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染衣
冷面铁血的风弄确实被刚才那一幕震撼到,他感觉得出,刚才百里长歌对自己下手有多狠,就有多在乎王爷。
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像她一样刚烈得宁折不弯。
紧紧皱眉过后,风弄一改从前话锋,冷眸迸射寒光睨向离落,“皇长孙让人刺杀晋王殿下,下场也只有一个——死!”
离落身子一晃,想到刚才自己的剑尖也曾逼近晋王的胸膛,险些得手,他冷然一笑,“那就看看谁的罪孽更重!”
“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传信回帝京!”风弄在离落准备转身的瞬间手臂一横拦在他面前,冷声道:“刺杀当朝王爷,按律当斩,但王爷没空,我这做属下的,必定会替他完美执行。”
“怎么,你是打算杀了我吗?”离落捂住胸口处,刚才魏俞那一掌力道可不轻,他之所以不还手是因为刺伤长孙妃的那柄剑是他的,他觉得愧疚,受魏俞一掌好让心里舒坦些。
“杀了你又何妨?”风弄的冷冽与离落不遑多让,“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只能你这个东宫隐卫去做。”话完冲魏俞喊一声,“带走!”
离落受了伤,自然敌不过风弄和魏俞两位武功高强的人,只得站在原地乖乖束手就擒。
魏俞带着离落走了以后,风弄抿唇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中明白这个时候不可以打扰王爷,他收回视线,望向跪了一地抖成一团的婢女和惊惶立在一旁的大夫,“都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开方子煎药!”
那大夫身子一颤,急急忙忙带着婢女们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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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个时辰,叶痕都不敢有一丝松懈,内力几乎已经耗光了,百里长歌依旧不见有好转,脸上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叶痕闭着眼睛,心中涌上巨大的哀恸,他悔恨,自己不该在早上那样质问她,就如她所说,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并没有纠结于他的过去,反而慢慢试着去接受,她已经在逐步改变了,是他自己要求得太多。
输送玩最后一重真力,叶痕虚脱地收回手,轻轻将她放倒在床榻上,这才下床饮过一杯冷茶后缓缓推开门。
“王爷!”风弄听到推门的声音,赶紧上前来询问,“长歌小姐伤势如何?”
“勉强护住了心脉。”叶痕虚弱地说道:“你赶紧回行宫将那株血灵芝取来。”
“王爷……”风弄有些犹豫,“那可是宸妃娘娘留给您唯一的遗物。”
“让你去你就去,费什么话!”叶痕冷眸扫过来,低吼一声,“难道我用它来救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有错?”
“没错!”风弄僵冷着声音,随后指了指叶痕胸膛处,“可是王爷您的旧疾也需要血灵芝,若是就这么给长歌小姐用了,日后您旧疾复发怎么办?”
叶痕没说话,充血的眼眸死死瞪着他。
风弄无奈,犹豫再三终是足尖轻点出了别庄。
约摸半个时辰后,风弄抱着一个暗紫色夔纹的盒子走了进来。
叶痕一直站在房门外,见到他进来,赶紧吩咐道:“拿去后院厨房让大夫配在方子里。”
风弄低头不语,想着这几年王爷每次发作都要靠血灵芝来续命,他从来不让太医看,也没人知道他胸前的伤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宸妃娘娘总的留下三株血灵芝,王爷之前发病已经用了两株,如今这一株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若是今日全部给长歌小姐用了……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咬唇抱着锦盒直接去了后院。
叶痕返回房间,看着百里长歌苍白的容颜,眼眸中全是疼痛和怜爱。
他坐在床沿边,因为耗尽内力而虚浮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面容,触手有些冰凉,她的神情很不安,像是梦中有极其痛苦的事缠绕着她。
“百里长歌,不要死。”叶痕嘶哑着声音,“那一年你都可以挺过来,今天你也可以的,儿子还没长大,我都还活着,你怎么可以死呢?我答应你,等你醒来,我们就走,远离帝京的是是非非,回到百草谷过从前那种不受世俗纷扰无忧无虑的生活。”
床上的人似乎有所感应,低低嘤咛了一声又陷入沉寂。
