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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法兰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eroth
对迪昂的配合,路易很满意地笑了笑,然后说:“既然贡比涅不能去了,还有枫丹白露……”
“殿下,枫丹白露也不行,那边的猎物听说已经不如往常的多,再去的话恐怕以后就无法再打猎了。”这次不用王储费神,迪昂很聪明地就找了一个理由。
“既然枫丹白露和贡比涅都不行,那么不如就去斯特拉斯堡吧!那边风景幽美,空气、环境也很好,猎物也丰足。”路易微笑着说。
“殿下,我会将这些和朋友们说的。”迪昂口中的所谓“朋友”,其实就是那些上流社交界的贵族。
这对君臣之前打的哑谜,真实的意思就是让迪昂在上流社交圈中散布贡比涅和枫丹白露不适合狩猎的传言,然后路易就可以毫无异义地将狩猎会放在斯特拉斯堡,而狩猎会的日子刚好临近玛丽?安托瓦内特生产的日子。如此一来,便可以借着狩猎会之际吸引王公血亲到斯特拉斯堡,完成那莫名其妙的习俗,同时也可以防止被人事先知道而试图破坏,可谓是一举两得。
然后的几天,迪昂很成功地在上流社交界中散步狩猎会的信息,因为玛丽?安托瓦内特自成为王储妃以来就因为长时间不在巴黎,而与巴黎社交界甚少接触,所以,很少有人将狩猎之事与怀孕中的王储妃相联系起来。
与王储妃怀孕这件可算是路易自我烦恼的事相比,任命舒瓦瑟尔公爵一事却可算是炸开了锅。虽然路易已经将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可它还是在舒瓦瑟尔公爵收到委任状后暴露了出去。根据迪昂手下情报员的调查,应该是舒瓦瑟尔公爵在写给一位朋友的信中透露了此事。因为信比人早到,所以在公爵本人距离巴黎还有三天路程的情况下,城中就已经是因此事而沸腾了,本来早已经因为舒瓦瑟尔公爵失势而冷却下去的派系争斗,如今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这件事出乎路易的意料,却也是让他能够在半夜一边匍匐在玛丽?阿德莱德身上,一边忍不住兴奋偷笑的原因。
然而,这件事最大的阻力并不在舒瓦瑟尔公爵的对手艾吉永公爵那里,这位公爵很聪明地搬出了一位能够压制路易的人——国王路易十五。也许是他直接去找的国王,也许是他通过杜巴丽夫人吹的枕边风,事情沸腾起来的第二日,路易就被叫去了凡尔赛。
不过,令路易没有想到的是,当年撤销舒瓦瑟尔公爵职务的王祖父,出人意料地没有反对和阻挠,只是提出了几条意见。
“你要小心舒瓦瑟尔公爵,不要轻易给他权力,否则你会驾驭不了他。”
“不要让你的妻子和他接触,就算你的妻子在政策上会倾向于他,但只要不让他们通信、联系,就可以防止权力被他们控制。”
王祖父虽然没有反对甚至还提出了意见,但就算如此,他也是插手来管了。路易从中读出了潜台词,那就是“我不管你任命什么人,但是你必须清楚你任命的是什么人”。
这其实就是国王给予的一个警告,是在警告路易应该怎么做这个摄政王。但是,既然王祖父没有插手来阻挠,那么只等到舒瓦瑟尔公爵上任,内阁两派开始争斗,他也就可以趁机取利,得到大权。
1月25日,杜伊勒里宫正门广场上。
在冷冽的寒风中,仪仗队整齐地排列就绪,一众大臣守候在宫门阶梯上,等待着舒瓦瑟尔公爵地到来。至于王储路易,此时则在面向广场的一间房间中,隔着玻璃,看着楼下的人。
受邀迎接的人不乏舒瓦瑟尔公爵的支持者,但更多的却是他的敌人,不过,无论是支持者还是敌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都是官员。路易是故意如此安排,造成两派对立、争斗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点一把火,让他们的矛盾能够提前爆发出来。当然,为了防止自己被错划到舒瓦瑟尔一派,路易本人并没有出席,他选择“高傲”地待在办公室之中,等待接见新任的陆军大臣。
欢迎的人既然有舒瓦瑟尔公爵的敌人,那么自然也就包括了艾吉永公爵和莫普,这两个之前扳倒公爵的主力。
不像其他人,这两个人和三巨头的另一人泰雷神父,聪明地躲进了宫门之内。其实,他们会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出于礼节来迎接舒瓦瑟尔公爵,王储也没有明确给他们下达迎接的命令,只是原先预定的内阁会议被突然推迟了,而王宫又莫名其妙的开始大清洁,他们没有办法,这才来到门口。不过,他们毕竟还有着对现在身份的自傲,因此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门外等候。
艾吉永公爵偷偷凑到了莫普大法官的身边,对着他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让高等法庭下令否决这一任命?”
