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听说你想打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子绪
原崆舍不得他心爱的小女儿涉及任何这方面的事,却把原飞槐推向了前线。这边是差别,这就是轻重。
然而事与愿违,你心疼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的珍宝,却没能活过十六岁的生日。
原飞槐在原崆受伤后,飞快的接手了他的一切事物。他没有原崆那么多的经验,也没有原崆那么大的野心,唯一比原崆多的一份筹码,就是他的心是冷的。
并且已经不会再热了。
一个月后,原崆挺过来了,不过下半辈子都离不开呼吸机,他的肺部被灌了个窟窿,从此和烟酒绝缘。
原崆醒的时候,原飞槐正巧在他身边,他睁开眼看到原飞槐,嘴里吐出的是一串陌生的字眼。
原飞槐知道那是他未曾见面的妹妹的名字,他说:“你醒了?”
原崆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轻轻的叫了声:“槐槐。”
原飞槐坐在轮椅上,脸上的表情没有因为原崆的苏醒有一丝的的变化,他说:“你醒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推着轮椅到了门口,站在门边的下属帮他开了门,无论是原飞槐亦或者下属从头到尾都没有询问原崆的意见。
直到这一刻,原崆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他居然开始像一个父亲一样,渴望亲情,渴望儿子的关爱,然而他很快就从这种脆弱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他带着呼吸机的嘴里丝丝的冒出几个字,然而谁都没能听清。
原飞槐从未停下过他的脚步,就好像休息一刻,就会死去一样,他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到了事业上。也因如此,原家的事业蒸蒸日常。
在原飞槐回原家的第五年,王冕死了。
他的死因已经无法探查,或许是因为过重的伤,或许是因为轻生的念头,或许是因为原飞槐不想让他活了。
总之王冕死的时候,原飞槐知道消息也只是哦了一声,然后便吩咐手下将他的尸体烧了,骨灰拿去喂狗。
手下早就习惯了原飞槐的冷血,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惊讶,低着头便出门去了。
原飞槐叫屋子里守着的人都退了出去,一个人坐在屋子中央沉默着。他情绪不好的时候大多都是这样,不说话,也不动。
原飞槐在屋子里坐了整整一天,也没人敢进来打扰他。他想了很多东西,却越想越觉的痛苦,甚至于到最后少有的出手把整间屋子的东西都砸了。
原飞槐想到了死亡,又想到了未来的他对他对他说的话,那个他说:陈谋寿终正寝,唯一的希望,就是让你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是因为陈谋恨他吗,所以才让他活着?
原飞槐想哭又想笑,他看着自己因为砸东西变得鲜血淋淋的双手,浑身都在抖动,他临死的时候,在未来的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怜悯这种神色,他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现在细细想来,他真的是被怜悯的那个。
因为他被抛下了,他被陈谋和未来抛下了。
夜幕降临,屋子里寂静一片,即便是原飞槐伤了手,却没有人再心疼的捧起他的手包扎了,他甚至开始下贱的思念陈谋对他动粗时的痛苦。
痛也好,爱也罢,什么都好,只要能把陈谋还到他的身边,他便知足了。
然而上天没有垂怜他,太阳升起,新的一天,生活依旧继续,什么都没有变。
原飞槐推着轮椅从屋子里出来了,他的手下看着神色憔悴的原飞槐却是什么都不敢问,原飞槐淡淡的说了句:“找个医生来。”
手下说了声是。
原飞槐又说:“再煮些热的八宝粥,多放些糖。”
手下又一一应下。
原飞槐最后道:“下个星期的所有事情都推了吧,要么提前,要么推后,我要休息。”
依旧没人敢反驳。
原飞槐有些厌烦的看了眼自己伤到的手,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下周便是十月十三号,一个对原飞槐来说最最重要的日子——陈谋的忌日。





