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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师祖献上咸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扶华
大半个月之前,掌门要暂时安抚他,送了许多心思各异的人进来试探,有不少人还不以为意,觉得这多年前的心腹大患如今不足为虑,可现在看看,这哪是不足为虑,分明就是大事不妙了。
“慈藏道君,您看这三圣山如今被毁成这个样子,不如您先迁往白鹿崖暂居,等到这三圣山修葺完毕,再请您回来?”一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青年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得,如此说道。
其余人心中暗骂他不要脸,此人是掌门一脉,是主张安抚交好司马焦的,此时他站出来,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把自己摘出来,免得面前这祖宗一个不高兴再杀几个人,他完全做得出这种事。
是杀是剐,总得有个反应,可是司马焦压根没理会他们。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怀里抱着廖停雁。
其实之前,他们就注意到了师祖怀里那女子,只是生死大事当前,没有太多心力注意,那么低微的修为,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大约也就是只蚂蚁,祖宗手上抓着只蚂蚁,能引起注意才奇怪。
只是现在,因为司马焦古怪的沉默,其余人都不自觉把目光给了那个女子。
好像……是之前送进来的一百位女弟子其中一位,谁来着?这一百人,说是在所有支脉里挑选,但实际上早都被各宫内定了名额,她能进来,那肯定就是哪一宫的大人物安排的,肯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在场几人,都不知道这人是哪方势力送进来,竟然能好好活到现在。
他们看一眼脚下的废墟,此时那送进来的一百人,大约就剩下这一个活口了。这人有何能耐,竟然能让那个残忍嗜杀的暴君祖宗带在身边护着,莫非,是这祖宗看上了这女弟子?不可能不可能,想到当初发生的那事,他们在心里否认了这个猜测。
要是哪天司马焦能看上什么女人,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修真界要和魔域联姻,绝对不可能。
廖停雁感觉到好几道灼灼的目光,假装自己没感受到,僵硬地抱着祖宗的腰,一动不动仿佛被按了暂停。
“我的腰……细?”良久,司马焦才重复了这么句。
这是个问句,所以装死的廖停雁被迫开口,“对,我觉得可能是被关久了饿成这样的。”
三圣山什么吃的都没有,可不是饿的吗,她没事的时候会脑补这祖宗坐牢没人送饭,忍饥挨饿,日渐变态。虽然这样脑补,但她清楚,这种事不能说出口,否则会死。清楚归清楚,现在情势不由人,真话buff这祖宗说开就开,随时随地,根本让人无法好好交流。她想好的塑料老板员工情,一下子就变了味道。
“你说得对。”司马焦说:“我遭受的痛苦,应该一一讨回来。”
廖停雁:“?”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司马焦看向那边几个幸存人士。几人都非泛泛之辈,见他神情,下意识要遁逃,然而天地之间的灵气已经回来,司马焦此时更是凶残,片刻后,在场活着的人,就剩下司马焦和廖停雁两个。
不管是哪一方势力,也不管他们对司马焦有没有恶意,对于司马焦来说都没有任何不同,只要他想,就会杀。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对他抱有善意,特别是庚辰仙府这些知道他所有秘密和过去的人。
廖停雁目睹了这一切,整个人一颤,下意识把脸埋在司马焦胸口,做了这个动作后她才反应过来,造成她恐惧的就是她现在抱着的人。讲真的,要不是现在还在空中,她现在就放手了。
她没放手,司马焦反而将她往上抱了抱,另一只手从她后背缓缓抚上去,一直抚摸到后脖子。廖停雁不知道他搞什么,但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她发誓这祖宗在考虑要不要捏断她的脖子。如果她身上有毛,肯定会因为这一下抚摸全部炸起来。
