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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求无欲
被讥讽为王八,是一件很窝囊的事,还好我脸皮厚并不在乎。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能把命保住比什么都强。而且在刚才那电光石火之间,我发现房子二楼的阳台上有一个光点。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刹那,但我已能确定那是枪管在月光下的反光。也就是说,枪手的藏身点就在二楼阳台!
雪晴亦注意到这一点,无奈对方借助阳台上的栏杆作掩护,于现时这种阴暗的环境下,就算再优秀的神枪手也难以准确命中目标。但我们只要离开樟树的掩护范围,就会立刻暴露于对方的枪口之下。
当前的形势让我感到进退维谷,既难以发动攻势,亦无法全身而退,只能继续呆在樟树后面耗时间。或许在此呆上一晚,待天亮后再作打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我们能等,但王达却等不了,对峙时间越长,他的情况就越糟糕。而且,藏镜鬼也不见得会跟我们耗到天亮。
单凭我跟雪晴两人之力,要对付藏镜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能得到支援,情况就不一样。可是,虽然我能让老大派人来帮忙,但远水难救近火。等他向厅长汇报,再由厅长调遣人员,再等大部队浩浩荡荡地通过那条我们步行了近十分钟的小路……等那时候,说不定我们都早已死翘翘。
要尽快得到支援,最直接的办法就向傅斌这个武警队长求救。只要他带上三五个武警前来支援,在冲锋枪强悍的火力下,藏镜鬼那支改装气枪算个屁。
不过,我跟傅斌的交情只属一般,我绝对相信他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无奈之下,我只好出卖雪晴,给傅斌发此短信:我们于王村受到袭击,雪晴负伤,情况危急,速来支援。位置在王村小学以北约一公里。
他平时像只苍蝇似的,整天围着雪晴转,我就不信在这个危急关头,他会不跳出来充英雄。果然,短信发出不久,便收到他的回复:撑住,二十分钟内赶到。
虽然他已答应前来支援,但并不代表我们危机就此解除。毕竟世事难料,谁知道他是二十分钟内赶到,还是两小时后才姗姗而来。他会带来多少人员,多少装备,也是个未知之数。而最让人担忧的是,我们能否撑到那个时候。说到底这里也是藏镜鬼的地盘,谁知道她是否会不声不响地换个地方,给我们放冷枪。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冒险采取主动,打乱对方的进攻节奏,以求为等待支援赢取更多时间。
我小声地向雪晴讲解接下来的行动,然后把外套脱下来,仰头叫道:“藏镜鬼,你杀不了我,因为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我刻意压低声线。
“是什么?”她冷声问道。
“那就是低估了老子的能耐!”我仰天叫道,并把外套抛向正在窗户里张牙舞爪的藏镜鬼。
意料中的破风声随之响起,外套瞬即被击中。子弹射穿外套后,打破平房的窗户。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赶在外套落地之前跳到樟树外,并立刻拔脚冲向前方。
对方的气枪不能做到连射效果,这一点能从昨晚遇袭时的情况得到肯定。而且根据昨晚的经验,对方两次射击的间隔时间,大概是十来秒。以我的体能,十秒之内充其量只能跑五十米左右,要在对方再次射击之前,跑到二百米外的房子前,几乎没有可能。所以,我的目的并非枪手藏身的房子,而是中途的另一棵樟树。
虽然另一棵樟树只在七十余米外,但能否赶在枪手再度开枪之前跑过去,对我来说也挺悬的。不过我好歹也是七尺男儿,咬紧牙关使劲地跑,应该能挺过去。然而,在这个危急关头,我那该死的右腿竟然突然抽筋。
右腿突然抽筋,使正处于奔跑姿态的我失去平衡,不但立刻摔倒,还因为惯性而滚了两圈。我强忍腿部的痛楚,抬头望向阳台。于月色下绽放摄魄寒光的漆黑枪管,已从栏杆的间隙中伸出,准备好夺取我的性命。
樟树就在约十米之外,但这短短的十米路程,对右脚还在抽筋的我来说,却是一段漫长的黄泉路。在我走完这十米之前,恐怕就得像卢老师及王达那样倒下。此刻,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雪晴身上。
接连三下枪响从身后传来,雪晴看准时机,在对方取我性命之前向阳台连接射击。在她的掩护下,我立刻连滚带爬地冲向樟树,终于能保住性命。
我背贴樟树坐下来,揉着右腿喘气,心想这条该死的抽筋腿早晚会让我掉命。还好,稍事休息之后,右腿就没再抽筋。我站起来稍微压低声线,仰头道:“算命先生说我能活到九十岁,想要我的命可没这么容易!”
