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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侯府嫡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指流纱
只要她过得好,她也安心了。“多谢大师解惑。”成靖宁拜谢道,疑惑解开,心中彻底释然,她回不了心心念念的地方,也改变不了现在的一切,唯有顺其自然。拜别了然大师,到广德堂祭拜过萧夫人后回了镇北侯府。
神色凝重的出门,一身轻松的回家,看来问题是解决了。“解决了你的事,现在该我了。”一等到晚上,萧云旌就把儿子送走,拉着人很严肃的说道。
“什么事?”了解了夙愿,成靖宁才算彻底的没了包袱。
“子嗣难道不是大事?”
萧云旌找不到别的同义词形容,每回都用这个借口,成靖宁听着,也是一阵无语,晚上尽职尽责的尽了一回夫妻义务。
三日后,又是热闹的端午佳节,白通河边热闹更比往昔,今夕今上虽不亲自来观看龙舟赛,赏赐却让太子送去了,一点不影响京城百姓过节的兴致。过去萧云旌会兴致勃勃的拉上一队人马,组个龙舟队去抢夺第一名,上了年纪后越发稳重,不去争那风头,尤其现在,养伤期间的他弱不禁风得很。
“你好好在家看着昱儿,我和祖母下午回来,晚上做一桌好吃的犒赏你。”萧云旌不去,成靖宁和王太夫人却是要去的,老人家上了年纪,越发的爱凑热闹。
“早些回来。”萧云旌抱着儿子,看着盛装打扮的妻子,他现在在家里,越发的没有地位了,急需重振一家之主的威严。
驱车去往京郊,今天过节,大街上格外热闹,往来的都是外出凑热闹的普通百姓和出游的高门贵人。成靖宁在马车内兴致勃勃的说着这回端午的节目,王太夫人乐呵呵的听着,还准备了从西洋传进中土的西洋镜。
白通河边已人山人海,成靖宁扶着王太夫人下马车,就遇到从通州赶回的沈太夫人,两个老人凑一起,便没她什么事。“你去寻你那些姐妹们吧,我们两个老婆子在一处说说话。”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祖母,我到午时再来寻你。”成靖宁朝两位长辈行了礼,送她们到看台上坐好了才去找成芙宁。
勇毅侯府的太夫人和老夫人现在忙着带曾孙和孙女,加之精神头不比出身将门的沈、王两位太夫人精神好,便不来凑这个热闹,是以这回只有俞致远和成芙宁来了。
俞致远的仕途逐渐走上正轨,脱离了那群狐朋狗友,开始和一帮正派人士往来,尤其这会儿更跟着一起组队赛龙舟。成芙宁便得了空,寻了个僻静之处的亭子喝茶。成靖宁到时,她已等了好些时候。
“你总算来了。”
成靖宁在铺了褥子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告罪道:“陪祖母她们说了会话,等很久了吧?”
“也没多久。”成芙宁笑着为她斟茶,“罗安宁去找过镇北侯了?”
“是,说了我的坏话,离间我和云旌,不过云旌没听。难道你也是?”成靖宁听她有此一问,也问道。
成芙宁嗤笑一声,说:“是,她也在致远那里说我坏话了,说我还念着颜修明,根本不爱他,说我嫁他是千方百计设计的,出于报复才会如此。”俞致远终究是个普通凡人,尤其知道妻子心里装着别人,登时翻了醋缸子,她剖心掏肠的表露一番心迹才将人劝住。
“她自己作死,又见不得别人好,不顾自家却使尽浑身解数去害人,难怪活得又累又糟。”过去她自认没得罪过她,却依旧招来她的迫害,想着原本柔弱良善的原身,怕是更没精力去和她耍心眼,不想也被惦记上了。有这作天作地的精力,倒不如专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现在还感谢她,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我也不会认识致远,也不会知道致远这么在乎我。”现在他们夫妻两个倒比过去还好上几分,这些都是罗安宁的功劳。至于颜修明,今生只开了个头就被掐断,她早已不留恋。女人狠心绝情起来,比男人更无情,她早已不再挂念那个曾经闯进她命里的陌生人。
“虽说她现在是秋后的蚂蚱,但我还是担心。照她的性子定会继续作怪,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成靖宁说道,这次风波已过,但她心里的不安仍旧未消失。总觉着会有更深的隐患,会喷涌而出。
成芙宁没杀过人,但心比成靖宁更冷硬一些,道:“就看你的心够不够狠,胆子够不够大了。”
“呵,想不到你们两个竟然能成为朋友,坐一起喝茶!”罗安宁突然冲出来说道,看这有商有量的,怕是早就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了!
