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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天下:一后千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狗月炎
“嗯,我会学的,”叶十一抬起头,一张洗干净后显露出来五官精致的小脸上带着可怜巴巴的神情,道:“姐姐你不会不要我吧。”
一个美少年胚子用这么柔软哀求的语气说话,凌清羽那颗快奔四的大婶心顿时软了。想医生既然来了,路遥那也就没自己啥事了,于是软了声音道:“我教你洗这次,以后可都要自己洗了。”
“嗯,”
“十一,你多大了?”从叶十一的后背上擦下滚滚泥水,凌清羽随口问道。
“七岁了,”叶十一老实的坐在木桶里让凌清羽清洗。
这身脏的,那路遥的身上虽然全身是伤,也没脏成这样啊,但是随着泥垢的洗去,一副白嫩的如同上好白玉一样的身体出现在面前,那皮肤细腻白皙,摸上去柔软润滑,手感比最顶级的丝缎都要好,再配上那黑得发亮的头发,精致的不似人类的面容,凌清羽一顿,道:“你是故意往自己身上弄这么多泥的?”
“我们被追杀的时候,有人说要抓了我去做娈童,路大哥说那不是好事,所以我想,弄的泥呼呼的,就没人认得我,也不会抓我去做娈童了。”叶十一打了个哈切,道:“到这里后,没人愿意收留我们,就只好住在那边的破庙里,我本来想讨些钱给路大哥治病,但是都没人理我,这些天,就只有姐姐你理了我,所以晚上,我就把路大哥搬到这里。”
凌清羽觉得自己的心底被这个孩子柔和的声音给触动了,把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叶十一从桶里抱了出来,给他擦干净,见孩子的眼睛都快闭上了,于是,把浴巾包住他的身子,往正房走去,一边哄道:“你先睡吧,这段时间不要出门,等我们出海后,就不怕追杀你们的人了。”
正房三间,当中一间是厅房,右边一间,凌清羽自己住了,想起现在路遥病重,叶十一一个孩子也不用避讳那么多,就将叶十一放在了左边那间房的床上。
还好,原来那个大户人家的管事走的急促,连带一些被褥家具,凌清羽只加了点钱就都买下来了。
被褥都找了街坊上的洗衣妇洗干净了,又在太阳下晒过,到底才七岁的孩子,叶十一一落在枕头上,抱着被子,就沉睡过去。
凌清羽给他掩上房门,到西厢房看路遥的情况。
“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他自己上的药也是上好的金创药,要不,就这么耽搁几天,早死了。”船医正一边开药方,一边道:“我留下外用药,这些你多买几副,他还年轻,好好调养下,恢复的很快的。”
“多谢石老了。”郑喜接过药方,道谢道。
“多大的事情,我知道,不会乱说的,”船医突然凑到郑喜跟前道:“昨儿晚上,我听说丁老大准备重新跑船了?不知道船上还要大夫不?”
“大夫是肯定要的,不过您老能不能上船,那得问丁老大。”郑喜退后一步道。石方的医术是顶好的,就是好酒,酒品又不好,十天里头倒有八天是醉倒的,有次他把船上的货物都给偷喝光后,就没人敢找他上船了。
“知道了知道了,”石方接过诊金,挥挥手,又冲门口对着他施大礼的凌清羽还了一礼,背着药箱,晃悠悠的走了。
“那,我去抓药了。”郑喜拿着药方,也出门了。
凌清羽看着床上被包成粽子一样的路遥,不觉失笑,和叶十一比起来,路遥的相貌非常之方正,浓眉大眼,很有英气,只现在被包的只剩一个头在外面,那样子真是很滑稽。
路遥是被那大夫折腾醒的,先是在伤口上喷酒,然后一些粗的伤口上直接缝针,再然后是摸上一层痛死人的药膏,最后石方用力给他包扎的时候,路遥觉得自己已经没感觉了。
所以见到凌清羽进来,路遥眼皮翻了翻,啥都没力气说。
不过凌清羽也不需要他说,她站在床边,打量够了,然后道:“叶十一已经睡了,你也先好生休息下,等下郑喜买了药和早餐回来,我会叫你的,你放心,叶十一既然已经把你们两个都卖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尽力保护你们的安全的,嗯,不会让人把叶十一和你抓去做娈童的。”





凤临天下:一后千宠 8.第8章 变故
日子匆匆过了一个月,泉州已经进入夏季,天气也燥热起来。
这一日,凌清羽没有去船厂,坐在树下的石墩上,研究郑喜拿回来的商品目录。
