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良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壶月
兰天赐身边的暗卫皆是卫扬倾尽全力从西凌各地搜罗到的异能孩子,经过重重选拨训练后,成为太子兰天赐的暗卫。
他们由暗卫统领卫扬亲自培训,培训的唯一目的和方向,保护太子安全,只遵从太子调谴。
雷泽和雷鸣是孪生兄弟,天生能用五音杀人,一声咆哮可瞬间让目标的内脏粉碎。
燕青天生力大如牛,单手可举千斤,却男生女相,外表柔弱,与对手交锋时,嘻笑之间,把目标撕裂。
其中燕青、雷泽、雷鸣兄弟三人成为天子贴身暗卫,只负责保护。
通往谢家玉窖别苑的是一条只容纳一辆两人座的马车通过,一边靠山,另一边有一条小河,延途林木茂盛,易设伏。
至山谷腹地时,小路逐渐变宽,远远便可见一处山庄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燕青低声警示,“有雾,保护好皇上。”
连日大雨,今日虽经阳光拂照,可山中水汽深,加上深谷不容易形成气流,便产生了雾气,经久不散。
“雷鸣,雷泽,不问生死,杀!”水雾下,帝王眼睫阴散开成一道残影,纵然双瞳如翡色琉璃,面容依旧带了些阴翳。
雷呜、雷泽兄弟得令,双双策马前行,距别苑三丈时停下。
身后众人已从怀里掏出耳塞,紧紧护住双耳,运功抵抗。
雷鸣仰天,张嘴怒吼一声,声音直破云霄,霎时,丛林中落叶纷飞,栖在树上的鸟纷纷坠落,山峦回应,伴着掷地有声的回响,惨叫声叠起,很快,几个青衣护卫模样的,跌跌撞撞地从别苑大门里出来,有的没跑两步便呕血倒下,有几个功力颇深,拨出剑,努力支撑着护在别苑门前。
“强弩之末。”雷泽冷哼一声,亦张开了口,利锐之声破腹而出,眨眼之间,护卫接二连三地倒地,血溅了一地,惨叫连连。
“拿下!”兰天赐一声令下,前排暗卫很快将所有的护卫控住。
尚清醒的护卫之首伍承泽在别苑中如同往日,玩玩排九,喝点小酒,聊些女人,正热闹时,突然听到隐隐的马啼声传来,他们中的其中一个马上伏耳于地,倾听后,断定,并非是谢家的马车,因为来骑最少在十骑以上。
众人忙拿了武器,隐在苑内安全之处,准备等这群人进苑时,伏击,谁知,一声雷吼,震得耳膜瞬间爆裂,气血沸腾,丹田之气全散,所有人都暴露了出来。
一些功力不足的当场死亡,伍承泽与几个高手强撑着走出行苑,根本来不及问对来何路人马,又是一声尖啸袭来,让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伍承泽努力想辩认出这群诡异,武功高强,出手狠辣的黑衣人究竟是何人,一眼便看到黑衣人中有一人竟是一身的明黄,天子临朝服饰,瞬间就惊呆了。
雷家兄弟开路,直入玉窑别苑,至内院时,雷鸣止步,默默地垂下了头。
兰天赐巡眼一瞧,只见竹枝下,巩胜头朝地的身子,千层情绪涌上帝王冷色双眸,他面色凝重,看着巩平道:“去吧!”
“遵旨!”巩平哑声谢恩,心潮激荡,轻轻抬脚,象是不愿惊动空气般,缓缓走了过去,蹲下身,将弟弟巩胜的身子轻轻翻了过来,吸了一口气,敛下所有悲伤情绪,开始动手仔细查验伤口。
帝王负手而立,视线从远至近,胸口处沉甸甸地不能呼吸,双眸渐渐弥上一层血色,这里……。似曾相似!
