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法兰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eroth
波旁公爵夫人虽然已经今非昔比,但她仍然有着王室血统,而且还是波旁公爵的合法妻子,因此,这件事后,孔代家族必然会遭受打击。最有可能制造有关于她的谣言的,便只可能是她的丈夫波旁公爵,可是,波旁公爵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无用之人,又是未来的孔代亲王。他能否在数日之内弄得满城风雨这点尚且不说,单是流言沉重地打击了孔代家族的声誉这一点,便不可能如此做。
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敌人不可说不少,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反奥地利派,反舒瓦瑟尔公爵派。可是,反奥地利派已经土崩瓦解,反舒瓦瑟尔公爵派虽然仍在,可两派间一直只在议会中针锋相对,极少利用流言这种非绅士战术,更是不会牵扯到不应该牵扯之人。
相当此处,路易还想起来反对他的势力。反对他的人,也可能会通过攻击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方法迂回达到目的。不过,奥尔良公爵的党羽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连财产都已经被查封没收。如果说幕后者真是与奥尔良公爵有关之人,那也只可能是波旁公爵夫人,但是,波旁公爵夫人完全没有必要将自己牵扯进去。
路易毫无办法,他在想了所有相关之人以及利益团体后,突然发觉那位幕后的对手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三个被牵扯之人,分别代表了三个不同的利益团体,这三个利益团体互相对立,却又互相牵制,结果却全部被牵扯。凡是这三大利益团体中的人,是不可能策划出这一次的流言计划,而在法兰西,又哪里有一个人会不属于这三个利益团体中的任何一个?
路易正烦恼之际,他突然发现夜已经深了。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回到巴黎之前,路易曾经答应了玛丽?阿德莱德,今晚去她的房间。虽然出现了许多事,但路易并不想失约。
玛丽?阿德莱德穿着洁白的衬裙坐在梳妆台前,她正在阅读着她的长女科西嘉郡主玛丽安娜的来信。正在这时,路易推门而入,她放下信,微笑着起身,半转过身朝其望去。
路易见到了玛丽?阿德莱德那带有治愈系的笑容,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起来,犹如所有的烦恼一扫而空一般。感到轻松的他,不由得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玛丽?阿德莱德。
一阵毫无顾虑地长吻之后,路易仍然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你怎么了?”玛丽?阿德莱德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陶醉着问道。
“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路易呼吸着玛丽?阿德莱德身上那一直不曾消失的奶香,他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两人初见之时。
“玛丽,我们认识应该有六年了吧!”路易说。
“应该有十二年了。”玛丽?阿德莱德笑了笑,说,“1762年的圣诞节,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是啊!1762年,却是有十二年了。”这十二年物是人非,令路易唏嘘不已。
“玛丽,有一件事你想过没有。”路易与玛丽?阿德莱德分开,而后扶着她背,和她走到了床边。
两人坐下后,路易说:“玛丽安娜、维多利亚、雨果的身份。”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了?”玛丽?阿德莱德忧郁地低下了头。那三个虽然是私生子,但按照惯例,只要生父发表了声明,他们便能够获得合法的身份,甚至按照路易十四定下的传统,作为私生子的他们,还能够享受到王室成员的待遇,便如同玛丽?阿德莱德的祖父那样。
“那么你就是想过了。”路易叹了一口气,愧疚地说,“这也是我的责任,看来是时候承认他们的存在了。”
“路易!”玛丽?阿德莱德感动得热泪盈眶,靠在了他的怀中,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靠着。
