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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猎人瞳
这个名字让于燃笑了半天,于是接下来他一直那么称呼崔荷,成功激怒对方,差点被她拎着上街殴打。
中午的阳光炎热刺眼,为了大家的身体着想,楚珩觉得接下来几个小时还是待在客栈吹空调吃水果更安全。附近海鲜市场很多,都早晨现捕的,价格实惠,楚珩买了十几斤回去做烧烤。
准备酱料时,她听见于燃和夜希在旁边聊动画片,两人嘴里经常蹦出一些acg圈术语,还会模仿动漫人物的经典台词。他们过于投入的样子令楚珩这个旁观者感到微微的羞耻,因为她一下子就想起自己学生时代的状态了。
“横姐,你画过同人吗?”于燃忽然走过来问她,“夜希说她看过你以前在网上画的叫什么来着,噢,r18本子?”
“没有!”“我可没那么说!”
楚珩和夜希异口同声地否认。
于燃疑惑地看着夜希,说:“啊?你还说你花钱从别人那买了一套二手的收藏呢。”
楚珩一听脸都僵了,干笑着问:“哪、哪本?”
夜希尴尬地回答:“吸血魔兽和小丑皇的那本”
楚珩两眼一黑,烧烤酱全挤出了盘子。
于燃兴致勃勃,“我也要看!网上能搜到吗?”
“我全删了。”楚珩低头说,“黑历史而已别在意。”
“怎么能叫‘黑历史’?那都是你认真画出来的。”
“这个你以后就懂了等你上大学的时候,肯定会想把qq空间、人人网上的日志全删掉。”楚珩语重心长地告诉他,“甚至想坐时光机回到过去,抽自己几个耳光。”
于燃轻轻蹙眉,说:“可不管是‘黑历史’还是‘白历史’,统统都是自己一手造就的,而且那些东西可以让新朋友们了解我,全删了就对他们很不诚实啊,我又不是没有过去的人。”
楚珩握着油刷停住动作,意外地看向于燃,又听见他说:“要是一个人连接受自己过去的勇气都没有,那他还敢面对未来吗?”
楚珩一时语塞,想了想又重新低下头,浅笑道:“这个嘛嗯,你说的也对。”
缕缕灰烟从烧烤架上升起,新鲜的食材抹上精心调制过的酱料,烤熟后浓香四溢,令人食欲大增。
楚眠十指不沾阳春水,等他们把海鲜都收拾干净盛进盘子,他才不紧不慢地过去拾起筷子。
楚珩随口提醒他:“吃虾吧,于燃特意帮你把壳都去了。”
说完,她摇摇头,叹气道:“我刚看见于燃的时候还心想这男孩粗枝大叶的,怎么可能照顾得好你,但今天我又觉得,可能他的细心都花在你身上了。”
楚眠唇角翘起,瞥她一眼,说:“其实只要他认真一点,什么事都能做好的。”
“我信。”楚珩笑着点头,“虽然我也没太多了解他,不过我现在好像能明白你为什么喜欢他。”
楚眠问:“于燃有跟你说画画的事吗?”
“还没呢。他这学期去集训?”
“不知道,他妈妈好像不太愿意。”
“那怎么办呢?噢,我记得你以前给我看过他的绘画本,我觉得线条和比例都挺规范的,如果他认真学的话,毕业应该可以像我顺利。但家长不同意的话就没办法了,走艺考确实要花费不少钱呢。”
楚眠慢慢咀嚼虾肉,平静道:“北京最贵的培训费也才十几万吧,我出就行。”
他的想法让楚珩惊讶地凝起眉头,她马上撂下筷子,小声呵斥他:“你不要异想天开,你知道你这点零花钱的数额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多大的开销吗?这让人家父母心里多少负担?而且你别忘了,你们还在上学,不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这种事你不能插手。”
楚眠先是沉默,随后说:“那我去跟他爸妈求情,就说于燃要是文化课成绩退步了,我带他去上补习班。”
楚珩撇撇嘴,握住楚眠手腕,“你不在乎他父母的感受没关系,你也得考虑于燃的自尊心吧?就算他现在答应,万一万一以后你俩分手,他回想起来,难道不会觉得亏欠你吗?”
