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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枭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那他可以报官呀!也可以找皇帝申诉呀!”
另一个少女不解地问道:“听说贺若弼还是宋国公,这么高的爵位还和年轻人决斗,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重了?”
“哎!那杨元庆是杨太仆的孙子,贺若弼能去哪里告状?”
众少女都一声惊呼原来杨元庆是杨素的孙子,难怪呢!裴敏秋却眉头一皱道:“连杨太仆孙子的未婚妻都敢抢,这个贺若家也未免太张狂了一点。”
“可不是贺若三虎在京城横行霸道,不过杨元庆听说只是庶孙,那他的未婚妻估计也是小户人家女子,所以被抢也正常。”
几个少女正说着,校场上传来一阵
o浪般的呼啸声,裴幽急道:“别说了,好像来了,我们快看!”
几名少女一齐涌到窗前,伸长脖子向远处的校场望去,裴敏秋双手握放在xiong前瞪大了眼睛,眼睛里充满了担忧,那个杨元庆会不会被杀死?
杨元庆和贺若弼几乎是同时到来,贺若弼在三百名家将以及数十名关陇贵族子弟的簇拥下从东面进入校场,他也没有料到会有数万人来围观他的决斗,一场本想在si底下解决的恩怨变成了京城盛况。
居间证人独孤整也没有料到会来这么多人望着一双双热烈而充满期盼的眼睛,独孤整眉头一皱道:“贺若兄,不如改个日子吧!或者换个地方,这么多人,有点不妥。”
“不换!”
贺若弼毫不犹豫拒绝了,他狞笑一声,“我就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下,被我一刀劈成两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独孤整只得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声。
杨元庆是从北面骑马进入校场,他身后只有五六名晋王府shi卫的陪同,这种个人决斗,人多也没有必要。
挤坐在在北面草地上千余围观民众纷纷让出了一条路,只见杨元庆身材高大魁梧,头戴鹰棱盔,身着明光铠,脚穿高筒马靴,手背弓箭,腰挎横刀,手执破天槊,骑一匹强健高大的骏马,鹰棱盔下目光锐利而深沉,充满了年轻军人特有的朝气和英武。
顿时几乎所有人都鼓起掌来,人人都赞叹不已,好一名英武的将军。
“杨贤弟,等一等!”身后忽然有人大喊。
杨元庆一回头,只见五名名大汉骑马追来,为首之人一头红发,手执一柄金钉枣阳槊,正是赤发灵官单雄信,在他身后是他兄长单雄忠和上党三虎,他们带来一面大鼓。
单雄信飞马上前,豪爽大笑道:“听说今天贤弟大战贺若弼,我们特来助威!”
杨元庆心中感动,前天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帮他一次,单雄信便记恩于,这才是真正的豪杰好汉,他抱拳道:“多谢单二哥!”
这时,一名军官骑马奔来,大声问道:“哪位是杨元庆?”
杨元庆调转马头,“我就是!”
“时辰马上要到了,居间人请你去签生死状。”
杨元庆点点头,对单雄信等人一抱拳笑道:“你们给我助威,看我如何干掉贺若老贼。”
他一催战马,向校场中间疾奔而去,贺若弼已经在生死状上签字画押,他冷冷地盯着杨元庆,此时在他眼中,杨元庆已和一具尸体没有区别。
“杨将军,请吧!”
独孤整将笔和生死状递给了杨元庆,杨元庆读了一遍,便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又用拇指蘸墨,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他把生死状还给独孤整,“可以了吗?”
独孤整看一眼,便高声道:“时辰已到,生死决斗开始!”
校场四周轰动起来,数万围观民众等了大半天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刻,四周响起一片尖声叫喊,“杀了他!”
俨如围观菜市口杀头一般的兴奋,数万人所等所盼就是四个字:‘血腥之杀!,裴家藏%沸腾%上观战的几个少女心都提了起来,裴敏紧张得不敢再看,她闭上眼,扭过头去,她害怕看见血腥的一幕,更怕倒在血泊中的是杨元庆。
她的堂姐裴幽却兴奋得直拍窗子,“快点!快点动手!”
杨元庆和贺若弼已经奔到各自边缘,随着校场上传来一声长长的喝喊,“开始!”