“如何不能?过去你不也教我弹琴,又向芙姐请教琴艺?”成靖宁笑道,若论演戏,此人怕是比她们要精湛一些。
“呵呵。”罗安宁冷哼着,过去她想方设法的离间二人,只怕她们早就联合了,一起看她的笑话,“不介意给我一杯茶喝吧?”她人已来了,如何不坐下好生聊一聊?就算输,也要输得明白。
“当然不介意。映秋,拿一个闪缎大坐褥来。”成芙宁对伺立在一旁的年轻媳妇说道。她接过坐褥后,让映秋等人在三丈之外的地方候着,没有吩咐不得靠近。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联手的?”嫁给赵承逸后,她走的每一步都糟糕透顶,成芙宁还是她了解的那个心机深沉的成芙宁,而成靖宁却早已不是当年的成静宁。她猜测,这一切除了萧云旌之外,都是成靖宁在搞鬼。
成芙宁亲自帮罗安宁铺好褥子,又斟了一杯茶给她,笑道:“联手?我们不过是被你坑了几回,一处合计了一番,还以颜色而已。”
罗安宁狠拍一掌石桌,愤然起身,指着笑靥如花的成芙宁道:“果然是你!你这心肠歹毒的毒妇!”
“比起你绑架,暗杀,下毒,抢人未婚夫婿,逼死数条人命,派人哄骗诱奸西州部阿利雅郡主,挑拨西疆边民与中原矛盾,激起两国大战,害死成千上万的百姓和将士来,我们做的那些才是小巫见大巫。我自认这辈子从未主动害过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坏事做尽,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心眼坏?”成靖宁细数罗安宁的种种过往,“这等天下乌鸦一般黑,唯我出淤泥而不染的自以为是,最让人觉着好笑,凭什么你害人就有道理,我们还击一下,就要被说歹毒?”
罗安宁知道成靖宁伶牙俐齿,只是这回她每一句都直扎她心口上,让她快透不过气来。憋闷一会儿,又狡辩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自己打算有什么错?你们两个好命,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从小到大,我身为嫡女,却事事不顺,父不疼祖不爱,凡事矮你一头,被你欺压。你运气好,哪怕到了绝境也能绝处逢生,从永宁侯的侄女变成亲女!”
她不甘的控诉着命运的不公,又指着成靖宁道:“你是永宁侯府金尊玉贵的嫡女,有那么多权贵亲戚,更别提皇后还是你亲姑姑,你当然可以肆意潇洒。凭什么一样的出身,你们就能站在高处逍遥,而我却要在泥地里挣扎?”
“所以这就是你害人的理由?”成芙宁笑道,“过去你只看到我的风光,何时看到我的苦处?从小我就被说是野种,整日战战兢兢,就怕因此被杀了,废了好大力气才打消成振声的顾虑。姨娘她行事狂浪,做事处处得罪人,而我却在她身后费力的帮着收拾烂摊子。祖父祖母和太夫人那里,哪怕他们不喜,我打听清楚他们的喜好和禁忌,常做女红孝敬。还有侯府的兄弟姐妹,我何时像你一样哭闹撒泼,栽赃陷害一整套做全了?为了苦练琴棋书画和女红,我整日披星戴月,不曾一日松懈。我努力了十多年,才换来了你所说的好运。当我在读书习琴,做衣裳做鞋子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成振功得势事,她同样过得如履薄冰,现在回忆起来,那时经历的一切,早已成为她的踏脚石,提起当年,多了几分淡定从容。
连番的逼问敲打,让罗安宁低头不再言语。成芙宁说完,成靖宁接力过去,说道:“我生来并不在锦绣堆里。琼州和崖州日子清贫艰苦,那边缺医少药,幼时险些就生病死了,病好之后,我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后来被仇敌追杀,差点儿就回不来了。至于你所说的金贵,我才回来了之时,不也被欺负、嫌弃和非议?就如芙姐那样,我每日锻炼身体,勤练画技之时,你又在做什么?你在暗地里挑拨太奶奶让我改名,让成康宁和陆氏来栽赃陷害我,和赵承逸勾结,要把我卖到扬州的烟花之地。”
“你弱,并不代表你有理。哪怕你活了两辈子,也一样的无耻。只知责人,不知责己,是你最大的毛病。不会反省,不会思考,就算重生一百次,你也会有今日的下场,重活一世,除了让你占尽先机之外,并不会让你变聪明。”成靖宁掀开她的最后一张底牌。
果不其然,罗安宁如被扒光衣裳一样,恼怒着,瞪大一双杏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聪明呐。”成靖宁笑道,“先是我的生日,再是你接二连三的一系列自相矛盾的警告,你自以为藏得很好,却不知早露了狐狸尾巴。”
罗安宁哪还管她先前说了什么,喃喃着犹不相信,“就算你察觉到我的不同,又如何得知我重活了一次?”她陡然间觉得惊恐,见鬼般的指着成靖宁问道:“你不是成静宁,你到底是谁!”
