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定你了[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梦裳宛
女人的声音带着明朗的笑意。
[现在老姐终于嫁人了,你这才开始舍不得啊?哈哈,我跟你说,晚了!我跟你说,现在国内正好晚饭的点,我在成都吃火锅呢。你姐夫压根吃不了辣,刚才跑去吐了,啊哈哈……]
萧珊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地说话,似乎是要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全部告诉萧阑,萧阑就这样安静地听着,没有吭声。
[萧阑,你这几天怎么样啊。]
萧珊终于记起来自己弟弟的近况,声音里还透着奇怪似乎是疑惑这回萧阑怎么没嫌自己话多。
这几天,实在是太漫长了。
萧阑抿了抿唇,目光黯然。
“我很好。”萧阑平缓地说着,“姐姐,新婚快乐。”
“祝你和姐夫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你变风格了啊?我结婚的时候,都没见你说这么正经的贺词。]
[我说,你心情不好吗?我总觉得,你语气怪怪的。而且这个点还找我,是有事吗?]
“我没事。”
我很快,就没事了。
等萧阑打完电话,还有九个多小时。
他放下手机,随手拿了桌上的钱包和车钥匙就离开了屋子。
萧阑开车来到了海边。
凌晨的海边,寂静无人,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海风在呼啸着。
他站在海边,只能听到风呜呜地吹着,海浪在黑暗中侵袭翻涌的声音。
萧阑仰起头,看见夜空,星辰隐匿在夜幕里,空落落的黑暗里仿佛已经燃尽了一生的光阴。再过几个小时,这些星辰便会静静落幕,然后湮没进无人问津的黑暗里。
记忆里的昨天,太阳才刚从海平线上升起。
无数的人陪伴着他,翘首期盼着太阳的初升,如同等待着希望的降临。
然后,那个人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想和你在没有黑暗的地方想见。]
但是现在,只余留他孤身一人。
萧阑从来没有一刻,如同现在这样恐惧着这个世界。
这个,没有他存在的世界,而这是属于他的最后一晚的黑暗。
如果可以的话,萧阑希望永远不要天亮。
萧阑还有九个小时,拥有和那个人的回忆。
他记起了何墨——
[萧阑,再给我点时间,我知道这条命是你的。]
那个阴郁冷漠的青年,从一开始就把命许了他,他为了他活着,又因为他死去。
他记得青年蜷缩着睡在衣柜里可怜兮兮的模样,也记得他望着窗旁的铃兰花时柔和的神情;他记得在那个火焰翻腾的黄昏,何墨为他唱完了整首生日歌曲,如此虔诚地感激着他的存在;他记得何墨伫立在席卷着热浪的镜子前,轻声说看见他了然后伸手触上镜面恍若是抚摸他的眉眼;他记得当他说带他回家时,何墨第一次流露出的温柔至极的笑容。
他记起了亚尔曼——
[我愿视你为神。]
那个为了神的重返要摧毁世界的神子,却说要视他为神。
他记得那个少年漂亮的枚红色的眼眸,总是清晰透彻地映着他的身影;他记得亚尔曼在他的身前单膝跪地低下他高贵的头颅,他说要将这世间一切光明与美好都献上与他;他记得亚尔曼说他在天空之上为他造了一座城,但是他还未看到;他记得在世界崩塌之时,那个人紧紧地将他抱住,然后那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他记起了楚凌——
[却熟料,一见师兄,误了终身。]
那个明明恨他入骨的人,却始终对他下不了手,最后用千般执念万重情深圈牢住了他。
他记得那个花灯月影的生辰之夜,楚凌在那莲花灯上写下的年年今日,岁岁今朝;他记得楚凌一口一口细嚼着他送的月饼,然后送给他了第一个亲手雕刻的人型木雕;他记得楚凌用自己的一双眼和五十年寿命换来了他五年的寿命,然后他却笑着对他说值得;他记得那人为了他抛下一切只为与他走遍大好河山,最后与他隐居在一片梅海雪岭之上,静赏花开花落。
他记起了孟谨——
[萧阑,你是我的萧阑。]
那个从一开始就心甘情愿地进了他的圈套,从未离开他一步的男人。