几个暗卫已悄悄散开,寻找蛛丝蚂迹。
“为什么会出现单独行动?”燕青脸色怒成酱青,横眉竖眼,瞪视着其中一个暗卫,他当年经历过东越营救,那场浩劫让他认识到,暗卫出行任务独自行动的后果。
除了兰天赐身边的贴身暗卫服饰明显不同于普通暗卫外,其它的暗卫着装相同,但为了区别,每一个暗卫衣襟上都有不同的编号。
暗卫上前一步,单膝跪下,“回燕大人,属于奉巩大人命令,随同他一起跟踪谢府谢卿书至玉窖别苑,见他进别苑后不到半盏茶时便匆匆离开。属下二人刚想潜入别苑调查,就察觉到别苑有不少江湖高手,因为错估别苑防守,巩大人与属下商量,准备让属下回去调谴几个,巩大人留下继续监视。半时辰后,属下带着另外三人行至回途中,就看到了巩大人放出的信号。属下火速赶来,并未惊动别苑护卫,直入巩大人的出事地,就发现他躺在了竹林下。属下经过现场勘测,发现竹枝上有一根芒针,这种芒针,属下在暗卫营训练时,卫扬大人曾给属下等人见识过,是赵家培训龙卫时所用的芒针,刺中人体穴位时,可瞬间致人死亡。属下验了巩大人的身体,在他的颈下发出了细孔。所以,属下令二人留守,保护现场,与另一名出谷传递消息。”
众人听完,无一人置疑,唯一让人无法解开迷惑的是,为何巩平会突然放弃原先计划,独自闯入谢家别苑。
兰天赐扬手示意暗卫平身。
这时,几个暗卫从各个方向走来,齐齐回禀,“皇上,已勘察过,无可疑人迹。”
兰天赐双目沉聚,提气丹田,衣袂也不见是如何飘动,已轻立于墙面之上。
众人视线相随,只见明黄衣袍飘飘,那修长隽永的身影立在水雾茫茫的山峦之中,如天帝下凡尘,惊艳了每一双眼睛。
帝王粼粼目光转动,只见苑中雕栏玉砌,亭台楼榭,青色琉璃瓦盈着一层水雾,美不胜收,但也仅过一眼,最后,眸光落在一处宝盖形的屋子上,瞳孔狠狠一缩,身随心动,一晃,掠至五丈外,落在了一间窖门前。
燕青,如影跟随。
帝王转身,心如同抹了一层六月飞霜,沁着连肺腑中吐出来的话都冰冰凉凉:“全部退出三丈外,没有朕的传召,不得靠近。”
帝王的脸上呈出不自然的雪白,燕青一惊,刚想张口,兰天赐已扬手让他噤声。
燕青只得遵从,散开众暗卫,在帝王三丈距离外包围成一圈。
推开沉重的门,一股浓重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兰天赐伫立不动,视线不动地紧锁在前方,冷冷伫立,少顷,掀袍跨进。
帝王闭着眼,心中默念:上方有铜环,用于固定,左侧壁上挂着一个铜炉,右边绞手架上绑着一根丝线,生火壁炉在后方,长约三尺,高两尺,深五尺……
言毕,缓缓睁开双眼,逐一验证后,薄笑,从唇际荡开,轻若自语一句:“阿惜姐姐,是夏凌惜么?”
垂下眼,心中如同流过潺潺暗流,挟着丝丝沁骨的冰凉,冷冷看着地面上网裂状的青石地。
这是他困扰了整整七年的梦,醒来后,从不曾忆起过,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晰,全凭沈千染的催眠记录。
梦中,他把他看到的每一个不同都念了出来,但每一次都终止在雄雄烈火中,那哭泣的玉舞人。
他不知道她是谁,仅仅知道,在梦中,他唤她:阿惜姐姐。
这是谢家的玉窖,暗卫查到,频频出入这里的谢家人,就是夏凌惜。
虽一字吻合,但足够了!
“走,去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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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好难写,一件事引发另一件事,从每个人可能考虑的方向走情节,汗。更迟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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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媛 53 千钧一发
谢良媛气血翻涌,一阵天旋地转,恍若被一股极大的气流吸住,穿过破损的窗户,飞了出去。
青竹腾身跃起,欲接住谢良媛,灰炮人倏地掌力拐一个方向,瞬时,谢良媛感到全身筋脉被一股强劲的力量随意上下左右地撕扯着,仿佛要将她撕成碎片。
