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王的宠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欣悦然
绣儿忙罢手道:“不不不,现在已经很麻烦小姐了。”
“你跟我客气干什么?”朱淇淇不悦,揽住绣儿的肩膀,“我们是姐妹,我吃肉,就不会让你喝汤。今天若是我不对在先,私自去揭了你哥的镇尸符,才让自己差点连命都丢了,幸好是你眼疾手快,救了我一命。”大命不死,必有后福,阿米豆腐!
“小姐,我不能逾越朱家的规矩。”朱淇淇的想法过于惊世骇俗,着实吓倒了绣儿。
“你这驴脑子,咱私底下以姐妹相称,外人面前你叫我小姐就行了。”朱淇淇嘿嘿笑,“再说,在我的带领下,你逾越的家规还少么,挨过的板子比我还多吧?哎呀,不提这个了,再给我讲讲三哥的事嘛。我发现你家的基因真是好,你哥长得帅,你生得这么漂亮,我要是拥有你这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蛋,不知迷死多少男人呢……”唉,可怜她的水桶腰,飞机场啊。前世就已经是飞机场,没想到穿越后仍是飞机场,神啊,不带这样整她的!
“小姐,什么是基因?”绣儿听着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朱淇淇呵呵笑。
上山难,下山也难,一来一回颇费时辰,加上雨后浓雾,朱淇淇跟绣儿还未赶回朱家镇,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一路上人影绝迹,树林乌鸦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朱淇淇听着渗寒,加之不久前刚听了血淋淋的僵尸咬人事件,心里不禁份了份害怕。是的,在穿越之前她是无神论者,可这个世界存在穿越,存在僵尸,那么肯定存在鬼神。
而今天,是鬼节,而两个弱女子流落在荒郊野外,指不定在夜黑风高的时候,突然从乱葬岗里爬出一只野鬼……
路边及人高的草丛,突然发现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吓得朱淇淇尖叫一声,死死抱住绣儿的手。绣儿忙安慰道:“小姐别怕,是一只鸟而已。”唉,平时她胆大包天,天大的事都敢捅,想不到居然被一只鸟给吓破了魂。
“呵呵,我这不是第一次走夜路嘛,加上又是鬼节,怪吓人了。”朱淇淇搓着手,尴尬的笑,“古语有云,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啊,该死,越说越吓人。哎呀,怎么搞的,她最近越来越不爷们了,不爽,不爽啊!
绣儿笑着安慰道:“我娘说了,这个世界没有鬼,鬼都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弄出来的。”
朱淇淇笑,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是,她一个21世界长大的爷们,以前就是戳瞎她的狗眼,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可是现在,有僵尸,那是超乎人类的存在,跟鬼神这一类真没有区别。还真是怪物,这古代有神有鬼有僵尸,那现代,这些个鬼东西都跑哪去了,她长这么大,别说个影子,连根僵尸毛都没看见。
安越泽,一个帅哥僵尸,有情有义的,不错,挺不错的,总那些纨绔子弟强多了。