听说你想打我 第65章 番外(五)——脚的行走
陈谋的墓地小小一块,周围干干净净没有一颗杂草,每隔一天就有人在他的墓碑前放上新鲜的花,让他不至于太过寂寞。
墓碑的旁边,是还没有鎏金的字体,上书三个大字:原飞槐。
若出生的时候不能在一起,那就在死亡之时在一起吧,原飞槐是这么想的。
每到陈谋忌日前后,原飞槐这一周的时间里都不会做其他的事,他会把这七天的时间,都用来陪伴他的爱人,絮絮叨叨的说一些平日里说不出来的话。
原飞槐说:“谋谋,好想你。”这句话他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原飞槐道:“陈致翔也死了,是我弄死的。”在他知道了陈致翔是导致陈谋车祸的罪魁祸首之后,他便开始为陈致翔设计结局。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无非是先得到你想要的,然后再彻彻底底的失去。
原飞槐找了个人,整容成了陈绵绵的模样,然后……便是大家能够想象的狗血故事。
陈致翔爱上了那个冒牌货,不但爱上了,还为之献出了一切。陈致翔对陈绵绵的内疚之心太深,一旦有了代替品,便奋不顾身的投入其中。
原飞槐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不过在陈谋死后,他就变成了一个极为有耐心的人,他看着陈致翔一点点走入他的陷阱,跟着他的诱饵到了悬崖边上。
而原飞槐只需从他身后轻轻一推,就足以让他粉身碎骨。
那个被原飞槐抛出去诱饵在最后软了心肠,女人似乎都是这样,一旦动了感情,便什么都不顾了。
原飞槐早就察觉了苗头,却没有阻止,他知道,若是诱饵向陈致翔坦白,陈致翔恐怕会更痛苦——这次无需他动手,便足以解决一切。
原飞槐是对的,知道了一切的陈致翔愤怒极了,他赶走了那个和陈绵绵一模一样的女人,陷入了极为痛苦的境地。
原飞槐见状,及时的补了最后一刀,他说:“陈致翔,你不是那么喜欢陈绵绵么,你到底是喜欢陈绵绵,还是喜欢她的脸呢。”
陈致翔看向原飞槐的眼神里全是震惊和痛苦。
自从发生了王梓诏的那件事后,原飞槐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眼前过了。陈致翔也想方设法打听过原飞槐,但大都一无所获。
陈致翔以为他是再也见不到原飞槐了,可却没想到原飞槐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且为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原飞槐说,那个女人怀孕了。
陈致翔自然也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指的谁。
按理说若是想报复陈致翔,原飞槐本不该去牵扯其他人,如果以他以前的性子,对现在的他做出来的事情肯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原飞槐已经丢掉了属于人性中的某个重要部分。关于善恶,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的按照原飞槐的剧本进行。
在陈致翔发现自己被骗之后,他引以为傲的陈家产业,竟因为涉嫌走私被有关部门调查,从此一厥不振。
就在陈致翔狼狈不堪,混混沌沌的四处求人的时候,酒驾的他居然撞死了一个人——怀着他孩子的“陈绵绵”。
陈致翔没能挺过这次打击,直接疯了。
原飞槐对此感到有些不满意,他能对一个疯子做什么呢,折磨一个已经疯了的人,大概是最无趣的事情。
就在原飞槐感叹无聊的时候,陈致翔从楼上跳了下去。
十八楼,直接砸到了绿化带,身体破碎不堪,还需要专门请人来缝——当然,原飞槐没花这个钱,他就让陈致翔以破碎不堪的身体下葬了。
陈致翔在死前给原飞槐留了封遗书,他说他知道是原飞槐主导了一切,也知道原飞槐不会放过他,所以才故意装疯,一心求死。
原飞槐看着这封信倒也觉的好笑,他没想到陈致翔居然如此的了解他,生命不止,报复不息。
处理完了仇人,原飞槐没有感到愉快——他已经很久没有愉快这种感觉了,吃饭也好,睡觉也好,计划好久的事情成功了也好,他都很难感到愉快。
除了他在陈谋墓前的时候。
原飞槐把陈致翔的事情细细的说给了陈谋听,一边说,一边用毛巾擦拭着陈谋的墓碑。
原飞槐说:“谋谋,你会不会怪我狠心?其实我也不像这样……都是他们逼我的。”他说着,便将脸贴到了墓碑上。
