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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染衣
叶痕答:“除了能救出安如寒和萧玖,基本无好处。”
“没好处你还绕这么大一个弯子?”百里长歌瞪向他,“莫不是这其中还有别的动机?否则单纯救出那两个人根本用不到这么大的阵仗。”
叶痕想了想,“之前我才刚回京就听说平王要了姑姑府邸旧址那块地,我觉得有蹊跷,想借此调查一下平王。”
百里长歌眸色深了一些,“你的意思是,平王有问题?”
“平王表面上沉迷声色,不理朝政,但先帝就是忌惮他,我们都看得出来他这个人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可他究竟不简单在哪里,似乎无人得知,简单说来,就是我们都不清楚平王此人的底细,他到底是凭借什么让先帝如此忌惮的?”
“这是个好问题。”百里长歌道:“你这一说,我倒好好想了想,似乎手上所有关于平王的情报都是他圈养脔宠,沉迷声色之类的话,别的方面分毫没有提及。一个人究竟要如何强大才能将存在过的痕迹全部抹杀让任何人都查不出来?”
“所以,他要了那块地以后,我就一直在猜测他是否跟姑姑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他以前根本就认识姑姑。”
百里长歌陷入短暂的沉默。
雪停之时,程知匆匆来报,“启禀王妃,侯府五小姐求见。”
“沁雪?”百里长歌略微讶异,“她一个人来的吗?”
程知应声:“是!”
“想来定是为了萧玖的事。”百里长歌轻声嘀咕,“你让她进来吧!”
不多一会儿,沁雪跟着程知迅速来到了百里长歌的房间。
“你这么着急前来可是为了萧玖?”百里长歌直接让她落座。
“听说平王的那些脔宠根本就没没有死。”沁雪皱眉,“可是刑部审理案件的时候,萧将军和安公子为什么亲口承认了?”
百里长歌愣了愣,随后轻笑,“我还以为你来是为了让我赶紧救出萧将军。”
沁雪摇摇头,“我当然关心萧将军,可眼下的情况明显昭示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人杀的,然而他们却亲口承认了,萧将军是个极为理智的人,我相信这里面定然另有隐情,所以,我来找姐姐,是希望你们暂时不要救出萧将军,同时也希望你们能暗中保护一下别让他们二人受到伤害,我相信萧将军此举定然有自己的打算,若是光凭外界这些留言就胡乱把他们俩救出来,我担心会坏了他们俩的计划。”
百里长歌难得的目露赞赏,看向沁雪,“你继续说。”
沁雪想了想,余光瞥见对面的百里长歌和叶痕都没有责怪之意,这才压低了声音,“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五十个人没死只是一个烟雾弹,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引我们去救萧将军和安公子,那我们岂不是白白中了圈套?”
百里长歌嘴角浮起一抹笑,与叶痕对视一眼,再度看向沁雪,“那你以为能放出这个烟雾弹的人会是谁?”
沁雪迟疑一瞬,“这个……我不敢说。”
叶痕挑眉,“但说无妨,在我这里你有绝对的话语权。”
沁雪压了压心跳,缓缓道:“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皇上。”
“为什么?”百里长歌追问。
沁雪不假思索,“因为晋王在北疆立了那么大的军功,回来后又不要封赏,天子最忌讳朝臣功高震主,但王爷太过低调,封赏这件事上皇上拿不到把柄,自然得从其他方面来,而眼下,闯刑部大牢救出萧将军和安公子便是他抓把柄最大的机会,所以他很可能在这件事上做手脚,放出脔宠没死的消息引诱我们救人。”
在这片大陆活了这么多年,百里长歌极少能从女子嘴里听到这么精彩的分析,虽然沁雪的这番话反推回去还是有很大的漏洞,但对于一个自小流落街头,风餐露宿长大的女人来说,已经非常不易。
她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增添了好感以外的赞赏惊艳之意,温声问她,“沁雪,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想到的?”
