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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侯府嫡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指流纱
罗氏是个可怜人,在侯府的这些年不受婆婆和丈夫喜欢,被得宠的妾室欺压,生下一儿两女之后,一直在自己的院子教子养女,因此二房嫡出的三个后辈都是极其出色的。沈老夫人怜悯罗氏,罗氏向她示好,也愿意给她长脸,挽着罗氏的手亲切的说话。
宴席开始之后,荀太夫人让两个儿媳不必伺候,一起坐下吃饭。席间杯盏交错,其乐融融,表面功夫做得十分到家。过年喜庆洋洋,沈老夫人很给荀太夫人面子,并不拆台。成靖宁坐在五姑娘成芙宁和七姑娘成芸宁中间,安安静静的吃菜。成安宁与人为善,给成靖宁夹菜:“这道红烧鳝段很不错,六妹妹尝尝看。”
成靖宁笑着道了谢,吃过一口之后果真觉得美味,又对成安宁说了声谢。她对这位四堂姐很有好感,作为敌对的双方,难得那天她会站出来为她说话。不止如此,这位堂姐温柔大方,小小年纪,已是邻家有女初长成,隐隐有倾国倾城之姿。
成玉宁对成安宁讨好成靖宁的一番作态嗤之以鼻,想开口讽刺两句,被尹姨娘的眼刀扫过,瞬间低下头去,无心再动眼前的美味佳肴。
各怀心思的吃完这顿团圆饭,荀太夫人命人准备了叶子牌,吩咐福乐郡主带着陆氏和沈老夫人及顾子衿抹牌,让成玉宁成康宁还有成馨宁三个年龄稍大的姑娘作陪,又准备了瓜果,让剩下的五个姑娘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等到午夜,一起到院子里放烟花,一番安排可谓煞费苦心。
成雪宁和成湘宁年纪小,被各自的姨娘抱回轩廷院歇息,剩下的成芸宁和成靖宁有过节,成芙宁不知如何讨好成靖宁,只好干坐着,只有成安宁能说会道,和成靖宁能说上话。成靖宁和二房三房的人并不熟悉,鉴于心里的那份猜忌,此时谈话多了一份保留,只说崖州的蓝天大海和游鱼,还有村里小姑娘们玩的各种游戏,丝毫不提成振清和顾子衿在崖州的一切。
罗氏有心和大房交好,和成靖宁说起开春之后京城的交谊宴会来。大祁朝民风比较开放,不裹小脚,也不立贞节牌坊,夫妇能和离,寡妇能再嫁,上层贵族女子不戴幂笠也能出门。像春季二月二有花朝节,三月三有上巳节,都是出门踏青赏花交际的好时节。
四月牡丹相继盛开,那时家家户户门前接摆上新开的花,可谓是京中盛景,四月芳菲时还有群芳宴,由皇家公主主持,一般门第的姑娘没资格参加,而高门府第的嫡庶小姐和四品官家中的嫡女也只有年满十四才能赴宴。曾经的罗氏是群芳宴上的常客,说起往日的风光无不叹息。
牌桌和这边的情形都好,荀太夫人终于露出久违的笑脸,不枉她安排了这么久。临近亥时,荀太夫人年近古稀,精力有限,忍不住开始瞌睡。身边的林妈妈忍不住劝道:“太夫人,您上了年纪,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身体要紧。”若是太夫人身体垮了,这个家只怕也散了。
荀太夫人摆摆手,喝了一口清茶:“我们难得聚齐了,这个岁无论如何也要守过去。还有一个时辰,我守得住。”她怕她一走,大房的人也会走,过年这么难得的机会,必须让他们在一处增进感情。都是她的孙儿,哪一个出事她都不忍心。太夫人固执己见,林妈妈不再坚持。
穿过来之后,成靖宁严格遵守这边的规矩,加上身体不好,她从没熬过夜,这么熬夜修仙,一时间不适应,正打瞌睡的瞬间,听到荀太夫人和林妈妈的对话,不得不打起精神继续听罗氏和成安宁说话。