“能躲过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幸运,但算命先生能保证你躲过第三次吗?嘻嘻嘻……”藏镜鬼阴险的笑声于我头顶回荡。
“没有第三次啦!”我仰天叫道,随即又再压低声线:“因为我已经知道你躲藏的位置!”
“笑话!”她恶狠狠地骂道:“本大小姐能于镜子间随意穿梭,用得着像你这只缩头乌龟那样藏头露尾吗?”
我笑道:“是吗?那你现在又躲在哪个镜子里呢?”
她冷声回答:“我正樟树后的窗户里看着你!”
“哈,你说的是里那些玻璃碎片吗?”我仰天大笑。
“什么?”她的声音于惊讶中变得颤抖。
刚才故意我把外套抛向藏镜鬼现身的窗户,因此子弹穿过外套后,便把窗户的玻璃也给打破。她那张狰狞的脸孔,早已随着玻璃破碎而消失,但刚才的气氛紧张,使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身上,因而忽略了这个关键。
我高声叫道:“你就别再装神弄鬼了,我已经掌握你所有秘密,包括你的真正身份、杀人的手法,以及现在的藏身地点。除非你真的像传说中的藏镜鬼那样,能在镜子间穿梭,否则插翼难飞。”
“有趣,有趣!本大小姐倒想听听你到底掌握了我什么秘密。”藏镜鬼还在强作镇定。
“我可掌握你不少秘密哦,你想先听那一个呢?”我笑道。
“谁不会虚张声势,别废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她的语气略显焦急。
她注意力显然已集中在这个话题上,这可正中我下怀。我花这么多功夫,无非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傅斌前来支援。因此,我便继续跟她侃大山:“昨晚受到你的袭击后,我们详细分析过你的情况,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你根本不是传说中的藏镜鬼,只不过借此传说装神弄鬼罢了!”
“嘻嘻嘻……”阴冷的笑声再次于夜空中回荡,但与之前相比,此时笑声中略带不安,“这就是你所说的秘密吗?根本就是你们的胡乱猜测。”
“知道什么叫‘死鸡撑饭盖’吗?就是鸡是被煮熟后,鸡腿会伸直,把锅盖撑起来。就像你现在这样,明明被我识破了,却就是不肯承认!”我随即指出她那无影无形的“鬼爪功”,不过是用改装气枪发射干冰及酒精混合物制造的子弹,并在酒精混合物中添加农药百草枯毒杀卢老师。至于她那号称能于镜子间随意穿梭的神奇能力,也不过是类似皮影戏的光影投射。
“我们已经把你的伎俩完全破解,并且知道你不可能一边以气枪射击,一边耍弄皮影戏。也就是说,藏镜鬼不只一个人,你们至少有两个人以上互相配合。”我仰天大叫,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沉默。
片刻之后,藏镜鬼于令人不安的死寂中再度开口:“没想到你也挺聪明的,不过你就算是孔明再世也没用,因为你根本没机会离开这里!”
“是你没机会离开吧!”我高声叫道:“你以为刚才我说话的声音时大时小,只是为了逗你玩吗?我其实为了确定你的位置。”
“什么?”对方的声音变得颤抖。
我高声解释道:“这里地势开阔除了两棵樟树之外,就只有吴威夫妇家二楼的阳台可以藏身。刚才枪手袭击我们的时候,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藏身点就在阳台,你如果不是跟枪手呆在一块,就只能躲在两棵樟树上。我刚才分别在两棵樟树下刻意压低声线,目的就是为了确定你躲在那棵樟树上。现在答案应该很明显了吧!你最好别再浪费时间,乖乖从树上爬下来,否则我们只好像打鸟那样,用枪把你射下来。注意哦,我们用的可不是气枪。”
当我为自己的推理而自鸣得意,等待藏镜鬼束手就擒之际,身后传来一把粗野而愤怒的男性声音:“竟敢砸我家的窗户,他妈的想找死啊!”