一盏茶的功夫后,风弄动作轻缓地捧着一个白玉碗走进来,碗里是褐色药汁。
“放在桌上,你先下去。”叶痕摆摆手,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桌上的汤药,想到不久前她负气摔门而出泡了个冷水浴结果第二天就受了风寒,他端着汤药,自己喝了一口后不由分说直接覆上她的唇瓣将药汁送进她的嘴里。
那个时候,她还会恼,还会怒,会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所有表情都定格住。
伸手端过白玉碗,叶痕缓缓送到唇边喝了一口后,轻轻托起她的后背,将唇瓣覆上去,她全身冰凉,唇瓣没有以往的温润柔软,似乎在梦中也感觉到药汁的苦涩,紧闭着嘴,无论叶痕怎么弄都没办法把药汁送进去,反而从嘴角溢了出来。
“王爷……”一只脚踏出门槛的风弄回过头来看见这一幕,低声劝慰道:“长歌小姐若是不喝,您喝了吧,血灵芝仅此一株了,若是……”
“出去——”叶痕脸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背对着他冷声低喝。
风弄长长叹了一声,再想劝慰的话只能往肚子里咽,一扭头走了出去。
百里长歌死活不喝药,叶痕无奈之下用手指紧紧钳住她两边面颊,她的嘴巴才勉强张开一点,叶痕赶紧喝了药喂给她,如此反复十多次才将一碗药喝完。
叶痕内力耗光,原本就虚脱至极,此时给百里长歌喂了药之后更是整个人都快变成一张纸飘起来了。
他撑着沉重得眼皮对外喊了一声。
“王爷有何吩咐?”风弄很快推开门进来。
“去交代那个大夫和伺候的婢女几句,我们准备回去了。”叶痕虚弱地摆摆手。
“如今天色已黑,王爷还要赶回行宫吗?”风弄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按照王爷的脾性,这个时候不是更应该陪在长歌小姐身边照顾吗?
“长歌就快醒了。”叶痕艰难地从她脸上收回视线,“我太过了解她,如果她醒来看见我还待在这儿,指不定又会大闹一场,为了不影响她养伤,我还是先回去吧!”
这番话,风弄一听就心酸了。
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五年前大火他受了重伤,三年前回来胸口处莫名其妙又受了伤,更知道晋王妃抛弃了他。
在风弄看来,王爷是个极有担当并且非常强势的人,这些事根本不算什么,却在前一刻听到王爷连爱一个女人都如此无可奈何,风弄没来由的突然同情起王爷来。
“要不要让哑女过来照顾长歌小姐?”风弄低声询问,“毕竟这里的婢女都是皇长孙的人,与长歌小姐不熟识,属下担心她们照顾不周。”
“也好。”叶痕点点头,“待会儿回去以后你就着手安排吧!”
说罢,不舍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缓缓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魏俞将离落绑到行宫以后,点了昏睡穴让几个禁军看住,便匆匆往回赶,半途遇到叶痕归来的马车,他赶紧停下来行礼问安。
“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风弄不解地望着他。
“王爷,让奴才去照顾长歌小姐吧!”魏俞跪在地上用恳求的语气道:“奴才虽然与长歌小姐相处时日不多,但多少对她有些了解,别庄那边都是皇长孙的人,奴才担心她们笨手笨脚伺候不了长歌小姐。”
“她连本王都不见,会见你一个小宦官?”叶痕本来已经在马车里睡着了,听到魏俞的话以后悠悠转醒,皱眉问。
“长歌小姐今日之举不过是一时冲动,王爷如此了解她,当知她如今还在气头上,她心中太在乎,所以才不愿见你,但奴才只是一个小宦官,她必然不会将我扫地出门的,求王爷允准让奴才去照顾她,那样的话奴才也可以随时向你们汇报情况。”
“王爷,他说的似乎有些道理。”风弄道:“不如就让他去别庄吧!离落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那边没有我们的人似乎不妥。”
“那好。”叶痕轻声道:“你去了以后万不可向她提起是我救了她,否则依照她的性子,必定是不肯乖乖喝药的。”
说到喝药,他又想起来刚才的事——她怕苦。
纠结了半晌,叶痕缓缓交代道:“你同那大夫商量一下,在方子里加上甘草陈皮吧,要实在不行,她喝药的时候给她准备蜜饯,那个药很珍贵,千万别让她吐出来。”
“奴才知道了。”魏俞恭恭敬敬应了声,与风弄辞别后直接去了别庄。
百里长歌醒来时已经是午夜,房内灯火明灭不定,她不适地抬手遮了遮眼眸,看见桌子上趴着的魏俞,眉头一蹙,她挣扎着坐起身,突然牵扯到胸口处的伤,疼得她小脸皱缩在一起。
魏俞是习武之人,耳目清明,听到百里长歌的动静时立即就醒过来。
“长歌小姐……”他迅速走上前来,“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哦…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百里长歌无力地靠在后面,问他,“是谁救的我?”
