意任命一位汉人出任理藩院侍郎的消息传出来了。陈世耀又是由佟国维荐到理藩院任职的官员,本身就是开了汉人任职理藩院的先例,加上他又自认为后台和学识都高人一等,便以为康熙允了佟国维的推荐就是看中了他,极有可能是想让自己做理藩院侍郎,所以,便跟科尔沁贵胄出身的观音保展开了争夺。但是,如今听到马德语气不善,他的心也开始发起虚来。
“听说你是陕西巡抚陈锡嘉的族弟?”见陈世耀的脸色有些紧张,马德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然地问了一句。
“回制台大人,陈锡嘉陈大人确实是下官的族兄,不过,下官……”陈世耀正想表明一下自己并非是靠着亲戚的关系才走到今天的地位,但是,马德却随意地挥挥手阻止了他下面的话。
“陈锡嘉是个能人,我听说他在陕西做得非常不错,大有重复关中汉唐盛况之势,听说下一任的陕甘总督极有可能就会是他。你们既然是一家人,有没有兴趣去帮帮忙?”
“大人,……”见马德果然是要发落自己,陈世耀心里顿时急了起来,急忙朝马德拱了拱手,就要解释。
“好了!我知道你不想去陕西!既然这样,不知道南洋你有没有兴趣?你既然是理藩院的官员,想必也知道那里虽然已经是我大清领土,却一直缺少官员去教化百姓。我听你刚才话中的意思,好像是对这方面很有一套,说不定真能做出一番成绩也不一定。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南洋百姓肯定会给你竖碑立传,你也可以名传千古,流芳百世了!”马德打断了陈世耀的话,又接着说道。
“请大人恕罪。下官刚才……妄言了!”南洋?陈世耀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皮发麻。虽然南洋物产富饶,近几年来大陆从那里得到了极多的财富,可是,如果让他到那种地方做官,他倒宁愿去死。君不见,现今的南洋依旧是南海水师的地盘儿?压根儿就没有几个文官到过那里,而且,听说到过那里分封当地土王的官员有好几个还染过病,病得一塌糊涂,险些就是小命不保,好不容易才缓过气儿来。他还有大好前途,哪舍得去那种地方受苦?至于流芳百世,他倒是也想,可是,如果要付出这种代价,他宁愿默默无闻。
“你也知道你妄言了?国家大事,你和观音保居然拿来当斗气的玩具?亏得还敢说自己是朝廷的官员!……要不是念在我伯父费老爷子还担着理藩院尚书的名头,就凭你们两个今天的表现,就得给我扒了这身官袍,滚回家抱孩子去!”马德厉声说道。
“是!大人教训的是,下……下官谨受教了!”陈世耀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躬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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