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染衣
百里长歌点点头,目光又看向花颜,“你确定你进去的时候真的没有看到镜子之类的吗?”
“没有。”花颜道:“除了魏公公的尸体,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那个朱砂有什么用吗?”出了栖霞宫暖阁,叶痕问她。
“大大的有用。”百里长歌道:“花颜是无辜的,有人借她成功将朱砂带进了映月宫。”
“我不是太懂。”叶痕略微疑惑。
“后面再跟你解释。”百里长歌此时脑子里一团乱麻,许多线索不知道该从何理起。
依旧走过那座假山,叶痕注意到昨晚放在这里的那两只乌龟已经不见了。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拉着百里长歌就往外跑。
百里长歌一懵,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便蹙眉道:“叶痕,现在办正事儿呢,可不是你发疯的时候。”
“我没有发疯。”叶痕道:“我带你去做一个实验。”
百里长歌眸光一动,立即问:“什么实验?”
“一个与铜镜有关的实验。”叶痕头也不回,拉着她跑得飞快,片刻的功夫就回到雍和殿。
元光浩和仵作还在映月宫没有回来,叶痕只好吩咐隐在暗中的风弄,“你去给我捉两只乌龟来,另外,再帮我准备这些东西:青竹一段,刚洗过的头发一辔,蛤蟆油一瓶,毛笔一支,滑石粉,陈醋,水银每样准备一点。”
“属下这就去办。”风弄迅速闪身没了影儿。
百里长歌不解,“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待会儿要做一个对你非常有帮助的实验。”叶痕柔声道:“但在这之前,我想我们是时候去一趟龙章宫请教父皇关于那只鬼的事了。”
“这么早就去,你不怕他发怒吗?”百里长歌担忧道。
“我怕再晚你就找不到证据了。”叶痕眸光一闪,那里面夹杂着非常复杂的神色。
百里长歌只顾着想叶痕的用意,并没有发现他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神情。
不等她反应,叶痕已经拉着她一路来到龙章宫外。
魏海死了,新晋升上来的太监名叫薛章,见到晋王殿下,知晓他们是来办案的,也不敢多加阻拦,直接带着他们来到皇帝的寝宫。
梁帝下了朝之后一直留在寝宫休息,听到薛章的禀报,微微蹙了下眉头,沉声道:“让他们俩进来。”
不多时,叶痕和百里长歌进了内殿。
梁帝已经起身在龙座上坐好,看着二人的脸色沉黑,明显是还没从昨夜的宫宴上缓过神来,“你们来做什么?”
“儿臣斗胆,想请问父皇关于映月宫的事。”叶痕淡淡开口。
“大胆!”梁帝立即勃然大怒,“这件案子朕已经交给了大理寺,何以你二人竟敢查到朕头上来?”
“皇上息怒!”百里长歌跪在地上垂着头低声道:“微臣只是想查清楚闹鬼之事,还大家一个真相而已。”
“你说的轻松!”梁帝似笑非笑地看着百里长歌,脸上嘲讽之意尽显,“你所谓的还所有人一个真相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来朕身上找证据吗?”
“毕竟所谓的那只鬼只有父皇您一人见到过。”叶痕面无表情,只是在平静地陈述着一件事情,“如果父皇您不愿意说,那么请恕儿臣与百里推官无法继续调查此案。”
“老十五,你这是在威胁朕吗?”梁帝指着叶痕,脸上肌肉抽搐,“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昨夜才将了朕一军,今日就趁胜追击,这是打算将朕往死路上逼吗?反了!你简直是反了!”
“儿臣不敢。”叶痕安静道:“儿臣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想为父皇分忧而已。”
“分忧?”梁帝冷笑,“朕如今还能活在这里跟你说话,还得感谢你手下留情了,你这分忧的手段实在让朕享受不起。”
“鬼只存在于人的心中。”叶痕仿佛没听见梁帝的话,突然说了句,“父皇心中在惧怕谁,又是为谁而建无名祠,只有你自己知道。但儿臣能告诉你一件事,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鬼,那都是心中有鬼的人说出来蒙蔽世人的谎话。”
“放肆!”梁帝怒极,冲外面大喊,“来人呐,将晋王轰出去,朕不想再看见他!”