被强迫做一件事,只觉度日如年,学着太夫人喝茶提神,饶是如此,成靖宁仍然精神不济,靠在炕床的墙壁上,抱着抱枕发呆,保持半睡半醒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成靖宁被成安宁摇醒。“到子时了,我们去放烟花。”
成靖宁狠狠的揉了揉眼睛,下炕穿上鞋和成安宁一起去院子那边。景斓堂前的空地上摆满了烟花爆竹,子时的钟声敲响,作为一家之主的成启铭点燃引线,鞭炮在庭院中炸开,发出噼啪的震天响声。女孩子们害怕,捂着耳朵躲在各自的母亲怀里。
这时其他地方的鞭炮声相继传来,大地也开始震动,过去的一年在鞭炮的响声中远去。鞭炮只是开场,后边的烟花则有几个后辈来点燃,成振清只点了一支,炫目的火花直冲天际,绽开之后照亮侯府的一方天地。烟火率率窜到空中,绚烂的火花引来小孩子的欢呼声。今年阖府团聚,府上准备了几百两银子的烟花,足足放了半个时辰才完。
闹了大半夜,回到房里之后成靖宁倒头就睡,突然觉得这个年过得怪没意思的,坐在一起装模作样的假笑,维持表面的平静,热闹的烟花下面,是心思各异的三房人。不过想那么多做什么?眼下她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初一清晨早早的就起了,换上新衣给府里的长辈拜年,一圈下来成靖宁得了不少压岁钱。再之后就是祭拜祖先,女眷也能进去,跟在男人身后跪拜。开国至老侯爷时期,永宁侯府上子嗣不丰,曾经有三代是单传,只有一代有两兄弟,因此牌位并不多。不过这一代子嗣丰茂,光男丁就有十个,聚在一起祭祖,排场就显得非常壮观。祭拜完祖先之后才辰初,成振清和有诰命的沈老夫人及顾子衿得进宫朝拜太后皇后,成靖宁则由甄妈妈守着,和府中姐妹一起用早点。
包了芝麻豆沙馅儿的汤圆,个个都由婴儿拳头那么大。最后吃到铜钱的是四姑娘成安宁,意味着今年一年她都能交到好运,引得其他姐妹羡慕不已。
忙完诸多事物之后回到琼华院已接近午时,成靖宁累得瘫倒在床上。眯眼闭目养神时,隐隐听到猫叫的声音,若隐若现,凄惨不已。成靖宁想起上一世养的那只美短来,可爱又傲娇,十分黏她。





穿越之侯府嫡女 第18章
第18章
想到上一世那只无人照看的美短,成靖宁起身穿上鞋,顺着声音开始找猫。花月见她四处张望,上前问道:“姑娘,你找什么呢?”
成靖宁问道:“你听到猫叫的声音了吗?”在屋内转了一圈,没任何发现,准备到外面看看。
花月放下杯盏,奇怪道:“奴婢什么也没听到。”
“我刚才听到猫叫的声音了,你把水袖她们叫来一起找。”不可能是她的错觉,一定有猫在附近。
“姑娘,外面天气冷,你在屋里歇着,奴婢和水袖她们出去找吧。”花月劝道。成靖宁身体不好,昨夜熬到午夜,后半夜鞭炮声不绝于耳便没睡好,早晨醒来精神就不太好,说话有浓浓的鼻音,如果再冻着了,老夫人就会唯她们几个是问。
在花月的劝说下成靖宁不再坚持,回床上躺着。但只要她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小猫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想小睡一会儿是不行了,索性披了件大氅到外间书房里等着。
猫的叫声一直萦绕在成靖宁脑海中,整整一个时辰都是如此。将琼华院上下找遍之后一无所获,水袖四人只得回去复命。
看到空手而归的四人,成靖宁问道:“没找到?”
花月只得如实说道:“没有,整个琼华院都找遍了,别说猫,连猫毛也没有。”
“奇怪了,我明明听到了。”成靖宁握着掐丝珐琅暖手炉,小猫的声音很近,好似就在附近,“我住的小院找过了吗?”