青竹几次飞扑,都以失败告终,但她自幼受死士训练,禀承的宗旨便是,死不退让,所以,武元忠想避过青竹这个障碍,把谢良媛捉到手里,也不是那么容易。
就在双方你进我阻的厮缠中,谢良媛抵不住心口难受,一口血呕了出来。
鲜血随着气流旋转,看得趴在残窗上的青荷骇声大叫,“不能打呀,不能打,六小姐吐血了……。”
青竹一惊,如同数九寒冬被一盆的冰水当头淋下,拦还是不拦,飞快地在脑子里跳跃挣扎。
拦,再折腾下去,谢良媛必死无疑。
不拦,她不知道这灰袍人是何身份,就算没恶意,谢良媛的身体没有野山参吊着,也难支撑过一个月。
“青竹,我只想带小姐离开此地,你再拦,休怪我不客气。”武元忠似乎料到青竹的踌躇,便开口警告。
这一声警告也是让隐在深处的暗卫听,让他们认为,谢良媛是他的主子。
他早已察觉到这里隐有两三道气息,既然谢卿书被西凌暗卫跟踪,那潜伏在此的也必定是西凌暗卫。
他明目张胆掳了夏凌月,却不见暗卫阻拦,他马上知道,暗卫对谢家警戎级别不高,仅止于监视,并不干涉。
所以,他方临时改了计划,剑走偏锋,连谢良媛也一同掳走。
和青竹较量,他用的是江湖流派的气功,而当年龙卫受训时,一击致命,或是绝地逃亡之技,他一丝一毫不露。
在暗卫的眼里,这是一场谢家内部的争斗。
但他知道,西凌暗卫在玉窖别苑遇袭身亡的消息很快会传达到这里,届时,他必受重重围剿,因此,留给他的进间不多,他得速战速绝,在兰天赐下令封锁城门之前,离开西凌皇城。
许是灰炮人的动静太大,刘氏适巧从寝房里探出头,结果,一眼就看到自已女儿跟个断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旋转,吓得差点整颗心都呕出来。
转身便冲出寝房,一边朝着碧慧阁方向跑去,一边尖叫,“来人呀,救命,救命。”
谢府的丫鬟婆子早有看到夏凌月被掳开始,就慌乱成团,只见那灰袍人,腋下毫不费力地夹着一个人,脚不沾地,从这棵树飘过来,一转眼又站在了那棵树上,只道又是遇见邪物,哪敢上前。
同一时刻,谢老夫人正闭着眼躺在长榻上,让绿莺和百合给她捶腿,听到外头大喊大叫,感到闹心,便让绿莺出去教训一下,结果刚眯上眼,绿莺“砰”地一声直接闯进来,白着脸,手指着外面,疾声道:“老夫人,您快出去瞧瞧,是六小姐出事了,有人把六小姐扔来扔去。”
谢老夫人一听,魂飞魄散,连鞋也顾不得穿,直接下地,往门外冲,绿莺一把扶住谢老夫人,向百合喊了声,“赶快把老夫人的鞋提上。”
老夫人毕竟有些年纪,这谢府又是大宅门,七拐八弯,廊道重重,这刚走到谢良媛的碧慧阁,谢良媛已被灰袍人夹在了腋下,头朝下,发髻全散,往下坠着,包住一半的脸,不知道生死。
刘氏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地求灰袍人,“大侠,您要捉就捉我,我女儿身子不好,经不起折腾……。”
青竹沉着脸,死不退让,灰袍人这会手上挟着两个人,阻碍了速度,倒给青竹占了便宜,他无论想走哪个方向,青竹总是能在他前面一丈地方拦住,不说话,也不看人,眼睛死死勾着,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武元忠感到头疼,这东越培训出来的死士,真是太难缠了。
谢老夫人心脏突突疾跳,一口气续不上来,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绿莺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将老夫人的头放在自已膝上,死掐着老夫人的仁中,嘴里大声吼着,“百合,去给老夫人拿药。”
蔡氏母女原本是远远地看热闹,这一下也慌了,拉着女儿急急奔过来,一边帮着老夫人穿鞋,一边急声唤着:“母亲,您醒醒。”
对她们而言,老夫人是活得越长越好,否则,老夫人一走,这谢府的内宅大权就完全落入了钟氏的手上,她的日子就没那么畅快了。
一时间,谢府乱成一团。
时间悄悄过去,武元忠早已无心恋战,他不敢使用龙卫的杀手裥,否则,隐在四周的暗卫会马上出动,所以,他只能用普通的武功也青竹纠缠。
谁知道,青竹如此难缠。
武元忠知道,时间拖越长,对他越不利,此时必需扔下手中的一个,才能成功摆脱青竹。
夏凌月,在谢家三年,粘的全是夏凌惜的风光,带走,虽顺利,但引不起多大波浪,扔下她,带着谢良媛走,必然引起谢家混乱。
乱,正是他所求。