同音不同字,成靖宁装作不知她到底问了什么,说道:“我不是成靖宁的话,那你说我是谁?”
她的确不知道,难不成早产了半个月,真的让这个人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你……我不知道。”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认输,她不知道成靖宁到底是什么身份,但她知道成靖宁一定不晓得萧云旌和她一样,想到这里又冷哼一声:“我的确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一定知道你的丈夫爱的人一定不是你,你不过是个影子和替代品而已!”
再真实的话从罗安宁嘴里说出来成靖宁也不会信,当即反驳道:“你说的那些挑拨离间的话有用吗?云旌都告诉我了,我们夫妻之间到底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管。上一世已经过去了,我在乎的是现在,此生和他相守的人是我。如果他不爱,又如何会娶我,又如何会把一切都告诉我?至于你说的替代品,我查过了,他并没有白月光或是朱砂痣。”
成靖宁的话,让她嗅到不寻常的气息,萧云旌竟然这么信任她,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了她,先前她千方百计的接近,控诉着萧云旌的深情是一场笑话,现在看来,她才是一场大笑话!“呵呵,果然夫妻情深呐!”为何她们两个运气这般好,都能碰到对她们掏心掏肺的男人?
“成芙宁,你难道就能忘记颜修明,那个险些成为你丈夫的男人吗?”搬弄不了成靖宁,罗安宁又将矛头指向成芙宁,不甘和委屈,让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恨意。





穿越之侯府嫡女 第124章
第124章
“颜公子的确是好人,只是他这辈子不属于我。”平淡的开了个头,却被人生生掐断,成芙宁也果决,把那一段最懵懂美好的初恋,从生命里彻底拔除,“我不是执迷不悟的恋旧之人,会对着一场镜花水月伤春悲秋。我现在有儿有女,还有改邪归正又疼我爱护我的夫君,家中长辈也宽厚仁德,何必要去假设一场没有未来的如果?至于将来会如何,我自己会操心,你还是多劝一劝你那愚蠢的姐姐吧。”
明明两人上一世那么恩爱,她如何能说放下就放下?哪怕这一世缘浅,但不该是情深的吗?成芙宁为何这般轻易的就放下?至于罗馨宁,她明白她的固执和坚持,她一直幻想着不属于她的人,做着不愿清醒的梦。不,颜修明是好人,是专心痴情之人,不会亏待她姐姐!
“颜公子一定会和我姐姐白头到老!她此生一定会圆满,一定会幸福!”罗安宁大声说着,企图以声势欺骗自己,罗馨宁一定会比成芙宁的上一世过得好。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如果你不在了,或是没有看到她的结局,我一定会烧香告诉你,你千方百计为她抢去的人,费劲心机的为她安排的路,最后结果会如何?”成芙宁冷声嗤笑。
罗安宁摇着头,不愿相信成芙宁的猜测,姐姐,你千万要争口气,别再作下去了!
