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世顶之座

就算是被这个世界所有人视为传说的虚无之力，就算是传说中的使魔刚达鲁布在黑卡蒂的面前也不过就是这么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将这份力量的本质给分析了个透透彻彻。
“改！”
忽然将一个指头点到了平贺才人左手的符文之上，那仅仅是显得颜色稍微深一点的符文随着黑卡蒂的动作忽然散发出了一阵刺眼无比的光芒。一个没有注意之下，包括露易丝在内不少人都被这忽然闪亮起来的光芒给晃到了眼睛，不得不赶紧闭上了都已经开始微微发痛的双目。
“你在干什么？”
淡淡的声音。
能够在这个时候还如此淡定地提出自己的问题，除了黑卡蒂自己之外也就只有塔巴萨了。
“修改这个使魔的契约内容。”
毫无烟火的气息，黑卡蒂一边说着一边就好像刚刚只是挥挥手腕活动了一下似地将手缓缓地收了回来。可是听到了黑卡蒂这么一句短短的介绍，刚刚才说明了刚达鲁布含义的威尔兹皇太子那脸色就好像是直接到自己的国土全部得到了光复，所有的叛军在一瞬间已经全部无条件投降似地惊讶。
“怎么可能？！！”
激动地向黑卡蒂迈出了自己的步子，威尔兹脚下那厚厚的铁靴将那光洁平整的地砖啪地一下踩出了一条将地砖分割成两半的裂缝。那前突的身体就差没有直接将黑卡蒂扑倒在地，高高的身体都已经用阴影将黑卡蒂笼罩。
虚无的魔法可是大陆这一方所有王国共同祖先流传下来的。对于他阿尔比昂以及附近的托里斯汀、加利亚、加尔马尼亚、罗马尼亚来说，虚无魔法那就是最高端的存在。能够在这么一眨眼的时间之内将虚无魔法使用者召唤出来的传说中的使魔刚达鲁布的契约内容改造掉，这拥有的是怎样的力量？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如果说虚无的魔法在这个大陆之上还是一个有传言与一定依据的传说，那么黑卡蒂刚刚所做的这一切，那就已经是超越了传说的存在。
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样的问题在威尔兹皇太子的嘴边转了又转却始终没有能够问出来，着好像与普通少女无异，但是只要一出手就能够让人感觉到无可匹敌的黑卡蒂，威尔兹皇太子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面对了。
反倒是除了威尔兹之外的其他人，因为对虚无的魔法的级别以及刚达鲁布的力量并没有一个充分的认识，只是对着黑卡蒂露出了好奇的目光，而平贺才人也非常紧张地问道：
“黑卡蒂……大人？你修改了什么？”
完全是一副不想要听到结果的模样，可是又得不得将这个与自己切身相关的问题问出来，平贺才人的样子上去是非常的纠结，在这个时候如果他还着露易丝，那他就不是胆大也不是对露易丝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而是整个脑子被涅墨西斯灌水了——虽然涅墨西斯现在也确实很像往他脑子里面灌点水就是了……
“不多，只是以后你刚达鲁布的力量只能够在自保与为露易丝而战的时候能够使用罢了。”
“这个不错！黑卡蒂你太好了~~~”
听到黑卡蒂的简短说明，露易丝第一时间就一边叫着一边扑向了黑卡蒂，企图抱着黑卡蒂好好撒娇一下，可是就在露易丝接了这么一个天上掉下来的“大月饼”之后，她的行动却并没有得逞。
眼前一花，一直抱着黑卡蒂一个胳膊的涅墨西斯直接出现在了露易丝的身前，让飞扑过来的露易丝吧唧一下贴到了涅墨西斯的身上。当然，涅墨西斯相当不客气地对着露易丝的身上就是一个水球丢了过去，让露易丝体验了一下穿着衣服的冷水浴。
“不要动手动脚的啊，怪不得你只能够当那个‘笨狗’的主人，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使魔。”
面对着自己“不顺眼”的人，涅墨西斯流露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就差没有在露易丝的背后再吹点冷风，在身边在点上亮点鬼火了。可惜的是，在这大白天的，顶着这么一副小孩子的可爱面容，就算声音再怎么诡异，涅墨西斯也实在是没法在这个时候吓到人。因为黑卡蒂的“功劳”而心情大好的露易丝“大人有大量”理了理自己被淋湿的头发，直接头一昂说道：
“哼！不跟你小孩子计较，我就知道黑卡蒂是向着我的~~”
音调一飘一飘，良好的心情差点没有让露易丝唱起歌来，平贺才人的力量只能够为自己而用，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使魔嘛。如果他没事就跑去救别的女孩子，那……
不知不觉，露易丝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黑卡蒂的帮助而开心还是因为平贺才人只能够想着自己而开心了。对于露易丝来说，现在的心情还根本是处于一个困惑与未知的状态。