“奴婢几个最先找这里,没找到猫才到外面找的。姑娘,奴婢几个真的没有听到猫叫,会不会是你听错了?”花月奇怪道,大过年的,外面的雪积了一寸来后,猫又怕冷,这会儿只会躲在温暖的地方睡大觉。
成靖宁奇怪不已,问云萍几个小丫头道:“你们都没听到?”
四人齐齐摇头,成靖宁尤不相信,自言自语地道:“我明明听到了。”说着离开书房自己去找。
小猫的声音很近,时而温柔,时而尖利,听着诡异又觉揪心。成靖宁在小院的花坛边停下,刨开密密麻麻的枝干,看到躲在最角落里的小黑猫,约莫只有一个月大,小小的,瘦得很,整个身上非常脏,因受到惊吓缩成一团,惊恐的扯着嗓子嚎叫。
成靖宁小心翼翼地将猫抱在怀中,跳下花坛后对八个丫鬟说:“你们看,我就说有猫吧。”
花月四个大丫头面面相觑,她们刚才在花坛旁边找了好几遍,里里外外都翻过,着实没有猫,看到成靖宁抱了猫出来,均低下头来认错,“是奴婢几个不小心。”
成靖宁不继续纠结找猫的事,吩咐她们四人说:“花月,你去外院找沈管事,看能不能找到羊奶。水袖,去取些热水来,我给小猫洗澡。碧波和墨竹,你们两个准备干净的毛毯和手炉,手炉要大一点。”
小猫十分弱小,被成靖宁抱在怀里之后叫得更大声,四个丫头都被吓着了。尤其它一绿一黄的阴阳眼,看上去更渗人。花月犹豫不前,想了片刻支支吾吾地说:“姑娘,黑猫不吉利,奴婢看这猫来得诡异,还是别养了。”
成靖宁喜欢得很,满不在乎地说:“哪有那么惊悚?只有我听到这猫的叫声,说明我和它有缘。民间有说法,说黑猫镇宅,不会不吉利的。我听说自己找上门的猫不容易养活,你丢几枚铜钱到府外,就当是买回来的。它饿了,你快去找沈管事。”
小猫在成靖宁怀里瑟瑟发抖,叫得一声比一声凄厉,在喜气洋洋的大年初一,听得人直冒冷气。成靖宁抱着小猫安抚一阵,小猫熟悉了她的气息之后,叫声弱了下来。
水袖端了一盆热水来,还带来洗澡用的香胰子。小猫怕水,扒着成靖宁的手臂不放,成靖宁只得对这它说:“洗了澡你才会舒服些,别怕,很快就好,等会儿给你喝羊奶。”
小猫似听懂了成靖宁的话,变得安分乖巧。成靖宁有洗猫的经验,很快将脏兮兮的小猫洗干净,抱着它坐在火盆前给它擦身体。成靖宁动作很轻,室内又暖烘烘的,小猫很快发出了舒适的咕噜声。
换了一条干净毛毯,把掐丝珐琅手炉和小猫一起裹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小小的猫头来。花月正好端了一碗羊奶回来,成靖宁拿着瓷勺舀了半勺送到它嘴边。小猫饿急了,三两下就把勺子里的羊奶舔了个干净。没多会儿,小猫喝掉了小半碗羊奶。
“剩下的用冰镇着,等它饿了再加热了送来。”黑猫的求生欲比她想象中的强,喂起来毫不费力。
小猫喝了羊奶之后眯了眼开始睡觉,可怜巴巴的很招人。刚抱回来时惨不忍睹,洗干净之后看起来顺眼多了。不过花月仍觉不妥:“姑娘,不是不让您养猫,只是这猫来的蹊跷。而且奴婢听说猫上门不吉利,向来有‘猫衰犬富’之说,不如姑娘送给别人养。如果您真喜欢猫,到时候再抱一只名种猫就是了。”
对这些没有根据的说辞,成靖宁向来是不信的:“哪有那么夸张,只是一只猫而已,能坏什么事?说不定它是我的福星呢,祖母和母亲那里我去说。”她算得上半个猫奴,当时对各种花色的猫有一定了解,黑猫看上去诡异渗人,野性难训,其实黑猫是最温驯最聪明最贴心的,而且上一世那么多自动送上门的猫,那些收养它们的人也没见得因此穷困潦倒了。花月对成靖宁没办法,只好闭嘴。