这些日子,凌清羽隔三差五的到船厂看吴大他们修船,同时和吴大商量些细节,让郑喜在泉州联系商家,寻找带上船的货物。
路遥的身体果然恢复的快,十日后,就已经开始主动的干活,凌清羽不让他和叶十一出去,但是家里的劈材挑水打扫,后来包括烧饭,都是他做了,虽然味道的确不咋地。
“嗯,路遥,郑喜没买盐回来?”凌清羽一手拿着货单看,一手拿着筷子夹了菜道。
你昨天不是说盐也是要钱买的,嫌我放多了盐?路遥瞪了凌清羽一样,却没有回话,自去提了水,冲洗院子。天气已经很热了,水浇上去后不多久,又会有热气冒出来。
凌清羽也就随口念一句,她上辈子,学而不精的东西很多,唯独一样,是从一开始学就被所有人嫌弃的,那就是做饭,她可以把稀饭煮成锅巴,青菜炒成浆糊,鱼的外面焦黑里面却是生的。在她在父母面前,同学面前,男友面前,老公面前,的努力都被婉言夸奖后,她自己彻底放弃了做饭。
所以虽然她有一个美食家的胃,知道美食应该怎么做,但是在没有选择的时候,只要有人做饭给她吃,她还是很感激的,因为再怎么样,都做的比她好。
比起路遥,叶十一这些日子就过的很是舒服。凌清羽虽然不让他出门,却也不拘着他做什么,买了一些书和文房四宝给他,又专门买了个木桶要他练习闭气,从船厂回来后,帮路遥换好药,熬好药后,也会和他讲一些以前从来没听过的故事,凌清羽从来不问他到底是谁,仇人是谁,但是在晚上他做噩梦的时候,会抱着他睡,睡不着的话,就和他讨论如果能报仇的话,要怎么对待仇人,比如可以挖个大坑让仇人跳,又或者,让他在大街上裸奔,等等一般女儿家不会想的事情。
当然,叶十一认为凌清羽绝对不是一般女孩子,否则,那个女孩子会在路遥都脸红得像煮熟的鸡蛋,而她还老神在在的脱路遥的衣服,搽身搽药。叶十一也在路遥的眼神指示下问过郑喜,郑喜是这么说的:“那能怎么办?我有事情,每天都累死了,你个小家伙能帮他换?再说了,你那天不是说过,要这小子给我家姑娘做赘婿?都赘婿了,又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其实叶十一不是很懂赘婿的意思,他当初那么说,也是因为听人家八卦的时候提起过,想如果脱衣服就是赘婿,那么凌清羽天天帮他洗澡,带他睡觉,早脱个精光了,那么他是不是也是赘婿了?只是,他很聪明的没有把自己的想法给人说过。
凌清羽是根本不在乎,郑喜是懒得在乎,叶十一是不懂在乎,于是唯一一个非常在乎在乎的不得了的路遥就很悲剧了。有那么些天,他只要听到凌清羽的声音,就害怕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会不满足于只帮自己脱衣服,而最终是吃干抹净。他提心吊胆了好些天后,才终于明白,这个女子,她是真不在乎,真没把自己当女人。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能上船?”叶十一把吃完的碗筷收好,问道。
“嗯,还要几天吧。”凌清羽翻了一页货单,随手把要买的货物和数量记在纸上,道:“要你练习闭气,你做了吗?”
“我有练呢,现在能闭许久了。”叶十一高兴的道,他来自北方,一点水性都不识,凌清羽在知道他们两都是旱鸭子后,准备放弃带他们上船,结果,郑喜一句话改变了她的主意,郑喜说:“海船上,识不识水性有什么关系,掉下海里,都是个死。”
凌清羽笑着摸了摸叶十一的头,以示奖励。然后整理好手上的单子,修船去掉三千两,办理出海许可证两千两,还要带些杂物和水手费用,那么剩下也就只够四千两买货了,这些钱就算是只挑最便宜的瓷器,也装不满一船,看样子要像郑喜说的,出租一些仓位出去。
见凌清羽又开始用他看不懂的文字写写画画,路遥招手让叶十一过来,拎他进房,开始教他练功。
凌清羽看了一眼路遥悄悄带上门,路遥好些后,就开始偷偷摸摸的教叶十一一些东西,凌清羽自己估计,应该是武功,说不好奇是假的,只是看路遥那忌讳莫深的样子,凌清羽选择了默许和无视,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没必要去太追究。
收回眼光,却正好看见郑喜悄悄推开门进来,又回头探视一下,然后轻轻关上门,不觉好奇的看着他。
“姑娘,”郑喜的脸色非常不好,一头的汗都顾不上,急匆匆的走到凌清羽面前,看了眼路遥的房间,附身低声道:“出事了。”
凌清羽起身,和郑喜走到正房,关上门,方问:“何事?”