“我有点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了?我虽然是司法大臣,但并不直接掌控高等法庭。”莫普一脸莫名的样子,但嘴角的微笑却看似阴险。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傻,谁不知道你在司法改革之后,就已经掌控了高等法庭,只要你一句话,舒瓦瑟尔公爵就不会回巴黎。”艾吉永公爵皱着眉头,脸色铁青,看起来比在外面的人还有冷。他虽然和莫普没有撕破脸,但已经起了嫌隙。
莫普在国王路易十五的收益下解散了总是阻挠政府法令的高等法庭,并且迫害了巴黎以及各地方的许多法官,将法兰西司法彻底成为了行政体系的一部分,将法官变为了一种行政官员。这一行为虽然巩固了王权,却也让他成为了司法界的实权人物。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利用新的高等法庭来否决摄政王的大臣委任令。
“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虽然是司法大臣,可是高等法庭是为国王陛下服务的,没有国王陛下或者摄政王殿下的命令,我也不能够做什么。”莫普无辜地说。
“你还真是……”艾吉永公爵被气得差点就吐出了脏话,可是却也无法反驳。不过,经过这一次,他算是看清了面前这只老狐狸的立场了。
莫普看着气急败坏的艾吉永公爵,面色虽然如常,可是心中却在暗笑他的不识时务。如今的法兰西已经不是艾吉永公爵或是舒瓦瑟尔公爵这种权臣能够一手遮天的时代,而是那位在楼上不知道那个房间中和情妇幽会的年轻摄政王的天下,得罪这位未来的国王并没有好处,特别是在国王陛下也默认召回舒瓦瑟尔公爵的情况下。
莫普当初会参与到扳倒舒瓦瑟尔公爵的行动中,只是为了得到更多的权势,他与公爵的怨恨并没有艾吉永公爵那么大。因此,就算意料到公爵回来后自己会被敌视,他也不愿意做出什么得罪摄政王的事情。他知道,相比起艾吉永公爵和舒瓦瑟尔公爵,摄政王殿下的态度对他才影响最大。





我主法兰西 第二百四十三章 狩猎会的麻烦
第二百四十三章 狩猎会的麻烦
将舒瓦瑟尔公爵召回是一个冒险的行为,路易在见到这位昔日的权臣之时,才真正明白了当初王祖父的警告。
舒瓦瑟尔公爵体态肥硕,却于肥硕之中显露出一种令人不知不觉就产生自卑感的巨大气场。他永远都是头顶金色披肩假发、身穿白色衣服、配上深红色或深蓝色外跑的装束,如此装束,再加上脸上那永远严肃、认真的神情和深邃的眼神,令路易每次见了,都会从心底里冒出一种畏惧感。
说来还真是奇怪。在舒瓦瑟尔公爵权势滔天的时候,路易不是没有接触过他,可那个时候却并没有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场。而现在,两人的君臣关系已定,路易却反而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不安感和恐惧,难道这是身份转换的缘故吗?
