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生以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开着窗子做作业,简单的书桌,老式的,是附近学校不要的,阿年舅舅给阿年搬了回来,一毛钱没花,从小学六年级,用到了初中毕业,刷了一层漆,接着用到了阿年上高中。在窄窄的书桌另一侧,方默川认真的注视阿年,阿年专注的做作业,头也不抬。静的只听得见比唰唰写字的声音。
那年,安静低头的阿年,柔和了方默川心头,一寸寸。
大概阿年是写累了,偶然,一抬头,方默川的唇就凑了上来,一刹,吻在了一起。阿年的初吻,就那样没了。
青涩,美好。
方默川怔怔的看着阿年许久,视线不曾移开。阿年的味道,想象中的又柔又暖,阿年的脸红,和不敢呼吸,让20岁的方默川,也怔怔的脸红在当场。一个在z市混得小流氓一样,搂着女孩子扬言要在20岁生日破处男身的人,把整个人,一颗心,都掉在了南方这个小镇上,捡不回去。
接触阿年,他也变得单纯了,每次回z市,不会跟他们出去玩,排斥女孩子的接近。只回忆,阿年的样子。
曾经的一点一滴记忆,折磨的他一晚睡不好,打了阿年的那天,酒醒了还是没醒,不知道。只是头疼,好像醉酒的症状,可是,真的醉了么,没有,清楚的知道,没有。打了阿年,真的动手打了,如此,阿年还会顾及他的感受么,不会了。
甚至,再想起他,只会有恨意。
方默川很好奇啊,温和的小阿年,恨一个人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努嘴?还是低头?还是鼓起腮微微皱着秀气的淡眉?
那天晚上睁着眼,一夜,合不上。丢了阿年仿佛丢了自己的魂儿,失去了一切功能和力气,只是流了眼泪。曾经也哭过,过后阿年笑着对他说过,你要坚强一点,二十几岁了还哭,会……
会怎么,阿年没说。
阿年不舍训斥他,方默川知道自己很不争气,输给管止深的是什么,许多,不用问阿年,一定许多。可等到以后,真的也变成了一个不会哭的男人,还会不会,再有一个阿年?
在z市,他不知道怎么待下去,空气变得稀薄,是夏天的缘故吗,所以屋子里很热,开了风扇也不行,呼吸不畅。难过的好像快要死了,推开窗子,不行,走到楼下空荡荡的大街上,还是不行。回忆那么汹涌的在脑海里,每一幕,都不复了!
整个城市,空的不像话,阿年还在,可是,身份是什么,跟他,还有没有一点的关系?还可以见面?还可以通话?还可以相拥?不能了,真的不能了。
也许是太寂寞了,只有出来,不知不觉就来了这个地方,小镇上,没有预想要来这里,只是,买票,定了这里,思想中没有刻意想什么。来了这里,以为会好一点,毕竟,这里有太多的回忆。站在小镇上,回忆起曾经的时光。
每一个阿年的身影,都在他脑海中鲜活的,阿年一回头,他睁开眼,看着熟悉的街景,没有阿年,什么都没有。
脑海中,阿年又向他跑了过来,搓着小手,天真的问:“真的没骗我?北方的冬天屋子里很暖?”