杨元庆缓缓举起长槊,直指前方。贺若弼也横劈出一刀,刀光闪过,四周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保持着各种姿态,身子一动不动。
&nbs紧咬,目光沉静,破天槊尖刃上闪烁着死亡的冷光,马速越来越快,如风驰电掣。
贺若弼也催动他的宝马,马速疾奔,他高举大刀,气势如山,企图用无比威猛的气势,将杨元庆一刀劈碎,在他十几年的征战生涯中,不知有多少名将,就是被他力劈泰山般的气势压倒,最后死在他的刀下。
两匹战马如两条巨龙之首,在电光石火的瞬间交错而过,谁也没有看见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杨元庆冷冷一挥槊杆,他的眼睛充满了蔑视,校场上顿时爆发出一片惊呼声,贺若弼的战马上已经没有人了,战刀飞出几丈远,只见贺若弼面朝下,趴在草地上,他想爬起来,可是爬了一半又倒下了,几名家将急忙跑上前将他扶起。
单雄信却看清楚了,贺若弼是被他自己击倒,他用力过猛,一刀劈空,杨元庆用槊杆在他后背轻轻一按,便借力将他扫下战马,这是一副典型的、被酒se掏空了的身躯,当年排名大隋九将之五的贺若弼,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杨元庆骑马缓缓从贺若弼身旁经过,他冷冷地抛下一句,“你这种人,连达头都不如,你不配我杀。”
他不再理会贺若弼,催马迅速离开了校场,单雄信等人也跟着离去,贺若弼已站起身,头盔掉了,披头散发,脸上、身上都草,狼狈不堪,校场响起一片嘘声,杨元庆竟然没有杀贺若弼。
贺若弼掩面而奔,这种当着几万人面的羞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裴家藏%沸腾%上,裴幽重重一拍窗台,大声抱怨道:“真是太没劲了!”
裴敏秋悄悄睁开眼,校场上,杨元庆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愣了半天,才怯生生问:“大姐,是谁死了?”!。





天下枭雄 第十章 迁都角力
(的.) (的.) “陛下,微臣看得很清楚,贺若弼一刀劈空,他的腰力不足,收刀略慢,被杨元庆抓住机会,直接用槊杆将他扫下马,哎!贺若弼一世英名,今天算是全毁了。”
御书房内,左卫大将军史祥正向杨广讲述中午发生决斗,他虽然说得很含蓄,但一句‘腰力不足’便将贺若弼失败的谜底揭开。
&g榻上他腰力很足,怎么上了战场就不济了?”
史祥是杨广心腹,因在仁寿宫平乱中有功而被封为大将军,他很了解杨广喜新厌旧的心思,他又道:“关键是贺若弼太自以为是了,他一直沉溺于九大将军第五的10名,以为自己仍旧天下无敌,他却不知道大隋天下人才辈出,年轻一代更胜老人。”
史祥的话说到杨广的心坎上,杨广捋须欣然道:“说得不错,老臣虽然有经验,但精力锐气都明显不足,几乎都没有开拓进取之心,只图守成,从今天杨元庆和贺若弼的比武便可以看出,贺若弼图有盛名,却连年轻将军的一招都抵不住,看来确实不能被所谓的名气所huo,我大隋王朝的中兴还是要靠年轻一代。”
这时,一名宦官在门口禀报:“陛下,宇文少监回来了。”
宇文少监就是将作少监宇文恺,他封杨广旨意是洛阳勘察新都地址,刚刚赶回来,杨广也一直在等他,听他返回,立刻大喜道:“快快宣他觐见!”
史祥连忙施一礼,退了下去,片刻宇文恺匆匆走进御书房,宇文恺年约五十岁,是西魏大将军宇文贵之子,他是武将世家,父兄皆以引马显名,他独好学,擅长工艺,尤善建筑,大兴城便是他一乎设计,开皇四年,宇文恺又率领水工凿广通渠,引渭水通黄河,自大兴城东至潼关三百余里,使转运便利,关中富庶皆来自于此。
宇文恺号称大隋第一匠,可谓功高至伟,这次又奉杨广之命,负责洛阳新都营建,尽管迁都洛阳遭到关陇贵族的强烈反对,但杨广心意已决,他先派宇文恺进行前期勘探定址。
宇文恺上前躬身施礼,“臣宇文恺参见陛下!”