魏俞抿唇半晌,眉眼坚定道:“是离落用内力护住你心脉的,他如今内力耗尽,去疗养了。”
“是吗?”百里长歌抬眸看着魏俞,乌黑的瞳眸里闪烁着一层微光,“叶痕呢?在我昏迷以后他就离开了吗?”
“是!”魏俞咬唇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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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这里说一下,衣衣并非故意写虐,但素没有这个小虐后面就宠不起来。
嘤嘤嘤,我已经准备好锅盖,你们扔鸡蛋的悠着点儿啊,打死了没人收尸啊
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喜欢你
百里长歌呆呆看着银盘里的烛火,想着他此时在做什么呢?有没有被她刚才的举动给吓到?
其实叶痕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想扔了剑跑过去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然后就像他说的,从此以后观满城烟火,看锦鲤成双,再不理会这世间的种种纷乱。
可是,她不能。
他是当朝晋王,是梁帝和众皇子皇孙们最为忌惮的人。
无论是退出朝堂还是迎难而上,那些人都不会放过他,如果继续待在他身边,就等于送了一个天大的把柄在那些人手里。
故而离开他,不连累他,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阿瑾,你为什么那么傻?”魏俞见她一言不发,拿了小杌子在她跟前坐下,将准备好的暖手炉递给她,这才低声道:“你都不知道,当时所有人都吓傻了。”
百里长歌眸光一动,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依旧只是看着银盘里跳跃的烛光。
“我知道你是为了王爷好才会选择伤害自己逼他走,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王爷他或许根本就不需要你这样刻意闪躲,变相的保护?”魏俞见她似乎听进去了几分,继续道:“王爷所想,不过是和心爱的人厮守一生而已,今日的那一剑,伤的是你自己的身体,痛的是王爷的心。”
百里长歌垂下眸。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在感情上这么糊涂呢?”魏俞皱着眉头,“你觉得自己躲到东宫的势力下,不再与王爷有任何瓜葛就是帮助他了吗?”
百里长歌睫毛颤了颤,眨开几许碎光。
“你出城去找潘杨之前,王爷在书房喝了很多的酒。”魏俞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我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出了书房以后,他就让我去拿酒,王爷是不能喝酒的。”
听魏俞一说,百里长歌觉得有些不敢置信,蓦然抬起眼。
魏俞继续道:“三年前,王爷带着小世子回来后不久,我们就发现了他时常会胸口痛,每次都痛得恨不能拿把刀自行了结,当时所有人都说去给他请太医,王爷全部拒绝了,他给自己弄了个方子,之后就一直按照那方子给他拿药,大概是方子里加了血灵芝的原因,王爷服用了之后就很少发作了,不过说起来也多亏你那天晚上出城去找潘杨,否则王爷恐怕会一直不停歇地喝下去。”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百里长歌将头枕在双膝上。
她举剑刺向自己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可是当时的情形,容不得她选择,她不可能跟叶痕走,更不忍心伤他半分,只能对自己下狠手。
暗自咬了咬牙,百里长歌抱紧了暖手炉,早知道这么痛,她才不要玩自杀。
“阿瑾……”魏俞看了她一眼,“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吧!”