成靖宁见她自欺欺人,又说道:“我若是你的话,回到忠敬侯府定会和侯府上下的亲戚姐妹处好关系,更不会因那一点点私心就嫉恨陷害世子夫人,让罗家的表兄弟姐妹都厌弃自个儿。我一定会看清自己的实力,脚踏实地的学好应学的一切,而不是投机取巧,凭着先机抢夺别人的东西。我也不会再走过去的老路,已经跳坑一次,绝不再进去受罪,我一定会选一条平顺的路,哪怕粗茶淡饭,也比到头来一无所有的强。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实力和脑子配不上你的野心。”
成芙宁抿茶细细听着,深觉成靖宁最后两句说得很有道理,放下茶杯补充说道:“这辈子你伪装得再好,也掩盖不了你的自私和浅薄,明明能避免一切悲剧,可你却在势头稍有好转的时候就得意忘形,把所有心思都用在报复过去曾经对不住你、或是你看不顺眼的人身上。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话把控住大局,先一步一步,稳妥的帮助赵承逸成事,等自己真正赢得胜利之后,再一个一个的收拾算账。”
罗安宁被成靖宁和成芙宁两个的话轮番打击得体无完肤,再无心留下强词狡辩,失魂落魄的离开。今晨,她无意间听到李氏说起,赵承业会到白通河来主持端午龙舟会,便神差鬼使的赶到这边来。
他长得越发的英俊,隐隐有了帝王的威势。那时她后悔了,后悔选了赵承逸,后悔这一世没有提前选他,重新博得他的好感。但他在铁甲禁军的护卫之下,离她越来越远。
再后来,她看到成靖宁离开人群,到成芙宁布置好的凉亭里喝茶,两人相谈甚欢,就怒不可遏的冲了上去。再之后,就听她们说了那些话。
哪怕她重活了一世,占尽先机,依旧不如人家脑子好使。两世的经历在脑子里清晰的闪过,她似乎从未做对过一件事,她就像戏文里的丑角,成全着别人的美德,别人的圆满,她费尽心思上蹿下跳,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滑稽得可笑。
她的两辈子,何其失败,何其糊涂。走在曾经熟悉的街道,身边行人过往匆匆,于她而言,仿若都在嘲笑着她的愚蠢。
抬头看天,乌云逐渐聚拢,灰暗得快要下雨了,仿若回到上一世的那个时候。那天,宫人惊慌失措的赶来禀告,说恒王带兵攻入皇宫。赵承业带着身边的侍卫和太监准备御敌,韩子懿镇定的安抚着皇子公主和宫妃们,而后,也如男人般的执剑护在一干妇孺面前。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只有她在慌乱,在呐喊,在害怕,在尖叫。
那时她就像一只被炮火和惊雷吓到的疯狗,披头散发的在后宫奔跑,求赵承业救她,保护她。她听着越来越近的刀剑相搏和呐喊声音,拼命的叫喊着不要杀她,她只是一个女人,对江山社稷无足轻重,她要冲出去向恒王解释,结果被赵承业手下的兵丁阻拦。
她失去了理智,结果撞到侍卫的刀上。温热的血流了出来,她又慌又乱,大呼着救命,但没有人管她。无力承受疼痛,倒地后一直挣扎着,叫喊着,最后一刻,她只看到赵承逸摇了摇头,吩咐下边准备一口楠木棺材。
那时候她怨恨赵承业薄情狠心,见死不救,现在想起来,是她自己撞到刀上的,伤了心肺,流血不止。叛军占领皇城,哪会有太医来救她。
她此刻好像躺在上一世临死的地方,瞪大着眼睛,看着赵承业带人拼杀,最后听到一个声音:“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逆王已被绞杀,请陛下移步光明殿!”是萧云旌,他手里提着赵承逸的头颅,血淋淋的,毫无生气。
“皇叔平身。”赵承业大步向前,扶起刚镇压叛军的萧云旌。
原来这就是她不曾看到的结局,原来这一世真的从一开始她就走错了路……
成靖宁若有所思,要是罗安宁又重生了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她再来一次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能胜出,就各凭本事了。
“她不会再生事了。”罗安宁走远,成芙宁说道,招来映秋收拾东西准备回城。
在凉亭坐了一个时辰,这会儿龙舟赛已结束,她也得去寻两位祖母了。“你是说她会……”自行了结?
“人一旦没了活着的希望,与死有什么区别?”成芙宁说道,“不过她只是我们这一生里一个大一些的坎儿,以后类似的还有很多,自己多多上心吧。”
“很有道理。”这一世还很长,罗安宁不过是此生的劫数之一,以后还有很多难关等着她去闯。不过她一直都是那个一往无前,越挫越勇的成靖宁。
白通河边热闹了一上午,成靖宁陪沈太夫人和王太夫人好生的瞧了一场热闹才回京城。“年轻的时候总恨不得日子过得快一些,现在老了反而贪生,想让时光慢些走,想多活几年。”上了年纪到底精力不济,这时上了马车,王太夫人又捶着肩膀感叹起来。
成靖宁上前帮着揉肩,说:“所以祖母千万要保重身体,一定要长命百岁,这世间好看好玩的事可多着呢。”萧云旌只有老两口两位至亲长辈,若他们走了,镇北侯府将会更加冷清。
“那是,我得看着昱儿娶媳妇。”王太夫人提起曾孙,心情又舒畅不少。
侯府里披红挂彩,吹吹打打的却无热闹之感,满目的红,却如滚烫的鲜血,处处透露这诡异的凄凉之感。大门前,花轿落地,喜娘欢欢喜喜的上前请他接新娘子下轿。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上前,掀开轿帘之后,却发现新娘早已没了气息,嘴角挂着乌血,他一触碰,就化作了泡影。但那些影子里却是新娘上轿前的景象,她掏出一个小纸包,倒出里面的粉末,将其化在茶水里,而后一口饮下。
“王爷,对不起。”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之后,喜娘帮她盖上盖头,扶她上花轿,一刻钟之内,毒发身亡。
萧云旌清楚的记得,这是上一世他娶成静宁时的景象。不,她不可能自杀,明明说得好好的,再艰难也要走到最后。
明知是梦,却依旧被困在梦魇之中无法脱身。
后来,他又看到她义无反顾的走向黑色的深渊,路上开满了鲜红似血的曼珠沙华。
“静宁!”