路易对此十分不解。然而,作为摄政王,还是一个上过战场、在枪林弹雨中有过生死体验的王室血统者,他很快就能够坦然面对舒瓦瑟尔公爵的气场,甚至与其抗衡。不过,相比起老练的公爵,他自然还是常常在心理上感到处置弱势地位。
心理的不舒服那是心理的感觉,路易还能够分清楚状况。用舒瓦瑟尔公爵来遏制艾吉永公爵的策略很成功,不仅让路易在他们的争斗中掌握了的决策权,而且还因为舒瓦瑟尔公爵所提倡的陆军改革计划,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好处,法兰西的陆军能够开始改革,整体改善装备和增加训练时间。
整个国家的陆军改革与一个军团的改革是两回事,在此之前,路易虽然有心对全国的陆军进行改革,却苦无资金和帮手,而不得不暂时将此事搁置,但现在,却因为舒瓦瑟尔公爵的到来,而得以借他的手来办这件事,路易也因此安心了。
舒瓦瑟尔公爵在被免职之前,历任外交大臣、海军大臣和陆军大臣,在这每一个职位上,他都立下了不朽的功绩。海军大臣任上,他着手将在七年战争时几乎全军覆没的法兰西海军进行重建,结果没有几年功夫,法兰西海军又再次成为了一支拥有七十多艘新造战列舰的世界数一数二的大海军,足以与拥有一百多艘老式战列舰的不列颠海军相抗衡。而在外交方面,早先在外交大臣任上,他最大的功绩就是联合奥地利、俄罗斯对抗普鲁士、不列颠,而在卸任之后,他因为在外交方面的巨大影响力,所以仍然一手促成了法奥两国的联姻。
无论是海军还是外交,他都是在十年间取得了这么大的功绩,若非是因为他在任陆军大臣后没多久就被免职了,恐怕现在陆军也已经完成了改革。不过,现在为时未晚,他仍然能够在陆军方面大手脚的进行改革。
路易虽然在各方面都想要获取平衡,但对军队改革一事,却在立场上完完全全站在了舒瓦瑟尔公爵一边。现在舒瓦瑟尔和艾吉永两派间只是还没有爆发令路易难以容忍地争斗,若是日后这两派因陆军改革之事而发展到只能存一的状态,那么路易会毫不犹豫地将艾吉永公爵赶出去。
转眼间已经到了2月中旬,巴黎的冬天来得晚、去的早,现在已经有一点春天的感觉。
时间越是接近3月,也就意味着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预产期越早到来。路易对这件事十分在意,所以已经是每天都和斯特拉斯堡方面通信,以掌握最新动态。
考虑到临近预产期,可能会出现的早产状况,所以路易干脆就将狩猎会的时间提前。2月15日,住在凡尔赛的一群贵族,一起坐上马车,向斯特拉斯堡方向行去,整个车队至少绵延有一公里。
贵族们包括了奥尔良家族、孔蒂家族、孔代家族在内的所有成年且能够出行的王公血亲,以及那些在宫廷礼拜时,能够获准拥有一张小马扎安坐的非血亲贵族。如此一来,前往斯特拉斯堡的贵族就有三十多家,成年贵族男女一共三百余位。
贵族们离开巴黎后的一天,也就是2月16日,路易率领着由八百瑞士卫队和三百军校生组成的卫队,离开巴黎。他之所以会晚一天走,一方面是因为前一天正好是双胞胎的生日,而她们又因为太小只能留在巴黎,作为父亲,他不得不留下,另一方面,则是政务上需要安排一下。
在政务安排上,他将艾吉永公爵和舒瓦瑟尔公爵都留了下来,但同时也令迪昂的秘密警察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并不担心自己不在,巴黎会因为这对敌手的互相争斗而发生混乱,财政预算已经安排好,这一年只要不发生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可以按部就班的走。而在现行的体制下,若是真的发生了必须马上决断的紧急之事,他们也没有权力决定,最终还是要通知摄政王。
今年的狩猎会,原以为王祖父不会前往,但没有想到他还是去了,而且比谁都要早出发。在2月14日,国王的马车就离开了凡尔赛,去往斯特拉斯堡。
国王能够亲自去,这对路易来说是一个喜讯,这意味着孩子出生的时候,将有一个强有力的人为其证明。当然,他也察觉到王祖父这一次出行,很可能是注意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孕期。如果说这个宫廷中还有谁像路易那样关心王储妃的话,那恐怕就只有老而不糊涂的国王陛下。
只是,欣喜之下,路易也有着一丝担忧和烦恼。因为国王的车队并不仅仅只有国王一人,还有那几乎和王后没有两样的杜巴丽夫人。杜巴丽夫人这一次去斯特拉斯堡,可能是普通的跟随,但也有可能会借此去讨好未来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