一路摸黑回了家,怕被家人责罚,朱淇淇带着绣儿偷偷往后院摸去,后院家丁少,不容易被抓到。心里这么想,谁知她刚摸进后院,黑溜溜的后院顿时灯火通明,照得那个刺眼啊。
奶奶的啊,满院黑丫丫的一群人,老祖宗还搬了张大师椅,拐着根镶满宝石的龙头杖,四平八稳的坐着。朱永泰乖乖站在一旁,孝顺地给老祖宗捶肩捏骨,眼睛却偷偷瞥向朱淇淇,得瑟的飘飘欲仙。让她破坏他的好事,这次总抓着她的把柄了。
“奶奶,淇淇好想您哟。”朱淇淇马上换了脸,乐呵呵的往老祖宗身上凑,“想您好想您啊,想死我了。”
“臭丫头。”老祖宗黑着一张脸,伸手抽了朱淇淇的爪子,“动不动就说死,今天是鬼节,多忌讳。”
“呵呵……”朱淇淇傻笑,轻轻抽两下嘴巴子,“我错了,我改,立马改。您也说是鬼节嘛,今天不同寻常,万一沾惹些不干净的东西,那多倒霉啊。今天我带绣儿去庙里烧香了,保佑朱家平平安安,奶奶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混扯!”老祖宗眼珠子一瞪,“就知道你这个丫没安好心,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你咒我天天过鬼节?自己偷溜出去玩,理由还找的不错嘛。”
“哎呀,奶奶不要误解我的一片孝心。我知道您一早就派了底下的人拜祭过各路神仙了,但我想如果我们朱家人亲自去庙里拜祭,以表朱家的诚心,菩萨会特意关照我们的。”
“你到哪座庙拜的,要拜一天呢?”老祖宗吃过的盐的比朱淇淇吃过的米还多,那丫头一张嘴,她就知道玩什么把戏。
“前些人听人说眉山道观挺灵的,所以今天我特意带着绣儿跑了趟眉山,可我不知道眉山离镇上这么远,一来一回就给耽搁了。”
“三岁小孩都不信你这话。”
“真的啊,不信你问绣儿。”
“绣儿是你的人,她敢说什么吗?”老祖宗折腾了一天,也累了,直接对管家道:“将她们两个关祠堂,给朱家的列祖列宗们面壁思过去。”
一听要关禁闭,朱淇淇急了,“奶奶您不能关我啊,今天是鬼节,我跪祠堂要是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可咋好?”
“那就明天关。”老祖宗走了两步,又停了下去,侧身对管家说道:“明天,将这个臭小子一并关了,做事没点人样。”
朱永泰急了,“为什么要关我啊?”
“你做的好事,你心里清楚。”老祖宗拐着龙头杖回房,路过绣儿身边的时候,贮足打量了她一眼。嗯,这丫头,确实生了几天姿色,难成永泰那个臭小子盯着不放。
后院的人很快就散了,朱淇淇做了个“ok”的手势,得瑟地拉着绣儿回房,“今天鬼节,怪吓人的,今晚陪我一块睡吧。”
人有高低之分,虽然朱淇淇没将她当丫环,但规矩是不能逾越的,但她今天被三哥一吓,命都吓掉半条了,怕是正常的,她陪主子一夜再正常不过。
漱洗过后,朱淇淇拉绣儿上床上,兴奋地抱住她的腰,“哟西,陪本大爷睡觉。”
绣儿拿开朱淇淇的手,“小姐,别闹了,明天还有跪祠堂呢。”
“哎呀,奶奶说的话您也信,明天她就忘记这事了。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跪罚。”朱淇淇再次贴了上去,在绣儿屁股上捏了一把,“我睡不着,你再给我讲讲三哥的事。”
“还讲啊?”绣儿疑惑不解,“回来的时候,该讲的我都讲了。”
“再讲讲嘛,比如他小时候的事。你三哥是不是一生下来就帅,你大哥二哥这么帅?”
哟,小姐今天很八卦,绣儿郁闷的,“三哥长得俊,我们村的姑娘都喜欢他……”
“真的?”朱淇淇激动道:“他是不是老少通杀,不管是男是女,都喜欢他?”
