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eroth
考虑到临近预产期,可能会出现的早产状况,所以路易干脆就将狩猎会的时间提前。2月15日,住在凡尔赛的一群贵族,一起坐上马车,向斯特拉斯堡方向行去,整个车队至少绵延有一公里。
贵族们包括了奥尔良家族、孔蒂家族、孔代家族在内的所有成年且能够出行的王公血亲,以及那些在宫廷礼拜时,能够获准拥有一张小马扎安坐的非血亲贵族。如此一来,前往斯特拉斯堡的贵族就有三十多家,成年贵族男女一共三百余位。
贵族们离开巴黎后的一天,也就是2月16日,路易率领着由八百瑞士卫队和三百军校生组成的卫队,离开巴黎。他之所以会晚一天走,一方面是因为前一天正好是双胞胎的生日,而她们又因为太小只能留在巴黎,作为父亲,他不得不留下,另一方面,则是政务上需要安排一下。
在政务安排上,他将艾吉永公爵和舒瓦瑟尔公爵都留了下来,但同时也令迪昂的秘密警察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并不担心自己不在,巴黎会因为这对敌手的互相争斗而发生混乱,财政预算已经安排好,这一年只要不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可以按部就班的走。而在现行的体制下,若是真的发生了必须马上决断的紧急之事,他们也没有权力决定,最终还是要通知摄政王。
今年的狩猎会,原以为王祖父不会前往,但没有想到他还是去了,而且比谁都要早出发。在2月14日,国王的马车就离开了凡尔赛,去往斯特拉斯堡。
国王能够亲自去,这对路易来说是一个喜讯,这意味着孩子出生的时候,将有一个强有力的人为其证明。当然,他也察觉到王祖父这一次出行,很可能是注意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孕期。如果说这个宫廷中还有谁像路易那样关心王储妃的话,那恐怕就只有老而不糊涂的国王陛下。
只是,欣喜之下,路易也有着一丝担忧和烦恼。因为国王的车队并不仅仅只有国王一人,还有那几乎和王后没有两样的杜巴丽夫人。杜巴丽夫人这一次去斯特拉斯堡,可能是普通的跟随,但也有可能会借此去讨好未来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
路易了解到,这一段时间,杜巴丽夫人是不止一次地向玛丽?阿德莱德示好,可是,玛丽?阿德莱德在身边人的提醒下,早就对此起了防备之心,身份低下的杜巴丽夫人自然是没有得到什么好脸色。不难想象,这个靠着姿色爬上全法兰西女人梦寐以求高度的女人,正在寻求国王以外的另一棵大树,她很有可能会转而笼络、讨好玛丽?阿德莱德的“情敌”,正牌的王储妃。
若只有杜巴丽夫人跟去,路易也仅仅只是担忧,还不至于会烦恼,他对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智慧有信心。可最大的问题是,除了王祖父和杜巴丽夫人,国王车队中还有一个不安因素,那就是凡尔赛嫁不出去的三位公主——阿德莱德夫人、维多利夫人和苏菲夫人。
国王的女儿有七个,但现在还活着的只有四个,最小的路易丝夫人一年前去了修道院当修女,所以现在在凡尔赛的还有三位。
作为宫廷中反国王情妇的急先锋,那三位老公主的努力从少女时代一直延续到中年时代,只是最开始的对手是蓬帕杜夫人,现在的对手则是杜巴丽夫人。
她们三个年轻的时候,凭借着青春美貌和作为公主存在的政治价值,还能够在宫廷中产生影响力。可就算是在那时,当时的宫廷女主人蓬帕杜夫人就从没有将她们当做对手,由此可看出她们到底有多少能耐。到了现在,这些已经人老珠黄而且永远不可能再嫁出去的老公主,自然是不可能再对杜巴丽夫人产生威胁,即使杜巴丽夫人与她们一样缺少政治智谋。
路易最为烦恼的就是怕这三个老女人会为了增加对抗杜巴丽夫人的实力,而去拉拢玛丽?安托瓦内特。他现在暂时还不愿意让玛丽?安托瓦内特介入到宫廷的争斗中,同时也担心玛丽在这件事上的处理行为。