沁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自从成为侯府小姐以后,为了不让人嘲笑我见识浅薄,我便开始读书,侯府的书房很大,义父从来不拘束我,所以我便三天两头往书房跑,而且我发现很多书上都有姐姐的批注,我看到那部分的时候总是会反思姐姐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久而久之,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便多了一份心眼,也开始会用自己的思路去分析。”
百里长歌惊讶于她玲珑通透的头脑,微叹,“这般通透身为女儿,的确是可惜了。”
叶痕笑道:“这有什么可惜的,沁雪是块璞玉,得到她的那个人若是懂得开发,便能得到她的全部光芒,萧玖长了一双慧眼,能一眼看出她不凡的智慧,说明以后两人在一起了,沁雪不会被埋没,两人也能相辅相成,就像我们俩一样,这不挺好么?”
“说得也是。”百里长歌无奈一笑,“是我目光短浅了。”
沁雪红着脸问:“姐姐姐夫,你们在说什么呀?”
百里长歌抿唇而笑,“说你和萧将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沁雪立时红了脸,羞恼得瞪了百里长歌一眼,赶紧垂下头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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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竹筠回府的时候,国公亲自炖了补品等着,今日早上叶天钰去了皇家狩猎场,并没有早朝,他也因此偷得半日闲。
见到水竹筠回来,他笑呵呵走过来,拉了她冻僵的手在宽厚的掌心里焐着,问她,“怎么样了?”
水竹筠懒得搭理他,一个“累”字说完就想往床上倒。
“你还没吃饭,可不能饿着肚子睡觉。”国公一把扶着她险些倒在床上的身子就往桌边走。
“不想吃了。”水竹筠有气无力,勉强睁开眼看他,“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听见百姓传言平王的那些脔宠出现在秦淮河岸的象姑馆,要不你亲自去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昨夜损耗过度,今早为了护住那两个孩子又耗费了不少灵力,如今困得要死,帮不了你了。”
“这事儿我听说了。”国公道:“景润早就让人来通知我们静观其变,这件事应该是他的计划,既然他和长歌有了把握,那我们不参与便是。”
说罢扶着水竹筠坐到桌边。
水竹筠拍开他的手,“夫君别闹,我是真困,什么也吃不下,让我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不行!”国公微微皱眉,“你这次损耗严重,兴许这一睡,得好几日才能恢复醒过来,你若是不吃东西,饿死了怎么办?”
水竹筠嘟哝一声,最终没有反驳,眼皮却怎么也睁不开。
国公也不管她如何困,夹了菜轻轻往她嘴里送,水竹筠顺从地嚼碎咽了,国公又给她盛汤,水竹筠再次顺从地喝了。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水竹筠再也咽不下去,国公才替她擦了嘴,将她抱到床榻上安睡。
临走前,水竹筠呓语般低声道:“左丘凯那个小子今日申时三刻在东门渡口等着沁雪,你替我想个办法把这个消息送去武定侯府。”
关上房门出去,国公吩咐了四个精明的婢女看守在门外,这才转身去了书房,又秘密吩咐了一个护卫前往武定侯府传消息。
沁雪回府的时候刚好碰到那个护卫,护卫把国公交代的话低声尽数告诉了沁雪。
沁雪闻言后深深皱眉,婢女问她:“五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沁雪摇摇头,抬步进了侯府,“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进了侯府以后,她直接去往正院。
自从和好以后,百里敬对红月越发宠爱,红月虽然掌家,但毕竟只是个与百里长歌年岁相仿的小女人,偶尔也会闹闹小情绪,百里敬处处让着她,非但不觉得她无理取闹,反而认为这样的红月才是正常女人该有的样子,比从前冷冰冰的样子强多了。
沁雪进了院子以后,看到的就是百里敬手把手教红月作画的场景。
虽然这二人年龄相差有些大,但这样一幅飞雪亭前描红梅的场景竟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沁雪一时看得痴了,竟忘了请安直接走到二人身后。
“咦,这是什么图,如此奇特?”沁雪见到宣纸上古怪的画,禁不住疑惑出声。
听到是沁雪的声音,百里敬转过来笑看着她,“你去晋王府了?”