墓碑冰冷,还沾着水渍,让原飞槐觉的有些冷,他说:“谋谋,你说我能活到八十岁么?”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
原飞槐又道:“我打算去孤儿院领养几个孩子,你说我要养男孩还是女孩?”他说着说着,就腼腆的笑起来,“你若是□□,一定会养女孩吧。”
原飞槐说:“那天我去看了,有个女孩和绵绵长得好像……就是太瘦了,等办好手续,我就把她接回来,好好疼着。”
就像疼着绵绵那样。
原飞槐说了许多的话,露出的笑容比他一年里的笑容还要多。
等到天色暗下来,他才和陈谋告了别,自己踉跄的走着,从墓地离开了——只有在见陈谋的时候,他才会离开轮椅,一步步的爬上去。
七天的扫墓结束之后,原飞槐去孤儿院领养了两个孩子。
一个是他说过的长得像陈绵绵的女孩,另一个是有些瘦弱的男孩子。
两个小孩看见原飞槐时,都显得有些害怕,原飞槐却是温柔的笑了笑,露出让下属惊掉下巴的温和神情,他说:“别怕,从此后,我就是你们的爸爸。”
原飞槐四十岁了,依旧继续着一个人的生活。
原崆自从中单后,就再也没有好起来,身体每况愈下。到了最后快不行的时候,居然可笑的信起了佛。
原飞槐去看他,他拉着原飞槐的手说这些都是报应,让原飞槐少做些坏事,免得和他一样孤独终老。
原飞槐听了只觉的好笑,他说:“爸爸,你不是孤独终老,你的儿子我还在呢。”
原崆闻言却不住的摇头,然后攒动手上的佛珠,嘴里低声念叨什么。
原飞槐听下属说,原崆念的是往生咒,他也不是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孽,只是害怕因为他死去的女儿灵魂因他受到惩罚。
人老了,就心软了,心软了,便离死不远了。
原飞槐听到原崆死讯时,正在同他收养的儿子下棋,闻言也只是手顿了顿,随即便道:“去葬了吧。”
手下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屋子。
名叫陈念的养子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爸爸不去看外公么?
原飞槐听了淡淡道:“我去看不看他,都一样的。”因为原崆最想见到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了,原飞槐这个儿子对他来说不过是恰巧有血缘的接班人罢了。
既然见与不见都一样,那干脆便别费这个功夫了。
原崆下葬,一切从简,这个叱咤风云了几十年的黑/道贩子,却连个捧灵的人都有。
原飞槐对他儿子陈念,女儿原绵绵是这么说的,他说:“以后等我死了,如果你们也不想看见我,就别勉强了。”
陈念和原绵绵自然不会答应,这两个被原飞槐宠的很好的孩子听到这话,都是露出了想要哭泣的表情。
原飞槐却并不觉的触动,他□□其实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已经逝去的某个人。他想告诉他,自己过的很好,子孙满堂,寿终正寝。
陈念和陈谋有几分相似,不是眉眼,而是气质,他虽然小,却足够固执,也足够坚韧,原飞槐在训练他的时候从不手软,他还是挨过来了。
而原绵绵——既然她叫了这个名字,那原飞槐就是为了把她宠上天才带回家的。他给了原绵绵想要的一切,就好像在满足自己的愿望,满足那个他想要实现,却无力实现的愿望。
原飞槐的身体其实一直不算太好,大病小病不断,但没有一种病能要了他的命。
陈念懂事之后,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原飞槐对他自己的身体如此不上心,直到他听了关于陈谋和原飞槐的故事。
知道了为什么每年的十一月份,他的养父总要消失一个星期。
那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陈念却觉的故事里的有些细节太不真实,比如他手段毒辣,心思狠戾的养父怎么会那些人欺负,甚至于丢掉了自己的爱人。
原飞槐在无意中知道了陈念的想法,他也不恼,只是笑了笑,他说:“所以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你若是想保护什么,就得靠自己的手,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的。”
陈念一一应下。
原飞槐又说:“你的野心呢,最大的野心是什么?”