这句话,让一直低垂着头的百里长歌不解地皱了眉。
印象中,梁帝每次见到叶痕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每一次都会气得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但实际上从来没有哪一次是真正处罚了叶痕的,比如刚才这一幕,叶痕的那些话的确是大逆不道了,但梁帝仅仅是让人将他轰出去,并无实质性惩罚。
难道真如同她猜想的那般,叶痕手里有什么筹码,这个筹码便是梁帝不敢动他的原因?
会是叶痕手中的那股暗势力吗?百里长歌想着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如此有威慑力,竟然让一代君王这样无措?
“长歌,我们走!”不等守候在外面的御林军进来,叶痕俯身将百里长歌扶起来,脚步一抬就往外面走。
“你是不是每次和梁帝见面都会吵成这个样子?”出了龙章宫,百里长歌顿住脚步问他。
“如你所言,也如你所见。”叶痕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我这个儿子是最让他不省心的,因为每一次见面都会发生分歧。”
百里长歌没有继续问叶痕梁帝为什么从来不处罚他,只默然了片刻后抬起头看着叶痕脸上的笑,她突然伸出两手将他的嘴角往下拉,咕哝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这样笑,你不难受,我看着怪难受的,你要是难受就向我倾诉,我保证一句话也不插,做你最好的听众。”
“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叶痕保持着面上温润的笑容,语气颇淡,“反正他又不会真的杀了我,我干嘛要难过?”
“唉……”百里长歌低叹一声,“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你还是不要选择皇家了,身份尊贵是真的,可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选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平平淡淡自由自在的过完一辈子也挺好的。”
“下辈子……”叶痕听到这句话,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突然伸出两手轻轻按住百里长歌的双肩,目光认认真真凝视着她,“下辈子你记不得我怎么办?”
“你记得我就行了啊。”百里长歌噗嗤一笑,觉得这句话从尊贵潋滟的晋王殿下嘴里说出来幼稚到不行。
“如此没有把握的事,爷才不干!”叶痕松开她,二人继续往前走。
“这个问题可是你自己问的。”百里长歌无奈,“我只能说这么回答。”
“我要你许我今生。”叶痕看着她认真道:“百里长歌,我不祈求你这一世有多喜欢我多爱我,但我希望你能把你全部的信任交给我。”
百里长歌一怔,疑惑地看向他,“好端端地说这些做什么?”
叶痕恍若未闻,继续道:“你相不相信我?”
“相信啊!”百里长歌喃喃回答。
“那你敢不敢保证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会永远相信我?”叶痕又问。
百里长歌听得迷迷糊糊的,她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叶痕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百里长歌受不了这阵仗,撇开眼赶紧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永远相信你。”
她觉得叶痕有些杞人忧天,两个人都在一起了,偶尔闹闹小情绪很正常,但终归不会严重到质疑对方那一步,她怎么可能不相信他呢?
叶痕听她如此回答,眸光动了动,终归是露出了一丝愉悦的笑容。
今日去龙章宫算是一无所获。
百里长歌跟着叶痕回到雍和殿,风弄已经将叶痕吩咐的东西配齐了。
“王爷要现在进行试验吗?”百里长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蹲在地上逗弄那两只乌龟。
叶痕轻轻嗯了一声,还没开始行动,元光浩已经急匆匆冲进来,嘴里大喊,“王爷不好了,昨晚提到的那个彤史女官死了。”
百里长歌豁然站起身忙问,“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元光浩摇摇头,“刚才在映月宫,我让人重新下了一次排水道,然后那人从昨夜说到的出口出去的时候就见到彤史女官死在她自己的院子里,仵作验了尸,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夜戌时到亥时之间。”
“快带我们去看看。”叶痕吩咐风弄将东西收起来,和百里长歌一起跟着元光浩迅速出了门直奔彤史女官的住处。
彤史女官负责记录皇帝与妃子的各种起居状况,她了解妃子们的生理期,生辰和各种生活习性,能够按照准确的时间给皇帝安排合适的妃子侍寝并记录下来,因此彤史在历朝历代都是非常重要的宫廷资料。
如今彤史女官被杀,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百里长歌想得头都快爆了也无法将魏海和一个彤史女官联系起来。
几人赶到的时候,彤史女官的尸体已经被抬回房间平躺在床榻上,百里长歌走过去验尸,她的死状与魏海竟有几分相似,嘴角有大量涎末,同样是牙龈肿胀出血。指甲颜色正常,并未出现青紫现象。两手弯曲成爪,样子极为痛苦。
“元大人,你让人在这房里四处找找可有什么死老鼠死蟑螂之类的尸体。”百里长歌转过身来对元光浩交代几句。
元光浩立即让人进去搜查。
百里长歌转过身,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灯罩。
叶痕注意到她的神情,目光跟着移过去。
百里长歌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灯罩摘下来,果然见到灯罩壁上有点点类似水珠的亮点——水银。
叶痕眸光一动,似乎在顷刻之间明白了什么。
片刻之后,元光浩带来的皂吏在墙角旮旯揪出三个死老鼠,顿时一股臭味袭来,百里长歌赶紧从元光浩的工具箱里将她自制的口罩拿出来亲自为叶痕戴上。
“大小姐,你怎么知道这房间里有死老鼠?”元光浩捏着鼻子过来,一脸钦佩地看着百里长歌。
“自然不是闻出来的。”百里长歌一脸淡然,将那个灯罩举起来展示给众人,“你们看这上面有什么?”
