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的杀手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万一衣
他不懂,他的真的不懂,为什么前几日还和他喜笑颜开的母亲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冰冷,这么的不近人情。平时无论她再忙,只要他一唤她,母亲就会立马应他一声,省的他一顿好找,可是这不过才几日光景,母亲怎么可能不理他呢!他可是她做宝贝的儿子啊,母亲,你怎么可以不理我!
听到这里的时候,旭笙的眼泪都已经悬而未决了,很多很多的记忆一涌而上。她的眼里一直只看到自己的母亲在这个家里受苦受难,却不知在上官家的别院,在外戚的住所,同样的悲剧亦在上演,并且是同样的让人痛彻心扉,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心里真心疑惑:这上官府里,因为这些个男人专权夺利而无故惨死的冤魂到底有多少?这里面到底有几件东西是干净的?
当年的若谦少爷,就像是诗一样的少年,许是因为父亲一直不在身边的缘故,一直由母亲培养长大的他眉目之间满含着忧郁的气质,但同时他也是个极为敏感的人,很脆弱的人经过许多年艰苦的生活,许多次危险的磨练,虽能使他的外表变得和同龄人一样的坚强冷酷,但他的本质却还是没有变。上官若谦就是这一类,旭笙从和他的交谈中就发现了这一点,他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根据他的说法,当年他的母亲看到春逝花残燕去楼空,都会调帐叹息,终日不欢,而且那位温婉的女子热爱优美的音乐,远胜于她从小就练就的精妙武功。整个一活脱脱的诗人,完全就不应该和上官家的少爷勾搭在一起,毁了她的前程。
旭笙很惋惜她的离世,但她的心里其实也很佩服想出这个计谋的人,因为她母亲武艺高超,上官家一般的杀手根本无法近身,所以真的想要除掉她也绝非易事,但要是从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的话则就会变得简单多了,而且绝对是杀人于无形之中,到最后连个凶手都抓不到,自己也丢了性命。
“你要听歌吗?我娘教了我好些,只不过我能记得的已经不多了,拿的出手的也只有这一段而已,你要听吗?”
“好啊,这样奇女子的歌,我很想听一听。”旭笙欣然应允。
萧声在起初十分凄迷,直到最后才忽然转为清越,在最高亢处优然面止,留下了无穷令人回味的韵致。
上官若谦抬起头,看着旭笙,他的眼睛看来是那么的萧索,那么忧郁。
“这首歌其实我也曾吹给大哥听过,那时是他第一次来到别院,我很欣喜,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几乎大不了几岁的小伙伴。”
他那个时候正在练习吹箫,他的大哥被他父亲一手领着带了进来,他那个时候才第一次见生人,尤其这个人还是个比他大几岁的孩子。那个时候他是多么的激动啊,双手停下来凝视着他,目中带着几分惊讶,却又似带着几分惊喜。那是他的兄长,他的手足啊,虽然他们从未碰面,但这种感情就像是血脉里自带的,自古有之。
还有一夜,风大雨大,远离城镇的别院更像是一座孤岛,肆虐的狂风硬是把房屋上的瓦掀走了几块。那几日里,他们同患难共饥寒,在暴风骤雨中卷伏在一床棉被里,互相取暖的感情,这是他一直以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事。那个时候,他真的就像是大哥一样,永远都比他坚强能干,永远都在照顾着他。
可偏偏这一切的假象就在他母亲死了不到半个月之后,全都打破了。
上官府里不比别院,那里他可以唯我独尊,但这主宅上下皆是一双势利眼睛,失去了母爱的他,就像是一只离群的孤雁,所有的人都是看着大夫人的脸色行事,只要大少爷他娘一个颜色,厨房就有可能连一日三餐的份例都不过敷衍,又怎么可能去有人在意他正在长身体,需要非常多的营养。
那一日他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道,一门心思想要吃块桂花糕,而且这个念头一但冒起来就越发的不可收拾,到了傍晚更觉得是饥肠辘辘,馋的不行。可他转念一想,这寒冬腊月的哪里怎么可能会有桂花糕啊!不过话虽这样说,但要是他母亲还在世的话,就是变也会给他变出这道他爱吃的甜食出来。他的心里就偏偏不信这个邪,上官家这么讲究吃穿,十月的桂花他们肯定是会采集晾干,预备着往后需要的。而且他姓上官,是他上官老爷的亲孙子,在这所主宅内,他也应该有这个特权。
数雪花漫天漫地卷上来,北风呼啸着拍在脸上,像是成千上万柄尖利的刀子戳在脸上。上官若谦没有通知任何人就一个劲的跑向后厨,那里一定有的,一定会有桂花糕的,他的心里这有这一个念头。此时的这盘糕点就像是远处的海市蜃楼,它在闪烁着亮光,引诱着小小的若谦不顾千难万险赶到那里。
等到他偷偷地溜进去,果不其然还真的给他找到了,一盘热腾腾的桂花糕,只是这东西不是做给他的,是大夫人吩咐给大少爷做的,而且是上官家最后仅存的这一点点。他看看仆人们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着晚餐,趁着旁人一不注意,立马伸手偷了一块,拿了就揣兜里,可劲的就往门外跑,一不留神“嘭”的一声就撞进了一个丫鬟的怀里,可这种紧急关头,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拔了腿就跑!待一回来再抖抖衣袖,那块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桂花糕却早已没有了踪影,许是掉在了半路上也说不定。但即便是这样,他在晚间还是迎来了一场“酷刑”!
