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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袖唐
“嘿,说不定他得知家里婆娘生了儿子,他回来正好看看。”宋初一说罢兀自笑了出来。
他说自己守了武关十年,若当真这时候在咸阳生了儿子,恐怕孟什长不是笑,而是怒了。
籍羽皱眉道“先生。”
宋初一无奈地摆摆手,白刃的头在下面跟着肉脯晃。
“孟氏是秦国老氏族,本来他是可以受家族庇荫,直接荣华富贵,却因变法落至如今这步田地,商鞍要死了,他能不高兴?”宋初一道。
这其实是显而易见的,籍羽之所以想不到,是因为并不太清楚孟氏的底细,更无法想象变法的影响力,无法想象一个小小的什长会与大家族有何关系。
“谢先生解惑。”籍羽放下心来,立刻令人停车,退了出去。他还要与秦国引使接应。
砻谷不妄从窗子探出头去,入目便看见一片辽阔的荒凉,一大块土地上,甚至连枯草都极少见,一片黄褐色的土壤直延伸到天边,与灰蓝高远的天空相接,一片苍茫。
“不是说秦国富到民无地可耕?这么大一片荒地,为何无人开垦?”砻谷不妄道。
宋初一将肉脯丢进白刃嘴里,揉了揉酸涩的手臂,道“你以为到处都像卫国那样肥沃?秦国干燥,这片地方无水源灌溉,土质亦不合适耕种,鸟都种不出一个。”
“老师,鸟啊鸟的,不好吧?”砻谷不妄忍不住道。
马车慢慢缓了下来,外面有人道“可有接引令?”





江山美人谋 第七十九章 我有心无力
第七十九章ps
“大丈夫行于天地,不拘小节。”宋初一不骂人会憋死。
外面,引路的秦兵已经将接引令交给了迎接之人。因着宋初一要求要保密,所以便将没有进行一般的迎使之礼,双方都不曾有太多交集,只默默的出示了令牌,车队便驶入城内。
宋初一将车窗拉开一条缝隙,观察外面。
道路一反北地豪放风格,十分的狭窄,道路上没有任何行人。
行了约莫一刻的时间,便有个带有浓重咸阳口音的人道“贵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宋初一持了符节下车,看见一位衣衫庄重的六十余岁老者,黑色官服,脚蹬丝履,冠发博带。
老者看见宋初一,微微一怔,惊讶道“你是卫国使节?”“我卫国地小民寡,只能派出在下这等毛头小儿,让您见笑了。”宋初一在他面前站定,拱手笑道。
“哈哈,哪里哪里,英雄出少年嘛。老夫方才失礼了”老者立刻收起了满心的诧异,热络的与宋初一搭起话来“老夫是此次负责接待贵使的行人,白氏平,贵使在秦,若是有所需,只管与老夫说。”“有劳白行人。”宋初一拱手道。
鼻平还礼,连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不知在下何时能面见秦侯?”宋初一问道。
白平一边指引宋初一往准备好的院落去,一边解释道“想必贵使也有所耳闻先君不幸薨,君上新近即位,又逢商君叛乱,事务繁重,烦请贵使候一两日,君上必然接见。”“如此,这两日便有劳白行人了。、,宋初一道。
“这是老夫分内之事。贵使暂居此院,倘若有需要只管吩咐院中仆婢。”白平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白平便告辞了。
宋初一打量这个院子,亭台楼阁样样不缺,是极大的院落,但庭院中几乎被一汪池塘所占,土地并不多,中有飞桥连接左右两侧。池塘四周砌了石壁,十余座石刻的蚣蝮趴在水边,粗犷大气,池塘中的冰映着岸边怒放的红梅又不失柔和之美。能看得出,院子的布局处处都huā费了心思的。
砻谷不妄也早已看过一圈,道“秦地的装饰与卫国亦不同。”砻谷不妄长这么大,除了这次,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魏国大粱。
那是当今七国屈指可数的大城池他在那里住了一个多月魏国建筑大气中不失细腻,看起来颇为气派精致,而秦国,不管装饰雕刻的如何繁复,总带着些粗犷之感。
“来人。”宋初一扬声道。
一名着暗红色倚地云纹曲裾秦国侍婢踩着小碎步匆匆跑过来,躬身道“使节有何吩咐。”
宋初一吩咐道“准备我们几人能穿的秦人衣裳。”
那侍婢微微抬眼看了籍羽、季涣、砻谷不妄和宋初一的身材蹲身行了斗u“是,使节何时需要?”
