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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高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炮兵

    绿姝安静地坐着,眼里有些不忍,可她还是抿着嘴不说话。

    崔源有些日子没有回家,没想到这次一回家,就递给绿姝一叠画像,理由是她已到出阁之日,让她挑一个心仪的男子成亲。

    绿姝自然不愿意,看也不看就全扔在地。

    崔源没有发脾气,张嘴就说下人没有伺候好小姐,让人把伺候在绿姝身边的仆人阿安重打五十鞭。

    在家里,崔源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执行命令的人没有留力,还没打到四十鞭阿安已经晕过去,可手下忠实地执行崔源的命令,晕了也抽足五十鞭。

    惜春惜红两个贱婢,伺候小姐不周,重打三十鞭。崔源坐在桌子前品着茶,头也不抬,轻描淡写又下了一个命令。

    阿郎,饶命啊。

    小姐,救命,救救婢子。

    听到自己要受罚,惜春惜红面色大变,连忙求饶。

    崔源的手下根本不会怜香惜玉,闹言二话不说,把两个婢女从绿姝身后拉走出,推倒在地,抡起皮鞭就抽。

    两个婢女被打得衣衫破烂鲜血淋漓,痛得一边求饶一边痛哭,绿姝轻轻咬了一下红唇,就是不肯松口。

    身边的下人跟随有些日子,彼此之间也有感情,可这些感情怎么也比不上跟自家少爷在一起共患难的日子和经历,崔源越想要自己屈服,绿姝就越是不肯屈服。

    三十鞭打完,后背被打得血潘淋淋的两个婢女被拖了下去。

    崔源轻轻放下茶盏,冷冷地说:谁负责教导小姐功课?

    婉容在。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妇人有些战战兢兢地站出来。

    回到崔家后,绿姝需要学习琴棋书画,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教导的人首选是妇人,眼前这个叫婉容,是崔家的家生奴,从小就在崔家长大,小时候因为聪颖,跟随崔家小姐一起读书,可以饱读诗书,现在授绿姝功课。

    崔源面无表情地说:某问你,何为三从四德?

    婉容有些惊慌地说:回阿郎的话,三从是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指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好一个未嫁从父,某虽说不是绿姝生父,却也是大父,辈份更高,姝儿更应听某的话,可对?崔源质问道。

    对。

    崔源懒洋洋地说:这个道理汝明白,可小姐不明白,说明你教导不到位,你自己说,该不该罚?

    该。婉容面色有些惨白地说。

    在崔家,崔源就是所有人的天,没人敢逆他的意,就是崔家那些小郎君小姐们都不敢,更别说婉容一个没有任何自由的家生奴。

    教而不善,罪加一等,来人,重打六十鞭。崔源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表情。

    他的语气冷,眼睛冷,他的内心更冷!

    什么?六十鞭?

    在场的人闻言都不敢相信,年轻人都挨不了六十鞭,以婉容这个年纪,打六十鞭相当于要她的命。

    崔源的随从对主子的话,向来是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一下,马上把花容失色的婉容按倒在地,作势就要打。

    你们停手,停手啊。此刻绿姝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有些愤怒地说。

    停!崔源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的笑容,出言阻止执行家法。

    看着眼泪夺眶而出的绿姝,崔源面无表情地说:想通了?

    不,我是告诉你,你打哪个都没用,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其它人无关,最好是把我也打死,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绿姝泪流满面地说。

    博陵崔氏,名动天下的七族五姓的博陵崔氏,虽说声名不如初唐那般响亮,可依然是天下士族心中的翘楚,依然是天下百姓敬仰的对象,绿姝在这里锦衣玉食,可她却一点也不留恋,心里怀念的,是与郑鹏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日子。

    看着泪流满面的孙女,崔源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慈爱,不过他很快又硬起心肠说:姝儿,你还在想着郑鹏那个田舍奴?

    这个绿姝,性子倔强,这一点随他爹,相当年,儿子也是不同意自己给他安排婚事,最后离家出走,以至父子十多年不见,再次见面时,已是阴阳相隔白头人送黑头人。

    要是真跟了郑鹏,以郑鹏的个性,孙女肯定要吃亏。

    一个落魄的草根,很难成大事,特别是郑鹏自甘坠落,从教坊起步,起步基础太差,在讲求出身的年代,很难有大作为,崔源可不想自己的孙女跟着受苦。

    为了姝儿后半生的幸福,就是硬起心肠也要做,崔源心想:等绿姝到了一定的年龄,她会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和用意。

    不,郑公子不是田舍奴。绿姝大声地说。

    崔源打个呵欠,懒洋洋地说:就算不是,也差别不大。

    那是你的偏见。

    你今天是不打算听我的话了,对吧?