百里长歌没说话,算是默认,他舒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刚才说那些并不是想为王爷讲好话,只是让你明白你今日的举动欠缺考虑,须知比你伤口更痛的是王爷。”
百里长歌嘴唇微微动了动。
“我说了这么半天,也不知道你怎么想。”魏俞拿了银针去挑灯芯回来又说道:“老实说,我作为晋王府的一名小宦官,是不该插手主子这些事的,而且今日之前我跟风侍卫长都是不赞同你和王爷在一起的,毕竟你们之间隔着一个皇长孙,但时至今日我才发现,王爷对你的心思,又或者你对王爷的心思,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从白日里你的一剑足可以证明。”
“你担心拖累王爷,所以毅然决然站到东宫这边,可我现在代表晋王府请你回去。”魏俞说着,噗通跪到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百里长歌一惊,稍稍偏过头,见到他平素天真活泼的白净小脸似乎在霎时之间变得成熟稳重,天真不再,她看见的是隐卫脸上才有的那种沧桑。
“长歌小姐,奴才自知不该多嘴,可是看见你们这样,我们做下人的也很难受,奴才希望你能明白,王爷他为了你,是根本不怕赔上整个晋王府的,更何况王爷是个未雨绸缪的人,只要他想谋,奴才相信就没有不可能的事。”魏俞不断将脑袋磕在冷硬坚实的地板上,抬眼瞄见百里长歌依旧不为所动,他咬咬唇,继续劝慰,“你再想想小世子,从你归来第一天起就认定了你做娘亲,奴才每日哄他睡觉的时候他都会不断地问我,会不会一觉醒来你就不在了,他说他不敢睡,怕你扔下他。”
提起嘟嘟,百里长歌便想到她回来那天他当街拦车的嚣张,雷雨之夜瑟瑟发抖的惶恐,扑进她怀里哭泣时真实的难过,为了给她煲一碗汤追着鸡满院子跑的可爱。
眼泪不觉模糊了双眼,不过片刻便扑簌簌往下落。
一个三岁的孩子都没有嫌弃她,反而整日管她叫娘亲,如此依赖她,她又何必去计较叶痕的过去呢?
瞥见百里长歌已经动容,魏俞继续点火,“小世子若是知道你离开行宫,离开王爷,还动手伤了自己,他肯定会哭闹的,就算不是为了王爷,还请长歌小姐看在小世子的面上忘掉今日之事,跟奴才回去。”
魏俞的额头上已经磕得渗出血,他无知无觉般,每说一句话就叩一个响头,“长歌小姐,奴才求您了,别扔下小世子。”
带着哭腔的这一句,直接击溃了百里长歌心底最后的防线。
她伸手抹去眼泪,轻声道:“你起来吧!”
魏俞心中一喜,“长歌小姐这是答应奴才了吗?”
“你先回去,倘若明天嘟嘟哭闹,你便带着他过来这里。”百里长歌缩回被子里。
魏俞赶紧站起来,一撩袖子擦去额头上的血珠子,连连应声,“奴才遵旨!”
魏俞退下后,百里长歌躺在床榻上,再也睡不着,她皱眉想着“情”这种毒果然是中了就再也无解,连一个小宦官都能轻易看通透的事,她这个百草谷谷主亲传弟子竟然深陷其中,以至于走进误区,以为自己离开就不会连累他。
她心中清楚那样的情况下叶痕是不可能抛下她直接回去的,所以,最后救她的人一定是叶痕。
她这个伤不轻,估计耗光了他全部内力吧?
百里长歌想到醒来时嘴里全是药汁的苦涩,便知他又亲自替她喂药了。
“我果真是疯魔了!”她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觉得自己一在叶痕身边就失去理智,白天那个拿剑刺向自己的举动,简直蠢得不能再蠢。
羞愧地将头埋进被子里,她咬唇想着眼下名义上是说她已经搬过来了,可毕竟两人以后还要一起查案,今后再见到他,开口第一句该怎么说呢?
这样一想,她心中竟生出几分慌乱,害怕他会因为白天的事再也不理她。
三更鸡鸣之时,百里长歌才勉强有了困意,正准备阖上眼睡觉,天生的警觉立即嗅到院子里有陌生气息闯入。
她迅速惊坐起,左手拿过桌子上削水果用的匕首藏在锦被下,警惕地看着外面。
当下门窗紧闭,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是感觉到有红光一闪,下一秒,那个人已经到了房内将房门关上,缓缓走到她面前。
“大仙……哦不,这位壮士……兄台,你来做什么?”百里长歌惊讶于这个人不凡的身手,同时也奇怪这个人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她房里来做什么?