显示他的三弟带着一帮人跑进来,像是看热闹般的告诉他:他偷东西的事已经被全家人知道了。
“哟,看不出来嘛,你这小杂碎还会偷东西!”三少爷的父亲和母亲家底都不错,所以他算是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孩子,一点都不懂他活着的艰辛。
“你说什么?”来自同龄人的讥讽深深的刺痛了他早已布满伤痕的内心,他和他一样都是上官家的小少爷,可是凭什么他连要吃一块糕都是要偷的,而三少爷却不需要,更为关键的是他都已经这么拼命了,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吃到一直心心念念想吃的东西,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难道不是吗?厨房的丫鬟说都亲眼看到你偷东西了,你还死鸭子嘴硬!”三少爷若恭对他笑的很开心,他平常都是听仆妇丫鬟都偷东西的,没想到少爷也学会这一招了,看家里的大人们还不打断他的腿。
“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家里的小二少爷,我这能叫偷吗,况且我还没吃到。”若谦有些恼羞成怒了,出言辩解道。
“哟,你这不是承认自己曾经去过厨房的意思吗?哈哈,我刚刚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真承认啦!”若恭这种讨人厌的逗你玩,让一向平和淡定的二少爷一下子火冒三丈,熊熊的怒火燃起,燎过枯谢已久的心原,一路摧枯拉朽,排山倒海般轰然而至。
“我让你说,我让你这样诬蔑我。”若谦是学过武功的底子。他得了她母亲的指点,虽然对一般人的死穴知道的不是太清楚,但大概的位置他还是清楚的。他两只手上齐上来,死死的掐住若恭的虎口。刚开始还活蹦乱跳的三少爷一下子就发出了类似于杀猪般的嚎叫,掐他那叫一个疼啊,若谦用的是蛮力,不仅弄得他皮肉超痛,他的两只膀子里面的骨肉都跟着疼的厉害。
这一招使得精彩,不过在三少爷后面的一众小厮可是慌了手脚,拉不动他的手,只得去掰他的手指。可他的性子也倔的很,死活就是不肯放手,若恭渐渐疼的叫不出声来,只能张着个大嘴,干嗷嗷的,疼的像是要翻过眼去,这这副脸色可把这随从弄得更乱了,一齐人都上去,使劲的扳着若谦的手指。可是这小孩的手有多嫩啊,这么多的成年人用这么狠的劲,只听“啪”一声,他的右手食指一下子就给掰断了。食指绵绵的垂下,雪白森森的指骨从薄薄的皮肉下戳了出来,他痛得几乎昏阙过去,小厮们终于将他拖开了,忙着检视三少爷有无受伤。
同样贵为少爷的他却被人一把推出去了好远,终于无力的跌坐在冰冷的青砖地上中。相比于屁股上的痛苦,这十指连心似得痛几乎都要讲他的心揪成了一团,他不能哭,他绝不能哭,哪怕今日他们打断了他的双手,他亦不要哭。母亲从小就教育他,咱们习武之人就算是流血也不能流泪,母亲虽然早就不在了,但她的精神他一定要传承下来。
可是这场过节就能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吗?不,还不行,这才是第一发而已,在这个家里,手段更狠的在后面!
神医的杀手妻 第九十一章
因为若恭的大声喊叫,惊动了不少人,其中第一个跑进来的就是离他住所最近的大少爷,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大哥,他目前除了父亲之外,仅有的依靠。此时此刻,看到这样的亲人,无异于在一场水火暴风中看到了一艘可以渡他穿越苦难之海的快船。可现实则是他的一句大哥还未说出口,忽然一股猛力就朝他袭来。震惊、失望、背叛、屈辱……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全都一涌而上,让他一下子没有主张。刚才真的是他的大哥踢的他一脚吗?刚才真的是他吗?他不信!一定是他看错了!这个世界不会对他这样的残酷!