被藏镜鬼射破窗户的房子里,走出一名粗壮的中年男人,手持木棍向我们怒目而视。他大概以为是我跟雪晴打破他的窗户,似乎还想上前揍我们一顿。
本以为在傅斌到来之前,就能让躲在树上藏镜鬼束手就擒,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人跳出来搞局。他要是冲过来,进入枪手的射击范围,势必成为藏镜鬼要挟我们的筹码,那样麻烦可就大了。
然而,就在我准备喝止这名汉子时,却发现附近几栋房子的村民,似乎都被刚才的枪声惊动,纷纷探头出来看热闹。有三两个胆大的村民,看见汉子拿着棍子上前,更走出门外,似乎想过来跟我理论。
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把这帮村民轰回去的时候,一下枪声响起,随即听见雪晴如风雪般的冷酷声音:“子弹不长眼,不想死就立刻滚回家里把门窗锁上。”
雪晴这响枪声比任何解释更有效,汉子惊愕片刻,随即连滚带爬地逃回家中,重重地把门关上。其他村民见状亦慌忙地返回屋内,紧锁门窗。
我环视周围的情况,确定再没村民跑出来溜达后,便高声对藏镜鬼喊话:“要是村民都打电话报警,恐怕马上就有大批民警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你们不想被打成马蜂窝,就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对方没有立刻作出回应,似乎在思考如何应对。经过良久的沉默后,空洞而飘渺的声音再度响起:“暂且放过他们,赶紧到圣坛集合,别耽误祭祀仪式。”
她这句话显然不是跟我说,难道是给枪手下达的指令?
枪手藏身于二楼阳台,不但逃走路线众多,而且持有武器,若要逃走并不困难。但躲藏在樟树上的藏镜鬼却不一样,除非她长着翅膀,否则必须先爬下来才能逃离此地。只要我在树下蹲着,就不愁她能逃出我的五指山。
把他们其中一个抓住,另一个也跑不到哪里去。因此,我便安心地蹲在樟树下,仰头叫道:“藏镜鬼,你是跑不了的。我不但知道你的位置,还知道你的身份。就算今天让你们跑掉,只要通缉令一出,早晚也能把你们抓捕归案。”
“嘻嘻嘻……你以为自己的本领真的有这么大吗?还是只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她还在嘴硬。
“看来我不把你的身份说出来,就算等天亮你也不会下来。好吧,仔细地给我听着……”我背贴着樟树朗声道:“我们今天仔细地分析过梁彩霞的遇袭经历,发现当中存在严重漏洞。那就是身穿民国旗袍的蔡家大小姐,因为旗袍的下摆较为狭窄,不可能把脚抬起,更不可能一脚把梁彩霞踹倒。其后,我们在梁婆婆口中得知道,她女儿自小就非常好学。据梁婆婆说,她女儿学过戏曲、摄影、画画、剪纸、缝纫等多门手艺,虽然全都是半吊子,但倘若能灵活变通地运用这些手艺,要让传说中的藏镜鬼显现于人前并不困难。”
“嘻嘻嘻……如果真的这么容易,那不就漫山遍野都是我的分身?”她的语气渐渐变得急促,不知道是因为慌乱,还是其它原因。
“你虽然没学好戏曲,但学会如何运用声线,能说出藏镜鬼那种空洞而飘渺的声音;你虽然没学好照相,但学会光影投射的原理,能把藏镜鬼可怕的形像投射于镜子及窗户上;至于画画、剪纸、缝纫等手艺,虽然你也没学好,但至少能够用于造作藏镜鬼的原形!”我义正辞严地仰天叫道:“我说的没错吧,梁彩霞!”
“嘻嘻嘻……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呢!不过现在才发现,已经太晚了,嘻嘻嘻……”
藏镜鬼……或者该说是梁彩霞,她的声音虽然比刚才更为急促,但却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不断回荡于夜空之中的阴冷笑声,时大时小,若隐若现,宛若虚无飘渺的鬼魅,令人感到不安。我不明白她在身份被识破后,为何仍能发出如此自信的笑声,难道她另有对策?
就在我为此而感到疑惑时,手机突然振动,是雪晴发来的信息——王达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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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组 廿四章 藏镜鬼众
被枪手击倒后,一直躺在樟树附近的王达,突然不见踪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或许他还活着,只是因为害怕而偷偷溜走。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毕竟百草枯也不是盖的,卢老师就是例子。被混有百草枯的酒精子弹击中后,虽然不一定会立刻死亡,但就算一时半刻死不了,亦不见得可以行动自如。
我突然想起那个能让死人复活的阿娜依,该不会是她让王达的尸体复活吧?这个想法虽然荒诞无稽,但也不是全无可能。因为阿娜依曾自称“赤地之神”,而根据卢老师的通话录音,他与藏镜鬼所属的邪教组织名为“赤神教”。因此,不能排除两者之间存在关联。或许,他们所信奉的圣主,就是拥有神奇力量的阿娜依。
梁彩霞的阴冷笑声时大时小,若隐若现,不断于夜空中回荡,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难道,她的王牌就是尸变后的王达?