“竟然是细细密密的水银!”元光浩蹙眉,“灯罩里面怎么会有水银?”
“并不是水银无端出现在灯罩里。”百里长歌道:“而是灯罩里的蜡烛燃烧了一样东西从而产生了水银。”
“这个东西就是朱砂。”叶痕接过话,“所以我们在映月宫看见那半截蜡烛上的一点银色就是因为蜡烛燃烧过朱砂而产生的。”
“殿下英明。”百里长歌赞许地看了叶痕一眼,对众人道:“殿下说得没错,朱砂忌热忌火,因为一旦受热就会产生水银,而在煅烧过程中会产生有毒气体,人一旦在密闭的空间里大量吸入这种气体,必死无疑。”
这番话,对元光浩等人来说简直是骇人听闻,朱砂不能受热众所周知,但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用朱砂来杀人,如此手段简直狠辣至极。
“既然水银的秘密已经解开,那么下面我就说一下映月宫水银的出现过程。”百里长歌放下灯罩,“花颜受了皇上的命令前往映月宫锁门,但在途中被一个端着朱砂的宫女不小心撞到,花颜的手链上沾染了朱砂,等她进入映月宫主殿的时候点燃了蜡烛,将所有的窗子关好后出来给主殿的门上了锁,这里请注意,她在点燃蜡烛的时候,手链上的朱砂已经受热在殿内产生了毒气,然后花颜出来了。之后魏海从排水道里爬上来,便直接吸入了毒气致死。”
“所以,魏公公其实是吸入了朱砂受热产生的毒气而死的吗?”元光浩问。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百里长歌点点头,“另外一个原因便是他脚背上的那个孔,他被强酸腐蚀过。”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惊恐的表情呢?难道吸入毒气以后都会表现得如此惊恐吗?”元光浩说着便往彤史女官的尸体上瞟了一眼,疑惑道:“女官的脸上并没有那样的表情呢!”
“魏海之所以会出现那样的表情,是因为见到了传说中的那只鬼。”叶痕接过话,“所以他先是被强酸腐蚀,紧接着吸入了毒气,然后再被那只鬼吓到,故而必死无疑。”
携子追妻王妃请回家 第一百四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元光浩表示不敢置信,“怎么会有人如此布局只为杀一个宦官和彤史女官?”
“这个问题暂且不知。”百里长歌道:“但我们目前能肯定的是,魏海和这位彤史女官都死于同一人之手,而花颜之所以晕倒就是在听到魏海惊叫后推开门进去那短短的时间内吸入了朱砂燃烧后产生的有毒气体,幸而她吸入的量小,所以才不致死,仅是简单的晕倒而已。”
“那我们是否可以从朱砂处入手?”元光浩问,“这种东西不常用,既然有人去取,内务府就一定有记录,我们只要查出来昨天究竟是哪个人去取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本王已经让人去内务府查了。”叶痕应道:“眼下我们要做的便是弄清楚魏海和这彤史女官究竟有什么牵扯,为什么二人会惨遭同一个凶手所杀?”
