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可及

到底是第一次相亲，穆歌有些放不开。靳瑀璇也明白，主动拉起两人之间的话题。黎励风趣幽默，一点儿也不像刻板的书呆子，没多久，两人便聊开了。靳瑀璇趁机光荣退场。
靳瑀璇一走，场面突然就冷了。没了熟悉的人，穆歌还是有些放不开。
“我听瑀璇说，穆老师是教数学的？那么思维一定很敏捷咯？”黎励看出了穆歌的不自在，又主动开了话题，还细心的给穆歌添满水。
“叫我穆歌就好。其实，我是学文科的，只不过很喜欢数学，当初考证的时候就报了数学。”
“哦？”黎励显然来了兴趣，“这么说，穆歌你是文理兼备啊，我可真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了。”黎励苦着一张脸，说得真像是他很差的样子。穆歌被他逗乐了，为他的贴心加了几分。
“我怎么能跟你比啊，你要是无地自容我现在估计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哈哈。”黎励爽朗的笑起来，阳光的样子让穆歌有些恍惚，通过他，好像就看到了多年前的程安俞。
那时的他也很爱笑，不像现在，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stop！穆歌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又想到了程安俞！
“刚开始小璇告诉我你的名字时，我还以为是个女孩儿。黎励，怎么读怎么都像lily呀。”
黎励心里一动，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被穆歌念出来会是这么的让人心色荡漾。穆歌的声音很脆，黎励甚至都能想象到她念他名字时舌头抵着上颚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我都习惯了，所以在国外的时候很少会有人叫我的中文名字。我妈啊当时一心想要个女儿，所以本来我的名字真的就是叫黎丽的，嗯，就是那个美丽的丽。谁知道我会是个男孩儿，我妈又想纪念一下这个名字，只好改了字。”黎励的脸上一直是得体的微笑，说话时也会不时注意着对方的眼睛。既不会造成一直盯着对方看的尴尬，又体现了他对对方的尊重。只不过，眼前的穆歌让他的眼睛有些离不开，他必须强迫着自己别忘了转移视线。
穆歌听得很认真，不时的点点头，或者“嗯”几声，以告诉对方自己也在认真的听着。
一顿饭愉快的结束。黎励去付钱的时候，穆歌还在担心着，担心着程安俞会不会又突然出现来捣乱。还好直到两人离开，穆歌都没有看到程安俞。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穆歌竟有些小小的失落。
黎励走在穆歌的左边，右手在穆歌的身后虚揽着，生怕人多撞到她。穆歌的心很快又回到黎励的身上，感觉到他的动作，心里又暖了不少。穆歌知道，黎励对她很满意。
这样不挺好的么？有这样一个这么细心的人，穆歌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黎励看了下时间，侧头征求穆歌的意见，“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去看场电影？”
穆歌抬头莞尔一笑，让黎励的心跳漏了半拍。
“嗯，好。”
**
买票的时候，黎励依然还是先征求穆歌的意见。最后，两人统一，决定看一部爱情片。
一顿饭下来，两人的关系进步了不少。穆歌不知道别人相亲是怎样，她的感觉还不错。或许，她真的该开始另一段恋情了。毕竟从十九岁到现在，她的世界里除了程安俞就没有过别的男人。
而黎励，在见到穆歌的第一眼就已经沦陷，常年窝在研究室，见得又是一些金发碧眼的洋妞。穆歌这一类型，正好是他喜欢的。
等电影开场的十几分钟，两人便各怀心思，又是暗自审度对方又是想着以后的可能。
两人的座位在中间偏右，因第一次看电影，黎励没好意思买有情侣包厢的那种。电影开场，两人就跟着人群检票往里进。穆歌走在前面，寻着座位上亮着的数字找他们的位置，一心找位置的她，根本没发觉在她的右边座位上，已经坐了一个她十分熟悉的人。
“在这里，我还是坐右边吧？”穆歌找到座位，把翻折椅按下来坐上去，接过黎励手中的爆米花和可乐。
“嗯，好。”
两人坐下后，还不时的有人从他们前面过去走到里面，穆歌跟黎励讨论着对这部电影的期待，还时不时的要让路，根本无暇去看旁边的人。
直到电影开始，放映厅里面的灯全部关掉，穆歌的手突然就被人握住。
“啊！”穆歌被吓了一跳，一阵惊呼。





爱不可及 第22章
穆歌被握住右手的时候，心里一凉。放映厅很黑，她却清楚的感知到这只没有温度的手是属于谁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穆歌的声音不算很大，幸好电影还只是刚开了头，不少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安静。黎励也被她吓了一跳，紧张的问到。