宋初一道“越快越好。”
她琢磨着,秦君不可能立刻召见他们,先出去转一两个时辰,接下来两天都在此处等候召见。
宋初一让几个人各自挑了房间先去休息一会,自己则进屋,让坚去把子朝唤了过来。
白刃懒洋洋的趴在宋初一腿边,半眯着眼睛,一副欲睡未睡的模样。
宋初一斜倚在靠背上接过侍婢递过来的茶水,仰头牛饮一通。
“先生。”子朝在门外躬身道。
“进来吧。”宋初一放下茶盏道“你们都下去吧。”
屋内的四名侍婢纷纷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无需多礼。坐。”宋初一拍了拍白刃“去门口趴着。”
显然宋初一对白刃的期待太高了,这家伙根本听不懂,还道是逗它玩,于是敷衍的扫了扫尾巴。
“唉!”宋初一叹了口气,起身拽着白刃两条前爪,用了吃奶的劲儿将它拖到门前。
白刃依旧趴着未动。
宋初一回坐榻上跪坐下来,打量了子朝一遍。长途跋涉,竟无损她的容色,反而略带些倦意的模样,别有一番楚楚之姿。
“我唤你过来,可能猜到何事?”宋初一问道,子朝忐忑的看着宋初一“先生是想把奴送人了?”
宋初一很满意她的聪明与识相,因此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可知解秦国新君?”“奴不知。”子朝轻声答道。她一个女子,就算有几分见识,哪里会了解刚刚即位的秦君,但她知道宋初一这话的意思,是打算把她献给秦国新君,心不由提了起来。
此事由不得她拒绝,她一方面想知道秦君的情况,一方面却又有些伤心。本以为,宋初一对她有些兴趣……………
“秦君年十九,尚未娶后,高大魁梧,相貌英俊,行事果断狠辣。”宋初一简单的将秦君的情形说了一下,接着道“七雄国的君主,再寻不出比秦君更好的男人,你跟了他,趁着王后未定,得几夕欢愉,生下孩儿,日后也就安稳了。”
子朝微微抿唇,宋初一对她算是十分厚待,毕竟听起来秦国新君还是个不错的男人,她落到这个境地,能一步登天,全赖宋初一,可是她……………,
“先生大恩大德,朝无以为报。”子朝伏在地上,一咬牙,大声道“朝还是处子身,先生若是不嫌弃,朝愿献给先生。”“咳!”宋初一被自己喘气呛了一下,咳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子朝啊,看着你这么个美人,我也很激动,但实在有心无力啊!”子朝抬头,美眸中含泪看着宋初一。
宋初一说的比较含糊,所以子朝理解成为了另外一层意思:年纪太小,没有这方面需求。
可是……
正常情况下十五六岁的少年,多半都有了那种冲动,更有许多已经有过合欢,子朝心觉得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隐疾,不好明说。
想到这里,子朝觉得戳到宋初一的伤心处,心里有些歉疚,躬身道“但凭先生做主。”
呜一门口的白刃陡然起身,呲牙对着左侧。
咣啷一声,不知何物落地,一名女子尖叫“狼,狼啊!”(未完待续。




江山美人谋 第八十章 未雨先筹谋
应是送衣物过来的侍婢。宋初一唤了一声,‘“白刃。
白刃立刻收了浑身戒备,窜到宋初一身旁。
“子朝,侍奉雄主,要将全部的心都交给他,就算他不稀罕。”宋初一伸手揉着白刃的头,道“冷静、防备、隐藏。这是我送你的六个字。”
子朝沉吟了一下“奴知道防备、冷静,可隐藏什么?”