“元大人,你让人去查一查昨夜可有什么宫女太监路过这里,看到了什么。”
百里长歌觉得如果魏海是从青石板下那个入口进入排水道的话,那他首先得进入彤史女官的院子,这样一来应该会有目击证人见过他来到这里才对。
元光浩转过身吩咐皂吏们去盘查这附近宫殿的宫女太监。
百里长歌将叶痕拉到一旁,低声问他,“王爷,我有个大胆的假设。”
“什么?”叶痕含笑问。
“你想啊,彤史女官负责记录皇帝与妃子们的起居状况,而魏海是皇帝的近身太监,他们二人之间唯一有联系的便是皇帝,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彤史女官在记录过程中发现了什么机密的事,然后皇帝便派遣魏俞来想将女官手里那份重要的信息取回?”
“你别忘了,这中间还有第三个人,那个人就是凶手。”叶痕提醒道:“父皇要杀一个人何其容易,根本不需要如此布局。”
“似乎有些道理。”百里长歌点点头,心中暗骂梁帝这个老东西,一边让人散播谣言说自己见到了鬼,一边又死咬着不说究竟见到了什么鬼。
两刻钟后,元光浩派遣出去的大理寺皂吏带着一个年迈的老宫女走进来,那宫女早已经满头白发,岁月在她脸上画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皱纹,双目中尽是一潭死气,似乎早已对这深宫的暗无天日彻底绝望。
百里长歌蹙了蹙眉。
“禀告晋王殿下和两位大人,这位老宫女说自己曾经见到魏海来找彤史女官。”其中一个皂吏声音清亮。
那老宫女一听到“晋王殿下”四个字,顿时情绪激动起来,猛地抬起头看向叶痕,浑浊的双眼倏地就红了,喃喃一句,“竟然……长这么大了。”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之时,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叩头,“奴婢见过晋王殿下。”
“她为什么听到你的时候那么激动?”百里长歌用手肘拐了拐叶痕。
“我也不知道。”叶痕摇摇头,“兴许她有些神志不清。”
“不,奴婢不是疯子。”那宫女耳力极好,听到了二人的谈话,立即解释道:“奴婢……奴婢只是太久没见到生人,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而已。”
百里长歌听她说话的语气,的确不像个神志不清的人,便问,“你是否见到过皇上近身宦官魏海来找彤史女官?”
“奴婢……见过。”老宫女垂着头,凌乱的白发随意耷拉在地上,那种长期生活在黑暗中带出来的死气与这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她似乎很怕光,只在刚才看了叶痕一眼就一直望着地板。
“那你可知他进来以后发生了什么事?”百里长歌又问。
“奴婢听到了争吵声。”老宫女如实回答,“似乎是魏公公要求彤史女官把某位妃子的记录拿出来查验,彤史女官不依,二人便争吵了起来。”
与叶痕对视一眼,百里长歌继续望着老宫女,“后来呢?”