玛丽安娜和维多利亚都是有着头衔的光明正大的贵族,对她们确实是只需要一个声明。路易和玛丽?阿德莱德的私生子路易?雨果,却还没有任何的头衔,因此,对他而言,除了一个声明外,还需要一个配得上他的头衔。路易对此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是让这个孩子继承彭蒂耶夫家族所拥有的头衔“图卢兹伯爵”。首位图卢兹伯爵就是玛丽?阿德莱德的祖父,也就是路易十四的私生子,现在的彭蒂耶夫家族居住地图卢兹宫也就是因此而得名。将雨果封为图卢兹伯爵的用意,便是让他在未来继承彭蒂耶夫家族。
彭蒂耶夫公爵已经是法兰西的首富,但今后他还会更加富有。路易十四的私生子中,缅因公爵和彭蒂耶夫公爵的父亲图卢兹伯爵是同母所生,所以,缅因家族和彭蒂耶夫家族的血统最为接近。现任缅因公爵已经七十三岁,却一直未婚,也一直没有孩子,等到他死后,缅因家族因为绝嗣,其全部财产就将归入彭蒂耶夫家族。
路易计划由路易?雨果继承彭蒂耶夫家族,其目的就是用巨额财富补偿对他的亏欠。因为作为一个男子,即使身份合法化了,也是没有办法获得王位继承权的,这便意味着他永远无法脱去私生子的烙印。
与此同时,被安娜拦下的舒瓦瑟尔公爵,被迫上了她的马车。
原本以舒瓦瑟尔公爵的性格,他是不会对任何人低头,哪怕那个人是国王或王后,但是,他这一次却不得不依照安娜所说,因为安娜提出了一个十分有诱惑力的建议。
“你的意思是借此机会,除掉罗昂家族?”舒瓦瑟尔公爵手扶着权杖疑惑地问。
“没错,现在的法兰西并不需要这么强大却没有用处的家族。”安娜一脸煞气地说。
“可是,罗昂家族势力庞大,军界、政界和教会都有涉及,要除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舒瓦瑟尔公爵皱眉道。
“那就一步步动手,先从教会入手。”安娜语气冰冷地说,“现任红衣主教太老了,不用几年,路易?德?罗昂便能够接替他的叔叔,那个时候,就是对神圣的教会以侮辱,我绝对不容许。”
“我没有想到你如此虔诚。”舒瓦瑟尔公爵似笑非笑。他并不相信安娜有多么的虔诚,因为真正的信徒是不可能对同一族的亲***开杀戒。
“我并不虔诚,这一点其实你很清楚。”安娜孤傲道,“我只是不希望法兰西的国教被那些肮脏不堪的东西玷污,那样会妨碍国王陛下的统治。”
“我明白了,但是,我们要怎么做?”舒瓦瑟尔公爵说,“即使只是一个路易?德?罗昂,即使只是阻止他成为红衣主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阻止他成为红衣主教确实很难,因为红衣主教几乎已经成为了罗昂家族的私有财产,所以,必须要借助国王陛下的权力,才有可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就算国王陛下介入了,以罗昂家族在势力,他们完全可以推出另一位家族成员接任红衣主教,最后并不会有什么区别。”舒瓦瑟尔公爵说。
“所以,必须要有一项特别的策略,导致国王陛下必须对罗昂家族下手,并将他们彻底赶出教会。”安娜意味深远地说,“可以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打败早已丑闻缠身的罗昂家族,让他们被教会和民众彻底厌弃。”
“路易?德?罗昂和他的弟弟虽然生活不检点,可是,没有特别的理由的话,国王陛下也不可能下决心,更何况,现在陛下正准备查清楚这件事,所以,他是不会对罗昂家族的人动手。”舒瓦瑟尔公爵说。
“这点我早已经想到了。因为王后陛下也牵扯其中,所以国王陛下不可能利用这件事。”黑暗之中,安娜的双目发射出如狼一般锐利的目光,同时,她已经将手悄悄地按在了腰间。
舒瓦瑟尔公爵毫无防备地望着她,听她说道:“只需要发生一件事,一件完全破坏了势力均衡的事,那就是可以了……”
“啊……”
银色的光影一闪,舒瓦瑟尔公爵突然一声尖叫,但这声尖叫却在马车行进的声音下,显得微不足道。
一把匕首刺入了舒瓦瑟尔公爵的心脏,不偏不倚,正在那个位置。匕首的柄端,安娜单手反握着。她冷冷地对还未闭眼的舒瓦瑟尔公爵说:“只需要你死了,路易便一定会依照我所说的去做。”
我主法兰西 第四百零一章 利用和反利用
第四百零一章 利用和反利用
10月3日,法兰西王后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踏上了她作为王后的第二次平民区之旅。
这些日子一来,法兰西在路易的治理下欣欣向荣,特别是工商业方面有了显著的发展,因此,现在的巴黎平民区不再是穷人的王国,而是工人、手工业者、小商贩及落魄知识分子的家园,那边的环境也比玛丽?安托瓦内特第一次去时要好上许多。
好不容易将玛丽?安托瓦内特哄上马车后,路易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他返回了办公室,伏尔泰和迪昂已经等候多时了。
“舒瓦瑟尔公爵找到了吗?”路易一进入办公室便担忧地问道。
“陛下,今天早上在塞纳河上发现了舒瓦瑟尔公爵的尸体。”迪昂面色凝重地说。
路易刚走到办公室内侧,将座椅拉来准备坐下,却听到了这句话,立时便惊愕地停下了动作。
“尸体?这是什么意思?”路易不敢相信地皱眉道,“他死了?”