无论是杜巴丽夫人还是那三个老公主,都是不可小视的女人。然而,相比起贪慕虚荣的杜巴丽夫人,那三个老公主更为可怕。老公主们虽然政治智慧有限,可毕竟是在宫廷内长大,权谋之术从小耳濡目染,难免会学到几手。相比起事事都明来的杜巴丽夫人,她们更擅长暗中的小手段。路易就怕妻子在应付这三人之时,一个失当得罪了她们,最后落得一个“君子中了小人招”的下场。
经过两天的赶路,路易的车队就追上了早一天出发的贵族车队,但一直到3月1日到达斯特拉斯堡,他们都没能够追上国王的车队。
到了斯特拉斯堡之后,贵族们都被安排住进了斯特拉斯堡大教堂后的修道院中。这座修道院原本就存在,后来新主人安娜为了自己居住,而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扩建,勉勉强强能够挤进去从巴黎来的这群不请自来的“客人”。
相比起那些贵族们,早一步到来的国王、杜巴丽夫人和三位公主则得到了优待,他们被安娜安排住进了大教堂主建筑中的房间。而在路易和玛丽?阿德莱德到来后,他们也住进了大教堂主建筑。
这样的安排,路易事实上很不满,不过他对此也表示理解,所幸的是,安娜十分聪明,给杜巴丽夫人的房间又小又暗,给三位公主的房间大而明亮却远离王储妃,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主法兰西 第二百四十四章 悍妻
第二百四十四章 悍妻
也许是斯特拉斯堡位于内陆,四周又都是未开发的森林的关系,就算是三月份,气温也没有上到十度。房间不能开窗,壁炉也必须二十四小时保持火焰不熄。
十几平米的一间房间中,四面光滑的墙壁上,没有凡尔赛式的精美雕饰,有的只是宗教主题的壁画。这样的壁画也许比不上文艺复兴时的那几位著名大师,但与凡尔赛以及其他宫殿的墙壁装饰相比,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除此之外,墙上还有好几幅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画像。这些画像全部出自女画师伊丽莎白之手,几乎是一出不同阶段怀孕状况的展览,将王储妃从怀孕之处的肚子平平到现在怀孕九个月的大肚便便,全部描绘得栩栩如生。有趣的是,将这些画像和墙壁上的壁画相比较,一眼便能够看出孰优孰劣。和壁画上的那些僵硬的所谓天使相比,玛丽?安托瓦内特无论是任何一个体型,都比她们美丽。
房间的门在西侧,是一扇单开木门,打开它不是用拉的,而是用拽。几乎每一次开启、关上,都如同在举一次哑铃,只有使尽全力方能够开启。为了照顾孕妇,因此,这扇沉重的门上被凿了一个小气窗,这样房间中的声音就能够被外面的人听见,以防止发生意外却无法在第一时间找人来救急的境况出现。
路易实在不明白,怀孕中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为什么偏偏要选这间就算是她没有怀孕之时都无法自由出入的房间,难道只是因为这间房间的采光是大教堂任何一间房间都比不上的?
房间位于大教堂东南侧,而东面和南面的墙壁上也开了窗,所以只要天是晴的,这间房间就能够保证长时间有自然光照。
壁炉在北面,里面的火熊熊燃烧着。路易就坐在壁炉边上,手中捧着一本精装版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所写的《战争原理》,无所事事地翻阅这本多年前就读过的军事著作。
床在东南角上,床尾靠着东面墙壁上的双开门窗户,床头则靠着南面墙壁上的单开窗户,犹如被这两扇窗夹在中央一般。玛丽?安托瓦内特挺着一个大肚子,坐不像坐,躺不像躺地在那上面,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在欣赏拙劣的画作,还是凭空发呆。恐怕多半是在发呆,因为现在的她根本不能动弹。
怀孕的女人是世界上唯一能够合理享受特权的群体,对路易来说,不怀孕的玛丽?安托瓦内特都是特权阶级,更何况她现在还怀孕了。因此,为了保证母婴安全,他自从来到斯特拉斯堡,就抛下了一路同来的玛丽?阿德莱德,也不去理会许久不见的女画师伊丽莎白,更不去管那个正在郊外轰轰烈烈进行“房地产开发”的安娜,乖乖地在妻子身边扮演五好丈夫的角色。为此,他甚至推掉了许多个由安娜发起的贵族舞会。
“你是不是特别不愿意陪我?”
