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定你了[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裳宛
落笔的手却一直都无法写下一个字,萧阑抬起笔,看着纸上的一点黑色,然后缓缓挪开了笔。
“我们把铃铛挂上去吧。”萧阑笑着说着,将两个没有空白的铃铛挂在了长桥之上。
萧阑转身牵起了亚尔曼的手,然后和奥奇一起离开这座长桥。
男孩走着缓缓转过头去。
“怎么了吗?”萧阑低头询问着亚尔曼。
“没什么。”亚尔曼抬头笑着回答着。
无人留意的,那遍布长桥的两小珠铃铛下的纸片上缓缓浮现出了的相同的墨色字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阑和奥奇已经到了亨利之前说的会面的地点,但是亨利却还没有回来。这时耳畔传来了轰隆声,伴之以厚重的乌云和闪烁的阵阵微光,这个时候热闹的人群在此时有些开始失措起来,纷纷口传着说大概要下雨了。
“这里附近,好像有一座火山吧。”萧阑微蹙着眉轻声说着。
“那是一座死火山。”奥奇回答着,这么说也代表城镇上的人也从未担心过火山爆发的问题。
“是吗?”萧阑轻声反问着,手随意地抚摸着亚尔曼的头发。
夜晚,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将所有的人都吓得惊慌不堪。视线之下,火光从巨峰峰顶的石壁之上轰然升起,随之而然的声响持续不断得愈发轰鸣。大片的乌云竟然也被火光照射得耀眼夺目,一下子似乎竟然变成了耀眼的白昼一般,紧接着便听见如同燃烧的树林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山开始喷发,遮天的黑云夹杂着滚烫的火山灰,打破了夜晚的祥和与宁静。那山峰张开的了火口,血红的岩浆冲天而出,在火山周围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火山爆发了!”“快跑!火山爆发了!”……
此处都是惊慌恐惧的惊叫声,不仅是轰鸣的火山爆发之声,人流逃窜的近在咫尺的声音更加响亮,而且让人的内心防线更加一击而溃。
不过只是瞬息之间,火山喷出的灼热的岩浆就已经遮天蔽月,四处飞溅,随着巨大的一声比一声还要响彻的爆裂声,熔岩喷射,弄弄的黑烟,夹杂着滚烫的火山灰,铺天盖地地降落在这座城市,令人窒息的硫磺在空气中蔓延。
整个世界骤然颠倒。
一切都忽明忽暗,恍若是陷入了一场绝望的噩梦一般。
萧阑,奥奇还有亚尔曼也都随着人流逃跑着,在此时人们的惊恐已经都到达了极点。所有人都慌不择路地逃窜在街道上,漆黑却又明亮的双重绝望之夜里。他们无处可逃,也无路可退,最后人们只能不约而同地都跑向了神殿所在的位置。
每个神殿里都有神职人员守护,而又光明司祭所镇守。
神殿的区域所在更是被光系高级魔法所庇护之地,足以成为在灾难之下的一方净土。
“神啊!请求您的宽容!请求您的救赎!”
“求您了!就让我们进去吧!救救我们!”
“神啊,您怎么可以弃您的信徒于危难中不顾!请求您!”……
所有人都跪在神殿外请求,然而只能看到神殿之上巨大而又繁复的光系魔法阵。
魔法阵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无人在神殿门口驻守。
这是最为神圣的神殿,又怎能让普通人随意进入,肆意染指玷污神明的光辉呢?
萧阑定定地看着绝望的人们疯狂地哭喊请求着,心中茫然而又复杂。所谓的神爱世人,神佑世人,在此时也只不过是一座冰冷绝望而又隔绝一切的墙壁而已。
此刻地动山摇,天轰地裂。
喷出的熔岩在刹那间便直奔向城镇内的街道,所到之处房屋都轰然倒塌,道路被熔岩堵塞,火山灰完全掩盖住了天空,瞬间昏天黑日。而当岩浆化为炽热的火球从地底喷出时,熔岩把融化的火流倾斜到土地上,将它所到之处的一切化为灰烬,摧毁房屋,田野,街道,甚至是这片土地上的万物生灵,城市变成了一片火海,仿佛成为了人间地狱一般。
这就是——末日。
“大人,您快点进神殿去!”奥奇此时正背着亚尔曼,并且一路在疯狂的人流之中护着萧阑冲向神殿的位置,“您是安德烈公爵之子,神殿之人必定会护您的!”