“嗯,三哥很受欢迎的。”
“讲讲呗,都有谁喜欢他?”朱淇淇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的两眼发光。
主子有命,做丫环的只能奉陪,她将三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挖出来,讲给朱淇淇听。
深夜,朱淇淇听着故事,总算是睡着了。绣儿躺在床上,一丝睡意也没有。
今天是鬼节,亦是她的生日,也是她第三个独自过的生日。以往,三哥都会陪着她过生日的,只怕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呵呵,三年前,小粽子也陪她过了一个生日,那是她第一次遇到他。
夜不安寝,尘封了多年的,有关于小粽子的记忆,不禁浮上了脑海……
尸王的宠妃 七十七 生与死
七月十四,传说中的鬼节。
相传,阎王会下令大开地狱之门,让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获得短期的游荡,享受人间血食。在人间,百姓视为非常不吉利的一天,他们在这天会买些香纸烛宝,烧给地下的先人们,祈求先人保佑全家平安免受邪神恶鬼骚扰迫害。
除了祭奠先人,百姓还要祭拜各路神仙,村头的土地公公,路边小庙某某婆婆等,将能供奉的全供奉一遍,以求个心安。
对于鬼节,容绣儿既是害怕,又是期待。大人们总会告诫孩子,七月十四不要到处乱跑,太阳落山之前一定要回家,千万不能在外面流浪,否则会被阴间的恶鬼给抓走,挖心吃掉。
七月十四,西落成了阴阳两界的时辰界限,黑暗的阴鬼世界就此拉开序幕。
太阳落山之前,各家各户都会提前起饭,天黑之后不再升灶火,为免火光会招来恶鬼。睡觉的时候,孩子也不准开口乱说话,怕引声音大了,招惹了在外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
人类的世界,陷入一片沉静。
七月十四,既然鬼节,亦是容绣儿的生日。由于民间鬼节的各种恐怖传说,自有记忆起,家人就没有给她办过生日。
七月初的时候,三哥一直劝说爹给容绣儿过生日,说绣儿已经长大了,该过生日了。娘也在一旁劝爹,说这么多年没给孩子过生日,是该办办了。
爹勉强同意了,三哥高兴的将容绣儿骑在自己脖子上,在自家前边的草坪奔来跑去的,“我的绣儿要过生日了。”
容绣儿怕摔倒,忙抱住三哥的头,“三哥慢点,绣儿怕摔。”
“不怕,有三哥在。”三哥的眼眸黝黑深邃,似海底无瑕疵的黑玉,两眼眯起来似两轮弯月,濯濯生辉,“三哥会保护绣儿的。”
三哥向容绣儿承诺,会送她一份惊喜的礼物。
容绣儿万分期待三哥的礼物,早上睁眼的第一件事,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连鞋也顾不上穿,径顾跑到三哥的房间,朝睡梦中的伸手,“三哥,我的礼物。”
天气异常酷热,三哥穿着粗布做的短裤,光着膀子睡的满头大汗。
三哥不同于村里的男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晒得一身黝黑,他长得白晰干净,风里来雨里去的非但没将他的皮肤晒黑,反而练就了一身结实的肌肉。他很爱干净,不像别的汉子一身泥巴,臭汗熏天。容绣儿喜欢沾着他,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干净气息。村里很多女人都喜欢三哥,待嫁的已婚的年迈的,她们总会想方设法接近跟他,只要能说上几句,都会乐上老半天。
三哥已成年,时不时有媒婆上门说亲事,爹娘自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可三哥总淡淡的说,长幼有序,大哥在外学艺未归,二哥尚未成亲,他不能乱了三纲五常,礼仪孝道,成亲之事等大哥二哥成家之后再议。
“不急,晚上再给你。”