他记得孟谨为了他百忙之外还抽出时间为他学木雕,只是因为他的一句喜欢;他记得孟谨收藏了他写下的所有字画,当做了最珍视的宝物;他记得孟谨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伪装着小粉丝一直默默地宠爱着他;他记得那个孟谨记起他的夜晚,他紧抱着他在他的手心里轻轻写下了他的名字;他记得那十年他们一直在一起,这是他们第一个,也是唯一一次从未分离的十年。
他记起了萧黎——
[我带你回家。]
那个对他百般伤害,也同样被他伤害地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的人,最后终于将他带回了家。
他记得那个人永远都以最为强悍的身姿无法动摇地映入视线深处;他记得在那个山洞里密密麻麻的染着萧黎的血刻着的他的名字;他记得在那场最后的爆炸里,他望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消失时颤抖僵硬的背影;他记得萧黎再喧嚣的轰炸声中转过头来,泪水从那双空洞漆黑的眼眸中无声无息落下;他记得他终于见到了萧黎为他创造的新世界,即便如此陌生却依旧对他温柔以待。
萧阑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疼痛,眼泪在此刻汹涌而出。
许多过去的回忆纷至沓来,可是又在他的脑海里纷纷破碎散落了。
伴随着,他已经被撕裂的灵魂。
萧阑想拼命大叫,他想放声大哭。
他觉得自己的内里已经熬得都烂透了,可是喉咙里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他记起了那个人对他说的最后的话——
[萧阑。]
[我等你,来找我。]
[晚安。]
萧阑瞪大眼,看着那冰冷的海水,恍若是一条漆黑的道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深渊。
他在等他。
他一定在等他。
“带我走。”
不知不觉的,萧阑的双脚已经踏进了海里。他一步一步地缓缓向着海里走去,就连海水已经蔓延到膝盖萧阑都不自知,只是安静而又专注地望着远方,恍如魔怔般。
萧阑一步步向海水里迈去,月光似乎越来越明亮,隐约中,他似乎看到了有一个身影正伫立在那里。他一心想要在这黑暗中去寻找那皎洁的存在而向前拼命走着,不管不顾地任由海水将他的身躯越发吞没在冰冷和黑暗中。
“萧黎,带我走。”
萧阑完全浸透在翻涌的海水中,仿佛海平面的彼端那里有谁在呼唤着他,等待着他。
“带我走。”
我什么都不要了!带我走,求你,带我走!把我带走,去哪里都好!
一阵浪翻涌而来,萧阑的身体完全陷入了冰冷的水下,如同一块沉重的石碑一样下坠,又如同一块腐烂的朽木一样随着潮汐失落飘零。
水灌进他的鼻子,肺部剧烈地疼痛着,身体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最冰的寒冷。然而萧阑的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恐惧,他在此刻觉得无比的心安。就好像在这沉沦的海底,有他真正的归处在等待着他。
世间最后的微光透进萧阑浑浊的眼睛里。
人生,最后一刻,透进了一生之光的眼眸里会看见什么呢?
萧阑恍若看到有身影从世界的彼端而来,倾身抱住了他,轻如薄翼地在他额头上吻下。
缓缓闭上眼睛。
萧阑任由自己沉沦在世间最后虚幻的温暖里。
当萧阑再睁开眼的时候,他是在车里醒来的。
已经是清晨,他的记忆是真实的,但他的衣服却是干的,而还活着。
即使光碎落在他的身上,都似是能让萧阑崩溃破碎。
他呆愣地透过车窗望向外面明亮明晰的世界,却只觉得浑身冰冷至极,静默地沉浸在陌生的疼痛中。心脏空落落地跳动着撞得胸腔生疼,他的生命恍若正从那儿流失出去。
这个世界,在阻止着他的死亡,也在无形地将他推向消逝的深渊。
萧阑无从选择,遗忘终将注定。
现在是早上十点。
还剩,萧阑最后的五个小时。
萧阑觉得自己已经彻底麻木了,他被施舍得来的十个小时只不过是对他最残忍的折磨。
他从车上走下来,沿着海岸线走一直走到了一家电影院。
第一部看的电影是部动画喜剧。
萧阑看电影,其他所有人都在笑着,他却笑不出来,像是完全失去了人类的本能和情感一般。
只是看着放映的光在他眼底划过,而后不留一丝痕迹。
他记得,他其实应该是一个吵吵闹闹,咋咋呼呼的人,喜欢大笑,也很喜欢说话。
那个萧阑,去哪儿了呢?
