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魔

怜儿在一旁紧张的凝望着悬在空中的牧羽，俏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流光渗入牧羽体魄中，不断的将他体内残破裂口融合，只是并不尽如人意，因为他的裂口是在太多了。
一日时间过后，天魔老祖方才收手，望着地上平躺的牧羽，摇头轻叹：“此子身损太重，就算康复，必然也无法再重修武道。”
牧羽体魄大多数被损毁，灵力不能流转，故此沉迷久久没有醒来，天魔老祖将其体脉修复，却难以重铸其体魄，受损太严重了，若不是其体魄强悍，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饮恨，哪里还能撑过这么久。
“你是说，他以后再也无法修炼了吗？”怜儿心中黯痛，问道。
老祖不言，只是轻轻点头。
闻言，怜儿将目光移转向牧羽，此时的牧羽还未曾醒来，体脉被修复，其身上的裂口也被同时愈合，他的呼吸也已经慢慢恢复。
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感受不到丝毫的灵力波动。
怜儿黯痛，幽光缠绕的双眸中，流转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她平静的望着面前熟悉的面庞，久久不动。
无法修炼，也就意味着牧羽将再次沦为废物一流，而且永远不能修炼武道，这是什么概念，这些年，牧羽的过活是怎样的，怜儿比谁都清楚，她知道，这消息对牧羽代表着什么。
无疑是晴天霹雳。
“半月后，本宗前来引你，你就姑且照顾好他吧。”天魔老祖摇头轻叹，离开了。
“唔……”
老祖离开后不久，怜儿怀中的牧羽就动了动，有醒来迹象，这种现象，让怜儿欣喜。
牧羽睁开沉沉的眼皮，入眼便是一张清秀而熟悉的脸，却是被泪水打花了原本的美。
“怜儿，我没事。”牧羽扯出一丝笑意，伸手擦干怜儿脸上的泪痕，说道。
“嗯嗯嗯，没事没事……”怜儿一个劲的点头，可是双眸之间却是如泉涌，难以自已。
泪滴滑落，落在牧羽脸上，冰冷刺骨，冷得牧羽肌肤生寒，不忍承受。
“傻丫头，你看我真的没事，不要落泪。”牧羽心痛，抚着怜儿的手却在颤抖。
此时的他，就算是动动手指头，都会牵扯得全身刺痛，那痛楚，如锥心刺骨。
“呜……”
怜儿再也难以抑制，扑在牧羽身上，泪水不断滚落，梨花带雨的场景，让牧羽眼眶泛红。
他伸出手，紧紧将怜儿拥在怀中，不再放手。
这数月来，他能感知得到怜儿，想开口却无法开口，怜儿的所有境遇，他感同身受。
怜儿因他坠魔，怒杀四方，斩灭无数强者，这些，他都是感受的到。
怜儿为他而变成这样，这一切，让他心痛，当初单纯的妮子，如今却是遍染鲜血，身负杀命。
他自此立誓，要终身守护自己的爱人，他不在乎她是人是魔，只要她是自己的怜儿就好，世人不容又何妨。
为她，他宁愿负天下。
可是，当他再也感受不到自己体内灵力波动的时候，他的世界因此变色，这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明了。
再也不能修炼，体脉被损，已然是成为废人，比从前还要废物的废物。
“啊！为什么…”他仰天嘶吼，怒啸不甘心。
真是无常，数月前还是废物的自己，一跃成为家族新兴，而如今，却是再度沦为废人。
他吼得歇斯底里，吼声回到在天地间，悲愤而苍凉。
怜儿黯痛，望着牧羽的背影，不知所措，此时的牧羽已经颓废，失去信念。
甚至，已经失去了自我保护的能力。
这更坚定了她心中的念头，她要保护他，不论海枯石烂，还是地久天长。
可是，她是魔体，注定世间难容，他们根本不能在一起，所以，她才选择入天魔宗。
半月时间，倏忽即逝。
天魔老祖如期而至，他看着牧羽，浑浊的眸子中闪过几丝诧异的光芒。
“衍道之象，可载方物，承泽乾坤，足覆万象。”他留下如此言语。
牧羽心头一动，有所触动，虽然难解晦涩，可是，他似乎冥冥中有所感知，有所联系。
刚要开口询问，就被怜儿打断了。
“牧羽哥哥，等我。”怜儿大眼睛含泪，声音很低。
牧羽苦笑，伸手揉了揉怜儿的头发，看着面前的妮子，心中触动。
“好，我等你。”他点头，道。
“给我笑一个吧，当做念想，不然，我怕我会思念你很孤独。”牧羽道，说的很释然。
怜儿颔首点头，终于破涕而笑，露出一丝笑意，很美，脸上还带着泪痕。
“走吧！”牧羽不忍，转过身去，道。
“牧羽哥哥……”怜儿叫了声，望着牧羽的背影，如剑而立，却不凌厉。
牧羽闭上了双眼，眼不见为净，他不想被离别感伤，他宁愿看不到。
“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当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的时候，牧羽方才回过身去，冲出洞口，望着远方天空，那里已经看不见怜儿的身影。
这一刻，他心中怅然若失，无比萧条，他到底现在该何去何从，此时的他，已经等同废人。
回到牧家？可他却会想起从前，那十几年来的生活，此时的他，已经不比从前。
怜儿离去，牧羽已经无望，这尘世间，他或许还有所谓的家人，族人，可是他却不想归去，那样的转变是巨大的，他自己都难以接受。
或许，他不想再看到那种眼光，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