司马焦垂眸望着她,确实是在思考什么的模样,有些走神,手底下不由再次抚了抚廖停雁的背。他这样又轻又缓又危险的动作,让廖停雁整个人都随着他的动作吊起心。也跟着他的动作炸毛,在司马焦眼里,他摸一下,廖停雁就提起一口气,他放手,廖停雁就缓下一口气。
这样来回三次后,廖停雁没反应了。
你妈的,要杀就杀吧,这样反反复复太累了。
司马焦没杀她,他抱着她回到那塌了一小半的中心塔。终于踩到实地,廖停雁还感觉脚下软绵绵的,整个人都虚得慌,立刻从锦囊里拿出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司马焦走过她身边,一步步走进了那红莲生长的碧潭,他走进去,撕开了自己的手腕。丝丝缕缕的红色溢进水中,奇怪地并没有散去,而是凝聚在中心。
廖停雁坐在那看了很久,看到天都亮了,司马焦也没有任何反应。她看到大黑蛇在黎明的曦光中探头探脑,在这里就剩下她们这三个活口,廖停雁朝黑蛇招招手,但是黑蛇怂怂地没敢靠近,还把脑袋缩了回去。
行吧。廖停雁一晚上没睡,困得要命,可惜她的榻被炸了,现在没地方能休息,想了想找出了布和绳子,临时加工一下,做了个吊床,吊在两根柱子中间,自己躺进去。
在入睡之前,廖停雁看到碧潭中司马焦的血变成一朵红莲从水中长了出来,隐隐绰绰的火焰浮现在上面。原来那宝贝莲花是这么长出来的,这么一想,这祖宗不就是最大的宝贝了?别人升级需要天材地宝,他自己本身就是个天材地宝,难怪这么叼。
廖停雁睡着了,在她睡着后不久,太阳完全出来,碧潭中的红莲与火焰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司马焦满身湿意从碧潭里走出去,每走出一步,他身上的水迹就凭空蒸发,走到廖停雁身边的时候,就只剩下微微的湿气。
司马焦的唇色苍白许多,少了往日的凶戾之气,整个人只有黑白两色,更加令人心惊。他俯身凑到廖停雁身边,躺了下去。
廖停雁补完觉醒来,感觉有些不对。她的吊床做的挺大的,但现在有点挤。
杀人狂师祖躺在她旁边,好像睡着了。他的脑袋抵在她颈窝,轻轻的呼吸就拂在她脖子和锁骨,她睡着时候拉着盖在身上的,是这祖宗的长袍和袖子。因为吊床会把人往里兜,所以她整个人都在司马焦的怀里,他长长的黑发都有几缕搭在她胸口处。
廖停雁:不行,我要窒息。怎么回事,就补个觉而已,怎么就被睡了。
她的眼神往外瞟,看到大黑蛇盘在吊床下面,卷成了一个大卷,也睡着了。
外面阳光灿烂,一直盘旋在中心塔上空的阴云好像随着破碎的封印一同散去了,温暖的阳光直接照进废墟,还有白色雾状的灵气,在空气里轻轻浮动。她扭头看不远处的碧潭,那里静静开着一朵更美丽的红莲,满口脏话的火焰安静如鸡。
非常的安静,廖停雁一动不敢动,就这么躺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再次睡了过去。
没有什么事是不能面对的,如果有,就睡一觉再说。
……
三圣山上传来的动静,引起了庚辰仙府所有大佬的注意。连那些闭关的,多年不管事只想着冲破屏障飞升的,几乎全都出来了。
庚辰仙府内数得上号的家族有几百个之多,顶尖的几个家族一直都是把持着几个宫与实力雄厚的支脉,他们底下又有附属的家族,就用掌门师千缕的师姓一脉来说,本家就有上万师姓弟子,若是加上所有支脉和外姓门生,人数多达几十万,一个家族的势力之庞大,已经比得上外面一个中型门派,而这么多复杂势力交织组成的庚辰仙府,有多少种不同的声音,可想而知。
关于奉山一族的最后血脉,这是多年来的难题,至今仍是无法统一处置方法,此次三圣山发生的事,令这些人又生出了不知多少复杂心思。
上百盏弟子魂灯在一夜之间几乎完全熄灭,只剩下了孤零零一盏仍在燃烧。还有前去监视和查探消息的十几位各家天之骄子与厉害人物,竟然同样全数覆灭。
掌门师千缕聚起一个男人的魂魄,神情平静地问道:“格言,你们在三圣山究竟发生了什么?”
师格言正是之前在三圣山出来说好话表明立场的年轻男子,这会儿他魂魄出现,露出一个苦笑,“叔公,那位慈藏道君果然如同您所说的一般,残酷嗜杀,我们这些过去打探消息的,不管对他有没有威胁,竟然全数被他灭杀了。好在还没有赶尽杀绝,留了我一条魂魄在。”
师千缕没有任何意外,只沉吟片刻,道:“有一盏弟子命灯没有熄灭,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师格言:“这,其实我也很意外,有一名女弟子仿佛很得慈藏道君喜爱,被他护在身边。”
师千缕终于露出一些讶异神色,“当真?”