路易了解到,这一段时间,杜巴丽夫人是不止一次地向玛丽?阿德莱德示好,可是,玛丽?阿德莱德在身边人的提醒下,早就对此起了防备之心,身份低下的杜巴丽夫人自然是没有得到什么好脸色。不难想象,这个靠着姿色爬上全法兰西女人梦寐以求高度的女人,正在寻求国王以外的另一棵大树,她很有可能会转而笼络、讨好玛丽?阿德莱德的“情敌”,正牌的王储妃。
若只有杜巴丽夫人跟去,路易也仅仅只是担忧,还不至于会烦恼,他对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智慧有信心。可最大的问题是,除了王祖父和杜巴丽夫人,国王车队中还有一个不安因素,那就是凡尔赛嫁不出去的三位公主——阿德莱德夫人、维多利夫人和苏菲夫人。
国王的女儿有七个,但现在还活着的只有四个,最小的路易丝夫人一年前去了修道院当修女,所以现在在凡尔赛的还有三位。
作为宫廷中反国王情妇的急先锋,那三位老公主的努力从少女时代一直延续到中年时代,只是最开始的对手是蓬帕杜夫人,现在的对手则是杜巴丽夫人。
她们三个年轻的时候,凭借着青春美貌和作为公主存在的政治价值,还能够在宫廷中产生影响力。可就算是在那时,当时的宫廷女主人蓬帕杜夫人就从没有将她们当做对手,由此可看出她们到底有多少能耐。到了现在,这些已经人老珠黄而且永远不可能再嫁出去的老公主,自然是不可能再对杜巴丽夫人产生威胁,即使杜巴丽夫人与她们一样缺少政治智谋。
路易最为烦恼的就是怕这三个老女人会为了增加对抗杜巴丽夫人的实力,而去拉拢玛丽?安托瓦内特。他现在暂时还不愿意让玛丽?安托瓦内特介入到宫廷的争斗中,同时也担心玛丽在这件事上的处理行为。
无论是杜巴丽夫人还是那三个老公主,都是不可小视的女人。然而,相比起贪慕虚荣的杜巴丽夫人,那三个老公主更为可怕。老公主们虽然政治智慧有限,可毕竟是在宫廷内长大,权谋之术从小耳濡目染,难免会学到几手。相比起事事都明来的杜巴丽夫人,她们更擅长暗中的小手段。路易就怕妻子在应付这三人之时,一个失当得罪了她们,最后落得一个“君子中了小人招”的下场。
经过两天的赶路,路易的车队就追上了早一天出发的贵族车队,但一直到3月1日到达斯特拉斯堡,他们都没能够追上国王的车队。
到了斯特拉斯堡之后,贵族们都被安排住进了斯特拉斯堡大教堂后的修道院中。这座修道院原本就存在,后来新主人安娜为了自己居住,而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扩建,勉勉强强能够挤进去从巴黎来的这群不请自来的“客人”。
相比起那些贵族们,早一步到来的国王、杜巴丽夫人和三位公主则得到了优待,他们被安娜安排住进了大教堂主建筑中的房间。而在路易和玛丽?阿德莱德到来后,他们也住进了大教堂主建筑。
这样的安排,路易事实上很不满,不过他对此也表示理解,所幸的是,安娜十分聪明,给杜巴丽夫人的房间又小又暗,给三位公主的房间大而明亮却远离王储妃,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主法兰西 第二百四十四章 悍妻
第二百四十四章 悍妻
也许是斯特拉斯堡位于内陆,四周又都是未开发的森林的关系,就算是三月份,气温也没有上到十度。房间不能开窗,壁炉也必须二十四小时保持火焰不熄。
十几平米的一间房间中,四面光滑的墙壁上,没有凡尔赛式的精美雕饰,有的只是宗教主题的壁画。这样的壁画也许比不上文艺复兴时的那几位著名大师,但与凡尔赛以及其他宫殿的墙壁装饰相比,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除此之外,墙上还有好几幅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画像。这些画像全部出自女画师伊丽莎白之手,几乎是一出不同阶段怀孕状况的展览,将王储妃从怀孕之处的肚子平平到现在怀孕九个月的大肚便便,全部描绘得栩栩如生。有趣的是,将这些画像和墙壁上的壁画相比较,一眼便能够看出孰优孰劣。和壁画上的那些僵硬的所谓天使相比,玛丽?安托瓦内特无论是任何一个体型,都比她们美丽。
房间的门在西侧,是一扇单开木门,打开它不是用拉的,而是用拽。几乎每一次开启、关上,都如同在举一次哑铃,只有使尽全力方能够开启。为了照顾孕妇,因此,这扇沉重的门上被凿了一个小气窗,这样房间中的声音就能够被外面的人听见,以防止发生意外却无法在第一时间找人来救急的境况出现。
路易实在不明白,怀孕中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为什么偏偏要选这间就算是她没有怀孕之时都无法自由出入的房间,难道只是因为这间房间的采光是大教堂任何一间房间都比不上的?
