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正室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亦柔
一旁的王瑶贞和冯月娇听了,一个脸色变得苍白,一个紧咬嘴唇,方郑氏待要争辩,郑老太太摆了摆手道:“行了,别说那没用的!趁着早间天气儿凉,快去吧!尽量赶在正午之前回来,若实在回不来,就先在王府呆着,酉时过后日头不那么毒辣了再回,省得中暑!”
“是,孙媳知道了!”
依晴辞过老太太,带着花雨等人坐上马车,由杜仲等人护卫着往秦王府去。
秦王妃的症状却不是很严重,许是比较年轻,病好得也快,躺了一天一夜,用过御医所开方子的汤药,便没事了,依晴进入王府内院参见礼毕,秦王妃坐着与她饮茶谈话,少顷,听侍女来报说王府后花园荷池里又新开了一批荷花,粉白嫩红的极是美丽,秦王妃便兴致勃勃地带依晴过去赏看。
荷花在六七月份都是疯长的架势,王府花园的荷池被碧绿的荷叶填了个满满当当,盛开的荷花宛如星辰般点缀其间,清风拂过,荷叶翻腾,荷香阵阵,景致确实很美,秦王妃与一众闻讯前来侍奉的王府姬妾们无不心醉赞叹,依晴却只是微笑看着,感觉平淡无奇,在她眼里,这精心培育的一池荷花,怎及得上江南家乡小城附近那一望无际的荷浪花海,那样天然绝美的风景,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
荷池边清风送爽,并不觉暑热,秦王姬妾中不泛有才气之人,良辰美景当前,触发起诗情画意,便来请示秦王妃,欲起个诗社什么的,秦王妃只要她们不吵闹,点头应允,由着她们去寻欢作乐,自己却不会参与。
依晴看着秦王妃在十几二十个环肥燕瘦、或妖魅艳冶或温柔清丽的姬妾环绕中端庄如仪,三言两语间便将她们打发走,表情保持着婉约淑婉,口气平缓温和,根本没有大小老婆之间的紧张感,倒像极了自己上辈子所在的那个世界,一个身居领导位置的女白领给一群女下属们分派完工作任务,然后让她们离开,就是那么自然随意!
依晴内心感叹,也暗自钦佩:果然王妃这类职业太过于高大上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的,像自己这类心眼小的,绝对不行!
秦王妃是个聪慧精明的,自然能够觉察得到依晴内心所想,微笑着对依晴说道:“等日后阿琰纳了妾室,你若不懂如何对付她们,只管来问我,我教你!”
依晴唯有干笑,心想也许自己现在该想出一条退路,不然真到了那天,自己能否顺利安好地离开荣平侯府,很难说得清。
姬妾们在水阁上吟诗作画,玩得开心热闹,秦王妃病刚好,心情不错,谈兴正浓,与依晴相对而坐,话题一个连着一个,依晴因见除了自己再没人陪秦王妃,秦王府两位侧妃不知为何都不露面,她便不好提及午时之前回家,只与秦王妃在风亭二楼上说说笑笑,众姬妾偶然得了好句子就让侍女送上来给秦王妃瞧看,看了几次,秦王妃一时兴起,也命人取纸笔,题诗一首,以“咏荷”命名,只写前面两句,却让依晴接下去,依晴不敢相违,内心吐槽:这纯粹是赶鸭子上架的节奏啊,姐儿哪会做什么诗?
好在上辈子语文学得好,唐宋诗词背了不少,这会子搜肠刮肚,再看看秦王妃那头两句诗起韵还可以,索性将杨大家在西湖边吟咏的著名诗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给念了出来,秦王妃果然大加赞赏,迅速抄写在素笺上,并让侍女用托盘拿下去给众人传看,姬妾们将这首诗读了又读,之后安静下来,不再像先前那样骚动喧嚣,争着抢着卖弄才情了。
而此时秦王妃扶着雕花栏杆,睥睨下方的目光里,才隐隐显露出冷傲骄矜之色。
顺着秦王妃的意思,依晴又与她抚琴相合,将一首欢快舒畅、清新隽美的“荷花颂”弹奏出来,秦王妃高兴地笑着说,皇上若听到了这首曲子,必定更加喜爱!
没想到的是,二人才提到皇上,过了一会儿即有嬷嬷带着位宫装女子匆匆走来,向二人依次行礼之后,那宫装女子便走到秦王妃身边,却又拿眼睛瞧着依晴,秦王妃忙道:“荣平侯夫人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宫装女子低声说出一句话,秦王妃脸色立刻刷地发白,依晴没有刻意要听,但她也隐约听到了,那女子说的是:
“皇上在锦绣宫……昏睡不醒!”