师格言:“确实如此,不只是我,其余人也看见了。”
“竟有此事。”师千缕沉思片刻,眼中出现一抹笑意,“或许,这是我们的一个契机也不一定。”





向师祖献上咸鱼 12.第十二章
庚辰仙府,除了几乎代代由奉山一族统领的掌门一脉,还有天、地、阴、阳、日、月、星、四时,一共八大宫,每一宫有几支主脉,另外还有几十到上百支脉,以及数不清的小支脉。廖停雁就是四时之宫红枫主脉下的一条小支脉清谷天弟子。
这红枫一脉近千年都掌握在萧氏家族手中,在三圣山挑衅司马焦被杀的老者,就是红枫一脉中资历比较老的一位长老,也是萧氏上任家主的亲子。
“太爷爷,您总算出关了,您可千万要给爷爷讨回公道啊!”萧花影满脸悲伤,跪坐在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身侧。
中年男子便是萧氏上任家主萧长楼,光看样貌,他甚至比一些儿子甚至孙子都要年轻,他已闭关三百年冲击大乘境界,然而仍未成功。
“讨回公道?”萧长楼对着自己直系的曾孙女,仍是一副平淡口吻。如他这种,家族庞大,祖孙数都数不清,若要他每一个子孙后代都关心,根本不可能。像他跟前的萧花影,三百年前他闭关前才十几岁,在他这里侍候过一段时间,这才让他有了些印象。
“是啊!”萧花影仰头看他:“那慈藏道君虽说是师祖,可也不能如此欺辱我们红枫一脉,爷爷不过是去三圣山查探情况,怎么就被他随手灭杀了,这不是狠狠打我们萧氏的脸吗!而且爷爷从前就用去了一次寄魂托生,如今这次死了便是真的离我们而去了!”
萧长楼巍然不动,淡淡道:“打萧家的脸又怎么样,就凭他姓司马,杀谁都没人会多说什么。”他看了眼这个年轻的孩子,心中一哂。
司马氏,只剩一人的奉山一族,真的是没落了。从庚辰仙府的主人到如今的……末路囚徒。
萧花影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愣,神情略带仓惶道:“可太爷爷,爷爷的死,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我早就说过,他要是一直惦记着五百年前被司马焦发疯杀死的萧家人,迟早也会死在他手里。”萧长楼挥挥手:“行了,下去吧。”
萧花影虽然仍旧心情悲痛不甘,却不敢多说,委屈地下去了。
她出了门,脸上立即一扫委屈之色,变成了愤恨。她从小听着庚辰仙府的起源传说,司马氏几乎就是伴随着庚辰仙府的兴盛,她确实对这曾经的强大氏族感到向往畏惧,但她毕竟没有经历过前几代人那样被司马氏支配的恐惧,完全无法理解太爷爷他们的容忍心态。在她看来,一个再厉害的师祖又怎么样,还不是独木难支,对上一个大家族,总该是落在下风的。
“走,去清谷天!”萧花影狠狠拧眉,带着自己的侍从弟子前往清谷天。
她对付不了那个慈藏道君,总能找别的什么人出出气。像他们这些消息灵通的人,距离三圣山之事不过半日,已经知道了三圣山上发生的事。对于那唯一一个能在师祖手里幸存下来的弟子廖停雁,自然也已经搞清楚了身份。
如今掌门与几大宫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那无法捉摸的凶残师祖疑似看上了一个女弟子。那女弟子修为低微,辈分更是低,只是清谷天一个普通弟子,他们不敢去见刚发过飙的司马焦,便不约而同前往清谷天。
萧花影才到清谷天,就发现这小小支脉一改往日冷清,显得非常热闹,人来人往,她甚至见到了掌门一脉的师真绪,定海神针般镇在清谷天。对方论起辈分比她还高上一辈,见有他在,萧花影暗骂一声,她知道自己今日恐怕是做不了什么了。
这师姓掌门一脉也真是可笑,偌大个家族,竟然甘心侍奉司马氏,到如今还摆出一副忠狗架势。萧花影腹诽,如今的掌门一脉其实上位并不久,他们最开始不过是作为司马氏侍奉者的身份,后来司马氏人越来越少,还为了维持血脉的纯净折腾的就剩下一个人,所以原本司马氏统领的掌门一脉,才渐渐被师氏所取代。
师真绪面容和蔼可亲,但没人会觉得他这样一位大能真的对任何一人都这个态度,清谷天的脉主洞阳真人一早陪坐在师真绪下首,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没有平息。
他的消息不灵通,还是师真绪告诉了他如今的情况,他收的那位弟子得慈藏道君青眼,留在了身边。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短短半日时间,不知多少人送来了礼物,平日他们这乏人问津的清静之地,俨然已经成为了最瞩目的地方。
洞阳真人并没有太大野心,心中喜悦远远比不上惶恐。
