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正室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凤亦柔
梁氏啧了一声:“你以为瑶贞傻啊?她早看上荣平侯的家底儿了!你是没见着啊,我那日去到荣平侯府,乖乖隆滴冬啊,那府里的锦绣富贵,把我眼睛都晃花了也没能看完!若是没人领着,我可走不出那府宅——太大了,宽得没边儿!人家那游廊比咱们家的可美多了,老太太屋子地上铺的地砖,亮得跟照镜子似的,不像是石块,倒像是咱们如今带在身上的美玉呢!他家夫人太太穿得用的就不用说了,就是那站了满院的丫头们,也都个个簪金戴银,遍身绫罗,通身亮闪闪打扮得跟朵花儿似的……唉,到底是侯府比伯府地位高,不然你瑶贞姐姐这么娇滴滴白嫩嫩的,为啥偏要赖上荣平侯?她想嫁人那还不容易?”
王桂贞笑道:“可人家再好再富贵,那也是有了大老婆的,多大的家底儿都归大老婆管,做个小老婆,吃什么用什么,都得问过大老婆,高兴就给你,不高兴骂你一顿,多没意思啊!”
“说得倒也是,你爹不准瑶贞去做妾,一是为面子,二是为她好,这会子啊,正打算替她说一门好亲事,就怕她不领情呢!”
王桂贞来了兴趣:“谁给说的好亲事?有媒人上门了么?是什么样的人家?那男人长得怎样?”
梁氏抿嘴一笑,越发压低了声音:“你见过的!”
“啊?谁啊?”
“那是咱们还在南边老家,你爹刚遇上荣平侯那阵子,可记得跟随秦王的人当中,有一位年轻壮实的将军对你爹十分敬重,上那道坎儿他硬是要把你爹背起,一路送到家里来,那时你还给他添了两次茶水呢!”
“是那位相貌堂堂、又高又壮的将军啊!娘你看见他啦?”
王桂贞倏地站起来,月儿般圆的脸眨眼间变得红通通的,拉着梁氏的胳膊摇了两下:“娘,你说啊,他在哪儿?”
梁氏看着女儿,心里如明镜一般,当日见女儿两眼动也不动,痴痴瞧着那位年轻人,她就知道,女儿喜欢上人家了。
可有什么用?人家是跟随贵人的将军,女儿不过是个卑微的乡下丫头,当时梁氏根本不敢乱想,只希望这事儿过了就过了,见不着人,久而久之女儿自然歇下那份心思,可谁曾料到,母女们偏生有这样的机遇?跟着王耀祖进了京城,身份蹭蹭往上升,女儿如今是伯府的千金小姐了,乡下姑娘虽比不得城里女孩那样娇滴滴的,却贵在健康爽朗,活泼可人,要说啊,配那位将军是够份量了,只是,老爷心里想的却是王瑶贞,而且论理排个儿,也该先给王瑶贞议亲,然后再到桂贞的。
梁氏思量一番,叹口气说:“桂儿啊,那位孟将军是你爹的旧部下,其实也不算很好,你看着他是那样儿,年纪可不小,都二十三四岁……你比他小太多了,他倒是与瑶贞挺般配,瑶贞二十岁了呢,你爹着急把她嫁出去!”
王桂贞撅起嘴,半晌轻声道:“娘,可我喜欢他!他就是好嘛!”
梁氏有些无奈:“可你爹想把瑶贞许给他,过两天他就来了,到时两下里相看,瑶贞看上眼,就定下亲事!”
王桂贞眼睛蓦地一亮:“娘,你是说,我爹要等瑶贞姐姐看上了才给她定下来?那若是瑶贞姐姐看不上呢?”
梁氏没好气:“我怎么知道?看不上就不成了呗,牛不吃水难道还能强按着头?那它也不吃啊!”
王桂贞却是笑了:“她不吃我吃!娘,你给我留心看着,等那日孟将军来了,我也去看他!若是瑶贞姐姐看不上,你就跟爹说,把我嫁给孟将军!”