奥奇这么说着突然意识到如此口说无凭根本就无人会信,他立刻掏出了一块兰索尔家族的牌子。他身为苏格菲少将身边的近卫,又与苏格菲和索菲亚从小长大,自然在兰索尔家族内身份与地位要比普通剑士高出几等。
“您拿着这个,他们肯定会让你进去的!”奥奇此时也来不及再顾忌什么,匆匆将牌子塞入萧阑手中,准备立刻就要将萧阑护送进神殿大门。此时已经是千钧一发之际,灼热步步紧逼,但是奥奇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他不敢想再多晚一刻会发生什么变故。
“那你呢?亚尔曼呢?”萧阑看着牌子,皱眉反问奥奇。
“亚尔曼的安全,属下会拼死保护的。”奥奇没想到此刻萧阑竟然还想着他与亚尔曼,他立刻严肃地回答着,此时已经不容许他们再多说什么话来耽搁了。
“那你呢?”萧阑重复着一字一字问出来,眼神直视着奥奇。
“我,我也会没事的。”奥奇顿了一下继续说着,但是眉眼里显然已是完全的焦灼之色。
火山喷出的黑色烟云毒气、灼热的火山灰和因火山喷发而形成的泥石流毁灭了火山周围百里。在城镇周边倾刻间被厚约米的熔岩浆和火山灰毫不留情地掩埋了,而那更加骇人的火焰和熔岩浆正在飞速地向此地袭来,顷刻之间也许这里也会变成火海与灰烬。
“大人,您快走!我,我没事的。”在奥奇背上的亚尔曼急促地说着,他精致的脸上带着恐惧和不安的神情,声音带着颤抖。小小的手伸出来似乎下意识地想要急切地抓住萧阑,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伸了回来,颤抖着紧握着拳。
这幅表情在萧阑眼里,就恍若是知道自己要被抛弃然后哭出来一样。
“我也呆在外面。”萧阑将牌子重新塞入了奥奇手中,眼里满是坚决。
“伊索·兰索尔!”奥奇也不管,愤怒地怒视着萧阑,竟然第一次直接大声喊出了萧阑的全名,“你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吗?你可是……”
“我是什么?又是兰索尔家族的继承人?你知道你现在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萧阑转头看向奥奇,双眼泛红,愤怒而又压抑地大声喊着,“就像索菲亚一样,一边让我走一边告诉我会解决的,会没事的。但是呢?等我转过头来的时候,却连人都不在了!”
奥奇噤声,满眼复杂,最后双手紧握着没再吭声。
所有人都虔诚而又颤抖地跪伏在神殿的门口,口中赞颂着,祈求着,只为了神明的救赎。
然而绝望已经在所有人的眼底浮现。
轰隆的巨响声从未停歇,此时已经完全日月无光。除了那灾难的轰隆响声之外,却又让人感觉到寂静的可怕。就如同所有的生灵在此刻已经完全灭绝一般的死寂,一切生命都停止了。
火山的尘埃遍布空气,岩浆以及泥石流在城镇里疯狂的蔓延,滚烫的火山碎石带着火焰从天空中落了下来,不少人被这些飞快下降的碎石重击而受伤甚至死亡。而愈发仇恨的毒气和火热的火山灰尘尘埃埃地覆盖整片地区。
倾盆大雨的岩石和火山灰泄落。
萧阑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孩子,他的内心惊慌,恐惧,不安,但是却没有绝望。无数尘埃和火星似乎扑面而来一般,他根本承受不住,萧阑只是下意识地抱住了亚尔曼。
就恍若是在生命决绝的那一刻,人会自然而然地会去抱住那个自己最珍惜的人。而对于萧阑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或者说唯一对萧阑而言可以真正视为真实的也只有亚尔曼一人。
四周的一切都在震动,似乎快要炸裂开来一般。
萧阑觉得自己的全身滚烫,就连生命都可以燃烧炙热得如同即将要炸裂一般。
怀里的孩子的体温似乎在不断的升高,这种惊人的高温把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似乎烧成了红色,萧阑震惊地看到孩子的手背上浮现出了奇怪的花纹,黑色愈发浓厚的图纹蔓延了全身。萧阑的身体一颤,瞳孔收紧,发现孩子的发色也从橙红色,缓缓褪去开始转为了纯黑色。
那绑在眼睛上的在大风中簌簌作响的长带在此时也已经完全经受不住,在巨风的呼啸里散了开来席卷着风暴飘走,不复存在。
萧阑只看到一双纯黑的眼缓缓睁开。
火焰浸透着黑暗。
从那炙热的深渊最深处的黑暗与毁灭在此刻恍若只凝聚在这一人的眼中。
[双黑之子,携祸乱而生,堕世界之巅。]
而这人,正是亚尔曼。