“没，没事。坐歪了，差点摔了。”穆歌下意识的没有说真话，她不知道靳瑀璇有没有告诉黎励她离异的事，但此时此刻，她并不想因为程安俞打扰到他们才刚顺利的约会。
黑暗中，那只手把穆歌越握越紧，她急于抽开手，却发现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没用，她急的满头大汗满脸通红。幸好很黑，只有屏幕上的光打过来，看得并不真切。
“真没事？”黎励皱着眉，直觉告诉他并不是这么简单。越过穆歌向她的右边看去，发现一个男人也正看着他。四目相接，昏暗的环境里，黎励竟看到那个男人眼睛里的怒意。
黎励不由得纳闷。
“嗯嗯，没事。那什么，你先看，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穆歌直接站起身，右手终于被旁边的人松掉。她微弯着腰，不住的对要让给她让路的人说着抱歉。
黎励更纳闷了，不是开场前去过了吗？
很快，穆歌右手边的男人也站了起来，准备出去。显然他没有穆歌那么好的修养，直接站着往外走，嘴里是不耐烦的让让。电影主题曲已经唱完了，开始放内容，这一排以后的观众都有些不满。
黎励侧着脚，方便这个男人过去。男人走过他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绊在了他的脚上，还一句话都没说径直往前走。黎励拍了拍被他踢到的裤子，欲哭无泪。这人的素质还真够可以。
**
穆歌哪里是想来卫生间，只不过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摆脱程安俞对她的桎梏。坐在马桶上发呆了一会，才站起身准备走出去。
刚才还有声音的厕所突然安静下来，穆歌没有在意，推开隔间的门往外走。结果还没迈出一步，就被一股推力推了回去。待看清推她的人是谁的时候，穆歌惊讶的瞪大双眼——
“程安俞你疯了！这是女厕所！”
隔间也就那么大，还被马桶占了小半的地方。程安俞阴着脸，一点点逼近穆歌，穆歌被他眼中的怒气吓到，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可又能退到哪里，她一下绊到马桶上，直接坐了下来。
“我是疯了，我确实疯了，尤其是看到你跟这个男人的时候！怎么，约会还要来我的餐厅，穆歌你是不是也太狠心了？从楚承洲到你那个什么狗屁学长，再到这个陌生男人，穆歌，你的桃花还真是旺啊？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玩男人的手段这么高明？”
这次并没有人告诉程安俞穆歌去了餐厅，他是去给穆歌准备晚饭的，谁知道等待的时候就看到靳瑀璇跟穆歌一起进来。程安俞不傻，一看那个样子就知道穆歌是在相亲。当即，他就想过去，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他就像自虐一样，坐在两人不远的地方，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看。穆歌背对着他，可他却能想象到穆歌的表情，一定是很开心。
鬼使神差的，两人吃完饭后他跟了过去，他以为那个男人会把穆歌送回家，谁知道竟然会去看电影。曾几何时，他跟穆歌也是如此，约会，吃饭，看电影，很老套的节目，两人却总是甘之如饴。那现在，是不是意味着，穆歌跟这个男人也会慢慢发展成情侣，然后结婚，生孩子……
程安俞的心像被戳了一刀似的疼，要命的是，这把刀还在他的心口拧了一圈。他不想，不想说出这些伤人的话，可他受不了，心真的是太疼了！
穆歌也马上就变了脸，呼吸顿时就停了。胸口像被挤压似的喘不过气，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呼吸一下，眼泪一下就充满眼眶。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想立马给自己一巴掌，让她看清楚，她怎么可以忘了程安俞的本性！
这个人，不就是这样的么？狂妄，自大，说话伤人，之前的一切只不过都是假象！闭上眼睛，穆歌自嘲的笑笑，亏得你没有再信他，他还怎么值得你相信？
两滴泪因为闭眼溢了出来，从穆歌的脸上滑落，直接落进了程安俞的心里。他幡然醒悟，刚刚，刚刚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他慌不迭的蹲下身，握住穆歌的双手。
“小穆，小穆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我气昏了头，才有些口不择言，我……”
穆歌平静的从程安俞的手中把手抽离，抹了抹眼泪。