梁氏嗔怪地看着女儿:“你啊,不知羞臊!如今可是千金小姐了,可不能跟在乡下那样,什么话都敢崩出口,别让人笑话咱们娘几个粗野不知礼,看着瑶贞走路说话的样儿,你学着点!”
“知道了娘,你听见我的话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我也是觉着那孟将军不错,才过来给你透个信儿,人家年纪轻轻,都是个三品的官儿了,听你爹说,三品的官儿好大了呢,他手上又有权势,又曾跟着皇帝,拼死护卫过的,前途光明!弄不好啊,以后也能弄个你爹这样的伯爷当当,或者,索性就像荣平侯那样,荣平侯该是最大的官儿了吧?你爹说的,荣平侯讲三句话秦王得听他两句!这次新皇帝能顺利登基,都是因为听从了荣平侯的安排!若是孟将军也封一个那样的大官,做他的老婆,那可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王桂贞眼神清亮,激动得脸儿越发鲜艳:“我知道!那是要做‘诰命夫人’的!唉!做不做诰命夫人也不打紧,我就想嫁给他,孟将军,他是英雄,是好男儿!”
“娘晓得他是个好的,可若是瑶贞也看上他了呢?”
“娘你放心,瑶贞姐姐肯定看不上他!”
梁氏不解:“你怎么知道?”
王桂贞抿嘴儿一笑:“到时你就看着吧!”
“你要做什么,可别让你爹知道了,他生气起来我可管不得!”
想了想,梁氏又道:“那孟将军死过一个老婆,留下两个三四岁的小闺女……你看着办吧!”
王桂贞楞了一下:“娘,这是真的?他、他竟然有过老婆孩子?”
“当然是真的,不然,还能沦落到与瑶贞配婚?”
王桂贞不高兴了:“什么沦落不沦落的?娘你可不要胡说!孟将军他就是好,比别的男人好一百倍一千倍!前头的老婆已经死掉了,不就留下两个女娃娃么?我愿意给他养!”
梁氏假装不在意地哼了一声,不再多说,转身走出了女儿的房间。
重生之正室手册 258.第258章 混乱
八月十五谓之为中秋佳节,自古以来便有团圆吉庆之意,大华朝从皇帝到臣民,都对这个节日极其重视,京城及全国各城镇间过节的气氛十分浓郁热闹,其程度不亚于春节过后的元宵佳节。
这么一个团圆喜庆的节气过下来,别人家感受如何不得而知,荣平侯府的人却感觉混乱不堪,侯爷郑景琰更是无比恼火,看着上了年纪的祖母那一头花白头发、满脸惊怒却又饱含忧虑的复杂神情,他第一次想违背孝道,听任自己意愿将所有不好的情绪全部暴发出来。
依晴劝住了他,依偎在他胸口轻声道:“祖母还年轻的时候,你就一直这么隐忍不发,如今祖母年纪大了,你反而要闹起来,这算什么?不说祖母禁受不住,便是你自己,也会后悔的!”
郑景琰搂紧了依晴,抚摸她肚子里时不时踢一脚或挥一拳的胎儿,有些黯然,语气悻悻地说道:“宝儿还不肯安静下来……我现在已经后悔了,若是当初就不容许他们在侯府里住着,今晚你母子便免去这场惊吓!”
依晴微笑:“我们没事,那起火的地方离这么远,并不觉得害怕……宝宝平日这时候也总动来动去的。”
“我诊过脉,还好,但你这么走来走去的,他多少是受点惊吓了!”
郑景琰看向围绕在老太太身边哭哭啼啼的人群,眼神冷漠:“以后不要这样,任由他们乱去,你只管保重自己,好好坐着,不必理会别的!”
