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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生以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桌子上的人,方云,管爷爷,放放,无一例外都是一脸兴奋地说“太好了!这又是咱们管家的喜事一件!头一胎是个男孩儿,别家的人都不知道多羡慕咱们管家,阿年呀,这第二胎对咱们家来说,男孩儿女孩儿都好,别有压力。恧”
“我知道。”阿年附和。
她觉得,这一家人的话怎么跟背台词一样的那么齐,不免让她有点怀疑溲。
“阿年,上班如果累就再请个长假,你不好意思跟领导张口那就让止深去帮你请。还有,想吃什么千万别忍着不说……”
“上班不累,我先上着吧。”阿年说。婆婆的这些话中可以听出,阿年觉得自己再一次的成了家里人重点照顾的怀孕户。
爷爷眼角皱纹笑的更加深了,说这辈子没白活,先看到了曾孙出生,再支撑着活上一年,还能看到另一个出生。
忽然阿年觉的,留下第二个孩子是对的。
20:00左右,阿年和管止深一起上楼休息,原本是他抱着已经在打瞌睡的儿子,后来阿年接过在怀里,小东西闻着妈妈身上的味道,倍觉心安,就闭上眼睛小手隔着衣服摸着妈妈的胸睡了,阿年小心地往上走,管止深跟在阿年身后,阿年轻轻按在阿年的肩上,照顾着抱他儿子睡觉的老婆。
小东西睡前不闹不哭,方云总夸,说我这小孙子真是省事儿。阿年把儿子轻放在婴儿床里,小东西动了一下,就睡着了。阿年在婴儿床前亲了一下儿子的小脸儿,对管止深说:“儿子长得很好看,尤其是跟你一样双眼皮痕迹很深。”
管止深双臂撑在婴儿床上,盯着自己儿子看,怎么也看不够的看,胸膛里圈着阿年,他俯身嘴唇吻在了阿年的发丝上:“儿子长得太像我了,前几天妈拿出我小时候满10个月的照片,很模糊,不过看着跟儿子近乎一样。”
“下一个像你。”他吻了一下她的侧脸,闭上眼睛。
阿年坐在儿子的婴儿床前久久没动,看着小东西睡得那么香甜,直到他闭着眼睛把嘴唇从她的侧脸转移到了她的脖颈,吻的她脖颈肌肤上一片潮热……
……
没有谁是可以一直万事不用担心的。
阿年也一样。
在她怀孕4个月的时候,管止深病了,由一场严重感冒引起的发烧,管止深的肺部感染本就没有彻底治疗,他始终不配合,只说没事。这一次发烧他在家休息了两天,第三天早上他起床下楼,扶着楼梯扶手突然倒地,当时是近乎休克的一个状态,阿年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处。
方云被儿子吓哭,急忙送来自家医院,专科医生为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解说,管止深这是由肺部感染引起的肺炎合并症,情况严重,的确是会休克。
管止深醒了过来,仍旧发烧。
方云心疼儿子,不敢说重话,打小就没对儿子说过任何重话。见儿媳妇是生气的样子,方云也不说什么,儿媳妇生气就对了!方云要接过阿年怀里的孙子:“来,到奶奶这儿来。”
“去奶奶那,乖点儿。”阿年亲了儿子一口,知道儿子听不懂,只知道伸着小手抓人,她把孩子给了婆婆。
方云抱着孩子出去。
小东西已经11个月多了,愈发可爱。
管止深说:“阿年,放心……一定没事,这不是已经醒了过来。”
“难道你认为你说这句话时的力气,还和以前一样?”阿年看着他言辞颇为犀利地说,眼睛里浓浓的一层薄雾。
管止深闭上眼睛,伸出一只手,攥紧了阿年的手。
阿年感觉到,他的手心是烫人的,甚至幻觉他烫的她皮肤都有点儿疼。
“这回你要住院治疗吗?还说身体没事吗?”阿年哭了出来。
管止深不敢怎么碰阿年,阿年怀孕4个月了,他只能躺在病床上安慰她:“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他说:“早上倒地的瞬间,感觉仿佛走过了生与死的边缘。”
“生与死的边缘,这中间是万丈深渊,摔下去一定粉身碎骨,绝无生还的可能了。”阿年抽泣着看他说:“你想过没有,你如果有事我和孩
子们怎么办,儿子没了爸爸他会一直孤独着长大!我还怀着第二个,第二个还没见过爸爸……”