三哥起身利索的穿好衣物,准备到村东头的张屠夫家割些猪肉给容绣儿庆生。春夏季收成不好,家里已有数月没吃荤了,娘前晚偷偷塞给他几个铜板,嘱咐他明儿给绣儿买些吃的。
容绣儿本想跟着去,但要帮着娘做早饭、洗衣、喂猪,大量的活等着她干,只得做罢。
娘踩着露水去村西的菜地摘菜,绣儿刚要淘米做饭,爹背着只竹篓从柴房走了出来,“绣儿,跟爹上山采药去。”
家里生活贫难,爹时常会带着二哥三哥去山上采药,以贴补家用。二哥前几天脚受了伤,行动不便,容绣儿背上竹篓追上爹的匆忙脚步。
东方鱼吐白,荒野的路上隐约可见有村民在路边跪拜,香纸烛宝的刺激气息弥漫在山间。
走了二个多时辰,容绣儿跟着爹到了深山。深山陡峭,危险丛生,人迹鲜少,草药的品种很多。
顺着起伏的山峦,不觉间容绣儿竹篓里的药材已过半,她一直在前面攀爬,寻找着珍贵的药材。
未时,阳光毒辣,累得满头大汗的容绣儿坐在树荫下,她脱掉脚上的草鞋,察看被尖锐石头划破的脚板。脚板被划了道长长口子,血染在草鞋上,跟泥土一块凝固成黑色的硬物。
伤口渗了泥沙,容绣儿疼得龇牙。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日头,对着在不远处休息的爹道:“我们回去吧?”今天是鬼节,得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家。
“绣儿,我们既然都来到了,不如再爬过两个山头,听村里的长辈说,那里长有很多铁皮石斛。”
容绣儿有些犹豫,“可是……”三哥还在家等她呢,说好要给礼物的。
“绣儿。”爹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只要能够采得石斛,比这两竹篓的药还值钱呢。”
容绣儿望着远处最高的险峭山峰,有些担心。铁皮石都长在悬涯峭壁上,采摘的时候很容易发生危险。爹已上了年纪,不能再到如此危险的地方去采药。
“爹,明天我跟三哥来采,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何必来来回回折腾,我们过去看一下,如果不行就回去了。明天我还得跟你三哥上山砍柴,拉到镇上去换些钱呢,下季的种子就指望这段时间能筹些钱了。”
容绣儿点头,如果真能采到铁皮石触,可以换笔不菲的收入。
山峰陡峭入云霄,脚下稍有不小心,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容绣儿身上多处被划伤,紧紧攀爬石头的手,指甲被磕断,渗出的鲜血顺着指尖倒流向手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云雾萦绕的险峰,容绣儿打了几个寒颤,浑身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天色已不早,她顾不得休息,稳住身体往悬涯上探出脑袋,隐约可见涯壁下方长着铁皮石斛。
爹坐在不远处气喘吁吁的,容绣儿望着他苍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不由毛遂自荐道:“爹,我下去采药吧,你拉住绳子。”
“不行,你还小,身体根本吃不消。”爹摇头,拿绳子绑在腰上,“你根本没干过这活,一不小心可连命都没了。”
“在峭壁上采药的绝活,三哥早就教过我了。”容绣儿抢过绳子系在自己腰上,“爹,你就让我下去吧。你身子骨差,再说我力气小拉不住你。我身体轻巧,爬上爬下的费不了多少劲。”
爹想着容绣儿平时像猴子般的灵活劲,再三考虑之下不禁同意了。以防出现意外,容绣儿将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悬边突起的巨头上,由爹扯住绳子,她一步步往涯下移动。
身下是万丈深渊,耳边凉风嗖嗖的刮,容绣儿吓出来一身冷汗,捉住绳子的手打滑,勒得掌心破皮出血。脚尖掂在石头上,小心翼翼的往下挪。