“丁老大昨天夜里被人偷袭,受了伤。”郑喜抹了把汗道。
“啊!?”凌清羽轻叫了声,又捂住嘴,低声焦急的道:“伤的如何,我要去看看。”
“不行,丁老大说,他既然已经被盯上,姑娘就不能去找他,要是被这边大当家的仇家知道是姑娘,只怕会有祸事,”郑喜道:“丁老大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腿断了,估计要躺上些时候。丁老大已经找了一批水手,也有些小商听说丁老大出海,也愿意租舱位一起,不过丁老大这一出事,只怕水手和小商都有变故。”
泉州木棉巷多是豪宅大院,其中占了半条街的府邸是广州谢家在泉州的别院,广州谢家靠海运起家,几十年下来,已经是一方豪强,家产数千万之巨。
此时,书房里,谢家当家人谢懋的二儿子谢庭轩正在听手下的回报。
“那丁步东两条腿都断了,这半年是上不了船了,他那些水手,大半都已经同意改上我们的船,还有几个也不成气候,那些小商们,听说是谢二爷的意思,没人敢租他们的舱位。”
“嗯,”谢庭轩满意的点点头,丢了一块香饼进香炉里面,清雅的香气悠悠燃起,谢庭轩挥挥手,让手下退下,舒适的靠在了榻上的软靠上。
没想到,那成破烂的风神号,丁步东都能修好,丁步东在泉州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的,原是听说他已经上岸,不再出海,所以收拾林家慎的时候才放过他,没想到这么不安分,居然还想出海,这泉州,既然我谢庭轩已经来了,就不会容别人在这里出头。大哥把广州打理的那么好,如果不趁着现在父亲还在,在泉州打下天下,这个谢家当家,迟早就都是他的了。
凌清羽只觉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等到夜深,才和郑喜,偷偷的走后门到了丁步东家里。
“不是说了不让姑娘来嘛?”丁步东责备的看了郑喜一眼。
“不怪郑喜,是我要来的,丁叔,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凌清羽歉然的道。
“不关姑娘的事情,是谢老二下的手,他最近在泉州动作很大,想吞了泉州的海运,我估计是碍了他的眼了。”丁步东道。如果是和林家慎有关,那就不是打断他的腿,而是要他的命了,看样子,谢二爷只是不想他出海。
“不过姑娘,丁步东对不住你,本来找好的水手,大半都被谢二爷的人挖走了,留下的也没几个,要不,等我腿好后,再出海?”丁步东道。
凌清羽看着丁步东被子下隐约露出来的腿的样子,那腿弯曲的弧度有些奇怪,估计不是像郑喜和丁步东自己所说只是腿断了而已。定了定神,道:“丁叔,您先养好身体,别着急。”
和丁步东说了几句,见他神色疲惫,凌清羽便告辞出来。
出到门外,郑喜问道:“姑娘,那我们就先别出海?”
凌清羽摇摇头,回头望了一眼丁步东房间里的灯光,道:“咱们不能再麻烦丁叔了,那个叫谢老二的已经盯上了丁老大,如果丁叔再有所动作,下次,就不是短腿这么简单了。海我们这次一定要出,我记得石方说过,在海外婆罗洲,有几种药材,可以炼制上好接骨续筋的伤药,如果能找到,丁叔的腿就能恢复。”
“如果凌大小姐能为义父找到那药,那么我可以做你的舵手。”从门口的阴影处,走出几个人,为首的年轻人道。
凌清羽先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门口居然悄无声息的站着这么些人,但听他话语没恶意,不觉放松了点。
“这位是丁老大的义子丁冬。”郑喜看清来人后,道。
丁冬看着面前的少女,不觉皱了皱眉,没想到义父看重的舟师居然是这么一个小丫头,这样子出海,真的靠得住嘛?但是想到义父那扭曲的双腿,以及石方说的,如果没有药,有可能义父以后都站不起来了,问道:“大小姐,你真的能出海?”