重生之正室手册 233.第233章 围府
秦王妃没让那宫装女子继续说下去,而是先安排身边大侍女红杏和紫兰负责将依晴送出王府,她拉着依晴的手说道:“兹事体大,又尚未明了,你出去后不要随便说与人知道,便是老太君和我姑母那里也不能说!”
依晴答道:“依晴谨遵王妃意旨!绝不多嘴!”
秦王妃点头,严肃地说道:“我相信你!我也是怕一时忙碌起来护不得你,不然,就将你留在王府里了!”
又嘱咐依晴先回侯府去,在家安心养胎,若有什么该让她知道的消息,必定会让人送达侯府,这段日子就不要随意出门了,也不要轻易宴请亲戚朋友,只让护卫们看紧侯府门户即可!
依晴口中答应,行礼告退出得王府,看见护送自己车乘的除了自家侯府的护卫外,另加了十来个秦王府侍卫,顿时一颗心卟卟直跳。
不慌乱是假的,尼玛偶尔无意中听到了不该听的,如果秦王妃有空闲再胡思乱想两转,说不定就把她软禁在秦王府里不许回家了呢!
也不怪秦王妃如此小心,皇帝昏睡不醒,这个消息确实足够劲爆吓人!
皇帝为什么昏睡?还会不会醒过来?
对于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来说,这可是个不能不争的大好机会,而对于秦王府和荣平侯府来说,却是太危险太可怕了!
男人不在,空余一门老幼妇弱守家,一旦让对手魏王或是齐王成了事,那么不用怀疑,首先受罪的一定是秦王府以及附从于秦王府的所有人家!
依晴双手护着肚子,以前还能时不时冒出来一点的豪气现在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悲凉!人说为母则强,为什么她怀孕了就这样子?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总害怕万一出意外,自己护不住肚子里的宝宝!
宝宝在母腹中发芽、生长,便是一个完整的生命,是自己最亲近最贴心的骨肉,母子心连着心,再不可能分割得开!自己若不能护他周全,将他顺利带到阳光下,见识大千世界,如何对得住他的信任和依赖?
依晴假想如果出现意外自己有可能死去,令胎儿无法生存,或是失去腹中胎儿,自己独活于世,泪水就禁不住地涌冒出来——她不能忍受!她发誓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肚子里的宝宝,让他像别家的孩子一样,健健康康、活泼快乐地成长!
回到侯府,依晴将杜仲寻来,叮嘱一番,让他近段时间敦促护卫们注意安全防范,大家宁可多辛苦几趟,每天每夜增加几次巡守,特别是前后门的看守,一定每时每刻都要清醒着,不可掉以轻心。
夏府那边,也让他们留意些。
依晴有心寻个借口把庞如雪和乐晴、夏一鸣接来侯府小住几天,又有点担心夏金氏乱出妖蛾子,别的倒不怕,就怕老虔婆趁着庞如雪不在家,使手段哄着夏修平纳个妾什么的,那就烦恼了!好不容易清肃了夏府,让庞如雪和乐晴过得几天清静安宁日子,可不愿意转眼间又变得乌烟瘴气的惹人心烦。
忽想起七皇子的暗卫,忙问杜仲,杜仲回答说:“今早少夫人争着要出门,小的没来得及禀报昨日事务:七皇子依然要守护夏府,昨日起,除开暗卫,街头巷口也多加了人——一些高手化装成货郎、游街方士、或是摆摊卖小吃的,专盯着夏府周围。夏二姑娘不出门,如今便是夏大人和夏老太爷、夏三老爷出门都有人暗中护着呢!那架势,若是真有人胆敢招惹夏府,只怕他们都容不得咱们侯府的人上前,自己就先解决掉了!”
依晴唇角抽抽,心道这都什么人啊?一厢情愿的事,他倒干得津津有味,一本正经地!
也不管他了,非常时期,人家愿意免费守护那也由他去,左右咱们又没请他来,以后的事谁能知道?先保住一家老小安全再说!
于是吩咐杜仲不必理会,且由着他们,只教侯府的护卫做好本职之事便好!