“爱卿不必多礼,联等你的消息已多再了。”
“臣这就向陛下禀报。”
宇文恺随身带着图卷,他连忙从背上取下图卷,几名宦官上前帮忙将图纸在桌上摊开,两名宦官手执油灯,另一名宦官又找来一根木杆,交给宇文恺。
洛阳城自古就有,但杨广考虑的是建新城,他要建一座流传百世子孙的都城,就绝不考虑在旧城上进行放扩建,而是要建一座规模宏大的都城,要和强盛的大隋王朝匹配。
“臣首选风水上佳之地,其次考虑运输之便利,再次考虑灾害防御,其实臣在十几年前便知道有一处风水绝佳之地,最适合建都城。”
宇文恺指着一片山峦中间的开阔地道:“这一带南抵伊阙,北据邙山,洛水横贯而过,土壤平实,地基稳固,臣查阅地方志,几百年未有大的灾喜发生,在这里建都城,可流传万世。”
杨广凝视着地图,眉宇间略显忧虑,他考虑更多的是安全,洛阳虽然是中原图大之地,但它的缺点也很明显,它不像关中有山川防御之险,洛阳四周空旷,地势平坦,虽北有黄河,但冬天黄河结冰,又成坦途,一旦突厥南下,将一马平川。
当年永嘉之乱,匈奴人长驱直入,击破洛阳城,拉开五胡乱华的序幕,另外山东河北是北齐故地,杂胡众多,很容易起兵造反,他也必须要考虑防御北齐杂胡。
杨广的这个担心,之前已经告诉宇文恺,宇文恺深知圣忧,他便笑道:“关于防御,臣也有建议。”
杨广精神一振,急忙道:“你说,什么建议?”
宇文恺用木杆指着洛阳周围一圈,范围足有数百里,笑了笑说:“虽然洛阳四周是平川之地,但我们可以建立人工防御,臣考虑可以挖掘长堑防御骑兵,自龙门东接长平、汲郡,抵临清关,向南渡河至俊仪、襄城,达于上洛,长约千里,可以凭此为关防。
杨广沿着长堑的范围走一圈,果然将京城团团包围,其实杨广考虑的就是防御骑兵,挖掘长堑是一个好办法。
这时,宇文恺又低声问:“陛下,朝廷那边,关于修建新都,可有反对意见?”
杨广负手道:“反对者众多!”
杨广确实有点为难,以他父皇执政二十几年都无法东迁,更不用说他刚刚即位,强大的反对力量也让他有点束手无策,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迁都洛阳。
“迁都之事你不用担心,联会说服朝臣,你只管安心建造新都。”
“陛下,臣考虑可以先挖掘长堑,这样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对。”
杨广想了想,这方案也可行,但他也知道,挖掘千里长堑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至少要动用几十万民夫,必须委托重臣。
想到这,他立刻下旨道:“传膜旨意,立刻召纳言杨达来见联!”
杨达是皇室宗族,不会反对东迁,他又是前工部尚书,几年前曾负责黄河沿岸救灾,有很强的民夫组织能力,由他负责挖掘长堑最为合适。
夜晚,一辆马车驶进了宣阳坊,缓缓停在独孤府的大宅前,贺若弼从马车里出来,他脸seyin沉到了极点,如果说贺若弼还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偏执。
尽管杨元庆在校场上饶了贺若弼一命,但并不代表贺若弼就会和杨元庆一笑抿恩仇,他们之间的仇恨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贺若弼在校场上遭受的奇耻大辱更加深了,杨元庆在几万人面前撕烂了他的颜面,贺若弼已经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很快他的丢脸就会传遍天下。
贺若弼快步走上台阶,独孤罗之子独孤翰已经在台阶前等候了,“贺若世叔,父亲在内堂等你。”
贺若弼瞥了一眼停在台阶不远处的几辆马车,问道:“你父亲还有客人吗?”
独孤翰点点头,“有几名重臣正好在和父亲商议事情,已经快结柬了,贺若世叔可稍等片刻。”
贺若弼点点头,虽然时机不凑巧,但贺若弼心急如焚,他不想改日再来,便跟着独孤翰走进了独孤府。
内堂中灯火通明,十几名重臣济济一堂,有独孤罗和独孤整兄弟二人,左骁卫大将军张瑾、太府寺卿元寿、前前右卫大将军元胄、礼部尚书宇文弼等等,都是关陇贵族中的重要人物。
他们都是独孤罗命人请来,独孤罗已经得知宇文恺进宫之事,也知道圣上已经任命杨达和宇文恺为东都营作副监,准备挖掘洛阳长堑,看来圣上并没有打消迁都的念头,他们必须要尽快阻止。
独孤罗已经七十岁,须发皆白,他是独孤信长子,也是整个关陇贵族的领袖,在朝野上下有着崇高的威望,这次反对迁都,也是由他负责领头。
“各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圣上迁都洛阳,名义上是为控制南方和山东之地,但实际上他是对付我们,一旦他迁都成功,朝廷中枢就将离开关中,我们关陇集团将会逐渐边缘化,届时,我相信各大北方士族将取代我们,诸君,形势非常严峻啊!”