第二部看的是美国二十世纪的老片——。
影片的开头,是一位老妇人伸手将一块怀表放入男人手中,她对他说——
“。”
回到我身边。
男人回到七十年前与年轻的老妇人相爱,这枚怀表正是他送给女人的。当他们幸福地在一起时,男人却又因为一枚不该属于过去的硬币,又被迫回到了未来。然而,他所爱的女人已是年老的夫人,在送给男人怀表的那夜因病死去。
最后的结局,是男人不吃不喝地望着窗口,直到死去。
在男人最后弥留的时间里,他却是笑着的。
在那双瞳仁深处,有一扇窗亮了。
白色窗纱在柔光中翩然起伏。
窗纱之后的那个纯白的世界里,男人心爱的女人正伫立在那里,眉眼弯弯地等待着他。
两个时间相错的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男人将帽子脱下,笑着握住了女人的手。
然后,画面转白,让这一刻成为了永恒。
萧阑的脑海中一直回忆着最后的片段,从电影院又走回了车里。
他静默地望着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脸上凝聚着痛苦,所有的悲伤和疼痛纠在一起。他不由得将头趴在方向盘上,颓败地低着头。右手使劲按住心脏,然而压抑着的痛苦都崩溃了,让他的皮肉迸开了条条的裂缝,也将他的灵魂撕扯成了碎片。
萧阑瞪大的双瞳无神而又空洞,却充溢了悲伤和疼痛,眼泪一直在流。
结束了,这一切都快结束了。
他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城市里开着车。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条道路,可是却没有可以一条通向那个人。
电台广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首中文歌从音响流泻出来。
[你停在了这条我们熟悉的街,把你准备好的台词全念一遍。]
[我还在逞强,说着谎。]
[也没能力遮挡,你去的方向。]
红灯停下。
[我后来都会选择绕过那条街,又多希望在另一条街能遇见。]
[思念在逞强,不肯忘。]
[怪我没能力跟随,你去的方向。]
歌曲悠扬,然而萧阑却无暇去听。
萧阑盯着车上时间的14:57,还剩最后的三分钟。
他的思绪已然崩溃,他的平静完全被全然瓦解。虽然他的躯体并没有受伤,却感觉到了一种遍布神经的钝痛感。他的手攥紧了方向盘,唇齿将嘴唇咬出了血印。
身体的感官恍若突然放到了最大,车辆声,行走声,谈话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所有的声音嘈杂不堪,疯狂地涌入脑内。翻涌的强烈的厌恶感和暴躁感充溢了所有的神经,身体上无形的痛真的可以让人全身痉挛地想要死去。
直到此刻,萧阑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什么。
另一条道的绿灯亮了。
等待的车辆开始发动,有一辆出租车里,副驾驶座上的男子正一脸愤怒地打电话。
在萧阑看清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世界又猛地寂静了下来,好像听不见其他任何的声音。
萧阑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的大脑在这一刻突然熏熏热。
血液在这一刻似乎都沸腾起来,炙热的鲜血即将要蒸发殆尽。
而他的脚却在此刻不受控制地踩下油门。
他的目光紧盯着车内的人,猛地冲了过去,眼中恍若一片空白。
之前久远漫长而又模糊不堪的记忆,似乎都在此刻被刺激地都霎然记起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姐,你没出事吧!]