“是啊!”沁雪想到自己出门时的急迫一时有些尴尬。
“王爷王妃可还安好?”百里敬问。
“挺好的。”沁雪答:“就是不知道姐姐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吗?”百里敬好笑,“他们家已经有了小世子,再添个小郡主也是极好的。”
沁雪的心思显然没在百里敬的问话上,她一直死死盯着红月作的画,再一次禁不住疑惑,“义父,红姨画的这什么东西啊?与前面的雪景一点也不一样,说难看吧,也不难看,可要说好看,也没好看到哪里去,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这个呀,叫做梅花篆。”百里敬指了指红月正在描摹的宣纸,“以前带兵打仗的时候在一个偏远的部落带出来的东西,据说这是他们那里的文字,我呢其实也看不懂几个,你红姨好奇,非要我教她写出来好好研究一下。”
“文字?”沁雪觉得很好奇,凑近了一看,还是只能看到一朵一朵的梅花,看不懂到底写了什么字。
“等等……”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子想了好久才恍然大悟,“我之前在萧将军家看到过类似于这样的东西,我当时还以为是谁闲着没事画梅花玩儿呢,义父刚才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将军府挂在堂前的那副画轴,可是为什么将军府会有这种东西呢?”
“难道当年义父打仗的时候是与萧将军一起去的?”沁雪又补充。
“二十多年前,萧玖都还没出生。”百里敬眯着眼睛,又问沁雪,“他可曾向你提起过那副画轴的由来?”
沁雪摇摇头,“我当时的确好奇,却没好意思问他,所以他也没说。义父你若是实在好奇,不妨等萧将军回来以后亲自去问他。”
“也好。”百里敬点点头,却在转眸之际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整个人僵了一瞬后疾步往二老爷院子走去。
百里珊的事,虽然晋王府早就派了人前来说过她会假死出府,但二老爷依旧觉得左丘家欺人太甚,他一整天都在想对策如何上门讨这笔债。
“二弟,我有些事想问问你。”百里敬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来。
百里勋有些意外,“关于谁的?”
“谢如凤!”百里敬问得很直接,“你实话告诉我,谢如凤究竟是什么人?”
“这……”百里勋有些懵,“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百里敬看着他微微有些闪躲的眼神,若有所思,“梅花篆,你听说过吗?”
身子明显僵了僵,百里勋立刻回过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如凤是你的女人,而且还是怀了你两个孩子的女人,她是什么身份,你怎会不知?”百里敬声音冷沉下来。
“大哥,如凤都过世这么多年了,你还来问这些做什么?”百里勋满脸无奈。
“我就是想调查一些事。”百里敬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又问:“她是不是当年我们无意中发现的那个部落的人?”
瞥见百里勋的犹豫,百里敬警告他,“你最好说实话,当年你的行为已经伤害了谢如凤,如今尤氏疯癫,珊儿也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你,难道你还想你的亲生女儿再遭罪不成?”
百里勋猛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百里敬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整天筹谋着如何让与你毫无血缘关系的珊儿过得更好,却从没想过你与尤氏的亲生女儿过得如何,你这个父亲,太失败!”
“你说清楚!”百里勋揪住百里敬的胳膊,“到底怎么回事儿?”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百里敬皱眉,“整天唤你二叔的五小姐便是你与尤氏的亲生女儿,她的眉眼鼻,每一处都像极了你。只不过你早已将珊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大概忘了你还有个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头。”
“这不可能!”百里勋瞬间脸色惨白,如同见鬼,他瘫软地坐在椅子上,喃喃道:“当年我送出去的女儿如今应该在她养父身边,她怎么可能会找得到回来这里?一定是你弄错了。”
百里敬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讨论这件事,你先告诉我,谢如凤是不是当年那个部落里的人?”