“如果仁寿宫之事能成功,我们何有今日之忧?”
说话的是前右卫大将军元胄,他已经在蜀王杨秀一案被除名,至今未得启用,他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独孤罗眼中顿时闪过一道警惕,他一摆乎止住了元胄的怨气,“现在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话,提一些有用的意见。”
独孤罗的口气有点不悦,很明显,元胄说了不该说的话,仁寿宫之事已是他们所有人的禁忌,不准任何人再提此事,但元胄却在此时不知趣地又提起它。
元胄也知自已失言,不敢再说话了,独孤罗瞪了他一眼,这才转头问左骁卫大将军张瑾。
“张贤弟,你的看法呢?”
张瑾一直沉默不语,他其实也在思考,既然来这里开会,每个人都不会只做听客,事关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张瑾当然也有自已的想法。
“我觉得关键还是在于士族的态度,其实也并不是每个士族都支持迁都,至少关陇士族就会坚决反对,还有京城籍贯的高官,甚至包括京城的大户,迁都也一样损害他们的利益,我估计了一下,朝廷五品以上的大臣,至少有六成会坚决反对,三成人是持中立态度,最多只有一成大臣完全赞成,所以这里面的关键就是那三成持中立态度的大臣。”
“张贤弟的意思是把三成持中立态度的大臣争取过来?”坐在他对面的宇文弼问道。
张瑾缓缓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有九成人反对,就算圣上态度再强硬,他也会不得不妥协,毕竟他是丙登基,至少三年之内,迁都之事不会再提。”
张瑾又看了一眼独孤罗,“独孤以为呢?”
独孤罗捋须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我看这是最可行的方案,我们分头行动,尽量去劝说那些持中立态度的大臣。”!。




天下枭雄 第十一章 仇恨深化
众人又商议了片刻,这才各自起身回府去了,只有元胄未走,元胄和独孤罗是亲家,独孤家的儿子娶了元家之女,今天元胄是随族弟元寿而来,他来的真正目的是想让独孤罗帮他谋一份官职。
他已经整整赋闲两年,现在新皇登基,必然会大赦天下,那么他的出头之日也就到了,他希望独孤家和云,家能朕合向圣上推荐他,这样他复出就万无一失。
两人正在谈话时,独孤翰走了进来,向父亲行一礼,“父亲,贺若弼来了,在客房等候多时。”
独孤罗知道贺若弼已到多时,他也知道贺若弼来找他做什么,本来他对这件事并不热心,他认为贺若弼不顾身份,和一个后生晚辈争斗,实在是有失体统,不过当他听说,对方竟然是杨素之孙,他的想法便有些改变了,如果能用这件事牵制住杨素,倒也未必是坏事。
独孤罗点点头,“请他进来!”
元胄还没有来得及说谋官之事,却被贺若弼这个不速之客给打断了,他心中着实有点不高兴,便眉头一皱道:“他来做什么?”
元胄并不知道今天中午校场比武之事,独孤罗便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简单告诉了元胄,冬摇摇头道:“我们都没有想到贺若老弟竟如此托大,明明已经年迈,却不服老,要和杨元庆赌生死,结果反被其辱,这个奇耻大辱,我看比杀了他还难受。”
牙,胄当年被罢免就是杨素一手主导,他和杨素si仇极深,听说杨素之孙羞辱贺若弼,他不由勃然大怒,“一个黄毛小儿竟然敢如此欺辱大隋功臣,简直是反了天了!”
这时,身后传来贺若弼的声音,“才,公能这样说,贺若弼感ji不尽。”
贺若弼在独孤翰的引领下走进了内堂,独孤罗连忙起身拱手笑道:“贺若老弟,失迎了!”