“洞阳不必担忧,你教导出的弟子有这等能耐,是件好事,日后若她仍能一直伴在师祖身侧,清谷天便无后顾之忧,或能使清谷天直接成为一支主脉也不一定。”师真绪笑道:“如今师祖还在三圣山,近日不敢前去打扰,或许过段时间掌门会带你一同前去探望你那弟子,你可要做好准备。”
他这话中有掌门一脉的护持拉拢之意,洞阳真人自然听得懂,如此他也恭敬道:“是,师叔,洞阳明白了。”心里实在是发愁啊。
四时之宫苑梅一脉,袁家主最疼爱的十八子袁觞,此时神情复杂地坐在暗室内,从探听到三圣山消息,他就坐在这沉思了许久。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之前安插进三圣山的那个探子竟然会有这样的造化。庚辰仙府里那么多势力,安排了那么多人进去,最后竟然只留下了他安排进去的廖停雁,这实在太可笑了。
袁觞听到掌门一脉与其他宫的一些动作,他知道那些人在想些什么,不管是明面上保司马焦的,还是暗地里想杀司马焦的,无非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得到司马氏身上的好处。可他不同,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毁灭庚辰仙府。
要毁灭庚辰仙府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毁灭司马焦。他如今掌握着的,是所有人都没有的优势,一个让司马焦另眼相待的女人。
廖停雁身上的蚀骨之毒一日不解,她就只能一日听从他的控制,哪怕是司马焦,也救不了她。
……
廖停雁一觉睡到黄昏,直接把一天都给睡了过去,外面尔虞我诈恩怨纠葛,全都和她没关系。和她有关系的,是那个杀人就像捏花生壳一样的师祖司马焦。
他不在她的吊床上了,这令廖停雁放松了很多。就说再睡一觉所有事情都会解决的,这不就没事了。
她爬起来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充沛的灵气,觉得自己美得冒泡,,咸鱼泡了水,有点膨胀了。现在的三圣山仙气飘飘,虽然很多地方都变成废墟,但莫名透出一股颓败的美感,估计是这灵雾造成的滤镜,所有的一切都有朦胧的美感。
没见到大黑蛇,也没见到司马焦,只有恢复了神奇的火苗在那里叉腰大骂:“没用的家伙,庚辰仙府里那些没有用的孙子们,昨天那么大好机会都搞不死司马焦!”
廖停雁有时候真搞不懂这火苗到底是什么立场,一下子说自己出事司马焦也好不了,两方有共生关系,一下子又恨不得立刻有人来搞死司马焦。
中心塔塌了一半,廖停雁走到缺口处往下瞧了瞧,没敢站太近。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她瞧见底下的一圈花圃旁边站了个黑影,还有一条黑蛇在辛辛苦苦地用身体把那些砸在花圃旁边的碎石推开。
那是日月幽昙,三圣山上唯一的植物。火焰红莲,应该不算是植物吧?她想起来自己放在锦囊里的一朵宝贝红莲,心里对底下的日月幽昙也生出点好奇。当初那些妹子们看到这花就古古怪怪的,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有什么内幕。
花圃旁边的司马焦忽然转头朝中心塔这边看来,他动了动手,是一个‘过去’的手势。
修士的眼睛就是这么厉害,廖停雁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行,缩了缩脑袋,转身往楼梯过去。她下了二十多层楼梯,披着淡紫色的云霞走到花圃边。可是之前站在这里的司马焦已经不见了,只有黑蛇还在做搬砖工。她扭头张望了一下,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为什么这么迟才过来。”
幽灵一样的祖宗出现在她身后,好险没把她吓得扑进日月幽昙花丛里。她还记得那些妹子一般没事都是不随便靠近这花丛的,这里面肯定有事,所以她迅速往旁边闪——撞进了司马焦怀里。
廖停雁:……这个,看上去是不是有点像投怀送抱?
她考虑着这个问题,又觉得这不是个问题,反正祖宗开真言buff问一句“女人,你是不是在投怀送抱?”她就能完全证明清白。
然后司马焦没问,他用一种“色.诱这种事我可见太多了你省省吧”的表情睨了她一眼。
廖停雁:你妈的!用真话buff啊!快用啊!让我告诉你真话!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司马焦看着那些花问。没用真话buff。
廖停雁:“……日月幽昙。”妈的好气哦。
司马焦抬手划过那些逐渐改变了颜色的花。这花白日里白花黑叶,现在太阳正在落山,慢慢就变成了黑花白叶,在廖停雁看来,就像是司马焦抚摸过的花,都在瞬间变成了黑色。手动染色,很强。
“你知道这花是怎么来的吗?”