如果她所信奉的圣主就是阿娜依,那么就不能排除她从对方身上得到某种神奇力量,就像那黎恺敏曾提及血色蛆虫。倘若她把这种神奇的蛆虫添加到酒精子弹里,或许真的能做到使受袭者尸变的效果。
心念至此,不由感到一阵寒意,立刻环视四周,以防尸变后的王达,突然从某个阴暗的角落扑出来,把我撕成碎片。然而,我的忧虑并没有变成事实,观察了好一会儿亦未见王达的踪迹,反而梁彩霞的笑声渐渐变得模糊。
糟糕!我突然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细节,那就是梁彩霞曾经学过修理电器。
就在我为自己的疏忽而担忧时,一道强光伴随着轰隆巨响出现于眼前。巨响掩盖了所有声音,强光更使我睁不开眼睛。难道,这就是梁彩霞的王牌?
还好,当双眼适应强光之后,我便发现这并非梁的王牌,而是我们的救兵——傅斌。
傅斌骑着一辆大排量雅马哈摩托车,在引擎的疯狂咆哮中风驰电掣,一转眼便通过狭窄的小路。眼见马上就要进入枪手的射击范围,他突然像玩杂技般,于原地转了几圈,扬起大片灰尘,藏身于飞扬的尘土当中。当然灰尘散落之时,他已不见踪影,只在原地留下一圈轮胎痕迹。
我正思量他耍什么花样时,一声愤怒的咆哮便传入耳际:“阿慕,你这混蛋竟然敢骗我!”随即响起三下枪声。
我惊惶地检查自己的身体,还好我并没有多几个弹孔。定神一看,发现原来是雪晴向阳台开枪,而不是傅斌想要我的命。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傅斌便扭尽油门,在引擎的咆哮声中,骑着摩托车从樟树后面蹿出,以“七十码”时速向我撞过来。
虽然梁彩霞已下达撤退指使,但枪手是否经已离开尚未能确定。此刻若离开樟树的掩护范围,很可能遭受枪手攻击。可是,如果我继续呆在原地,恐怕马上就会被傅斌的雅马哈撞个脑袋开花。
正苦于不知道如何决择之际,突然听见雪晴如同命令般的冷漠声音:“蹲下!”虽然我不知道傅斌在打什么主意,但我坚信雪晴不会加害于我,于是便立刻双手抱头,紧贴樟树蹲下来。与此同时,傅斌猛然掀起车头,使车子“站”起来,犹如一头饥饿的黑熊,向我扑过来。
一辆摩托车加上一个体形魁梧的武警队长,在加速作用下产生的撞击力有多大?准确数字我不清楚,只知道樟树被撞后,剧烈地晃了一下,而我则眼冒金星,几乎失去知觉。
本以为马上就得会见马克思,但稍微定神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撞死。原来傅斌把摩托车立起来,架在樟树上,而不是直接撞在我身上。我之所以会感到眩晕,是摩托车撞击樟树引起的振动所致。
傅斌把摩托车架在树干上,并顺势往树上爬。他的身形像虽然头大黑熊,但动作却异常灵敏,三两下子便已隐没于茂盛的枝叶当中。他这法子倒挺方便,把车子一掉便往树上溜,可惜我却被压在车子下,连弹动一下就不行。
这摩托车咋说也有好几百斤重,若被它压在身上,就算死不了也得断几根骨头。而在傅斌爬上树后,这车子便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仿佛随时会倒下来。如果说被兰博基尼压死,我也就认命了,起码对方肯定花了不少钱买保险。可是,倘若被这辆该死的摩托车压个半死不活,恐怕连医疗费也赔不起。
为了不被压个半身不遂,我抱着头紧缩身子,祈求这车子别在傅斌下来之前倒下。可是,就在我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敢弹动的时候,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
虽然我可以不接电话,但手机不停振动,实在让我难以心安,谁知道车子是否会因此而被振下来。因此,我只好以为最少幅度的动作,把手机掏出来,艰难地接听。
电话一接通,伟哥那令人厌恶的声音便从听筒中传出:“慕老弟,我仔细地研究过卢老师的手机,发现手机里装了一款隐藏的反破解软件。本来这种小儿科的软件,我昨天就该注意到,只不过当时你们老是催我,害我一时分神才给忽略了……”