“后来的事,奴婢便不知道了。”老宫女声音略带沧桑,“奴婢只是个负责洒扫的宫女,不敢在大人们的院子外过多逗留。”
“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二人之外,是否还有别的人来过这间院子?”百里长歌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低声道:“这里都是晋王殿下的人,你不用害怕,尽管如实相告。”
“不知。”老宫女摇摇头,枯槁的手上,突兀的青筋如同蜿蜒的小蛇,声音听起来有种怪异的嘶哑。
百里长歌眸光动了动。
如今虽已初夏,但老宫女似乎仍旧感觉冷,身子不住地颤抖。
百里长歌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老宫女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来,嘴角动了动,浑浊的眼眸早已盖去了原本该有的澄澈明净,半晌,她缓缓吐出三个字,“谢谢你。”
百里长歌没说话,只是浅浅一笑。
“元大人,将她带去雍和殿好生照料,若是皇上问起,就说这是我们最重要的证人。”叶痕冲元光浩吩咐。
老宫女一听到“皇帝”二字,赶紧拼命摇头,“奴婢只属于永宁巷,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出去,求晋王殿下和两位大人成全。”
永宁巷,是这深宫中真真正正安宁的地方,能居住在永宁巷的,都是未曾调配去各宫伺候的宫女,有的人自入宫那一天起就一直在这里枯等,直到满头白发,岁月蹉跎。
“你不要怕。”百里长歌轻声安抚她,“我们正在查这个案子,到时候恐怕需要你作证。”
“奴婢只懂得洒扫,并不知其他事。”老宫女将身上百里长歌的外衫脱下来还给她,颤颤巍巍站起身便往外面跑,跑到门口时突然驻足回首深深看了叶痕一眼,随后决绝地扭转头,一眨眼便不见了身影。
“凭感觉,她一定认识你。”老宫女走了以后,百里长歌的目光还停留在老宫女驻足的那个位置。
“可我并不认识她。”叶痕的视线也同样停留在那个位置,眼神有些恍惚,仿佛又听到了老宫女刚进来时说的那句话。
她说:竟然……长这么大了。
“你们皇家秘密可真够多的。”百里长歌收回目光,微微叹了一声。
“后宫向来是个是非之地。”叶痕喃喃道:“如你所说,有的人可能在这深宫中抱着一个秘密直到老死也无人问津。”
“你说得对。”百里长歌点点头,“无论是失宠的妃嫔还是一辈子守在永宁巷的老宫女,她们脸上深浅不一的皱纹里都埋藏着怨气,时间一久,就成了阴暗之气,更甚至成了死气。”顿了顿,补充道:“所以相较于皇宫里包裹在锦衣玉食之下的阴暗腐朽,我还是比较向往纵情山水的恣意生活。”
叶痕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殿下,就这么让她回去吗?”元光浩急的团团转,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证人就这么放了,不是等于白搭了吗?
“算了吧元大人。”百里长歌拍拍他的肩,“有的秘密只适合反复咀嚼烂在肚子里,并不适合说出来。”
元光浩似懂非懂,但百里长歌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跟着点点头。
“如今我们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百里长歌清透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拉回来,她继续道:“魏海之所以会来彤史女官住处,是因为要查询某位妃子的侍寝记录,他为什么要查询呢?究竟有没有得到皇上的授意,这是个很大的疑点。”
“我猜他是自己来的。”叶痕道:“父皇宠幸过哪个妃子,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让魏海来查验彤史记录。”
“你的意思是魏海可能是最近才知道那个足以让他被灭口的秘密但又不完全肯定,所以才趁着众人都在朝露殿进行宫宴来找彤史女官?”百里长歌问。
“对。”叶痕喃喃道:“故而我们要找的秘密应该就在彤史记录里。”
元光浩听得两眼迷糊,“殿下,大小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关于手链和背后那个秘密的事,元光浩是完全不知情的。
百里长歌轻笑道:“我们在说这个案子很快就有眉目了。”
元光浩双眼一亮,“难道真如大小姐所说,只要找到魏公公要找的那份记录就能找出真相吗?”
“也许是的。”百里长歌点点头。
元光浩悬了已久的心脏终于放下去,随即又皱了眉,“可那东西即便找到了也没用,我们是不能随意翻阅的。”
“不能随意翻阅我们可以偷偷翻阅。”百里长歌眉梢一扬,对叶痕道:“看来这件事得麻烦你的那些隐卫了,大理寺的人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去查彤史记录。”
“嗯。”叶痕颔首,“等风弄从内务府回来我就让他安排人手去查。”
处理好彤史女官的尸体后,几人出了院子回到雍和殿。
风弄已经从内务府回来,“王爷,内务府的人说,宁贵妃最近犯有胸热之症,太医院给开的方子里就有朱砂这一味药。”
“昨日就只有栖霞宫的人去取过朱砂吗?”叶痕问。
“是。”
与百里长歌对看一眼,叶痕似是恍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现在赶紧调集人手去彤史阁将栖霞宫的彤史记录带回来。”
风弄很快便退了下去。
百里长歌动了动唇,终是开口问道:“你还是怀疑到她头上了。”
“我也不想。”叶痕定了定神,敛眉掩去面上那一丝纠结,“宁贵妃自从十一年前诞下死婴事件过后,一向淡泊名利,不争不抢,不娇不媚,我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
“或许是我们判断失误。”百里长歌安慰他,“毕竟之前秦黛的案子上我们就被对方迷惑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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