“是的,陛下。”迪昂点头回应道。
路易倒抽了一口冷气,将已经半拉开的椅子推了进去,而后走到迪昂的身前,问道:“怎么死的?”
迪昂咬了咬嘴唇,表情苦涩地说:“匕首***了心脏,只有刀柄留在外面。”
“谋杀!”
“是的。”迪昂点头应道。
“凶手找到了吗?”路易问。
“匕首的握柄上有罗昂家族的标记,应该和罗昂家族有关。”迪昂说。
“罗昂家族?”路易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分析道:“在罗昂家族中,只有路易?德?罗昂和舒瓦瑟尔公爵有利害关系,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直接的接触,而且,杀害舒瓦瑟尔公爵对他也没有什么利益,应该不可能是他。”
“陛下,这件事很可能是一场嫁祸。”伏尔泰开口说,“舒瓦瑟尔公爵死于标记有罗昂家族徽章的凶器,如果凶手真的是罗昂家族的人,就绝对不会这么不小心。”
迪昂也赶忙说道:“没错,这件事非常有疑点。凶器留在舒瓦瑟尔公爵的尸体上,这似乎就是在告诉我们,这件事和罗昂家族有关一样。这确实有可能是一场进行安排的嫁祸。”
“先是传遍全巴黎的流言,再是舒瓦瑟尔公爵被害,这两件事之间看上去有一种联系。”路易叹了口气,思索道,“也许凶手一开始就是瞄准了舒瓦瑟尔公爵和以他为首的党派,那些流言不过是用来分散注意力的烟雾。凶手虽然不遗余力地嫁祸罗昂家族,可是嫁祸的手段却不高明,显然并不是真的要嫁祸他们,而是为了借着这不入流的嫁祸手段,让他们得以顺利摆脱嫌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罗昂家族。”
“但是,罗昂家族和舒瓦瑟尔公爵并没有直接的冲突。”迪昂不解地提醒道。
“现在没有直接的冲突,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发生冲突。”伏尔泰说,“以舒瓦瑟尔公爵的强硬作风,在未来与罗昂家族发生矛盾不是不可能,而且,我听说路易?德?罗昂在维也纳时曾经得罪过匈牙利女王陛下,也许他是看到了在舒瓦瑟尔公爵掌权的情况下,自己不可能有前途这一事实,才会谋杀舒瓦瑟尔公爵,并污秽了王后陛下的名声。”
“这样的话,他出现在流言中,还有匕首上的徽章,都是他用来脱身的策略?”迪昂疑惑道。
伏尔泰看了迪昂一点,而后一脸怀疑地点了点头,不自信地说:“他虽然是个蠢货,可是,也不能排除他的身边有其他人出谋划策这一点。”
“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先逮捕路易?德?罗昂?”迪昂问道。
路易没有立刻回答,他还在思虑着,并回忆着伏尔泰和迪昂所说的每一句话。他走到办公桌前,突然问道:“你们是说在塞纳河发现了舒瓦瑟尔公爵的尸体?”
“是的。”迪昂回答道,“他被放在一艘小木筏上,从上流漂到了下游,在王桥附近才被截住。”
“这样的话,不是让全巴黎的人都知道了吗?”路易反问道。
“这?”迪昂一怔,与身旁的伏尔泰对视一眼。
他们两人这时才注意到这一点。
伏尔泰年纪虽大,可思维却比年轻人还敏捷,他立即说道:“舒瓦瑟尔公爵早已经被巴黎民众看成了是王后陛下的人,他们若是知道了舒瓦瑟尔公爵被杀一事,恐怕会立刻将这件事和王后陛下联系起来,现在王后陛下又去了平民区,万一深受爱戴的民众在不明真相之下做出什么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王后才刚刚出发。迪昂,立即派人去将她追回。”路易迅速做出了反应。
“是,陛下。”迪昂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巴黎的平民阶层享有极高的威望,因为她是第一位亲自访问平民区的王后,她还因此得到了“平民的王后”的绰号。之前的流言,虽然也传到了平民区,可民众们对它的态度却是批判和咒骂,由此可见王后在民众间的民望。
路易虽然对舒瓦瑟尔公爵的死十分可惜,可他现在并不在意凶手究竟是否是罗昂家族的人,他真正忧心的是罗昂家族也可能是一个掩护,幕后真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借机引发一场大骚乱。
历史上所有的民众骚动都由一件小事引发。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平民中享有极高的民望,凶手完全可以借着舒瓦瑟尔公爵被害一事,引发民众们的怒火,以保护王后为借口,挑唆愤怒的民众作出不理智的事情。到那个时候,情况就变得不可控了。
路易忧心之下,难以决定地问伏尔泰道:“我是不是应该召近卫军入城?”