安静突然被打破,玛丽?安托瓦内特话中带刺,显然是为了什么在生气。
“怎么会呢?”路易合上书本,语气耐心却又有气无力地安抚起正生气的妻子。
他不是不愿意陪一个深爱着的女人,只是无奈孤男寡女却又什么也不能做。当然,令他士气低沉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阴晴不定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也许这就是怀孕女人的一大特权,可以随时随地、随便找一个理由发火,然后又能够保证会被原谅。总之,这几天下来,路易已经抵御了这个孕妇好几次没来由的发怒。因此,他也只当是又一次雷阵雨到来。
“你是要气死我吗?”
话音刚落,便是“咚”的一声传来,路易吓了一跳,在看清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用着***地小拳头敲击着床边的小木凳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了?我的玛丽。”
路易看懂了她的意思,于是说话间便起身离开壁炉旁的椅子,坐到了她刚才用手敲打的木凳上。一天前,几乎也是现在这个临近黄昏的时间,路易才被她从靠近床边的木凳赶到了“遥远”的壁炉边,没想到这么快又返回了“故地”。
“‘我的玛丽’?叫的还真是亲热,只怕心中想的是另一个吧!”
面对玛丽?安托瓦内特醋意浓浓的挑衅,路易心虚地不敢和她直面。
是的,路易确实是在想玛丽?阿德莱德,不过却是在将当年她怀孕时的状况与现在玛丽?安托瓦内特怀孕时的情况作对比。其实也根本不用对比,温顺的玛丽?阿德莱德怀孕时哪有这么闹。
“你果然是在想她!”玛丽?安托瓦内特怒气哼哼,扁平的嘴唇已经撅成了三角形。
“我没有!”路易将憋在心中的闷气一下子全然发泄了出来。他的耐心就算如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也有一个底,特别在经过两个玛丽的对比后,他是更快触底了。
“你……你为什么这么凶!”玛丽?安托瓦内特说着就哭了起来,这一下可是吓坏了路易。
“你……你不要哭啊!”路易是措手不及了。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宁可得罪小人也得罪女人,特别是怀孕中的女人。
正当路易急得快要断气的时候,玛丽?安托瓦内特突然破涕为笑,握着嘴“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你……”路易不禁皱起了眉头,怒容全露。
不用问,是上当了。
“对不起嘛!”玛丽?安托瓦内特双手握住路易的手摩搓着,像在为其取暖一般地撒娇道,“人家不是故意的!”
一会儿凶悍,一会儿温柔,永远不知道哪一张是真实的脸孔,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会换上哪一张脸谱,这才是路易所认识的玛丽?安托瓦内特。许久不见,他真的是差点忘记了这一点,现在也只能怪自己愚蠢。
“都怪你,连句话都不和我说,还不如让安娜或者伊丽莎白来陪我。我就是太无聊了,才和你开了这一个玩笑。”
就算是在道歉,玛丽?安托瓦内特还不忘推卸责任,路易是气得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谁让“上帝第一、孕妇最大”。比上帝还要大的孕妇,永远不会有错,错的只是男人。
“是是是,我错了。”路易半敷衍地道歉后,便准备脱手站起,在孕妇爆发下一场风暴前去壁炉旁的避风港避难。
“你不要走嘛!”
可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却始终不肯放手。虽然路易只要用一点点力就可以挣开,可如此一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只能妥协地放弃了。
“你生气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犹如做错事的胆小女人,试探性地问道。
“你的玩笑并不好,至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路易正色说道。
“你好像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到底是玛丽?安托瓦内特,高贵所带来的骄傲,是带给她与路易口齿交锋的勇气根源,这一点就不是其他人能够做到的。
她不甘示弱地傲然说:“你难道忘了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吗?你把我的尊严扫落在地,甚至还狠狠地将它踩烂。现在,我只是用同样的方法来回敬你而已。”
“这种时候说那么古老的事情干什么?”
“为什么要说?你明白的。”
“玛丽,我早就对你说了不下几百次,我最爱的人确实是你。”路易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这个女人的情债,同样的承诺连嘴皮子都说到麻木了还要再重复。
“可是你越来越不真诚了。”玛丽?安托瓦内特哭丧着脸,像是眼泪一触即发的样子。
“我的上帝。”路易长叹一声,干脆就问她,“你到底要怎么样才相信我?”