楚眠欲言又止,双眼直视着姑姑严肃的面容,低头乖乖吃东西,不再说话了。
傍晚时分,大家换上轻便易洗的衣服准备去海边,楚眠却莫名提不起兴趣,只想在床上躺着玩手机。于燃催他时,他就说嫌热。
“我给你打伞啊,我还带了小风扇。”于燃坐在床边,拨下开关,冲楚眠脸颊吹风,“你不想去的话,那我也在屋里待着吧,反正去岛上到处都有海,我什么时候看都行。”
楚眠小臂贴在额头,歪着脑袋看于燃,说:“你陪我躺会儿吧。”
于燃不假思索地趴下来,“楚眠,你会游泳吗?”
“小时候学过,现在不怎么记得动作了。”
于燃又问:“你是不是不想穿泳衣?”
“嗯?”
“男生只有裤衩,你肯定不愿意光着身子出门。”于燃快速撩起楚眠的上衣,“像这样。”
楚眠猝不及防,笑着按住衣服,顺着于燃的意思接话:“对,我不想被人看见,尤其不想被你看见。”
“干嘛,你身上难道有‘天龙人’的标志?”
楚眠手掌覆在于燃蓬松的头发上,慢慢揉了揉,说:“就是不想让你占便宜。”
“你不便宜,你可金贵了。”于燃粲然一笑。
楚眠推开他脑袋,缓缓起身,“我要洗洗睡了,明天上岛得六点起床,你半夜别打游戏耗太晚。”
一到夏天,楚眠的睡眠时间又增长几个小时,白天活动没多久就得回屋补觉,被于燃说越来越像吸血鬼。这在一起前还是“睡美人”,恋爱久了就变了个物种。
于燃设好闹钟,晚上跟方昭他们在银滩闹腾了一阵子,回来也早早睡下。
翌日破晓,天空泛着亮光。
楚眠听见耳边一阵窸窸窣窣,迷瞪着眼睛,辨认出于燃的身影,“几点?”
“五点。”
楚眠嘟囔了一句“这么早”,于燃解释:“我想看日出。”
“嗯。”楚眠带着满满的困意坐起来,却听见于燃说:“我打算自己去的。”
楚眠停下动作,剜了他一眼,又准备躺下。于燃赶紧过来搀住他,“好了好了,一起。”
两人快速穿好衣服洗漱,再下楼吃点东西垫肚子。于燃昨天在网上看了个贴子,叫“日本家庭主妇给儿子做的365道美食”,其中有份“云朵面包”适合当早餐,他就想给楚眠也弄一个。
制作方法很简单,把鸡蛋的蛋清分离出去打发成奶油状,然后涂抹在吐司上,摆成云朵造型,正中间放蛋黄,烤几分钟就能食用。
楚眠已经醒盹儿了,用小锅煮牛奶,问于燃:“为什么想一个人看日出?”
“净化心灵。”
“你心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心里装着你。”于燃不怀好意地笑两声,“其实我想冲海边喊话,但你要是在,我就不好意思喊了,像个傻逼。”
楚眠也笑出声,戴上手套,把烤箱里的盘子取出来。他定睛一看,嘴角笑容凝固了,蛋白在烘烤的过程里膨胀成不规则的形状,表面发焦,仿佛一块吐司上长满了癌细胞。
楚眠默默放下了盘子,躲避视线说:“我还不饿。”
于燃看吐司的卖相也不想下口,他若无其事道:“我也是,那这个留着给于烬吧。”
两人喝了牛奶就出门,于燃带上一摞报纸,垫在沙滩上能坐一会儿,避免着凉。
银滩聚集不少游客,全是来看日出的。空气凉爽清新,海风里有咸味,朝阳从天海交接处漏出火红的光芒,浓烈而不刺眼,为这世界带来生机。
于燃手里捧着一颗硕大的芒果,他按压果皮,对楚眠说:“你知道吗?芒果捏一捏会变甜哦。”
楚眠双手撑在沙滩上,坐着看天空时,双唇忽然被于燃拧了一下。
他瞪过去,于燃煞有介事地说:“你的嘴捏一捏也会变甜。”
“那我拧你。”楚眠抬手,用力掐住于燃嘴巴。再松手时,于燃疼得哼两下,但还坚持自己的说法:“我嘴现在最甜了,不信你亲。”
楚眠失笑,身体前倾,双唇覆盖上去。
于燃闻见楚眠唇上还残留着自己指尖的芒果味,他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发现对方嘴唇发颤。
楚眠是被吓了一跳,立即移开脸。
于燃没有解释自己刚才动作的原因,只小声嘀咕了句:“还挺凉”
他们鼻尖挨在一起,楚眠紧盯着于燃清澈的眼睛,然后不由分说地又重新吻上去。
这一次,他用牙齿轻轻咬了咬于燃的下唇。
石英砂在楚眠的指缝间流动,细腻柔软,没有一丝杂质。他忽然握紧了一团进掌心,手指骨节泛白,片刻后又缓慢舒展开来。他轻轻地勾起舌尖,尝到了于燃嘴里的甜味,今早的牛奶确实放了不少白砂糖。
清碧的海水一层接一层扑来,凉风拂过耳畔。他们忽略了此行的目的,沉浸在彼此唇齿间的温热里,彻底将朝阳遗忘。
于燃心脏怦怦直跳,像一艘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汹涌波涛。他感觉脚尖被海水打湿,忙蜷缩起双腿,这动作细微地改变了他身体位置,从而使他不自觉加深了吻。楚眠双手沾满细沙,他知晓海水慢慢涨上来,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两人的接触。
四目交接的瞬间,他心口好像被蛰了。
冰冷的海水卷过来,楚眠扶着于燃站起来,他今天穿了件很薄的牛仔裤,布料被海水浸湿后,变成了深浅分明的上下两截。
于燃低着头,说:“你就像刚从花瓶里拿出来的一样”
他把芒果装进塑料兜挂在手腕,腾出两只手,张开成叶子的模样托住楚眠下巴,笑起来:“你开花啦。”
远处的天空像一张被揉皱的橘子色糖纸,光透过来,映在人们脸上。
于燃抬头问:“这花怎么这么红?”