依晴从善如流,温柔说道:“我知道了。”
其实事情发生之时,她也没有去哪里,只在老太太和太太身边走动,也不懂今晚肚子里这个是不是因为没吃到饭桌上那些蒸得红艳艳膏肥肉厚的大螃蟹,跟她一样又馋又不高兴,竟然一直动个不停,都几个时辰了,依晴感觉他的动作很有规律,并不像暴躁不安,便也不甚慌乱,加之郑景琰闻讯从宫里赶回来陪在她身边,她就更加安定了。
她知道郑景琰此时心情极差,中秋佳节,万家团圆,宫里新帝登高台宴请百官共赏明月玉辉、指点清平盛世之际,荣平侯府居然闹出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浓烟滚滚而起,吓着家里人不说,外边人都不知怎么议论他荣平侯呢,任谁遇着这种事也会恼火。
事情由王文远引起,惹出祸的却是方宝章和冯月娇,最后方宝婵和王文慧对骂,撕打在一处,闹得通府不得安宁,老太太气得脸皮发紫、口唇青白,险些昏厥过去……依晴也算服了这些表兄弟表姐妹了,就不能给老人表演些积极好看点的节目,净出糟心点子。
中秋节兴挂灯笼,因国丧尚在,街上做出来卖的灯笼不能着色,都是些水墨碳素的图画,倒也别有意境,王文远在外边与同窗诗友们在青楼聚会喝酒,非常时期,青楼不许喧闹,也不准狎妓取乐,几个人就那么喝着素酒很是无趣,王文远惦念着常喜院里的几个俏婢,便告辞回去,在街上捎带了些风味吃食,并买得几盏素色灯笼回来,想送给妹妹和自己的通房丫头们拿着赏玩,结果回到常喜院,发现妹妹去了安和堂,而冯月娇却独自站在院子里对着月亮发呆,王文远送给冯月娇一只灯笼,又让丫头们将自己买回来的风味小吃摆上,搬出酒坛子,让人去把表弟宝章叫了来。
两个表兄弟,领着几个丫头,邀了月娇一同入座,自成一席饮酒赏月,谈笑作乐,王文远搂了美婢在怀,再多喝几杯,便不知死活起来,让会唱曲儿的小丫头唱了几句助兴,又将人分成两派,划拳行令喝酒,几个年轻人没了管束,自由自在喝得尽情尽兴,冯月娇的两个丫头最先醉倒,王文远的通房丫头架着他进房去了,方宝章和冯月娇相顾无语,方宝章要回去,冯月娇就拿起王文远给的灯笼送他,到门外方宝章又送了冯月娇回来,结果送来送去,直接送进了冯月娇的房间,究竟是谁先起的头,不得而知了,总之两个人趁着酒意双双解衣入了帏帐,而那被随意挂在窗下的灯笼,则不知何时燃烧起来,殃及窗边垂着的纱幔,秋高气爽,物燥天干,这一着火不得了,火焰瞬间腾起老高,幸亏前院大总管多了个心眼,让人爬在高处观察后院情况,一见不对头,立马带人冲进来救火,饶是如此,整个常喜院还是被烧掉一半!
方宝章和冯月娇幸而没迷糊过去,二人正刚尝到甜头上,********,猛然发现窗边冒起大火,吓醒了,相互拉扯着逃跑出来,看看两个人赤身裸体实在难看,便很缺心眼地相随跑回了常乐院,竟是没去管王文远等人的死活!
也幸得王文远住在东厢房,冯月娇则与王文慧住西厢这边,火势延至主屋时被浇灭,没烧到东厢。
冯月娇的房间烧了个精光,王文慧的同样没留下什么,为此又哭又闹,而方郑氏和方宝婵却责怪王文远把冯月娇和方宝章凑成一堆,肯定是别有居心!
王文远当然不服,他还想怨怪方宝章见死不救呢!