若敬进门就见到他的三弟大哭着被一众小厮围着,再看看缩在墙角的二弟,他一下子便知道了这里面的门道。两边都是兄弟,所以他选择毫不犹豫踹向他二弟,并且是毫不犹豫的一脚。这就像是几年前他维护二弟的一样,此时的他又当起了维护三弟的好兄长。
这一脚下手极重,冬日里穿的是厚重的小牛皮靴,这踢一个孩子的娇嫩的脸上,不消片刻就立马鼓起了好大的一坨出来,若谦的整个脸干脆直接就变了形,肿胀的不成样子。可即便是这样也并没有让若敬住手,他又叫又骂:“你这个偷鸡摸狗的小杂碎,竟敢想杀我三弟?真是不想活了!”一旁的若恭刚刚受了委屈,看见兄长为了他至此,气焰一下子涨了老高,也不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喊娘了,跟着小厮一起坐山观虎斗,时不时的在上来补两拳。若谦的手指鲜血如注,半个衣袖都被染成了艳丽的血红色,凄迷又残酷。
当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头上脸上,皮肉的痛楚渐渐变成无法抵受的麻木,他的心中终于泛起一缕绝望,原来亲人真的是用来背叛与侮辱的……
他们打了好一会才被匆匆赶到的两个仆人给拉开,家里的大人都去前院有事去了,来的人是四少爷,那个时候他还年幼,生得又形容单薄,这样的他看起来就显得更小了。只不过才刚刚知事的他虽然还不理解为什么家里的弟兄会斗得这么不可开交,但那个时候的他就比他们这些痴长了几岁的人明白事理,既然是兄弟,就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一幕!
“哥哥们,你们不要打了,这样不好,你们不能这样啊!”他的仆人在拉架,他在一旁大声的劝告着,甚至不怕波及的伸出手拽住了三哥的胳膊,只是这样的无谓之举丝毫激不起这三个早已斗红了眼的少年。
“你拉我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若恭盯着这个小人,不禁嘴角一撇,从鼻中哼了一声,轻篾的问道。与其说他看不起二哥的势单力薄,他更瞧不起的是这个出生贫寒的四弟,他的父亲没有本事,这么多年来一直混不出个名堂出来,而他又没眼光的娶了一个贫苦人家的女人,不会借着自己上官家的身份搭上一个富贵人家,攀上高枝。对于这样的一个极蠢极笨的人,他只能说:你在上官家只能注定一辈子被歧视的份,还能有别的吗?就连你的儿子都要一辈子受我们的歧视,哪怕是他以后飞黄腾达了,他那憋屈的过完始终会像是个污点一样难以抹去。
“三哥,你打的是我们的兄弟!不要这样好吗?”弱小的若和被他这样一说,有点吓呆住了。
“他是我哥,那他有想过我是他弟弟吗?你看看他把我这给掐的,淤青都出来了。”三少爷若恭举着他的手上的虎口给他四弟看,皮肤浅浅的青色印在雪白幼嫩的手上,手面上纵横的血管颜色都比这个深。在看看正在倒地不起的若谦,大半个袖子全都被染成了红色,以四少爷若和的角度看去,好像是手指破了,可手指破了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呢!他原本面容俊俏的脸庞已经被打的看不出个人形了,但从他的脸色上,若和依然能看出他早已痛苦不堪。如果是因为这点小伤就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而且还是他的兄弟,这个人未免也太残酷了点!
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要找人来,他也看出来了,在这帮小厮中,真心想要劝架的只有他的这两个人,可光凭这两个人太势单力薄了,而且他们都是少爷,那些小厮惹不得。小小的若和早已就展现出超出一般同龄孩子的成熟与冷静,在自己力量微弱的时候,就必须要着手寻找外援,这是他那个家人眼中“不成器”的爸爸交给他的。
“小少爷,我们不好办,趁这个时候还是退了吧,少管闲事,省的惹的一身骚!”他的两个仆人也看到了这一点,全是惹不起的人,所以我们还是逃吧。
“可是这是我的手足兄弟,这不是闲事。”在这种事情上,他有着自己的坚持。
“哟,我和你们这两个才不是兄弟呢,你那么穷又那么卑下,刚好这个又是刚死了娘,你们才是真正的亲兄弟呢,少扯上我。”三哥若恭踩在二哥的身体上趾高气扬的跟他说道,那一副自高自大的样子,上官若和若和一辈子也忘不了。
“你们两个给我上,今天不把你打个满地找牙,你就不信上官若恭!”他往后退了一步,招了手下替他招呼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喂,这孩子打架的,你们上可就不讲道理了!”三少爷的小厮们可不干了,这敌人可是公然地要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这个就是在当面下战帖啊!恩,前后看看五对二,稳赢啊!来啊!咱不怕!一时间皆是摩拳擦掌。这两人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这不刚要推拒呢嘛,这对方的拳头就已经招呼上来了!