眼泪流下来,方默川对着曾经阿年跑过来的地方喃喃自语:“没有,我没有骗你。”
可是,小雨中的这条小镇青石板路,站着的,只有他一个人。
孤单影只。
晚上,阿年舅妈关窗子,看到了一抹身影,觉得熟悉,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雨停了,外面潮湿,很脏。下了楼,出了门口走过去。倚着墙壁的人,依旧是公子哥儿摸样的方默川,这让阿年舅妈惊讶了。
“这不是默川吗,怎么……”阿年舅妈心要吓得掉下来了,莫不是和阿年吵架了,还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时间关心自己家孩子阿年,心乱的要了阿年舅妈命了。
许多情绪导致,方默川一瞬间泪如雨下。
阿年舅妈说,孩子你慢慢说,别哭。
方默川不知谁能懂,曾经以为失恋两个字真可笑,可当落在了自己身上,这悲伤那么沉重。拥抱亲人长辈一样拥抱舅妈,哽咽:“舅妈,阿年是我带走的,可是,不能在一起了。我要怎么做,我不想……”
真的,不想失去。
心事那么多,跟谁说,家中的长辈只会骂他,甚至会鼓掌叫好。阿年的舅妈,此刻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背,安慰这个照顾阿年喜欢阿年的孩子,都让方默川甚觉温暖。
z市。
阿年接舅妈来电,是在床上的,她很小声的在说,边说边哭,对不起,道歉。
语无伦次的道歉。
通话十几分钟,阿年却不敢哭出声,怕楼下书房中忙碌的管止深听见,小手指抹掉脸上的湿痕,却快速又湿了一片。方默川怎么去了小镇上,怎么哭了。怎么,全身是湿的,怎么,就发起了烧,他的不好,是在折磨她。
管止深伫立在卧室门外,颀长挺拔的身影,欲推开门的那只手,顿住,胸口,稀释不开的一团疼痛。
情生以南 《山水再相逢》 079
一个人窝在薄薄的被子里,脸贴着枕头趴着哭,不知道究竟哭了多久,额头闷疼的不敢动,直到渐渐睡着了。
次日清晨,醒来跟每天一样,管止深不在床上了。
去洗漱,阿年照镜子,眼睛周围有一点点的红,没有肿起来。
低头刷牙,惦记方默川,刷牙的动作停住,阿年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自己做的还不够?那天晚上虽然挨了一下打,但最终没有说清楚,五年感情,没有一句完整交代,阿年总会觉得,和方默川之间,还是模模糊糊的。
要果断溲。
漱口,下了楼……
从楼梯转弯处跑过,还没到下面,阿年抬头看到了管止深,他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眉头蹙起。听见了阿年下楼的声音,他抬起头:“睡好了?”
阿年点头,为什么觉得他刚刚心情不好,双眉紧锁,此刻五官尽是笑容恧?
看错了吗。
“吃早餐。”他起身,放下报纸。
阿年跟他身后走过去,穿着拖鞋一步步的挪,挪,终于,挪到了饭厅那边。管止深猛然回头,注视阿年,不明白她怎么了,为什么挪的方式过来,心思飘哪去了?
“你有事?”
“……”
阿年想了想,点头。
觉得,不该隐瞒他。
“方默川在我外婆家,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的,我和他分开了就没有再联系过。他淋了雨现在生病发烧,事情过去几天了,我想跟他谈谈,总要正面解决一下。我刚好……想我外婆了,我想请几天假,回去小镇上一趟。”阿年,全程低着头说完,怕他生气,怕他发火。
说完了,低着头不敢抬起,如阿年所料,这个清晨的大房子里,一片宁静,宁静的可怕。
“想外婆了这个借口,掺进去不合适……发烧了有医生,你是退烧剂么。”
管止深的声音,压抑。
阿年摇头:“我不是。”
“你在跟什么人请假。”
管止深注视阿年,他想知道阿年把他当成什么。是一个职员请假需要公司领导批准。还是,另一种他想要的意义。阿年是否把他当成了她的男人,她要去见另一个男人,一定,要跟他请假。
多么希望,是后者。
阿年实在,立刻说:“我才上班一天,请假……会不会被人讨厌……”
“够了。”
管止深声音不大,但那声音却也沉得阿年心慌。
管止深的眼眸中闪过失望,真的是前者。或者阿年太不把他当一回事了,认为她去哪里他都管不着,他介意也无法阻止。
“要请几天。”
“五……”刚张开口,阿年怕他发火,改了:“三天吧……”
一天去,一天回,只在外婆家住一个整天的。
“干什么需要三天?”管止深问。
阿年抬头。
觉得他有点儿……抿唇,有些妥协:“那就,两天。”
阿年别过了头,不说话了。管止深蹙眉,内心无比挣扎,不想让她去小镇上,不想让她去见方默川,可是也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只要不是绝情的人,那感情有时便像水一样,用刀断下去,断不开。