“能!”凌清羽静静的看着丁冬,道。
“那好,我是舵手,张三他们是操帆的,但是划撸的水手一个都没有。”丁冬指了指旁边站的几个年轻人,他们都是丁步东一手带出来的,这次丁步东出事,虽然知道自己这边的力量根本不能和谢二爷去拼,但是心里多少都想报仇。
“划撸的水手,只要有力气就行了?”凌清羽问道,她记得郑喜给他普及当下海船的人员配置的时候说过,舵手操帆手那都是技术活,唯独人员需求最大的划撸手,其实只要有力气听指挥就行了。
“那倒是,不过,我们的目的是药,凌大小姐你知道去婆罗洲嘛?”丁冬问,他跟着林家慎的船去过最远的是三佛齐,但是婆罗洲是连义父都没去过的地方,但是这次义父却兴奋的说,可以跟着凌大小姐去到婆罗洲以及更远的地方,义父是那样期待这次出海,谢老二,你等着,小爷总有找你的一天。
凌清羽不觉笑了,估计这些年轻人等在这里,是准备要挟她出海的,道:“自然要去,要不是因为我,丁叔也不会有次大难。丁大哥,你们最近私下准备,不要引起那个谢贼的注意,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做吧。”




凤临天下:一后千宠 9.第9章 水手
“姑娘,水手您有人选了?”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后,郑喜终是忍不住问道。
“没有。”凌清羽很干脆的回答,转头对郑喜一笑,道:“所以明天我们上街去找人。”
“上街找?”郑喜有些呆,虽然泉州大街上是有水手在走动,难道大小姐准备去抓人?逮一个抓一个?
“我前些日子去船厂的时候,看到永定桥那边有蛮多人在找活。”
“永定桥?那是找短工的地方?不是水手啊?”
“你不是说过,划撸的只要有力气听话就行?我们给工钱,不跟打短工一样?”
第二日一早,凌清羽便和郑喜到了永定桥。
泉州的夏天非常炎热,桥头聚集的人群大多都是衣衫随便搭在肩上,有的干脆光着膀子,这些人有本地的一些无产之户靠打短工为生,更多的却是从北方来的流民,北方河南路一带已经连续干旱三年,有的地方颗粒无收,大量的人逃荒出来。只是福建路一带本是山多地少,无法安置这么多人,于是其中大部分人便成了流民。
凌清羽到船厂的时候,便见到吴大有雇佣很多北方来的木工,价钱便宜又能吃苦耐劳,对这些廉价劳动力早有想法。
“东家,您家要短工吗?选我,力气够大!只要二十文一天。”
“东家选我,你看我比他强壮多了,选我没错。”
“东家我会手艺,您家要泥水匠不?”
见到有人来,本来或躺或靠闲散聚在一起的人,便一哄而上,极力向来人推荐自己,以便得到一份工作能保一家一天的口粮。
“别急别急,”郑喜把爬在自己身上的手都挡下去,又不是女人,被这么多男人挤着拥上来左抓右拽的,实在不是他之好啊,见挡不过来,于是大吼一声:“都给住手!我们东家这次要的人多,强壮劳力二十人,一百文一天,是做海船上的水手!”
嘲杂声一下子静下来,然后各种低语又响起。
“是出海啊,那可是九死一生,搞不好就回不来了。”
“我家有家有口的,死了就完了。”
“可是一天一百文啊,到那找这么好的事情?”
“咱们一点水性都不会,这上船不就是个死吗?”
凌清羽听着人群里细碎的声音,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要去,招手要郑喜过来,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郑喜点点头,抖了抖衣服,走到中间的一块石头上,道:“东家说了,这次出海要三个月以上,如果愿意签的,一次性给予预付金十两银子,如果表现好的,回来后,工钱可以加倍。过了这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只要二十人,要身体康健,力气够大的。”
人群里的议论声音更大了,凌清羽也不着急,干脆边上找了个大树,在树下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永定桥桥头过去些有个桥洞,外面看不到里面,洞里却可以看见外面的动静。
洞里三三两两的坐了好几个大汉,为首一人,赤着上身,靠在石壁上,嘴里叼着根茅草,眼神在站在中间石头上的郑喜身上看了看,眼神又转到老神在在坐在树下,好一副闲情雅致的左看风景右看戏,只差没端杯茶的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那女子身着青色男式长衫,头发挽了个发髻在头顶上,插了根木簪,一张大饼脸,脸上还有好些雀斑和青春痘,身材不似一般少女娇娆而是高大壮实,如果不是胸前的那两团在夏日青衫下面的微微凸起,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判断是男是女。
“老单他们这段时间去修的那艘海船好像东家是个女户?”顾燧吐出茅草根,问旁边的张大虎。
“是的,听说是早些时候死在海上的姓林的海商的独女,自己出来立了女户,改了姓姓凌,老单他们昨儿晚上回来说,本来领船出海的丁老大被人暗算了,断了腿,水手们大多都害怕而退了约,也不知道这船能不能出去,幸好东家厚道,钱都是每天结算的,也给的不错,老单他们也攒了些钱。”张大虎道。
“我听着老单说,那船很好?”