[我没事。我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老是想着你之前的电话,不放心你才是。]
[之前?什么之前?这两天我没打电话给你啊。]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小偷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你了!姐,我跟你说,我现在都已经快疯了!中午醒过来后就发现家里遭贼了,明明是指纹密码锁,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钱包和车钥匙都被偷了,连……你车子都被开走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过家里进贼,连车子都被开走的。真是人生头一遭,这种好事都能被我遇上了。姐你别急,千万别急,警察已经在调查了。我刚才补办了卡,现在还在出租车上,准备先回去再说。]
[姐,你没往什么奇怪的账号上汇钱吧?]
[没……真的,不是你打的电话?]
直到此刻,萧阑才终于醒悟了过来。
用指纹密码锁进门的人是我,打电话给萧珊的人是我,拿走钱包开走车的人也是我……
甚至于,在这生死危机的一秒里,他都清晰地记了起来。
很多年前,在被车冲撞前,他震惊的双眸中其实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人。
——那个人,就是他。
巨大刺耳的声音砸耳边响起如同爆炸般,惯性和冲击让两辆车顿时碾压在一起。伴随着金属刮擦和撕裂的声音,染血的玻璃支离破碎,折射出两个男人重伤濒死的身影。
剧烈的疼痛侵染上萧阑的身体,萧阑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苦涩而又嘲讽。
只要他撞死了自己,那么另一个自己就会被送往轮回,遇到那个人。
然后五个世界后,他还会回到这个世界,最终和他做下同样的决定。
这一定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萧阑以为这是个死局,现在才意识到这是个无法摆脱的死循环。
他曾经总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失去。
原来他真的,一次又一次失去了他。
浑浊的眼中雾蒙蒙的,像是笼了太久的水汽,早已散不开了。
[萧阑,不知道的人是你。]
[我到底什么才能等到你。]
直到此刻,萧阑终于明白了这两句话的意思。
恍惚间,萧阑恍若听到了无数在唤他的声音。
不像是五十年,像是太多、太多年……
算了,就这样吧。
萧阑的嘴角缓缓勾起,任由自己的呼吸消逝在越发寂静的冰冷中。
他的耳畔里只剩下了广播里最后变音参差的微声,伴随着萧阑沉沦在最后的黑暗中。
[有一天晚上,梦一场。]
[你白发苍苍,说带我流浪。]
[我还是没犹豫,就随你去天堂。]
[不管能怎样,我能陪你到天亮。]
我命定你了[快穿] 第76章 命中注定
萧阑的意识开始缓缓苏醒,他先是从指间感到了淡淡的凉意,然后那冰冷蔓延到四肢骨骸。
当他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黑暗的混沌中,像是个孤魂野鬼一般漂浮在被世人遗落的死后之世,不知自己何去何从。
[你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
萧阑又听到了那个神秘的声音,在这寂静而又黑暗的空间里回响。
同样的选择?
果然一切不是他的错觉,他真的又在那个十字路口做了同样的抉择,只是萧阑没有过去的记忆而。他回忆起第一次遇见何墨时,胸口涌上来的一片炙热,萧阑如今已经分不清,那份炙热到底是原身的情感,还是他自己保留着的永远都无法达成夙愿的执念。
萧阑茫然地望着眼前的黑暗,他到底又在这无数个世间徘徊轮回了多少次呢?