被露易丝这么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自己的诘难，涅墨西斯不甘地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又不能真的上去咬露易丝两口，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水之精灵在这个时候也完全与一个人类的小孩子没有多少区别。
“接下来怎么办？”
没有兴趣继续着露易丝在那里发呆，也没有兴趣欣赏刚刚知道了自己的力量，立即又被限制的平贺才人的愁眉苦脸，黑卡蒂向着“明智”的塔巴萨与在一旁已经不知道做什么好的威尔兹皇太子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信。”
指了指露易丝，塔巴萨指出了这一次一行人过来的目的。
吓人、打闹。搞了这么久露易丝还真就忘记了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在她的怀里，安丽耶塔公主殿下的信可是还在那里安安稳稳地躺着的。
“不好！”
一声轻呼，露易丝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怀里将安丽耶塔公主的信取了出来，然后又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如果这封信被涅墨西斯的水给废了，那这一趟不是白跑了吗？见着露易丝的动作，黑卡蒂拍了拍涅墨西斯的头，涅墨西斯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自己的舌头，两个人却都并没有出声。
再向威尔兹皇太子，他还正一脸复杂地着黑卡蒂与现在也算是瞅出问题来的涅墨西斯——刚刚自己怎么就没有能够通过那神奇的头发出这两个少女的不简单呢？
“皇太子殿下。”
正了正自己的衣着与神色，露易丝双手举着安丽耶塔公主的信递向了威尔兹皇太子。被露易丝一声呼唤叫地回神的威尔兹皇太子下意识地就先接过了露易丝手中的东西，几乎下意识地想要递给身边的护卫的时候，手伸了一般才察觉到自己收下的可是托里斯汀公主，安丽耶塔的密信，赶紧地又收了回来。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威尔兹皇太子撕开了信封……





红世顶之座 141－40、追逐的是自由之翼
静下心来将安丽耶塔公主传递给自己的信阅完，威尔兹皇太子将信封放到了一旁的烛火之上，眼着那白白的纸张在火舌的舔诋之下渐渐地化为飞灰，慢慢地飘散在空中。
“我知道了……原来她也要嫁人了……”
不知道究竟在想着什么，一时之间在这间小小的教堂之中，刚刚还有那么些热闹的气氛沉寂了下来，再也没有了那种轻松的感觉。直到这一刻，露易丝的心中才又想起了在自己这些人的面前，这位金发的上去年龄也并不算大的少年其实与自己一直敬仰着的安丽耶塔公主殿下是具有同等身份的存在。
这个人在打什么注意？
其他人只能够等待着威尔兹皇太子做出自己的决定，下达新的指令，可是黑卡蒂却察觉到了眼前这位帅气的小伙的目光时不时地在自己身上扫射着。在他的目光之中绝对没有那种普通市侩之人见到美少女的钦慕，而是一种深深的挣扎。
晃动的眼神正是代表着威尔兹皇太子那不断动摇着的内心，可是就算出了威尔兹皇太子正在计算着自己什么，黑卡蒂也还是不动声色地静立着，有了这么多的经验，她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见到人类直接视为蝼蚁的而完全不将任何道理的存在了。
顶之座还是顶之座。
可是在这高高的之上站立着的存在已经懂得了用人类的想法去思考一些问题。
这个威尔兹皇太子并不是敌人，站在他的立场之上，就算是算计着自己什么，也应该不会是会让自己难堪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之中也更加不存在什么能够让自己遇到危险的问题。
“威尔兹皇太子殿下？”
黑卡蒂不出声，不代表就没有其他人发现威尔兹皇太子那异常的视线。带替黑卡蒂轻轻提醒着威尔兹皇太子的是她身边的塔巴萨。向着黑卡蒂的方向微微靠拢了一点点，塔巴萨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对黑卡蒂的维护。
“失礼，我只是在想一点问题而已……”
向着黑卡蒂与塔巴萨微微躬身，威尔兹皇太子听见塔巴萨的声音之后立即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充其量不过算是礼仪上的道歉，可是就在将这种礼仪上的回答说完之后，威尔兹皇太子忽然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之中纠结了许久的想法，整个人就在转身躬身之间顺势就半跪了下去！