贺若弼却忽然跪倒在独孤罗面前,掩面哭泣,“恳求独孤公为我主持公道……贺若家族将铭记于心。”
其实贺若弼也不是不能杀杨元庆,他有这个实力和财力,比如他悬赏千金,肯定会有亡命之徒替他卖命,关键是善后,他贺若弼若杀了杨元庆,如果没有人帮他善后,杨素的惨烈报复不是他贺若家族能承受得住,而独孤罗是关陇贵族的领袖……只有他能和杨素抗衡……贺若弼便想把独孤罗也拉下水。
独孤罗连忙扶起贺若弼,埋怨他道:“你这是做什么,为这点小事,还要下跪吗?”
贺若弼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他咬牙切齿道:“这对我已经不是小事,我曾以为韩擒虎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敌人,现在我才知道韩擒虎根本不算什么,杨元庆才是我真正的仇人,杀子之仇,羞辱之耻,我只有一句话……不是他杨元庆死,就是我贺若弼亡。”
独孤罗用一种怜悯地目光注视着他,半晌,他淡淡问道:“你真的决意要杀他?”
独孤罗这里所说的杀,已经不是公平决斗所说的杀,而是一种暗杀,用一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杀死杨元庆,他知道贺若弼没有能力杀死杨元庆,所以他才来求自己。
贺若弼眼中射出果断之se,毫不迟疑道:“是!我决意杀他。”
独孤罗从本意上说,他并不愿意介入这件事,不过贺若弼亲自登门来求,又给他下跪,情面难碍,他也推脱不掉了。
独孤罗沉思了片刻,这才终于点了点头,“那好吧!就杀了他,我会祝你一臂之力。”
旁边元胄也接口道:“我手下也有一些能人,也可以助贺若兄一臂之力。”
房间里非常安静,月晃从窗户照进来,桌上、地上都映着雕花窗帷的影子,杨元庆盘tui坐在墙边的榻上,呼吸十分均匀,清亮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月光就像一个温柔的女子依偎在他怀中。
这时,院子里传来敲门声,“元庆公子!”
好像是管家在敲门,杨元庆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站起身,快步走到院子,将门打开。
“什么事?”
“公子,门口有人找你。”管家恭恭敬敬道。
“是什么人?”
“来人不肯说,还停着一辆马车。”
杨元庆沉吟一下,他回屋取一把匕首揣进怀中,跟随着管家向大门外走去。
杨府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二十几名shi卫严密护卫在马车四周,车窗已经打开,车帘也拉开了一条缝,晋王杨昭面带笑容,耐心地等待着。
杨元庆快步走出大门,便听见了杨昭的声音,“元庆,这边!”
原来是晋王,这让杨元庆轻轻松了口气,快步走上前,躬身施礼道:“参见殿下!”
“你上车,我有话对你说。”
杨元庆拉开车门上了马车,马车起动,缓缓向坊外驶去。
马车内,杨昭神情有些凝重,对杨元庆道:“我刚刚得到消息,贺若弼去了独孤罗府主。“杨元庆冷笑了一声,“他还当真不死心!”
“他当然不会死心,你在万人面前扫了他的面子,只会更坚定他杀你之心。”
杨昭笑了笑,又道:“不过还有个消息,我没想到独孤罗居然答应帮助他,真的没想到,这样会省去我们很多麻烦。”
杨元庆瞥了他一眼,杨昭这句话就等于说,他在独孤罗身边安插有亲信,或者是杨广布下了眼线?
“殿下的意思是说,这次独孤罗耍亲自对付我?”
“他不会亲自出手,只是协助,对付你应该还是贺若弼的人。”
“那会是什么时候,殿下知道吗?”
杨昭想了想道:“这个我倒是不知,不过独孤罗做事非常果断,按常理推断,最快应该就是明天。”
“那我们该怎么应对?”
“你不用担心,若有最新进展,我会及时通知你,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声音巅来越低,马车很快便驶出了务本坊。
次日上午,杨府门前来了两名兵部官员他们很客气地问门房,“请问,大利城镇将杨元庆在吗?”
门房立刻进去禀报,片刻杨元庆快步走出,对两名官员拱手道:“我是杨元庆!”
一名官员上前施礼,“在下兵部郎中元尚凯,兵部有令给将军!”
说着,他将一纸文糕递上,杨元庆看了一眼,眉头一皱道:“让我今天就回去吧!”
元尚凯点点头,“兵部收到丰州急报有西突厥骑兵出现兵部希望将军即刻返回大利城。”
兵部的急令不容推辞杨元庆点点头,“好吧!我这就收拾物品回丰州。“两名官员告辞而去,杨元庆则回房收拾东西,他的东西很少,片刻便收拾完毕,但他并没有立刻走,他依然在耐心地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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