思忖间,果断将夏凌月往青竹方向扔,欲在青竹接人的那一瞬间,闪电离去。
不料,青竹却趁着他施力的一瞬间如猛虎出匣,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抓向被他挟在腋下的谢良媛,武元钟迅速一测身,青竹的五爪已扣上他的右肩,狠狠一抓,连皮带肉给她撕了下来。
几乎同时,夏凌月如破布娃娃砰然落地,眼睛倏地睁起,闷哼一声,嘴里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武元忠勃然大怒,厮吼一声,伸手直接扣向青竹的死脉,青竹不避不让,发狠地从他手上抢过谢良媛,
就在这千均一发里,突然,无数气息浮动,眨眼之间,四周黑影彤彤涌来,团团将武元忠围住,一双双狰狞如淬了毒汁般的眼紧紧缠绕着他,武元忠神色一凛,就在这眨眼之间的分神之际,青竹拼着最后的力气,将谢良媛往高处一抛……。便如瓷柱般后仰,砰然碎裂。
“六丫头……。”
“媛儿……。”
谢老夫人和刘氏目眦欲裂,却无丝毫改变眼前一切的能力,只是徒然睁看着着,谢良媛被抛在了空中。
霞光余辉下,只见明黄衣袂飘飘,来人双臂一展,将谢良媛抱在怀中,众人甚至没看清是谁,男人已站在梨花树下。
兰天赐两根苍白修韧的手指触上怀中人的颈项,周身如染山峦凉雾,迅速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塞入她的口中,进而连连点了她身上七道要穴。
青竹在闭上眼的那一瞬间,看清了那男子一双琉璃眸映照在绚烂的夕阳下,流光溢彩,她启了启唇,嘴角微扯出一丝弧度。
武元忠知道大势已去,这是第二次见兰天赐,第一次时,兰天赐年方五岁,明明是精雕玉琢的孩子,与人对望时,一双琉璃眸,瞳中深藏浩瀚,让人心生敬畏。
时隔十四年,一双琉璃眸如同深渊的表面,静止无纹。
假山后,一直静静关注的周玉苏掩住了半启的唇,在明黄身影出现的那一刹那,她看清了那张蚀骨的脸,刹那间,几乎被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划伤了眼眸。
“娘……娘……”谢良敏吸着气,紧紧攥住母亲的袖子,一颗心如同在沸血中蒸腾,恨不得化身谢良媛,倒在男子的怀中。
此时,花苑中几十只眼睛齐齐看一个方向,却静宓得唯有风声飘送。
谢老夫人这会也缓过了气,先是难以置信地用手揉了揉双眼,极力看清后,唇齿颤动,跪地伏身,“民妇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惊,这才警觉,梨花木下,一身明黄的男子,所着的是天子临朝服饰。
天地仿佛进入一种远古的祭祀,庄严中,所有的人纷纷跪了下来,齐齐伏首:“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青荷惊诧之余还是认出眼前的男子,是出现在拍卖行的那墨袍的男子,她记得,当时他还把自家小姐提上了衣柜。
周玉苏的心跳得如乱马奔腾,她有些难受地按着胸口,尽管她自己所站之地,被假山挡着,她跪不跪都无人能看到,但鬼使神差地,她从假山处步了出来,随之附合地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首,看了一眼帝王臂弯中人事不知的谢良媛,心中恨恨戚戚:谢良媛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先是杨夫人,后是太后直接接她入宫,今日遇袭,还能直接被帝王救起。
为什么她一个病鬼,运气这么好?
“平声!”帝王声音清朗透砌中带着微微磁性。而后,对着伏地的刘氏道:“按朕之前给的方子,煮一桶药,半时辰内送到谢小姐的寝房。”
言毕,小指轻触谢良媛的鼻息出,眸光一转,对刘氏道:“不可延误。”此时,谢良媛已气若游丝,带回宫庭让沈千染救治,必会延误伤情,只能直接在谢府为她治疗。
“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刘氏这才幡然醒悟,惊喜之余,热泪盈眶,再磕了一个头后,急忙唤了几个得力的丫鬟婆子,一起奔向厨房准备。
“来一个丫鬟,给朕打下手。”
“奴婢侍候六小姐。”青荷急忙起身跟上。
谢老夫人用肘抵了一下身边犹自发怔的绿莺,“你捏一下,看看是不是做梦?”