[看到那条路了吗。]
萧阑顿了顿,眼前突然间出现了一道亮光,恍若划破无尽黑暗的光明,然后他的脚下多了一条莹白的光道,有无数的影像落入在他的眼眸中。
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他看到了他从医院醒来,身边是守着他哭红了眼的姐姐。
他看到了当他回国之后,好友们在咖啡厅里大肆为他举办的欢腾的接风宴。
他看到了他的一生并未遭到大灾大难,也并非大富大贵,但始终都顺风顺水地充满了欢声笑语。他安分地呆在自己从小长大而又热爱的城市里,经营着属于自己的咖啡店。在这里他邂逅了许多诚挚的好友,见证了许多有趣的故事,还爱上了一个漂亮温柔的女人。
后来他与那个女人结了婚,婚礼的现场上,被亲友起哄团团围住的他笑得像个傻瓜。他们生了两个孩子,男孩是哥哥,女孩是妹妹,从撅着小屁股趴在地上牙牙学语,到生龙活虎地背着小书包进学校,到带着毕业帽合影,再到孩子都成家立业,他都从未缺席过。
他会活很长时间,长到头发花白,长到嘴里带着一口假牙,长到脑子时常犯糊涂。但是他的家人始终爱着他,陪伴着他。
离世之前,他并未承受太多的病痛,也有机会对每个人都说了几句遗言。在他的身边围着最亲密的家人,而他也并无多少心愿和担忧,就这样安详地闭上了眼到了一个完美的结点。
在道路的那头,是他幸福美满的一生。
萧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记忆在这一刻荒芜,只剩下名眼前名为未来的光明。
恍若受到了蛊惑一般,萧阑向光亮的那处缓慢地走去,眼底是一片耀眼的曙光。
当他即将踏入光明的门的那一刻,萧阑的腿突然滞住了。似乎有什么身体里的内在正拼命地拉着他,撕扯着他,让他停下脚步。只要进入了这扇门,就会失去,会失去很重要的,那一定是比他的生命都还要重要的东西。
萧阑的双眸里是茫然,他到底会失去什么呢?
他的脚颤抖着向后退了一步,那如此光明美好的未来在他眼中却似是噩梦。
[萧阑。]
到底是谁在叫他的名字。
萧阑骤然转身,望着身后那片空无的漆黑,眼里是散不开的混沌。
[你叫何墨是吧,我是萧阑哦,要记住我名字啊。]
[何墨,我说你也跟我说点话啊,别每次都只有我在搭理你啊。]
[我们是朋友吧,何墨,哈?作业借我抄下呗,快点快点!]
[那人欺负我,你看我腿都被他踢青了。哎,何墨,你去哪儿啊!等等,你怎么还打上了!]
[你准备考什么高中啊,我们一道呗。]
[过几天你生日了吧,我这回有在家里打工专门为你攒了买蛋糕的钱哦,你等着吧。]
[好痛,别我关在这里,放我出去。救我,谁都好,我好疼,我不想死。]
[何墨,救我,救救我。]……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萧阑喃喃地发问着,他的大脑中突然涌上来的记忆让他混淆。那记忆里的萧阑,与他有着相同的名字,相似的个性,相近的外貌,似是他,又并不该是他。
但是这些记忆,却又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甚至于那份情感都真实而又强烈,不管是喜悦激动亦或是痛苦绝望。
记忆和他曾经以为的有所差距。
萧阑还是蜷缩在那木箱中在绝望和痛苦中窒息死去,也变成了怨灵。
不同的是,这一回怨灵的萧阑真的是用三年的时间杀死了何墨。
高三的何墨独自躺在床上,猛烈地咳嗽着吐血,从口腔中吐出来的大量的血将他整个人都染红了。他的身体因为怨灵的诅咒不仅病痛缠身,甚至后来内脏都开始腐烂,每天吐出来的血中还有体内腐烂的器官的残片。
何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至死都没有再去过医院,只是一味痛苦地承受着。等到高三毕业后萧阑生日的那天,何墨为他唱完了所有一首生日歌,吃完了最后一块生日蛋糕,最后一声不吭地缩在无人问津的衣柜里静默地死去。
萧阑红了眼,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
[杀了人的怨灵,无法进入轮回。]
黑暗中的声音这么告诉着他,直到此时萧阑才意识到,原来他所经历的那个有着何墨的萧阑是他的前世。而他,的确进入了轮回,成为了这一世的萧阑。
如果杀了何墨的我无法入轮回的话,那么又为什么存在着现在的我。
[他把轮回的机会给了你。]
萧阑瞪大了眼,只看到眼前那片光亮的路突然碎裂开来。
无数的光碎在他的周身散开,而后连同他的心和灵魂,一同被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中。
“他在哪,他在哪……”萧阑转身,他望着周围的虚无,疯狂地大声喊起来。
[入不了天堂,也去不忘地狱,间隔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的地方——是炼狱。]
[你也在那个地方徘徊许久。]
那声音是这么告诉萧阑的,虽然萧阑已经经历了无数的轮回,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将萧阑带往这个空间,为他终于道明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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