我命定你了[快穿] 第23章 神明之力
时间似乎被那双燃着火星的黑眸所禁锢,无数碎裂的火星和尘暴从身后袭来,萧阑觉得自己根本承受不住。只觉得四周的一切都在震动,似乎快要炸裂开一样。
亚尔曼静静地抬眼直视进萧阑的双眼,毫无躲闪。
明明被拆穿的人是亚尔曼,反而却让萧阑无处可逃。
黑发黑眸,此时这预言里要堕世界之巅的双黑之子就在自己的眼前。
萧阑一直觉得自己到这来之后委屈得很,只不过是好心救了个孩子,却一直被反派压迫着。
但此时萧阑才知道,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因为萧阑一直尽心庇护的人,便是一个彻头彻尾,要毁灭世界的大反派。
萧阑的手颤抖着,然后猛地扯开了自己身上披风。披风在空中被用力地划出一道墨绿的弧度,然后在风中随着簌簌的响声落在了亚尔曼的身上,完全遮掩住了男孩的身体。
当萧阑下意识将披风盖在亚尔曼的身上掩盖住他的发色和瞳色后,他才突然想起来,这个人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做这些。携祸乱而生的双黑之子,瘟疫、雪崩、兽潮,现在的火山也不过是杰作之一。
就算这里所有人都会死,亚尔曼也不会死。
“你要毁灭这个世界吗?”
萧阑轻轻地问了出来,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话刚开口就似乎被喧嚣轰隆声给压得无声无息。
他的手缓缓从亚尔曼的身上离开,然而随即一双灼热而又滚烫的手用力地抓紧了萧阑的双手。萧阑一怔,仿佛那触感的痕迹成为了血液流向,只感觉那像是要被烫伤的热度直达心脏,只看到那一双隐秘在帽檐下的黑眸缓缓睁开,让萧阑不禁窒息。
其实萧阑此时心中并没有慌乱,没有恐惧,也没有多少惊讶。
反而是有一种,原来是这样的想法。
亚尔曼不像何墨,因为他总是笑得很灿烂单纯,因为他老是赖着自己有说不完的话,因为他漂亮的红眸里从来都没有一丝阴霾。就是因为完全都不像,所以让萧阑觉得有些不对。而现在萧阑看着亚尔曼的脸,萧阑反而觉得就应该是这样。
甚至萧阑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
洛克说的没错,身为一个什么魔法都不会的人,却轻而易举地使出了中级的火系魔法。这的确足够惹人怀疑,萧阑他从未认为过是自己的天赋,他知道,那个时候亚尔曼牵着自己的手,有什么炙热的强大之力从自己的手心传来。
在空间传送之后,他即使受了光系初级魔法受的伤,但也不至于睡了十天之久。当萧阑醒来之后他便意识到了,自己身体里魔法元素的变化,那些自己从不知晓的魔法吟唱咒语却在脑海中清晰无比。还有便是亨利,从一个人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很多,特别是亨利看着亚尔曼的眼神,憧憬炙热而又无比虔诚。
萧阑不想知道亚尔曼是不是就是预言之人,他怕自己在这个毁灭世界的大课题里越陷越深。
他已经走到了那条名为真实的线,但是却不敢跨越,只敢缓缓向后退。
然而此时,真相就这么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萧阑此时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所以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预期打算,是要杀了一个实力足够毁灭世界的人?等等,这个战斗力真的相当吗?
亚尔曼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萧阑似是在神游的表情,然后突然笑了出来。
男孩微低着头闷声笑着,双手紧紧抓着萧阑的手,像是很开心似的。
萧阑看着突然笑起来的亚尔曼恨不得一个巴掌扇过去了。你随意搞个吓死人的火山爆发出来,还被我戳穿了真实身份,现在你居然还敢笑出来!
然而就在下一秒,亚尔曼的表情突然转变,眉头紧蹙,似乎疼痛至极一般地蜷缩着倒在了地上。
萧阑此时才是被真正吓到了,看到亚尔曼的手缓缓从自己的手上滑落,然后痛苦地倒在地上的这一刻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刚才知道亚尔曼是双黑之子,他呆愣着伸手要去拉起亚尔曼。
这什么情况,说好的世界终极大反派呢?
你跟我透露一下啊,你现在倒下到底算是计谋,还是意外?