一时间,这家族里难得的仅有的几个少爷全是打的打,伤的伤,一旁的小厮也是极为不省心,场面混乱不堪。
“你们这是在干嘛呢!是要造反是不是!瞧你们生的这一堆活宝,一个个的孽障,该死的奴才!不在家里读书也就罢了,怎么又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来!”上官老爷二话不说就冲进来,也不把这些早已惊呆了人拉开,对着后面的这一个个惊魂未定的大人一顿狂骂,这事看来真是闹大了。
神医的杀手妻 第九十二章
所有的人都紧紧抿住双唇,跟了进来,坚决地不发一言,一时间整个房间冷的像坐地狱一样。
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说起这个事情,若谦依然还像是发生在昨日一般的清晰,这是他第一次认清楚这家人所有的面目,如此的丑陋不堪,如此的……诶,种种的不堪回首啊!
“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在外人面前一副葳葳蕤蕤的模样,在这家里却是斗得狠啊!找大了,翅膀硬了是吧!现在都能这样了,要是长大后还指不定什么时候真正的兄弟阋墙呢!”上官老爷也不看上这几个外戚的孩子,但无奈他膝下的儿子没一个争气的,每生一个都是女孩。现在的上官家的名声完全是靠着他这一把老骨头撑着,要是真的把上官家传给这帮孽障,祖宗在底下也会死不瞑目吧!
“孩子他爷爷啊,我们家若恭肯定是被人欺负了,他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性格我知道,说什么也不会和人打起来的。”三夫人瞧见这老爷子是真的怒了,赶紧的为她儿子脱罪,这老爷有的是铁血的手段,上官家当年就是凭着他杀人不眨眼的冷酷一手称霸的。
“娘……”三少爷一改原先的凶狠,哭叫的奔向他娘的怀里,“娘,你看,这是二哥掐的,两个手上都是。”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吧?!
“哟,这都青了,大家都看看,我儿子都伤成这样了,大家可都得为他作主啊!”真是一对母子,事情还没搞清楚呢,喊冤叫屈的倒是排头兵。
“先别急啊,把事情先搞清楚再说!”若谦的父亲一看他的两个孩子都在场,心里大叫不好,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查清楚,千万不能容这对母子闹起来。
大夫人凭借着自己娘家的地位,在这个家里还是有发言权的。见到若谦吃力的爬起来,衣袖里在不停的滴血,连忙跑步来想要看看他到底伤在哪了。只是若谦却不吃这一套,半个月了也没见她多关心他几句,这个时候,在一大家子的人面前反倒装慈母,她不恶心,他恶心!
若谦吃力的躲开她的手臂,将脸倔强的扭向一边,大夫人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心里的火蹭的一下跳的老高,她本就恨极了这对母子,现在好不容易弄死了那女人,现在遭受这样大的侮辱,士可忍孰不可忍。她立马递了一个眼色给他的丈夫,只是这回上官老爷却首先发难了,他本来就已经是怒火中烧,见这小孩子又是如此的孤傲耍横,脸色不由的一沉,气愤的指责道:“二孙儿,谁教你对娘这么无礼的?”
可这若谦虽然人小,可和他娘一样,学了一身的倔强,只见他将脸一扬,直接对着神情恐怖的老爷说道:“她不是我娘,若谦只有一位母亲,而且她于半个月之前就早已死了。”这是上官老爷的硬伤,全家人都避而不谈的话题,现在他突然提起来就像是打开了每个人内心中的那个小黑屋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孩子命不长久了。只是这出人意料的是,上官老爷不单没有生气,反倒是气极反笑,看着这还不及他大腿的孩子,居高临下的说道:“真不愧是上官家的好孩子啊,除了学会打架,更学会顶撞我了。”
他身旁的管家见他反常的举动,立马上前劝道:“老爷还是息怒啊,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动怒,况且小孩子说话没分寸,您不必和他一般见识,还是保重身体要紧啊。”
“对啊,对啊,来上官,你陪老爷出去,为一个毛孩子气坏了身子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啊。”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上官老爷在场,不然她儿子就不能脱身了。大夫人这一手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夫妻双方更是配合默契,孩子的账以后再算,今天要做的就是把伤害降到最低点。
谁知她这么一说,反倒是激起了若谦强烈的逆反,他大声道:“我不是什么小毛孩。”并且狠狠的瞪了大夫人一眼:“而且也用不着你这么假惺惺!”