    不听!绿姝一脸倔强地说。

    很好崔源一下子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郑鹏这个田舍奴,竟敢掂记我博陵崔氏的女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某倒要看看,他有没有命来到博陵。

    绿姝面色一变,连忙追问道:你,你要干什么,要害少郑公子吗?

    某不想多说话,姝儿,大父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崔源面无表情地说。

    清楚,能不清楚吗,一出手就带走几条人命,自己就是硬生生被他带到这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绿姝心里清楚,崔源的话是在暗示:要是自己不配合,他将会对郑鹏出手。

    无耻!




332 能好好商量?
    绿姝双只玉手握得紧紧的,指甲都快刺进肉里,看到崔源快要踏出房间时,突然大声叫道:说谎,你答应过不再拿郑公子威胁我的。

    被强行带回博陵后,绿姝一度绝食搞对抗,最后同意吃饭接受教育的条件是,崔源不能对付郑鹏,也不能拿郑鹏威胁绿姝。

    看到崔源出尔反尔,绿姝再也忍不住,大声质问。

    崔源不以为然地说:姝儿,你也答应大父,会听大父的话,现在呢?

    绿姝闻言,低着头,双手用力扯着裙角,最后咬着牙说:不要再为难郑公子,姝儿应了,这样行了吧?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绿姝话语已经哽咽,泪水像继了线的珠子不断滑落。

    那一滴滴眼泪落在地上,泪花四溅,宛如绿姝破碎的心。

    男大当婚,女在当嫁,大父也是为你好崔源的声音变得慈爱起来,亲自把绿姝扔在地上的画像捡起,轻轻放回案面上:姝儿,这些都是与你年纪相防家底清白的青年才俊,你看看哪个合你眼缘?

    出身大门大户,很多女子的婚姻都是从家族的利益出发,崔源有了儿子的教训,不再打算用唯一孙女换取家族利益,于是选了一批青年才俊给绿姝选。

    作为不良人的首领,要调查和收集相关资料,简直轻而易举。

    绿姝看也不看,面无表情地说:一切全凭大父作主。

    哀莫大过于心死,对绿姝来说,除了郑鹏,其它人都一样。

    一样不喜欢。

    这话明显带有情绪,崔源也不以为意,从中抽出一张自己早就看好的画像,放在桌面上:这个不错,出身名门且饱读诗书,相貌与品行俱佳,姝儿有空可看一下。

    绿姝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崔源为她挑选的未来夫婿,头也不回到房中去。

    尔等还不去伺候小姐?要是小姐有什么差池,唯尔等是问。崔源面色一变,冷冷地说。

    一众下人连连称是,婉容刚想走,看到崔源盯着自己,马上识趣地把那张画像带上,找机会给绿姝看看,问问她的意见,匆忙中婉容看到,画像上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郎,从画像上看风度翩翩,下面写着的几个字:太原王俊。

    绿姝在罗帐内暗自垂泪时,远在千里的郑鹏,正看着一席丰盛至极的酒席有些不知所措。

    姚崇办事非常有效率,他本是百官之首,又有能力,没多久就亲自把郑鹏从左骁卫的牢房里救出,然后径直把郑鹏送到长安最繁华的邀月楼沐浴更衣,完了又把郑鹏请到这里吃压惊酒。

    菜品很丰富,像人参熊掌驼峰烤羊羔鹿肉桂鱼等名贵食材,让人惊讶的是,所有的菜品,都是用金器或玉器所盛,这可是宴会中最高规格的文宴。

    据《全唐志·膳记载道:宴分三级,下为‘韵宴’,菜鲜肉肥,羹药柔滑;中为‘诗宴’,翅羹多汁,玉盤上餐;上为‘文宴’,金碧集聚,鹿以肉鲜。

    姚彝出了事,玩味的是,负责处理这件事的人是他的老子姚崇,姚家用最高规格给郑鹏款待,这无可厚非,令郑鹏意外的是,出面宴请的人不是姚崇,而是姚崇的妻子姚彝的母亲姚王氏。

    姚王氏虽说上了年纪,可她保养得很好,看起来有点徐娘半老的味道,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有如教科书式的优雅动人,一看就是豪门大户精心培养出来的小姐。

    郑监军,老身的二姐嫁与荥阳郑家二房郑为德,论起辈分还是郑监军的表姨妈,唤郑监军一声贤侄,不会介意吧?姚王氏微笑着说。

    能跟夫人攀上亲,这是晚辈的荣幸,就怕高攀了。郑鹏连忙说道。

    血缘和姻亲,是古代人维护关系的不二法宝,七族五姓通婚是很正常的行为,这样的好处是很容易就是扯上关系,虽说很多是拐了八门子的亲戚。

    对于辈份这些,郑鹏真弄不懂,姚王氏说什么,顺着她说就算了。

    还叫老夫人?