谢家不过是商贾之家,突然间发生这样的事,还引来了西凌的帝王,这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绿莺闻言,竟真的傻傻地拧了一下谢老夫人,听得老人“哎呦”一声痛叫,方惊醒过来,忙揉着谢老夫人的手臂,连连告罪。
谢老夫人却乐得眯了眼,看着碧慧阁的方向,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句:“媛儿这孩子,果然福厚。”
有帝王这一国手,谢老夫人心安下了一半,看着地上还躺着两个昏迷的人,青竹有一个暗卫在救治,倒是夏凌月以极怪的姿态倒在地上,无人搭理,淡眉一锁,看向假山石边怔怔看着碧慧阁方向的周玉苏,摇摇头,吩咐绿莺,“去找孙郎中,说府里有人摔伤了。”进而声线一沉,扬声道:“全部都散开,该干嘛就就干嘛,不准挤堆议论,不准碎嘴。孙媳妇,你该看看你妹妹。”
周玉苏这才猛地清醒过来,她可是顶着夏凌惜的名号,忙跑了过去,刚想扶起她,老夫人便沉声道:“别扶,你妹妹可能伤了骨头,等郎中过来瞧瞧再说。”
谢老夫人说完,全朝着碧慧阁方向走去,她想候在门外,万一需要什么,也可尽快安排,走了几步,突然转头,对身后的倪嬷嬷道,“派人去把老大和老三叫回来,还有卿书呢,这一整天都没看到。”
倪嬷嬷回道:“老夫人,奴婢已经派人去通知老爷,这一会,应该是在路上。大公子这几天都是为了玉人拍卖的事忙着。”
“大老爷们忙的是正经事,钟氏呢,这几天连影都没看到,她忙什么?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一个管事的居然不在,真是越活越回去。”
兰天赐抱着谢良媛,进入她的寝房,只是寝房的窗子已破,一张厚重的黑檀圆桌被掀翻,地上瓷片,茶渍狼籍一片,可见方才有多惊险。
“皇上,这里还有一间偏厅,小姐经常在这里午睡。”青荷略显惊惶失措地领着帝王进入小偏厅,眼角偷瞄年轻帝王,见他面沉似水,眉间深敛一股凝重之色,再看他怀中的六小姐,脸色死白中泛青,胸口处,几乎查觉不么气息起伏。
青荷鼻头狠狠一酸,眼泪不期然无声落下,当时青竹明明把人交到她手里,她却抓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六小姐被恶人欺负。
她真没用,关键的时候,什么也帮不了六小姐。
“拿把剪刀,再点一根蜡烛,放在案几上。”
青荷虽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是用来救命的,敛住气息,极力让自已显得慎静,很快,便将蜡烛备好。
兰天赐已将谢良媛平放在长榻上,从怀里拿出绣包,从中取出数十枚针炙,交给青荷,淡淡道:“把针放在烛火上烧,记得,放在蓝焰上烧,不要触及红焰上,否则,针会变形,明白?”
“是。”
兰天赐俯身开始动手剪谢良媛的裙子,他动作轻柔,唯恐再伤及谢良媛的内腹,但手下一点也不迟疑,如同仵作在处理一具毫无生命迹象的尸体。
看着自家小姐的衣服一片一片地被扔在地上,青荷心时默默念着:病不讳医,病不讳医。
当眼角瞄到地板上被扔下的亵裤时,青荷深吸一口气,心想,好在今日天气有些凉,她侍候六小姐穿了两件的亵裤,外面一件是厚的,里头的是薄的。
刚默念完,一件雪白的丝质绸裤轻飘飘地盖在了另一个的亵裤上,青荷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倏地转首,看到自家小姐两条笔直的腿光溜溜地挺在榻上。
青荷猛地想起那日因为她帮小姐泡药澡,无意看光了小姐,结果被罚,脱得一丝不挂,现在……青竹忍不住为谢良媛暗暗祈祷,六小姐,这次你拿不回本钱了。
转而又忍不住幻想,许是六小姐真有本事,她还真期待,有一天,六小姐昂着头,指着这个男人,高冷地命令:脱!
想到此,青荷打了年激灵,暗骂自已,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忙集中精神,专注地烧着银针,既使帝王将自家小姐的肚兜扔了下来,青荷依旧紧抿双唇,眼角也不瞥一下。
兰天赐先按摩谢良媛身上的几处穴道,而后,头也不回,伸手向青荷,“针。”
青荷忙递上。
兰天赐接过,迅速刺进谢良媛的心脏下方,随即,又伸手,“针。”
谢良媛的寝房外,暗卫把守,蔡氏搀扶着谢老夫人,也只能站在离寝房三丈开外的地方等候。
半时辰后,刘氏带头指挥,身后是两个婆子合力抬着一个大木桶,四五个婆子提着小木桶,木桶中全部是黑乎乎的汤药,一行人蹒跚地爬上二楼。
谢老夫人急忙上前拉了刘氏的手,眉眼焦急地吩咐:“进去后,看看六丫头如何了,出来马上回禀一声。”
“是,母亲。”刘氏应一声,在暗卫的默许下,进入寝房,见无人,忙唤一声,“青荷。”
“二夫人,奴婢在此。”青荷忙应了声。
“快快,抬进去。”
青荷一惊,马上冲到偏厅的门口,挡住婆子,疾声道:“你们出去,这里由二夫人和奴婢照顾就行。”说着,递了个眼神给刘氏。
刘氏何等人,马上明白什么,但神色不变,下令婆子们出去后,与青荷二人合力将木桶推进厅里,然后,将小桶上的药水全部倒入大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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