忐忑不安中过去三天,秦王府那边传来的讯息都是重复一样的,只让看好门户,加紧戒严,依晴让杜仲去详细打听一下,回来禀报说各王府没什么异常,但齐王府、秦王府这两日府门紧闭,既不接受客人探访,也没人外出,通过暗线寻到秦王府的人私下里问讯,他们也说府里目前并无大事,只是秦王妃前天清晨入宫请安,回来后便让紧闭府门,严密警戒。
依晴想到那个令人恐慌的可能性,内心不免又是一紧,唯愿自己是多心乱想。
但她还真不是多心乱想,府门之外的纷乱情形,杜仲有意隐瞒下来,未敢如实禀报,只因少夫人身怀有孕,怕她担忧过度对身体不利,万一出个意外,到时他可没法跟侯爷交待,因而只是用些言语蒙混过去,左右现在少夫人也不出门,其他能够出门的,比如办些采买之类的管事,都让他严令守住嘴巴。
其实从七月初开始,京城已实施宵禁,这几天八面城门紧闭,无官府文牒或官府戳印鉴定的身份证件不得出入城门,城内更是气氛紧张,各条主干大道和路口都有官兵巡值把守,大白天的,街道上不时有身着鲜亮铠甲的官兵列队走过,飞骑来往不停,惹得京城民众人心惶惶,不知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依晴在秦王妃面前做了应承,倒是没对杜仲泄漏什么,只委婉地告诉他:在秦王府里隐隐听得说近日宫中可能有些不太平,让他务必提高警惕,力保侯府平安。
杜仲从小跟着郑景琰,见识不一般,脑子也精明机警,听了少夫人的话,再结合暗探们打探来的各路消息以及通过秦王府暗线了解到的情况,与前院等人细细商讨过后,自去做下各种安排。
又过了两日,情形急转直下,七月初十至十一这两天,外头街上动乱愈发厉害,平头老百姓或不为生计所迫,都不敢出门了,传说城外有大批兵马出现,因被阻于城外,与城上官兵打了起来……
而初十日上午,杜仲接到密报:齐王府、秦王府被大批官兵围住!
杜仲急令手下属从做到准备,严密防护侯府前后门,并加紧巡守各处围墙。
午时一刻,荣平侯府也被两拔不知名号的官兵围住前后门!
杜仲从门上暗哨察看了一下,来的官兵不多,前门上百人,后门四五十个,想来对手认为区区侯府好对付,且把大批人马放在秦王府那里了。
护卫们严阵以待,本以为立刻就要恶战一场,谁知那些人只围而不攻,就是不让侯府人出入罢了。
侯府深宅后院的女人们不知道街上的情况,兀自过着安稳日子,但被人守住了前后门,控制着不准任何人出入,这么大的动静,终于是惊动到她们了,郑老太太和郑夫人大惊失色,方郑氏一想到方宝婵和方宝章都不在自己身边,外边动乱,别伤着他们了,当下便哭了起来。
下边的几个姑娘家自然个个吓得不轻,都跟着抹泪哭泣,郑夫人刚病愈两天,体弱禁不得惊吓,又见这些人一副末日来临的样子,险些又晕了过去,场面一片混乱。
依晴内心不安,面上还是要装出平静无波的样儿,好言安慰祖母和婆婆,并让大家不要惊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若侯府真有事,秦王府自会派人过来相助。
这番话说得很无力,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能想得到:侯府靠秦王府庇护,只要秦王府稳如泰山,侯府自然无人敢滋扰,可如今人家都跑来围住侯府前后门了,显而易见,秦王府其实早已岌岌可危!
不过好歹女人们相信了依晴的话,暂时不哭了,还是亏得老太太努力镇定下来,配合着依晴做安抚工作,大家慢慢恢复正常颜色。
但直至第二天,围府的官兵还没有撤走的迹象,方郑氏忧心儿女,又开始在老太太跟前痛哭流涕,几个姑娘原本就惶恐不安,一见她哭,也禁不住泫然泣下,老太太劝了这个哄不住那个,郑夫人牵挂儿子,拉着依晴问东问西,老太太也抻着脖子等着听她回答,依晴强压内心焦灼,只管拿些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语安慰两位长辈,言不由衷的话说多了,整个人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第三天,第四天,情况仍没有改变,方郑氏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消息,得知京城内外动乱,城外都打起来了,顿时心急如焚,跑到安和堂老太太跟前又哭又闹,要依晴派护卫出去将宝章寻回来,最好能把住在城外的方宝婵一家子也接入侯府:
“便是要死,也让我们母子们死在一块儿!”
这话郑老太太不爱听了,把方郑氏骂了一顿,郑夫人想念自己的儿子,流着泪喊:“琰儿啊,你在哪儿?”
王瑶贞和冯月娇听了,一起挨过去,陪着郑夫人嘤嘤啜泣。
依晴则听从了郑老太太的话,坐着抬轿往前院去,要找到杜仲来问问,能不能想法子出去把宝章给找回来!