管止深缓慢地起身,头晕目眩,发烫的手心捧住阿年的脸颊,额头抵着阿年的额头,声音还很虚弱地说:“阿年,我知道错了,会安静配合治疗。知道倒下的感觉,一瞬间以为再也看不到你和孩子了,没有了家,变成了孤魂一条,担心谁来替我照顾你们,爱你们,一定会戒烟,一根不抽。别眼泪汪汪的,我真心疼你啊。”
22岁嫁给他的阿年,他宠着,24岁的阿年,他心疼,懂事了更加心疼。
他蹭着阿年的脖颈,道歉:“对不起,阿年,对不起……”
“眼泪汪汪也是被你气的!”阿年哭着捶了他一下,话里满满的原谅:“以后你别跟我说戒烟难了,生死边缘上危险着,让你戒什么你都得戒,否则这辈子你就要戒世界戒家戒掉我和孩子们了,下辈子投胎别指望还能投成管止深了,说不定会投成阿猫阿狗,宠物市场上见了你我都故意不买。”
“买吧,让阿猫阿狗陪着儿子玩儿,晚上幻化人形,继续爱你。”他无力地开起玩笑。
阿年记不得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全都模糊,外婆去世时?南京那回?不太记得,无忧无虑的生活太多太多,覆盖了哭的画面。
自从认识了管止深,嫁给了管止深,这个过程里阿年一直生活在幸福当中,有婆婆和王妈照顾着一家人的生活起居,有时细致到每一餐的营养摄入都会计算,大事情上,管止深给她拿主意,杂志社单位里面,即使够努力了难免也会犯下错误,阿年比较看得开,不会要求自己十全十美,因为人们根本做不到十全十美那样,有着一个半个的缺点,才是真实的人,不会神一样存在。
管止深也如此,只是他的缺点比别人少一些,但并不是没有。每天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才体会得到他的好,他的不好,阿年不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的平日生活,比如管止深对她的好,比如也会跟管止深吵架,因这因那,也许这就是百味的生活。
上一次她和管止深吵架,是在大街上。
那时她还没有怀第二胎,有一次加班,之后领导安排了车送大家,阿年和郑田被安排上了一辆,司机是同事,杂志社的一个主管,大家都认识,这也是很普通的事。阿年下车的时候,主管很明显的吃了阿年豆腐,手从阿年胸前滑过。
阿年能感觉的出来这个主管是故意的。
约了阿年晚上7点见面,早已等在市中心大厦前来接阿年的管止深亲眼见到,他叼着一支烟大步走过来,主管看到,心虚地打了一个招呼,管止深却上前一把狠狠揪起男主管的领子,从驾驶座硬是把人拽到了副驾驶这边,扯下了车,不顾男主管疼的龇牙咧嘴,他语气特别恶劣:“你什么意思?”
管止深把人揍的皮青脸肿,根本拦不住,阿年拉着他时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是喝酒了。
阿年在杂志社干了几个月,懂了很多,她让管止深赶紧上车躲着围观的人,阿年是对他用喊的,否则管止深根本不听。他指着那人说,我老婆的身体你都敢碰?要不要我把你扔到马路中间送你一程!
把管止深安抚好,阿年也告诉了男主管:“你最好小心说话,不要惹了一身的麻烦,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谁错了就是谁错了,该道歉的道歉,但是你千万不要说你绝对的对了,他揍你,你敢说你冤枉吗?”
那件事情之后,阿年跟管止深起了争执。
他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很有分寸,可是酒精能使人失控,酒精甚至能主导善良的人去做最恶毒的事,多少人因酒误事?多少人又因酒丧命?多少人因酒而走上一条条不能回头又痛苦不堪的煎熬路?阿年不希望管止深也有这样的一天。
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敢保证自己以后能怎么样,严重犯错,或是健康,任何人中也包括管止深这样的男人,包括比他更精明更厉害的男人们。——杀人犯曾经都不知道自己未来是个杀人犯。
在感情和占有欲上,管止深跟许多的男人一样,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因此他动了手,阿年是第一次看到管止深动手打人,他曾说他也当过兵的,玩笑地说,他是她的兵哥哥,的确,打架时他比一般的男人有力量,可以说是非常可怕。
可是,突然飞来的沙子你避免得了吗?