“呵呵……”又是一次大变脸,玛丽?安托瓦内特娇娇一笑,随后一抬头,将嘴前翘,表明只需要一个吻。
不同的戏码、同样的结局,路易都快忘了经历过几次,就连本来很感兴趣的接吻都已经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进行。他慢慢地将身子前倾,靠了上去。
就在两人的嘴唇快要接触到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殿下,您在吗?可以出来一下吗?”
“迪昂!”路易不顾玛丽?安托瓦内特幽怨的神情,自行将头缩了回来。
“什么事,迪昂?”路易望向门,高声问道。
“嗯……”只听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隐晦地说,“急事,需要当面谈。”
“好的,我立即就来。”说着,路易便准备起身,可是他的手却被玛丽?安托瓦内特死死拽住。
他不得不俯***子,劝说道:“玛丽,迪昂来一定不是什么小事,我要立即去才行。”
说完,他也不顾孕妇的特权,稍稍用力一点力,就重获了自由。
其实一个吻也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但路易就是故意以此来作为反击。虽然这样捉弄一个孕妇有些过分,但这个孕妇可不是普通人,她可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她如果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郁结在心,那她就不是路易所认识的那个可怕的玛丽?安托瓦内特。
我主法兰西 第二百四十五章 潜在危机
第二百四十五章 潜在危机
路易从房***来后,便换了诺埃莱伯爵夫人和侍女凯瑟琳进去,而后,他便和迪昂一同往自己位于隔壁的房间走去。
因为迪昂表现出了一种“有紧急之事”的样子,未免隔墙有耳,所以路易直到进入卧室兼办公室后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我的手下刚刚来报,说洛林的贵族有异常行动。”迪昂神情严峻地说。
路易皱起眉头,凝视着迪昂,问:“异常行动?”
“不论财产多寡,他们都在准备马车和礼服。根据隐藏在贵族内部的间谍回报,他们似乎正计划来斯特拉斯堡面见国王陛下。”迪昂说。
“这些家伙,到了现在都不安分。”
这事可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路易原先就计划着激起已经没有什么财力的洛林贵族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这样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借此事铲除洛林地区的贵族势力。后来因为波兰之事,他被迫将行动押后,到了现在就任摄政王,他虽然暂时没有办法处理洛林的事情,可因为洛林的行政权完全在他主政时提拔上来的诺埃伯爵、杜尔哥、内克尔等人的手上,所以实际上还是在继续打压贵族。他原本也就考虑着,是否可以借着洛林贵族为突破口,将扶持着他们的奥尔良家族也从幕后拉出来。因此对于洛林贵族突然起事,他虽感意外,却也并没有惊讶。
“殿下,听说在洛林贵族们出现异常之前,南锡伯爵曾经多方走动过。”
“南锡伯爵是洛林贵族的首领,他们会集体行动,必然是他带头的。”路易听着迪昂的话自我分析道,“但是,南锡伯爵受控于凡尔赛的某位大人物,可见是凡尔赛给出了命令,否则他们是不会起来的。”
“是的。监视那位大人物的人说,在来的路上,曾经发现他在洛林地区会见过一些人,而这些人恰巧曾经出现在南锡伯爵举办的舞会上。”
“某位大人物”指代的就是奥尔良公爵,这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其实也只是在利用洛林的贵族来起到对路易进行政治打击的目的,根本不在乎洛林的贵族是否还有一直流传下来的贵族权利。因此,他并没有趁路易远征波兰的时候煽动洛林的贵族起事,而那却是最容易推翻改革新政,恢复旧制度的时候。
听了迪昂的话,路易是可以肯定这件事的背后并不只是洛林贵族为了恢复被剥夺的权利而来国王面前申诉那么简单,而是有着更深层的原因,比如奥尔良公爵忌惮他的摄政大权,企图以洛林贵族们的逼宫行为来逼迫国王卸去他摄政王的职衔。
“洛林贵族们来的有多少人?”路易问。
“洛林地区四十余家地方贵族似乎全有来的迹象,另一方面,听在洛林的人回报说,南锡伯爵似乎有去兰斯、巴黎、里昂雇佣流氓、无赖的行为,不过这件事还需要等兰斯、巴黎、里昂的人来回报才能够确定。”
“不需要回报也能够确定,他们干得出来。”路易肯定地说,“洛林地区自从大开工厂以来,市面上的地痞、流氓、无赖就少了很多,现在在城市中无所事事的多数还是他们贵族的子弟。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必然需要成百上千的人手,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全部是家族成员,也不可能在洛林雇佣有稳定收入的工厂工人或与其矛盾重重的农民,所以去外地雇佣人手的情报应该是真的。”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迪昂已经有所准备,只等路易的一句话,他就可以立即令洛林方面的人将这些地方贵族们给秘密暗杀了。
“什么也不要做。”
“什么?”