倾盆大雨的岩石和火山灰无休止地泄落,一切都笼罩进黑暗之中,只剩下了由通明的火焰折射的拥向死亡的地狱之火。周围的人全部都跪在地上,将头压在地面上,似乎不见到那即将袭来的熔岩就可以不畏惧,但他们的眼中盛满了绝望,已不再祈求希望的存在。
越发火热的热浪袭来,耳边嗡嗡作响,崩塌和熔岩轰隆袭来的声音越发响亮。
萧阑焦灼地看着全身疼痛不堪的亚尔曼,他甚至能够听到男孩骨骼在身体里嘎吱作响的声音。男孩的声音压抑,在极力忍耐着已经无法忍受的疼痛一般。
萧阑转过头,只看到无际的烈火和尘暴,一切都即将被完全湮没,然后永远沉寂在灰烬之中。
“大人,您做什么!”一直在一旁即使也同样看到了亚尔曼的黑发黑眸也只是震惊不做声的奥奇,在此时看着突然站起来的萧阑焦灼地问着。
只见到那人缓缓站了起来抬起手来,他的口中轻轻吟唱着魔法咒语,一座巨大的土盾瞬间拔地而起,那轰隆的声响在耳边更甚。土盾直冲向天空,恍若地动山摇般的地面的震动让原本跪伏的所有人也不由得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下一秒汹涌的烈火和尘暴就凶猛地直冲过来,然而众人只看到那土盾将火焰和尘暴隔绝在外。所有的烈火熔浆还有尘暴碎石全部都从巨大的土盾两侧擦过。
所有人都抬眼震惊地看着这个使用了土系高级魔法的人。
银蓝色的头发在空中肆意的风中凌乱的飘散着,他站在人群中心,为所有人构起了安全的空间。
周围的人不由得跪着以萧阑为中心迅速地靠近着。
时间在此刻显得格外的漫长。
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时间漫长,在绝望中看到希望等待救赎的时间却更长。
土盾缓缓出现了裂痕,有火蛇从土盾的间隙里挣扎着想要涌出。人群出又出现了绝望的抽泣声,似乎已然看到了土堆在倒塌,烈火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一幕。
这就像是一场无止尽不断吞噬着世界的崩塌,四周的一切在震动,似乎快要炸裂开来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充满裂缝的巨大的土盾骤然炸裂开来,伴随着破碎变为泥土粉末的土盾,持续不断的熔岩和烈火喷涌着袭来。
血红色的魔法阵在萧阑的脚下猛地浮现,那金红的火焰从魔法阵里涌出,像是完全将萧阑整个人都包裹住涌进了通红的烈火之中,那双蓝眸在火焰中似乎也投射出了金红的火色。
[浴火重生]
火系终极魔法在萧阑的手中使出,那一刻烈火瞬间在魔法阵里涌出蔓延开来,冲天的火焰在人群周围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圈。当熔岩和火焰袭来之刻,那火焰似乎完全融进了金红的魔法火焰里面,然后化为了保护圈之上的火焰,那金红的火焰更加直耸入天,似乎要硬生生地将那黑色阴霾的天空给打出一个光明的洞来。
[地狱火焰]
紧接而来的是火系的禁咒,汹涌而至的如同瀑布的火焰在此刻猛地如同火龙一般腾空而起,然后突然间猛冲下来与接下来火势减弱的火山熔浆烈火相冲撞。那金红色的火焰和红黑色的烈火恍若两堵巨墙一般,完全撕扯开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压制,融合,争夺,碎裂。
在此刻一切似乎都已经被毁灭,像是完全堕落进了地狱之火之中。
然而生的希望却是如此的近在咫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人都双眼凝视着那熊熊火焰,直至那金红色的汹涌如同海洋般的火焰竟然愈发凶猛地,完全压制过了火山的熔岩。然而如同巨浪一般席卷着,向着反方向冲去,地面留下了一片漆黑的焦土,而轰隆的巨响声却是在向远方灭去,然后那火焰全部都融进了大海之中。
一切又回归到了寂静,只剩下漫天的灰霾和毒气。
萧阑低垂着眼,有光从手掌心浮出,光系魔法阵从半空中缓缓升上天空,一点一点扩大,直至完全遮盖住了地面上唯一一片未被火山爆发侵蚀的土地。
光芒凝聚天空,在此刻,黑暗和阴霾顿时恍若碎裂开来,光明散落。漫天的金色光点落下,美轮美奂,人们想要伸出手接住,却发现他们缓缓消失,只留下温热的感觉。
这是神的奇迹。
萧阑的周深萦绕着无数金色光点,在光芒的最中心闪耀着,宛如神明降世。
这是神明的力量。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仰视,只敢恭敬而又无比虔诚地跪伏在他的脚下。
神殿之门也缓缓打开,里面的神职人员惶恐而又虔诚地全部跪成了两列。