不能以要求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人口众多,性格上千奇百怪,变态的,下流的,等等……
阿年那一次对他说:“
他碰我了,回头我可以打他一巴掌,杂志社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不会反击。这类明知冒险也坚持趁机占人便宜的男人很多,相信也有别的女人遇到过的。管止深,你一定不要报复他,打一顿已经很惨了,他会知错。”
阿年觉得,生活中难免会遇到这种恶心人的男人或是女人,这些人就像我们吃家常菜不小心吃到了一粒花椒,姜粒,葱花,香菜,等等,每个人讨厌的禁忌的不同。谁一不小心咀嚼到了,嘴里被麻的辣的难受,可是能怎么办?吐了漱口就行,这个味道烦人一会儿也就过了,犯不着把所有的菜都倒掉永久不碰。既然要吃,要活着,那不喜爱又必须存在的某种调料,有一日一定会再咀嚼到,幸运一点,很少吃到,不幸运了,时常遭殃。
这是阿年印象深刻的一次和他争吵,在大街上围观人群终于散开时。
有一些矛盾和争吵,是单纯的为了对方好,管止深爱阿年,呵护阿年,全心全意谁都看得到。阿年越来越关心他,紧张他,他是她的天和地,也是孩子的天和地,没有了他,一整日过的没有奔头,有了孩子,阿年心理渐渐成熟,懂得家庭的重要性,懂得一个好丈夫是很伟大的存在。
阿年在帮人写文章和故事时领悟到很多,夫妻争吵并不可怕,若是为了爱对方而吵,那吵过的心里也是甜蜜的。夫妻争吵可怕的是,那些激烈的争吵都不是为了爱彼此,而是为了爱别人,其中一个伤害夫妻整体里的另外一个。
管止深暂时停止了手上的一切工作,留院治疗。
医生对阿年说,肺是人身体的重要器/官之一,有一句“吸烟有害身体健康”这样的话,但外行的人们常常以为是尼古丁损坏了肺,其实在人肺部的支气管里,分布着许多的毛刷子状儿东西,这些毛刷子能起到净化作用,过滤有害物质,而烟能让这些毛刷子停止工作。例如管止深夏天在等一个红灯,落下车窗,点上了一支烟,抽一支烟,那么在他抽烟的这个时刻,他肺部的毛刷子就会停止工作,这时车的尾气,空气中的有害颗粒物,都会被他吸入,久而久之,肺部不同程度受损。如果严重,肺癌也会找上这样的人。
管止深住院期间一支烟都别想抽了,方云和王妈照顾着孩子,阿年身上怀着孩子,但也留在医院里整日的陪着他,工作的事,一个手提基本就解决了。
有一次,管止深睡着休息了,阿年和刘霖在病房里聊天。
刘霖说,她希望李晓婉可以扶持方默川,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不要分开。
阿年问她,你和晓婉真的成为朋友了?
刘霖疑惑不解,问阿年,究竟要到一个什么程度,才能说是一辈子能一直走下去,不反感不改变不嫉妒的朋友?
阿年无法回答。这没有具体的答案,是类似于没有一个固定公式可以解开问题的问题。
李晓婉痛苦,刘霖痛苦,阿年帮不上什么忙,忽然想起陈世骧先生写过的八个字“无人不冤,有情皆孽”,有情皆孽……。
在医院里陪着管止深的日子,一日复一日。
管止深住院,方云经常在医院里,孩子有时抱来医院阿年哄着,有时王妈和阿年舅妈在管家哄着,阿年怀着一个,也累不得,哄孩子也不好经常抱着,放在婴儿床里,孩子一天一天在长,阿年怕儿子踢到肚子。
方云在医院这些天,管三数躲回家了,身体不好倒也是真的,被方默川和李晓婉争执气的,加上看着阿年生了儿子,差点急火攻心,小气的人,自己平时思虑过多,过度消耗着自己的心和脑,身体哪会好。
儿子给管止深生完了,阿年没有了压力。以前的压力也是来自于管家长辈们,有重男轻女观念的老一辈人,比如爷爷还健在的,难免就会影响了家里的其他人。
这一次,阿年做了检查,想知道这一胎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方云和管止深也都同意。无压力一身轻,生俩男孩儿,管家的条件也养得起,供得起,只要长大不犯浑就没事。但大家似乎都盼着女孩儿,一儿一女,多好。
听到结果的阿年,回了病房。
管止深穿着一身病人服,依旧帅气,只是五官消瘦了很多,被折磨的,室内阳光下他拉过阿年,大手直接从阿年的衣服下伸进去,轻轻抚摸着阿年的肚子问:“不要卖关子,我急死了,儿子?还是女儿?”