争着吵着,一言不和,方宝婵甩了表妹王文慧一把掌,王文慧哪里忍得下?直接和方宝婵厮打起来……
中秋节之夜过后,郑老太太就病倒了,可怜老人逃难躲进地洞里都没被吓病,一场大火却把她惊得卧床不起。
郑景琰自然是极力安慰祖母,奉药汤劝饮食,尽力多抽时间陪在祖母病榻前,与她说话哄她宽心,郑老太太仍是惦念外孙们,叮嘱孙子:“再如何,他们还是你亲亲的表兄弟,此次没惹出大祸,就原谅他们吧!你把他们安置好,让你的姑母放心,日后衣食无忧,便可以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像遗言,郑景琰却一本正经地答应了,出来与依晴说悄悄话:“老太太这是给吓怕了,自己想着让我将表亲们安置一下。那场火若真的把侯府烧着,哪怕只烧掉一半,祖母也难以安心!她疼爱两位姑母,一力护着文远和宝章,这两小子却不成气候……唉,你说,咱们俩以后不会有这样的外孙吧?”
依晴白他一眼:“告诉你,没有!本夫人调教出来的女儿,绝对要比方郑氏和王郑氏强百倍千倍!本外祖母的外孙儿,那就更不用说了!”
郑景琰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好大胆子!好狂妄的语气!你这话敢不敢在老太太跟前去说?”
将姑母和表亲们分出去住,并不算难事,郑景琰手头上有房产,都是地段极好的宅院,再分些银子、产业让他们自去经营即可,王文远考不中进士,但杏榜有名,郑景琰再出面,完全可以补一个不错的官职,比那些正经进士还要好,不过得等到明年春季,而方宝章,还是个学生,眼下得好好读书,问功名得三年之后。
以前是碍于祖母的脸面,郑景琰即便对姑母表亲们有不满,也从不显露出来,如今连祖母都想通了要将姑母挪出去住,郑景琰就不再费什么口舌了,直接了当让杜仲先去把事儿都办妥,待祖母病情缓了些,再来与方郑氏说。
其它一些琐碎之事,方郑氏求到面前,郑景琰也给她办了,比如方宝婵终于忍受不了龚子杰,听从她娘劝告,想与龚子杰和离,龚子杰也答应了,但要方宝婵拿出一万两银子补贴给他,因他要养儿子,儿子他是不会给方宝婵带走的!
方郑氏没有那么多银子,只能到老太太跟前哭诉,郑景琰在边上听得清楚,便请大姑母不用担心,这事他自会办妥。
也就是交给甘松他们,一天内就给方宝婵拿了和离书回来,方宝婵也不道谢,当着众人的面接过和离书,却哭得肝肠寸断,依晴暗想还好郑景琰挺聪明,没有亲手将和离书递给她,这弄得倒好像是郑景琰拆了她好姻缘似的。
至于方宝章和冯月娇那一对,依晴猜想着,那应该是冯月娇的手笔。
郑景琰以身体不行为由,不肯收纳妾室,还劝告老太太赶紧把冯月娇送回老家,免得耽误了她的终身,老太太经过这么一折腾,对小儿女们的亲事也灰心了,不想再多管闲事,便让方郑氏去劝冯月娇,哪知方郑氏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偏哄着冯月娇留下来等待机会,那冯月娇正好不想回西华县老家,那里实际上已经不算是她的家了,回去只怕被父亲和后母卖掉都未可知,于是听了方郑氏的法子,直接撞了头假装受伤,暂时留在侯府“养伤”。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冯月娇知道老太太已彻底放弃了她,伤心之下,只好自寻出路,她每天关在深宅,也不能找到别的什么人了,唯有王文远了方宝章,王文远的三个通房丫头比她还要年轻俏丽,勾搭王文远显然不成,那就只能是十七岁的方宝章了!
老太太这回学聪明了,很慎重地让郑夫人派婆子去替冯月娇验身,确定她已失了清白,也难得方宝章是个有担当的,信誓坦坦非月娇不娶!
可笑方郑氏机关算尽,最后自己的儿子做了垫底儿的!
