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腰

前面突然一声叫，陆迟瞬间回神，看到自己手距下巴就一点距离，当即怔住。
余光又瞥到唐茵看着这边，想到自己差点抚上嘴唇吓了一跳，掩饰性的整了整衣领，更加不知所措了。
唐茵若有所思，抬抬下巴。
教室又黑下来。
看够了雪，大家伙终于关了灯，晚会还有一段时间才结束呢，但现在大家都十分激动。
主持人在前面慷慨激昂地说话。
教室又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唐茵挪过椅子，悄悄凑到陆迟边上，小声说：“脸红的样子可真可爱。”
她才说完，就感觉到陆迟一下子僵住了。
半晌，陆迟才发出一个短促音：“唔。”
现在黑漆漆的一片，没人能看清他的样子，这让陆迟宽心不少。
他才敢伸手左手碰了碰脸，有些热。
脑海里又浮现之前的场景，月光映照的十分清楚，怎么甩也甩不掉。
唐茵没再问什么。
逼的过紧反而会造成反向的后果，不如放松放松，反正还有大半年的时间。
在实验班又待了一会儿，唐茵才没声没息地回了十四班。
.
实验班晚会开始的早，结束也够早，而且因为很多人心思在学习上，所以节目也不多。
结束过后，每个人都开始收拾，也有的累了坐在自己位置上休息，和人聊天。
唐铭回头看唐茵不在了，立马坐回椅子上。
过了片刻，终于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凑到边上，问：“那个……陆迟，我刚刚好像看到你……”
陆迟在他说话的时候就转向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幅样子反而让唐铭问不下去了，剩下的半句话在嘴里含了半天，最后果断咽了下去，装作自然地换了个问题：“唐茵来找你做什么啊？”
陆迟顿了下，平静道：“做、做题。”
做题？
这是在逗猴吗？唐铭可不信做题能做到脸红，那得是什么题目，两个人争的面红耳赤？
不可信不可信。
但陆迟一副不想说的样子，唐铭也清楚肯定是撬不开嘴的，索性只能自己歇了心思，慢慢脑补。
……
十四班的节目还在进行。
苏可西察觉到旁边落座了，忍不住开口：“可终于想到回来了啊。”
唐茵伸手捏她脸，“嘿嘿嘿。”
“沃日你真猥琐。”苏可西打掉她的手，对刚才的“嘿嘿嘿”都起鸡皮疙瘩了，“哪根筋不对？”
唐茵高深莫测地摇摇头。
苏可西狐疑地盯着她，绝对哪里不对劲，看她这高兴的，下一秒就能上天。
难道是陆迟对她做了什么？
苏可西一瞬间脑洞大开，完全朝着相反的地方一去不复返。
.
圣诞晚会结束过后，大家又高强度学习几天便到了元旦晚会。
学校的元旦晚会自然不同于普通班级准备的圣诞晚会，每个节目都是静心彩排的，主持人也是选出来的。
至于来看节目的人，不只有高三生，也许还会有个别领导。
一般领导也没兴趣看他们学生的表演，只不过去年来了个校长，今年不知道会来谁。
一整天的课上完后，学校通知每个班去大礼堂。
学校的大礼堂很大，从来投资不小，自然安排的位置也多，不过学校有几千人，不可能每个年级都在，这次的只有高三生和高复生。
一场高考前最后的狂欢。
礼服早就做好了，只不过今晚才送过来，由于是两个班的参与人员，所以满满当当地占了好大一块地方。
两个班班费加起来也有不少，而且都高三上学期期末了，不花下学期也花不了多少，在服装上投资不小，做工很精致。
本来话剧唐茵是想拉着陆迟一起去表演的，可惜陆迟不愿意，她也不强迫人，只能让别人上。
正好苏可西满腔的热情，强盗头子的角色。就被她拿了。
后台不大，所以他们在旁边的教室里准备，没和其他班人挤在一起。