“……拥有着无上力量的强者啊！请您救救我们阿尔比昂吧！帮帮我吧！”
瞬间的变化让人有些难以反应，不论是黑卡蒂身边的露易丝她们还是威尔兹皇太子身后的蒙面士兵们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坚定了信念的威尔兹皇太子就已经半跪在了黑卡蒂的面前，深深地地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塔巴萨闪身到了一旁。
就算她的身份并不低，但是要接受一个王国唯一的继承人的跪拜也还是不够的。可是黑卡蒂受得很坦然，搂着黑卡蒂手臂的涅墨西斯也受得很坦然。
“你想要我的姐姐帮你什么？”
好奇地打量着半跪之后已经比自己还要矮上那么一些的威尔兹皇太子，涅墨西斯首先表示了自己的意见。流水的长发顺着她的动作挂在了威尔兹皇太子的面前，稍稍飞溅出去的液体将威尔兹皇太子身上的衣甲微微浸湿，留下了几个微微显得颜色有些深化的印迹。
没有谁会因为她这个“无礼”的动作而感到有什么不妥，就算是威尔兹皇太子属下的士兵们在见到了涅墨西斯这样神奇的存在之后也已经不知道能不能够用人类的法则对她做出限制。
跪下的是自己王国将来的王。
这些士兵就算是心中有什么想法，在这个时候也是绝对不敢表达出来的。
“帮我恢复阿尔比昂皇室的统治！”
声音斩钉截铁，并没有半点的犹豫，威尔兹皇太子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上去相当合理的请求，身为一个王子，自然是要拿回自己的国土的。可是在他的脸上，并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兴奋或者激动的痕迹。他根本不确定眼前这个明显占据着主位的三无少女会不会答应自己的意见。
或者说，正常情况下有谁会帮助他人去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如果有实力能够帮助一个仅仅拥有那么区区不到一百个士兵的民心已失的王子恢复他的统治，那还不如自己将所有的对手打败，然后自己去当一个王呢。
半合上自己的眼睛，黑卡蒂着这个就算是跪下也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少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自己的回答。
黑卡蒂也在想，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帮助眼前这个人，这个世界的贵族的骄傲从露易丝的身上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而风度则是从安丽耶塔的一言一行能够窥视一二，要论战斗力与斗争，从塔巴萨的身上都能够出来。这个威尔兹皇太子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
半跪在地上，威尔兹皇太子的喉结滚动了两下。
心中有些忐忑，如果黑卡蒂直接拒绝他，或许他都能够相当自然地接受，紧接着提出自己其他的请求。可是现在，黑卡蒂在思考，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身体都没有动弹一下。就好像是一尊立在这里的雕像是的，可是黑卡蒂绝不是什么只能够在这小小的教堂之中静立，最终被藤蔓爬满的雕像，而是一个在一念时间能够决定整个阿尔比昂命运的少女。
终于，就在威尔兹皇太子心中都已经急地想要发出催促之时黑卡蒂摇了摇头。
“不。”
果然没有必要。
这是黑卡蒂的决定，自己对收复一个王国果然还是没有任何的兴趣，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也不用为自己找什么借口，黑卡蒂就是不愿意帮助威尔兹皇太子，下意识的选择，仅此而已。
“那么就请您带我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离开阿尔比昂。
这是阿尔比昂王室唯一的幸存者威尔兹皇太子的选择。
在这浮空的大陆之上，威尔兹皇太子留下了无数的回忆，有欢乐的，也有悲伤的，身为阿尔比昂王室最后一个幸存者，威尔兹皇太子当仁不让地肩负着光复阿尔比昂的使命，对于他来说，作为一个皇族，如果要真正履行自己的义务，那么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片生养他的土地上。只有这样，他作为一个皇族的荣誉才能够真正贯彻到最后，才能够就算是死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小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戳着他的脊梁骨指责他的不是。
可是，威尔兹皇太子虽然拥有着无上的皇族荣誉，也并不是一个傻子。