路易的话着实令迪昂惊呆了。
“什么也不做?难道是让他们来斯特拉斯堡?”
“没错。”
“可是,包括国王陛下在内的法兰西权贵们现在都在这里,放他们过来实在是太冒险了,万一国王陛下因此而对您不满的话,只怕您现在的地位也会受到影响。”
“是的,这是最坏的一个结果,而且也是发起这件事的那个人期待的一个结果。”路易神色冷静地问,“可是,如果不放他们过来,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件事呢?把他们都关起来?还是全部暗杀了?”
迪昂被这一问问住了。他刚才是太冲动,同时也是因为不需要做最后的决策而没有去想动用私刑之后的复杂、严重后果,现在被这一提醒,也就发觉放这些贵族来斯特拉斯堡,是极为无奈也唯一能够做的。因为无论是关押还是刺杀,虽然能够阻止眼前事,却反而会造成更大的风暴。
“当然,我也不会束手待毙,既然那位大人物要将事情弄大的话,那么干脆就让这把火烧得再大一些。”路易目露凶光,狠狠地说,“这一次,他们是逼得我不得不动手了。”
迪昂感受到同处一室的摄政王身上撒发出来的无限寒气,心中也不禁产生了恐惧之心,虽然同样的事情在不经意间已经体会过很多次,可这一次却格外的强烈。
“洛林的教会现在有什么动作?”路易突然问起。
“梅斯主教没有什么异动,他雇佣的瑞士人也都在原驻地。”迪昂说。
相比起数量庞大却财力不显的洛林贵族们,平时低调处事的洛林教会却实力强大,他们一直以修缮教堂为名雇佣瑞士人,前前后后,只是预估就有五六百人左右。这样的规模别说是修缮教堂,再建一座教堂都绰绰有余。而这些人若都是有过军事训练的专业佣兵的话,那么实力就不可小觑。只是他们一直没有露出破绽,才让路易没有借口对付,也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才会被提起。
“梅斯主教没有动手,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路易叹着气感慨地说。
“殿下难道想要一口气将洛林的事情全部解决?”迪昂这时也开窍了,毕竟算是看着摄政王长大的,又怎么会转不过弯来。
“我的那位弟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却没有把握起来!”路易没有回答迪昂的问题,而是似嘲非讽地如此说了一句。
路易倒是有些希望支持梅斯主教的普罗旺斯伯爵也扯进这件事。虽然梅斯主教手下有五六百瑞士佣兵,若是打起来必然会血流成河,但这样就可以很轻易地将这件事上升到叛乱的高度,到时候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借题发挥。
可是,若是梅斯主教和洛林贵族们不一起来***,或者主教是在洛林贵族们退场后才出场,抑或是这位主教大人一直潜伏,这反而更为可怕。这不但意味着路易失去了一个好借口,更意味着他日后将一直提防一个在卧榻之怀刀侧酣睡之人。
“殿下,我觉得暂时还是应该分别处置,万一事情一大,您的敌人们是可以全部剪除了,可国王陛下也肯定会因此而对你产生不信任,最后,只怕您会遇到一个更为强大的敌人。”迪昂为那位表面上只爱美色的路易十五国王服务了好几十年,这位国王是个什么货色他早就心知肚明。说到底,再碌碌无为的君王,也会死死拽着手中的权柄,更何况是一个从小就被权臣左右的国王。
“你说的很对,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位大人物。”路易失望地长叹了一声,若是没有这位王祖父的话,他又何必如此烦恼。这一瞬间,他突然产生了一个连他自己都立即否定的邪恶想法。
“迪昂,我还是不放心洛林的教会和贵族。”路易冷静地下令道,“你多派些人,盯紧南锡伯爵和梅斯主教,看着他们的动作。另外,下令洛林方面增设路卡,防止那些无业游民过路,但不要全部防着,适当地还是要放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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