“你能长话短说吗?”我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其实,我很想对这厮破口大骂。都什么时候了,我现在可是刀子悬在头顶上,随时会被那辆该死的雅马哈压断腰,还那有心情听他的连篇废话。可是,我又怕骂他时过于激动,不小心碰到车身,使摩托车倒下来,所以只好对他低声下气。
“你那边情况很恶劣吗?”他似乎从语气中察觉到我正处于劣境。
“暂时死不了,不过你还是先准备慰问金吧!”我有气无力地说。
“好吧,老哥我就直接跟你说重点。”他已意识到事态严重,“我仔细地研究手机里的反破解软件,当手机被强行破解时,它便会自动运行,先利用移动基站技术确定当前位置,然后给指定号码发送一条彩信,彩信的内容就是标示了当前位置的地图。”
“调查过接收彩信的号码没?”我一时兴奋,不小心碰到正摇摇欲坠的摩托车。
我立刻闭上双眼缩成一团,连气也不敢喘一口,心中不断祈求车子千万别倒下来。然而,就在这个生死在于一线的时刻,我突然感到一下剧烈的振荡,似乎有东西从树上掉下来。
摩托车本来就快要倒下来,现在又给摇了一下不倒才怪。可是当我准备好去见马克思时,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被车子压死。睁眼一看,发现傅斌正扶着快要倒下的车子。原来刚才的振荡,是傅斌从树上跳下来造成的。
傅斌横眉立目地瞪着我,冷声道:“为什么骗我?”
我知道他是为刚才那条短信兴师问罪,也知道若不能给他满意的回答,他很可能会用摩托车把我压个半死不活。所以,我立刻挤出一副孙子相,解释道:“难道你不想让雪晴知道,你非常在乎她吗?”
“跟你开玩笑啦!”这小子立刻展露欢颜,翻脸比翻网页还快。
我赶紧从摩托车底下钻来,这时才注意到,伟哥正在电话彼端不停地鬼叫:“慕老弟,你没事吧?慕老弟,慕老弟,你死了没?你银行账号跟密码是多少,赶紧告诉我,我会把钱一分不少地交给你的父母……”
“谢了,我还活着,你先等一下,待会再给你电话。”我说罢便把电话挂掉,随即向傅斌询问:“人呢?怎么不把梁彩霞拉下来?”
他把摩托车放下来后,耸肩道:“树上没人,阳台上枪手似乎也跑了,我在树上只找到这玩意。”说着把一块烟盒大小的黑色物体交到我手上。
看着手上的物体,我不禁皱眉。这就是被我忽略的细节——粘在一起的无线扬声器及麦克风。
梁婆婆说其女儿曾经学过修理家电,当时我没想到她所指是家电,有可能是扬声器之类的音响设备,可惜当我想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梁彩霞其实并没有藏身于樟树上,她真正的藏身点应该是跟枪手呆在一块,通过扬声器及麦克风跟我对话。刚才她的声音之所以变得急促,大概是因为正在逃走的缘故。这就能解释她的笑声为何会时大时小,若隐若现——她已经离开无线扬声器的正常接收范围。
“奇怪了……”我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怎么了?”傅斌问道。
我向他讲述刚才的情况,并道出心中的疑问:“如果梁彩霞跟枪手呆在一块,那‘赶紧到圣坛集合’这句话是跟谁说呢?让我们知道她接下来的行动,对她毫无好处。”
他思索片刻后答道:“他们可能还有其他同伙,而且不能通过手机短信之类的隐藏方式互通消息。”
“难道是他?”我突然想起王达,立刻掏出手机致电伟哥,询问卢老师手机自动发出彩信的详细情况。
“你知道什么是移动基站技术吗?”伟哥没有直接说重点,反问我这个深奥的专业问题。
我不耐烦地说:“天晓得那是什么东西,别浪费时间,把你知道的简明扼要地说出来。”
“移动基站就是手机信号的收发台,手机必须在基站的覆盖范围内,才能收发信息及通话。移动基站技术就是基于这个原理,推算手机当前位置的定位技术……”这厮不厌其烦地向我卖弄这些与案情无关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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