伏尔泰摇了摇头,说:“陛下,我知道您在忧虑什么,但是,这不正好是一个好机会吗?”
“好机会?”
“是的。”伏尔泰点点头,轻声说,“借着民众的怒火,借机将罗昂家族的势力扫除。”
“又要向贵族开刀吗?”路易悲哀地叹道,“这几年死于政治***中的人已经够多了,其中包括了我的亲人,可是,我一直不后悔,因为我确定那是必须要做的。为什么……为什么还有人要破坏这一切?”
“陛下,您只是扫清了世俗世界的弊端,而没有清楚教会中的弊端。”伏尔泰神情坚毅地说,“罗昂家族在教会的影响力很大,只有流血才可以巩固之前的胜利,也只有流血,才可以创造出真正清明的世界。”
“我一定要这么做?”路易已经有了觉悟,他连亲人们都可以牺牲,又可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但是,他需要先确定,身边究竟有多少自己人可以倚靠。
“国王陛下,恕我直言,如果凶手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煽动起民众的话,那么王后陛下就算被追回,这件事也避免不了。”伏尔泰严肃地说,“如果我是凶手,必然会在民众看见舒瓦瑟尔公爵尸体的时候,向他们散布王后深陷阴谋的传言,这样一来,他们还是会被煽动起来。”
“先生,你……”路易惊讶之下,恍然大悟道,“王后出访一事已经公布了出去,如果王后没有如期出面的话,民众必然会产生恐慌。难道你是故意让我命人将王后追回?”
伏尔泰惭愧地点了点头,解释道:“陛下,教会的事情必须要解决。现在的教士都是路易?德?罗昂那一类人,他们不但已经不足以让您依靠,更是成为了全民怨恨的既得利益者,您是时候对教会进行清理。”
路易抬起右手轻锤着额头,一番叹息后,他轻声问道:“先生,这件事是不是你谋划的?舒瓦瑟尔公爵是不是你……”
路易并不介意流血,但他怨恨被利用。所以,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希望能够掌握局势。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伏尔泰却摇了摇头说:“这件事和我无关,我也不确定凶手是不是这样计算的,我只是认为这样的概率很高。不过,我最担心的却不是凶手利用王后陛下的民望实现野心,而是凶手利用被杀害的王后陛下达成目的。”
“别杀害?”路易一怔,但这一提醒,他也反应了过来。
“你的意思是,凶手能使用罗昂家族的武器杀害舒瓦瑟尔公爵,也就能够利用同样的武器杀害王后?”