“吃了早餐,上去收拾东西。”管止深说完就离开了。
他的语气不好,阿年站在原地自责,本该两个人吃的早餐,变成了一个人。吃了一口粥,叹气,阿年后悔,早知道吃完早餐再跟他说,害他没心情了。阿年就是这样,惦记一件事,尤其是要对身边人说的事,不快点说出来,会变得精神恍惚。
管止深在房子外,跟人通话。
管止深整个人都压抑了,阿年最近跟他的相处中也发现,他在心情很好的时候,基本是不吸烟的。心情只要一糟糕,立刻吸烟,那几乎是管止深的本能动作,去摸烟盒,打火机。
小鸡啄米的速度,阿年吃完了。
管止深还站在外面,单手插在裤袋中,吸烟。阿年转身上楼,快速的收拾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阿年拉着行李箱出去时,管止深转过身看她,声音淡淡:“张望马上就到了,她送你去机场,机票那边在安排中。”
“谢谢……”阿年说。
管止深皱眉:“不必,实际点吧。”
实际点是什么意思--。
阿年觉得,管止深生气的时候真是傲娇,平时他说话她都要反应一下,现在,反应几下都反应不明白。
等了大概五分钟多,就这样站着,马上要一个南方一个北方了。管止深心里较劲,难道阿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要实际点的感谢,她是否该扑过来拥抱一下,主动,吻他一下,其实,男人生气,哄哄不就好了?
管止深自认,自己比阿年好哄。
><经过几分钟的思想战斗,阿年终于知道他的“实际点”是什么意思了。就是不要痴心妄想你一句“谢谢”我就不生气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你面对实际吧!我管止深可是大boss呢!
阿年这样想,整个人都虚软了……
怎么办。
不想走了之后,留下一个生气中的男人。
“到时间了,我送你到小区外。”管止深说。
阿年:“……”
“怎么不走?”
阿年:“……”
“不走了?”
阿年摇头。
“我想看你吃了早餐,再走……”
管止深:“………………”
室内饭厅里,管止深在吃早餐,阿年在一旁老实的看着,依旧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过,阿年问他张望来了么,他吃着早餐,蹙眉,没有来呢。阿年一声,啊?不是说到时间了么刚才?管止深不悦,到时间了就代表张望来了?
“哦。”阿年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事实上,张望已经等了好久了。
阿年准备好了,张望准备好了,中间的这个说了算的男人,不放,有什么办法。
送阿年出去时,管止深的气似乎已经消了一半,他提着阿年的小行李箱走出小区,问身后紧跟着的小阿年:“为什么不走,要看我吃了早餐再走。”
阿年:“……”
久久没有答案……
“回答了我再走。”管止深转过了身。
阿年,呃,机灵地说:“生气的男人一般都,老得快……”
“你家男人,一直都很不一般。”所以,就不要再跟一般相提并论了。管止深懊恼,只差了12岁而已,如果能选择,他也不想比她大了12岁!
“……”
阿年被他冰冷眼神吓得,立刻,站了一个标准的立正姿。
==要不要这么激动,不是一直都不太在乎年龄差的么。
“嗯。”阿年表示同意。
不一般,真的很不一般,这个男人有点傲娇,不好伺候。阿年跟他往小区外走,他彻底不生气了,就攥着阿年的手一起走,几天之内,习惯大手攥着小手的感觉。
上了车,阿年跟他摆手。
“……”管止深紧抿薄唇,等了一个早上,也没有等来一个告别的吻。
张望在,他主动,太没面子。
阿年心情复杂,这是跟他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虽然是短短的两天,可是,这是从z市到小镇上,路程很远,难免就会很舍不得。张望开车送阿年去机场的路上,一直在跟阿年聊天,阿年也跟她聊。
张望问她:“为什么非要回去跟方默川说呢?等他回了z市,一样啊。”
阿年摇头。
其实阿年明白,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跟方默川说,都会是一样结果。回去小镇上,阿年是安抚外婆,舅舅和舅妈。这五年了,家中长辈认为方默川是照顾她的人,是她将来的归宿。方默川过去了,被舅妈看到,讲出了分手的事情,长辈会想不通。外婆很不放心阿年,更不放心阿年后来认识的这个男人。
舅妈在通话中全是担心。阿年觉得,该早早的回去告诉外婆,舅舅和舅妈,说清楚,让大家不要怀疑她在这边认识的人。晚回去一天,阿年就惦记一天,外婆那么大年纪了,不该再为她操心了。