萧阑从地上将依旧蜷缩着的亚尔曼缓缓抱了起来,他缓缓走过跪地的众人,视线沉稳地看着神殿大门,奥奇随机沉默地跟在萧阑身后。在走到神殿的门口时,萧阑的步伐顿了顿,然后走了进去。
“神使,请问您怀中此人……”跪在地上的司祭抬头只敢称呼为神使,他见识到了此人轻松地同时使用了土、火、光系的终极,甚至是禁咒魔法,这已经近乎于是神之力了。但是他看着萧阑怀中抱着的全身被披风完全裹住的人,身为神殿的司祭下意识多问一句。
萧阑神色微冷瞥眼低头俯视那人,司祭立刻默不作声,然后恭敬地低下头直贴地面不敢再多言。
“给我安排一个房间,立刻。”萧阑冷声说着。
随机萧阑便被司祭立刻引入了一个偌大而又奢华的房间,这本是为迎接主教到来准备的。
“属下在门口守着。”奥奇也未曾多言,低垂着眼便退出了房间。
被放在床上的男孩依旧痛苦地蜷缩着,萧阑更加能够听到男孩体内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那声音蔓延全身像是体内在爆炸一般。骨头如同尖刺一般似乎要穿透男孩的身体,但是也因此,男孩的身体在肉眼可见下开始生长。
那稚气的脸孔因为轮廓线条改变而成熟起来,黑色的凌乱的短发在此刻也疯狂地生长。手脚拉长,躯体抽高,瘦弱娇小的男孩的躯体一点一点,展现出了成年男人躯体的坚韧的美感。他身体上原本遗留下来的淡色的伤痕和烙印通通都不见了,只留下了遍布全身的黑色图纹,那繁复的花纹如同魔咒一般蔓延在男人的全身。
萧阑感觉到身体被施加了强大而不可动摇的力量,他的视线突然颠倒,当他定神时只看到那一双凌厉而又阴森的黑眸,眼底浓厚的黑暗似乎快要溢出来。
他被男人拖到了床上,而男人完全压制住自己的双手,正在自己的正上方安静地看着自己。他的黑色长发垂落在萧阑的脸颊旁边,让萧阑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紧张,慌乱,而又有些迷茫。
他不敢开口,甚至都已经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亚尔曼。
是啊,这个人到底是谁?
明明是被视为肮脏污秽的罪族,却拥有让世人恭敬臣服的神明之力。
甚至还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让那么强大的魔法之力,轻松地让自己使用出来。
当男人缓缓低头的时候,萧阑觉得自己都在屏息,他只感觉到了颈脖处传来一阵呼吸的温热。但是却有一种麻木而又危险的感觉似乎在疯狂地刺激自己的神经,那像是一种遇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野兽一般的错觉,似乎下一秒就会撕咬自己的喉咙将鲜血吮吸殆尽。
“好脆弱……”
亚尔曼轻声说着,那声音已经完全褪去了稚嫩,沉稳而又低沉地在萧阑的耳边回响。
如此贴近的皮肤,脉搏,血液,亚尔曼甚至只要用指尖在这个人的颈脖上轻轻一划,这个人的生命就会随着鲜血一同陨落。那些无时不刻在扰乱自己思绪的呼吸,嗓音,目光,举止,还有心跳都会归为平息。
明明是如此的脆弱。
但是——
当那人持剑想要杀死自己时,是这个人毫不犹豫挡住了攻击,即使双手染上鲜血也要保护他。他的双眼黯淡,神色冰冷,但是抱住他的时候却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当那烈火袭来,是这个人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自己,仿佛支离破碎也仍旧选择奋不顾身。即使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也依旧护住了他。他抱住他,几个世纪以来终于又一次步入了神殿之中。
他这一生已经经历了无尽的岁月,他所有入骨的执念在漫长的时间下只不过化为了无法摆脱的宿命。他没有对什么执着不倦,只剩下这个紧紧拥抱住自己的男子。
是的。
目光注视着我不够,牵住我的手还不够,双手紧紧拥抱住我也不够。
我要的是这个人完全属于我。
但是这个人的目光总是看向远处,他似乎永远都在走动着,不会为谁停留。所有的力量,财富,权利在这个人的眼里就恍若只是漂亮的摆设一般,即使任何事情也无法真正透入这个人的视线里。那双蓝眸之中总是映入他所看不透的未来,美丽而又自由,却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就那样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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