陈念不肯说,只是低着头。
原飞槐淡淡道:“说吧,我不怪你。”
陈念沉默了很久,就在原飞槐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开了口,他说:“我希望……我能代替养父。”
原飞槐闻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看着陈念忐忑的神色,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隐含的满意,然后长叹道:“小念长大了呀。”
既然长大了,就不需要他护着了。




听说你想打我 第66章 番外(六)——脚的行走
原飞槐的下半辈子在其他人眼中,大概是算得上幸福两个字的吧。
他手掌权柄,原家的风头一时无两,虽无子嗣,但收养的养子却格外的争气。
然而了解原飞槐的人,却都知道,这种评价是多么的可笑。
原飞槐过的很好,但他却并不幸福,他的幸福早就死在了某一年的十月十三号,并且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原飞槐过五十岁生日的时候,是陈念帮他操办的。
陈念越是懂事,越觉的自己的养父是个妖孽似得的人物。他从十二岁就开始接触原家的家事,十三岁的那年亲手杀了一个人。
是原飞槐握着他的手开的枪。
那一刻,原飞槐的声音依旧是柔和的,像每晚哄着他睡觉的那样,他的手掌有些冰,贴在了陈念的手背上,他说:“念念,开枪。”
陈念手抖的厉害,却迟迟无法扣动扳机。
原飞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传来,带着丝丝的冷意,他说:“念念,你怕了么?”
陈念听到这个怕字,便条件反射的扣动了扳机,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温热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陈念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了,却是第一次,见到被自己杀死的人。他不由自主的呕吐了起来,可是原飞槐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安慰他,甚至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等陈念回过神,他才发现原飞槐已经坐着轮椅离开了,留下了他一个人,和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陈念在那天之后,忽然就长大了,他知道原飞槐其实并不爱他,甚至可以说并不想保护他,原飞槐只是在寻找一切代替品,当这个代替品出现瑕疵的时候,原飞槐就会直接表露他无情的一面。
陈念陈念,这个名字,就注定了他走不出那个逝去的人的阴影。
活着的人,要怎么跟死了的人争?
可即便如此,陈念心里面某些念头依旧没有断掉,他和原绵绵一样,渴望着原飞槐的注视,希望能得到原飞槐所有的注意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原绵绵要比陈念幸福,因为当陈念经过探寻明白真相时,原绵绵还沉浸在一个完美父亲的蛊惑里。
对于原绵绵来说,原飞槐就是一切,她相信原飞槐爱她,如她看原飞槐那般。
这种错觉在某些时候是很致命的,万幸的是,原飞槐至今都没有将所有致命的事,掐死在了萌芽阶段。
五十岁的原飞槐,依旧年轻的可怕,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停止了流动,若不是头上有些白发,恐怕谁都不会觉的眼前的人已经五十岁了。
陈念和原飞槐站在一起,与其说是像父子,倒不如说是像兄弟。
陈念推着原飞槐到达了宴会厅上,大厅之内觥筹交错,原飞槐向来不喜欢应酬,况且这些年他也年纪大了,更没有了交际的兴趣。于是只是说了几句话,便想要离开。
陈念却有些不愿意,他说:“父亲,今天是您的生日。”
原飞槐不咸不淡的看了陈念一眼,笑了,他道:“念念,年轻,可真好啊。”
陈念愣了片刻,却是不懂原飞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飞槐道:“年轻,想要什么就会去争取,我老了,想要的东西也没有,争不动了。”
陈念还想说什么,就被端着酒杯走过来的原绵绵打断了,原绵绵今天很漂亮喝了些小酒更是显得可爱,她说:“哥,爸爸想休息,就让他去休息吧,爸身体一直都不好……”
陈念看了原绵绵一眼,也不知自己是该同情这个妹妹,还是该羡慕这个妹妹。
有时候无知是种痛苦,但有时候无知却是一种幸福。
原绵绵很幸福,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原飞槐曾经有个爱人叫陈谋,有个心爱的妹妹叫陈绵绵。
陈念没有再说什么,推着原飞槐离开了,然而在即将进入休息房间的时候,他忽的弯下腰,在原飞槐的耳边亲了一下。
原飞槐没动,脸上也没什么惊讶的表情,他说:“陈念,去吧。”
陈念握着轮椅的手一下子收进了,他说:“您都知道?”