楚眠喉结滚动,低声说:“太阳晒的”
手腕的袋子太沉,于燃放下手,脸埋在楚眠肩头,又问:“那我怎么没晒红?”
“红了的你没自知之明而已。”楚眠抿抿嘴唇,“还、还注意力不集中。”
“嗯!”于燃重重点头,抱紧楚眠的腰,“没办法,我光注意你了!谁让你那么那么的”
“口齿伶俐。”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明天睡醒给大家发红包。
希望在四川的姐妹们平安啊!





一触即燃 80、这条路
其他人陆陆续续醒了,下楼吃饭却不见楚眠和于燃身影。考虑到小情侣早晨起来可能会亲密一番,大家心照不宣,没人愿意去敲门打扰。
几人正收拾东西时,意外发现那俩男生从外面回来了,衣服上沾着许多白沙子。于燃刚啃完一颗大芒果,嘴巴一圈泛黄,神色匆匆地进卫生间冲洗。
“这么早,去哪儿了?”楚珩问。
楚眠把手里的湿巾扔掉,平静答:“跟于燃去看日出了,海边人挺多。”
“就是因为人多才不放心啊,你们别以为景区都是正经游客。”
楚眠敷衍地点头应和,上楼换衣服。
今天要从北海出发去涠洲岛,天气晴朗,乘最快的船还用不了一小时。楚珩提前订好岛上客栈,下船后直接被司机带过去。岛上的沙质比不了银滩,石砾枯枝很多,赤脚踩过会痛。
按照游玩计划,下午要去游览滴水丹屏,然而楚珩午饭前接到了编辑电话,临时通知她改几页商业稿子。这本来可以交给工作室代笔,但别人只能模仿她的配色风格,仿不出真正技法,所以成品看起来明显不是出自本尊之手。
楚珩强调很多遍自己正在外地过假期,身边连块板子都没有,结果总编却要求她马上回家。楚珩举着电话跟对方隔空争执一中午,最终不耐烦地爆发了:“实在不行就解约,通话我全录音了,我真的不想把这些东西放到台面上,可公司给我的福利远没有压力多,再这样下去我身体也会出毛病。”
她疲倦地叹气,拔出电话卡,换了一张私人的进去。
午后太阳毒辣,所有人都在客栈里休息补觉,楚珩注册了一个微博小号,用长图编辑出两千多字,回忆了公司的各种不合理待遇。想了想,她先存进草稿箱,等待适合的时机再决定是否发出来。
下午四五点,光线没有之前那么炙热,楚珩嘱咐每人都涂好防晒霜,然后出门前往滴水丹屏。客栈老板为他们提供了电瓶车,几人沿着小路前行,不一会儿就见到了海。
这边海水渐渐涨上来,于燃对一切都感到新鲜,趿拉着拖鞋大步迈上去,毫不在乎衣服湿透。海浪拍打身体,他差点重心不稳栽倒,还好楚珩一直在身后看着他,及时伸手帮助。
少年眉开眼笑,问他:“横姐,你是不是每年都出来旅游好几次?”