重生之正室手册 234.第234章 来信
看那几个女人动不动就瞎哭,依晴快受不了了,遵从老太太的意旨便能尽快从安和堂脱身出来,依晴很乐意。
也就是方郑氏忧儿心切,没想周全,此时让宝章回侯府,其实十分危险。,
门外官兵严厉警告过,不论是谁,不得随意出入侯府,违令者格杀勿论!这么一来,有门的地方自然就不能乱走了,杜仲若是派个高手从围墙上窜跳出去,避过守在外头的官兵,跑到书院把宝章带回来,又怎么进入侯府呢?宝章一个文弱书生,多走几步路都会累得喘上一喘,让他爬墙那是不可能的,起码得需要两个人接应着将他托送过高高的围墙,而此时整个侯府都在人家监视之中,谁能担保在这个过程中不会发生意外?若被那些官兵发现,使用弓箭阻止,后果如何,不难想像!
与其冒着生命危险来回折腾,还不如让宝章在书院里呆着呢,外边再怎么乱,也不会波及学生读书用功之地。
依晴来到前院,见到杜仲,先察看了一下大门防卫情况,见护卫们领着众家丁各司其职,搭建起好些个防御物事,气氛看起来紧张却也不慌乱,杜仲说后门也是这般情形,都加紧防护着呢,请太太夫人不要太担心!
依晴问秦王府那边可有消息?杜仲略略沉默一下,说道:“门外官兵守得极严实,兵勇们日夜巡走在围墙之外,咱们便是能够成功跑出去一个两个,势必会被他们紧追不舍,再想回来就绝不可能了!因此没能打探到外边情形,想来秦王府与咱们情况相同,目前暂时也没能收到他们传来的消息!便是夏府、庞府那边情况也不得而知!不过好在有七皇子帮着守护,且目前官兵应无暇顾及太多,夏庞两府应是无恙!”
依晴想想挺有道理,心里的焦虑和担忧不免少了一些儿。
提及大姑太太要求去寻宝章和宝婵回侯府,杜仲更是头摇得像拔浪鼓:“不可能的事!咱们连侯府门都不能出,如何能出得了城?况且如今八门紧闭,城外在交战……”
忽省到自己说漏嘴,杜仲飞快看一眼依晴,赶紧低下了头:“小、小的也是听门外的人说的!”
依晴道:“既是听人说的,那便是传言,说来听听何妨?我又不是泥捏的,没那么脆弱!说吧,我想听!”
杜仲万般无奈,只得压低声音:“听说是魏王领着守备营守住了城门,城外来的,是齐王……”
依晴心里咯登一声:齐王?齐王不是奉命往边关征战去了么?怎的这么快出现在京城?
有心想继续问下去,但见杜仲紧紧闭着嘴,一脸紧张,知道他应是受人约束,就像自己明知皇帝在宫里昏睡不醒,却被秦王妃禁言不准透露一样,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没必要问得太多。
便改了话题,问道:“门外官兵只管围住侯府,也不知咱们侯府的人都犯了何事?可查探得出来,这些官兵从属于哪部的?”
杜仲回答:“小的从门上暗眼里往外瞧看过,确定他们是禁卫营的人……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依晴无所谓地笑一笑:“此时还有什么顾虑?任何话,都可以说!”
杜仲便道:“咱们侯府侍卫轮值朝外观察,有人看见过刘姑爷身披铠甲,骑着马在门外绕走一圈!”
“刘姑爷?可是忠毅伯府的二爷刘玉宾?”
“正是!他是禁卫营副参领!”
依晴顿了一下,用玩笑的语气说道:“这也不奇怪,他不过是个副将,当然要服从上头派遣,上头让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咱们也不算他的亲戚了,他若以姑爷的身份叫门,你们可千万不能乱开!”
杜仲也不禁露出笑脸:“少夫人放心,小的们明白!”
依晴又在杜仲的陪同下,顺着一侧围墙往后头走,一路检看几处防御点,一直到后门上,护卫们搭建的防御物事都很牢固,依晴却并不乐观,她知道,府里的侍卫只有二三十个,加上家丁们,五六十个男人,若是外边那些官兵执意要攻打进来,五六十个人对付一二百或许会增加更多的官兵,这些都不够抵挡多久的。
杜仲像是察觉到依晴的心思,轻声安慰道:“留在府里这些侍卫,全是侯爷临走时挑选下来的,都是精忠之士,他们对侯爷发过誓,定当守护好侯府……即便最后守不住,也能拖延时间,让太太夫人们遁走!”
“遁走?遁去哪里?”