男子将红灯挂在了房檐下,风一刮,红影便闪烁进来,朦朦胧胧的,让人感觉很诡异。
“我要走了。”大仙坐在她对面,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好奇地打量着桌上之前盛汤药现下还留有残迹的白玉碗,问她:“这个是什么?”
百里长歌险些撞墙,长着这样一张好看的脸,竟然是个智障?
“大仙,您老回哪儿去?”百里长歌想着反正他也不懂,干脆直接喊出替他取了好久的绰号。
“我不知道。”男子将白玉碗端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随后微微皱眉道:“好难闻。”
废话!
百里长歌直翻眼皮,那是药,能不难闻么?
“大仙,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以前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每晚必去望天崖?”百里长歌其实想问这个问题好久了,眼下有机会,她自然不能放过。
“血月……”男子嫌弃地将白玉碗放回桌上,抬眼看着她,安静道:“我在等血月。”
“血月?”百里长歌险些将一肚子药汁都噗出来,“大仙你奇幻话本看多了吧?这世上无神无怪,哪里来的血月?”
“我等了很长时间。”他有些无辜地道:“我也不知道血月长什么样子,但是我似乎除了这一件事,就没有别的事情做了。”
百里长歌嘴角抽了抽,想着您老可不是只做这一件事么?都挂在大梁榜上了还不自知。
“我要走了。”转了半晌,他似乎才想起来转回正题,望着她喃喃道:“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走?”
“什么?”百里长歌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我一个人在那个地方等了很久很久,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话,那天你背我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你的身上好暖好暖,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想请你跟我一起走。”
“……”
百里长歌无言以对,合着说了这么半天,大仙是准备把她当成取暖的工具了!
“你……叫什么名字?”百里长歌想着凭借这个人高深莫测的武功,如果是智障就不合常理了,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人还不懂人情世故,甚至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的?
“我忘了。”大仙回答得干脆利落。
百里长歌顿时了悟,“原来你是失忆了。”
“没有失忆。”大仙摇摇头,“我只是一个人太久了,所以很多不太重要的事情都淡化了,你要是想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以一直想,说不定再过一两个月能想起来。”
“……得了,您老回去慢慢想吧!”百里长歌觉得跟这个人说话必须切换到仙侠界面,否则依照她凡事要证据要推论的性子,指不定会推论出他是个满街行骗的神棍。
“你跟不跟我一起走?”大仙凝望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水波荡漾的眸里满含期待。
百里长歌摇摇头,“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大仙有些失望,随后眼眸缩了缩,“你受伤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百里长歌有些讶异,她的伤口已经被叶痕用内力治愈,按理说来如今即便是有些虚弱,也无法一眼看出来受过伤才对。
“我闻到了那天晚上你身上的那种味道。”大仙直言不讳。
百里长歌瞬间明白了,那天晚上她手臂受伤有血腥味,这货估计是现在也闻到了血腥味,但是读书少不善于表达所以说出来的话才这么别扭。
“用不用我帮你疗伤?”大仙伸出修长的手指,追着桌子上一颗滚动的水珠,看那神情似乎颇有兴趣。
“不用了,已经快痊愈了。”百里长歌赶紧拒绝,她那一剑本就让叶痕伤透了心,要是再让这个人替自己疗伤,叶痕估计真的要被酸死。
“你这样直接拒绝,我这里好难过。”大仙指了指他的心脏处。
烛火停止跳跃,这一刻温和而静谧,百里长歌看见他的侧脸似一幅永远描不尽风华的画卷,纯澈得不染尘俗。
她眼眸眯了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呢?
“你不跟我走也好。”大仙似乎沉吟了半晌决定了什么事,这才微微扬眉,莞尔道:“那个地方太冷,你要是去了,身上也会变冷的,我不喜欢你身上变冷,暖暖的才好。”
“你说的很对。”百里长歌忙不迭点头,“所以你还是一个人去算了。”
“这个红灯送给你吧!”大仙伸手指了指门口,“我生活的那个地方,每个人出门都会点灯,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找到回家的路,不点灯的话,路太黑,我把这个送你,你以后千万不要迷了路。”
他的这些话,百里长歌听得起了一身白毛汗,出门就点灯,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听起来阴森森的。
“我走了。”大仙转身推门,偏头对她一笑,“希望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还能背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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