门忽然被推开，鹿野上气不接不下气问：“陆迟在不在这？”
“陆迟不在这。”不知是谁回了一句。
“不在？”鹿野重复，“我的天，那跑去哪里了，刚才学生会来查勤了，每个班没节目的人都要到。”
之前出教室还在一起呢，到大礼堂不久就没了人影。
学生会现在考勤都开始了，再不来就得记个名字了，虽然没什么，但被班主任找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唐茵正在帮苏可西弄着假发，听到这句话，手也停了下来。
苏可西从镜子里偷偷去看她的表情。
唐茵这几天都没去找陆迟，偶尔在走廊上碰上反倒十分平淡，让一众吃瓜群众都惊掉了下巴。
她虽然没和陆迟打过交道，但看上去性格不说什么，应该不会迟到才对……
班长打哈哈：“可能是有什么事吧，我好像今天看到他去校门口了，应该是他妈妈来了……不过我不太确定，要不你去看看。”
虽然他也不确定。
鹿野还没回答，唐茵已经转过身：“我去找。”
她脸上平静得很，不像平常那样，一时间周围人都停下了动作，没发出声音。
还是苏可西先反应过来，“我这边自己弄，你去吧。”
鹿野紧跟着说：“那行，我回去和学生会人说声，茵姐可就交给你了。”
有唐茵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嗯。”唐茵点头。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加快速度离开了教室。
.
刚才班长的话唐茵没错过。
陆迟的妈妈唐茵没见过，但上次陆宇的事情对于他家的情况有了些猜测，起码看上去没那么光鲜亮丽。
既然人来了，现在肯定是进不来的。
嘉水私立平时不允许家长进来，尤其是高三生的家长，只能在门卫室那边等，等学生确定才可以进去，而且要当天出来。
她最后一次看见陆迟还在十几分钟前，想必现在人还在门卫室那边。
学校的大礼堂在行政楼这边，距离校门口有很长一段距离，还必须要穿过天桥才行。
外面雪已经化了，这几天都是晴天。
路灯亮着的，唐茵加快速度跑了起来，终于在出了行政楼不远处看到了陆迟的身影。
对于陆迟的背影，她绝对不会认错。
跑近了更加确定了。
陆迟和他妈妈果然站在校门口那边，两个人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在对峙，而从她这边来看，他妈妈的表情似乎有些疯狂。
唐茵小跑过去，没到边上就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迟迟，快跟我走！”王子艳尖利地说。
她两只手并上，抓住陆迟的右手不放，一边自言自语，偶尔蹦出两句较为尖锐的话。
陆迟见她神情不太对，没敢用太大力气，手腕被攥得有些疼，眉宇微皱。
“妈，你先、先放……”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不行！你一定要跟我走，不然就要被他带走了，你是我的儿子！一定要跟我走！”
陆迟话堵在嘴里，有些埋怨起自己的结巴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妈妈就变成了这样。
上次他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已经成功说服妈妈去和爸爸离婚了，他还想着等下次他回家可能就已经弄好了。
但现在不知道哪里又出了问题。
越急越出错，陆迟磕磕绊绊地说着话，一边想抽出自己的手，她用的力气太大了。
“迟迟……跟妈走……走、走……”王子艳说着。
唐茵听到这话直觉不对劲，就像是人陷入了魔怔一样，正常人哪会这么说话的，还是和自己的儿子？