“起了贪欲要隐藏,对秦君有了爱恋之情,要对秦君以外的人隐藏,对秦君没有爱恋,亦要隐藏”宋初一举了几个例子。
换而言之,就是隐藏自己的一切欲望和情绪,给外人一个无欲无求、又忠心不二的形象,这样能够帮助她在后宫之中减少一部分的敌意,但至于能否混的风生水起,还要看她暗中的手段了。
君王侧,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大部分君王对于儿女私情也十分寡淡,他没有过多的时间放在这上面,因此要吸引他的目光,首先要有美貌,其次要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宋初一并不看好现在的子朝,一般男人对她的容色都不会视而不见,得到宠爱或许不难,但她还是太过纯良了,不一定能在宫中立足。
如果幸运,经过一段时间磨砺之后或许能成气候。
“朝受教。”子朝行了礼,起身之后,犹豫了一下,道“先生……………,雅……”
子朝心中矛盾,她既希望姐妹一起入秦宫,又希望子雅能够远离这种权利是非。
宋初一道“她的性子需要磨一磨,就跟在我身边。你若是能在秦宫站住脚,说不定还有姐妹重逢之日。”宋初一还要观察一段时日,子雅是个十分有心思的女子,很有韧劲,要强也不是错处,只要不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宋初一愿意给她准备一条比子朝更好的出路。
外面凌乱急速的脚步声响起,一名身着黑甲的卫士将领带人冲了进来。
众人看见趴在宋初一腿边的白刃,不由愣住。
只要呆在宋初一身边,白刃便不会动不动的呲牙,因此对于闯进来的一群人,它只懒懒的抬了抬眼皮。
“方才听婢女说有狼闯入,某等不知是贵使圈养,扰了贵使清静,还请降罪。”领头的黑甲卫士拱手躬身道。
话是如此说,可宋初一是外使,有什么资格治他们的罪?不过谦卑的态度做足了,彼此也就将此事揭过。宋初一淡淡笑道“无妨,我养的这小东西就爱惹事生非,辛苦诸位了。”“多谢贵使不罪之恩。”卫士施了一礼,道“属下告退。”卫士退出去时,目光都不约而同的往子朝身上飘,那漂亮的脸蛋倒还是在其次,主要是身材的确够“惊心动魄”。
侍女战战兢兢的将衣物捧进来来,放在宋初一面前的几上“先生,衣物已经准备妥了。”宋初一嗯了一声,令那侍婢退出去。
“奴服侍先生更衣。”子朝道。
宋初一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唤密丫过来。”子朝眼圈一红,垂下头轻声道“是。
宋初一看着那伤心欲碎的样子,待闻脚步声走远,不禁摸着下巴,对白刃道“看来我还挺有沾huā惹草的条件,可叹就少了个把!”“主。”盅丫垂头进来。
宋初一很喜欢盅丫,质朴、纯粹,不太聪明,或许也正因如此,才没有多少小心思。
由盅丫服侍,宋初一换上黑色秦人衣袍,带上盅丫和坚,去寻季涣和砻谷不妄一起出门。
时刚过午,正是咸阳城最热闹的时候。
咸阳,八百里秦川的腹地。这个才新建了二十几年的秦都城,规模宏大,生机勃勃。从前秦国都城栎阳,是最大的人口买卖市场,但凡说到秦国做生意,多半都是人口生意,如今商贾八方云集,街巷之间热闹非凡。
“咸阳倒是不错,就这一点令人心烦。”砻谷不妄皱着眉头,拍打身上的尘土“怕是要一日洗三回澡才能干净。”
宋初一嫌弃的将他往旁边推了推“一边拍去。”
咸阳对比原都城栎阳来说,已经好了几倍,大部分时间并不会这样尘土飞扬,只是冬季雨水少,气候有些干燥。
宋初一从前所在阳城距离咸阳不远,她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秦国咸阳,大部分经历都在陇西这片土地。她根据前世的记忆,领着众人找到一家隐蔽在深巷之中的一家铁匠铺。
众人进入小院里,便看见七八个光着膀子打铁的男人,宋初一目光在其中一个身材精壮的青年男人身上流连两息。
那男人感觉到了宋初一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转头朝屋内喊道“老丈,来生意了!”片刻,有个拄着桑木棍、须发huā白的老人从从屋内缓缓走出,抬起松弛耷拉的眼皮看了看几人“贵客想要打何物?”
宋初一微微诧异,这老叟与十年后也差不多老啊!她拱手施礼,轻轻吐出两个宇’,利剑。,
“贵客找错地方了,老朽这里只打寻常物什,倒也能打剑,但锋利与否,就不敢保证了。”老人站在门口,并无请他们进屋的意思。
宋初一身子往前倾了倾,小声道“价钱双倍,小子这里还有一猴儿酒秘方奉送,如何?”
老人眯起眼睛,打量宋初一半晌“老朽勉为其难的试试。”说罢转身进屋,宋初一招呼籍羽几人跟了进去。
外室堆满了形状各异的恶金(铁)、铜块,几乎没有插脚的地方。
穿过一道小门,陡然一片明亮,屋内清爽简洁没有任何装饰,木屋竹帘,几方席。室内寒香幽幽,抬头便外能看见一片盛放的绿萼梅。
原来这竟是两个相连的院子!