临离开时,管止深叮嘱阿年,不要对外婆和家长说他是方默川的表哥。恐怕老人心里会反感,毕竟两个男人是亲戚,又都跟阿年有过这种恋爱关系,不易接受。等到以后,方默川放下了,稳定了,再说不迟。
管止深想,日后阿年外婆那边知道不知道都无妨,亲家见面不会是经常的,南方北方距离问题。不过也始终是要见上一次,但是没必要跟阿年外婆介绍方家那边,方默川这一层表亲关系。
阿年点头,说记住了。
外婆的思想,肯定和年轻人不一样的,阿年不说。
中午过后。
张望提醒沉默了一个上午的管止深,还有几分钟开会了,管止深还没移驾。
“阿年,到了。”管止深突然这样说了一句。
“……到了。”张望说。
管止深点了点头,起身,去会议室。张望跟在身后,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唏嘘……管止深失神一上午,原来在惦念阿年,可是,阿年已经到了一个多小时了。他怎么还在念叨这一句,“阿年,到了。”
会议结束的比预期中要早,管止深的心不在焉,中间根本没有听其他人讲,一个会议开得毫无意义。他似乎自己也觉察到了,便开腔说了自己的意思,直接不需要讨论,决策下了,人,就大步走了出去。
张望跟上。
“安排一下,我马上要过去一趟……”管止深在前面走,对张望吩咐。
张望点头:“好的……”
即使说的不太明白,张望也懂了管止深的意思,这是要一路,跟去南方吧。
总归就是一个,不能放心。
阿年动摇,他就功亏一篑了。原谅他把这场爱情当做一盘棋,小心挪动每一步。原谅他把把阿年看的这么牢,走到哪里都要跟。也一并原谅他贪心狠绝,如果不是有那年的小镇经历,不会挂念,如果不是今时今日有缘再邂逅,朝夕相处,他不会神经敏感的像个幼稚男人。
管止深在会议中走神,以及会议完毕驱车离开gf投资集团。很多人知道,也很诧异管止深的这种行为。
张望回到公司时,有人询问,管总干嘛去了呢?张望淡淡一笑,算是回答了,张望的口风一向是紧的很,不论这件事重要还是无所谓,都不会多与人说一个字。
让她信任的人,实在是少。
下午五点多,医院中。
cc整日无事,就来陪着这个重点闺蜜,反正在家呆着也是呆着,最近也没有什么活动需要她去。
讲起了管止深,李秋实说,管止深身边真的有一个人,听公司的同事说,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不确定和管止深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直觉不太简单。去过一次公司了,是去找管止深,管止深回来,那个女孩子,被管止深带走。
就那一次的露面。阿年去上班第一天,还没人太认得她。
cc无语:“他是什么意思,很喜欢嫩的女生吗?唉……你年纪也很小的好不好。你才28岁,管止深都已经34岁了,根本就是很匹配嘛!”
“江律来了……”李秋实说。
cc赶紧住嘴了。
江律推门进来,客气地问李秋实:“这么急叫我来,有什么事?”
面对李秋实这个旧日的朋友,江律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一开始,他很同情被甩的李秋实,也为李秋实不甘过。但是认识了阿年后,见到管止深在阿年身上那么用心,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他心情有些复杂了。会时常认为,管止深觉得好的,一定,就是好的。
“没什么大事,一点小事麻烦你来一趟很不好意思。”李秋实看了一眼cc:“我这个朋友是干什么的你知道,手里没有钱,我在这边没有亲属和朋友,我……”
“到底什么事,没关系。”江律笑道。
李秋实点头:“我的银行卡丢了,医院这边急着用钱,你能不能……等我补好了卡,就给你了。”
“……”
这种事情对于江少爷来说,小意思。
江律出了病房,交钱。cc站起来说:“我试试从他那儿透露一下。”
“别太生硬。”李秋实担心。
“放心吧,好不容易等到了医院交钱的日子才有理由把他叫来。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cc出去找了江律:“秋实的妈妈有点事,你能开车送我过去一趟吗?这个时间不太好打车。”
“……”
江律认为跟这个女人真不太熟,不过也不好拒绝,看在李秋实的面子上,看李秋实也是看在管止深的面子上。
上了车,cc说起:“我这个姐妹真是惨啦,28岁了,却分手。唉,去哪里再找另一个。”
“好男人多得是。”江律随口应付。
“可就怕对比啊,经历过一个管止深,她还能看得上别人?”cc嗔了一句:“好男人都不是单身了,比如你……”
江律第一次见cc的时候,怕被这女人缠上,便说自己已婚了,李秋实也没拆穿。
江律淡笑,没再应声。
cc半天又问了一句:“管止深的新欢——比秋实好吗?”