陆迟手腕处有些充血，“妈、妈……”
王子艳充耳不闻，重复着自己刚才那句话，还蹲了下来，连带着陆迟也不由自主蹲了下来。
唐茵从后面上前，目光落在已经变得通红的手腕上，眼睛微眯，心都揪住，看陆迟自己反而在抚慰他妈妈，心疼地伸手去碰他。
被陌生人一碰，王子艳更加敏感，红着眼直接将陆迟往自己那边一拽，陆迟不防，瞬间歪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她口中也尖叫起来。





小蛮腰 29|29
唐茵赶紧上前将两人分开。
王子艳反而更加疯狂, 又朝陆迟抓过去, 嘴里一边还在叫着听不懂的话。
她看起来横冲直撞的，仿佛没了神识？
等看到她下一个动作，唐茵差点倒吸一口冷气，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推开陆迟, 挡在他前面, 被撞得发出一声闷哼。
他妈妈疯狂起来的力气也不小, 只感觉胸口都受到了冲击。
没想到后面王子艳竟然自己昏迷了。
唐茵都没想到这样的结果，她伸手碰了碰, 是真昏迷了, 一点反应都没有，扎好的长发也乱了。
陆迟将她抱到自己那边, 说：“你、你别管。”
唐茵瞪他, “你都是我的人了，我怎么不能管？”
陆迟：“……”
唐茵没半点不好意思, 拍拍衣服站起来，“看来要去医院, 正好医院离得近。”
嘉水私立对面正好是新搬来的市第三医院，从他们这边完全可以看见名字亮着的, 现在去那里最好不过了。
“嗯。”陆迟低低应了声。
他妈妈现在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 但还是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不安，恐怕这段时间也一直在这种情绪下生活吧。
陆迟将她背起来。
唐茵有先见之明地带了手机，飞快地拨了120。
“疼、疼不……”
唐茵疑惑, 收了手机抬头发现陆迟正盯着她。
陆迟见她没反应，又问了一遍。
唐茵浅浅一笑，朝他摇摇头。
两个人朝门口走去。
“哎你们要去哪儿？”门卫叫道。
这大晚上的可不能放人出去，万一出事那可就是他的罪了，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以前看新闻的时候，微博上就有住宿学校孩子大晚上出去，后来被车撞了，家里父母找到学校，闹了好久。
作为门卫，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唐茵指了指对面，“我们要去三院。”
门卫有点难做，“你们这样去？救护车喊了吗？”
“还没来。”唐茵说。
大冬天的肯定不能在外面，她转了转眼珠，转身对陆迟说：“门卫室里有空调，把阿姨放在里面吧，等救护车来。”
陆迟一言不发，却抬脚往里面走了。
门卫赶紧让开，要过来帮忙，被陆迟闪开了。
“那就等救护车来，你们走出去能去哪？”他说，“救护车肯定来得快，等等吧，出去危险。”
话音刚落，救护车的声音就出现在门口。
几个护士下来，动作熟练地将王子艳抬到担架上，陆迟看了眼身后的唐茵，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唐茵赶紧也过去，不然车就走了。
“哎哎——”
看门卫叔叔一脸担忧的表情，唐茵说：“我待会会跟我爸讲的。再讲了，跟救护车去也没事。”
门卫本来也想跟着去的，但考虑到今天另一个值班的人生病请假了，他也不能离开这里。
等救护车门关上，他才拨通了老师的电话。
虽然不知道那个男孩子是哪个班的，唐茵他还是知道是十四班的，通知下应该就知道了。
.