寒风穿堂过,宋初一打了个哆嗦。
“随便坐。”老人坐下之后,伸了伸手。
别人还可以挑个避风的位置,宋初一因要与老人说话,只能陪着他坐在风口。
“方子。”老人道。
宋初一微微一笑道“如此贵重之物,哪里能写下来,都在这里呢。”宋初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老人微微颌首“有理。要铸何种剑?”“小子需四口三尺利履…,一柄袖中短剑。小子不懂剑,老丈看着给铸吧。”宋初一知道这位铸件名师不喜别人乱提要求。
老人耷拉的眼睛不由睁开,仔细看着宋初一,咂了咂嘴,道“你这小子将我喜好拿捏如此精准,莫非是熟人?”“我父是观星师。”宋初一道。
老人沉吟了片刻,道“唔,我记得,听闻前几年饿死了。”好歹也是相识一场就不能委婉点?宋初一抽了抽嘴角“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个时代消息的传播便是如此,宋初一她老子非是名士,因此也只有熟识的人认识会偶尔说上几句罢了,传来传去,都是前几年。消息的可靠性实在难以保障。
“原来如此,传出这话的人,怪缺德的。”老人叹了口气,接着道“被饿死这件事情,如此丢人,竟也到处乱传。”
砻谷不妄心想,这老叟敢情骂人连自己一并骂了,屋里这么多人,他无遮无拦的说出来不也是乱传!
其实这世上被饿死的人又何止宋初一她老子,只不过作为一名观星师也算身怀一技之长了,却生生被饿死,在这个有才之士最混得开的年头,除了能证明还算清高,就只能说明他的能力差了。
砻谷不妄暗付他怎么能生出老师这样的人呢?
“半个月后来取剑吧。”老人道。
“老丈,小子急着赶路七日能取否?”宋初一问道。
老人抄手盯着她不语。
“加梅huā酒方子。”宋初一道。
“……”
“断肠酒!”宋初一咬牙道。
老人吞了吞口水问道“听起来是烈酒。”
宋初一道“那是自然,三碗下肚,保证醉上三昼夜。”
“来来来,写方子。”老人不知从哪里掏出笔墨和竹简放到几上。
宋初一暗暗翻了个白眼,伸出冻僵的手,取了笔,飞快写下三个再方。
达成约定,几个人被从原路撵出来,老人欢欢喜喜的拿着方子试验去了。
“老师,七日当真能取剑?”砻谷不妄有些不信。七天便铸出来的剑,能是利器么?
宋初一道“他多得是好剑,根本不需特别铸造,不过老叟性子怪,不愿当场交易。”“先生一口陇西音,说的极好。”籍羽虽不会说秦语,但会分辨。
宋初一淡淡一笑道“你知晓我会说的不止秦语,为何早些不夸赞我?”砻谷不妄对此不甚感兴趣,只问道“老师,那四口利剑,可否给我一把?”“本来便是给你们几个铸造。这家店所出的剑,虽比不上龙渊、泰阿,但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宝剑。他们从不轻易出售,至今售出的宝剑不足百数,我父亲曾赠老丈一个酒方,凭着这点关系他才肯松口。”
宋初一道,
别人如何都求不来的东西,到宋初一这里变得似乎唾手可得,其实不过是宋初一知道自己能得老人的眼缘。前世拥有过的东西,她不会放弃。
籍羽默然,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宋初一为他们求得好剑,他方才却疑她。
宋初一余光掠过籍羽的面上,眉梢微微一挑。
她早存了收了籍羽的心思,但知道他心志坚定,只要是认定的事情,绝不可能被三言两语打动,因此故意露出一口地道的陇西口音,诱他起疑心,然后再让他发觉其实她用心良苦。
这样的小伎俩,宋初一用了一路。虽则不一定对所有人都能起作用,但对付籍羽这样的人,再合用不过。




江山美人谋 第八十一章 一起沐浴吧
在咸阳的第四天,一场大雪忽然降临。一夜之间笼罩了整个咸阳城。
砻谷不妄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雪,从空中落下的那些雪,并不像平时所见的轻飘,而是带着重量,密密匝匝的砸了下来,院子里的梅huā被砸落了满地,而后顷刻间被覆盖。
屋内,火炉里闪耀着暖融融的光芒,砻谷不妄将窗子开了小缝,向外观看。
宋初一披着羊毛裘靠在窗户边,偶尔从窗缝里看一眼外面。
“魏国,不会下这样的大雪吧。”宋初一忽然道。
砻谷不妄怔愣一下,道“老师惦记那个失散的朋友?”