“你说什么?”在一旁的父亲急了,气急之下,伸手就要打他了。可就在这时,上官老爷忽见管事的带着几个小厮一阵乱跑,他就在门口,直接喝令小厮挺住,管事的一见到他这人,唬的骨软筋酥,忙低头站住。
“火急火燎的干嘛呢?”他现在心里正气的发闷,小辈们的事他本无意参与,尤其是父教子,他更是没有兴趣围观,看到这帮炮灰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想要训斥他们一顿,泄泻今天的怒火。
“回老爷,是厨房的管事说他们的东西被偷了,可这人他们不敢惹,也惹不起,特地来叫我商量的。”这管事的一脸的诚惶诚恐,为难万分。
仿佛事情烦心事一下子都聚在了一起,这上官老爷更加没有闲心了:“说吧,今儿我在这呢,干脆你还他们的这些事一并解决了。”
这管事的看看这一个个主人,心里也是一横,径直的说道:“回老爷的话,我们不敢说的原因是……根据厨房的丫鬟说东西是二少爷偷走的,而且她们还都是亲眼看到的。”
这话就像是一颗手雷,一下子炸翻了全场,这个二少爷真是人不可貌相,年纪轻轻的真是不简单啊!看见这一幕,三少爷的底子也更硬了,忙上前拉住老爷的袍襟,贴膝跪下道:“爷爷,我也是得了这个消息才过来的,二哥刚刚他也承认了,然后我就说了他几句,他一下子恼羞成怒就把我给打了,你看看现在还青着呢!”小三少爷又高高的举起他的两只手,一旁的大哥也跟着帮腔,一时间二少爷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一下子把个上官老爷气的面如金纸,大喝家法来,一面说一面便往里边书房里去,喝令若谦的父亲亲自在众人的面前来管教这个孩子,“子不教父之过”,今天他也要被全家人当面羞辱。
“今日若是再有人出来相劝,和他一样受罚。我今天看来必须要做个罪人,但为了先人不因为这逆子而死不瞑目,我说什么也得管教管教他。”众人见他气成这副模样,一个个都是啖指咬舌,连忙退出。“不准走,一个都不准!给我看着,你们的孩子以后要是还犯这样的错误,可别求我轻饶了你们!”
这上官老爷虽然还没有调查清楚若谦是否真的偷了东西,偷了什么样的东西,是不是他主动挑拨,激起兄弟之间的战斗……但他的心里其实明白,这几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好鸟,但他今天非得拉出一个杀鸡儆猴,不然一直这样惯着他们,说不定哪一天给惯坏了,明日迟早要酿到弑君杀父的时候。
不消片刻小厮们就哪来了棍杖,“堵起嘴来,着实打死!”小厮们不敢违拗,只得将若谦按在凳上,举起大板打了十来下。上官老爷犹嫌打轻了,一脚踢开掌板的,夺了这板交到若谦他父亲的手上,自己则站在一旁,看着他打。他父亲看见大家长就站在旁边,索性心一横,咬着牙狠命盖了三四十下。这众人见这孩子都要大的昏死过去,也不敢吭声,再说要是真说得话,这老爷哪里肯听,只有火上浇油的份。我本就是打给你们看的,吓死你们算活该。
诶,其实这样又何必呢,上官老爷不了解这小小辈们的情况,以为抓了一个人上来就可以了,但他不知道大少爷、三少爷就想着他死的这一天呢,这一板子一板子的下去,打出的只有奸计快要得逞的兴奋!要真说害怕,怕的也是这声音,这父亲也真是不要这孩子了,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打的有多实在。
门外是匆匆赶来的小少爷的父母,他们住在乡下,到府里来是需要点功夫的,得了仆妇们的通告,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种种了,忙忙赶往这边赶来。他们这夫妻一进房来,若谦早已动弹不得了。
“老爷,这孩子还小,可打不得啊!”四夫人大声的喊道。她进门就被一干人等拉住了,正是最精彩的时候呢,她们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乡村野妇就放了这野孩子。
这个时候,天性良善的四少爷也按捺不住了:“就算是这孩子该打,老爷您要自重啊。况且他还这么小,您这一打就有可能让他烙下终生的残疾。若谦毕竟是我们上官家的孩子,若是这样对他真的是太不公平了,他还是个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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