原飞槐看向陈念的眼神里带了些许怜悯,他轻轻的说了声:“可怜的孩子。”
陈念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原飞槐并不是在嘲讽他的感情,而是的确是在同情他——他心爱的养父,是绝对不会给与他回应的,一个已经没了感情的人,要如何去爱别人?
陈念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
原飞槐看着陈念的背影有些失神,他想,陈念和陈谋真是一点都不像,他当初到底是怎么会觉的,这孩子像他的爱人陈谋的呢。
后来陈念就更加努力了,原飞槐也任由他扩张着势力,他记得陈念曾经对他说过,想要替代自己,原飞槐觉的这个想法很好,很有野心。
所以在被逼宫的时候,原飞槐的心情依旧平缓。
陈念说:“爸爸,你累了。”
原飞槐闻言却是想笑,但他忍住了笑意,用一种残忍的语气道:“陈念,你怎么不说,我老了呢。”
陈念脸色变了一下。
原飞槐说:“对啊,我老了,所以我才累了,也离死不远了……或许我受了这次打击,就一蹶不振,再也没能爬起来呢。”
陈念握着枪对着原飞槐的那只手抖了一下。
原飞槐滑动轮椅,到了陈念的面前,他的身体很虚弱,根本不是陈念的对手,但他却完全不害怕,因为他知道陈念害怕什么。
原飞槐说:“你不想我离开,那你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下我呢?”
陈念到这一刻才清楚的意识到,他的养父是怎样一个怪物。走投无路之时,他却让他自己作为了诱饵,逼着陈念退一步。
原飞槐说:“没了权势多无聊,或许我第二天就自杀了呢。”
陈念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原飞槐叹气,他说:“念念,一个人若是想死,总会有各种办法的。”
陈念忽的就有些绝望了,他发现他拿眼前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杀不掉,劝不回,只能看着他一点点走远。
原飞槐说:“若不是他的愿望是我寿终正寝,我怕是早就走了。”他继续叹息着,像是在诉说一个太过久远,反而有些记不清楚的故事,“只是日子久了,就没了自杀的心思,但活着也不是那么有意思,所以才有了你和原绵绵。”
陈念问了一句:“你真的有把我当过儿子么?”
原飞槐笑了笑,他说:“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不配当他的替身。”
陈念完全没想到,一句话也能有如此威力,他想笑,又想哭,但最终还是垂下了举着枪的手,然后哑着嗓子道:“爸爸,日子还那么长,你就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吗。”
原飞槐什么话都没说,他的眼神依旧冷淡,像是一具没有了感情的人偶,他说:“陈念,想好了,就出去吧。”
第一次逼宫失败,失败的原因可笑极了,陈念害怕失去一切的原飞槐丢失人生目标从而自杀,他相信原飞槐是敢这么做的。
原飞槐倒也没怎么惩罚陈念,只是对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不再见陈念,也不再见原绵绵,开始彻彻底底一个人的生活。
原绵绵一开始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了陈念身上,直到,她也知道了真相。
陈念说:“你以为原飞槐是在宠着你?他不过是在透过你,宠着自己的妹妹罢了。”
原绵绵看着照片里那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又想到了自己这个可笑的名字,绵绵,绵绵,一个是真公主,一个是丑小鸭。
原绵绵崩溃了,她从小除了在孤儿院受了些不痛不痒的欺负,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原飞槐的宠爱里度过的,现如今知道了现实,一时间自然是接受不了。
而原飞槐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竟是只回了几个字:食得咸鱼抵得渴。
你若是要吃咸鱼,就要承受它的带来的干渴,你若是要得到你不该得的东西,总是要付出点代价。
宠爱不是平白无故的,原飞槐没有对不起谁,他无非是宠了两个孤儿二十几年,又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于他把这两个孤儿当做谁来宠的,别人管得着么?
陈念彻底对原飞槐绝望了,他本以为原飞槐对原绵绵还有那么一丝的情谊,到最后却发现,原飞槐根本对谁都是无所谓,大概只有那个已经逝去的,名字叫做陈谋的人,能享受原飞槐的温柔了吧。
1...252627282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