惦记吗?她似乎从未惦记过谁。宋初一手下揉着白刃的毛,眯着眼睛看向外面,未曾答话。砻谷不妄提起此事,她也想到赵倚楼身边没有任何保暖物什,倘若在外遭遇到这样一场暴雪,定然九死一生。
砰砰砰!
门被敲响,宋初一收回神思,道“进来吧。”
籍羽满身是雪的推开门,转身关上之后,走到宋初一面前拱手施了一礼”“先生,我们已经等候四日,秦公为何还不召见。”“正逢大雪,总归是无法出行,再耐心等候两日。”宋初一道。
不到必要她不会去催白平,卫国虽小,但他们也不至于把一国使者忘记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籍羽对宋初一更多了几分信心,这个计划所有的事情都在宋初一的手中,他只需奉命监督。因此也并未多问。
将入夜。
咸阳城厚重的城门正在缓缓关上雪地里忽而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城楼上的卫士放眼望去,只见一片苍茫之间,百余骑兵正浩浩荡荡在官道上冒雪前来。很快便近了城下。
远远的风雪伴着吼声传来“司马将军回城!”
城楼上的卫士一眼便分辨出是黑甲骑兵,立刻扬声道“司马将军回城!落桥!”
基本上每一个大的城池都有沿着城墙外围而挖的护城河,而护城河上的桥可以利用人力收起,咸阳也不例外。
两队兵卒从城楼上解开铁索缓缓将厚重坚固的木桥放下。
木桥落地,一个低沉的轰响,将周围的雪huā激起。
黑甲军从桥上飞驰而过,在地上留下一片马蹄印,但很快被大雪掩埋。
这一队骑兵径直从主干道上穿过,奔到咸阳宫门口才停顿了一下,而后竟是骑马从宫门进入,停在主宫殿前面。
为首的将军利落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鞭抛给身后的卫士,大步走上台阶。
台阶上早已有一名六十余岁的卿大夫撑着伞等了许久见到来人,连忙躬身施礼,正欲开口,便被他冷漠的声音打断“召集朝会!”卿大夫愣了一下,旋即面上尽是喜色连忙应了一声“喏。”
而后便疾步下了阶梯,冒着大雪而去。
风雪愈大。
望着漫天的大雪,宋初一隐隐听见远处有鼓声传来,抚着白刃的手微微一顿,唇边漾开一抹笑容“你听。”砻谷不妄放下竹简,侧耳仔细倾听“是朝鼓。”“想必不多时便能面见秦公了。”宋初一道。
“老师如何得知?”砻谷不妄疑惑道。
宋初一端起茶抿了一口“眼下秦国只有一件事情能令秦公傍晚召集朝会。”
砻谷不妄脱口而出“商君!”对于秦国新君的雷霆手段,宋初一十分膜赏。
宋初一记得,他即位之后,先是毫不犹豫的下令诛杀商鞍,获得了秦国老氏族的拥戴,稳固了自己的位置。将大权牢牢握在手中之后紧接着便宣布绝不推翻商君新法,引发了老氏族叛乱,这位年轻的君主,以铁腕平乱,迅猛令人咋舌。
今次便是这位年仅十九岁的新君第一次震撼整个秦国的时候。
“先生,白行人来了。”季涣在外禀报道。
宋初一拢了拢身上的羊毛裘坐直身子“请他进来。”
屋外,白平走到房门前,取下身上的竹笠蓑衣,整理好冠服,才推门进去。
宋初一起身,两厢静静的互相行了礼之后,宋初一才开口“白行人请坐。”
白平道了声谢,寻了个恰当的席榻跪坐下来,微微笑道“君上欲在一个时辰后接见贵使,不知贵使可有不便之处?”
这不过是客套话,能有什么不便比两国邦交更加重要?宋初一微微笑道“自是没有,不过秦公如何会在傍晚接见在下?”
砻谷不妄看着宋初一的表情,不禁暗暗翻了个白眼,分明是明知故问,偏那一脸的迷惑像是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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