经过数千年风蚀雨侵,石头有了裂缝,偶尔踩着一块碎石,小碎块纷纷扬扬往深渊掉去,深不可听其声。身体悬空的容绣儿心怦怦乱跳,眼泪在眶里打转,可是她不能退缩。与其让爹承受这份危险,她还不如咬牙坚持到底。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抵达长有铁皮石斛的涯壁。容绣儿的脚抵着石块,紧紧抓住绳子的手吃力的腾出一只,去采铁皮石触。想着三哥平日里传授的采药经验,够着石斛之后,怕用力过猛导致危险,她谨慎的把握住力道,一张一弛的重复着动作,终于拔下一株草药,摸索着往竹篓着放去……
“啊……”高山深涧间,一声本能而突兀的尖叫声响起,快速的淹没在云海间。
容绣儿的身体急速往下坠,耳朵的风刮得生疼,似穿心的利箭直刺心窝。衣服跟发丝袂袂起拂,四周模糊的景物闪电般消失于眼前。
“三哥!”两眼一黑,容绣儿没了意识。
七月十四,传说中的鬼节,她的生辰之日,三哥还答应给她送礼物的,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尸王的宠妃 七十八 古墓婴儿
绣儿并没有死,她被冻醒了。
天色已是模糊,身体一个挣扎,冰凉的水呛进鼻子,绣儿难受的咳了起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慢慢苏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浸泡在湖水里,脸碰巧搭在岸边水藻上,才得以呼吸。
大难不死,惊出一身冷汗。
绣儿跌跌撞撞的从水里爬了起来,背上的竹篓已被压偏,她费了好些力气才解开绑在身上的绳子。她匆忙的收着冗长的绳子,却发现绳子的另一端完好无损,并未有任何的断裂或是磨损。
也许是爹不小心没抓稳绳子。绣儿顾不得多想,想着快点赶回去跟家人团聚。从万丈悬涯摔下来,若不是涯下有湖水,她指定被摔成肉泥,尸骨被野兽吃个精光。
她的意外坠涯,爹指不定以为她已经死了,娘跟哥哥们肯定悲痛欲绝。
天色越来越暗,危险的环境容不得她有时间考虑。顾不得拧干衣服上的水,她一路沿着涯底怪石丛生的路摸爬着走。
走了好些时候,她终于找着道,拽着藤条抓住小树枝一步步往山涧爬去。
远处隐约传来狼嚎的声音,吓得绣儿手脚并用,没命地往山上爬。
十四夜的天空甚是诡异,雾色厚重的见不到一丝光亮,风厉厉地在山峦间刮过,回旋的风声发出啸吼声,似地狱的恶鬼破土而出,凄厉的嚎叫。
绣儿取了些枯枝梆成个火把,摸了两块石头,打了半天终于碰出了火花星子。手烫得起几个水泡,她举着火把穿梭在林间。
记不得爬了几个山头,绣儿累得倒在树干上,重重喘着粗气。好累,身体似散了架似的,灌铅的腿重的迈不出步子。
黑夜间,她根本无法判断家的方向,全凭感觉在深山丛林中摸爬着走。手中的火把已熄灭,她却没有力气再去扎个新的。
她想睡觉,身体透支了所有的力气,她已经没有力量再往前走了。只要活着,还会有下个生辰的,三哥仍会给她庆贺的。
她倚在树干上,疲倦的沉重眼皮慢慢合上。
远方的山头,似有束光若隐若现。绣儿努力睁开眼皮,揽住树干费力的站了起来。山头上一闪一闪,忽明忽灭的光,似极了百姓家的昏暗煤油灯发来的光。
附近有人!绣儿瞬间惊喜万分,她拖着麻木的身影,向着灯光的方向爬起。
费了两个多时辰,绣儿终于爬上山头,矗立在眼前的,是座雄伟的寺庙。整座寺庙一片黑暗,伸出不见五指,根本没有一线亮光。
指引前行的昏暗灯光,平空消失了,似从未出现过,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偌大的黑暗寺庙,似倾倒的高山,压得绣儿窒息。若换在平时,绣儿倒是个胆大包天的娃,可今天是阴森恐怖的鬼节,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她有些后悔,早知不该寻光而来的。
闪电,撒破黑暗的天际,轰鸣的雷声紧跟而至。一闪而逝的光亮,让绣儿看清眼前这座雄伟寺庙的露水庐山真面目。