“是的。”伏尔泰点了点头,说,“如果情况发展到那个地步,就连凶手自己也无法掌控局势了。”
“不,情况如果真发展到那个阶段,还有一个人可以。”路易深吸了一口气,自信地说,“那就是我。”
伏尔泰沉默地点了点头。那时确实只有国王可以稳定局势,但是,一场大流血是避免不了。
不多久,迪昂亲自将王后护送回了杜伊勒里宫,而他也带来了巴黎民众发起骚动的消息。
原来,真的如伏尔泰所预测的,确实有人在暗中散播了谣言,激发起了民众的怒火。
我主法兰西 第四百零二章 等待升温
第四百零二章 等待升温
路易在伏尔泰的建议下,并没有召唤军队入城,但是,他仍然下令杜伊勒里宫的数百名侍卫进入临战状态,防范无法预料之事爆发。同时,他还令人去往了爱丽舍宫,接来了正在那儿养胎的女画家伊丽莎白,以防暴徒浑水摸鱼,抢劫那座守卫不足的宫殿。
10月3日并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骚动,但是,巴黎的形势已经变得十分紧张。舒瓦瑟尔公爵遭到谋杀一事被传遍于民众间,各种各样的猜测也涌现了出来。其中不乏好事之徒的胡乱猜疑,也有野心家地趁势推波。
在各种猜疑中,原属于艾吉永公爵亲信的反奥地利派路易?德?罗昂为幕后凶手的传言占据了主流,成为了最为流行的传言,而在舒瓦瑟尔公爵被标记有罗昂家族徽章的匕首刺杀的消息外泄后,那原本的传言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真相。
当夜,数十位知识分子打扮的平民来到了杜伊勒里宫的宫门外,他们并没有提出求见国王的请求,而是直接要求国王逮捕嫌疑犯路易?德?罗昂。而在这些人之后,又有许多平民陆陆续续赶到了宫门外。
“当……当……”
挂钟敲完了第十二响,办公室重又恢复了平静。
路易站在办公桌内侧,从身前的玻璃窗往外望去,只见外面是一片漆黑,唯有一百余米之外,闪烁着点点橘红色的光芒。那是火把的火焰,有卫队的,也有平民的。
“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路易回转过身,对着站在办公桌外侧的首相伏尔泰、司法大臣莫普大法官和秘密警察长官迪昂这三位大臣说道,“先生们,你们应该想一个解决的办法。”
“陛下,请下令逮捕路易?德?罗昂。”伏尔泰严肃地说。
莫普大法官紧接着伏尔泰的话说:“陛下,我可以立即草拟逮捕令,您只需要签名就可以。”
迪昂也及时说:“陛下,我可以派人去逮捕他,整个行动不需要三个小时。”
“你们都要我逮捕他?”路易犹疑地望着三人,对他们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陛下,如果您不在天亮之前动手的话,外面的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伏尔泰以恐吓的语气说。
“他们不可能闯进杜伊勒里宫,这就可以了。”路易深吸了一口气,但他的心中却十分忐忑。
“陛下,现在必须确保路易?德?罗昂的安全。如果他被愤怒的民众杀死了,就没有办法审问出更多的涉案者。”莫普大法官语气危急地说。
路易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他是在为莫普大法官叹息。
莫普大法官当年曾经出卖过舒瓦瑟尔公爵,而他现在也是众所周知的舒瓦瑟尔公爵的敌人,但他和艾吉永公爵不同,他没有亲奥地利和反奥地利的政治主张。他当初反对舒瓦瑟尔公爵,仅仅是为了迎合当时的国王路易十五的需要,而后来与舒瓦瑟尔公爵为敌,也只是被动承担这一身份,并没有公开与之抗衡。这也是路易不顾舒瓦瑟尔公爵施压,竭尽全力保护他的原因。
作为一个善于观察形势的政治家,莫普大法官很早便投到了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麾下,虽然外人都以为舒瓦瑟尔公爵是王后身边的第一臣属,但实际上,王后和舒瓦瑟尔公爵并不靠近,反而有些疏远,她反而与莫普大法官走得较近。莫普大法官能够在舒瓦瑟尔公爵回归政坛后继续屹立不倒,除了路易的保护外,王后身边第一顾问的身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莫普大法官在接近了王后之后,便被路易有距离地疏远了,但他仍然是路易身边仅次于伏尔泰、舒瓦瑟尔公爵、迪昂的重臣。这次舒瓦瑟尔公爵被害一事,他虽然才刚进入路易的顾问团,可这也足以显示他在国王身边的地位。
然而,现在在莫普大法官的眼中,第一位的不是如何在国王面前表现机智,而是要极力在国王面前洗刷清白,避免被人怀疑。他不是蠢货,因此也发现了这件事中的蹊跷,特别是在凶器一事上,他也推测出了路易和伏尔泰推测出的结果——嫁祸。在凶手不太可能是罗昂家族的情况下,他自知自己的嫌疑最大,因此,才会不遗余力地表清白。
路易从莫普大法官反常的行为中看出了端倪,才会无奈叹息。
有些事便是如此怪异,莫普大法官和路易?德?罗昂可说是十分相似,他们先前都反对过舒瓦瑟尔公爵,可现在的结局却完全相反。莫普大法官是轻易地便得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信任,路易?德?罗昂却完全被冷落一旁,甚至牵扯上了刑案。事实上,相比起当初只在维也纳做无用功的路易?德?罗昂,当初在巴黎的莫普大法官对舒瓦瑟尔公爵的打击最大,即使是现在,路易?德?罗昂与舒瓦瑟尔公爵之间的矛盾也不如莫普大法官与舒瓦瑟尔公爵之间的矛盾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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