情生以南 《山水再相逢》 208 ——结局篇9
他此刻是大幅度俯身的姿势,双手缠绕着她的身体,阿年抬头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闭上眼睛说:“女儿。”
——他很激动。
管止深闭上眼眸,舌头钻入了她的嘴里,亲吻她的所有温柔与辛苦,内心无比感激阿年,他的小妻子,她22岁跟他到24岁,两年之内,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为他怀了一个或许更可爱的女儿恧。
明年,在他36岁的那一年,他会拥有一儿一女。
闭着眼缠绵地吻着她,嘴唇,下巴,他仿佛就看到了未来家庭里温馨幸福的一幕幕……这是真的,会成真的…溲…
医生说完,阿年就坚信自己怀的是个女儿,那位医生的话阿年没有半分质疑。
管止深却不一样,他听完消息的一个小时左右,突然神经兮兮的问阿年,医生检查的一定会准确吗?会不会不准?
管止深认为,还是等孩子生下来了亲眼看到孩子性别才算准确。
听完他说的这些话,阿年炸了好久没炸的毛:“管止深,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还想要一个儿子吧?”
他立刻解释:“绝对没有,要那么多儿子干什么,我又不是皇帝。只不过,会觉得一儿一女这么好不太真实。”
“哪里不真实了?”阿年晒晒地怒了:“家里有两个孩子的家庭,一男一女的占比其实是极高的你知道吗。”
管止深点头,希望真的是女儿才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理,阿年生第一胎是个儿子,他只觉得太不真实,一转眼,前一年他逼她登记的种种还在眼前闪现,现在,两个人真心相爱的有了儿子。儿子7个多月大,阿年接着又怀了女儿,他总担心检查上或许出了微乎其微的瑕疵,这个瑕疵恰好就被自己的女儿摊上了,万一生出来的不是女儿多郁闷。
阿年忽然问他:“管止深,我认真采访采访你,为什么一遇到孩子的事情,你就瞬间变成了一个神经病重症患者?”
他不知道,一时之间一句也答不上来。
想了良久,他说:“在很多个独自一人想事的瞬间,都会恍然想起以前,一个人,出差是一个人,去了无数个城市,用餐是一个人,在固定的餐厅熟悉的位置上,白天黑夜,日升月落,每一天生活的都毫无新意。我以为这一辈子就会这样了,离开小镇那一年,我认为我可能就是这个命,事业顺利,情路反之坎坷,遇到了喜欢的,种种原因不便追求,一波三折,即使我后来在努力追求未来,还是要跨过重重艰难。”
阿年明白他的意思。他以前曾说,一开始他遇到了小镇上那个阿年,碍于年龄,又碍于他身上的伤,手部,下颚,这些明显部位的难看伤痕,不敢对她露出真脸,不好搭讪,阿年对他的印象一旦不好,他将再也没有机会。不过那时的管止深也不着急,他以为自己有很多的时间,他更加没有想到会伤口会突然重度感染,结果是必须要到上海接受治疗。
一番长久治疗过后,小镇上那个阿年已经身在北方a大,不属于管止深的记忆,牵住方默川的手,开始了一段真实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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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中旬的一天中午,阳光明媚,天空很蓝。
阿年和刘霖在医院顶层的露台上聊天,这露台上有许多的植物盆栽,有的是草叶状,有的是圆叶状儿。
“是谁养的?”阿年问她。
刘霖一边小心清理植物叶子,一边说:“是我养的。”
“哪一种是会开花的?”阿年看了看,入眼认得的几种盆栽似乎都不是会开花的,只长好看的叶子,也没有看到哪一种带花骨朵。
刘霖搬了起来一盆,认真地转了一个方向,让植物的另一面向阳而晒,可惜又欢快地语气说:“不小心养了一些永远不会开花的植物,名字叫花,也是不会开花的那种花,这些植物似乎只会长高,一直一直不会开花。”
“哦。”阿年点头。
阿年帮刘霖一起搬移花盆,阿年怀了身孕,只能挪一些小小的花盆,都是还没到二斤重的小盆栽,小心地放在了露台栅栏边那水泥坛上,阳光倾泻下来,让暗绿色的叶子变成了浅浅青绿色的,非常好看。
摆放完了所有的盆栽,刘
霖倒水给阿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坐下在椅子前,刘霖说:“恭喜你这一胎是女儿,阿年。”
阿年喝了一口白开水,小心地问:“霖霖,你不想生小孩子吗?”