“那是,老单一直吹呢,说他虽然没造过船,可这船用的料也好,做工也好,那都是顶好的船了,又大,也不怕海浪,再大的浪都翻不了,不会水性也没事,要不是丁老大他们本来就有自己的水手,老单都想跟着出海了。哎,老大,您意思?”
顾燧站了起来,低着头出了桥洞,拍了拍身上的土,想想,还是把已经快烂成布条的上衣批上,向凌清羽走去。
“凌当家?”
凌清羽先是一愣,然后恍然觉悟过来是喊的自己,回头,只看到一双泥腿,裤腿卷到膝盖上,满是泥浆的脚上是一双老旧的草鞋。然后抬头,再抬头,只觉得脖子都有些拧着了,才看到一张脸,因为顾燧是低着头,所以阳光是从他头顶上斜照过来,脸便隐在阴影里,便是这样,那张棱角分明五官坚硬很有男人味道的脸仍有让凌清羽晃瞎了眼的感觉。
凌清羽不觉站了起来,可站起来后,发觉自己仍然是要抬头抬到脖子酸,这个男人,怕是有一米九吧?!
顾燧见凌清羽昂起头如同要下场的斗鸡一样,不觉笑道:“凌当家怎么了?”
凌清羽咳了声,心道,凌清羽,你不是小女生,你已经是奔四的大婶了,什么男人没见过,脱了衣服还不是一样!想到脱衣服,眼神在面前男人那衣不遮体的身上一晃,这男人高大,身材却好,露出来地方没有一丝赘肉,褐色的皮肤下鼓起肌肉那优美的条纹,凌清羽不觉想到那有名的罗马雕像掷饼者。
“坐,”凌清羽稳了稳心神,重新在石头上坐下,同时拍拍旁边的石头,示意对方坐下。
顾燧却没在石头上坐下,而是直接席地而坐。
嗯,凌清羽心里暗赞一声,对现在两人总算能直视表示了满意,笑道:“不知道这位大哥能带几人上船?”
“我们兄弟一共九人,有三人在船厂修你的船,不过,我们上船,希望能一个月的工钱能有六两银子,上船前给二十两银子的定金。”顾燧道,随手拔了根茅草叼在嘴里,这个姓凌的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不过看样子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做事,总归会轻松些。看凌清羽打量完自己后,又把散落在四周的兄弟几个打量一遍,那眼神,居然一个没看错,不觉笑意又深了几分。
凌清羽摸了摸下巴,这个大汉,和那周围几个,都是身高体壮,看样子力气就不错,只是脸色都不大好,估计是营养不良,虽然都是衣不遮体的破落样,身上却都仍然有种气势,这些人,不是普通人。日后出海,这些人会否出些幺蛾子,她还真没把握控制住他们,只是以现在的情况看,这些人倒是最好的摇橹手,有力气,而且看上去是受过训练。
“可以,这位大哥,如果愿意,我想雇你为班头,除了工钱外,船回来后,还可以分红,嗯,”凌清羽从荷包里掏出三张百两银票,递给顾燧道:“除了定金,这一百两,算我借给你的,你可以自行去置办点货物,带到海外去贩售。”
顾燧一愣,手上拿着银票,微微笑道:“凌当家不怕我带着银票跑了?”
“你不是这种人,”凌清羽直视着他道,然后耸耸肩,道:“如果你跑了,那就是我识人不遂,自己没眼光,那也只好认了。”
“哈哈哈,”顾燧大笑道:“小姑娘不错,好,我顾燧这就给你写契约。”
郑喜手上带着现成的契约书来的,不过听到顾燧报的工钱,不觉埋怨的看向凌清羽,但见除了顾燧这伙人,也没别的人再上来,而这伙人看上去都是人高马大,一个顶两,也只好不情不愿的把契书上的工钱数给改了,然后让顾燧等人按上手印,这人就算雇上了。
“凌当家,”顾燧擦了擦手上的印泥,将一百两银票又递还给凌清羽道:“顾燧是个粗人,也不知道啥货物赚钱,不如凌当家一起帮俺置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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