他的父皇固然并不能算是一个非常贤明的君主，可是至少也不是一个暴君。既然不是一个暴君，人民也都能够算是温饱，贵族也不会有什么需要担惊受怕的，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贵族就都反了呢？
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政变。
从来没有哪个国家的政变会在君主并不残暴的情况下沦落到这样的境遇，就算是昏庸，但是只要人民与贵族还能够生存，那么就绝对不可能走到这样无可挽回的地步。
威尔兹皇太子不甘心。
他要活着，活着到整个阴谋的幕后者现身，到罪魁祸首终有授首的那一天！
在过去，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的威尔兹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期望，在阿尔比昂这个浮空大陆之上，如果不通过飞船，那么他永远也不可能逃脱。如果这一次前来的只有露易丝这样实力不足的人，威尔兹也不可能选择离开，因为就算是离开，也不过是给自己心爱的安丽耶塔公主的托里斯汀带来同样的灾难而已。
但是现在一样了。
在托里斯汀有黑卡蒂这样的存在！
“威尔兹皇太子殿下？！”
威尔兹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旁的卫士们这一次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震惊的他们难以置信地纷纷呼唤着自家殿下的名字，这一次没有谁再落后。
可是听到手下们的呼唤，威尔兹皇太子只是竖起了自己的手阻止了他们焦急的声音。
“够了，就凭我们几个就算是再强也是不可能战胜叛军的，如果是这样，不如让黑卡蒂大人带我们离开这里，我要着我们的敌人最终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咬牙切齿，提到了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威尔兹皇太子完全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整个王室已经被屠戮一空，他的亲人已经全部被敌人杀死，只要有一线希望，那么他就绝对不可能放弃。
自由。
这是威尔兹皇太子现在追逐的唯一。
只要能够离开阿尔比昂，他就是一个自由的人，隐姓埋名等待着机会，他不会选择去托里斯汀，因为那里有他心爱的安丽耶塔。他不会让自己的爱人陷入任何的危机，更何况，安丽耶塔来信，她已经有了婚约了。就算是政治婚姻，但是对于王室的女子来说，这是完全无法避免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是，威尔兹的想法是好的，而黑卡蒂却只是再次摇了摇头。
“不……”




红世顶之座 142－41、沉没吧空中的大陆
“为什么？！！”
一跃而起，原本以为这小小的愿望绝对对方绝对会答应，可是威尔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小小的请求竟然都被黑卡蒂拒绝了！
一步跨到了黑卡蒂的身前，威尔兹那有力的手一把抓向了黑卡蒂的衣领。黑卡蒂那过于干脆的态度让威尔兹在第一时间彻彻底底地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低声下气地恳求着眼前的强者帮他复国。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为何眼前的人要将自己最后的希望也彻底抹杀！.
威尔兹的手当然不可能碰到黑卡蒂。
就在那因为用力过大而青筋都暴了起来的手掌距离黑卡蒂还有十余公分的时候，一个蔚蓝色的光膜出现在了黑卡蒂的面前。
这只是最最基本的防卫而已，在红世之徒与火雾战士的对战之中，这种程度的防御因为根本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而从来没有被谁使用过。可是在这个世界之中，面对这种普普通通的一记抓握，这光膜的防御却能够将威尔兹火热的愤怒被拒之咫尺之外。
这一次，就算是塔巴萨也不理解了。
仅仅是带威尔兹离开阿尔比昂的话，她利用希尔菲德也是能够做到的。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特别的请求，对于她们来说也仅仅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可是为什么黑卡蒂会拒绝？
目光停留在黑卡蒂那毫无表情的脸蛋之上，塔巴萨能够见的只是如降至冰点一般冰冻三尺的面容。
“为什么呢？”