循序渐进的打听,暗‘贱’难防。江律受不了cc总往他身上黏,被问的问题太多,稀里糊涂就说了出去,他也是没觉得那很重要。
六点多,病房中的李秋实收到一条短消息,来自于cc的号码:管止深的新欢,是叫什么‘时年’的,22岁,你认得吗?
时年……
李秋实怔住,脸色不好的回复了一行字:不要再问江律什么了,我认得时年。
情生以南 《山水再相逢》 080
小镇上,连雨天还在继续。
从大城市的机场出来,再辗转倒车抵达外婆家,这一路上,雨下下停停。阿年没有准备伞,从z市出发,没有考虑小镇的天气情况。
迫切的,想快点到家。
雨水在车窗上打出了斑驳水痕,歪七扭八,阿年看着,心情忽然有点点的伤感。其实一个人回来,很紧张忐忑。一向就是这样没有信心,小时候,父亲不爱,奶奶不宠,造成了阿年总会怕事怕人这种心理。
下了出租车,雨停溲。
路上两次换车,大巴,出租,好在阿年每次下车时雨都没有很大,只淋湿了不多。夏天穿的少,皮肤上有了潮湿的不舒服感。
外婆的家门口,有一个一年四季都会放在外的石凳,那是阿年以前总会坐着发呆的地方。听着小巷子里邻居的吵闹,欢笑,然后一个人想事情。为什么爸爸和奶奶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最后,阿年的结论是,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你?你又到底觉得自己哪里好?
长大后,外婆会说——你爸爸和你奶奶那是重男轻女,不是我们阿年哪里不好。但凡是个活的能喘气儿的,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喜不喜欢的都随他们去!这世界还是普通人多,都杀了?那地球没准儿就不转啦恧。
阿年从小听着外婆的开导长大的,每次听完就囧掉,外婆总是夸她,动不动就跟世界和地球接轨了呢bb。
今天阿年踏进这个家门的心情,和以往不一样,不安。
雨天,屋子里暗,阿年身上一片淋湿了,衣服贴在皮肤上,身旁是一个拉杆箱。外婆开口:“先洗澡,洗完来外婆这屋。”
阿年点头。
阿年舅妈跟着出去,一起往另一个房间走,“找一身衣服出来,水早就热了,洗了澡赶紧去跟你外婆说说。”
阿年再点头,对舅妈微笑。
舅妈也笑了。
洗澡的时候,经过另一个房间,舅妈说,吃了药方默川已经睡着了。
洗完了澡,阿年去了外婆房间。
聊了一会儿,外婆语气中都是担忧,但没有怪阿年的意思。
“是上次来的那一个。”阿年对外婆交代,对方是什么人。
外婆叹气。
“怎么了,外婆。”阿年忐忑。
“方小子……有钱人家养大的男孩子,一言一行,外婆都品了,这个人娇性着呢,不好伺候,一时半会儿长不大的样子!这个你说的人,上回外婆看了,倒是不太了解人什么样,不过,这又是个有钱人。”外婆看了一眼外孙女儿,话里有深意。
外婆坐在床上,阿年蜷坐在一个旧沙发上,抱着双膝。听了外婆的话,知道外婆是不敢说重了,怕阿年有压力,也不能说轻了,怕阿年的年岁小,考虑不到吃了亏。苦涩地笑了笑,抬眼看外婆:“外婆担心,有钱人家不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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