重生之正室手册 259.第259章 麻烦
开始议亲的时候,方郑氏是百般不愿意,按说方家和冯家,也算门当户对,但方郑氏如今居住在娘家荣平侯府,便也把自己和儿子当成侯府人,自视甚高,觉得自家小儿子在名书院读书,又有侯府为靠山,日后前程光明远大,冯月娇虽也算出自大族,但西华县那偏僻之地,有几个人知道啊?况且她还是个被父亲弃之不理、没有娘家依傍的姑娘,无论怎样都配不上方宝章,方郑氏找了好几个借口推托,就是不想宝章娶月娇为正妻,却可恼月娇与宝章已有夫妻之实,无奈之下,只肯给个妾室的位份。
郑老太太习惯于顺从女儿,听了方郑氏的话便沉吟不语。
依晴却不干了,这大姑太太忒不厚道,当初想把冯月娇塞给郑景琰时硬说冯月娇有多好多金贵,非要说服老太太给个“侧夫人”的位份,如今冯月娇到了她儿子那,就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只能做个一般的妾?
她到底得有多自以为是啊,看不起侄儿媳妇也罢了,连亲侄儿也不放在眼里!这般不知好歹,不用力敲打收拾她,她便认为这侯府里个个都得像郑老太太那样,都该用一颗慈母的心无限包容她才对!
依晴微笑着站在郑夫人身边,语气凉凉地说道:“大姑母,前些日子你劝老太太把月娇表妹许给我们侯爷的时候,可理直气壮地说过:月娇表妹是舅家的姑娘,是从老太太娘家来的,身份尊贵,至少要做得个侧夫人!若还生出儿子来,便要教婢仆们尊称一声‘二少夫人’!怎么着?如今月娇表妹不稀罕我们侯爷,要嫁到你们方家去,她就只能做得个普通的妾!这么推算上来,合着我们郑家比方家门槛儿要低得多,我们侯爷还不及你家宝章少爷金贵呢!”
这话说出来,郑夫人和方郑氏都变了脸,郑夫人是大红脸,给气的,方郑氏则脸色泛白,心虚的。
郑老太太也回过味儿来,瞪着方郑氏说道:“宝章也不是方家长子,他日后能有多大能耐那是以后的事,如今他十七八岁该议亲娶亲了,与他门庭相当的姑娘无非也就是方家附近一些小家碧玉,月娇是我亲自从冯家带出来,放在侯府里当侯府小姐养大,她这相貌,这教养,比那些小地方的姑娘可强得多了!怎么就做不得宝章的正头妻子?嗯?”
方郑氏哑口无言,再不敢争辩。
当下便请了官媒来,也不用麻烦太多,繁文缛节全省掉,先将亲事定下,待国丧过后方可行婚娶之仪。
这些内宅琐碎事,只要顺利办好了,依晴便不会与郑景琰去多嘴罗嗦,他仍然很忙,天天跑皇城宫里,夫妻俩见了面说不完的绵绵情话、恩爱不尽,哪里舍得花时间议论别人。
却也有那么点外边的事儿令他们受到些干扰,比如王瑶贞给郑景琰写信,比如湘王袁广在宫里老是粘着郑景琰,找他麻烦。
郑景琰收到王瑶贞的信之时,有种不妙的感觉,但信是门口家丁代传进来的,已然在手,退没法退,又担心依晴知道了此事心里有疙瘩,他绝不愿意夫妻间因为这样的事生了隔陔,想了想,便把没拆封的信交给依晴去看。
依晴拿到那封信,弄明白郑景琰的心思,自然是十分高兴,很大方地邀请夫君一起看“情书”,看完夫妻俩说道几句,就把信扔一边去了——没油盐的事情,根本不必理会。王瑶贞现在已经不是孤女,她有父有母有家人,即便她真的受到父亲和后母的虐待,也论不到郑景琰去找她父母讲道理,把人接出来——凭什么啊?你算是她什么人啊?以什么身份插手别人家事?