下午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场雪,这会儿瞌睡虫上来,成靖宁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梦里闪过许多光怪陆离的情景,一会儿她站在高处被人指责,一会儿泡在水里无法呼吸,场景转换,她又在寺庙里,跪在佛前痛哭流涕。接着又是高高的宫墙,四处都是炫目的红色,有长长的队伍,有宝马香车,背后是身着锦衣华服送别的人,然后是广阔无垠的草原,年迈的老人,健壮的青年人,还有混乱的毡包,以及漫天的大火、四处逃散的侍女,和拿着弯刀杀人的士兵。
最后,一把刀朝她劈来,这时成靖宁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衣裳皆被汗水打湿,回想起梦中闪现的画面,仍然心有余悸。抬头看向临窗的大炕,只见炕上的小猫,正睁大一双鸳鸯眼看她,“喵”的叫了一声,余音拖得长长的,直击人心魄。
她不敢再看猫的眼睛,用力甩了甩脑袋,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稍稍清醒之后再看那只猫,它正在毛毯里睡得香甜,哪里还是刚才精神奕奕的样子?难道刚才是她的幻觉?成靖宁下床穿上鞋,也不叫花月她们进来伺候,自己换上衣裳到卧室外的书房,坐在书桌前,拿起工笔开始描绘梦里出现的那些模糊的画面。
画了五幅画,并不写实,她望着画发呆,无法将它们之间联系起来。大年初一就做这些梦,怎么看都不是好兆头。成靖宁秉承想不通就搁置一旁的做法,将五幅画叠好了放在盒子里藏在最角落的抽屉。
初二顾子衿要回娘家,原本打算带成靖宁一起去顾府拜访父母兄弟等长辈,无奈成靖宁刚入夜就发起烧来。顾子衿担心女儿,本想取消回娘家的打算,被沈老夫人及时劝阻:“你十年都没回娘家过年,顾家二老很是想念。明天让振清陪你回去,靖宁这里有我看着,实在不放心,早些回来就是。”
成靖宁这次的病来势汹汹,瘦消的脸被烧得通红,见顾子衿如此,也劝道:“娘,明天你去看外祖父他们吧,我这里有人照顾,您和爹别担心。”
顾子衿还欲再说,被成振清劝住,犹豫片刻才点头。
黄昏时分,大夫被请进侯府。诊治过后,大夫开了一治伤寒的药,又让贴身伺候成靖宁的几个丫鬟用帕子沁冰水给成靖宁冷敷降温,如此折腾了大半夜才勉强好了一些。半夜成靖宁又犯病,浑身滚烫无法安睡,辗转反侧不得安生,半夜醒来,就见白日里捡的那只黑猫正蹲在她的身上,睁大一双鸳鸯眼看着她。
黑夜中的猫眼睛闪着黄绿两色的光芒,如盛夏坟场升起的鬼火,饶是成靖宁见多识广,也被它吓得不清。“喵……”这次猫叫了,却没有声音。
成靖宁大着胆子伸手去摸它,小猫毛绒绒的,被清洗过后十分柔顺,还有香胰子的味道。小猫很温顺,主动蹭她的手指,发出呼噜呼噜的叫声,气息打在手指上,温温热热的,很有生气。原来一切只是她心里的恐惧,哪有什么神仙鬼怪?她把小猫抱进被窝,揽着一起睡了。




穿越之侯府嫡女 第19章
第19章
初二清早,顾子衿和成振清已准备好去顾府,出门之前再到小院儿来看成靖宁,仍发着烧,但比昨夜清醒了许多。成靖宁把药一口喝完,说:“爹,娘,你们去吧,不用担心我。”
在沈老夫人的再三催促下,顾子衿和成振清才出门。用过白粥和清淡的小菜后,成靖宁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小猫正精神抖擞的在炕几上咕噜咕噜地喝羊奶,沈老夫人忍不住皱眉问道:“哪来的猫?”