“是!”百里勋咬牙点头,面上有些许懊恼,“我原本想让她跟我回京,父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一定会看在她生了一个儿子的份上接纳她,可我没想到我传给父亲的信才上路,他便让我娶尤氏,我也是无奈之下才会去找你想了这个办法带她回京。”
百里敬冷笑一声,“我并不觉得你说了实话。”
“你……”百里勋怒看着他,“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爱谢如凤,为何会将她拱手送给别人,而且这个人不是外人,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百里敬冲他笑笑,“我这么说吧,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明知谢如凤是那个部落的女人,她根本就不识得汉字,也不懂大梁的礼仪,对于梁人来说,她就等同于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可你还是跟她好,让她怀孕了。”
百里勋原就惨白的脸上添了几分慌乱,他别开眼,“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百里敬继续冷笑,“你让她生下你的孩子,然后借机将父亲的爵位让给我,前提是收了谢如凤以及她的一双儿女,目的是为了让她能随时在我身边监视我,而她本身就是你的女人,你可以私下联系她,便是我知道了也很正常。”
最后,百里敬总结,“实际上,你并不是心甘情愿把爵位让给我的,只不过当时想给父亲留一个好印象,所以让出爵位娶了尤氏。”
“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百里勋紧咬着牙,双目如刀。
“后来你就一直躲在暗处操控。”百里敬道:“你明知道我平时在朝中就与广陵侯有些过节,却还是想办法让谢如凤和裴烬的娘亲成为了手帕之交,然后顺水推舟将这二人指腹为婚,长歌出生以后,谢如凤假死出府,我不太待见这个孩子,然后你就做足了亲情戏隔三差五去给这孩子送饭。裴鸢死的那年,广陵侯不依不饶,非要长歌以命抵命,你突然挺身而出,同广陵侯说了一句话,广陵侯就放过了这个孩子,若是我猜得不错,你当时对广陵侯说了你会助他灭了我。至于百里珊和沁雪交换这件事,我猜是做戏,但如今想来,我还是没有看懂你的动机。”
“你血口喷人!”百里勋双目赤红,似要冒火,“我这些年在府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你的确什么都没有做。”百里敬笑笑,“你只是为你的女人找了个下家,为你的女儿找了一门好婚姻,让她们成为你夺权路上不可或缺的棋子。”
“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话!”百里勋大吼一声,“我若是想要权,当年怎可能将爵位拱手相让于你?我直接回来请功,爵位来得不是更快更方便?”
百里敬没有回答他这句话,淡淡道:“谢如凤临走之前,写了一封书信给我,用的就是梅花篆,时至今日我才反应过来,我虽然看不懂这种字,但不代表别人看不懂,等我请人翻译出来,一切就都会水落石出,到时候我可得听二弟好好解释一下。”
百里勋顷刻间面如死灰,他捏紧了拳头,从心底里涌出不甘心。
百里敬说完,已经站起身走了出去。
沁雪一直等在外面,见到百里敬出来,她赶紧过去问,“义父,你为什么要来找……二叔?”
百里敬目光祥和地看了沁雪一眼,“我找他有些事,孩子,回去吧,这个地方,少来。”
“嗯……”沁雪虽然点了点头,但余光还是朝着里面扫了扫。==
东门渡口,已经换了粗布麻衣的左丘凯和百里珊一人抱着一个宝宝。
左丘凯的目光一直注视在熙攘的人群中,却始终没有看到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
“阿凯,你在等谁?”百里珊走过来,面上还有刚生完孩子的虚弱和苍白,但幸好有水竹筠安排的两个冥殿使女陪护,总算没有让她受到分毫风寒的入侵。
“少夫人,船就要开了。”婢女走过来,冲百里珊恭敬道。
收回失落的眼,左丘凯毅然决然转过身,声音暗沉,“算了,嫂嫂,我们走吧!”
百里珊是过来人,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失落,一手抱着宝宝,另外一只手拉了拉左丘凯的衣袖,迫使他停下脚步。
“阿凯,你若是在等人,那我们就再等一等,别错过了遗憾终身。”
“不了。”左丘凯并没有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鸣笛的桨轮船,“申时三刻已过,船马上就要开了,若是她有心,早就来了,既然没来,兴许有旁的事情给耽搁了,我们如今是特殊时期,不能在此地过多停留,嫂嫂还是快些上船吧!以免误了时辰。”
说罢,左丘凯头也不回走到桨轮船边踩着舷梯缓缓走了上去。
百里珊回过头往人群中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她微叹一声,叫上两个婢女,“我们走吧!”