“程安俞，你听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哭。我是有多贱，一次次的被你这么伤还不死心。是，我玩男人的手段是挺高明，看见跟我约会的那个男人了没，他很好，很优秀，最重要的是，他不会随便的误会我随便的发我脾气更不会来侮辱我。程安俞，我是瞎了眼了，才觉得你会变好。说不定，我跟你谈恋爱那会，你都是装出来的吧，我还傻了吧唧的相信你会变好。”
“程安俞，就这样吧。我也不小了，现在有一个人可以这么照顾我，我想我很快会再恋爱结婚的。嗯，不过，我结婚的时候就不要请你了吧。希望你也可以找到你的另一半，哦，对了，林苓就不错。”
程安俞蹲在那里低着头，穆歌的一字一句重重的打在他的心上，每一个字都化成一把把刀，狠命的再戳进他的心。他突然就想起大话西游里面最经典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珍惜……
不，他不要，穆歌怎么可以成为别人的女人！他错了，他是真的错了！
“小穆，小穆你原谅我！我知道你都是在说气话，我知道你是在气我。我知道我不好，我瞒了你很多事，我脾气暴躁，我改，我改好不好？我也可以很温柔，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爸妈——”
“够了，程安俞，我不想听了。”穆歌站起身，拼命忍着不去看程安俞满脸的哀求，她往前迈了一步，程安俞一个没站稳，直接坐在了隔间的地上。
“不是说，什么事都要看你愿不愿意，不是说你想告诉我了我就一定想听。程安俞，错过终究是错过了，我想，我们都没有机会了。”
门被“吱啦”一声推开，“嘭”的一下又自己关上，穆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如果她回一下头，就可以看到尚未关紧的门缝里，程安俞倾颓的样子，以及他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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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卫生间出来，穆歌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一收，就看到黎励一脸焦急的等在那里。
“怎么这么久，我担心你，就……”
穆歌脸色苍白，却还要挤出一个微笑。只不过在黎励看来，分明就是装出来的。
“我没事，突然有些不舒服，我不想看电影了。”
“嗯，不看就回去，我送你回家。”大厅里很亮，黎励偷偷打量着穆歌的脸色。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不好开口，只有先遵循穆歌的意愿。
回到车上后，穆歌突然开口：“黎励，你……知不知道我是离过婚的？”
黎励系安全带的手一顿，脸上是控制不住的惊讶。穆歌看着他的表情，又笑了，她就知道，靳瑀璇肯定没告诉他。他的表情，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做学术的毕竟不世故，黎励不知道该怎么做到收放自如，他略微有些尴尬，系好安全带后才回了一句话。
“是……刚才那个男人？”
“呵呵，你看出来了？”
“嗯，他看我的样子很不高兴。”
“是啊，他就是我的前夫，控制欲很强，总觉得我就不该跟任何一个男人来往。”穆歌看着前方，天完全黑透了，各种灯亮了起来。明明看上去一片温暖，她的心里却止不住的寒。她不能自欺欺人，无论是对程安俞还是黎励。黎励有权知道她的过去，也有权因为她的过去而做出选择。
黎励斟酌片刻：“穆歌，你……你还爱他？”
明明是疑问句，穆歌却听出了黎励话里的肯定。她苦笑的摇摇头：“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婚都离了，我跟他不可能再怎么样。黎励，我很抱歉，小璇没有告诉你实情是为了我好。但我不想瞒着你，我是一个离过婚的人，无论是什么原因，说出去都不好听。我觉得你人很好，我也有想继续交流的想法，所以我必须告诉你。好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开车小心，路上注意安全。”穆歌解开安全带，没等着怔愣的黎励有什么反应，就下了车。
恰好有量出租车经过，穆歌一招手，坐了进去。路过黎励车子的时候，她看到黎励还愣在那里，不由得苦笑出声。程安俞，你真是害人不浅，开始一个新生活就那么难么？




爱不可及 第23章
第二天，第三天，穆歌不仅没有收到有关程安俞的消息，连黎励的都没有。
窝在家里百无聊赖，她明白，黎励估计接受不了她离异的事。
这样也罢，穆歌自己都说不清楚她到底想怎么样。开始一段新恋情么？也挺好，只不过她不能否认，她暂时还忘不了程安俞。
又有谁能忘记得了呢？八年，不是八天，也不是八小时。
靳瑀璇回了老家，这两天也没跟她联系，估计回到学校肯定会问她跟黎励的后续。