成靖宁目光落到黑猫身上:“昨天在花坛里发现的,祖母,您看它可爱吧?”小猫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来冲她温柔的“喵”了一声,“祖母,我想养着它,你看它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丢了多可惜。”
“黑咕隆咚的,哪里好看?”沈老夫人扯扯嘴角,这得多喜欢才能闭着眼夸?她没养过猫狗,看不出这只黑猫有何可爱之处。在她看来,要养就养一只名种猫,这猫不止土,还黑乎乎的一团,比烧饭用的炭还黑上几分。
小猫觉察到沈老夫人的嫌弃,踩着不稳的步伐,颤巍巍地走到沈老夫人身边,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她的手,一黄一绿的眼睛里有闪闪的泪光,模样好不可怜。不过是只畜生而已,养着就费一些口粮而已,动了恻隐之心的沈老夫人对成靖宁说:“喜欢就养着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成靖宁喜上眉梢,下床穿上棉鞋就冲到沈老夫人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感谢道:“多谢祖母。”
花月见着成靖宁这幅欢喜的样子,只得把嗓子眼里的话咽回肚子里去。那只黑猫着实太诡异,下午那会儿,她们四个都没听到猫叫,也仔细找过花坛那边,的确没有猫,怎么只有六姑娘发现了?而且六姑娘这病也来的奇怪,离落水那日已有三天,不可能隔了这么些天再发病。
小猫知道自己被留下,感激地去蹭沈老夫人的手,又露出柔软的肚子来示好,在炕上不停地打滚。沈老夫人觉得有趣,摸着猫肚子上柔软的绒毛:“这猫看起来很有灵性,以后好好养着。想好叫什么名字了没?”
成靖宁轻轻地揉着小猫的肚皮,说:“它那么可爱,就叫可可吧。祖母,您觉得怎样?”
沈老夫人险些喷出一口水来,可可,还没听过这么童趣的名字。看成靖宁高兴成这样,也不扫她的兴,点头道:“就叫可可。”
搞定小猫的事,成靖宁松了口气,吩咐花月继续找羊奶喂可可。白天里有四个大丫鬟轮流用烧刀子沁了巾子给成靖宁擦身子,如意这般她的精神头稍微好了一些。喝了药之后仍是昏睡,一连三日皆是如此,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请大夫来看过几次,大夫也觉得奇怪,除了普通高热和风寒,再也诊不出别的症状。
花月看了看正在喝羊奶的可可,忍不住对沈老夫人说:“老夫人,这么些天了姑娘还不见好,会不会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缘故?”
若是平日里花月说这话,定会挨一顿批评,现在沈老夫人听了忍不住沉思起来。顾子衿坐在床头,不安地握着成靖宁烧得发红的手,说起在崖州的往事来:“去年八月在崖州时,来了一批杀手,振清都解决掉了,为了不惊动村里人,我们就地将人埋了。那日我被吓着了,一直昏迷不醒,振清也受了重伤,只有靖宁躲了出去,回来的时候见到一屋子死人。之后她还在屋里给我们做饭煎药,又在柴房帮着挖坑埋尸,收拾残局。之后她噩梦不断,本来身子就不好,那之后更是瘦得不成样子。会不会是那些怨灵缠上靖宁了……”
沈老夫人闻言皱紧眉头,沉声问成振清:“还有这回事?”
成振清无奈的点头,沈老夫人登时气得不行,高声问道:“你怎么让一个孩子帮着做这些?不说我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见到一屋子死人有多害怕,更何况还是靖宁,她才多大?你也忍心?”
成振清被训得抬不起头来,喏喏的认错。沈老夫人忍不住叹气:“算了,还是请大觉寺的高僧来做法事驱邪吧,等靖宁好了以后,再到大觉寺去拜拜菩萨,求一个平安符回来。”
花月本想说猫的事,听到世子和夫人说起在崖州的经历,瞬间闭了嘴。一屋子死人,阴气该有多重?再看那只猫,已经吃饱喝足在自己的窝里睡着了,温驯可爱,看不出半点不妥来。
沈老夫人在京城人缘颇广,她信佛,自从成振清被福乐郡主暗害未成之后就开始了,一直是大觉寺的信徒,二十多年来舍了不少香油钱,主持了然大师也卖她几分面子。找到成靖宁病倒的原因,沈老夫人当日下午就套了车去京郊的大觉寺。
了然大师听过沈老夫人的话之后,二话不说跟着去了侯府。刚踏进琼华院的大门便觉奇怪,看到成靖宁的面相之后当即惊讶不已,世间还有这样的事?