那二人拿了包袱立即跟上去。
桨轮船启动,缓缓沿着京岭运河而上。
左丘凯将宝宝交给婢女,他自己站在甲板上。
桨轮船的速度越来越快,带动两岸的风越来越冽,像刀子从肌肤上剐过去,疼痛难忍,船上大多都是不得已要在冬天出门的商客,大家都窝在船舱里,没有人愿意出来吹冷风。
左丘凯一个人的身影看上去便如同静默的雕塑。
他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从第一次在药铺见到沁雪到后来嫂嫂过门时她与大哥抗衡的勇敢,再到后来她被污蔑险些嫁入丞相府。
那些回忆连成串,编织出伤感的旋律。
他紧紧抿着唇,头一次为自己庶子的身份感到自卑。
倘若……倘若他是左丘家的长子,在府里拥有话语权,倘若她被污蔑的时候他能不顾一切及时挺身而出,所有的事情兴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不会为了自救去找萧玖帮忙,更不可能在一夜之间与萧玖定下原本就不存在的婚约。
捏紧拳头,指甲嵌进肉里,钻心般的疼痛。
风雪打在眼睫上,迫使他不得不闭上眸子。再睁开的刹那,烈光四射。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将来有一天,他定要把所有的“倘若”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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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烬果然说到做到,听闻叶天钰从狩猎场回来以后立即去了皇宫。
龙章宫前,离落现身拦住他,“裴世子请止步,皇上圣体不豫,正在里面休息,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
裴烬很会察言观色,一见离落认真的模样以及里面隐隐传来的咳嗽声,他便知道情况有些不妙。
叶天钰的寒疾,持续了十多年,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万幸。
换做以往的帝王,臣子听到这样的消息必定是先震惊后慰问再抹泪的,但如今的天子是病秧子叶天钰,说他龙体不豫就是家常便饭。
裴烬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与离落寒暄几句又道别之后,裴烬直接去了宁王府。
纳采的日子是在那夜撷玉殿定下的,宁王和宁王妃早就等在正殿,裴烬得到召见进府以后,恭敬给二位见了礼。
长公主叶染衣被赐婚给裴烬这件事,早就传遍帝京每一条街巷,宁王妃心中清楚裴烬的来意,但在看清他抱着的那只活雁以后还是愣了愣。
裴烬站起身,面带微笑,“原本按礼,子安作为广陵侯府的继承人,当以圭作礼,但这只雁是子安陪同长公主在北疆打仗时捉到的,子安一直把它养着,之后带回了帝京,它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纳采礼。”
宁王妃有些惊愕,“真没想到你如此有心。”
裴烬面带歉意,“长公主金枝玉叶,原本不该以这么简单的纳采礼待之,可皇上圣体不豫,无法亲自主持,子安已经去了皇宫,皇上吩咐过不见任何人,活雁已经抱出来了,断然没有再抱回去的道理,所以,今日这个礼没有按照正统公主大婚流程来,还请王爷王妃见谅。”
“你这孩子,说话太客气了。”宁王妃站起身走过去虚扶他一把,嘴里道:“实际上,婚姻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大婚流程就是个形势而已,染衣一直心在军营,无论我和王爷如何劝说她都不肯在这方面花一分心思,却没想到北疆一行竟能促成你们两个,对我们来说,能亲眼看着她出嫁,比什么都来得高兴。”
说罢,宁王妃又让裴烬落座,唤来婢女,低声道:“你去将长公主请来,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能不在?”随后又与婢女说了句悄悄话。
难得偷了空闲,叶染衣早就骑着马去城外跑了一圈。
实际上,她是在躲避今日的纳采礼。
如今的她,一想到裴烬那个混蛋就恨得牙痒痒,恨不能立刻马上手撕了他。
马儿在树林边停下,她翻身下来,红着脸喘息,呼出的气在冷空气下形成一层白雾。
“公主——公主——”不远处传来宁王府护卫的叫嚷声。
叶染衣低咒一声站起身准备骑上马儿逃之夭夭,岂料脚下不稳踩到了冰块滑倒在地上。
“嘶——”她痛呼一声挣扎着坐起来,这才感觉到脚踝处传来丝丝疼痛,撩开衣摆,掀开裤脚一看,白皙的脚踝已经被擦伤,伤口上血珠子拼了命地往外冒。
疼痛得面皮抽了抽,再三确定站不起来以后,叶染衣索性坐在地上处理伤口。
不远处的声音还在继续。
“叫魂呢!”她听得烦了,冲着声源处大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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