杜仲道:“少夫人忘记了么?侯爷的外书院,有暗室,暗室里有通道,可通一处民宅!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小的自会拼死护送夫人逃离!”
依晴呆了一呆!倒真是忘记了,郑景琰那个藏着金银珠宝的暗室,她那时光顾着搜罗宝贝了,竟没有顾上去看哪儿有个通道!
知道有这么个后备安全通道,依晴心情多少明朗了些,也有信心和耐性重回安和堂,面对那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了。
方郑氏听说没人能够出侯府去把宝章和宝婵带回来,哭得越发厉害,边哭边指责依晴狠心,不把表兄弟表姐妹的安危当回事,依晴也不多做辩解,只将杜仲的话转告给老太太听:
“守在外边的官兵是禁卫营的人,他们可严厉警告过侯门大门之内所有人:不得出入,违者立斩!杜仲说侍卫们虽然个个身怀绝技,但也只能只身使用轻功,他们就是肯舍命翻出府去,带着个不会轻功的人回来,只怕未能进入侯府,便已被官兵们用竹箭射穿了!还不如由着表少爷住在书院里,只要他不乱跑出书院,应该没什么危险!”
郑老太太听了,点了点头,对方郑氏道:“说得对啊!此时正值城中动乱,再乱却不会乱及书院!宝章只是个书生,留在书院应无事!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方郑氏用帕子擦拭着眼泪,哽声道:“既是如此,宝章也只好留在书院,可宝婵她……”
依晴说道:“大姑母,如今八方城门紧闭,不独咱们侯府人出不去,城中百姓谁也出不去!”
老太太叹道:“算啦!城外城内,如今谁也顾不得谁了,各自保平安罢!”
方郑氏又是一阵呜咽大哭。
郑夫人忽然问道:“晴儿,你方才说,咱们侯府门外围守着的,是禁卫营的人?刘姑爷不是在禁卫营么?可不可以使人去问一问他,到底是为了何事将我们侯府困住?不能是因为琰儿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吧?为何秦王府也不派人过来看看咱们?”
郑夫人说着,眼圈又红了,依晴忙宽慰:“母亲放心,不是侯爷的事,是……是齐王府!齐王府出了点问题,上头查处下来,几个王府以及相关人员都要审到,秦王府,自然没能例外!咱们侯府,也被牵涉到了!刘姑爷奉命行事,他确也来到咱们侯府门前巡看,只是人多眼杂的,他能做什么呢?咱们府门都不敢开,自然也不能拿话问他!”
听了依晴的话,安和堂里静寂一片,上至老太太,下至王瑶贞王文慧冯月娇,全都怔怔坐着不做声。
又过了几天惶恐不安的日子,侯府外官兵既不撤离,也不增人,侯府前后门纹丝不动,无人进出,幸得府内库房屯积有无数粮栗,还有各类肉干菜干,后花园偏僻处有仆妇们无事乱撒下去长出的瓜类,偏院还养着庄上送上来未及宰杀的鸡鸭鹅等,吃食等物依然还很丰富,随便能供养一府之人很长时间,但精神上的焦虑却无法去除,不论是主子们还是下边的婢仆,一个个每日里都是愁眉苦脸,感觉度日如年。
直到七月十七日,杜仲忽然捧着一只鸽子直奔进后院,来到安和堂上,冲着老太太和郑夫人、少夫人喜笑颜开地嚷道:
“信鸽来了!侯爷有消息了!”
众人大喜过望,都朝着杜仲围过来,待看清他双手捧着的东西,却都禁不住僵住了!
那是只死去的鸽子,它可怜的、小小的身体上还插着枝锐利的竹箭!
可以想见,这只信鸽是在飞入侯府时,被守在外边的官兵用竹箭射中,所幸它坠落在府内,而不是在府外!
依晴悲悯地叹息一声,对春暖道:“去找个结实好看的锦盒,将它盛装起来,拿到后花园葬在盛开得最好的花树下!”
春暖依言而去,这边老太太抓住杜仲问他要侯爷的信:“快给我看看,琰儿他说了什么?他现在哪儿?可要回来了?”
杜仲咧着嘴笑:“老太太,您别着急!您听我说!”
依晴示意秋菊等人扶着老太太坐回座位上,杜仲这才说道:“老太太,侯爷并没有真的寄信回来,就防着被人半路截了去!但侯爷此时却让信鸽飞回家来,显见他已知道咱们在家的遭遇,也怕老太太、太太和少夫人忧心,是以明知信鸽逃不过这一劫,仍然舍得放它飞回,只想告知老太太和太太以及少夫人:不要慌张,侯爷他就在近处,就快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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