躺在床上瘦得不成样子的成靖宁,精魂依旧强健有力,无奈被一团浑浊的黑气包围。而她的魂魄,却不属于这具瘦弱的躯体,融合得不甚好,以至于这些年来灾病不断。
了然大师为成靖宁奇特的命数惊叹不已,一时之间忘记说话,沈老夫人见此,以为成靖宁已无可救药,但还是怀揣着一丝希望,开口问道:“大师,靖宁的病如何?很严重吗?”
的确很严重,了然大师忍不住点了点头,道:“六姑娘还有救,老夫人和少夫人不必担心。”
沈老夫人暗自松了口气,小声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了然大师问了成靖宁的名讳和生辰八字,顾子衿一五一十的说了。他又细看成靖宁的面相,对不上顾子衿说的那些,但顾子衿说的那些的确没有问题。不过上天让她来到这里,他也不视之为妖魔鬼怪,心道一切顺其自然。为了不泄露天机,了然大师没有再说,施法给成靖宁驱邪定气改相。
“这是供奉在佛祖跟前的貔貅,开过光,能镇宅驱邪,今日送给六姑娘,日后定要时时带着,千万不能丢了。”半个时辰后法事结束,了然大师从袈裟里拿出一个翡翠貔貅来递给顾子衿,顾子衿连忙推辞:“供奉在佛前的宝物,靖宁怎么能要?多谢大师美意。”
“从六姑娘的面相看,是命途多舛、非长寿之人,而六姑娘的生辰八字却是极好的,她这名字也改得极好。但两者不相匹配,世间罕见,需一件法器调和,这件翡翠貔貅挂坠,是能帮到她的宝物。如若不然,六姑娘只怕会遇到更多意想不到的坏事。”了然大师双手合十,看着静静躺着的成靖宁说道。
面相和八字命格不相匹配?沈老夫人婆媳二人惊讶不已。还欲再问,了然大师已亲手将貔貅挂坠挂在成靖宁的脖子上,“宝物若运用不得当,也只是一块石头,赠给有缘有用之人,才能显现其价值,六姑娘和它有缘,送给六姑娘也无妨,老夫人和夫人不必再推辞。”
“那靖宁?”沈老夫人有许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了然大师咬破手指,在成靖宁眉心处点了点,说:“命理的事,还是少说为妙。一切顺其天意。六姑娘日后定会否极泰来,一生顺遂。”他的目光看向那只正瞪大眼睛好奇张望的小黑猫,眼神突然变得深邃起来:“这只猫和六姑娘有缘,一定要好生照看。”又扭头看着成靖宁,双手合十喃喃道:“不可强求,不可强求。”
最后一句话说得莫名其妙,沈老夫人以为是大师给成靖宁的叮嘱,忙不迭的点头,并表示一定会说给成靖宁听。送走了然大师之后,成靖宁的烧退了下去,到晚上已经清醒过来,不过仍然发着低烧。原本喜气洋洋的新年,因为成靖宁的病少了几分团圆的喜悦。
琼华院这边一直有亲朋好友上门,成靖宁因为病着就没去见客,窝在自己的小院养病,一直到元宵,她的烧才彻底退下。病过一场之后,整个人瘦得近乎虚脱。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成靖宁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自己养得壮壮的。
开了春之后,京城的天日渐暖和,太阳露脸的日子越来越多,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到处都湿漉漉的。庭院中的琼花树开始发芽,熬过水土不服和一场半个月的风寒,成靖宁终于能吃一顿安生饭,一边嫌弃这具身体太虚弱,一边怀念着上一世那幅结实的身板来,想着要重塑健康体魄,因此多吃了一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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