“当然不是,我今年也就出来了这一回。”
“我以为你的工作需要全世界飞。”于燃稍微俯下身子,抵挡海浪的冲击力。
楚珩淡笑道:“以为我取材吗?很少有那个闲心,工作稳定下来后每周都是多到画不完的稿子,能好好睡觉就不容易了。”
她所诉说的辛苦其实在于燃听来是一种充实,绝大多数人都希望每天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如果能赖以为生就更好不过。但是对于楚珩来说,“喜欢”两字已经逐渐成为负担,正因喜欢,所以摆脱不开,她已经不满足于仅仅依赖画画生存,而是对事业有更高的期待。
可现实往往不能顺遂,一旦遇到挫折和瓶颈,她都要遭受痛苦。为了前途着想,她不敢直接公开工作室的霸王条款,这关乎一种不平等的诚信,谁去当挑战规则的人,谁就一定会被业内谴责。
于燃在海边捡到了一颗宝蓝色的半透明石头,他兴奋地拿给楚珩看,被对方告知这只是一块海玻璃,经过水流和沙石的打磨,才有了圆润的外表。
“没事儿,我就当它是宝石!”于燃毫不介意,捧在手心端详。
楚珩戴上墨镜,问于燃:“你家长是完全不支持你去艺考,还是有商量余地呢?”
“我也不清楚,我爸好像没意见,我妈就难办多了。”
“我当年也是,我爸妈很瞧不起我的目标,也不许我在家弄颜料画画。报名那天,我偷偷半夜跑出去,在网吧过夜,等天亮了就去交费。”楚珩回忆道,“还好那年容港的竞争不大,我在央美的成绩也行,运气好考上了。”
她转头告诉于燃:“画画这种事,自学肯定不行的,‘天赋’这个东西在普通人的范围里区别不大,只有努力才能拉开差距。”
“嗯,我明白。”
楚珩抬手拨顺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又问:“如果你明年没有考上,或者根本没去考,你打算怎么办?复读,还是只走文化课?”
“当然是正常高考,我可不想再学习一年了!”于燃一边低头寻找着什么,一边说话,“先试着考上一个大学,以后自由的时间就多了而且成年还能打工,攒一攒可以出去上课。”
“如果到了大学,你发现还有更吸引你的爱好呢?”
“不会有的。”于燃笃定地说,“我这辈子一定要实现梦想。”
楚珩凝视男生清秀的脸,缓慢道:“我以前也那么想过。”
在和于燃一样的年纪时,她也曾默默立下豪言壮志,可是现如今再提起年少的目标,只剩下“不切实际”四个字提醒她要学会务实。
海水又涨上来,嬉闹的人群向后撤退。白色的浪花层层卷起,楚珩摘下墨镜,眺望远方,情不自禁地跟于燃说:“你看,最尽头好像能通往另一个世界一样,我每次看见海,都想去另一边。”
于燃迟疑了一下,猛然跑出两步,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急迫地喊道:“别想不开干傻事!”
楚珩失笑,推开他,转身往干燥的地方走。
于燃跟上去后,听见楚珩转头问:“要不要我教你?”
“什么?”
“水粉和素描,你艺考需要的。”楚珩笑着说,“反正我估计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接不到新工作了。”
于燃倏地停下脚步。
滴水丹屏的海水澄澈见底,雪白的泡沫汹涌地冲到岸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地消散。
“哥!”于烬刚体验完珊瑚礁潜水,急冲冲跑过来,“我嘴又疼了!救我!给我抹药!”
他能重新接触地面空气,便一个劲儿地深呼吸,于燃扭脸一看,他两边鼻翼都吸瘪了。
于燃没理会他,只掏出口袋里的药膏递过去,然后面向楚珩认真道:“我会付学费的。”
话是这么说,但于燃并不知道一线画师的教学价值多少钱。于烬凑热闹问“什么学费”,两人却都无视了男孩的好奇心,在一旁细聊起来。
往回走的路上,于烬还不停追问,于燃正在沉思,完全没注意到台阶上迎面走来一个人。
楚眠停住,低头将一颗椰奶冻塞进于燃怀里,皱眉问:“你拖鞋呢?”
于燃回过神儿,仰起脸解释:“被冲掉了,没找着。”
“小心地上有玻璃。”
他的话让于燃想起自己刚才捡了块漂亮的海玻璃,忙拿出来,递过去。
楚眠嫌脏没有接,转身蹲下,偏着脸说:“上来,背你回去。”
于燃一跃而起蹦到楚眠背上,丢下于烬一人气喘吁吁地跑台阶。
新鲜的椰奶冻甘甜冰凉,细腻可口,于燃舀了一勺,歪着脑袋小心地送进楚眠嘴里。
他轻声说:“你姑姑说可以教我画画欸。”
“真的?”