没人联系，她也落得清闲，想想便回了家。最近穆音也没有跟她联系，不知道她跟那个小模特还有没有再怎样。
林阿姨给穆歌开的门，穆音和楚承洲都在，表面看起来其乐融融，穆歌放心不少。
“这还真是巧，今儿我都没通知你们，你们都回来了，要么说是一家人呢。”穆爸正在跟楚承洲下象棋，可以看出来楚承洲很开心，被穆爸吃了几个子大呼着要让穆爸让一让她。
“心情不错嘛。”穆歌随手把包放在沙发上，被林阿姨伸手拿了去。她调皮的吐吐舌头，在穆音身边坐下，对着楚承洲说到。
“可不是，我也发现了，可怎么问他们都不说，一定要等人齐了才说。这不，还没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来了。快，承洲快说，到底是什么喜事。”
楚承洲像个孩子似的嘿嘿两声，还有些不好意思。听见穆爸这么说，又推脱了几句，说是等吃饭的时候再宣布。穆歌更疑惑了。
“哎，音音，你老公被点了笑穴么？”穆歌戳戳穆音的胳膊，打趣的说。
穆音脸上也有笑容，只不过看起来有些牵强。
“姐，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上了楼之后，穆音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
“姐，我，我怀孕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说承洲怎么这么高兴，原来是你有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几个月了？”
“我……我不想要。”穆音低着头，走到床上背对着穆歌坐下，不清不楚的说了一句话。
“不想要什么？”穆歌走到穆音的跟前，疑惑的问到。
穆音像下定决心似的把头抬起来，看着穆歌：“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
“姐你小点声，爸还不知道我有了，承洲也不知道我不想要。”穆音一把捂住穆歌的嘴，一脸着急。
穆歌把穆音的手拿下来，严肃的在床上坐下，盯着穆音问：“音音，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孩子，是不是承洲的？”
“当然是了！姐——”
“好好好，别激动，我就是确定一下。既然是他的，你为什么不想要？你没看到他有多开心？还是，因为上次那个小模特？”
提到小模特，穆音的脸色变了一下，不一会又恢复正常。穆歌一直盯着她看，穆音这点小变化被她尽收眼底。穆歌暗自叹气，怎么都这么不省心？
“音音，你告诉我，你还想不想跟楚承洲走下去？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可你们不是刚恋爱的小孩子了，你要想清楚。”
“姐，我不是不喜欢他，我也没想背叛他。可就像你说得，我不是小孩子了，不像以前那样盲目的喜欢他，觉得嫁给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都说日久才见人心，也是我傻，这么久以来才感觉到他其实根本就不爱我。是，他是对我好，可这种好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根本不是夫妻之间。有可能……有可能他是习惯了，认命了，才会一直跟我在一起。”
“如果他不爱你，当初又怎么可能跟你结婚呢？好了，别乱想了，怀孕的女人都会胡思乱想——”
“不！”穆音突然站了起来，全身都有些抖：“他娶我，不是因为爱我，是因为……当初我们喝醉了，发生了关系……”
穆歌心里咯噔一下，楚承洲从来没跟她说过他跟穆音的事，当年两人宣布要结婚的时候，她只想着祝贺，只想着穆音得到了幸福，却不知道这背后有这样的原因。
“可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喜欢上你了呢？”
“不会的姐，我感觉的出来。可能，他真的有点喜欢我吧，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挺心酸的，尤其是看到他知道有了孩子后这么高兴。但是他高兴，不代表他对我怎样，所以我纠结，纠结要不要……他会不会只是对孩子好……”
“音音，听我说，就是他高兴才说明他在乎，如果他对你没感觉，你说，他怎么会让你有孩子。男人不一定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们都了解承洲，如果他不喜欢你，怎么可能去碰你。我不敢说他以前对你怎么样，但如今，他是真的对你很好。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小模特到底怎么了，可能是因为他给你带来与楚承洲不一样的感觉，所以你现在踟蹰。但是，音音，要知道，这一时的激情不代表一辈子，楚承洲才是能跟你一辈子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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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音眼睛红红的下楼，楚承洲看到了立马走了过来，把人虚揽在怀里，轻声询问怎么了。