她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是那张熟悉的瓜子脸,脸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眼神温柔,身子清癯,一袭白色衣衫,披散着长发,似要飘然而去。
“王爷,不,侯爷,我回来看你了。”她说道,“原本我不该回来打扰你们,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来把一切说清楚。”
“你是静宁,我现在的妻子又是谁?”面对曾经熟悉的人,他能清晰的觉察到两人的不同。
“我是成静宁,她是成靖宁,也就是你现在的妻子。”她说话温温柔柔的,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一世因出现不可抗拒的变故,我早产了,也因此早夭,她来到这个世界,替我活了下去。”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原来,他娶的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事实的确如此,十九年过去,她接替了我,在崖州照顾父亲母亲,回京城后,又替我孝敬祖母他们。这一切不是她的错,其实,我很感谢她。现在我过得很好,你不必挂念,也不必找我,我已经不在这边了。”她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萧云旌仍不相信,她怎会不是她?
“这一世出了一点意外,我提前出世,因承受不住现在的命格八字,所以才会早夭。如果没有她,这一世就没有成靖宁了。”她说着那位高人说过的话。
停顿片刻后又说道:“我很感激你曾经帮过我,也很感谢你的诸多照顾,也许我表达谢意的方式让你误会了,其实我……从未喜欢过你。一直以来,我都将你当做恩人。过去我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只可惜你误以为我当时被世俗的流言蜚语影响才会拒绝退缩,其实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打算。至于后来,没有任何人要害我,我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用那样的方式拒绝,让你苦恼误会了这么久,是我的错,对不起。”
上一世,他曾苦苦追查她死的真相,一直到他死都没查出结果,现在突然得知其中缘由,让他如何能接受?“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看他突然红了眼睛,仿佛回到上一世那嗜血固执的时候,柔声劝道:“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没有半句虚言。这次我回来,只是想让你看清自己的内心,过去你对我到底是喜欢、同情还是怜悯?对现在的妻子,是珍爱还是执着,是否将她当做是我的影子?对她是否是真正的男女之情和爱?”
“这有区别吗?”萧云旌问道,经她一番劝解,一时间分不清是真是假,反倒更加糊涂了。
“当然有。你必须看清自己的心,分清自己的情,只有过了这道坎,你和她才能真正相携到老。王爷,我真的很感谢你,谢谢你曾经帮过我,我希望你重活一世能圆满。至于罗安宁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她最见不得别人好。”她又说道,“我要回去了,这一世,你一定要幸福。”
“不,你别走!”萧云旌头疼欲裂,企图拉住她的手,怎奈她的人化作幻影,逐渐消失在红黑两色的尽头。
“王爷,好好想一想吧,把一切都想清楚。我不会再回来了,你不必找我,你找不到的。”风吹来她柔软如春雨的声音,在寂静的灰暗之地,显得格外空灵。
黑色逐渐散去,红色的花朵相继盛开,一直延续到很远的天边,而他却被那些红花勾起所有的过往,曾经的一切,又清晰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的悲苦喜乐,前所未有的明晰,那些痛楚,如潮水般的拍打着他的身心。
上一世太累了,累到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好好睡一觉,一切都过去了……
成靖宁先送王太夫人回宣德堂,到嘉祉院时已接近酉时,到房间准备换衣裳时,才发现萧云旌还在午睡,只是好像做了噩梦,流了很多汗。拿了巾子准备帮他擦拭,人却突然醒过来,大力握住她的手腕,看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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