刘霖沉默了……
她似乎知道,阿年是要说什么。
“霖霖,坚持会有结果吗?”阿年不知道,李晓婉现在是刘霖的好朋友,这朋友是怎么交上的阿年不清楚,没有问过,刘霖更是不愿提起,李晓婉是方默川的合法妻子,刘霖这样坚持不会有任何结果。
刘霖的坚持不同于其他人的坚持,其他人起码会主动追求对方,想尽办法表达爱意。可刘霖从来都在心里坚持,嘴上不说,平日见了对方也很疏远,这样即使她坚持几辈子,那估计也都是一样的结果。
有时阿年看到刘霖和方默川站在那里说话,两个人气氛真的很奇怪,刘霖是站在方默川一两米远的,双手不是插在护士服口袋里,就是插在自己衣服的口袋里。为什么刘霖的每一件衣服都有口袋呢!
方默川也一样,刘霖如果是站在距离他两米之外的地方,方默川绝对不会走近刘霖一步。
阿年从不敢说刘霖和方默川有未来。
第一,方默川已婚,提出离婚妻子却不离,这么久一直对方默川穷追不舍,第二,刘霖爱方默川完全就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孤军奋斗,关于爱,刘霖一个字不会表达。
自卑到了一定境界。
沉默了很久,刘霖开口,声音好轻:“阿年,我没有勇气对方默川表白,他结婚了我更死心了。方阿姨和管阿姨介绍的对象,我看了,任何一个我都不敢试着相处。实话告诉你,我的学历……并不是管阿姨说的那个,管阿姨骗人的,真实的是,我高一还没有读完,就彻底结束了校园生活。”
刘霖低头,左手的指甲用力抠着右手的手指甲:“以前想死,有幸遇到了在当地配合电视台做医疗节目的管阿姨,她帮助我,带我来了陌生的z市,一个我双眼只敢默默的盯着,都不敢直视一下的繁华大都市。我知道方默川是管阿姨的儿子,我在他的背后听过很多次他说话,记住了他的声音,我们还都不认识。”
“第一次见到方默川的正脸,是我来z市那年第一年过年,管阿姨带我去了管家,饭桌上我端着碗,吃了米饭,就满足的觉得桌子上的一圈儿都是我的恩人。我不敢夹远处的菜,不敢抬头,我记得我面前摆的最近的是一盘花生米,我就只吃花生米,然后我看到一双筷子上夹着一块排骨,他把排骨放到了我碗边,我抬头,那是我第一次直视方默川的样子,他很帅啊,他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顿时觉得自己像一只掉了毛的野猫,遍体鳞伤。他问他妈,我是谁?我不知道管阿姨有没有对方默川说过我的事情,后来我知道,即使说了,也是编的故事,把我说的跟正常女孩子一样,从此方默川像照顾一个流浪病猫的主人一样,给我买某品牌最新出的手机,出一部买一部,他给我订了牛奶,每天早上在医院,我喝会一瓶,他是可怜我而已。”
“我也很想跟同龄人一样恋爱,约会,吃东西,散步,看看电影。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很快我知道方默川有女朋友,性格温柔,中文系的,他瞒着家人跟家人对着干,只为护着这个女朋友。我了解他,他还没有能力说娶谁就娶谁,我就静静地看着他跟父母对抗,从不说话,我祈祷他能娶到那个中文系的女生。我不敢说我喜欢不喜欢方默川,或者是爱,反正后来我不接触他了,我开始把读书当做全部兴趣,强制性的去培养这个兴趣,他离开z市去当兵那年开始,我认真读书,管阿姨允许我业余做自己想做的事,去年,我有了学历证书,拿到了才发现,一文不值,跟别的女生一比我太差了。管阿姨说,我活在虐待自己的路上已经不会回头了,我也不想这样……”
刘霖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方默川的妈妈知道你喜欢她儿子吗?”阿年抽出纸巾,让她抬头。
刘霖摇头:“应该不知道,管阿姨以为我和方默川是很好的朋友。”
阿年想起刘霖平时跟方默川的相处方式,叹气,别说是管三数了,就是任何一个没听到刘霖亲口承认过的人,估计也都无法知道刘霖是喜欢方默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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