救护车里很安静，剩下是护士和医生偶尔的说话声。
陆迟紧紧盯着王子艳，脸上苍白显露无疑，一双薄唇抿成一条线，衬得冷情。
唐茵小声开口：“陆迟，你不要担心。”
她也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手。”唐茵惊呼一声。
刚才她还没注意，现在一看陆迟露在外面的部分红痕明显，还有指甲的划伤，最严重的还有在地上摩擦出来的伤口，细小的沙在伤口处，丝丝血迹。
陆迟低眉，反射性地将手往后一缩。
唐茵直接拽出来，秀眉蹙在一起，担忧道：“你看，都破了，赶紧处理一下。”
“没、没事……”陆迟哑着声音。
护士听到动静，过来给他清理擦了擦碘酒。
整个过程中陆迟都没有说话，大框的眼镜遮住了他的眼睛，从这边看唐茵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绪。
到了包扎的时候，唐茵突然伸手接过：“护士姐姐，我来吧。”
护士一愣，看她的表情和眼神，立刻就懂了，不过还是问：“你会吗？”
“会的，我学过包扎。”唐茵点头。
她以前打架受伤经常去医务室，后来自己就学会处理了。
“那好，你小心点。”护士也没强求，毕竟只是破了皮，没什么大事。
陆迟有些不满，只是看着她。
唐茵拍拍他的手，笑道：“放心，我技术很好的。”
对自己心上人，那肯定要重中之重了，她连动作都放轻了好几个度呢。
陆迟没抽出自己的手，默许了她的行为。
灯照在她脸上，鸦羽似的睫毛微颤，往常含着春情一样的桃花眼低垂着，却依旧引人注目。
陆迟耳朵动了动，转开头不再看她。
……
学校距离医院不远，救护车不过几分钟就到了。
一系列检查等下来，已经是半夜了，王子艳最终被确定只是精神过度紧张造成的昏迷，再加之营养不够，只要打点葡萄水就行了。
人送到病房后，医生叮嘱了几句，带着护士离开了这里，陆迟和唐茵都跟着站在边上。
实验班班主任吴老师也赶了过来。
看到这情形，也是暗自叹气，陆迟的性子可不就是因为家庭原因嘛，这次还出了这样的事。
他看向对面，“唐茵你先回去吧，这里我在就行了。”
唐茵直接回：“不。”
“……”吴老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己也不是她班主任，而且估计就算是林老师来了说也没用，不过自己在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陆迟转向吴老师，低声说了几句。
吴老师有些愣神。随即只能又叹口气，离开了病房，去下面交费。
到了半夜，医院人不多，走廊也只有几个护士在走动。
陆迟又转向唐茵，强硬道：“回、回去。”
他语气罕见的十分强势，唐茵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陆迟又重复了一遍。
“好我回去。”唐茵无奈道。
.
半夜，王子艳突然呻吟起来。
动静不大，但陆迟却骤然惊醒，他凑近了才听到“……水”的话，很快又听不见。
病房里暂时只有他们一床人。
医院的水房在外面，陆迟只好去外面，索性现在瞌睡已经全部醒了。
才推开门，他视线就定在一处。
唐茵居然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咦？”
转角处突然传来小小的声音。
陆迟先看了眼唐茵，没醒，才转过头去看，一个护士走了出来，刚才的声音应该是她发出来的。
“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护士走近了，疑惑地小声问，“我几个小时前就看到她在这了，怎么没走还睡着了？”
陆迟睁大眼，“几、几小时？”
“对啊。”护士点点头，想了一下，“那时候……大概是十二点左右吧。”
几小时前她来给另一个病人换点滴，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孤零零地坐在这，就询问了两句。
当时这女孩子还说自己待会就走，所以她就没管了。
等换点滴结束后，她还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看她样子确定没说谎才放心离开。
谁知这回过来，现在都凌晨三点多了，居然在这睡着了，也太不安全了，而且要是冻着了怎么办？
医院虽然开着空调，但温度却并不是太高，要是醒着恐怕还觉得正常，但睡着了一定会冷的。
陆迟没回答。
“我去叫醒她吧，睡着会着凉的。”护士说。
她预备走过去叫醒唐茵，却被身后人拽住了，陆迟朝她摇摇头，声音极低：“不、不要。”
“嗯？”护士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但却反应不过来。