也不是两人心肠冷,郑景琰了解王瑶贞,他知道事情绝不会像她信里写的那样不堪,王瑶贞擅于夸张事实,这个毛病小时候还看不出来,自从王家落难之后,才慢慢显现,一点微小的事情能让她夸大出无尽的悲伤,郑景琰领教过无数次,也多次劝解,王瑶贞却一直没有改变。
王耀祖向来处事公允,正直忠义是出了名的,郑景琰不相信他会为了继女,薄待亲生女儿。
是以他就当没有收到王瑶贞的信,不予回复,这也是为王瑶贞着想,她如今可是待嫁之人,私自与外男通信,有损闺誉。
中秋之夜王耀祖与孟玉峰的谈话郑景琰是知道的,并没有特意去打探,自有好事之人故意告诉他,那好事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时刻想看他内宅生乱、最好夫妻打架闹分离的袁聪。
只可笑袁聪白费心机,郑景琰对袁聪那点防备和顾忌早就扔瓜哇国去了,倒不是他盲目自信,而是夫妻俩如今相爱至深,心心相印,亲密契合形同一人,不论是他对依晴,还是依晴给予他的,两个人的感觉完全一致,不要说是一个外人,便是一滴水,只怕也无法介入他们之间!
所以,袁聪或那个谁,都再不能够困扰到郑景琰,只是湘王袁广,近日却成为郑景琰最大的烦恼!
重孝期间,袁广未敢造次,很老实地呆在宫里守孝,但他的心却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夏府的夏乐晴,不能见到乐晴,便每天到皇帝身边去找郑景琰闲聊,聊的最多的却是荣平侯夫人——荣平侯夫人近日可好?荣平侯夫人的喜好,荣平侯夫人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郑景琰心里纵是极不高兴,面上却极为淡定。
七月间京城动荡不安,齐王府、秦王府先后被攻陷,遭到极残忍的杀戮,除这两个王府之外,与之有关联的其他几个王府和包括荣平侯府在内的多家公侯府都被围困攻打,死伤的人不计其数,而越王府和湘王府却安然无事,湘王是一直在宫里陪伴皇驾,充当孝顺儿子与皇后形影不离,越王也是个机灵的,危难时刻先明哲保身,向魏王再三表忠心,魏王自然没把他怎么着。
魏王万万想不到的是,越王府竟成为秦王妃等人的逃难之所!正所谓灯下黑,连越王本人都不知道,秦王妃和秦王子嗣逃到他的王府后花园花棚里呆着,躲过一劫!
这自然是湘王临时做的安排,秦王妃原先的退路因形势有变行不通了,因而湘王大着胆子利用了越王府,他自己的湘王府是不能藏人的,因为里边大多数人都是皇后送来,他可不敢冒那个险。
说起来湘王也算挺能耐了,他不能出宫,只能凭暗卫来去传递讯息,除了护住秦王府的王妃子嗣和姬妾们,还时刻惦记着夏府和庞府的安危。
他知道荣平侯府不够安全,但他顾不上太多,只能够把他有限的力量,全部压在夏府外围,唯恐夏府受荣平侯府的牵连,伤害到夏乐晴。
幸亏魏王的人只顾着去围攻杀戮比较重要的对手,这也是他们兵力不够多,夏府和庞府到最后都安然无恙,没人前去滋扰。
这些情况,秦王和郑景琰很快就知道了——湘王调配的暗卫基本上都是秦王府的人,在秦王这里,湘王基本上就是个毫无秘密的透明人。
秦王对于湘王居然盯上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很是无感,因而不作评论,反正登基改元之际,正忙得不可开交,湘王不主动跟他说,他就只当不知道。
而郑景琰更是假装没听见,完全忽略此事,秦王为此还暗自腹诽:这家伙不厚道,湘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到底是帮他郑景琰守护岳父母家几个月,总该道个谢什么的,他却装聋作哑闭口不提。
其实郑景琰心里清楚:湘王看上乐晴,说明他眼光不错,但这或许只是白忙一场,因为依晴不会答应把妹妹嫁给一个王爷,而夏乐晴自己也未必肯嫁给袁广。
依晴执着于一生一世一双人,夫妻真心相爱才能不离不弃,以心换心,所有****只给对方,旁人不能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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