    郑鹏硬着头皮说:晚辈见过表姨妈。

    好,好姚王氏微微一笑,指了指桌面上的饭菜说:这个酒席是给贤侄接风洗尘,动筷吧。

    这,这

    怎么,这菜不合胃口?老身让人再换一批。

    不,不,挺好的,就是太丰盛了。郑鹏喃喃地说。

    这算是婉拒么?老身这张老脸,不够让贤侄赏脸?

    不敢,表姨妈言重,能与表姨妈同席,是晚辈的荣幸。

    看穿姚王氏的来意,可她就是不张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没把事情说开,郑鹏还真吃不上。

    姚王氏拿起筷子,尝了一片驼峰肉,然后点点头说:都是自家人,还客气什么,凉了味道就不好,这是长辈给晚辈的接风洗尘宴,先用饭吧。

    郑鹏有些犹豫地说:那个,表姨妈,令郎的事

    食不言寝不语,这次只是叙旧,老身不懂官场的事说到这里,姚王氏亲自给郑鹏扶了一块驼峰肉:贤侄,试试这个,味道还挺地道。

    谢表姨妈。郑鹏苦笑地说。

    偌大的二楼,只有郑鹏这一桌,明显是姚王氏把二楼都包了,说不定邀月楼就是姚家的产业,能坐十八人的大桌子摆满了美味佳肴,可品尝的人只有二个:一个是姚王氏,还有一个是郑鹏。

    环境很优美,菜品很丰盛,可这是郑鹏吃得味道最怪的一顿饭。

    郑鹏几次主动想把话题放在姚彝身上,可每一次姚王氏都轻轻推开,这让郑鹏更加奇怪。

    老实说,郑鹏很瞧不起姚彝,但内心对开创开元盛世的姚崇很尊敬,两人虽说结了怨,但也没有一定要你死我活的程度。

    关键看姚家的态度和诚意。

    姚王氏虽说只是妇人,但很健谈,亲切地问郑鹏的事,还如数家珍说出郑鹏的风光史,倒是让郑鹏有种受宠若惊地感觉。

    酒过三巡,味过五番,眼看宴会就要结束,可姚王氏还是没有开口。

    表姨妈,这酒喝了,菜也用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不知有什么吩咐晚辈的?郑鹏主动开口。

    当当当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锣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叫着什么。

    姚王氏突然站起来,对郑鹏挥挥手说:外面好像很热闹,贤侄,你扶老身也去瞧瞧。

    郑鹏楞了一下,很快回过神,一边应一边扶着姚王氏到外面的走廊,准备看热闹。

    当出到走廊,向下一看,郑鹏整个人呆了一下,两眼睁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下面:只见姚彝躺在一副担架上,两条脚以很诡异的角度弯向两边,明显是折断,躲在上面的姚彝脸色惨白如纸,不停地上哼哼,痛得眼角都有泪痕。

    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一个仆人敲着锣,另一个下人大声喊道:姚相之子姚彝,喝酒误事,无故殴打伤兵,此行人神共愤,姚相亲自把他双腿打折,以作警示,再送刑部受审。

    当当当

    姚相之子姚彝,喝酒误事,无故殴打伤兵,此行人神共愤,姚相亲自把他双腿打折,以作警示,再送刑部受审。

    姚府的人,抬着打断双脚的姚彝,一边游街一边叫喊,声势很浩大。

    郑鹏听到,下面不时传来像姚彝罪有应得姚相果然公正严明等话,也有人说姚相对儿子太过严厉等话。

    好像转眼之间,原来全城声讨姚家变成了全民敬仰姚家。

    这一招绝啊,郑鹏心里暗暗赞叹:姚崇就是姚崇,原来一手烂得不能再烂的牌,硬是让他盘活了。

    主动说出是自己的儿子,显得坦荡;打断姚彝的脚,不仅给那些伤兵一个交待,也睹住悠悠之口,相信李隆基看到,也不好再说什么,特别是那句喝酒误事,也给人一种这是意外并不是故意为之的感觉,成功博取百姓的凉解,甚至是同情。

    殴打有功的伤兵设计偷郑鹏的圣旨还把有皇命在身的郑鹏抓进牢里折磨,每一件都是死罪,姚崇一不做二不休,提前把姚彝的腿打断,以致别人也不好意再对姚彝下手。

    脚折了,可以接回治好,可人的命没了,就是做得再多也于事无补。

    姚崇这一招,不仅可以挽回自己的声誉,也变相堵住悠悠之口,看是大公无私,实则他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郑鹏眼角的余光看到,看到儿子断腿的一瞬间,姚王氏的眼睛都红了,两手死死抓住栏杆,好像恨不得马上跳下马保护儿子一样,可她只是瞬间的失态,很快就回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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