陆迟直接挤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路，小声道：“我来。”
“那好吧，一定要记得轻点噢。”护士微笑叮嘱，拿着药进了隔壁的病房中。
走廊又恢复安静，只剩下两个人。
陆迟嘴唇动了动，弯下腰来，正准备伸手，椅子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他顿时收回了手。
唐茵眉间微蹙，无意地缩了缩。
见她并没有醒过来，陆迟偷偷松了口气，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而后小心地将她抱起来，动作极轻。
唐茵并没有醒过来，只是皱眉动了动，陆迟僵在那边不敢动。
护士刚好从病房里出来，看到他这样子，就要过来帮忙。
还没等她走过来，又看到这男孩子摇摇头，显然不用她帮忙，只好自己在边上看着。
唐茵动了会儿都没醒，自己反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在陆迟怀里，又松开眉头继续睡。
陆迟深出一口气。
他还真怕她醒过来。好在睡得够沉。
病房门刚才没关，陆迟侧着身子，轻手轻脚朝最里面的病床而去。
门外的护士一直没走，就盯着两个人进了对面的病房里。
她年纪不大，一开始只是觉得很平常，但刚刚一系列下来似乎都不普通啊，这个男孩子对女孩子很珍重的样子。
都不愿意吵醒她，还动作这么轻。
虽然面上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没想到挺细心的人，让她挺有好感的。
现在的男孩子都这么有心了？她摇着头转弯离开了走廊。
……
病房的灯只开了一个，靠近里面这里比较暗。里面病床两个都是空的。
陆迟缓缓走到第二张床，弯下腰将唐茵小心放上去，生怕将她吵醒。看人还没醒，又拖开被子给她搭上，不免弯下腰给她整姿势。
唐茵突然伸手一下碰上了陆迟的脖子，将他带了下来。
她平时力气就不小，陆迟一下不察，差点压在她身上，还是胳膊撑在床上才没倒下。
陆迟睁着眼，没敢再动，此刻距离她不过是一拳的距离，若有若无的清香顺着空气钻进他的鼻子。
离得近了什么都能看得清。
唐茵皮肤很好，脸上只有细小的绒毛，连一些杂七杂八的都没有，光滑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唇色樱桃红，诱人欲滴。
陆迟忽然闭上眼。
唐茵半天没什么动静，他才放心地抽开自己的手，要把她胳膊拿开。
可自己手抬到脖子，刚碰上细嫩的皮肤，就听到眼前人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小句。
“陆迟迟，亲了我就是我的人了。”




小蛮腰 30|30
陆迟心跳仿佛停了一下。
他还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伴随着嘟囔的话语。
睡着的唐茵和平时的她有很大的区别, 往常活泼生动的表情变得安静，却有种独特的魅力。
等了许久，陆迟都没等到下一步反应。
唐茵一无所知地继续睡，只是收回手轻巧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露出嘿呦的长发。
原来是梦话。
陆迟从床上起身, 站在病床边上看着上面的人, 侧脸被凌乱的头发挡住一些，隐隐若现白皙的脸颊。
半晌, 他伸手捏了捏耳朵, 微弱的热气传到凉凉的指尖。
有些做贼似地偷偷看了眼唐茵，心里松口气, 幸好她不知道, 不然恐怕又要说什么了。
陆迟收回心神，将被子又掖了掖, 这才想起自己是要出去打水的，赶紧离开了病房。
没想到巧合的是, 在水房里又碰上了那个护士。
女护士值夜班，有点困, 还在捂着嘴打着呵欠。看到他进来, 说：“又看到你了，你现在还在上学吧？”
“嗯。”陆迟低低应了声。
“我跟你说，下次不要让女孩子在外面了, 不安全。”女护士在他走出水房前又忍不住开口。
陆迟脚步一停，回头向她点头。
等回病房给王子艳喂过水后，他就没了睡意，坐在床边出神。
陆迟不由得将目光放在第二张病床上，一双眼睛显得幽深。
他之前让她回去，因为这边不需要，而且也耽误学习之类的，他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可没想到唐茵压根没听他的话。
想到之前唐茵在椅子上睡着的画面，陆迟紧抿着唇。
.
唐茵醒过来已经是天亮了。
朦朦胧胧睁开眼，对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会呆，终于回神了，正要起来就看到陆迟趴在那边的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