穆歌给穆音一个安心的眼神，好像在说，看吧，他是真的对你好。
“没事，想到一些事，有点难过。”
“音丫头这都多大了还哭鼻子啊，老爸都为你害羞，哈哈。”
“爸，这不能怪她，多愁善感她也控制不住。”楚承洲扶着穆音到沙发上坐下，体贴入微让穆音又想哭。姐姐说得对，他其实真的在变。
“哦？怎么说？”
“哎呀爸，这你都听不出来？林姨，您明不明白承洲是什么意思？”穆歌接过话，调皮的向林阿姨眨眨眼睛。
“难道，难道是有了？”林阿姨毕竟是过来人，穆歌说得这样暧昧，她一下就反应过来。
“真的？音音我要当外公了？”穆爸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眼角的褶皱因为大笑越发的明显。穆音被一家人看得不好意思，害羞的点点头。
“哈哈哈，好好好！真好！我终于可以有孙子了。老林，快，再去添几道菜，给音音补补身体。”
当晚，穆家人很晚才睡，聚在一起给穆音的孩子想名字，列购物单。怕穆音休息不好，让穆歌一早就陪着她去睡觉。姐妹俩很久没有睡在一起，也聊到很晚。穆歌千叮万嘱的，让穆音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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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音的好消息让穆歌的好心情持续的很久，也冲散了一些程安俞带给她的郁闷。礼拜一早上回到学校，她便迫不及待的在办公室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楚承洲去查早读了，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穆歌早他一步宣布了喜讯，收到了各个老师的祝福，脸上的笑意更浓。
相比较其他人的高兴，靳瑀璇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也没有问穆歌跟黎励的情况。穆歌走到靳瑀璇身边，坐上她的办公桌，她还是没什么反应。
“嘿，小璇，你怎么了？怎么回趟家这么累？”
靳瑀璇抬起头，穆歌才发现她眼睛里有很多红血丝。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熬夜了？”
“没，没事。家里有些忙，没睡好。”靳瑀璇硬挤出一个笑容，对穆歌安抚道。“对了，你跟黎励怎么样了？双休日有没有约会啊？”
靳瑀璇家是做生意的，也没怎么雇人。她一回去就会很忙，穆歌也不疑有他。
“还说呢，你怎么没告诉他我离婚的事啊，看把他吓得，根本也没跟我联系。”
“啊？他没跟你联系？这人怎么这样啊，离不离婚跟你本身又没关系，我就是没想告诉他。如果他介意你离过婚，那也没必要相处下去了。”靳瑀璇的口气有些硬，穆歌还以为她是在生黎励的气，反过来又安慰她。
“没事，这只能说明我的桃花还没来。没关系嘛，你也别生气，慢慢来。我还能孤独终老啊？”
穆歌本着黎励再也不会联系她，把他的手机号给删了。结果下午放学的时候，她收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看着那十一位数字，穆歌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黎励的号码么。
“喂，穆老师，下班了没有，可不可以赏脸吃个饭？”电话那头，黎励的声音很轻松。这声穆老师俨然不是很疏离的称呼。
穆歌也笑了，她是真没想到黎励还能再联系她，随即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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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励很直接，见面之后就说了自己的想法。
“起初，我真的是有些接受不了，总觉得你一开始像是骗了我。但后来一想，骗我的并不是你，再说，当时我也没问瑀璇这方面的事，反而是你很诚实的告诉我。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所以也就没跟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