房间位于大教堂东南侧,而东面和南面的墙壁上也开了窗,所以只要天是晴的,这间房间就能够保证长时间有自然光照。
壁炉在北面,里面的火熊熊燃烧着。路易就坐在壁炉边上,手中捧着一本精装版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所写的《战争原理》,无所事事地翻阅这本多年前就读过的军事著作。
床在东南角上,床尾靠着东面墙壁上的双开门窗户,床头则靠着南面墙壁上的单开窗户,犹如被这两扇窗夹在中央一般。玛丽?安托瓦内特挺着一个大肚子,坐不像坐,躺不像躺地在那上面,双目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在欣赏拙劣的画作,还是凭空发呆。恐怕多半是在发呆,因为现在的她根本不能动弹。
怀孕的女人是世界上唯一能够合理享受特权的群体,对路易来说,不怀孕的玛丽?安托瓦内特都是特权阶级,更何况她现在还怀孕了。因此,为了保证母婴安全,他自从来到斯特拉斯堡,就抛下了一路同来的玛丽?阿德莱德,也不去理会许久不见的女画师伊丽莎白,更不去管那个正在郊外轰轰烈烈进行“房地产开发”的安娜,乖乖地在妻子身边扮演五好丈夫的角色。为此,他甚至推掉了许多个由安娜发起的贵族舞会。
“你是不是特别不愿意陪我?”
安静突然被打破,玛丽?安托瓦内特话中带刺,显然是为了什么在生气。
“怎么会呢?”路易合上书本,语气耐心却又有气无力地安抚起正生气的妻子。
他不是不愿意陪一个深爱着的女人,只是无奈孤男寡女却又什么也不能做。当然,令他士气低沉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阴晴不定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也许这就是怀孕女人的一大特权,可以随时随地、随便找一个理由发火,然后又能够保证会被原谅。总之,这几天下来,路易已经抵御了这个孕妇好几次没来由的发怒。因此,他也只当是又一次雷阵雨到来。
“你是要气死我吗?”
话音刚落,便是“咚”的一声传来,路易吓了一跳,在看清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用着***地小拳头敲击着床边的小木凳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了?我的玛丽。”
路易看懂了她的意思,于是说话间便起身离开壁炉旁的椅子,坐到了她刚才用手敲打的木凳上。一天前,几乎也是现在这个临近黄昏的时间,路易才被她从靠近床边的木凳赶到了“遥远”的壁炉边,没想到这么快又返回了“故地”。
“‘我的玛丽’?叫的还真是亲热,只怕心中想的是另一个吧!”
面对玛丽?安托瓦内特醋意浓浓的挑衅,路易心虚地不敢和她直面。
是的,路易确实是在想玛丽?阿德莱德,不过却是在将当年她怀孕时的状况与现在玛丽?安托瓦内特怀孕时的情况作对比。其实也根本不用对比,温顺的玛丽?阿德莱德怀孕时哪有这么闹。
“你果然是在想她!”玛丽?安托瓦内特怒气哼哼,扁平的嘴唇已经撅成了三角形。
“我没有!”路易将憋在心中的闷气一下子全然发泄了出来。他的耐心就算如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也有一个底,特别在经过两个玛丽的对比后,他是更快触底了。
“你……你为什么这么凶!”玛丽?安托瓦内特说着就哭了起来,这一下可是吓坏了路易。
“你……你不要哭啊!”路易是措手不及了。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宁可得罪小人也得罪女人,特别是怀孕中的女人。
正当路易急得快要断气的时候,玛丽?安托瓦内特突然破涕为笑,握着嘴“嘻嘻嘻”的笑了起来。
“你……”路易不禁皱起了眉头,怒容全露。
不用问,是上当了。
“对不起嘛!”玛丽?安托瓦内特双手握住路易的手摩搓着,像在为其取暖一般地撒娇道,“人家不是故意的!”
一会儿凶悍,一会儿温柔,永远不知道哪一张是真实的脸孔,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会换上哪一张脸谱,这才是路易所认识的玛丽?安托瓦内特。许久不见,他真的是差点忘记了这一点,现在也只能怪自己愚蠢。
“都怪你,连句话都不和我说,还不如让安娜或者伊丽莎白来陪我。我就是太无聊了,才和你开了这一个玩笑。”
就算是在道歉,玛丽?安托瓦内特还不忘推卸责任,路易是气得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谁让“上帝第一、孕妇最大”。比上帝还要大的孕妇,永远不会有错,错的只是男人。
“是是是,我错了。”路易半敷衍地道歉后,便准备脱手站起,在孕妇爆发下一场风暴前去壁炉旁的避风港避难。
“你不要走嘛!”
可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却始终不肯放手。虽然路易只要用一点点力就可以挣开,可如此一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只能妥协地放弃了。
“你生气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犹如做错事的胆小女人,试探性地问道。
“你的玩笑并不好,至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路易正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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