“嗯,她得多少钱啊?”
“怎么可能找你收费。”楚眠嗤笑一声。
“话是这么说,但总归得意思意思嘛对了,我去哪里找她上课?”
楚眠步子放慢了,思索道:“应该是在我家吧。”
于燃睁大眼睛,“你家?那、那我岂不是可以天天看见你!”
“对啊。”楚眠唇角浅笑,“所以你答应她没有?”
“还没我要回家问我妈。”
两人路上说笑,完全忘记身后还跟着个孤伶伶的男孩。于烬竖着耳朵听他俩说话,总算弄明白哥哥现在处境。
在涠洲岛的这几日,大家几乎把半辈子的海鲜都吃完了,烧烤、油爆、清炖等方式全都尝个遍,导致他们最后闻见海风里的咸腥味就反胃。
在岛上,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就是电动车,于燃骑着车晃晃悠悠,在没人的路上横冲直撞,让后座的楚眠很不放心。道路两侧种满香蕉树,据说可以供游客采摘,然而果实还没完全成熟,剥开咬一口还青涩得发苦。
等把岛上能玩的地方都转过一遍,他们就再也不想出门面对高温天气了,心满意足地躺在客栈吃西瓜吹空调,或者等晚上凉快一点了,去买点纪念品带走。
短暂的“五一”假期接近尾声,于燃又要面对堆积成小山的作业,这次他不再抄楚眠的答案,而是自己慢慢解出结果,虽然正确率不高,但老师讲解时的确会加深印象。
容港的五月也在升温,与北海相比却完全属于凉爽宜人的范围。树影婆娑,粉色的合欢花成千上万地开着,马路弥漫淡淡的香气,那是只属于夏天的味道。
下了回程的飞机后,兄弟俩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家门,一起扑到床上,然后再也不挪窝。
于晖推门进来了,也挤过来一点位置,问于燃:“欸,我那天听你妈说,你要出去上特长班,多少钱?我给你。”
于燃闭着眼说:“我妈还不同意呢。”
“你管她同不同意,我说了算!”于晖不屑一顾地哼笑,“我决定好的事,她敢反对?”
于烬翻了个白眼,在于燃背后小声叹气:“又来了又来了”
于燃轻笑。
父母的消费观念截然不同,金钱也是二人当初产生分歧的开端。父亲好面子,经常大摆宴席邀请朋友同事,平时买东西也注重品牌,而非性价比;母亲坚持“把钱用在刀刃上”的原则,货比三家是基本,东西彻底用坏才算完,一次性支出超过五百块都要掂量好几天。
所以,在子女教育的方面,李桂蓉觉得根本没必要多花钱让于燃学一门技能,好好学习比什么都强。
“你说她这个妈是怎么当的,我才多久没看着你们,她就让我儿子这么受委屈。”于晖再次冷哼,“当爹妈的就该无条件支持儿女的梦想,谁像她这样,处处阻拦你!有首歌叫什么来着,‘烛光里的妈妈’,可你妈呢?你妈就是个火坑啊!”
于晖义愤填膺的样子惹两个男孩发笑,李桂蓉在客厅里听见了,立马走过来踹开门吼叫:“你他妈说我什么?”
“我说你抠!对自己抠、对别人抠也就罢了,哪有对亲儿子抠的?”
李桂蓉理直气壮:“我那不也是为他好,就他这三分钟热度的性子,万一花好几万去学了坚持不下去,回来再跟我反悔,那谁愿意给你退学费?”
父母二人很快又为这件事争吵起来,于燃趴在床上默默听着,没有表态。
打破他们争论的人是于烬,男孩坐在床边用力拍了下大腿,吸引他们注意,“你们是不是傻,这是教育的问题吗?这是投资的问题!”
他郑重道:“你们知道我哥被谁看上了吗?中国一线画师——说出名字你们也不认识!反正人家画一张图就能卖十万!我哥要是跟人家认真学,那以后出师了,不就分分钟身价过亿?”
于烬吹得天花乱坠,李桂蓉怀疑地看着他。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人家大画家也不是什么学生都收。妈,你要是目光短浅让我哥错失大好机会,也会连带着我以后不能飞黄腾达的!”于烬痛心疾首,“你想想,你这是损失了多少,我哥如果以后郁郁寡欢不得志,那他肯定无心工作,所以没工资,被老板开除,流落街头,跪在九宝街要饭而我呢?我就在旁边举着话筒唱歌,一天下来,碗里连张十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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