微微顿了一下，黑卡蒂就好像是事不关己一般反问了出来。平淡的声音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浪起伏，完全没有一点点刚刚让一位国之王者陷入绝望的自觉性。这是黑卡蒂心底之中下意识地感觉——换句话说就是黑卡蒂渐渐形成的喜好。
这一刻，火山与冰山相撞了。
“为什么？！！”
再次爆发出自己绝望的狂呼，威尔兹皇太子的风度已经只剩下了他那俊帅的外表，可是在他的脸上，黑卡蒂已经再也不到属于一个王者所应该有的冷静与信心，在他的眼中所剩下的仅仅只有绝望。充血的眼球欲夺眶而出，就好像如果这样就能够改变黑卡蒂的法似地。
可惜的是，这一次黑卡蒂就连回应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了，保持着自己身边的护盾，黑卡蒂转身走向了小教堂的大门，安丽耶塔公主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走了。
“不准走！”
疾走两步又绕道了黑卡蒂的身前，威尔兹皇太子再次拦在了黑卡蒂的身前，着黑卡蒂那好像在着死人一般的眼神，威尔兹皇太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原本自己不是都已经做好了殉国的准备了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突然就无法冷静下来了？
“为什么？”
这一次，轮到黑卡蒂问为什么了，疑惑不解地望着面前多少还算保持着面部的肌肉并没有扭曲的威尔兹皇太子，黑卡蒂根本不知道自己凭什么就一定要帮助他。他的“为什么”问得才是奇怪吧？
“你不是安丽耶塔的属下吗？你不是从托里斯汀来的使者吗？难道作为盟国，托里斯汀的使者就是这么无礼地拒绝我这个阿尔比昂未来之王的请求的吗？难道你想要给托里斯汀带来毁灭的战争！”
威胁的意味相当明显，威尔兹这么一段话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其实就以他现在的力量，想要光复自己的王国都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还想着对托里斯汀宣战？
可是这一次黑卡蒂的眼神变了。
淡淡的威压在黑卡蒂的身边出现并逐渐升高着、升高着，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也没有要加快速度的意味，那让人胆颤心惊的庞大威压就这么逐步释放着自己的威胁与力量在这小小的教堂之中肆掠了起来。
木质的长椅垮掉了。
石板的地面塌陷了。
彩绘的玻璃粉碎了。
在教堂之中的所有人也都被这巨大的威压死死地压制住，再也没有动弹一下的可能性。就算是塔巴萨与她的使魔希尔菲德都受到了这无差别的威压，而完全无法行动，就更别说首当其冲就站在黑卡蒂面前的威尔兹了。
平静的怒气。
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直接就发动攻击，黑卡蒂通过自己无穷的力量表达着自己的怒意。小教堂之中的一切都已经毁灭，甚至于连那高高的屋顶都已经裂开了大大的缺口，与墙壁彻底脱离了联系。不过就算是已经成为了独立的部分，可是那高悬在众人头顶之上的屋顶却并没有落下来的意思，相反，在黑卡蒂那巨大的威压之下，整个脱离了墙体的屋顶竟然开始缓缓地向空中升了上去。
威压已经化为了实际的力量。
精致而华美的教堂下一刻消失了。无数的粉末与灰尘成为了这个小教堂最后的证据，向着天空飘散却不下落，地面的泥土也开始出现震动，这一切都预示着这一次黑卡蒂绝对不只是想要意思一下就解决问题。
竟然有人敢威胁自己？
好像自己尽量学着人类的行为去处理问题，对一些行为作出一定的忍让反而成为了某些人得寸进尺的依据？
举起自己的右臂，黑卡蒂手中上去简简单单却处处透露着神秘的三角锡杖发出了铁环之间清脆的撞击声。从已经消失的小教堂旧址之上飘起，黑卡蒂飘向了高高的空中，在她的身边，塔巴萨、露易丝、涅墨西斯、平贺才人他们同样随着黑卡蒂的动作漂浮了起来，留下了已经不知所措的威尔兹与那些铁甲厚重的士兵们目目相觑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黑卡蒂！你要做什么？！”
“不要激动啊！如果杀了威尔兹皇太子殿下的话，安丽耶塔殿下绝对会伤心的啊！”
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平贺才人与露易丝两个人的声音在黑卡蒂的耳边响起，可是他们又怎么可能动摇黑卡蒂的想法？如果是塔巴萨开口的话，或许黑卡蒂还会犹豫一下，平贺才人与露易丝的话，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分量。
七彩的光芒开始在三角锡杖的顶端聚集，幻美的光芒就好像是能够洗净人心之中的所有污秽似地在黑卡蒂的身前缓缓地聚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