廖停雁:“不知道。”
司马焦好像特别喜欢辣手摧花,尤其爱手贱扯别人长得好好的花瓣,他揪了一片黑色的花瓣丢在一边,语气毫无起伏地说:“日月幽昙的种子很特殊,是司马氏一族死后身体里留下来的一颗珠子,一颗珠子能种出一株日月幽昙。”
廖停雁看看这大片的日月幽昙,背后一凉。那这……不就是坟地了?这么多的日月幽昙,这里该死了多少人。
司马焦:“司马氏人死后身体留不下来,能留下来的只有一颗珠子,以前有很多珠子留存,后来全被我洒在了这里,长出了这些花。”
“好不好看?”
老实说,虽然惊悚了点,但还挺浪漫的。廖停雁点点头,老实巴交:“好看。”
司马焦:“那送一朵给你,你自己选吧。”他指指大片摇曳的黑色花朵。
廖停雁直觉里面有问题,但司马焦搁那盯着呢,还沉着脸催促她:“摘一朵。”
廖停雁抬手就咔嚓折了一朵。
司马焦这才说:“日月幽昙最奇特的地方在于,它可能是能祛除任何毒的灵药,也有可能是无药可解的剧毒。据说司马氏人,恶人死后骨珠种出的日月幽昙是剧毒毒物,善人骨珠种出的则是灵药。但它们模样完全相同,无人能分辨出来。”
廖停雁:“……嘶。”听上去好叼,所以说可解任何毒的灵药,能解那个无药可解的剧毒吗?
司马焦:“看你还能站在这,估计选的是灵药,运气不错。”
他刚说完,廖停雁就倒了。




向师祖献上咸鱼 13.第十三章
廖停雁以为自己会当场死亡,但是没有。她带着愕然和满心的mmp晕过去之后,看到了几段零散的回忆。
画面的主角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叫司马萼,她与双生哥哥,是司马氏族最后的两个人。他们一族已经走到了灭亡的边缘,然而,司马一族不能灭亡,他们必须延续血脉,于是司马萼从一出生就在一个畸形的环境中,她将注定要与自己的兄长结合诞下子嗣。
司马氏为了维持奉山一族的纯净血脉,从来不与外人结合,玷污奉山血脉对于他们来说是罪恶而不可饶恕的,相反的,在司马一族中,近亲结合并不罕见,他们的一切都只为了最纯净的血脉。只有纯净的奉山血脉,才能蕴养灵山之火。
廖停雁看到了那灵山之火,像一个小小的火炬在碗口大的红脸上燃烧。比她见到的那个脏话奶娃娃音小火苗要旺盛许多。总之这好像是很重要的大宝贝,司马萼就是这一代奉养灵山之火的人。她从小就在三圣山长大,虽然有无数侍从弟子服侍,吃穿用度都是最珍贵的,在廖停雁看来算是世界第一公主殿下,但说实话,她真的太惨了。
司马萼喜欢那朵火苗,哦,在这段记忆里,那个火苗不是个奶娃娃音,是个暴脾气的男人,不管谁来侍奉他,都会被他骂的狗血领头,而司马萼姑娘是他唯一不会骂的人。可惜喜欢归喜欢,司马萼万万不可能和这朵宝贵的火苗在一起,毕竟有生殖隔离,他们的关系只能用“爱的供养”四个字来形容。等到姑娘可以生孩子的年纪,她被要求和哥哥一起造人。
廖停雁看到了这段记忆中的三圣山,宫殿华美,摆设精致,仆从如云,各个恍若神仙妃子,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碧潭火苗那一层挂着的超大伏羲女娲图,司马萼每日都要祭拜,估计是司马氏什么信仰之类的。年纪轻轻的姑娘虽然不愿意,但她背负着一族的兴衰压力,最终还是痛苦地妥协了。
她和她的哥哥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司马焦。
听到这个名字,廖停雁反应过来,欧,竟然是祖宗妈妈的故事。
生了个男孩,还不够,他们还需要她再生一个女孩,才能保证下一代的纯净血脉,可是司马萼迟迟未能生下第二个孩子,更加惨的是,她的哥哥突然发疯,烧掉了大半个三圣山,自杀而亡。这些记忆并不清楚,非常跳跃,是廖停雁自己根据上下文推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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