寺庙残破不堪,断垣残壁,似有千年的历史。殿前的古钟破损,铜锈侵蚀的辩不出原来的模样,门窗破损,雕镂的纸花在时光清洗中早没了影。
天边的闪电愈演愈频伐,轰隆隆的雷声让耳朵嗡嗡作响,脚上的土地在微微震动。绣儿循着闪电忽闪忽闪的光,走向寺庙。
手不经意的搭在门框上,却是抓了一手的灰。腐木在空气中化为木屑尘细,纷纷扬消失在风中。殿内的霉味直呛鼻间而来,殿中间有樽巨大的佛像,佛像是残壁断头佛,千年的沧桑让它失去了原有的慈和,变得面目全非。
脚下有东西重重绊了一下,绣儿踉跄几下差点摔了一摔。借着亮光一下,吓得她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娘啊,那是条黑色的巨形手臂。
从绣儿记事起,每天晚上三哥都会坐在床边给她讲鬼故事,经常会吓得她尖叫着往娘的怀里钻。娘慈爱的告诉她,世上存根不存在鬼,所有的鬼怪都是迷信的捏造出来的。久而久之,在娘的耳濡目染之下,她渐渐也不信鬼神之说了。
她缓缓心神,伸手往手臂摸去。手臂上有层厚厚灰,异常笨重,绣儿的目光无意间落在神像上,恍然大悟。手臂是神像的手臂,远处还有颗圆滚滚的头颅。
自己吓自己,吓死自己。
殿外的雷声轰轰,绣儿只觉得整座寺庙都在晃动,梁上的灰尘壁头盖脸的洒了下来。
伴着闪电雷声而来的,是倾盆暴雨。寺庙多处漏雨,时不时会有碎瓦“啪”一声掉下来,吓得绣儿心惊肉跳。与其被摇摇欲坠的寺庙坍塌压死,她宁愿被雷电击死,如此生存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绣儿走出寺庙,被急骤的风雨打的睁不开眼睛,耳边轰隆一声巨响,紧跟而来的剧烈的晃动,没站稳的她摔跌在地,吃了满嘴的泥土。
或是绣儿命大,就在她走出寺庙的那瞬间,狰狞的青色闪电从天而下,轰然击打在寺庙顶部,风蚀残年的寺庙经不住浩瀚天劫,顶部建筑瞬间坍塌,直直砸了下来,残臂断头佛被击个粉碎。
待天地间恢复平静后,绣儿看着身后面目全非的寺庙,再次为自己的死里逃生吓出一身冷汗。供奉佛像的莲花座发来一团淡淡金色莹光,甚是柔和,温暖。
绣儿被眼前的诡异景像吸住了眼神,双腿不听使唤的再次走近寺庙。身体似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操控着,她一步步走向莲花座,忘了害怕。
莲花座贴着很多防水金色符纸,成形八卦阵列,符纸画有怪异的红字符号,与普通驱鬼道士所画的完全不同。神绣儿百思不得其解,各路神仙各显神通,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佛像莲花座压着道家神符,喻为何意?
符纸的光吸引着绣儿的注意力,她好奇的伸出手,将符纸揭下来拿在手中研究。谁知符纸一拿下,巨形莲花座竟然缓缓移开,露出丈许的方型洞口。洞口的阶梯,延伸至不知名的地下,暗淡的灯光从洞内延伸出来。
“咯咯……咯咯……”洞内深入,传来惹有惹无的笑声。
绣儿以为是错觉,忙掏了掏耳朵,倾盆大雨从坍塌的寺庙顶部下坠而下,源源汇流进洞口,适才的笑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洞内的灯光忽隐忽现,变幻着旖旎的色彩。绣儿将符纸收好,手脚不受控制的爬上莲花台,而着阶梯顺势而下。
大理石修建走道,宽阔的能容下三四人并排而行,壁上挂有精致的青铜油灯。顺着石道走了半个多时辰,灯光越来越亮,石道隐约可见陈年腐尸,衣物在空气水分的侵蚀下已化作尘埃附着在尸骨上。
继续往前走,潺潺的溪水声传来,循着流水行走,不久后见到一条地下河流,河流上建有护桥,护桥刻有气势雄伟、栩栩如生的浮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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